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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网王之景氏千秋 > 26

26

cm,至于体重,手测60KG上下,比哈雷瘦点。(忍足泪……有这么对比的么~)将不完全数据报给山崎管家,再细细交代了衣物风格要求,跡部就应召到会客室和律师探讨离婚协议书细节去了。

在跡部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讨论的,父亲不也说了,随便打发一笔遣散费不就得了?还需要什么细节?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胡搅蛮缠的类型,有胆量凭已婚身份另起炉灶还开花结果的人,可能不太容易对付,但也厉害不到哪去,看她被曝光以来只躲着媒体不出门就一目了然了。嗯,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也为了避免将来的纠纷,最起码要把界限彻底划分清楚。

仁王和忍足没再睡多久,两人几乎是同时醒转的,KING SIZE的大床,两人各占一边倒也没有太大尴尬。忍足却很奇怪,望望透过窗帘折­射­进来的光线,应该时候不早了,仁王不是要和跡部去英国?怎么还滞留东京?

“啊,忍足早。”仁王很大方地打招呼,低头瞅瞅身上的睡衣“诶?又麻烦小景给我换衣服了,话说,现在几点了呐?”歪头问忍足。

“早上好。”忍足有点迟钝,抬头看向挂钟“十二点了,仁王怎么在这里?”

“哈?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仁王乐了,如果没有猜错,这里是英国伦敦跡部家小景的房间,看忍足迷糊的样子,难道屋子里的摆设和日本那边竟然是一样的?

“不是景吾房间么?”忍足稍微清醒了些,环顾一周确定没错,目光转到床头,呆滞……“诶?我的衣服和眼镜哪去了?”

仁王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忍足的反应果然很可爱,小景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忍足198 IQ的天才脑子也绝对猜想不到,他睡一觉就被绑架到了伦敦。他无辜地看着狂笑不止的仁王思忖,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仁王也被跡部丢在东京不带走了?

仁王抖着手翻出手机拨通,跡部一看来电就止不住扬起­唇­角微笑,“啊嗯,醒了?”

“唔唔,噗嗤哈哈,小景小景,你家侑士真的好萌啊!”

“嗯哼,别闹得太厉害,本大爷马上到。”跡部愉悦地站起来撂下可怜的律师扬长而去。

忍足抱着被子愣怔,听仁王话里的意思,跡部还没出发?但是这不太可能啊,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耽搁了?啊啊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下啊!

正好出门采购衣物的山崎管家回来了,跡部随意翻出一套塞进手提袋,再加拎了一鞋盒走上楼。换了家居鞋推开房门,仁王冲下床欢快地扑上来蹭“小景早上好!”

“早上好。”跡部伸出空着的右手给予扶持,自然地低头给了小狐狸一个早安吻额礼。

仁王仰起脸傻笑,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接触过西式礼仪,被亲吻的感觉真幸福啊。

感觉到对面迎来的热切目光,跡部放开飘飘然的小狐狸,走到绞缠一双赤足撑起双手坐在床沿踟躇不已的小狼面前,拨开晨起凌乱的刘海俯身一吻“早安,侑士。”

忍足轻轻阖了一下眼睛又亮晶晶地睁开,眼神湿漉漉仿若纯真的诱惑。可惜跡部大爷不解风情,径直将手里的物事塞到他怀里。忍足疑惑地打开,一件深紫­色­长袖衬衣,白­色­西裤,盒子里一双白皮鞋和袜子。

“啊嗯,欢迎来到英国本部跡部庄园。你们俩梳洗一下换衣服下楼,快点!”跡部轻点泪痣发号施令,语毕利落转身出门落锁,利用剩下的时间安排下午的呣子会面。

忍足僵硬半晌,喀嚓喀嚓转过脖子问“仁王,这里不是日本?”

“嘻嘻”仁王哧笑“我们昨晚半夜就一起上飞机啦,小景说带我们来见祖父,对了,还是动作快点吧,这么晚起床好失礼啊!”话音未落就带头风风火火冲进盥洗室一阵冲刷。

默默坐了许久,忍足捧着衣服鞋子暗暗握拳,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惊喜,期待,矛盾,忍耐,思绪庞杂纷乱。景吾总是这样温柔呢,什么都不说,偏偏做的每一件事都细心熨贴。衬衣是双宫丝缎,每颗衣扣都是光滑的贝壳磨制,长裤是丝光绢,面料柔捻垂坠,袜子是针织蚕丝,亲肤如隐形,鞋子是John Lobb的顶级手工小羊皮面里,每一件都是价逾千金的奢华­精­品,捧在手里异常沉重。忍足觉得自己太贪心,这样的待遇他怎么可以仍不满足,也只有被跡部真正地放在心上,他才会被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无关风月。竟然无关风月。跡部重情却不懂情,估计暧昧到死他也不会明白,亲情友情爱情究竟有什么区别。忍足轻笑,真是没办法呢,没有办法不爱啊。

仁王已经换好靛蓝衬衣白休闲裤,一脸调侃地凑近忍足“啊呀呀,忍足也感动了吧?小景真是温柔得深藏不露呢,是不是?”

“嗯,仁王,你喜欢景吾吗?”忍足没有抬头,状似无意问道。

“噗哩~怎么可能不喜欢,忍足你这不是废话么。”仁王漫不经心地卷起小辫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嘛,逃避是没有用的”忍足倒是淡定了,“也许你也在迷惘,谁知道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景吾其实只是把我们当作兄弟,甚至小孩子,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计较。”

“你究竟想说什么?”仁王眯起眼睛,敛起满目深思探究。

“我想说,请不要仗着景吾的宠爱做出任何会伤害他的事情,凡事多为他想一想,算是我忍足侑士拜托你。”忍足说完站起身来朝仁王浅浅鞠一躬。

“诶?这是做什么?”仁王闪身皱起眉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小景?”

“有些伤害是无意的”忍足苦笑“因为我的无意,景吾直到现在还偶尔晕眩,总之请仁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务必小心。”

“你害小景受过伤?”仁王不满。

“不,是因为某个意外我需要输血,景吾就抽了自己的血。”忍足收起尴尬尽量简洁地解释,“可是他本身就贫血,还有低血糖,所以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大好。”

“贫血和低血糖是因为厌食?”仁王大胆猜测。

“应该是。”忍足顿了一下,决定分享情报“我爸爸是医生,上星期我就详细问过他关于景吾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可是……”

“可是什么?”

“根据我爸的记忆,跡部家在七年前曾全球征集名医咨询幼儿厌食症的有效疗法,但不久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中止了。所以我猜,景吾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正常进食过。”

“七年前?!”仁王惊呼“那样不会影响发育成长吗?可是小景看起来还算健康。”

“是的,所以这件事情比较蹊跷。”忍足无奈道“偏偏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景吾就顾左右而言它,根本不配合。”

“小景带我去餐厅也从来不吃任何食物,”仁王也发愁“没有办法知道他比较喜欢什么口味,我喜欢吃什么他倒是很清楚的样子,唉~”

“话说回来,”忍足也想起来了“真是奇怪,我在跡部家每次吃到的都是喜欢的食物,现在想想,厨师哪有这么神通广大,应该是景吾吩咐的,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客串福尔摩斯失败,两人面面相觑。

“啊喏……”仁王迟疑着开口问“忍足你,喜欢男生?”

“哈?”忍足嘴角抽搐“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可是,你对小景?”仁王本质上还是个单纯的好孩子,有些话说不出来。

“照那样说来,仁王你其实才是喜欢男生的吧。”忍足食指支颐一脸高深莫测,不过这姿势穿睡衣不戴眼镜做起来效果不怎么样就是了。

仁王惊跳反驳“怎么可能!”

忍足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嘛,我也不过是喜欢景吾罢了,他是男生还是女生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仁王释然“话说回来,忍足你是不是该去换衣服?”

“啊啊!你怎么不早说!迟了景吾会不高兴啊啊!”忍足火烧ρi股般抱起衣服冲进盥洗室,飞速洗漱更衣,动作敏捷得让仁王叹为观止。

“噗哩~忍足,你是不是上学老迟到练出来的?这速度真是没得说!”仁王朝瞬间风度翩翩踱步出门的忍足释放无比景仰之光,要是他也有这种素质,下次部活就不需要因为迟到而训练加倍了啊啊!

“少来,我从不迟到!”忍足慢条斯理整理袖子“至于速度嘛,改天景吾有空的话让他教你。”

“诶?这也是能学的吗?”仁王双眼放光“太厉害了,小景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嘁,生孩子肯定不会。”忍足吐槽。

“忍足你太不厚道了,难道说生孩子这活你就会?”仁王不甘示弱。

“撒~要是我真的会就好了。”忍足颇失意地笑笑。

仁王顿了一下,脑中瞬间掠过万千思量,终化作一声叹息。“噗哩~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是女生,肯定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也是呢。”忍足自嘲“景吾的身边确实没出现过女生,嗯?仁王,你怎么把手表戴右手?”

“这个啊?”仁王卷起袖子露出手链“是手链,小景挑的,果然是太粗了吗?”

“啊,是铂金和祖母绿?”忍足探头去看“很华丽的款式,不愧是景吾的眼光。不过,这么粗的话,很贵吧?”

“小景说不用在意这个,”仁王扁扁嘴哭丧脸“可是回家被妈妈看到就惨了,爸爸总是舍不得给她买贵重首饰,我会被嫉妒死的。”

忍足莞尔,很奇异的感觉,对仁王完全没有了妒忌排斥,果然景吾认可的人很不错呢。既然这样,那就做朋友吧。

跡部推开房门的时候,两只正在热络交换电话号码。

“啊嗯,本大爷刚才不是说了下楼吗,还磨蹭什么,真是不华丽!”

被严肃批评的两只乖乖靠过来。一只深紫长袖衬衣白西裤俊魅得一塌糊涂,一只靛蓝长袖衬衣白休闲裤邪肆得惊天动地。真是祸国殃民不分轩轾。跡部被不慎晃了眼,暗暗腹诽。他却没有考虑到为了衬托这两只,自己今天也穿了深蓝­色­素缎衬衣和白­色­西裤,手腕上数十万美金的百达翡丽Yellow Gold Ref. 2499/100黄金腕表闪闪亮亮,一身风采比起风­骚­的两只加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忍足和仁王被跡部大爷光芒万丈的美­色­煞到,间歇­性­失语半晌,仁王率先回过神来。

扑上去差点流口水“嗷嗷,小景今天好漂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叩!”狐狸脑仁被袭击,“少贫嘴,祖父在楼下等着呢!快走。”

“嗨嗨!”两只立正行礼。

“叩!叩!”“哎哟!哎哟!”“让你们再贫!走了!”“嗨~”……

跡部光在客厅喝茶,倒不是他多想摆架子,只不过这个时间正好是每日一茶的时辰。楼梯口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嗬!真是了不得的少年郎,假以时日,必定会长成不容忽视的俊杰啊。不过,再怎么出­色­,也比不过我家宝贝景吾就是了。跡部光不住对比眼前三个少年的优劣,最终老­奸­巨滑地倒向了孙子。

忍足和仁王向前朝老爷子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道:“跡部老太爷日安,我是忍足侑士/仁王雅治,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老爷子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不必拘礼,既然景吾都把你们带回家来了,叫爷爷就好。”

“是,跡部爷爷。”两只异口同声,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同时吁了口气。

“祖父大人,”跡部适时Сhā嘴“我把下午的会面定在了两点半的River Café(伦敦河畔咖啡厅),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咖啡厅?这种公众场合能解决问题?”老爷子不解。

“啊嗯,这个餐厅的有机食物很出名,我带雅治和侑士去吃午餐。”

“哦,那你们年轻人去吧,把事情办好就行了。”老爷子不感兴趣地挥挥手赶人。

“是,我们会晚餐后再回来。”言下之意,您老人家不用等了。

“知道了,走吧走吧。”老爷子满脸沮丧,臭小子从来不陪自己吃饭,哼。

扯了两只出门,跡部征用了一辆与日本家里同款的劳斯莱斯加长幻影6.7。本想找辆短点的,可到车库一看顿时胃疼,原来劳斯莱斯加长幻影已经是家里最朴素的车……跡部不由得大喘气,好在

19、狼和狐狸的友谊 ...

父亲为人比较节俭,在日本送的幻影还算靠谱,要是去年让祖父给他挑礼物,估计就不用开出门了。

20

20、我们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那一片片掉下的枯叶,它们都竭力灿烂过一季,所以才以无悔的姿态陨落。

和司机说了目的地,出发。仁王扒着车窗看风景,不时问跡部这是哪儿之类。当然,一律是被回答“不知道”,跡部大爷从小在家接受­精­英教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七岁飞到哈佛亦是一心求学,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到处晃悠?

仁王一连问了几次都得不到答案,不乐意了“小景,你在英国住了十几年都没出过门么?”

沉默……。

“嗯哼,没有住十几年,七岁就离开了。”

“诶?那小景去了哪里?”

“……哈佛。”

全体沉默。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忍足缓缓道“哈佛没有小学部,也没有中学部。”

“啊嗯,的确没有。”

“那小景是去念大学?!”仁王嘴角抽抽“我七岁才念小一呢,人比人气死人呐。这么说来,小景已经大学毕业了喏?哈佛的大学毕业证书是什么样子?”

跡部认真想了想,当年似乎没有人通知他去领本科毕业证书?貌似他只拿到了成绩单,这样算不算毕业了?(可怜的小景,亲妈剧透一下,你的大学毕业证书当年被老爷子的狐朋狗友哈里教授私吞寄回家了,现在珍藏在老爷子书房……)

“这个……哈佛MBA学士结业证书是绿­色­的,很普通一个本本。”

“那么,这个普通的本本现在放哪儿了?”忍足状似不在意轻声问。

“嗯?这个……”跡部努力回想“可能是被祖父收起来了,侑士以后要考哈佛?”狐疑。

“咳,如果有机会的话。”忍足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的IQ很高没错,从小到大都被夸作天才也没错,可就算把他夸到天上,他也没想过将来去念哈佛。因为父亲是高级医师,忍足家在大阪也算是知名的小资产阶级家庭,但是一个关西大阪的浪荡孩子哪能有那么高的觉悟,顶多意­淫­保送东大之类罢了。可是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是个世界最高学府的MBA了!忍足平静的表面下既惊且惧,他一直想要努力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现在看来,哪怕跡部就此原地等候,他也要花上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赶上,这个差距太可怕。

仁王也反常地没有再开口。他的心里很乱,比起忍足,什么都没有的他更显渺小。然而,想要站在小景身边,想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美好的侧面,想要深呼吸每一寸有他味道的空气,这样的执念,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不管小景站在多高的地方,只要他还愿意伸手拉一把,仁王雅治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啊喏……”仁王突然举手发言“小景都哈佛MBA了,还去冰帝做什么?”

“啊嗯,积累管理经验,也锻炼人际交往。”跡部不欲有半点隐瞒,这两个人,无论将来在不在身边,都是很可靠的,他才不担心。

“可是,网球部能积累什么经验?跡部家要进军职网么?”仁王迷惑。

“笨蛋!”狐狸脑仁再次被突袭“是作为理事长管理整个冰帝的实际经验!”

“啊啊!小景是冰帝理事长吗?好厉害!”仁王星星眼“这么说我转到冰帝的话小景会多多关照的吧会的吧?”

“啊嗯,作弊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在冰帝是不允许发生的,你就乖乖待在立海大混吧。”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小狐狸炸毛“等着看吧!我一定会不作弊考到好成绩转去冰帝!”

跡部失笑,伸手揉顺一头乱糟糟的白毛“在神奈川不要太贪玩,打好基础高中再来冰帝。”

“真的?上高中就可以?”仁王双眼光芒大炽,“小景说话要算数!”

“小心眼!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跡部不悦,加大力度搓狐狸毛。

仁王哇哇叫着拼死保卫发型,一边还不忘讨价还价“小景要负责说服我爸妈,还要提供吃喝拉撒睡,最重要的是,冰帝学费太贵啦小景帮我付!”

跡部气极反笑,­唇­角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啊嗯?敢情是本大爷求你来的?”

“没有的事!是我求小景的!”小狐狸见势不妙忙展开谄媚神功主动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向前,一脸豁出去了任君处置的模样。太M质体了啊仁王雅治!忍足不忍目卒,捂面扭过头去。

对着这么一只小无赖,跡部还能做什么?少年的心思很纯净,只不过是要在他身边而已。那么,就让他拭目以待,看看这懒散的­性­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最起码,考试的时候不再依赖与搭档变装来过关嘛。跡部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是多养了一只宠物也好。

“那么,本大爷和侑士在冰帝高等部A组等你,啊嗯?”

“诶?诶?A组?”仁王傻眼,失意体前屈……“小景,倒数第一的名次很难看呐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雅治这么聪明,一定不会那样难看的。”跡部忍着笑意肃穆道。

哪个混蛋造的谣?我一点也不聪明!仁王内心小剧场狂风暴雨中,天啊来个雷劈倒我吧!冰帝学园这种历史悠久的东京贵族名门,各年级A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钻石啊!仁王雅治再怎么自恃甚高也不敢忘自知之明,小景其实是在开玩笑的吧是这样的吧?

小狐狸眼泪汪汪,包子脸鼓鼓涨涨好不可爱。跡部实在绷不住脸扑哧笑场,把已经快歪进怀里的身子放平躺,修长的五指当作梳子一下一下捋顺扭七八歪的狐狸毛。气氛柔暖,场面温馨,哪怕忍足对此已生出些许免疫,仍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当­阴­险狡诈的狐狸蜕变成天然系的萌物,真的是连跡部大爷也没法招架。忍足一想到自己也变成那样就满心羞愤,人家仁王做起来一派天真无邪,那表情放他忍足侑士身上却一定会很搞笑!他可以­性­感,可以挑逗,可以深沉,可以锐利,可以清高,却永远也学不来单纯。从小跟随父亲看淡生老病死,异常早熟的忍足其实已经被打磨得骨子里人情冷漠,人前一副绅士有礼微笑圆滑处世的模样,内里却一直冷眼看世界笑意不达眼底。可是现在,内敛的优点俨然变成了缺点。他深知,跡部要的从来就不是冷心冷情的忍足侑士,在跡部面前,他也板不住脸呢,仿佛只要待在有他的地方,他就可以单纯澄澈地幸福着。如果说进入冰帝之前他还是大阪那个轻佻无谓着游戏人生的他,那么与跡部一战之后,冷硬的心脏似乎开始恢复律动,就连一直是和堂弟谦也闹着玩的网球,也变得与那人息息相关起来。做一个有温度的忍足侑士,似乎也不错呢。

这边厢温情脉脉,忍足却在大走神。跡部转头一看勾起嘴角,不戴眼镜的小狼发呆时也很正太嘛,这么说来,眼镜果然是遮掩真实年龄的万能道具吗?跡部偏头想象自己鼻梁上也架上一副平光眼镜的模样,诶?椭圆的还好,顶多掩去几许凌厉添了几分书卷气,要是像侑士那副六十年代老学究的圆形眼镜,看上去估计很傻。真不知道那种古怪的眼镜是哪个眼镜店从古董堆里挖出来的,竟然还被侑士买到了。

三只心思各异间,目的地到了。

下车进入装潢犹如现代水族馆般海蓝­色­调的咖啡馆,跡部有些无语,这和他想象中的氛围大相径庭。大厅中桌椅排列太密集,白­色­餐布很大众,桌子中间摆的蓝­色­酒­精­灯和四个高脚杯有些怪异,还有不华丽的银­色­椅子,开放式西式厨房,要不是约定时间已迫在眉睫,跡部真想扭头就走。

别扭的不只是贵族公子般的三只,咖啡馆侍应生也很尴尬。顾客一进门就问有没有高级包厢,他们河畔咖啡馆主题是开放式,开放式啊!没看到连厨房都是透明的吗!好在此时已过了午餐时间,桌子大都空着,跡部只好勉为其难地定了角落两张相邻的桌子,坐下点餐。

仁王的英文口语不行,菜单还是勉强能看懂的,忍足更是不在话下,两只三两下点餐完毕。跡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给空着的临桌点了壶清茶。

“小景,你约了谁?并一桌就好了么。”仁王小好奇。

“啊嗯,不是很熟悉的人,签个文件就好,没有必要坐在一起。”跡部心不在焉答道,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知情人忍足闻言哑然,莫非来的是对方律师?否则这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要是指的跡部母亲就太匪夷所思了。为免仁王待会闹笑话,忍足小小声告知了跡部抵英的目的。

待到上菜,英国菜都很简单,烤羊­肉­和烤牛排,辅菜是苹果派和约克郡布丁,再加一道牛尾浓汤。两只都饿了,双双和跡部打过招呼就积极开动。虽然是极简的菜­色­,味道却也顶极,关系已经非常好的两只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时不时交换一下口味,还忙里偷闲抬头问跡部要不要试试,当然,都被婉拒了。

正好在解决餐后甜点黑梅蛋糕和土豆饼的时候,跡部约的客人按时到达了。

来人有两个,中年女­性­,一个银灰­色­长发,一个银蓝­色­披肩发。跡部站起来沉默半晌,忍足和仁王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圆场了,只听得跡部略放沉的伦敦口音响起“两位尊敬的女士下午好,我是跡部景吾,请问哪一位是跡部莲娜夫人?”

身后侧对着作喝茶吃点心状提起耳朵偷听的两只差点被口水呛死,憋住声音涨红了脸对看一眼哭笑不得。这是演的哪一出?豪门大宅竟然有对面不相识的呣子,主角看起来却又都不悲情,仿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忍足和仁王回过味来都唏嘘不已,跡部绝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么问题肯定出在对方身上,真是个狠心的母亲呢。

银灰­色­长发女人目光一闪颔首道“我就是,这么多年不见,景吾长大了。”转头介绍旁边的女士“这位是我的律师,维拉?斯特林。”

“你好,斯特林女士。两位请坐。”跡部冷淡地略点头示意。

“谢谢,跡部先生。”斯特林落座后随即露出律师特有的­精­明神态道“您知道,我将代表您的母亲接洽关于与您父亲离婚的具体协议,所以,是不是也请跡部先生的律师出面与我洽谈?”

“啊嗯,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是交给你们这些不华丽的律师来做,指不定要吵到猴年马月。”跡部不屑地嗤笑“协议已经拟好,请莲娜夫人签个字罢了,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斯特林脸­色­发青,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两张A4纸,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一目十行大略看过,斯特林脸­色­苍白地递给身边的跡部莲娜,后者看完后也是同样面无人­色­。

“景吾,这个……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祖父的意思?”跡部莲娜极力止住浑身战抖问道。

“嗯哼,是本大爷的意思,怎么?不满意?”

“跡部景吾!我好歹是你母亲,这样赶尽杀绝太霸道了吧?”跡部莲娜咬牙。

“嗯?老实说,如果你像祖母那样乖乖地在城堡里养老,跡部家会念在你生下了继承人甘愿供养你一辈子,是你耐不住寂寞给跡部家抹黑,现在让你净身出户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跡部慢条斯理地道。

“我可以不要抚养金,就像之前那样不变不行吗?”女人有点着急了。

“啊嗯?你说什么?”跡部不可抑止地皱眉“你以为跡部家是慈善机构吗?帮你养情人儿子还包他们衣食无忧?你觉得本大爷哪点长得像那种冤大头?”

“只是一张不限量金卡而已,跡部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不是吗?景吾,莱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会喜欢这个弟弟的。”跡部莲娜急急甩出亲情牌。

“本大爷没有那么不华丽的弟弟。”跡部冷笑,他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个女人了“识相的就赶紧签字,要是不签,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相同内容的离婚诉讼,你要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皇室估计也再容不下你,哼。”

跡部莲娜求助地看向斯特林,两人目光交流了好一会,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态度踯躅不定。跡部眯了眯凤眼,如果这个女人不那么贪婪,他本来还打算完事后支付一笔赡养费,不过看这形势,他是没那好心情了。敛起眼底的­精­光,调动丹田的内力匀速流转,牢牢锁定面前二人。

跡部缓缓抬起头,目­色­沉沉。“莲娜?温莎,不要挑战本大爷的耐­性­,立即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名!”沉闷的伦敦腔透出一丝诡异。

闻言,女人顿了一下,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从包里掏出钢笔沙沙一蹴而就。斯特林在跡部陡然暴涨的威势下也讷讷不成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成了定局。

跡部满意地收起文件袋,刚要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啊嗯,温莎夫人,请交还跡部家的金卡。”

斯特林瞠大眼珠看着雇主顺从地拿起钱包取出金卡递出去,甚至还体贴地报上密码,呆滞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大叫“莲娜夫人你疯了吗?这都是在­干­什么!”已不再姓跡部的莲娜?温莎蓦然如梦初醒,浑然不觉刚刚被移魂大法强势催眠,此刻只得喃喃自语状若痴狂。“我做了什么,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把金卡还给他,为什么?为什么?”

跡部正为初次使用摄心术秘技大成功自得舒畅中,拿了金卡就顺手用来结帐,拉起八卦兮兮的两只功成身退。

刚刚那一段英式伦敦腔的对话以仁王的外语水平是云里雾里听不太明白的,只能靠着忍足小小声的同声翻译了解详情。从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概括了事件的起因:第一、跡部的母亲有情人。第二、跡部的母亲和情人生了

20、我们在一起 ...

私生子。第三、跡部的母亲除了钱,对跡部家毫无感情。两只不约而同齐发感慨,啊啊景吾/小景有这种母亲真是太不华丽了!

重新回到车上,跡部打电话回庄园向祖父汇报事情进展顺利,安排报社记者宣布离婚喜讯这种小事就交给律师去­干­了。放下手机,左右两双晶晶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啊嗯?看我做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跡部露出轻松的笑容。

“啊喏~小景真的不难过么?”仁王眨巴眨巴眼睛。

“本大爷­干­么为那种不华丽的女人难过?”大爷鄙夷冷笑。

“可是小景很可怜啊,要不把雅治的妈妈分给小景吧?妈妈很喜欢小景呢。”眼睛继续眨巴。

那个聒噪的欧巴桑?跡部抽抽嘴角,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做没有母亲的可怜孩子。

“别说傻话,本大爷不需要同情。”狐狸脑门被食指关节亲密关照了一下,老实了。

“小景,我们都不知道伦敦有什么好玩的,要不下车走走?”

“压马路这种事情回日本也可以做。”跡部一口否决。

“我倒是知道有个伦敦眼摩天轮和大英博物馆,还有圣保罗大教堂。”忍足沉吟“好像还有个大笨钟的,景吾家的司机大叔认得路吗?”

拉开驾驶室的隔离窗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忍足遂提议“我们先去坐摩天轮,再去圣保罗大教堂好不好?”

跡部没意见,仁王想了想补充道“那明天再去大英博物馆吧!小景有没有带英镑?要是到了不能刷卡的地方没有现金就糟了。”没有立刻听到回答,仁王就知道自己乌鸦嘴了,垮下俊脸哀叫“啊啊完蛋啦,大家都身无分文要怎么玩呐!”

跡部没好气地瞪了仁王一眼无奈道“不是刚回收了一张金卡吗,找个提款机就好了。”

“还可以提款吗?”仁王好奇地抽出跡部刚才随意Сhā进上衣口袋的镀金卡片把玩“很­精­致呢,是不是任何国家都能通用?限额是多少?”

“嗯,大部分国家都能,无限量。”跡部起身提醒司机在街边缓行寻找提款机。

“诶?无限量?”仁王咋舌,难怪跡部那个母亲不想失去这张卡呢,等于随身带了个银行嘛,不过“这么贵重的卡,要是丢了怎么办?”

“没有人敢冒用跡部家的金卡。”跡部笑笑,眉宇间尽是骄傲。

“嗯,不过还是要收好。”仁王依依不舍地把卡片塞回跡部衣兜。

“雅治很喜欢?”跡部挑眉,手指腹习惯­性­轻抚泪痣。

“没有很喜欢,”仁王扭捏道“只是觉得……拥有它的人很幸福,因为……因为小景一直在身边不会分开的样子,那个……”我都在语无伦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仁王懊恼。

跡部明了,小狐狸是想说,有这张卡的都是跡部家的人,只要拥有着就有割不断的羁绊。是这样的意思吧,就这么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吗?哪怕会被误解也不放弃吗?从最初相遇的70度蓝的幸福靛蓝­色­瞳仁,眼底的信任至今没有丝毫改变,跡部相信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依然坚定信念。那么,就这样永远幸福下去吧,仁王雅治。

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指明了取款机的位置。跡部抿抿­唇­没有再说话,起身下车。仁王没有如期收到饲主的安慰,难过得想哭。他不是想要那样说的,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仁王雅治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他总是一个人玩竞技游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捣鼓针线活,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玩世不恭只是为了掩盖孤僻不合群的灵魂。现在,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让满身心都依赖的那个人,他不能属于他,这没有关系,他不要放手,也不要他放手。所有这些,他明不明白?他怎么样才能明白?

忍足理解地拍拍仁王的肩膀,试图缓和一下小狐狸的哭丧表情“别担心,景吾是个足够细心的人,他不会因为你词不达意而误解的。”

仁王扁扁嘴“可是小景都没有和我说话。”

“嘛,景吾总是做得多说得少,你会慢慢了解的。”忍足温和地笑笑。

“真的?小景那样真是傲娇。”仁王回复了点儿­精­神就开始吐槽。

“喂喂,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让景吾听到!”

“什么嘛,小景不会生气的。”

“可是他会傲娇。”忍足也加入吐槽大军。两只名为情敌的生物相处得异常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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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摩天轮的永远之吻 ...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们呼唤上帝,只是因为对现实绝望。

跡部对提款机这玩意也只是听说,头一次使用还是请教了旁边银行的安保,折腾了不短时间才取到一叠面值50元英镑的现金。纸钞的手感很是让大爷新奇了一番,一路掂量着回到车上。

看着偶尔冒脱线的跡部,忍足头疼地开口教育“景吾,以后出门在外不要徒手拿着大笔现金,这样很容易招致抢劫的。”

“一万英镑不算大笔现金吧?”跡部不以为然,再说了,哪个倒霉催的抢匪敢打他的主意?把厚厚一打钞票丢给忍足“太碍地方了,侑士拿着吧。”

忍足抱着一堆英镑苦笑,这种东西直接塞在口袋里会很明显吧?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承担啊喂!果断分出一半甩到仁王怀里,再把剩下的分成两份折起来放进两边裤袋。使劲拍扁,啊啊!还是鼓鼓囊囊的啊!仁王也黑线中,开始后悔让跡部去取钱,这个家伙大概不知道需要用现金的地方是花不了那么多的。

跡部也发现了忍足的窘状,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伸手掏出他右边裤袋里的钞票“这样的话,带一半就好了,其余的放车上。”话音刚落,仁王就忙不迭地呈上一半一起放进前排椅子后面的储物袋。跡部微微一笑,抽出衣袋里的金卡径直塞进仁王的上衣标袋“这个就交给雅治来保管吧。密码是XXXXXX,不要忘记了。”

咦?仁王一愣,慢慢低下头去,侧身伸手环住跡部纤细的腰,垂首半天说不出话来。已经很习惯拥抱和被拥抱的跡部大爷,温柔地轻轻回拥,将泫然欲泣的小狐狸按近胸膛。忍足也不打扰,倚在窗边静看车外景物飞快后退,神情安然祥和。

感觉到仁王有决堤的倾向,跡部抓抓狐狸尾巴戏谑道“啊嗯,车上可没有衣服换,你想让本大爷穿着一件抹布逛伦敦吗?”

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大发洪水的仁王闻言大囧,啊啊小景真是太破坏气氛了!忿忿地往跡部腋窝深处用力拱了拱,心思一集中,便又嗅到熟悉的甜香。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Ne,以后就正式成为小景的家人了吧。秋天真好,是不是?

一路无话,同样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巨大伦敦眼很快就到了。在南畔的贝兰斯区下车步行,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三个闲庭信步的亚洲翩翩美少年引起路人频频回顾。

“河边的空气很潮湿呢,这样的天气真舒服。”仁王Сhā手入袋,闲闲抛出一句。

“嘛,绿化不足,建筑物太拥挤,还是景吾家里的庄园更写意。”忍足挑刺道。

跡部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不理会无聊的两只,加快步子来到售票处。成|人票17英镑,三人大眼瞪小眼,跡部不耐地点着泪痣问售票大妈可不可以包下一个舱,红发褐眼的大妈很爽快地数了25张全票递过来,忍足也乐了,从口袋里掏出现钞数了9张塞进窗口,还很大方地秀了抵英以来第一句英文“美丽的女士,零钱不用找补了,谢谢。”

仁王在一旁抽了,一边暗恨忍足动作太快,一边抽搐这只假绅士连欧巴桑也要恭维一番。

虽然是周末,但白天乘坐摩天轮的游客并不多,三人并没有久等就登上了一个空舱。天气实在是太好,即使时间是下午,能见度也非常高,视野清晰得整个城市纤毫毕现。威斯敏斯特宫和大本钟都带着浓重的英伦风格,看起来很古贵族式梦幻,泰晤士河不是很清澈,但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煞是耀眼,随着舱位越升越高,俯瞰整个伦敦城在脚下的感觉很是微妙。

忍足指点江山,跟着导游录音给仁王作向导。没办法,小狐狸英文没学到家,不比小狼从小家教不断。两人唧唧咕咕好一阵,话题开始扭曲。

“噗哩~泰晤士河也太浑浊了,还不如神奈川的海­干­净。”

“我说,你拿一条小河跟大海比这不是找抽么?”

“Ne,忍足你不觉得摩天轮这种东西应该是幼教部初期才会来玩的么?”

“仁王你太天真了,在大阪,摩天轮上都是情侣!”

“啊!大阪的孩子都在­干­什么?”

“……”咬牙“和神奈川的孩子­干­一样的事情。”

“话说回来,”忍足偏过头对一直缄默不语的跡部道“摩天轮有个美丽的传说呢,相传在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永远吗?”跡部有些恍神“永远是多远呢?”

“嘛,大概是生生世世那么远。”忍足笑吟吟“景吾要不要来试试?”

状似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忍足放在裤袋里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他不想顾及身边的仁王,不管这个荒谬的传说是哪个游乐园为了创收而弄的噱头,这样的契机太难得。景吾,给我一个机会在阳光下亲吻你。

沉浸在忍足流露出太多渴望的目光里,鬼使神差的,跡部微微沙哑了嗓子说“好。”

声音其实很小,但却像惊雷般在忍足和仁王的耳边炸开。两人同时暗了暗眼眸。仁王没有想到,三人同处,忍足竟然胆敢说出那样的提议,更没有想到,跡部居然同意了!忍足同样始料不及,他迅速计策划谋的十八般武艺胡搅蛮缠还没有派上用场,就那么轻易地,被允许了?

跡部默默听着录音里播报的即将到达最高点的提示,没有再说话。为什么不反对呢,只不过是个商业炒作样的传说罢了,应该狠狠嘲笑的,却恍惚地被永远这个词打动了。尽管知道少年并不明白永远对于一个拥有永恒生命的非人类来说,只是单调的时间流逝,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可以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分享漫长的生命里每一点滴,无论伤痛,无论欢喜,无论琐碎无趣,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吧。

维持着Сhā手入兜的站姿,跡部转过身面对惴惴不安中的忍足少年,眼神带笑温润如玉,微微仰起下巴缓缓闭上眼睛。

面对帝王如此千载难逢的温顺邀吻姿态,自制力什么的,统统都素浮云啊浮云。忍足从善如流上前一步,双手自动自发地缠上跡部的腰,看着阳光下泛着樱粉­色­光泽的娇­嫩­双­唇­,微微颤抖地吻上去。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怀里紧拥的是发誓珍爱一生的人,忍足侑士!把你想要将之拆吃入腹的疯狂念头踢出去!

跡部完全没有料到,接吻是如此缠绵而漫长的。他所接触过的亲吻都是稍触即离,在口腔猝不及防接待了一位温柔却强势的不速之客时,他倏地瞠开双目惊疑不定,双手也不由自主抵上忍足的肩膀。莫名的抵抗让忍足很不满,右手离开腰部拦在跡部后脑,灵巧的舌迅速不由分说直捣黄龙,舌间卷起一阵颤栗,上腭,舌根,齿间,忍足很有探索­精­神地交缠吸吮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数次深入喉间的悬雍垂,以此迎接怀中人在舌尖扫过那一点柔­嫩­之后带来的全身抖震和破碎呜吟。跡部早已情不自禁阖上双眼,无力后仰任凭侵掠。忍足仿佛得到鼓励,牙齿轻轻噬咬略肿胀的上下­唇­,润泽的舌在湿暖的小空间里大力舔舐翻腾,裹住香舌舔咬吮无所不用其极,无声地封住入口空气霸道地肆意渡咽下所有琼浆玉液,像是要借此将人吞食入腹。跡部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哪里受得了如此抵死缠绵火热老道的卖力挑逗,挂在忍足肩上的手软软搭着,如果不是忍足左手牢牢扶在腰间,恐怕会瘫软滑落到地上。

呆立一旁的仁王脸­色­红红白白变幻不停,未经情事的单纯少年很难过,还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他应该去阻止,但是他无法动弹,只得手握成拳死死瞪大了酸涩的眼睛看着,心里不断嘶喊着停下来停下来拜托你们快停下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仁王觉得度秒如年,忍足却认为白驹过隙,而跡部竟是从未有过的­精­疲力尽。忍足赶在自动录音播报欢迎下次再来之际及时松了口,同样力竭的两人相拥着喘了半天才平复了呼吸。仁王一言不发地牵着步伐略浮的跡部慢慢走出玻璃舱,忍足紧紧尾随。

沉默地走了一段,跡部终于稳住了下盘,想要说点什么,抿抿嘴­唇­却发现竟然隐隐发麻,方才的景况一股脑涌上心头。不知道如何理清脑子里乱滚滚的一团,单凭直觉不悦地回过头皱眉道“侑士,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不习惯。”微微喑哑的嗓音妩媚撩人。

正垂首等候宣判的忍足闻言如获大赦,狂喜地抬起头,强自按捺住激动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习惯?”

“嗯,很累,还有,” 跡部苦恼地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很热,非常,不舒服。”

啊啊!感谢上帝!没有厌恶,没有嫌弃,也没有反感。忍足几乎喜极而泣,上前两步牵起跡部另一只手,紧紧握了握。

“哦咧,这是景吾的初吻么?会有这些感觉很正常,景吾以后还需要好好学习呢。”忍足卸下心中大石,迅速恢复调侃语气,只是手里未曾减轻的力道泄露了激动的情绪。真好,景吾的初吻、二吻都是属于自己的呢。忍足侑士,你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善事,今生才会如此幸运。

“本大爷为什么要学习这种不华丽的事情!”跡部恼羞成怒,手却没有甩开。即使忍足的手心汗津津的很黏糊。即使忍足的力道太大抓得他生疼。

“嘛嘛,别生气么,我觉得和景吾接吻是很华丽的事情呐。”忍足笑眯眯笑眯眯,具现化的大尾巴扫过来扫过去“而且,我们在摩天轮最高点一直吻到落下,一定能永远在一起的呦。”

跡部气结,又找不到话来堵缺,只得闷不吭声地任凭两人拉着回到车上。

三人像之前那样坐成一排,跡部夹在中间,双手被瓜分在两边,左手被仁王张开右手五指与之十指交缠,右手被忍足抓在手里细细勾勒抚摩。气氛怪异地融洽,只有跡部不甚自在地蹙着眉心一脸郁郁。

默默纠结了好一会,跡部终于调节好情绪,不打算再与伶牙利齿的大尾巴狼计较。忽然想起仁王已经沉寂了许久,安静得让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雅治怎么了?”

“嗯,没什么。”仁王无­精­打采低垂了大脑袋闷闷答道。

“啊嗯,抬起头来。”跡部昂然进入帝王模式。

仁王乖乖抬头,漂亮的绀碧­色­眸子满满的委屈就要溢出来。在经历了激愤,不甘,挫败,无措之后,就只剩了满心满眼的委屈,酸得整个人都快要融化。

长叹一口气,跡部头疼“这又是怎么了?”

“呜,我也要和小景永远在一起。”仁王呜咽着爱娇。

跡部不禁青筋突起,恨铁不成钢道“不要被忍足侑士带坏了!”

“诶?诶?景吾这么说我很伤心啊,我哪里带坏仁王了?”忍足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

“就是就是!”仁王没眼­色­地附和。

无力与两只费劲哈拉,跡部没好气地抽回双手按在太阳|­茓­和印堂上揉摩。不是他想将小狐狸置之不理,只是方才实在是缺氧得太久,最近已经缓了频率的晕眩又有卷土重来的预兆。

“景吾哪里不舒服?”忍足心疼了,伸出手臂揽过跡部的肩膀将他拉倒在自己膝上躺好,十指展开指腹力度适中地按摩“是不是坐不惯摩天轮?”

“不是,有点累而已。”跡部觉得真正的原因有点糗,没好意思照实说。他也没撒谎,确实是累惨了,接吻真是比练武还要辛苦的技术活。跡部心悸地想,莫非侑士竟然是个武学奇才?回去要好好探查清楚,不能放过这么好的徒弟苗子……所以说,从没接受过生理卫生课程教育的跡部大爷心理活动有够喜剧……

仁王也很上道,利索地抛掉别扭帮跡部脱掉皮鞋把白­嫩­的脚丫搂进怀里。跡部的脚在男生里算是袖珍型的,脚板仅24cm,脚型如一泓弯月般完美,趾头圆润可爱,每个都染上了绯粉­色­,沁着淡淡的玫瑰­奶­香,肌肤柔­嫩­得仿佛吹弹可破。仁王细细摩挲仿若艺术品般的双足,上上下下爱不释手。

“雅治,放手,很痒。”跡部迷迷糊糊地抗议。脑门上是舒适的|­茓­位按摩让人昏昏欲睡,脚底板却传来状似轻搔的抚摩,一向敏感的跡部不堪消受了。

“嗨!”仁王依言放开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那我不用手就好了么。”语毕弯腰低头张嘴就将右脚大拇趾纳入口中,充分吸取了上次用力过大血溅当场的教训轻轻噬咬,还无师自通地卷起舌尖舔了舔。

“唔呜……”跡部被毫无征兆地突袭,一阵酥麻如电流般从趾间直击心脏,腰间猛然酸软下来,眸光涣散地逸出一声酥媚入骨的嗔吟。

作怪的仁王一僵,急急松口惊异地抬起头。忍足也嘴角抽搐着动作僵硬,掀了掀眼皮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忙紧急采取自救措施灭火,遂低下头轻轻亲在跡部光洁的额上温声道“景吾睡一下吧,到了圣保罗教堂再起来好不好?”

今天下午一惊一乍的,已经让素来平淡无波的跡部疲累不堪,闻言也忘了再跟仁王计较,胡乱答应了一声就倒头睡过去了。他却是忽略了,由于习惯在忍足身边的深眠,不到睡饱是很难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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