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双!颜色的话,”停顿思忖一二,修长的食指差点戳到仁王的鼻梁“他瞳仁的颜色!就这样,立刻马上去!”
闻言,仁王被迫黑线不已和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经理大眼瞪小眼,呆呆目送此人突然蹦起来朝后台离弦箭一般窜去,甚至能从人声鼎沸中清晰辨出里间兵荒马乱翻箱倒柜的巨大声响。不论是对地中海经理还是对跡部而言,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分外煎熬,仍处于半呆滞的仁王只觉得一眨眼就又看见狂喜的中年脸孔飞驰而来献媚地将一个大大的网球包双手捧上,跡部大爷一把接过往他怀里一塞,拉起他扭头就走。身后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请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付钱啊!景吾?景吾!小景!”仁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抱着质感良好的高级双层网球包心疼哀号不已。光是看装球拍的包就觉得肯定很贵,还有5个月才小学毕业的仁王同学钱包里的钞票估计只够买个包包。真是个霸道的美人啊,仁王龇牙咧嘴地腹诽。
“不需要,这双球拍就用你今天的时间来支付。”看到仁王吃瘪的可爱模样,我侧了侧脸,心情愉快地上扬了唇角,浑然不觉自己满眼的温柔宠溺。
诶?诶?仁王此时表情很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使。此刻的跡部像镀上一层浅浅金黄,白色长袖衬衣松了两颗扣子纤浓合度,淡蓝西裤流线挺直又不失柔软,樱唇轻扬,凤眼微眯,紫灰色的长发拢作一束松松地无风自飘,笑容像镌刻在碑上的古老文字朦胧静好。于是,一向自诩风流邪肆天下第一帅的仁王同学惊为天人了,以至于忽略了怦然加速的心跳非比寻常地混乱了节奏。
仁王有些想不起他是如何带着跡部找到冰帝学园的,他晃神得太厉害了。先是被跡部的回眸一笑摄去了七魂,后被跡部一直牵着他的神之一手掳走了六魄……
事实上仁王真的是想多了,我被他游魂状大力拽上公车,幸好到冰帝方向的人不太多,否则我就要彻底体验一把罐头版沙丁鱼的滋味,但纵使人不多,位置仍是没有的,我只好小心地拉着不在状态的仁王,以防这个脱线的家伙被一个急刹甩出窗外。我为初见面时为他下的可靠评语大大打了个叉坚决剔除,这只白毛狐狸还没修炼到家呢!
山寨导游靠不上,我只有仔细聆听车上一段段的报站声学习适应平民交通工具,终于在半小时后听到如天籁的冰帝学园。拖着双目仍对不准焦距的仁王下车,再走两分钟就站到了冰帝学园大门前。
有些年代的灰仆仆墙柱,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模样。我记得冰帝的大门是欧式华丽风格的米白色院墙,莫非东京有两个冰帝?努力回想可能被我大意忽略掉的细节,关于跡部少年的桩桩件件……啊想起来了!冰帝是在跡部家投资捐赠后才彻底改头换面的!跡部少年肯定是觉得这样的冰帝不符合他的美学才下令修葺,虽说蒙尘是历史的沉淀,可一个企图靠上了年纪而有些破败迹象的建筑来彰显文化底蕴的学校真是太不华丽了!
我当下就没了进去遛一圈的心情,此时仁王也逐渐恢复正常,他很纳闷为什么在门口看看就要走,不过我没那么好耐心给他详细讲解,推说累了扭头就走。看来我还得想个法子,让祖父和父亲同意收购并接管冰帝才行。
“小景,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再次擅自改口自顾陶醉的仁王晃头晃脑“我知道东京有很多地道的关东美食,小景要不要试试?”
“本大爷不饿!”我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拒绝。除了豆浆,只偶尔喝泉水和少许有机果汁的饮食习惯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突然接触其它食物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崩坏我的水晶食道和胃?
“可是我饿了啊,今天出来都没有吃东西。”仁王可怜巴巴睁大眼睛地揪住我的衣袖轻晃“小景要不我们去吃烤肉吧,我请客好不好?好不好嘛?小景小景小景……”
额角忍无可忍蹦出一个‘#’,心里狂吼:还有完没完了!心下却有些无奈,这个家伙撒娇起来真是一锤子精准砸在我的软肋上,为什么要这么可爱啊喂!
拗不过仁王的锲而不舍,还是去了烤肉店。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明显卫生状况不合格的挤迫小店,我拉了仁王就走,本大爷才不要坐进这种不华丽的地方!于是仁王悲摧了,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前胸就要贴到后背,跡部大爷仍执意要找到符合他大爷美学的餐厅才肯就坐。
所以,当他们终于走进一间装潢华贵仿佛不是餐厅而是宴会舞厅的所在,仁王少年眼皮都不抬一ρi股摔进丝绒沙发里气若游丝道:“小景随便点什么都好,只要能吃就行。”
其实这是间意大利风味的高级餐厅,兼营巴西烤肉罢了。我之所以选择进来,是因为它支持刷卡……点了牛肩峰和沙托布里亚,蘸料有芒果酱和巴西菠萝蜂蜜,饮料是一大杯橙黄的百香果汁。
牛肉烤得金黄,一片片削下来盛在盘子上倒也颇赏心悦目。仁王不顾形象大快朵颐,时不时探手捞过果汁吮一大口,近两斤牛肉相继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我在桌子对面含笑支颐,仿佛看着自家孩子般满足而欣慰??(……)
仁王好不容易充实了空瘪的胃,长叹一声倒在长沙发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心满意足道:“噗哩~小景,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最美味的一餐,就算现在让我去死我也再没有遗憾啦!”
我忍笑严肃斥道:“没出息!”
“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仁王抱着肚子哀哀叫唤,吃得太多了……
朝经过的侍者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买单。”片刻后帐单送来,我抽出金卡递过去,仁王哇哇大叫跳起来。
“慢着慢着,不是说了我请客嘛!小景太过分了!”
我从容微笑,把帐单递给他,抬眼示意侍者不必理会。仁王快手抢过一看就傻眼了,半晌才清醒,巴巴瞪着来归还金卡的侍者,末了幽怨地斜眼睨来。
“小景你都没有吃,难道和我在一起让你没有食欲么?”说着作势掩面神情越发悲切起来。
深知小欺诈师的表演癖发作,我好笑地伸手揉揉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淡淡道:“不要玩了,吃饱就走吧。”
嗯嗯!白毛狐狸惬意地眯起一双桃花魅眼,环腰抱将过来舒服地蹭蹭,啊嗅到一种玫瑰和牛奶匀和的淡香,真好闻,再蹭蹭~
啊啊怎么能这么可爱!我半搂着弓起肩背企图缩小钻进怀里的小狐狸,几乎要喷笑。家里的三只都没这么逗啊,好想带回去养……我被自己囧得心脏直抽,为什么这种诡异心思那么那么的像怪蜀黍??
“雅治”,自然脱口而出的昵称让我失神怔了怔,随即莞尔继续道“我过两天要回英国了,以后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好不好?”
感觉怀里的人僵了僵又放松下来,柔软声调带着未变声的童音闷闷震荡胸腔。
“好”。
出了餐厅,仁王吃定了我似的拉着手不放,又不是小孩子,在大街上手拉手像什么话!我的绅士魂复苏了,头疼捂额,瞥到仁王的新网球包。对了,不如找个网球俱乐部试试仁王的幻影绝技!仁王一听打网球也来了兴致,向执勤的警察问了最近的俱乐部就兴冲冲地催促着一路赶过去。啊啊我已经十足像个宠孩子的爹,就差任凭予取予求了。
刷了卡走进包场,仁王已经对跟我抢付帐不抱奢望了,索性光棍地无视。
俱乐部只给非会员提供普通的网球拍和网球,仁王进来才发现没有衣服给我换,他自己一身运动服外套一脱就是T恤倒是没有问题。对此我无所谓地笑笑,脱下白皮鞋摆在一旁,撸起两边衬衣袖子,光脚在平滑的地板上试着跳跃几下,朝仁王打出一个‘OK’的手势。
早上刚霸王来的一双新球拍正好派上了用场,我拿在手上掂了掂,满意于它与仁王瞳仁同色系的温暖光泽。走到场中,示意对方先发球。
仁王谨慎地发了一个没什么力道的试探球。在他看来,跡部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手上半点茧子都没有,光滑细致得比女孩子的手还娇嫩,这双手适合弹琴执笔甚至收藏,就是不适合打网球。
“雅治,不用全力的话会输哟,本大爷不会给你放水的。”我轻巧地回球过网,压了个精准的底线球,仁王一愣,来不及回身接球。
“啊咧啊咧,原来小景这么厉害!”仁王惊叹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小狐狸的眼神陡然认真起来,轻佻的脸部线条蓦地一肃。这样看来也别有味道地可爱,啊啊我没救了,难道回去要找一只加拿大雪狐来养?
我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手里一个不误地将仁王来势汹汹的攻击一一回击,相比仁王逐渐汗透重
8、捡到一只狐狸 ...
衣,我仍是一身清爽发丝不乱的悠哉模样。
没有人计分,但仁王很清楚,对打了两个多小时,跡部没有漏接一个球,身姿始终轻盈游刃有余,每一个旋转跃起都像在优雅地舞蹈。反观他使尽浑身解数却一直在不停地失分,如果是正式比赛五盘制的话他起码已经完败了三盘,但他一点沮丧的情绪都没有,对面那个人由始至终都在用温柔的眼神鼓励他,仿佛只要他还在努力奔跑跳跃,他就没有输!这种认知让仁王开心得灵魂都在颤抖,状态反而越来越好。
察觉到对场的仁王气势突变,我勾起唇角轻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我境界吗?小狐狸很不赖嘛,那么再接再厉吧。手下愈加小心地控制球路,把球打到仁王堪堪接到却需要调动全身体力来回球的各个死角边缘。超常发挥了十多分钟,仁王终于力竭倒下。我提气跃到对场,及时接住缓缓下坠的瘦弱身躯,公主抱到休息区。打电话回本家报了地址让司机开车过来,我拿起毛巾替人事不省的小狐狸擦汗,真是拼命呐,衣服都能拧出水了,小辫子濡湿着耷拉无精打采。嘛~很精彩的少年啊,以后一定会更出色吧,我微笑着想。
司机到得很快,我把仁王打包放在后座带回家一通梳洗丢上床就不管了。期间仁王的手机一直响,小狐狸睡得太死没听见,我猜测是家里来找人就不客气地代接了。果然是仁王妈妈,欧巴桑中气十足地数落了一通后才发现骂错人,慌忙道歉,估计没少朝电话鞠躬,听到仁王儿子在别人家睡着了,继续慌忙道歉……为了仁王妈妈的腰着想,我及时打断了对方的声音,迅速问清楚仁王家地址后果断地说了待会见啪嗒挂了。
把干洗烫好的运动服给仁王套上,一通折腾他还是没醒,无我境界真有那么累吗?我怀疑地想了想,也许跟仁王跑了一整天也有关系吧,这睡得可真熟。我有点不放心,等明天醒来,仁王肯定会腰酸背痛好几天,不如为他推宫过血纾解掉吧,我真是个爱操心的便宜爹。苦笑自嘲了一会,认命地扶起仁王,双手推移间带着少许内劲,一番推拿后抱起死猪般的小狐狸,吩咐司机收拾好球拍启程去神奈川。
隔天早上,接到祖父催促回程处理紧急文件的电话,我很不满,哪里会有什么紧急文件,肯定是老头子看不惯我在日本逍遥给我找茬呢,这才不到两天,真受不了。不过,回去也好,我酝酿的计划要以最快的速度筹备起来,不然来年四月开学就赶不上了。
匆忙动身回英国的我忘记了,我和小狐狸并没有交换任何联系方式。日后再想起来,默默怅然许久。
仁王一觉醒来几欲发狂,如果不是一双崭新网球拍还在,仁王妈妈也曾见过抱他进屋的美丽少年,他几乎就要以为那天的经历不过是南柯一梦了。颓丧了一个星期,没有任何人到家里找他,他想起少年说过回英国的话,心里疼得像石头碾过,压得他好长一段时间总是呼吸困难。
小景,你说过会回来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你一定不会食言,对不对?
9、帝王驾到(上) ...
作者有话要说:——在千万人中万幸遇见,你无须知道,也不必在意,我只是执意在你身边占一个位置,自己一个人看到地老天荒。
(以下男主转换第三人称跡部)
四月初樱花盛开时节,是贵族私立冰帝学园每年的开学盛典。这一天,古老的冰帝迎来一个新的帝王,冰帝的学生们蓦然发现,属于他们这一代的不可复制的辉煌,从此拉开了帷幕。
跡部信步走上冰帝大礼堂讲台,望着台下整整齐齐一大片黑压压的头顶,有些抽搐地想起少年原本让人青筋暴起的结束性狂笑,那种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嚣张真是太不华丽了!双手撑住桌面,跡部沉了沉嗓子,对着话筒朗声道:
“听着!从今天开始本大爷就是冰帝学园的帝王!如今的冰帝拥有世界一流的教学环境,是要在这里成就理想还是埋葬青春由你们自己来决定,那么,用你们的双手去亲自创造永不后悔的学园生活吧!以上。”
没有理会静默几秒后如雷的掌声和尖叫,跡部径直走下讲台从后门赶回理事长室。关于这个巨额捐赠冰帝使得这个学校重新焕发勃勃生机的跡部家贵公子的传闻如春风过境,在冰帝如广而告之般迅速流传开来。
半年前回到英国,跡部就以锻炼自己实际管理能力为由,极力提升到为跡部家培养世代忠诚人才的思想高度,要求立刻着手入股冰帝学园董事会,并在三月放春假到四月开学之间的时间里全力整修旧冰帝中、高等校区和大学校区。此举得到两个高瞻远瞩的掌权人大力支持,仅仅三个月后,冰帝董事会最大股东的名字就已经换成跡部景吾,理事长也秘密易位。在严格考察和重重筛选学园领导和所有教师后,冰帝经过一个春假后在职人员大洗牌,留下来的都是精英。跡部的口号很有煽动性:一切为了冰帝的荣誉!全新的奖惩制度新鲜出炉,促使所有员工对冰帝的未来信心满满,冰帝上下在新的学年里空前热忱起来。寥寥数语道不尽跡部倾洒在这片土地上的数月心血,若是换了一般人,早就在如山的统筹资料和脑子昼夜不停歇高强度运转中过劳死了,跡部用事实告知了祖父和父亲,他说出口的话,必定做得到,并且做到最好!
理事长室,跡部陷在真皮座椅内反复踯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按剧情大闹一番网球部,如果可能,他更倾向于怀柔手段。可是,不去挑衅的话,不就错过一人单挑向日岳人宍户亮和与准军师忍足侑士的友好决斗了吗?去?不去?去?不去?
早已习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换上家居的丝质长袍赤脚工作,这样能让心情更放松地投入,但此刻跡部异常烦躁地用力耙了耙头发,束发的白色缎带滑落在地毯上,长至臀下三寸的发顿时徐徐倾散开来。
罢了罢了,去就去,乖张狂傲的性格未必就只能树敌,冰帝是个实力至上的地方,就让那些草包学长们尽快退位让贤好了。跡部迅速换上刚脱下不久的校服,重新束好头发,从后门的小树林瞬步穿过中庭汇合桦地,两人朝网球部大步进军。
没有像设定那样占据社办,跡部让桦地在观众席等候,独自提着球拍走到主场。170CM的中等个子,偏瘦的身形在超过200人的高年级学长群中更显娇小,但跡部闪耀着绝对自信的圆润凤眸里桀骜睥睨的帝王气势瞬间聚焦全场。
傲慢地扫视一圈或错愕或恼怒的目光,跡部冷冷开口道:
“本大爷跡部景吾,挑战所有网球部正选,以及一切不服本大爷将成为网球部帝王者,胜者为王,愿赌服输!谁先来?”
全场哗然,随后外场欢呼尖啸直上云霄,跡部只觉耳畔好一阵嗡鸣,无奈只得高举右手,噪音顿止,‘啪’一声清脆的响指——“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欢声又掀起一个新的高度。啊啊就知道会这样,跡部完全没辙了。
网球部沸腾了,群情激愤。众正选包括颇俊挺的部长一一应战皆十分钟内狼狈败北,失败者均被强大气势压得呼吸急促面露骇然,那个人犹如独立万人之上,悲悯着俯瞰哀鸿遍野。仿佛他们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而是前来入侵地球的星际怪物。
此时,跡部期待中的宍户亮和向日岳人终于不负所望地跳将出来,两张正太小脸满布青春的骄傲和义愤。跡部不怒反笑,平举球拍淡淡邀战:“一个个来太麻烦,你们俩一起上。”
两只受不得半点挑衅的顿时炸毛,义愤填膺叫嚣着跳脚放话要让跡部有来无回。但是纵然说得天花乱坠,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会消失的发球,各种猝不及防的抽击,无懈可击的扣杀。没有任何防守,却找不到丝毫破绽,仿佛对面站着的不仅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不得不奋起抵挡的发球机。好强大的帝王!同样在一刻钟内完败的宍户和向日急剧喘息既震惊又不得不油然敬服。
那么,接下来,坐错了电车又迷路的关西少年——忍足侑士,果然施施然粉墨登场。
跡部看着缓步走来如古时雅致湛然的贵公子般闲庭信步的冰帝未来军师,情不自禁卸下骄傲绽开一个渗透儒雅温良却美绝尘寰的笑容。
忍足侑士动作僵了一瞬,镜片后瞳孔剧缩。无法用寻常笔墨描绘的美人呢,最卓然的不是脸,不是发,不是腰也不是腿,而是那一身璀璨得日月同辉的绝世风华,脱俗的韵味无关男女,仿若跳出红尘三界的嫡仙之姿。这样一个不似凡俗的仙子,能够相遇已是万幸,倘若能站在他身边,那将是怎样求而不得的幸福?忍足故作镇定地扶了扶眼镜,心里嗷嗷哀叹,完了完了,来东京碰到的第一个美人竟然如此绝品,说起来,这让他以后的猎艳还怎么提得起劲啊喂!
觉得非比赛而是指导球的跡部理直气壮遣走之前的裁判回到场上,男生女生的欢呼再次不绝于耳,跡部只得抬起手重复一遍无比拉风的响指遥控术,清朗的嗓音嚣张中夹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无可奈何:“胜利属于我!”
忍足噗嗤一笑,真是个会耍华丽的家伙!那么,就让我来会会帝王的华丽技术吧!
接下来的比赛,可以用惊险万分来形容。跡部有意考验狡猾的关西狼,每每把球带到错过可惜但接到又费大力气的角落。忍足从懂事至今就没这么被动过,数次重重摔倒再爬起奋战的场景不厌其烦地重复,白衬衣上尘迹斑驳。跡部目露赞赏,在第二次交换场地错肩而过时扬手取下忍足鼻梁上碍事的眼镜轻描淡写道“这个东西暂时归本大爷保管”,整个抢劫过程行云流水无半点停滞,忍足只觉得眼前一花就不见了平日挡桃花用的平光眼镜,而跡部将沾满汗水尘土的眼镜随手折好丢进衬衣口袋的动作,落在忍足眼里竟是包含无比信任的认可行为。深蓝的桃花眼有些湿润,忍足用手肘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强自恢复清明,暗下决心绝不辜负帝王所望。
跡部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遇见仁王雅治那天下午,小狐狸也是这样不知疲倦地努力奔跑,跳跃,奋力把每一个球回过网,即使一直在输,也神情愉悦气势如虹毫不气馁。很了不起的精神,其实狼和狐狸都是一类动物吧,敏感,热情,执著,狼用忠诚表达专一,狐狸用依赖显示信任。啊啊~都是些很可爱的少年呐!
场外鸦雀无声,众人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呼吸。场内的王者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佛在幕天席地下进行一场饕餮的视觉盛宴,冰帝的深褐色西裤和白衬衣穿在他身上硬是烘托了更雍容高贵的质感。对手的不屈也不弱气势,虽然貌似输得很惨,但虽败犹荣的浅笑一直稳稳外挂,手下动作没有迟疑,跌倒也会迅速急翻而起,直到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光晕里。
跡部眼角一抽,无我境界?又是无我境界?这玩意原来这么常见?还是说,两个无我都是他跡部大爷无意中诱导出来的?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不上吐槽,跡部谨慎计算着球路,以维持在对忍足此刻状态的最大帮助下。一向懒散缺乏扎实基础身体锻炼的关西狼没有比小狐狸坚持了更长时间,不到一刻钟就无预兆地向前扑倒。跡部吓了一跳,电光石火中全速施展凌波微步飞越疾奔到差一点就五体投地的忍足身前一把捞起。上千观众甚至没察觉到眼花就看到场中突然呈拥抱状的两人,顿时集体清晰地倒吸一口凉气。
无风,寂静。诡异的连呼吸声都屏蔽的绝对寂静。
跡部翻手打横抱起赫然在众目睽睽下呼呼大睡的忍足少年,小小感慨一下狼的体型果然比狐狸大得多这种此刻稍显多余的想法,朝观众席招呼了一声“桦地,跟上。”桦地依言闪出人群收拾好两人的网球拍快步迎上,两(三?)人大步流星而去。
一阵风过,石化的众人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各自心潮澎湃。
夹在众人中的宍户亮和向日岳人,星星眼的芥川慈郎,和立誓明年要加入网球部的凤长太郎、日吉若,这些未来冰帝网球部的中坚力量,在跡部雷霆般震慑的全胜战绩下,全体熊熊燃烧了。
忍足醒来的时候是午夜凌晨一点,隐隐抽疼的小腹催促他,要快点找到食物。他抱着松软的薄被坐起身,不甚清晰的视线朦胧了周边,但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家人在东京为他租的房子。床很大,月光下依稀可以辨出|乳白色的床单和羽被,织物入手触感滑腻亲肤,显然不是凡品,偌大的房间布置简洁而奢华,鼻尖闻到一股似玫瑰似牛奶的温暖馨香,不是香水味,更像天然体香。清醒过来开始回忆,蓦然想起那个美丽的少年,顿时“啊”地惊跳起来。光脚甫一接触地毯几乎就爱上了这种触觉,低头一看竟然是|乳黄|色的长毛澳大利亚羊毛,这种原色的羊皮毛一般人只会用一块来当沙发毯,并且大多是装饰,这个房间竟然把羊皮毛连成地毯?而且面积差不多有一百坪吧?这是怎样奢侈的享受啊!忍足无语地想着。
看起来,似乎是睡了不短时间。忍足打开床头灯,他的眼镜端正躺在灯下,旁边是折叠齐整的干净校服和他的网球包,低头看看身上浅蓝的棉质睡衣,很明显是待客用的大众款式。房间的内角是全透明的浴室,可以清楚看到占地约五坪的白色巨大浴缸。一边打量房间的摆饰一边思忖,如果是那个少年把自己带回家的话,不,一定是他把自己带回了家,那么,如此深夜,少年去哪儿了呢?想到作为主人的少年把卧室让给客人自己跑去客房的可能,马上又否决掉,那个骄傲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不华丽的事,可是,人究竟哪儿去了?忍足无声呐喊,快点来人吧,我要饿死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了啊!
作为不明所以的客人,贸然跑出门探险是很失礼的行为,所以忍足只好乖乖躺回床上等救援。
书房里彻夜批阅公司文件的跡部之前替忍足推宫过血后,有考虑到忍足可能会饿醒,吩咐仆人准备鱼粥温热着,并派人每隔一小时去他房里查看客人是否醒来。毕竟小狐狸是吃得差点撑死后才进入无我,而忍足空了半天肚子就剧烈运动,肯定消耗更大。
所以,忍足祈祷了十多分钟觉得即将崩溃之际,跡部家的男仆就及时捧着托盘推门进来了。看到昏睡半天的客人已经坐起来,仆人露出喜色。
“客人您好,这是少爷吩咐给您送的鱼粥,请慢用!”说完轻手轻脚地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微弯一下腰行礼告退了。果然训练有素进退得体,忍足一阵郁闷,他还没来得及问你家少爷是谁啊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眼下先填饱肚子最重要,忍足溜下床就着柜子一大勺一大勺风度尽失地狼吞虎咽,反正没人看见么。不晓得是什么鱼熬的粥,温热鲜香软糯入口即化,就是量少了点。忍足瞪着600CC的大号青花空瓷碗,恨不得把碗也吞下去。
跡部收到客人已醒的通报,迟疑一会决定还是去看看,白天他们没有互相自我介绍就突兀地中止了,忍足现在肯定觉得莫名其妙,而自己理论上是不认识忍足的。
哈雷蜷在书房的长绒地毯上睡得很香,甚至时不时磨牙打呼噜,对它来说,有跡部在的地方都是软玉温香。跡部也没想过把哈雷丢在房间里,虽然它和忍足貌似隶属同一个祖宗,但未免忍足被不华丽地吓死,跡部很厚道地把哈雷捎走了。
轻轻开门,很好,哈雷没醒。跡部点点头继而坏心地想,哈雷真是太松懈了,改天要抽空好好操练。所以说,做跡部大爷的弟子真是一件很不轻松的事情啊!哈雷不自觉地在梦里猛然一个哆嗦。
径直推开房门,跡部压根没想过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于是抬眼就看到忍足坐在床沿不华丽地瞪着空碗发愣的模样。不戴眼镜的忍足五官更显俊美,而褪去魅惑和锐利眼神的单纯表情更像个邻家大男孩,简单的淡蓝睡衣配上些微凌乱的深蓝半长发,此时的忍足既可爱又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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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帝王驾到(下) ...
忍足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刚才的男仆,惊喜抬头刚想问粥还有没有,话到嘴边猛地咽回去差点咬到舌头。天照大神保佑!门口那个莫非是妖仙?白色泛着荧荧丝光的暗花曳地长袍,紫灰色飘散不加束缚的缎发飞流直下,袍下一双赤足迤俪,莹润脚踝若隐若现……忍足眼睛发直如痴如醉,狂热着呆滞的憨窘神情再次取悦了跡部。
“还饿吗?厨房没有准备别的,明天早上再吃吧,你可以再睡一下。”跡部斟酌着开口。
“……。”忍足呆呆地“你是?”
“啊嗯,本大爷是跡部景吾。”
本大爷?这个嚣张的自称好像在哪里听过?忍足一个激灵回复神智,失声惊叫道:“你是白天比赛那位?”
“啊嗯?眼睛不好就戴上眼镜!”跡部皱眉“不过,你的眼镜不是没有度数?”
啊啊忍足心里内牛满面,为什么同一个人白天和晚上完全不一样?可是还是一样的勾魂摄魄啊啊!
“我没有近视”忍足赤足站起来一本正经举手发誓“还有,我是来自大阪的忍足侑士,非常感谢今天的关照!”一个真诚的鞠躬。真的要谢谢呢,他在东京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如果不是跡部带他回来,今天真不知道如何下场。
“这没什么,你加入网球部就算一笔勾销。”跡部微微一笑暗忖,真是性感的关西腔,偏偏人情味十足让人生不起抗拒,嗯嗯,以后要招揽到旗下做外交。
“啊,这个当然,如你所愿。”忍足总算恢复风流不羁的邪肆气息。
“那么,明天早上见。”跡部点头欲出门回书房。
“等等!”忍足急呼。
“?”
“啊喏~这是跡部你的房间吧?你不用休息吗?”
“我还有工作,就在隔壁书房,你有事可以随意。”跡部草草解释几句就转身出门落锁。
忍足眼巴巴目送跡部毫不留恋地离开,真是一点都不体谅少年的小心思。忍足本来想着一定要把跡部留下来一起睡,就算不能抱,哪怕偷窥一下睡容也是好的,谁知道跡部他根本就不领情啊啊!理由还那么烂,谁三更半夜的还工作!嗯?工作?忍足突然顿住,想起跡部眉目间似有倦色,莫非工作不是借口?
这下忍足坐不住了,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羞愧不已。深深自我检讨后又升起好奇,想知道跡部工作时候的样子,啊啊!好想知道……包子脸小关西狼抱着大枕头在羊毛地毯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终于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不管了!刚才跡部说随意,那他就随意晃到隔壁去看看情况好了。忍足刻意无视了‘随意’之前的‘有事’一词,扫视一圈找不到拖鞋,赤足蹑手蹑脚拉开房门。
门外是宽敞的走廊,壁灯散发温暖的萤黄|色,隔壁的确是书房。为什么这么肯定?那是自然,因为房门是大刺刺打开的,一目了然……哈雷本来蜷在门内左近酣睡,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猛然睁开蓝荧荧的双眼,慢慢伸展四肢站起身来。
忍足彻底僵住了,屏住呼吸脑海一片空白。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书房里会有一只体型庞大的狼看门啊啊!
哈雷优哉游哉地漫步到忍足身前,探出鼻子嗅嗅,咦咦?有师父的味道?
忍足石化……
“哈雷?”跡部察觉大弟子走出书房就没有动,出声询问。
哈雷听到召唤,张开大嘴咬住忍足衣角拖进屋里。忍足踉跄着进入跡部视线,感觉像小偷作案时被当场抓住五花大绑丢进大牢,僵硬地朝几米开外办公桌后的跡部尴尬一笑。
“忍足?”跡部挑起眉毛“怎么,睡不着了?”
忍足心虚,胡乱点点头不发一言,多说多错啊!那只蓝眼狼忤在他身旁虎视耽耽,经过这一吓,他的腿还虚软着微微颤抖。
“哈雷,过来。”跡部眼尖地看出忍足的受惊,站起身出言招呼大弟子。
哈雷乖巧地摆摆大尾巴踱到跡部身边蹲好,跡部弯下腰与它平视。
“哈雷,你不喜欢忍足?”
“……”
揉揉大狗脑袋“既然没有不喜欢,那就好好相处,去吧。”
忍足看了这诡异的一幕,觉得胃部隐隐抽搐,这种对话真的有可能沟通成功吗?但当他看到缓缓朝他走来眼里闪着善意光芒的巨狼,竟也开始觉得之前吓得他肝胆俱裂的那只不过是错觉,现在这只多可亲可爱!毛茸茸的耳朵,一看就手痒的银灰色蓬松厚毛,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啊啊!这么想的忍足在跡部含笑鼓励的目光下也大胆地这么做了,坐在地毯上抱着狗头爱不释手地抚摩半天。哈雷舒服得闭上眼睛继续之前被打断的睡眠,忍足上下其手许久得不到回应慢慢淡了兴致,抬头看见跡部低头专注的侧脸就又痴了。
跡部此时还没有几年后魅惑众生的美,仍带着少许婴儿肥的脸上淡淡稚气,姣好的眉型刚柔并济斜飞入鬓,睫毛长而翘,皮肤粉白,鼻管挺秀,唇色嫩粉线条美好,右眼角下一滴泪痣如点睛之笔,这样一个真人版SD娃娃下放到人群里不是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无地自容来的吗?
忍足放任思绪乱跑,抱着哈雷的脑袋发呆状,然后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身子一歪与哈雷滚在一起沉沉睡去。
待手里的工作暂告一段落,时间已飞逝至凌晨三点半,跡部揉着眉心看向悄无声息的两只,顿时捂唇憋笑。翻出手机调到摄影模式,卡嚓一声给哥俩好的两只留下了如山铁证,顺手设作界面墙纸。其后再次扮演搬运工的角色,将忍足挪回床上,被惊动的哈雷懒洋洋尾随,在床下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好梦。跡部在大床一角盘腿打坐运功完毕收功时,东方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下床走出房间,早起的仆人们三三两两有条不紊地开始布置一天的事务,包括跡部每天早上的玫瑰牛奶浴。
浴室是一间特殊的原木小屋,坐落在别墅的花园一侧,看起来像放大版的乡村狗屋。里面只有一个坐式的柏木浴桶和同色衣架,桶里|乳白的温热牛奶上漂浮着厚厚的粉白色玫瑰花瓣。为什么不是深红色的玫瑰?保加利亚玫瑰都是粉白色,深红色品种的玫瑰只能用于观赏,而对美容无益。跡部褪下衣物跨入木桶,坐下来深吸一口馥郁的花香奶香,两手抱膝整个人蜷起至没顶。跡部之所以花容月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十多年坚持不懈的每日牛奶龟息美容术,龟息时封闭口鼻呼吸,却打开全身毛孔吸收玫瑰和牛奶精华,真气流转中五脏六腑都得到浸淬。如果说原来的跡部少年完美无瑕疵,如今的跡部更是从发稍精致华丽到脚趾无一不美到及至。更因为天山家的武学俱都偏阴性,跡部还从小就不曾进行任何体力锻炼,所以骨架偏小体态盈润柔韧全身无半点肌肉痕迹,天使之姿莫过于此。跡部也知道作为男子,如此爱惜羽毛似乎是不太正常的,可原来的跡部少年不也臭美得很么?他不过是变本加厉了些,反正没打算让人参观,就让他于一日之晨彻底自恋一个时辰好了。跡部不以为然地想道。
跡部现在落脚的这栋别墅是本家原先宴客专用,离主屋尚有将近一里。一楼是占地两千坪的宴会大厅,已经多年不用,二楼原本是二十多间客房和空中花园,跡部的卧房是打通两间客房改建来的,书房更是连接了六间客房,琴房也占了八间,三楼是放杂物的阁楼。之所以如此大兴土木,跡部是有理由的,祖母需要静养!他将来那些伙伴可是个个都能闹腾的主,万一打扰到老祖宗就不好了是不?于是祖父也深以为然,大方准了。有一就有二,住的窝解决了,网球场也不能省吧?祖父没多想,随口将别墅附近的高尔夫专用草坪划拉给孙子,并对爱孙事无巨细都要申请深感不耐,索性批了以后日本一切事务看着办就好。跡部抿嘴乐了,这简直是栽了芝麻收西瓜啊!
忍足在梦里感觉床铺一阵轻颤,以为地震了,挣扎着强迫自己睁开眼,入目一片|乳白。嗯?嗯!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大阪,是跡部房间。晕晕乎乎坐起来,霎时发现坐在床沿面色平淡的跡部。
看看天色,“呃,跡部,早上好。”
“嗯,起来吧,要去学校了。”
咦?哦!哦!忍足反应过来点点头“跡部稍等一会,我洗漱换衣服。”
走进卫浴室,看见了新的毛巾牙刷,一边挤全是英文的牙膏一边胡思乱想。跡部仍是昨晚的穿着,看起来是一夜没睡,是仅昨夜如此还是夜夜如此?若是后者,这大家族里的担子可真不轻,跡部也才国中一年级而已,跡部家有必要这么早就折腾一个孩子么?
洗刷好换了校服背上网球包出来看见跡部已穿戴整齐站在房门口,身后跟着一个黑大个,身上也是冰帝制服。这是?忍足用眼神询问。
“桦地,这是忍足侑士,以后会一起打网球。”跡部朝桦地歪了歪脖子,示意他自我介绍。
收到指示的桦地背着两个网球包上前一步,厚重的嗓音沉声道“你好,我是桦地崇弘,景吾的家人,请忍足前辈多多指教。”
忍足忙道不敢当,前辈?这家伙吃激素长的吗?个子魁梧起码有185CM,肌肉结实内敛一看就知道身手造诣不俗,他真的是跡部的家人而不是保镖?
“桦地,你现在和我一样是国一,不需要称呼忍足为前辈。”跡部纠正道。因为私心不想把桦地扔回小学部,他做主将桦地跳级到了国一,虽然因为学习进度跟不上,不能和他同在A组,但是,学生会网球部活动什么的就能一起行动了。所以说,桦地小朋友,你要努力学习争取不要丢了跡部家的脸啊!至于忍足,他的入学成绩不错,但由于是关西来的,本来并不和跡部一个班,不过大爷可不管那么多,提前大笔一挥就把关西狼改纳入羽翼下。
“Wushi!”桦地沉声应道。跡部眼皮直跳,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桦地还是偷偷学会了这句万能答腔?那是不是代表了,他也要习惯在任何场合任何发言之后缀上一句‘Ne,Kabaji?’真是喜感……
无语半晌,抬脚走向餐厅。桦地默默跟上,忍足也莫名地跟着走了。
桦地的早餐是批萨和牛奶,跡部是惯例的一杯热豆浆,摆在忍足面前的是青箭鱼三明治和椰汁西米露。忍足吃得很开心,心想跡部家的厨师真了不起,连客人喜欢吃什么都猜得到。他却没有想到,这是跡部按照关西人的口味安排厨房特地准备的。
跡部上学用的加长劳斯莱斯幻影是父亲送的入学礼物,不过是方便他来回办公罢了。七点五十分,劳斯莱斯停在冰帝校门,引来一些早到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好奇侧目。三人鱼贯下车,跡部一马当先目不斜视地踏入冰帝,彻底无视道旁不时的窃窃私语。
桦地推开网球社的大门,侧身让跡部先进去。忍足嘴角抽抽,为什么桦地的表现那么像保镖加忠仆?他们真的是家人吗啊喂!
网球部的训练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冰帝九点开始上课,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是午休时间,三点半下学,下午部活从四点到五点半,如果是公立学校,早上的上课时间会提早一些。
冰帝网球部全体部员今天很有默契地来早了,他们期待昨天那个耀眼的帝王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新社团生活。所以,就连平日里一直睡眼惺忪不甚清醒的芥川慈郎,也一大早跃跃欲试地出现在网球场。
跡部一出现,全体网球部成员就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朝他行注目礼。前任部长面色平静地走过来郑重道:
“跡部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冰帝网球部部长了,希望你能够努力把冰帝带进全国大赛!拜托了!”不知名的前部长君诚恳地向面前的一年级后辈鞠了一躬。
“啊嗯?你在开什么玩笑?”跡部倨傲地扬声道“冰帝不但要打进全国大赛,还会成为全国NO.1!”
“大声告诉我,胜者是冰帝!”跡部面向200众挑眉煽动道。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刹时群情激昂,呼声震天。纯男声的呼啸并不比女声悦耳多少,对于跡部这种听觉敏感的人来说更是折磨,他只有再次举起手来一遍华丽的响指控音。
事情尘埃落定,早该出现维持秩序的榊太郎监督才姗姗来迟。跡部怀疑这个故作肃穆的家伙早就在暗处窥伺,不然何以解释他不问缘由来到场上就自顾举起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朝天,貌似独角戏般来一句“那就酱,去吧!”之后,来无影去无踪的地遁了……就算学园所有教师都知道跡部就是冰帝的头儿,他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兼职音乐教师很了不起么?至于就这么把网球部抛弃了?好歹一俩星期意思意思露个脸好不好!
郁卒又莫可奈何的跡部对这个似贵族般的长辈没辙,只好随他去。他哪里知道,在看过跡部神鬼莫测的网球造诣之后,大大惊诧的榊太郎就决定放心把网球部交给他全权管理,自己就能有更多时间去欣赏名曲了,嗯嗯就这么办!如此这般,网球部彻底成为跡部的一言堂。
三年级的原正选们都待不下去了,纷纷选择退部准备升学考试。跡部早就想好了新正选的选拔赛,按优胜劣汰的新规则,全体人员打乱分组比赛层层筛选,最后胜出的十个人继续比赛,直到决出正选和候补。校内选拔赛如火如荼进行了三天,最后站在跡部面前的是忍足侑士、桦地崇弘、宍户亮、向日岳人、芥川慈郎、泷荻之介和候补小川、近林、海田、坚和。
10、帝王驾到(下) ...
也有部员不知死活地提出部长也要参加选拔才公平,结果被毫不留情秒杀。至此,再没有人对帝王的决定抱任何质疑。
跡部整顿好网球部,再强势攻占生徒会,点名桦地就任秘书长,忍足为交流委员长,鸡蛋里挑骨头地改革旧制,如此忙碌两个月,冰帝上下步入正轨并渐入佳境。
六月中旬是每年关东大赛的开幕,冰帝过五关斩六将很顺利拿到了冠军,毕竟此时的青学,只有大和部长和手塚作为主力任第一和第二单打,而冰帝并没有让青学撑到第二单打就结束了,跡部甚至都懒得出席。全国大赛紧接着在七月底到来,各地聚集的32支参赛队伍良莠不齐,但冰帝亦只撑到了八强,原因和青学相同,忍足和向日的双打还不成熟,宍户和芥川的配合对上稍出色的对手便漏洞百出,泷作为第三单打出战也是人才匮乏的无奈之举,结果最后一仗前三场都没有撑住,冰帝只得饮恨止步八强。最终,没有机会和最后夺冠的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碰面。跡部和仁王雅治的再见,也因此一推再推。
八月,冰帝学生依依挥别校园,暑假来了。
11
11、流水札记 ...
作者有话要说:——守护是一个幸福的名词,当它变成动词的时候,是要流血的。
跡部回了英国。因为老爷子说很久没见景吾宝贝了,非见不可。跡部只得匆匆将哈雷托给桦地照看,只身飞回英国。
到家才得知竟是祖父七十大寿,祖父一向不过生日,上一次是六十大寿吧?跡部当时不过才两岁,最多奶声奶气道一声万福,礼物什么是不需操心的。如今长大了,礼物也马虎不得,可是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到时满堂的皇亲贵胄,丢脸丢的可是整个跡部家。
百般无奈,只有重操旧业——画画。这次的人物画可不简单,要有意境,意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得画出最得精髓的一瞬,背景也不能含糊。找来大幅绢布几经斟酌,终于下笔,历时两天两夜才完稿。
祖父大寿当天傍晚,皇室成员政界名流知名商业大亨齐聚一堂,众人心照不宣地觥筹交错翩翩起舞,不时有人满脸堆笑前来向祖父贺寿。宾客陆续来到,侍者不断唱喏谁谁到,跡部靖司在门口一一寒暄。跡部看看差不多要开席了,指挥两人将装裱好的一米六宽两米长的画像呈上台给祖父签收。
跡部光本来没指望孙子会送他什么象样的东西,人到就好,这会儿很好奇这幅巨画的真实面目。跡部上前揭下画上蒙着的红丝绒布,一幅跡部光背着手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的等身画栩栩如生展现在台上。画上的老者遥望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身后一轮上弦月尚未完全沉下,老者脚踩巨石腰背挺直精神矍铄目光深邃,一身白色唐装改良西服显得英姿妥帖,旁边空白处题一句中文:日月双辉惟仁者寿。没有落款,但有内行看出整幅画竟然是用东方古国所用的毛笔所作,且作者笔触细腻有神堪称大师,尤其一手潇洒遒劲的魏体行书让人见之生喜,显然笔功深厚。跡部光万万想不到爱孙送的礼物如此轻描淡写不花一文却又重逾千金沉沉甸甸,当下激动得连连叫好,从此挂在自个书房自恋地一天欣赏好几回。
跡部送出了礼物就无所事事,对这种应酬的场合兴致缺缺,跟几个位高权重的长辈打过招呼就闪到后堂乘凉。反正成年之前他是不需要出面应付这种大场面的,得逍遥时且逍遥吧,他乐观地想道。
神奈川。仁王雅治在犯相思。立海大附属中学国中网球部在暑期合宿训练,一向怕热的仁王心情欠佳,更是怏怏地打不起精神。柳莲二说仁王失恋的可能是百分之八十,幸村笑笑问为什么不是百分百?柳啪一声合上笔记本高深莫测道:数据表明,仁王会在每个周六早上乘新干线去东京银座街头待一整天,原因不明,数据不足不敢肯定。
是的,没有人知道总是笑嘻嘻没个正形的仁王为什么偶尔会抱着球拍露出那种怀念死去恋人的神情,而当他沉浸在那种情绪的时候,有时会让人觉得他快要哭出来,那个可以听他哭的人却不在,所以他总也没有哭。就算亲近如被仁王从高尔夫球社强拉来的搭档柳生比吕士,也猜不透这个时而狡狯时而深沉的搭档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大家都清楚地明白,没有人可以碰仁王包里那双和他瞳仁颜色一致的宝贝球拍,不是因为太贵重,而是因为送球拍的人吧?
仁王只是常常想起跡部,他想都快一年了不知道小景会不会已经把他忘记了,他想球拍已经换了很多次网线什么时候和小景再打一场,他想去东京那间烤肉贵得离谱却味道好极的餐厅再吃一次,他想……他想把那天体力不支晕倒在球场上的仁王雅治揍醒,他想告诉小景他很想念他,他想知道,是不是,是不是他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小景了?
跡部什么都不知道,他在与仁王分别后的一年里太忙了,一个忙得连夜晚睡觉时间都在辛勤工作的人,哪里还有余暇想起那只仅相处过半天的小狐狸?尽管这只狐狸可爱得让他忍不住千般纵容。
九月开学,秋天慢慢近了。跡部没有急着魔鬼训练正选们,他们有他们的成长轨迹,过多地干涉桦地的人生已经太过分,他不愿意Сhā手那么多人的未来。其实在他看过正选们的水平后很失望,除了忍足勉强入眼,其他人根本都还小儿科,也许是他对这些少年的期望太高了,当失望突然袭来,他就有些意兴阑珊。
忍足几次欲言又止,他并不清楚跡部在犹豫什么,只是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部长总是望着部员面无表情不发一言,闹得底下人心惶惶,不知道是谁触了部长的霉头。忍足只能感觉到跡部心情不好,却不明究竟。
这天下午,忍足终于硬着头皮挂上平日一贯玩世不恭的表情踱到帝王面前。
“跡部,我们很久没切磋了呢,打一场如何?”没办法,忍足还不敢直言询问跡部的心事,只能貌似轻佻地邀战,也许牺牲他一个,就拯救了整个网球部呢。忍足很耶稣地想。
跡部斜眼睨他“啊嗯?你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忍足几欲扑倒,他自我牺牲的伟大行为竟然被跡部看作是吃坏脑子吗?!太打击人了!
遂委屈地扁扁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跡部。”
闻言,跡部怔忪。大家么?不动声色环顾一周,果然人人面露忧色。他究竟在干什么啊。其实他一直把这些少年当作了熟悉的陌生人吧,无论是精明狡猾却懒散的忍足,或是整天吵吵嚷嚷本天才的向日,或是酷着一张脸其实很别扭的宍户,或是总在不分地点梦游的芥川,还是有些神秘阴郁气质的泷荻之介,他都当成了在履行剧情的义务,他竟然从来没有真正把这些少年当成不可或缺的伙伴吗?
跡部沉默了,忍足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句话就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忍足,冰帝现在的实力,太弱了。”
“哦咧?跡部就是在担心这个吗?”忍足一哂“既然这样,那你就狠狠训练我们吧,不要再为这种小事情烦恼了。”
跡部默默看着忍足,垂下眼帘释然一笑,恢复用下巴说话“啊嗯?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第一个逃跑就好。”
忍足一反常态认真点头“能为跡部解忧是在下的荣幸,怎么可能会跑!”
不雅地翻了个大白眼,跡部率先走向球场。“忍足,A场准备。”
“嗨嗨!”忍足笑得心满意足扛起球拍上刑场。(??)
自从入学那天去过跡部家后,忍足就找不到再去一次的理由。跡部每天出现在学校都没什么变化,他不知道他是否又通宵工作,不知道那只大灰狼是否还记得自己。他常常在半夜惊醒时想象自己回到了那张巨大的床,床上有跡部身上温暖溺人的味道,可结果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小公寓。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拥有那如梦似幻的机遇。他努力在每一个来表白的女生身上寻找跡部的相似点,哪怕一个转身一个低头瞬间的类似都让他无比贪恋。忍足想,他彻底玩完了。他不知道他是爱上了跡部,还是爱上了他爱上的每个瞬间。看多了纯爱电影的忍足文艺着迷惑了。快要13岁的少年早已不是青涩小果实,关西人热情开放的风气在他身上演绎作魅惑感性,略显稚嫩的外貌戴上眼镜就格外风流倜傥,吸引大阪府无数青春少女飞蛾扑火。忍足欣赏长腿的知性美人,他从不掩饰这一点,导致这个癖好几乎是众所周知,但凡符合这个审美标准的女生前来表白,大小老少不论,只要看得顺眼,他都来者不拒,腻了就换。乐此不疲。谦也常常鄙视地叫他‘关西狼’,称他败坏关西人的名声。其实,这怎么能怪他呢?长得比谦也少年帅又不是他能决定的,是不是?忍足温和地笑。
所以说,一向喜欢长腿熟汝的忍足侑士,为什么会爱上跡部这种像玫瑰一样美则美矣却浑身长满了利刺的华丽生物啊啊!
芥川慈郎最近几天很惨,跡部每次部活都抓着他对练一场,要是像忍足一样被打个半死就放行还好,问题是跡部不断打出他没法回击的球,声称在他能够完全回击之前绝不停止。可是会在眼前突然消失的球叫他怎么回击?飞过来蹦一下又自己长腿跑回去的球叫他怎么回击?看起来很平常可就是无论如何都回不过网的球怎么回击?落地后不弹起直接贴地飞出界外的球怎么回击?冲天而去落下时满天星光就是不见球影叫他怎么回击啊啊!要不是知道跡部很忙根本不可能有那个美国时间捉弄他,他真的要抓狂了。每天每天都要去学校面对全部回击不了的球,小慈郎再乐天也受不了了,某天小宇宙爆发,举着球拍一ρi股坐到地上嚷嚷“不干了不干了,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回击这种变态的球嘛!”
变态的球吗?跡部会心一笑,原来不二周助的网球是变态类型,慈郎输的时候还很崇拜人家呢,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变态吗?很好很好。
“桦地,你来给芥川示范如何回击。”
“Wushi!”桦地快步走到场上,把赖在地上的孩子提到场外。
不用细说,毕竟跡部和桦地对练了多年,此时不过是需要放慢节奏让众人看清楚。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对桦地的恐怖实力有了新的认识。除非动态视力良好,否则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桦地究竟如何挥拍回球过网,两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华丽至极的绝技,十分钟仍没有结束一球,看得围观的二百众群情激奋。
最后还是跡部抓住小黄球主动停止,球拍指着慈郎“芥川看清楚了?球会消失的话,在它消失前打回去!落地不弹起,在落地前打回去!回不过网的球加大旋转让球完全配合你的节奏!看不清的话就闭上眼睛用心去看!明白了?”
“Yes sir!”慈郎恢复了兴奋,手舞足蹈呀呀叫着冲进场,把桦地挤了出去。“来吧,跡部!”
这样还差不多,跡部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桦地,你来发球。”
“Wushi!”桦地站到跡部原来的位置,把慈郎说的那些‘变态的球’一个个击到对场。慈郎目瞪口呆后开心地和桦地讨教起来,看到两人居然沟通良好,跡部就决定,改造慈郎的任务,从此就交给桦地了。
解决了小绵羊,跡部的矛头指向向日岳人。在岳人惊恐的目光下,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术,只把球打到各个死角让他疲于奔命。习惯在场上上蹦下跳的岳人很快摊在地上呈死鱼状,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下场,岳人敢怒不敢言,咬牙死撑。从第一天的十分钟,到一个星期后的半小时,岳人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时,迟钝的小朋友也终于意识到跡部的真实用意,那就是尽量减少他在比赛中的多余跳跃,而且最大程度地提升体力。小朋友想通这一点就心无芥蒂地向跡部诚恳道谢,跡部当了这么久陪练也厌了,顺势把陪练任务推给洞察力不错的泷。
至于宍户,跡部没有想出什么特别的训练项目,毕竟这个少年除了特别酷之外,球技没有任何特点,实在不知从何着手,只好借鉴剧情,招来四个候补不停地朝他身上用力发球,让他徒手去接。宍户倒是没有小人地认为跡部在耍他,对这种另类的训练方式表现得很积极。
跡部终于腾出手来整治忍足。啊说整治是不对的,只是大家都在努力训练,这个家伙却天天惦记着和女生约会,训练一结束就溜得比兔子还快,最无语的是每次的约会对象都不一样,这是忍足的好搭档岳人亲眼盯梢并广泛报导的,小孩口无遮拦地在背后大肆伐笞关西狼私生活糜烂肮脏。跡部很不满这种颓废的生存状态,你说要是约会对象都是同一个人也就罢了,每次都不同的话那不是跟牛郎一样?而且,忍足是他认可的还算华丽的朋友,被伙伴如此诟病,他觉得浑身难受。
于是强行扣留忍足,提回家特训。于是忍足少年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那张大床,再一次有机会让他一亲芳泽。当然,这不是他变态只喜欢床不喜欢人,可问题是那个人的话,他绝对亲不到就是了,所以说,知足就是福啊。
三人乘坐那辆醒目而拉风的加长劳斯莱斯幻影回到跡部的别墅,下车回房换衣服。跡部套上他的家居袍领着换了运动服的忍足至密封且空旷的琴厅,忍了忍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作为朋友,他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只情窦初开的色狼。
“忍足,我觉得你应该学着控制一下私生活,如果继续这样无节制放纵,将来遇到那个真正爱的人,这些累累前科很有可能让对方觉得……脏。”跡部顿了一瞬毅然选择这个稍显过分的词,尽管他并不是十分清楚,忍足究竟哪里脏了。他是有洁癖的,无论是生活还是情感,优渥的条件养成他不容瑕疵的坏习惯。
忍足浑身一颤,大股寒气从尾椎升腾直上击中心脏,引发阵阵钝痛。竟然是脏吗?忍足自然是不知道,这个词是他的亲密搭档主观强加在他身上的,跡部只是拿来主义。
“撒~如果我爱的那个人是跡部你,你会觉得脏吗?”
“……”让人窒息的停顿,跡部选择诚实“会。”他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件东西,连餐厅的餐具都在此列,人也一样的吧?
“……”意料中的答案,忍足无言以对地沉默。
“忍足,这只是在假设一个最糟的情况,毕竟那个人不一定会如我这般想,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后悔。”
扶了扶眼镜,忍足笑得很牵强“跡部今天说了很多话呢,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作为朋友,我很欣赏你,忍足,若是你并没有将我摆在同等的位置,那么今天的话就当是我唐突了,以后也不会再提。”跡部有些恼怒忍足总是试
11、流水札记 ...
图戴上面具的脸,他都已经开始接纳他们,如果忍足不领情,就当他多管闲事好了。
跡部转身欲走,却被忍足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了个满怀。
“啊嗯?你这是干什么?放手!”跡部傲娇了,他讨厌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感觉,他不像跡部少年,被人误解冤枉还能笑着做坏人,如果说作为伙伴竟然不能理解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伙伴不要也罢!
耳尖地听出跡部声音里难以察觉的一丝委屈,忍足急急往大爷顺毛的方向捋。
“跡部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些女生出去只是拒绝她们的告白,绝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跡部不说话也没动,忍足看不到跡部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跡部皱着眉头气恼他抓不住重点。
半晌得不到回应,虽然温香软玉终于在怀幸福得就要死掉,忍足还是生出沮丧了。跡部的精神洁癖是个人都观察得出来,他在冰帝守身如玉这么久,就是害怕连站在帝王身边的资格都失去。但是,这样也不行吗?
“呐,跡部,忍足侑士一向是没有朋友的,你是他第一次见到就想要做朋友的人呢。”所以,不要拒绝我,不要因为以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嫌弃我,好不好?好不好?
傲娇的大爷这才满意了“啊嗯,那是你的荣幸。”
忍足放下提着的心噗嗤一笑,恋恋不舍地松开双臂侧身一步单膝跪地,执起跡部的左手轻吻“我以天照大神的名义起誓,我,忍足侑士,在此向我面前的男人发誓,我将用我的生命来捍卫他的一切,至我的生命终结为止。在天照大神的见证下,现在起效。”
跡部青筋暴起,求婚的姿势,骑士效忠的台词,再加上不伦不类的神灵,忍足侑士你确定你真的是冰帝的天才而不是蠢材吗?一把将人拉起没好气道“别玩了,开始训练。”
我不是在玩呐。忍足叹气,跡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刚才有多虔诚地宣誓。不过,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从今以后,忍足侑士是跡部景吾的人了呢。
之所以要到琴厅来练习,是因为跡部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教忍足凌波微步。正所谓天下武功,惟快不破。忍足技术成熟、计算能力优异、洞察力犀利,破绽只在于心理、体力和速度,忍足比较容易轻敌,平日又总偷懒疏于锻炼,身体的反应力跟不上脑子。心理问题需要他自己克服,后者如果加上凌波微步可以大大改善,以忍足的资质,应该比桦地更快熟练吧?
事实上跡部高估了忍足,桦地拿到步骤图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闷头练,忍足却不好打发。虽然他没有扯着跡部问十万个为什么,却不断企图用学过的有限数学知识来剖析纸上复杂的线条,还不时包子脸作不华丽状。明明知道忍足不过是故作苦恼惹他上钩,跡部还是上前自愿咬饵了。咳!包子脸的忍足萌翻了,大爷一箭中招。
“看清楚,我只给你示范一次。”跡部以最慢的速度踏起步法,轮一圈回到原点收住脚步。
忍足蚊香眼中……。跡部默。
“跡部,学跳舞对打网球有什么帮助?”忍足拉回神志就孜孜不倦提问。
青筋……“这不是跳舞!”
“诶?可是看起来很像一种舞步,它有什么用处?”化身好奇宝宝的忍足好可爱……
“提高奔跑速度,吧?”跡部不确定地说,凌波微步其实一直是在走步子,远不到跑起来的程度,但它实在比跑的快得多了,可是这解释起来得多少年才能让忍足明白其中原理?
忍足明白了,跡部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既然这样,就先练习好了。心无旁骛的冰帝天才在摔了数十次后逐渐掌握规律,认真走了数圈发现没有再踏错一步,高兴地加快了脚步,一个分心骇然发现自己竟一瞬行进了数米,小心翼翼再遛一圈,发现不是错觉。至此终于明白跡部说它提高奔跑速度的原因,像走路一般毫不费力不说,速度赶得上风驰电掣了,真是神奇的步法。忍足一个人在三四百坪的大厅里上窜下跳不亦乐乎,玩了数小时觉得脚酸才记起该去和跡部汇报喜讯,忙兴冲冲地跑去书房。
哈雷在书房打瞌睡,抬眼皮看见是熟人又阖上。跡部听说忍足一兴奋就走了几小时的路,感觉胃抽疼。真是个傻孩子,就算走路不比跑步累,连续走上好几小时也会肌肉劳损的吧!明天肯定会抬不起脚来。
时值深夜零点,粗粗算来,从下午十九点开始练习以来,忍足整整五个小时都在划圈走路。
跡部无奈地问“没有吃晚饭,你都不会觉得饿吗?”
“啊?啊!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怎么办?”忍足摸着瘪瘪的肚子欲哭无泪,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幸好没有别人看见。
“我叫人给你暖着晚饭,自己去餐厅吃。”跡部把他推出门“吃完回房沐浴睡觉。”
“嗨!嗨!”忍足灿烂地笑着朝餐厅走去,他此时的心情飙到历史最高点。今天收获很大,第一是终于抱到了跡部,(……)第二是和跡部更亲密了,第三是跡部教给他很神奇的招式,第四……忍足直觉还会有更幸运的事情在等着他,走到餐厅对仆人送上的真鲷鱼寿司和排骨浓汤再次给予了肯定,跡部家的厨师真体贴啊!迅速吃完离座回房沐浴,嘿嘿,跡部没说回哪个房,那他就回老地方了……没有使用大得恐怖的浴缸,因为放水还要很久,忍足有点困了,草草洗漱包上浴巾走出浴室。他找不到上次的睡衣,没好意思动手去翻占据了大半面墙壁的红木衣柜,只得愣愣坐在床上,等跡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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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由乌龙事件诱发的过劳 ...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不经意看见那一抹春色,就将春天永远的放在了心里。
跡部没想到忍足动作那么利索,等他推门进房,看见忍足只围着浴巾歪在床上睡着了。拉开衣柜取出一套新睡衣,跡部摇醒忍足。
“自己穿上睡衣。”跡部把衣服塞进忍足怀里。
“啊!跡部要看我穿?”忍足双手抱胸一脸惊悚。
鄙视地瞄来一眼“又不是没见过,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挡的!”
忍足想想也是,当下大方套上睡衣,想想不对又问“跡部你什么时候见过?在学校从来没看过你进更衣室呢?”
“你以为入学那天谁帮你沐浴更衣?”跡部赏他一个白眼“本大爷没事老换衣服做什么?又没有剧烈运动。少废话,去床上趴着。”
忍足心情复杂,没有再废话地转身趴好。第一天相遇彼此仍陌生跡部就屈尊纡贵为他洗澡换衣服。跡部在冰帝那么长时间里即使多次把他往死里打也从来没有过剧烈运动。两种思绪在他脑子里热闹喧嚣,感动,震惊,茫然无措。这样一个尊贵,霸气,傲慢,强势,让人不自觉升起仰望和膜拜的帝王,那内敛的温柔微波剧震,即使拼命想要靠近,却越了解就越觉望尘莫及。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呢?
轻身跳上忍足的下肢,脚掌来回挪动揉|茓活血。好一会,跡部很奇怪一向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小狼为何没了声息,以为又睡着了,完事蹲下一看,好家伙,两眼迷离神游中呐!好气又好笑,真是个天马行空的怪脾气,翻身下床就要走,袖子被猛地拽住。
“啊嗯?有事?”
“你又要去哪里?”忍足迷朦中察觉身后的人要离开,忙一爪子拉回来。
“当然是回书房。”跡部瞪眼。
“诶?怎么又是书房!”晃着大袖子哀叫“跡部来睡觉吧!来吧来吧!一个人睡很闷的呐!”忍足不要脸地撒娇了……
睡着了有什么闷不闷的?跡部纠结中,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狐狸和狼也成了可爱的代名词,是他遇到的这两只基因变异?还是他们其实严重缺乏父爱?明明芥川慈郎都没那么大杀伤力么……事实证明,平时精明谨慎形象的人一旦颠覆表象作柔软状,其效果是明显的,作用是巨大的。
拗不过突然痴缠起来的小狼,跡部只得召唤哈雷回房。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觉了,偶尔躺一下只是假寐,看看时辰,离泡浴时间也没多久,再当一回哄孩子的保父也罢。
于是忍足少年圆满了。抱着朝思暮想的人,鼻间充盈安神的甜香,下巴蹭蹭,满足地长吁一气,忍足抵挡不住一天的困倦沉沉入梦。被拥抱得太紧,跡部勒得浑身骨头都在叫嚣,轻轻挣了挣竟然动不了分毫,难道忍足这个姿势也睡得很舒服?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瞪着眼睛等待许久,忍足一点松手翻身的意思都没,跡部无法,只好尽力放松下来,往忍足怀里缩了缩,总算腾出一丝喘息空间。清空了纷乱的杂念,才发现两个人的位置似乎反了?忍足一副保护者的架势,俨然白日里一脸执著跪地宣誓的骑士。那个时候,其实他是认真的吧,眼神满是坚定,风流邪肆全不见。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才会让你想要用生命来守护?忍足侑士,我愿意相信你,所以,将来的跡部集团对外业务拜托了,你就准备好用一生来履行今天的承诺吧!跡部露出一抹粲笑。
挂钟指针走到凌晨五点,跡部仍在困在忍足怀里挣脱不能。不愿弄醒睡得很香的人,阖眼运功缩骨,喀嚓喀嚓几声轻响,身长已172CM的少年赫然变成不足一米的幼童,赤条条从宽大的长袍中钻出来。如果忍足此时不幸醒转,一定认为见鬼了。
解除缩骨术站在地毯上,跡部套好袍子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弯腰揪醒哈雷,开门离去。
忍足没了舒心的抱枕,睡得不太安稳,在梦里沉浮挣扎许久才醒过来。身旁早已冷却,连床下的哈雷也没了踪影。看看天色已大亮,虽然还不到七点,但忍足没法安心再睡,洗漱换上校服去书房,没看到要找的人。叫来一个男仆询问,被恭敬告知“景吾少爷在花园木屋,这个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如果这个男仆再多说两个关键字,忍足肯定会在房间等跡部回来,可是他没有说,于是等不及的忍足就径直去了被跡部明令列为清晨禁地的花园。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男仆想的是反正景吾少爷快回来了不告诫客人也无妨,每天负责看护师父完全无防备状态的哈雷觉得来的是忍足应该没关系。于是忍足没有细想为什么花园里会突兀地建一间完全密封只余了进出木门状似狗屋的木头房子,千钧一发地推开那扇后来被他背地里称为潘多拉之门的罪恶之源。
浴桶里的少年刚要结束龟息状态缓缓抬头坐起身来,粉白的玫瑰花瓣落在头顶肩膀发间,湿漉漉的紫灰色长发紧贴在脸颊脖颈锁骨双肩胸膛,|乳白色的牛奶沿发间淌下光洁饱满的额娇艳欲滴的唇线条美好的下巴,顺着秀长的颈划过形状优美的锁骨圆润滑腻的肩胛嫩白平坦的胸膛汇集隐入浴桶深处……双眸紧闭,盈睫微颤,面容清丽柔和,俨然一幅花姿芙蓉任君采撷的绝世出浴图。
就是如此天然不加修饰的纯真诱惑才让人一眼万年啊。可怜忍足少年如遭雷殛呆立着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实在没法控制喷涌的青春热血,待跡部睁开眼睛恢复神智,这厮已经脸色惨白流血过多几欲昏厥。
狠狠吓到的跡部来不及穿戴整齐,飞身而起的同时扯过浴巾在腰间环了一圈,咻咻几指疾点几处止血|茓位,一直泉涌般的鼻血才止住了,要是再晚上一时半刻,忍足恐怕要成为古今第一个爆鼻血而亡的英雄。
三两下快速套上袍子,第二次拦腰打横抱起这只冒失狼,回到别墅吩咐司机备车准备上医院。忍足的制服衬衣前胸完全染红了,大片血迹洇湿大半深褐色长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刚被割了颈动脉。跡部真是哭笑不得,回到房间快速把忍足剥光丢进浴缸,打开热水莲蓬头一通囫囵冲洗就提溜出来放在床上,不甚温柔地盖上浴巾兜头擦干。忍足比他高了几公分,骨架也大许多,除了客用睡衣就没别的衣服可以换了,没办法,反正去医院没那么多讲究,跡部就老大不客气地给他套上睡衣。
整个过程忍足都很乖,没贫嘴没闹腾没吭声。身体虚浮脑袋沉重,偏偏意识很清醒,安静地靠在跡部身上看他为自己忙碌,觉得很幸福。想笑,发现扯不开嘴角,连脸部肌肉都已发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连抬手抹掉的力气都没有。
跡部将忍足拾掇好,直起身要去更衣,抬头正好看见忍足静静微垂着的下雨般的脸。
顿时心下柔软,伸出手捧起脸抹去泪迹,在额上轻印一吻。
“很难受么?等我换了衣服就带你去医院输血,先睡一下,嗯?”
忍足舍不得睡,但这样温柔的跡部,他一点都不愿意违抗。乖乖闭上眼睛,感觉身体被放平盖上被子。身旁一阵悉嗦过后,被子掀开,身体重新落入温暖怀抱。忍足没有睁眼,走了一小段路听见跡部轻声对谁说话……“忍足的早餐取消,他的午餐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桦地,你去冰帝为我们请假,网球部今天也拜托了。”“Wushi!”
然后就是上车,跡部本想把忍足放下,却被他花了吃奶的劲张开爪子巴着死死抓住不放,只得一路抱着。到了医院,直奔VIP病房,忍足一沾床就涌上浓浓睡意,不甘地在空中虚抓几下,寻到那双微冷却柔韧修长的手,下意识紧紧握住昏睡过去。
验血结果是A型,跡部觉得既然都是A型,还是不要用陌生人的血比较好,于是撩起袖子当场抽了400CC血液。因为左手被抓得很紧,只能抽右手,小护士在比女孩子还细嫩的纤纤胳膊上满头大汗地找血管,扎了两次都没找准,在跡部大爷不耐烦的冷哼下一紧张居然扎对了,差点喜极而泣。
跡部抽血之前没有多想,抽完就感觉一阵晕眩。强撑着等忍足输完血,把护士遣走严令不准打扰后,想盘腿打坐,发现怎么都不能把手从忍足手里抽出来,只好换个方法,脱掉外套爬上床搂着小狼睡觉。其实偶尔睡一觉说不定也不错,跡部睡着之前自我安慰道。
忍足一觉醒来就精力充沛得能活蹦乱跳了,他看到抱着自己熟睡的跡部就开始激动,生怕再次引发山洪,调动全部意志抵抗心底的骚动,彻底平静下来后,手却不受控制地抚上眼前的脸,眉毛,眼睫,泪痣,嘴唇……吃了半天豆腐,才忽然发觉不对劲,跡部不太可能睡得这么沉吧?而且为什么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色泽?忙爬起来摇晃跡部,叫唤了几声都没有半点回应。忍足慌了,光脚跳下床顾不上找鞋就开门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医生,完全记不起床头有一种叫做按铃的东西。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有些贫血低血糖过劳,跡部家的少爷可不能在自家医院出问题。
忍足懵了,堂堂跡部家的少爷,过劳他可以理解,怎么会因为贫血昏睡?旁边的小护士恍然对忍足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跡部少爷刚才抽了400CC的血输给你,又有贫血,所以会昏睡是很正常的。”
什么?跡部抽血给他?忍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今天早上看到的小胳膊小腿小脸,抽掉400CC血液该吃多久才能补回来啊啊!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连A型血都没有吗?!”忍足愤怒咆哮!
“诶?”小护士喏喏道“是跡部少爷说不要用陌生人的血,让我尽管抽的。”
忍足满腔怒火,却不知道要如何对自己发泄。他问了医院地址就赶走所有人,从跡部身上翻出手机,打开超大手写屏觉得背景图很眼熟,定睛一看囧了,他什么时候抱着哈雷睡在一起?没空追究跡部为什么把这么糗的一幕弄成壁纸,他找出桦地的电话拨过去。
此时是下午四点部活时间,桦地一看是跡部的来电急忙接下。
“景吾?”
“桦地,跡部昏迷不醒,你能马上到XX路XX医院一趟吗?”
“什么?景吾昏迷?这不可能!”桦地失声大叫。
“是真的!跡部给我输了400CC血,医生还说他贫血低血糖过劳!我不敢擅自处理,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对了,等跡部醒了再决定是否告诉他的家人,现在先不要传出去!”
“好,我马上去。”桦地挂掉电话抬起头,数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桦地,跡部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岳人担心地问。
……。桦地沉默。
“桦地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传出去的。”慈郎握着小拳头发誓状。
“……,没有生病,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你们帮忙监督部员训练,我和跡部还有忍足可能会缺席几天。”
“桦地放心吧,我们会加油的!”泷也加入保证。全体正选鸡啄米,宍户也一脸严肃。
桦地点点头匆匆走了。快步跑到校外招来Taxi赶去医院,一路上都在疑惑为什么强大的景吾会昏迷,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一年来太累了?看来以后要注意提醒景吾休息。
赶到医院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忍足抓着跡部的手趴在床沿,见桦地终于到了,站起身来深鞠一躬,疲倦的脸色勉强打起精神。
“桦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跡部才会昏迷。”
桦地默默看着床上玻璃娃娃般一动不动的跡部,此刻才敢相信,那个似乎无坚不摧的人是真的倒下了,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以至于差点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仅大了自己三个月的少年而已。
“忍足,不是你的错,景吾只是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桦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双手交握在膝上,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刚才医生来问过,是不是要给跡部输液,桦地你决定吧。”忍足也坐回原处,重新执起跡部的手轻握。
“不需要。如果景吾到了晚上还不醒,就把他带回家。”桦地肯定的说。
时间在等待中煎熬地流逝,忍足趴着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数十次,如此到了晚上九点,跡部仍没有要醒的迹象,整个人逐渐呈现微微透明,体温低得吓人。桦地果断地决定立刻回家,司机早就在楼下候着,忍足抢不到监护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跡部落入桦地手中。
跡部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桦地态度很坚决,不输液不告家长,甚至没给跡部换衣服。换衣服?桦地罕有地冷笑,如果谁想要跡部发火的话就尽管帮他换衣服去吧!忍足不明白,桦地可是清楚得很,跡部洁癖很重,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身体,甚至吝于露出多余肌肤,从他夏天无论多热也不穿短袖短裤可见一斑,而且他体质阴寒,加之不食五谷,身体新陈代谢较常人缓慢许多倍,只要衣服不脏,永远都不需要换。
忍足对跡部和桦地之间的一切都不清楚,任凭桦地去应付跡部平常的事务。他握着跡部的手不到十分钟就得松开,实在是太冷了。有时他怀疑跡部是不是人类,因为没有正常人会这么反常,就算体质偏凉,也不至于冻得像冰吧?随即又自己推翻这种荒谬的臆测,他真是累糊涂了。仿佛害怕跡部会随时停止呼吸,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耳朵贴在他的左胸,直到听见微弱的心跳才放心下来。忍足不明白桦地为什么不请医生不通知其他家人,甚至传
12、由乌龙事件诱发的过劳 ...
令全家上下不许泄露风声,如果跡部真的出了什么事,桦地将要负全责!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和哈雷一起,默默陪在跡部身边。忍足始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没有闯进那个禁地,如果他没有打开那扇门,如果他定力再强一点……可是没有如果,没有。
跡部家人心惶惶了几天,终于迎来少主人苏醒的好消息,仆人们顿时奔走相告一派欢天喜地,可见跡部平时做人的成功。
桦地很镇定,问跡部要喝水还是要独处,跡部想了想道,先喝水再独处。忍足在一旁听得脸皮直抽,敢情这是很正常的对话?他怎么听不太明白?
就看到跡部疲倦地对他笑笑道“侑士也辛苦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让桦地安排你去客房休息吧。”
侑……侑士?忍足受宠若惊地张大眼睛,没等他酝酿好痛哭流涕的情绪,就被桦地毫不客气地提出门丢进远处的客房,连哈雷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不过忍足没有介意,他一个人在房里傻笑了许久,仆人送来食物他吃完了都不知道吃进了什么东西,搂着哈雷接着絮叨。当然哈雷没理他,自顾歪了脑袋酣睡,完全当忍足的关西腔是催眠曲。于是忍足说着说着也困了,哥俩再次抱成团滚作一堆。
跡部在房里运功疗伤,但就算九阴真经疗伤篇再神效,也没有补血功能。老实说,跡部选择在未成年前甚至才稚龄就辟谷是非常不明智的,导致他的身体各项指标数值低下,也就是医生总结的贫血低血糖,抵抗力也异常弱,若不是强大内力支撑,他这几年不要命地挥霍早不知死了多少回。这次莽撞地抽血更是不得了,数年先天化境返璞归真的纯阴之气反复淬炼,他的每一滴血液都是精血,可谓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一下子流失400CC,他一向娇贵的身体不乐意了,狠狠给了他一通警告。于是跡部运功完毕之后,发现情况没有太大好转,他仍然时不时一阵晕眩。他知道此事急不得,慢慢调理总会恢复,遂把手头的工作一一编派下去,他也该学着放权锻炼下面的人了。
一年一度的生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来了,跡部对嚷嚷着要他回英国的祖父费力安抚了好久,充分表达了对祖父十年才过一次生日的羡慕和渴望,把老头子忽悠得扬扬自得点头称是,于是,跡部的十三岁生日家宴,被一顿舌灿莲花推到了七年后。
待到一切收拾停当,离事发当天已经过了一星期。桦地一直在身边打下手,忍足也赖着没去学校,这样下去可不行。跡部一声令下,全体恢复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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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重逢 ...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当时幸福得太过火,来不及酝酿别离。究竟有什么能够永恒?
那一次严重的帝王昏迷事件,乌龙的某人羞愧地不敢提,体贴的跡部也不愿意提,桦地除了时常叨念让跡部多休息也不会提,于是沉默地揭过了。
空下来的跡部每天上上课打打坐练练琴看看外文书,偶尔拉了伊丽莎白和哈雷出门溜达。有人路过的时候,跡部就窜到伊丽莎白背上作骑马奔驰状,要不就是跨到哈雷身上装模作样。伊丽莎白早就卸下了马鞍马镫马索这些多余的东西,只留了保护蹄掌的马蹄铁,别人只觉在光溜溜的马背上不用任何工具就可以自如驾驭马匹的跡部马术了得,毫不知情这三只早已一个眼神或小动作就交流完毕,端的是神迹。
很自然的,赋闲的跡部想起了开心果小狐狸,歪脑袋仔细想想,遇见小狐狸那天是去年十月……十五号,诶?已经过去一年了啊,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干脆在那天来个戏剧性的重逢吧!跡部眯起眼睛策划,要不邀请立海大网球部来一场友谊赛?等等,今天已经十三号了?十五号是周日?跡部皱眉,掏出手机给忍足发了条紧急短信,让他立即联系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邀请他们全体正选在周日下午一点半到冰帝进行友谊赛。
接到短信的忍足很莫可奈何,这位大爷真是说风就是雨,现在都周五傍晚了,后天就要比赛,这不是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嘛!不过,王者立海大吗?真想会会看究竟有多强呢。忍足立刻翻出校间联系电话本找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不过很不幸,网球部已经早就过了部活时间,社办的电话响了几次都没人接,就在忍足泄气地就要挂掉放弃的时候,竟奇迹般地接通了。
“莫西莫西?”带着些许喘息,对方似乎跑得很急?是留在校内训练的部员吗?忍足猜测。
“你好,我是冰帝网球部正选、生徒会外联部长忍足侑士,代表冰帝网球部邀请贵校在这个周日下午一点半来冰帝参加一场友谊赛,请问是否可以转告贵校网球部部长?”
“我就是立海大网球部长幸村精市,很荣幸接到贵校的邀请,请放心,我们会准时到。”闻言幸村精市的气势陡然一变,关东名校贵族冰帝学园吗?很遗憾没能在这次全国大赛交手,让我们拭目以待这次对决吧!
“啊?等一下”忍足急忙补充道“由于是我们唐突了,所以周日那天会安排校车到贵校迎接,麻烦贵校正选部员十二点前到校门集合等待。”
“好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日再见,忍足君。”
“嗯,幸村君再见。”忍足挂了电话长吁口气,他的运气真是顶级,竟然这么晚还能直接找到对方部长,看来立海大的部长很努力呐。不过事情还没完,对方学校没问题了,他还得苦命地一一通知本校正选,要是不小心哪里掉了链子,首当其冲迎战帝王低气压的就是自己了啊!但是,十月十五号呢,跡部肯定不会注意那天是他生日这种小事情的吧。
忍足只要一想起跡部上次苏醒后的种种就觉得如置身梦境,跡部很自然地叫他‘侑士’,虽然比不上桦地的地位,但他能感觉到,跡部确实将他放在了身后,那是个完全露空门不设防的位置。这样就够了,忍足很知足,以后会如何谁都不知道,他只要坚守自己的位置,其它一切都不要奢望了。至于跡部手机上的囧人照片,忍足没有再特意追究,虽然不是太雅观,但是贵在位置特殊呀,忍足自我安慰。
电话那头的幸村精市挂了电话也开始忙碌,明天就是周六,按惯例是不强制训练的,除了弦一郎和自己会到学校坚持练习,其他人只有莲二会偶尔来看看,目的也是收集资料。一一通知了弦一郎、莲二、文太、桑原、仁王和柳生,其他人都确定到场,除了仁王。
仁王怎么可能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友谊赛,周日正好是十月十五号,他和小景的相遇一周年纪念日,他是一定要去老地方等小景的。其它日子可以商量,就那天不行!仁王生硬的拒绝惹恼了幸村,索性不管他,另外通知了一个候补,就当立海大放弃一场双打好了!幸村咬牙切齿。
所以,当跡部站在冰帝网球场内,一一看过鱼贯进场的立海大正选,带头的紫罗兰色半长卷发秀丽少年幸村精市、帽檐盖住半张脸的黑板脸君真田弦一郎、妹妹头眯缝眼柳莲二、红发小个子丸井文太、光头瘦高个的杰克桑原、紫色短碎发戴眼镜的绅士柳生比吕士,最后一个,嗯?不认识。雅治呢?连柳生都出现了,没道理缺了雅治?
跡部心情骤跌,这场友谊赛本就是为了见雅治才临时起意,你个小狐狸缺席是怎么回事?当下口气不好地质问幸村“幸村君,立海大全体正选都到齐了?”
幸村正不爽仁王的不听调遣,听到跡部提起脸色就不好了“跡部君,对战冰帝还不需要立海大出动全体正选。”
这话真是有够挑衅,跡部冷冷一笑,这些个部长每次碰面就喜欢口头上争几句体现语言艺术,真是小孩子气,他才不跟他计较。
“仁王雅治去了哪里?”不客气直接问。
立海大众人齐齐一震,冰帝调查过他们吗?连哪个人缺席都一眼明了?
“咳,仁王有事来不了,跡部君认识他?”柳莲二出列打圆场,他可是早就听说过冰帝网球部长跡部景吾是冰帝帝王,万一幸村把他惹火了,以后两校的诸多交流都会不顺利。
“啊嗯?他会有什么事?”跡部眉头拧成川字,该死的小狐狸早没事晚没事偏偏今天有事,这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吗!
柳莲二猜测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于是照实说了“仁王的话,现在可能在东京银座附近。”他不能肯定,因为今天是周日,不是周六,但今天仁王确实来了东京。
“雅治去银座做什么?”跡部很不悦,宁愿去闲逛也不来比赛?这不像小狐狸的风格。
“那个”听到跡部不自觉地念出仁王的名字,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了,柳决定继续免费透露资料“仁王应该是在等人。”
等人?跡部疑惑着思考,今天一定要去等的人吗?可不可以自恋一点这样想,小狐狸觉得会在去年的同一天在市中心再次找到自己所以连网球赛都撇下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只白毛狐狸执拗起来可是会很傻气的。
“那么,本大爷去接人,你们先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跡部迅速决定道。
但是两校的八卦军团没有让跡部如愿,连幸村都丢掉了小别扭好奇心暴起,没办法,仁王的东京之行是立海大流传已久的谜,他们都想知道,究竟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能让吊儿郎当的仁王如此重视袒护。冰帝众则是纯粹凑热闹了,除了忍足好奇之余有些不安。
众人浩浩荡荡登上校车直奔市中心,跡部单独坐在前排,莫名地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车里人太多空气闷热,还是因为即将见到故人。不管哪个原因,都太不华丽了!跡部低咒,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晕眩状态频发,好在都不太严重,但这种病西施的状况还是让他很不耐。
冰帝其实离银座并不很远,只是公车走走停停又要绕些弯路,而校车司机走捷径不到一刻钟就到了。跡部凭着模糊的记忆,顺利拐到第一次遇见仁王雅治那个街头。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个银白色脑袋孤零零杵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背靠着电线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跡部叫停汽车靠在路边,率先下车。立海大众也看到了仁王,跟着下车,冰帝众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跟着跡部走。一大群风采各异的美少年顿时照亮了周日的半条马路。
仁王雅治从一大早来到东京就一直站在这根已经很熟稔的电线杆下,张望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又……失望,此刻中场休息神游中。这一年来他每次到这里已经习惯累了就低头冥想一会,待会见到小景该说什么,接着要做什么,诸如此类白日梦,有时候沮丧地生出一丝绝望,他就半天抬不起头来,仿佛只要他不抬头,希望就还有。
此刻他照例在梦想,下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就能看见小景了……突然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中止冥想迅速抬头,视线向马路对面扫去!没有,还是没有!仁王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突然暴涨的绝望,用力闭了闭眼再张开。诶?诶?是幻觉吗?真糟糕……
跡部知道仁王看到了他,小狐狸不敢置信地使劲揉揉眼睛,看了又看,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要不是他们在等红灯,还真想过去揉揉记忆中柔软的白毛。
仁王几乎灵魂出窍,祈祷了千万遍的重逢近在眼前,他却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万一又是在做梦……想要确定的心情愈加急迫,仁王眼里只看到了他的小景,川流的行人,飞驰的汽车,刺目的红灯,仁王通通屏蔽了。他情不自禁迈步走向那个紫灰色长发的少年,网球包滑落在地也没有察觉,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个少年含笑专注的眼。
看到仁王失魂般跨过警戒线直直迈向机动车道向己方走来,跡部脸色大变。都没看到红灯吗!这只脑残的狐狸!几个动态视力佳的只看到跡部身形白光一闪就穿过车流到了马路中央的仁王面前,提起仁王紧接着再一闪就晃到了马路对面。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用常规词语来形容,立海大一行相顾骇然。冰帝几个除了桦地也有些变色,不过他们还好,已经比较习惯跡部的强悍,忍足也只是惊诧虽然勉强看出跡部用的是凌波微步却和自己练的远不是一个层次。
此时红灯灭绿灯起,众人急忙起步赶上。
拉着仁王回到他原先待着的电线杆下,跡部觉得实在忍不住要风度尽失破口大骂,却被仁王突然一把抱住脖子,这种勒住胸式呼吸的拥抱方式让跡部硬生生把几乎冲口而出的思想教育咽了回去,接着脖子边的衬衣领子迅速被烫热的液体洇湿渗透进皮肤。
小狐狸你哭什么啊啊!很多人在看啊喂!跡部无可奈何地扶上仁王的背轻拍,小狐狸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两校正选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默默围在两人四周杜绝旁人的好奇目光。(话说,你们的目光就不好奇?)
仁王一动不动,抱了好久才抽抽鼻子闷声憋出一句“我以为小景不记得我了。”
嗯?我也以为你不记得我了。跡部在心里弱弱答道。
“我每个周六都来这里等你,可是,可是你再也没有出现。”跡部心虚,本大爷忙啊……
“我很想你,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只好一直等一直等。”开始小声抽噎。“小景肯定都不记得我了,送给我的球拍也忘记了!”眼泪再次决堤,小动物再也忍不住大声号啕“小景是坏蛋!把我丢下就不管了!”……立海大众人⊙0⊙……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雅治不要哭了,你要什么赔礼我都答应好不好?”跡部被那声嘶力竭的哭声震懵了,忙一迭声好言好语劝慰。
“我要吃上次的烤牛肉!”小狐狸不客气了,大着舌头点菜。
“好。”这是小事情,跡部答应得很快。
“小景要教我打网球!”
“好。”都是小事啊小事。
“以后不准不管我!”仁王越说越起劲。
“好。”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生气!”得寸进尺。
“好。”跡部黑线了,怎么都是些孩子气的要求,小狐狸你就不能有深度一点?
不过,跡部马上就后悔这个希望仁王有深度的想法了,因为仁王下一个动作就很有深度。
猛地松开紧箍跡部脖子的双臂,仁王退开半步,双手放在跡部松开一颗扣子的制服衬衣领子上,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似快意似决绝。没等跡部深思其中含义就听到‘砰砰砰’一阵扣子绷落的声响,胸前陡地一凉,仁王随即俯下脑袋覆在肩颈之间,张嘴狠狠咬在斜方肌上。
“嘶……”跡部疼得倒抽一口寒气,紧咬牙关强忍全身肌肉收缩,刚才那瞬间几乎要下意识运功抵抗巨痛,那势必会把仁王震离数丈开外。险些发生的巨大变故惊得他冷汗涔涔而下,一番心情剧烈激荡让他又犯了晕眩。
跡部的肌肤如初生婴儿般娇嫩,以至于仁王一口啃下去就渗出大量鲜血,要是换了平常人不过是添个深点的牙印罢了。仁王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跡部,猝不及防咽下了一大口腥香甜腻的鲜血,吓得立刻撤回獠牙松开手。
呆滞的众人早被一连串离奇事件惊得反应不能,又看到仁王唇染鲜红俨然一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模样,更是骇得全体石化。
失去扶持的跡部晕晕乎乎摇摇欲坠,仁王一见之下赶忙又抱上去。
“小景?小景你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到你,你别吓我啊!”带着哭腔的声音眼看着又要哽咽上了。
“快……快点止血。”跡部吃力地吐出一句。
“啊?是!”仁王不假思索地重新低头覆上伤口,舌头小心翼翼轻舔。两个人都很单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落在少年们眼里就是大大的惊世骇俗了。好不容易恢复常态的众人纷纷望天远目脸红研究鞋子……只有忍足默默握紧了拳头,怔然看着。
口水止血的土方法意外地有效。其实若不是手抖,跡部是可以自己动手解决的,奈何他正晕眩中,只好任凭这只自作聪明的傻狐狸瞎折腾。
仁王认认真真把血舔了个干干净净,毫不知情他从此将脱离亚健康状态活蹦乱跳无病无灾吃嘛嘛香……跡部渐渐从晕眩中恢复常态,看到仁王眼中的愧色,轻
13、重逢 ...
笑安慰道“没事的,我只是有点晕血,这下你消气了?”
仁王好一顿鸡啄米。不好意思地看看跡部上身被撕掉了大半扣子的衬衣,脱□上的立海大正选外套给跡部穿上,还细心地拉上拉链。
“那么,我们回去继续比赛。”举手习惯地打了个响指,跡部拉着捡回网球包喜孜孜的小狐狸回校车,大部队不发一言尾随在后。
“小景什么时候到冰帝的?我下学期也到冰帝好不好?”仁王到了跡部面前就退化到三岁,殊不知他一句话就让立海大全体黑了脸。
跡部抬手敲了敲狐狸脑袋“胡说什么,你家又不在东京,仁王阿姨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你回头看看。”一上车就跟跡部挤到前排的仁王不明所以回过头一看,立马吐了吐舌头转回来。乖乖,部长和副部长的脸好黑,他不过是开个玩笑么……不过,真的很想和小景在一起啊!
“小景,伤口还疼不疼?回去要记得上药。”仁王隔着衣服轻轻抚摩刚咬的牙印,声音有些低沉“我不是想咬伤小景的,谁知道小景的皮肤这么嫩,像豆腐一样不经咬。”被迫倾听的众人扑腾倒下一片,仁王你蓄意咬伤了人还怪人家皮太薄,真是太不谦虚了!
“上药做什么,那雅治不是白咬了?”跡部倒是浑不在意,既然伤都伤了,小狐狸又不是故意的,留个疤作纪念未尝不可。
“诶?小景这样说也有道理,那就不要上药留着好了。”小狐狸被忽悠得独立思考不能。
“小景,我以后每个周末都来找你打球好不好?”好动的狐狸静不下来,星星眼眨巴眨巴。
好笑地捏捏装可爱的狐狸鼻子“我不会总是有空,来之前先打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诶?我自己去就可以啦!”拉下作乱的手把玩,想了想急忙掏出手机示意跡部交换号码。
“离跡部家最近的公车站应该有将近五公里,你想要两条腿跑着去?”跡部失笑,报出常用手机号。
“小景家很大么?我上次睡着了都没有见到,很可惜啊!”小狐狸哀叫。
“那今晚去看看好了,问问你的队友们要不要一起?”跡部大方地邀请道,让两校来个联谊餐会也好,反正将来会有不少交集。
仁王开心地扭过头嚷嚷“幸村!怎么样?今晚一起去小景家聚餐吧!”他这副稚龄儿童的模样,谁忍心拒绝啊!幸村腹诽,脸上却扬起一抹灿笑道“那就谢谢跡部君的盛情邀请了。”
“跡部跡部!我们也可以去吗?”慈郎也星星眼地嚷起来。
“啊嗯,今晚的聚会冰帝全体不得缺席!”
“哦耶!”慈郎和文太两小只抱在一起欢呼。
14
14、友谊赛 ...
作者有话要说:——向日葵总是追逐阳光吗?为什么不是太阳总在围绕着美丽的花儿那张笑脸兜圈呢?
回到冰帝网球场,开始准备抽签。跡部没想过和立海大决一胜负,毕竟此时两校都没达到三年级的颠峰状态,胜负什么的没有意义。
于是跡部抽到的对手是真田,桦地抽到和宍户双打对阵立海大幸村与柳莲二,忍足对阵网球新手柳生,岳人对阵仁王,泷和慈郎对阵丸井文太杰克桑原。
首先进行双打,泷、芥川VS丸井、杰克,立海大一贯的友谊赛规定队员带负重上场,此次也没有例外,但后半场在泷和慈郎的节节进逼下不得不解开负重,比赛呈现白热化,泷和慈郎毕竟是第一次搭档,最终5:7输掉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桦地、宍户VS幸村、柳,桦地对上立海大两巨头毫无惧色,宍户只接了几个力所能及的球,其余都是桦地一人揽下。对方的模仿能力和应变速度都太非人了,灭五感又没法在双打里施展,幸村和柳是越打越心惊,除去负重也没能赢得多大优势,最终平局。
第三场是忍足VS柳生,大家都别过头不忍目睹,真是输得太惨了……2:6立海大负,这还是忍足悄悄放了水的结果,毕竟是自家邀请来的,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
第四场向日VS仁王,单纯一根筋的岳人对上欺诈师仁王同样是完败,此局2:6冰帝负。
第五场是帝王之战,跡部VS真田,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排除立海大某些人观战时气血翻涌,因为跡部大爷很嚣张地穿着仁王的正选上衣还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在和立海大副部长打指导球……真田却没办法生气,对手太强大,他一分未得不说,还满场疲于奔命。负重早在上场前就取下,可是比赛中一点儿没觉得轻松,反而感觉手脚越来越沉重。立海大队伍中还有个白毛叛徒不断为对手加油叫好,恨得真田牙根痒痒暗暗给仁王未来一个月加上几倍训练量。比赛结束时真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累,但是收获很大所以精神亢奋,裁判的最后报分让他很震惊。0:6么?比赛时精神太集中,竟然没有发现对手一分未失,果然不愧是冰帝的帝王。
从比分上看,两校是平局,但是从细节分析,却很显然是立海大输了。因为是抽签比赛,并不能代表两方真实水平,但立志于没有死角的三巨头还是忧虑了。可以看出冰帝的双打是弱项,一旦他们克服了这一点,明年的全国大赛冠军绝对会易主。
跡部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冰帝这些家伙这段时间没白训练么,看起来效果似乎不错?要不就是立海大今儿轻敌了?不管怎么说,孩子们没给他丢脸就好。
“小景小景!可以出发没?我饿了!”仁王兴奋地扒着跡部的肩摇晃“今天都没有吃东西,小景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吧?”
“啊嗯,本大爷不会让你失望,大家收拾一下,校车已经在等了。”早在比赛开始的时候,跡部就打电话回去安排好了,今天的聚会全部是东京各大餐厅送餐,还包括去年和仁王光顾的意大利风味餐厅的黄金烤肉。时间太仓促,跡部本家的厨师来不及准备了,只烤了些餐后甜点备用。
仁王巴着跡部跟着上了加长特驾,校车满载着其他人尾随,几只小动物闹哄哄地来到目的地下车,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啧啧不已,抗打击能力较强的也瞪大了眼睛。毕竟这里是东京,虽然是郊区,可车子进入私人领地后还要跑半天才能看到花园和别墅的,整个东京没几家吧?其实大伙见到的仍只是冰山一角,被当地人称为‘金汉宫’的跡部本家,还隔着一里路呢。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用餐也就没那么多讲究,跡部索性安排弄成自助形式,让两校正选在食物中促进感情吧,然后自己就可以推说不华丽,捧上一杯水一边乘凉……跡部的小算盘打得很响,事实上一开始是很顺利的,大家激烈运动一下午都饿坏了,跡部态度虽然稍显傲慢却并不失为一个好客的主人,再加上一个又大又长的西式餐桌上琳琅满布着各式传统精美日食,鲑鱼寿司、星鳗卷、金枪鱼刺身、各种馅料的京都和果子、炸成金黄|色的天妇罗、大大的油炸龙虾、白味噌汤、拉拉杂杂摆了一大托盘的怀石料理、在竹筏子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长串章鱼烧、甚至大阪常见东京匮乏的乌贼烧……最过分的是,待众人坐定就要迫不及待开动之际,跡部大爷突然抬手一声响指,仆人居然端上一大碟烤得金黄酥嫩的巴西烤肉和一大杯鲜黄的百香果汁——摆在仁王面前!仁王蓦地蹦起来扑到首座的跡部身上眼泪汪汪地口出狂言“啊!啊!小景我爱你!”众人齐呛……
跡部不以为忤,反而骄傲地扬起唇角张狂地笑“啊嗯,本大爷赐予你这个权利。”
众人默,一丘之貉啊一丘之貉……几只小动物盯着仁王面前的烤牛肉吸溜口水,好想吃啊好想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相比之下桌上的美味都黯然失色……跡部将怀里不断蹭蹭的大脑袋提将出来,状似轻佻地挑起小狐狸的尖下巴慢条斯理道“你爱的是本大爷还是烤肉呢,嗯?再不吃就凉了。”
在主人的号召下,大家很有爱地对着一桌子食物齐声道“いただきます!”随即开动。跡部包容地含笑看着一群饥饿的少年或活泼或矜持地快速往自己餐盘里夹食物,绅士如柳生也禁不住双眼发光。只有仁王坐着不动与烤牛肉奋战,跡部无奈地曲起食指弹弹狐狸额角道“雅治,烤肉吃不完可以带回去,那边再不过去就没你的份了。”
仁王闻言唔唔点头,快速咽下塞满口腔的牛肉,端起一旁的空餐盘急吼吼挤进抢食大军。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此话用在餐桌上也丝毫不差,少年们偷着抢着很快意犹未尽地填饱了肚子,桌上经过扫荡一片杯盘狼籍空空如也。跡部见状,‘啪’一声响指召来餐后甜点和各式果汁,大家又开始新一轮的混战,终于美美地捧着果汁和小点心各各落座。满足的喟叹此起彼伏。
正在跡部满意此次聚餐即将完美落幕时,仁王冷不丁探过头来疑惑道“小景,你为什么不吃?”声音不大,但在已经安静下来的空间里传播甚广,于是所有小王子都惊讶地看着居中的跡部大爷。
跡部语塞,僵硬着没法应对。仁王要是在开饭前这么问,他还可以振振有辞地回一句‘太不华丽了!’搪塞过去,如今大伙酒足饭饱,再这么说就太失礼了。
仁王没得到回答,继续探询“上次也是这样,总是看着我吃,难道小景看看就能饱了?”小狐狸是真的很困惑,不知道跡部的口味,他也不敢贸然举荐,只是跡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他不太舒服,感觉虽然就坐在身边,却咫尺天涯的样子。
假咳一声,桦地想站出来替跡部解围,但他一向不善言辞,咳了之后也没想出什么好对策,急得直抓脑袋。这一幕自是没有被跡部漏过,他苦笑一下极缓地开口道“雅治,你以后可能需要习惯这样,本大爷有些……嗯,厌食。”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只有桦地沉默,跡部这话编得太有水平了,后路一片通坦,他暗自敬服中……其他人可不知情,目光纷纷带了不忍。仁王震惊着懊悔没再发话,忍足也终于了然,为什么他在跡部家用餐从来只能和桦地一起,为什么跡部身为大家族继承人却患有贫血低血糖……(忍足少年的思路完全悲情了……)
任凭众人静默着在脑子回路里各自编织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剧情,跡部果断站起来作最后陈词“啊嗯,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休息一下让冰帝校车送立海大诸位回神奈川,冰帝的由本大爷的车负责送回家。”
“啊!小景小景!我不要这么快回去啦!你看现在才不到晚上九点!”仁王抱着跡部哀叫。
“回到神奈川就不早了,雅治不要闹,下周末再来也一样。”跡部难得好脾气地哄小孩。
“那我周五晚上就要来。”仁王撅着嘴直直抱怨“离下周五还有五天,很难熬的啊!”
对着孩子气十足的小狐狸,跡部毫不掩饰侵入骨髓的宠溺,修长手指罩着狐狸的一头白毛一顿揉搓“今天太晚,下周给你介绍两个特别的朋友,现在先回去吧。”
“嗨嗨!”仁王恹恹道,接过仆人打包好的一斤烤肉,走上车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立海大一行纷纷向跡部致谢“今天谢谢款待”,之后车子缓缓启动,仁王不死心地探出白毛脑袋悲切声声“小景记得想我啊”…… 跡部失笑,挥挥手目送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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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梦中的初吻 ...
作者有话要说:——鱼儿对水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离了你就不能活?
冰帝几人也陆续坐上黑色加长劳斯莱斯幻影,跡部拉住意欲跨脚上车的忍足,忍足诧异扭头,跡部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侑士的话,借用一下,跟我来。”
忍足满头雾水地跟着跡部回到餐厅,杯盘碗盏已经收拾干净,大大的餐桌一角放着一个比巴掌稍大的精致纸盒子。跡部上前捧起盒子底部端给忍足,忍足双手接过,不解?
“生日快乐,侑士。”跡部轻松地笑着揭开谜底。
“啊?啊!谢谢!”忍足被突如其来的糖衣炮弹炸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他从来没有想过,跡部竟然会知道这个日子,知道也就罢了,竟然还记得!微微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小巧的手工巧克力奶酪蛋糕,简单却华丽的礼物。深吸一口气把盒子盖好。
“啊嗯?不喜欢?我不知道你偏爱什么口味的蛋糕,就按清淡的样式做了,这样也不会太腻。”跡部解释道,因为桦地不太喜欢,哈雷吃多了也不好,所以他一般很少做蛋糕,迟疑一会接着说“今天的章鱼烧和乌贼烧不是关西大阪风味?你好像没怎么吃,是做得不好?”
不,不是做得不好,而是你对仁王太好导致所有的食物都泛了酸!忍足在心里自嘲,比起跡部和仁王的坦荡,他一个人在角落哀怨实在太小家子气了。明明知道,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真是太难看了,忍足侑士,你怎么对得起这个跡部亲手做的蛋糕!
把蛋糕盒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忍足慢慢伸手拥住面前略微不自在的少年。
“跡部,我可以叫你景吾吗?”可恶,小景被狡猾的狐狸抢走了。
“这是什么废话,啊嗯?”跡部不习惯拥抱着说话,想挣脱,反被拥得更紧。
“那就当景吾同意了。呐,谢谢你,景吾。”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忍足在心里补充道,低下头埋进跡部如瀑的缎发小心亲吻。
与仁王大大方方的撒娇不同,忍足的亲昵总带着浓浓暧昧的味道,犹如他深情入骨的关西腔。这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总让跡部有点犯难。推开的话恐怕会伤了小狼的自尊,毕竟跡部觉得这是野生动物表达信赖的特殊方式,不推开的话又有那么一丝怪异,好像在忍足面前,自己总是被呵护的一方?
最终跡部还是没有选择推开,于是忍足开心地挥别队友成功申请留宿。满足寿星的一切合理愿望。这是跡部无奈之下给自己的纵容行为找到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得寸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进尺,这是忍足在对待跡部的系列问题上得出的精确结论。其实跡部非常温柔,看起来高傲,只要不是真正的过分之举,他都不会费心计较。可是,怎么样才叫过分?忍足心里没有底,但狼是一种对于猎物耐性十足的优秀猎手,小红帽毫无防备不足为虑,该警惕的是将来绝对不会少的外婆们……午夜十一点半,搂着心爱的人躺在熟悉的被卧里,忍足疲累却亢奋地无法入睡。
跡部这段时间已经比较习惯睡眠,每天小眯几个时辰会让身体的负担减轻一些,他也不存在失眠的问题,真睡不着的话,还能龟息。忍足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是忍足没放过他,关西腔不合时宜地在耳畔絮絮念叨。
“景吾,我的生日礼物只有一块蛋糕?太小气了么~虽然是很好吃啦……”撒娇撒娇……
“唔?那你还想要什么?”迷糊地回答。
“是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小兴奋……
“唔唔,什么都可以,快点睡。”已经意识不清了。
“那,景吾的初吻送给我吧,好不好?”小狼很无耻地诱哄道,他眼红桦地很久了,虽然每次看到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早晚安吻西式礼节,可是他也很想亲啊!以前是不敢想,但如今……但如今,是跡部默许了他的一再放肆罢?那么,再放肆一点点,跡部亦不会怪罪,是不是?是不是?
“嗯”……呼吸清浅,跡部大爷睡着了。
忍足轻轻收回手臂,翻身在跡部正上方撑起身体,定定凝视半晌。景吾,我征询过你的意见,你也同意了,那么,不要怪我霸王硬上弓啊!曲起手肘缓缓俯低上身,呼吸交缠,唇瓣轻触。如电流击中般酥麻,灵魂都在颤栗,柔软微冷的娇嫩讯息刹时传递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眷恋着不断摩挲舔舐,待到触感温润才撬开探入。中途遭遇牙关微阖,不舍强力突破,忍足采取曲线救国,一只手拨开袍式系带睡衣的宽敞衣领,沿着前胸一直往下滑。手掌下的肌肤柔腻惊人,胸肋莹莹瘦而不骨,细嫩的腰肢手感滑韧,触之轻颤。趁着久攻不下的牙关溢出一丝轻吟长驱直入,灵巧的舌肆意攻城掠地数次划过敏感的上腭引起一阵阵战栗,清甜的津液芬芳美好,让人欲罢不能。熟睡的少年没有醒转,只是在梦中不停地被侵扰,下意识地抵抗,或者迎合。但无论是舌尖抵抗的推搡,还是腰腹迎合的扭转,都让本打算浅尝辄止的忍足骑虎难下欲罢不能……许久,喘着粗气艰难拉开肢体缠绕,忍足闭上眼睛狠咬舌尖力图保持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好不容易呼吸平复,只一眼便几乎让理智全线崩溃。床上的少年侧脸仰躺,长发铺散凌乱,嘴唇红肿微张,眉心微蹙双目紧阖眼睫轻颤泪痣莹媚惑人,双手无意识抓住两侧枕头边缘,衣衫半褪至光滑紧致的小腹,两点茱萸嫣红耀目……啊啊啊啊!打住打住!这不是邀请他犯罪吗!忍足半跪在少年身边捂脸哀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啊!
犹豫片刻,狠狠心闭着眼睛快速帮跡部拢好上衣,努力包严实连半丝绮丽肌肤都不要泄露。整理到衣领的时候,手指摸到日间仁王咬下的伤。细细看去是淡淡的粉红色,伤口已经开始结疤,对称的两排牙印很整齐,可以看出咬的人牙口不错。忍足心里一阵酸溜溜,白天的失落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以后也要一直这样吗?忍足扪心自问。如果一直说不出口,他是不是只能望着跡部的背影一生爱而不得,甚至守着他成婚生子自己却每晚一盏孤灯孑然形影相吊?这样的生活想想就觉得残忍,可是,有些话一旦直言不讳,就如覆水难收,万一不被接受,难道是要他从此自我驱离么?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忍足就浑身如堕冰窖,更紧地拥了拥怀里的睡美人,惹起一声不满的哼哼,心里一松,手上也缓了力道。其实,仔细想想,就算他可以放弃一切留在跡部身边,但是跡部可以吗?答案很明显,跡部集团偌大家业只有跡部一个继承人,不可能同意他和一个男子在一起,这是断子绝孙呐。放下这些远的不说,跡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忍足狠狠闭眼苦笑,这才是问题的重点,跡部他根本就没那根筋!一个智商高绝的人,情商竟低得可怜,喜怒全摆在脸上不加掩饰,遇事从不考虑说谎,打官腔也极度不习惯,偏偏眼神犀利直指人心任何肮脏无处遁形。这样的人,做个大公无私的司法官没有问题,可要是作为商场王者,未免过刚。况且,不清楚跡部对同性感情会有什么看法,他也不敢冒进。初时碰到女孩子前来表白,跡部还会困惑不耐,却无半点羞涩无措,全然不似普通男生的或欣喜或扭捏,根本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直的……罢了罢了,现在大家都还小,无论将来如何,这一生的自由已许了他,多想无益,忍足侑士,你就努力拾掇好自个儿预备认真卖命吧。
16
16、十月谈 ...
作者有话要说:——一场大雨之后,几人欢喜几人愁。
仁王雅治甫一离开跡部视线就闪电收回满脸天真,高深莫测地卷着小辫子倚在车窗边沉思。看到这个绝迹了一天的仁王牌小动作,立海大众人才恍然,平日里漫不经心精明洞悉谨小慎微的仁王又回来了。今天的仁王简直让大伙大开眼界,率真、单纯、任性,而且可爱!最关键的是欺诈师转换角色已然炉火纯青,竟然看不出半点人工斧凿,仿佛他一直是这种文太模式从不曾深沉难究,太可怕了。
沉浸在喜悦和苦恼的矛盾中,仁王面无表情地纠结。刚刚转身就开始想念,他真是中了小景的蛊,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真像那些初初恋爱的愣头青。恋爱?仁王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小景是长得比女孩子还美没错,可是恋爱?要是被小景知道竟然被当成女生对待了,恐怕会忍不住用那双颀长的腿或者芊芊玉掌和他皮痒的小ρi股来一次亲密接触,不过,被小景打ρi股的话,想想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仁王垂泪暗囧,真是不得了,在小景面前,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M……强忍着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的欲望,小景的身体看起来是不太好,这会肯定要睡了,他要做善解人意的好朋友,可是……可是很想再听听小景的声音啊啊!仁王心里嗷嗷不止。
柳莲二今天很忙,仁王雅治的资料大更新,冰帝网球部全体实力评估,重中之重是冰帝之王跡部景吾。其人速度超绝,网球实力深不可测,本来过长的头发多少会影响发挥,可是和弦一郎一场比赛下来,仅随意松松系拢的长发纹丝不乱,整个人仍清爽无比一如赛前。如果说跡部体力惊人好像也说不过去,一个可能患厌食症的人,见血还晕眩,从挽起的衣袖看露出的一节藕臂,竟然细嫩得犹如婴孩,一副柔弱得见风欲倒的小身体,要锻炼出那种恐怖的体能除非回炉重造!为什么用恐怖来形容?连弦一郎都应付不能的移动速度和真正光速的球速,力道并不很大,没有任何花哨,可就是只能勉强追上,回击的最佳时机已没得选择。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他们看到的还不是他的真正实力。来回数十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指导球嘛!因为技不如人而忍气吞声,这样的情况在立海大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可是,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始终轻松优雅地给立海大的真田皇帝打指导球?一想到这点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个与自家部长一样男生女相甚至更纤细的跡部,究竟从哪儿爆发出那样魔魅的力量?
真田弦一郎有些心神不宁。除了小学组全国网球大赛时输给手塚国光,上了国中输给幸村精市,他现在已经是号称中学网球NO.1的立海大真田弦一郎,他自信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可是,今天他又一次输了,还是一分未得的完败。可是他没有半点沮丧不甘心,很奇异的感觉,那个跡部虽然每个球都压力重重似乎带了刀光剑影,可是他眼睛里从始至终都满含激励。没有蔑视,没有怜悯,没有胜利的趾高气昂,仿佛自己每一个成功的回球就是对他的最高回报。爷爷常说的君子如玉,说的就是跡部景吾这种人吧。举手投足优雅天成,腾挪跳跃的身姿翩跹若蝶,自然随性就像流水轻舞妙曼生花。倘若是个女子……小真田蓦地双颊滚烫,忙伸手把帽檐用力往下扯了扯,心里对自己严厉斥道‘太松懈了!’随即又想起跡部说的厌食,怪不得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整个人也骨质纤纤,虽说眼神凌厉气势逼人不至于错认为女孩子,可还是太文弱了!真田带着怜惜恨铁不成钢,浑然忘记跡部下午是如何强势地将他逼入绝地。
幸村精市心情很复杂。他是个骄傲的人,尽管遗传自母亲的纤丽容貌总给人荏弱的错觉,但只要是认识幸村的人都知道,他的自尊极强,从学习成绩到网球,从喜好的绘画到每天侍弄的园艺花草,无一不追求完美。完美的幸村精市,今天却遇到一个更零瑕疵的存在——跡部景吾。显赫的家世,真正的贵族公子,据说全优的学习成绩,精湛的网球技术,出色的人格魅力……还有许多看不到的地方,相信这个少年亦不会落于人后。上天造人实在太不公平,幸村第一次生出如此慨叹。为什么他不懈努力才能攀上的高峰,那个少年貌似轻轻松松就能做到还能做得更好?仁王是网球部里相当不驯的人,幸村从来没有把握住他的心思,可是他在少年面前单纯得一目了然。仁王不是作戏,他是真的在少年面前彻底抹白了自己。正是因为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幸村才觉得有些难受,他才是仁王的部长不是吗?
不得不说,爱部员心切的幸村过虑了。他太骄傲,容不得强者的忽视。跡部是,仁王也是。幸村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直以来他都太优秀,附近的孩子都以仰望的姿态注视他,他已经习惯了被膜拜。但出身中产阶级家庭的他再厉害也比不过从小万众瞩目的跡部,见识过跡部不凡面貌的仁王也不会对他的成就有多惊讶。再者,幸村的面具戴得太深,殊不知跡部最不待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人,哪怕他是神之子那又如何,他跡部大爷还就不买帐!
同样不被买帐的还有柳生比吕士。立海大绅士今天过得很郁闷,先是挖掘了搭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但这一面从不向别人展示,包括他这个搭档在内。后来被冰帝的忍足狠狠削了一顿,他知道忍足仍然手下留情了,不然还要更难堪。可是他自从入学立海大两周被仁王从人丁稀薄的高尔夫球社挖到网球部训练双打以来,听到的都是与天才有关的赞美,而他也的确天赋卓绝,和仁王搭档协助立海大一举拿下全国冠军。太过一帆风顺了,柳生回想半年来的战绩,全是与仁王合作的双打,一旦作为单打选手出现在场上,他就积弱至此,实在是太难看了!听柳说忍足同样是冰帝的双打选手,不知道他与仁王哪一个更技高一筹?估计是势均力敌吧,柳生想着,这两个人看起来很相似,球风诡谲多样,仁王的幻影能模仿,忍足据说会千种绝技,这两只都非人啊。但全场最非人的莫过于跡部景吾,这个人给人的感官很多变,在仁王面前像个慈爱的长者(恭喜柳生君乃真相了……),在冰帝人面前像个护犊的帝王,在他们这些外人面前,跡部像个无关的路人。没错,就是路人!虽然他有礼有节丝毫不怠慢,可是跟仁王的待遇比起来,他们像是买东西时附赠的不被喜欢的礼品,彻底的被无视。柳生虽然不至于像幸村那般抑郁,却也不容易接受跡部这个已被众人一致认同的强者如此高高在上的忽视,毕竟无论再成熟,此时的绅士也还只是个13岁的少年,宅男本性让他难免有些闷骚心思,平静的表皮下他也渴望强者的青睐,哪怕是一丝鼓励也好。可惜绅士手气也不怎的,没抽到真田那张上上签……
至于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文太吃饱喝足,已经在打呼了,桑原照例在当保姆。这两只单纯的单纯,憨厚的憨厚,顶多会想想‘冰帝部长家的食物好好吃’、“冰帝很厉害”之类……
而另一边,被狠吃了一顿嫩豆腐的跡部大爷第二天起床丝毫没发现异样,被重点照顾的唇更润泽饱满了些,只是跡部向来不太喜欢照镜子所以愣是没看见,这点和本尊很不一样。跡部注重容貌,只是上一世作为女孩子遗留下来的一丝执念,和跡部家纵容放任培养出来,本质仍是喜好朴素的,原本的跡部少年却是货真价实的Narcissus。
于是这天冰帝的少男少女们有幸欣赏到了他们家帝王依旧冷着脸却显得娇俏无比的傲娇样,男生偷偷热血沸腾,女生悄悄咬牙暗萌……毕竟贵族学校的少爷小姐们平时都比较矜持嘛,再说了,可不能在跡部SAMA面前失态,会被批评不华丽的!
出了门一直尾随的罪魁祸首忍足少年又心虚又窃喜,啊拉,他这也算是给跡部盖章了,虽然昨晚其实是痛并快乐着辗转难眠,以至于今天顶着一对黑眼圈。
网球部早上的训练也小幸福,部长心情不错,端着一副慵懒架势容光焕发的样子。虽然照例在一旁的专座上瘫赖着只拿眼角余光意思意思地实施监督职责,可是今天的部长似乎特别风情?一大群青春期小子偶尔偷瞄一眼不自觉散发强烈荷尔蒙的美丽部长,权当充电……
跡部现在的日子很悠闲,集团的业务逐渐上手,整个亚洲部分的实权都落在他头上也没觉得多大压力了,比起前段时间忙学校忙网球部忙公务闹得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十个人来用,如今万事顺遂前景一片大好,真是阿咪陀佛。唯一不如意的只有身体状况了,医者不自医,跡部只知道自己失血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将来若非出人命,否则不能轻易动用鲜血。这一次只是昏睡几天,下回要是躺上几年就乐子大了,他早已不是孑然孤身一人,上有祖父,下有跡部集团近十年来拉开的全球商业长线上数万员工,哪一边都马虎不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不欲做奸雄,开辟新王朝这种伤筋动骨的大事他不行,守成并开拓新纪元还是游刃有余的。至于想要的自由,这词端看各人心境,跡部觉得时下的境况就自由得不羡鸳鸯不羡仙。金钱?不说跡部家几代人挥金如土,他个人的金卡就无限量,哪怕每天啖金喝银都垮不了,区区破财痣又怎奈何。感情?有祖父百般溺爱的宠信,有桦地他们坚定不移的追随,就算缺了爱情这一块,他也无憾了。健康?他已经把身体各处连看不见的经脉都打造得犹如铜墙铁壁,核武器都难以穿透,什么样的病毒敢入侵?生活不缺乏真心赞美,身边不总是小人,愿望老达成太快导致变成了指令,林林总总纵观一遍,他真是幸福到脚趾甲去了。谁能说阔绰的家族是累赘?是它从细致的点滴汹涌汇聚成就了一个骄傲而雍容的跡部景吾。繁缛的工作绑缚了自由?若不是数万希望维系在自己身上,跡部不敢保证是不是会被漫漫时光吞噬了所有激|情。
于是跡部光在躲懒卸任泰半琐务后,意外收到爱孙饱含感激的工作回馈。景吾真是个天生的商业天才啊!跡部光不只一次感叹上天厚待。回东京不到一年,景吾就成功接管亚洲地区全部事物,虽然跡部家重点放在欧美市场,可本家这边的蛋糕也不小,而且以前很难兼顾周全难免有许多不周之处,景吾不但在极短时间啃下了一堆又臭又硬的老骨头还给这些疲软的脾脏注入了新血,如今的东方市场一片欣欣向荣,跡部集团的崛起指日可待。跡部光很激动,他已经七十高龄了,要不是碍于本家那个死硬派老太婆在主屋占着吃皇粮,他真的很想回去含饴弄孙安度晚年,虽然景吾总是一本正经不够可爱逗不起来……要不跟靖司说说,让他跟莲娜再生一个?对了,莲娜和靖司分居这么多年,估计对方面目都模糊了。唉,靖司也真是的,做人太古板,就不能弄个私生子什么的给跡部家添点热闹么……老爷子闷在在书房对着孙子送的自画像唠嗑,一旁的山崎管家听得黑线连连挂满额头,无言以对。
不过,跡部老爷子的乌鸦嘴真的很准。这是不久跡部夫人不慎被英国媒体曝光与一神秘男子育有一六岁麟儿大隐隐于市的丑闻之后,山崎管家默默发出的吐槽。
跡部接到自家祖父兴奋大于气愤的投诉电话后半晌无语,敢情在六年前他就多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想起那个冷淡的莲娜母亲,努力在脑子里勾勒了半天也拼凑不起只见过几次的面貌,只依稀记得还算漂亮,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五岁?还是六岁?都很多年前了啊,那女人也老了吧?跡部跟祖父提议,要不让父亲跟母亲离婚罢,家族利益什么的早已淡薄,跡部集团在英国已根深蒂固,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卖他们皇室一个面子成全有情人也罢。
想法不错,跡部光其实也不喜欢这个对家族没多大贡献的儿媳妇,更何况这个该死的女人冷落了景吾宝贝那么多年!于是马上联系常年出差状态的儿子,跡部靖司一听是要回去签字离婚,这个工作狂一梗脖子不屑道“这点小事也要劳动本老爷,随便打发一笔遣散费就完事了,我没空,叫景吾去应付好了!”
电话内容如实反馈回东京,跡部挑了挑秀长的眉思忖,索性十月末没什么大事,回一趟英国看看祖父也好,遂满口答应下来。安排好专机和事务简单交接,跡部才突然想起,周五要去立海大接仁王回来,周五?掏出手机一看给自己翻了个大白眼,可不就是今天!瞧他的脑子这惰性,要是愣没想起来这回事,过后说不准小狐狸要怎么闹呢。仁王这几天发过无数短信抱怨幸村真田竟然给网球部实行魔鬼训练,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之类,不若把他带去英国散心吧,这么有趣的孩子,介绍给祖父也不错。打定主意就安下心来,完全没去考虑仁王家人放不放行之类的小问题。
下午散学就把网球部交给桦地,生徒会甩给忍足,跡部潇洒钻进座驾头也不回直奔神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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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立海大踢场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一首很美丽的歌,尝到一种味道纯正的冰淇淋,看到一处绝色的风景。
忍足是除了桦地外惟二知道跡部兼任冰帝理事长的部员,因此他不但要命苦地蹲生徒会室,处理完这边的工作还得跑理事长室整理文件。忍足少年悲摧得差点吐血,为什么他包揽了所有重活,忙得脚不沾地桦地也不来帮忙?明明他也是共犯啊啊!最残忍的是,他在这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跡部却带仁王回英国见家长!这叫什么事啊啊!忍足真想哭,总有费尽心思却为他人作了嫁衣的感觉呐。偏偏不能辜负跡部的信任,不能撒泼耍赖争取关注,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好羡慕仁王的蛮不讲理,他只能佯装失意骗取这几天跟着桦地在跡部家混吃喝拉撒睡,明显亏大了么……
桦地推开理事长室的豪华木门,一眼就看见陷在黑暗气息里不能自拔的小狼,暗笑跡部真是料事如神,这只果然在钻牛角尖。没有说话,默默弯腰整理桌面。
忍足头也不抬,关西腔了无生趣地沉声问“桦地,景吾回英国做什么?”
“办离婚手续。”桦地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咳咳咳咳……忍足呛个半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桦地在开玩笑。接过桦地体贴倒来的白开水咕嘟咕嘟喝干,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桦地!拜托你不要省略太多关键字啊!到底谁离婚?”忍足沙哑着嗓子嗷叫。
“景吾的父母。”这回主语齐全了。
“哦。”忍足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他记得跡部离开时心情颇愉悦,并不像是要去操刀这种破事的样子,再说了,办父母的离婚手续带上仁王是要干嘛??脸上又开始阴云密布。
桦地其实很想笑,忍足这个样子很像吃醋啊,因为亲爱的父亲更喜欢另一个孩子而把他冷落了的哀怨模样。不能怪桦地这样理解,他从小就把跡部当成崇拜的对象,就像长辈一般,自然也把忍足这些同样拜倒在跡部脚下的同伴归到了一处。不管了,就让忍足再纠结一阵子吧,跡部接回仁王自然会安排他的去处。
神奈川这边,跡部到立海大校门的时候,时间刚到下午四点半,网球部还在部活中。没有给仁王打电话,跡部大刺刺地穿着一身冰帝制服踏入人文气息浓厚的立海大校门。
闲适、俊挺、宛如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闲庭信步的跡部一路走来收获了不少芳心和窃窃私语。拦住一个低头走路的小男生问路“这位同学,请问网球部怎么走?”
“啊!”受惊的男生慌忙胡乱往后指了指“前面左转直走几百米再右拐就到了。”
“啊嗯,谢谢。”跡部点头致谢,今天他心情好,很是彬彬有礼。
“不,不客气。”惊艳中的小男生连连鞠躬,他知道面前的外校生也是国中一年级,但人家的气势硬是压得他不由自主想要行礼。明明是和颜悦色的神情,为什么压强就那么大呢,连容貌也比幸村部长出色,这样一个人不会是来网球部踢场的吧?小男生一想到这点就惊恐地跳起来,一溜烟跑去新闻部报信了。
跡部没有兴致仔细欣赏立海大校景,抬起长腿向目的地大步走去。
仁王这周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正副部长都迁怒,每次部活不把他训到趴下绝不罢手。今天更甚,从早上累积到下午,他已经绕网球场跑了近60圈,数不清的挥拍蛙跳和俯卧撑,偏偏他又敢怒不敢言,今天是约定好到小景家的日子,绝对不能被加训!
于是跡部来到网球场外,远远的看到一只有气无力在跑圈的脱水狐狸。径直推开大铁门走进去,猛然窜过来一个马尾女生拦住去路“站住,非本校网球部员禁止入内!”
眯起凤眼“让开。”
女生扭曲,右手食指直直戳向跡部面门“你聋了吗!我说了!非本校网球部员禁止入内!”
“嗯哼,这么漂亮的手指,还是好好长在手掌上比较合适,要是弄断了很可惜呢。”跡部扬起唇角露出危险的冷笑“本大爷最讨厌这种没教养的母猫,滚!”
最后一声带了内力的声波震得女生连连倒退,一ρi股坐在草地上花容失色。跡部绕过障碍物向犹浑浑噩噩圆周运动的目标走去,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啊!!!!有外校生来踢场啊!”跡部难受得深深蹙眉,那只不华丽的母猫!
全场目光焦聚唯一白色长袖衬衣褐色西裤黑皮鞋的外校生身上,嗯?有人会穿这么一身来踢场子的吗?必备武器——网球拍在哪?另外,居然真的会有男生长得比幸村部长还美啊!那身君临天下的气场居然也只强不弱!
隐隐威严的声音如扩声般在场上每个人耳边缓缓响起“既然立海大网球部这么欢迎踢场,那么本大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雅治!”
“嗨!小景你亲自来接我啊!太感动啦!”仁王一扫蔫菜色飞奔而来,刚要熊抱,跡部眼疾手快伸出食指按在他额头上止住脚步。“啊嗯,这么不华丽的一身汗不要蹭到本大爷身上!”
“啊啊!太狠心了!我都一个星期没有抱到香喷喷的小景了!”仁王嚷嚷着动手抓住阻挡自己前进的纤纤玉指快速下拉,如愿扑进久违的怀抱,一脸幸福地蹭蹭蹭……刹时,立海大无数男女生眼珠脱窗下巴眼镜掉了一地……
跡部额角青筋突突直蹦,他的特制绢丝衬衣彻底沦为擦汗巾了!这只不华丽的脏兮兮的臭狐狸!拎起衣领提起小狐狸,不管他张牙舞爪好不可爱的模样“把球拍拿来!还有,去洗干净再回来!”重获自由的仁王委屈地取来球拍递给跡部“小景,你真的要踢场?给立海大留点面子么,刚才谁惹你生气的?我去帮你出气!”
往场中唯一的女生瞟去,女生瑟缩了一下,弓起脊背似乎想隐形到人群中。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难堪地暴露在瞬间清空的五米半径内。赶来的幸村和真田已经听说了事情始末,忙走上前向跡部致歉。那个女生是网球部经理中森晴子,对网球部以外的人一向态度恶劣,这回终于让她踢到铁板了,两个部长都很感谢跡部,他们早就想炒了这个狐假虎威的经理,奈何之前总是找不到机会。
跡部双手抱胸,对两巨头的求和态度不置可否。仁王不得已被推出来打圆场,他涎着脸拉拉跡部的手臂讨好道“小景,不要生气啦!要不我陪你打一场?”
似笑非笑:“啊嗯,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急什么。”
“那小景说怎么办吧?”仁王撇撇嘴“不要真的踢场啦,立海大会很丢脸呐!”三三两两围成一圈的立海大网球部普通一众听到仁王居然胳膊肘使劲往外拐,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
“嗯哼,对你的队友这么没信心?”
“哪有!是小景太厉害啦!”仁王很马屁精地顺着竿拍上去。
“好吧,那正选里随便出来一个跟本大爷对练一场。”跡部放话。
众正选面面相觑,齐齐狂喜向前一步,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整齐抬起的脚又缩回去互瞪。跡部大爷不耐烦了,直接点名“柳生比吕士,上场。”
“嗨!”柳生很激动,声调蓦地拔高三个音阶。啊啊真的被钦点了啊,难道是刚才祈求的天照大神灵验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要像上次输得那么难看!面子什么的不管了!
柳生的愿望很美好,但跡部大爷不是来做善事的好伐,人家是来踢场的啊喂!
立海大网球场还是比较整洁的,跡部脱下皮鞋丢给仁王,挽起一节裤腿赤足走上场。仁王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没有说什么,立海大一众就受不了了,对方态度倨傲就罢了,如此做派更是目中无人,顿时有些群情激愤。旁观的真田和幸村眼神闪了闪,抱拳默不做声,上次在冰帝也是这样,跡部似乎更喜欢双脚毫无束缚,只是难道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吗?他的脚丫太粉嫩了,让人很担心即使地上干净得一粒石子也无,那不够光滑的表面也有可能会磨破那样细腻的肌肤。如果跡部得知两人的担忧,怕是会有些许心虚,他大爷从脱下鞋子开始就是真气外放不染尘埃的,脚板跟地表根本没实际接触……
言归正传,柳生引以为豪的镭射光束在跡部眼里还不够看,高尔夫击球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傻,不过,对于一个学龄半年的网球新手来说,这样的成绩真的很华丽。跡部带着赞赏目光又一次不自觉地引导一个有天分的人才进入无我,柳生的基础不如仁王和忍足,即使跡部已经有了带队经验,融入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天色已黄昏,光线开始变坏时柳生完成蜕变,而绅士的体力明显比那两只好太多,第一次无我境界足足维持了将近半小时,末了还能屹立不倒,不知道该夸他意志力强悍还是死撑。业余裁判看得入迷,早已无人计分,当然毋庸置疑赢的是跡部。柳生呆呆地站着调息许久才艰难挪动脚步到网前,伸出右手与久候的跡部交握。
“真是非常感谢,跡部君!”柳生诚恳地道谢,他此刻终于理解真田当天惨败却兴奋不已的感受,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指导球,冰帝网球部的人很幸福啊!
“啊嗯,以后有空就多和雅治切磋,会进步得更快。”跡部忍不住继续指点,对于谦虚好学的好孩子,他不会吝惜教授。
“嗨!”柳生依依不舍松开手,这个宅男激动着也不忘细细感受对方微冷的柔荑。作为男生,跡部的手有些小,却胜在够修长秀美,绝对是一双艺术家的手,更重要的是,柳生没有感觉到一个资深网球选手都有的厚茧,连薄茧都没有!青葱般的五指没有,白皙柔嫩的掌心也没有!触感细腻得让人心跳加速。绅士心神剧震,却很好地掩藏在反光镜片下。难道说,难道说,实力恐怖的跡部,其实是个左撇子?!右手已经如此绝世,左手该是如何绚丽?这个人作为对手,不可战胜啊!(绅士就是爱胡思乱想,我们小景两边手都一样的啦~)
仁王没想太多,高兴地挂上搭档的肩膀表达祝贺“噗哩~比吕士不赖嘛,这么快就到达我去年遇见小景时的境界了,以后一起努力哟!”绅士脚软中,差点被扑倒,恨得直咬牙,仁王雅治你好样的,期末考试时给我记着!
旁观的立海大三巨头闻言大惊,柳更是捧着笔记本双手直抖。去年的仁王还是小学生,跡部也是!然而他们一个到达了无我境界,一个是已经能够引导无我境界!这样一个强劲的教练型对手在冰帝做部长,为什么全国大赛冰帝连四强都没有进?还有,跡部对柳生莫非是爱屋及乌吗?毕竟没有道理会这样卖力帮助对手训练,仁王的面子好大!
不管立海大人怎么想,跡部扭头满脸不悦地对仁王道:“刚才不是让你去洗干净?怎么连衣服都没换?”
“诶?我没有带衣服来换”仁王不好意思扭衣角“一般都是训练完直接回家洗澡啦。”
“真是不华丽!”跡部上前套上鞋子下结论。“本大爷送你回家换衣服,走吧。”
“嗨嗨!小景最好了!”仁王背起网球包开心地牵上跡部的手乐颠乐颠离开了网球场。远远传来隐约的对话“小景,你的手很冷呢!”“不喜欢就放手!”“YADA!冷冷的很舒服呐!小景,你怎么会亲自来接我?”“本大爷高兴!”“哈?小景一定有事没告诉我!说啦说啦!”“罗嗦!今晚跟我去英国!”“啊?啊!小景我爱你!”……“笨蛋!”……
萧瑟的球场上,被集体无视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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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幸福的狐狸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知道阳光多么珍贵,就闭上眼睛去碰撞吧。
柳生再次确定了,他们这帮人在跡部眼里就是仁王的附赠品!是不是该庆幸一下,他和真田是还算入得了大爷挑剔审美眼光的优品?这么说来,最应该能得到这种殊荣的不是幸村吗?下意识看了一眼部长所在的位置,诶?幸村干嘛脸色铁青?真田一脸黯然又是为了什么?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呐,等仁王回来估计少不了又要剥层皮。嘿嘿,去英国玩吗?这个招摇的家伙就是活该!柳生同仇敌忾地幸灾乐祸。
幸村下午刚看到跡部时的好心情全泡汤了,一再地遭到忽视,他既愤怒又受伤。论实力,仁王的确很强,和真田比除了力量之外不相伯仲,但对上自己仍然不足为惧。论华丽,仁王更是不华丽到极点!学习成绩不如他,各种课外活动表现一塌糊涂,不求上进不说,还会联合柳生考试一起作弊!幸村很想找人来评评理,究竟他有哪一点比不上仁王?就连外貌,也是他占大优势好不好!那个华丽星人到底为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幸村很痛苦,他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得到一个人的认同,可是那个人偏偏数次轻描淡写地与他擦肩而过。
真田很失望,他怀念球场上眼神专注只看着他一个人的少年,而今天从头到尾只淡淡扫他一眼就略过的跡部让他有些惶恐。这是一个真正的王者,入不了他法眼的人,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欠奉。微微地战栗过后,真田的目光一凛,真是太松懈了!如果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那就努力攀到更高的地方,直到被他牢牢放进眼里!真田用力握了握拳,暗下决心。
柳莲二:唰唰唰唰……笔下健步如飞中……
将小狐狸提回家,跡部很轻易就从仁王妈妈处取得了暂时监护权。仁王爸爸在建筑公司上班,周末加班中,仁王姐姐在立海大高中部还没回家,估计是周末玩去了,仁王弟弟还是个国小三年级的小学生,上邻居家串门了。在等待仁王洗刷的空挡里,仁王妈妈指着客厅里大大的全家福热情地向贵客介绍全体不在场的家庭成员,跡部貌似得体地应对自如,其实已经有些僵硬,小狐狸你丫的洗个澡怎么那么久!你娘快用唾沫把本大爷淹死了!
因为多嘴问了一句仁王的生日,洪水就要失控了。忍无可忍,跡部只好失礼打断正要开讲仁王小时二三事的小妇人,表达了想去仁王房间帮忙收拾的强烈愿望,这才被依依放行。松了一口气的跡部顾不上敲门,径直推门走进去。仁王光着上身围了浴巾埋头在衣柜里奋斗,听到门响扭头一见是跡部就嘟起嘴巴:“小景,我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你来帮我挑!”
随手关上门,“啊嗯?穿平时的衣服就好了,英国又没有宴会要参加。”跡部不以为意。
“可是要去小景家拜访的话,穿得太随便很失礼的!”仁王怏怏地一ρi股坐在床上。
跡部失笑,走到衣柜前看了看,清一色的运动服和校服,的确没什么选择。随便取出一套白色运动服丢到床上,“先穿衣服回东京用晚餐,本大爷带你去银座慢慢挑。”
“啊!还是小景有办法!”仁王开心地笑眯了眼,快速套上衣服,“不过,在银座买衣服的话,就需要小景帮忙付帐啦!”
哭笑不得地捏捏狐狸鼻子:“本大爷什么时候有过让你自己掏钱?小人之心!”
抢回鼻子,狐狸脑袋扑进熟悉的怀抱狂蹭:“啊啊!小景为什么对小人这么好!人家快要幸福死了啊啊!”
“那就一直幸福到死好了。”跡部没好气地拉开仁王,“下午蹭的汗还没跟你算帐,还来!司机已经等很久了,走吧。”
“诶?不是要去英国玩么?我还没收拾行李!”
“那么不华丽的衣服,不用收拾了,晚上去买。”跡部不耐磨蹭,拉开门就走。
“嗨嗨!”仁王忙不迭套上鞋子追上去,真是专制又霸道,暗暗腹诽。
好不容易挥别仁王妈妈回到东京市区,找到一间顺眼的法国餐厅就拉着仁王大摇大摆走进去。门口的侍应生见跡部着冰帝制服一身贵气,不敢怠慢,恭敬将两人迎进小包间。
仁王瞪着菜单上的蝌蚪文发愣,跡部瞟了一眼不理他,自顾用法语点餐“鹅肝酱煎鲜贝,金枪鱼沙拉,桔香吐司,牛尾清汤。”
“小景,两个人不用点那么多菜。”仁王看不懂法文,价格还是会看的,替跡部肉疼。
“啊嗯,这是你一个人份。”跡部点头示意侍应生点餐完毕。
“Nani?小景你又不吃?”仁王皱眉。
“家里有准备我的晚餐,不用担心。”跡部解释。
“哦。”仁王不作声了,也不管失礼,把椅子挪到跡部身边坐好。
突然沉默的小狐狸让跡部不太习惯,伸手拉拉他的小辫子“雅治胡思乱想什么,嗯?”
“没想什么”,仁王闷声道“小景这个样子多久了?”
“啊,记不清了,很多年了吧。”跡部无所谓道,“不是说了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仁王微不可察地一抖,他想象不出来,一个厌食很多年的人,每天大约是只能吃营养师调配的单调食物,这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爱好美食并十分挑嘴的狐狸郁结了,跡部的问题他一点忙也帮不上,感觉自己很没有用啊。
好笑地揉揉仁王的包子脸,“瞎操心!本大爷不喜欢愁眉苦脸的雅治,打起精神来。”
“Wushi!”仁王迅速挺直脊梁,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小景不开心啊,仁王雅治振作起来!
气氛重新活络,侍者很快端上了开胃菜和头盘汤,不愿让仁王也遵守那些繁琐的用餐规矩,跡部直接吩咐把菜一次上齐,餐后甜点黄桃奶酪蛋糕也不要漏。没理会一旁的侍者快要抽筋的表情,食物一股脑摆在仁王面前。
菜色都很好,汤味也清甜,蛋糕做得够细腻,仁王吃得大呼过瘾,连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每份的量能多上点。侍者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紫了。
跡部像看着心爱的宠物,唇角始终带了淡淡笑意。仁王问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呢?只是想要对一个人好,硬要说出个理由的话,只是觉得值得罢了。觉得小狐狸值得,小狼值得,桦地值得,或许将来还会碰到有缘人也值得。能够不计较得失地付出,本身也是一种幸福呐。
结帐签单的时候,跡部很厚道地多填了两倍小费,小青年忍笑忍得很辛苦啊。
出了门直奔银座,夜晚的购物天堂似乎更熙攘了,对于只穿自家设计作品的跡部大爷来说,逛街买衣服实在是一件太不华丽的事情。于是没走几步就拉着仁王拐进一间人少的意大利风格的店面,对微笑着迎上前的导购员挑眉道:“挑几套适合他的休闲类换上,连皮鞋一起。”把仁王一个踉跄推过去就移驾待客沙发上翘二郎腿去了。
跡部老早就看立海大制服不爽,最普通的白衬衣和黑长裤+深蓝条纹领带,最碜人的是居然配一双白运动鞋,真是要多土就有多土。换了新装的小狐狸明显清新不少,嘛,有些慵懒的模样也很贵公子,就是那发型怎么看怎么痞……
仁王第八次钻出试衣间时终于忍不住抱怨:“小景,我很累了啊!你家飞机几点起飞?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呐,随便选一套好不好?”
清秀的导购员脸上一僵,眼看着大客户要改主意了,她刚想说点什么挽留一下,跡部发话:“啊嗯,把刚才试过的都包起来,身上这套就不用脱了。”
导购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招来帮手一阵手忙脚乱。
仁王瞪圆了眼睛:“小景,我们要去英国多久啊?周末只有两天假呢!”
“玩够就回来,不是还可以请假吗?我已经和你妈妈说过了。”跡部老神在在。
“耶?妈妈这么好说话?”仁王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小景真厉害,要是我去说的话,肯定被骂个狗血淋头。”
跡部纠结,他虽然没有挨骂,可是被欧巴桑口水洗礼了很久也郁闷得很。大包小包丢给仁王,刷卡出门。回程路过一间金光闪闪的铂金饰品商店,再瞅瞅仁王光溜溜的脖子手腕,果断朝里迈步。
“咦?小景想买首饰送给家人么?”仁王拎包尾随,好奇地问。
“嗯。”跡部略略巡梭一番,选了一条粗旷风镶嵌了五颗圆形祖母绿的铂金手链,捞过仁王的右手扣上。嗯,华丽的效果,配上一身装扮很是画龙点睛。
“嘻嘻,看起来倒很适合我呢。”仁王感兴趣地左看右看“小景为什么戴在右手?”
“你不是左撇子?戴右手不会影响写字。”跡部走到柜台刷卡结帐,回头拉了仁王出门。
“诶?小景等等,手链要包装起来才好送人啊!”仁王急急地刹住脚步提醒道。
跡部歪歪脑袋惬意地笑:“都送出去了还要包装做什么?”
“啊?哦。”仁王傻了一会,猛然回过神来“哎!手链是送给我的?!”
“真是笨蛋!”跡部敲敲狐狸脑仁“平时不是挺鬼机灵,到本大爷这儿就犯傻!”
“嘿嘿。”仁王捂着脑门傻笑“是小景太聪明了嘛!”半晌清醒过来,垮着脸哀叫“啊!小景这份礼物太贵重啦,两百多万日圆呐!把仁王雅治卖了都不值那么多!”他一个月的零用钱才不过区区五千日圆,还大多花在解馋上,觉得耗资甚巨只是用来换一条装饰用的手链很浪费,顿时右手腕像注了铅一样沉甸甸起来。
“真是没出息。”跡部又去扯狐狸尾巴“你手里那堆衣服也不只两百万,都是身外之物,这么在意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啦。”仁王哭丧着脸,刚才只是右手沉,现在觉得连左手拎着的袋子里也装满了石头。“小景刚才不是说给家人买的吗?怎么变成我的了?”
“雅治也是家人呐。”跡部轻笑。
“真的?”仁王蓦地眼睛一亮,颓靡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居然还敢怀疑,用力揉揉满头白毛。“时间不早了,走吧。”
“嗯嗯!”仁王狠狠点头,使劲忍住哽咽。在欺诈师看来,傻的是小景才对。怎么可以这样无条件对一个人好呢,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万一被欺骗怎么办?万一……万一遇到的不是他怎么办?小景总是这么温柔,绝对需要细心守护才能不受伤害,就这样决定了!仁王雅治!从现在开始,不要松懈的地一直守护在小景王子身边吧!
两人回到跡部宅已经深夜了,私家飞机已经在附近的机场随时待命,跡部之所以拐回家是要接一个人。
没有让仁王跟下车,跡部放轻脚步进入自家卧房。忍足已经睡了,眉心轻轻皱着,显然睡得不太安稳。跡部只觉好笑,面上一向沉稳冷静得不似少年的忍足,性格却出人意料地孩子气,就像这次安排他留守吧,明明很想一起去,却别扭地不说出来,一个人偷偷委屈。平时不是很能闹的么,这会儿倒给他装乖。
打发床下的哈雷去找桦地,不欲吵醒闹别扭中的少年,跡部很想知道当忍足明天醒来发现已身处异地的表情,坏心拂过他的睡|茓使其陷入深层睡眠,俯身掀开被子抱起只着睡衣的忍足,噙着一抹暖暖笑意向外走去。至于收拾行李?本大爷干么要做这些不华丽的事情?缺什么到英国再买!
仁王好奇地看跡部抱着一人形物体塞进车子后排座系好安全带:“小景,这是?”凑过去一看瞠目结舌“诶?忍……忍足侑士?”
吩咐司机起程到机场,跡部才对仁王解释道:“祖父还没有见过你和侑士,这次带你们去英国正好给他看看。”
“啊,小景的朋友都要带去给祖父鉴定过么?”仁王吃惊道。
“没这回事,你们不一样。”跡部捏捏狐狸脸颊“乱七八糟的电视看多了吧!豪门子弟也是普通人,没外界想的那么苛刻。”
仁王嘿嘿讪笑,扭过头去看忍足:“涅,忍足不戴眼镜看起来年轻好多,是吧小景?”
狐狸脑袋被敲了一记,跡部大爷懒懒道:“侑士比真田年轻多了倒是真的。”
“啊啊小景你居然也会吐槽这种不华丽的事情!”
“罗嗦!系好安全带!”
“嗨嗨!”
19
19、狼和狐狸的友谊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季满目苍痍,下一季就该繁花似锦,世界每一天都在轮回。
飞机在第二天近午抵达英国,两小只都在呼呼大睡,跡部只得一个个轮流搬进来接机的劳斯莱斯元首级6.7加长座驾。车是老爷子平时出门用的豪华款之一,真不明白那两父子怎么就那么喜欢高调显摆,出门坐这种车子不是更容易成为犯罪目标?跡部觉得一般五座的车已经绰绰有余,空下那么多位置难道是要留给阿飘?
车子性能一流,座位够舒适,伦敦郊区路况良好,于是两小只到了跡部庄园还是睡得昏天暗地。跡部下车和祖父拥抱行了吻颊礼,在老爷子有趣的目光下陆续将人事不醒的两只搬进卧房。出门嘱咐山崎管家去准备几套忍足的衣物鞋袜,在老管家认真询问尺寸的时候哽住了。
找来量尺,忍足的身高目测比自己高了三到四厘米,大约是175cm。这个没法量,臭小子睡相不好(话说,哪个正常人睡觉时直挺挺跟尸体般?),肩宽48cm,胸围不好量,放弃……腰围75cm,臀围难度也大,放弃……脚板净长26cm,至于体重,手测60KG上下,比哈雷瘦点。(忍足泪……有这么对比的么~)将不完全数据报给山崎管家,再细细交代了衣物风格要求,跡部就应召到会客室和律师探讨离婚协议书细节去了。
在跡部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讨论的,父亲不也说了,随便打发一笔遣散费不就得了?还需要什么细节?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胡搅蛮缠的类型,有胆量凭已婚身份另起炉灶还开花结果的人,可能不太容易对付,但也厉害不到哪去,看她被曝光以来只躲着媒体不出门就一目了然了。嗯,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也为了避免将来的纠纷,最起码要把界限彻底划分清楚。
仁王和忍足没再睡多久,两人几乎是同时醒转的,KING SIZE的大床,两人各占一边倒也没有太大尴尬。忍足却很奇怪,望望透过窗帘折射进来的光线,应该时候不早了,仁王不是要和跡部去英国?怎么还滞留东京?
“啊,忍足早。”仁王很大方地打招呼,低头瞅瞅身上的睡衣“诶?又麻烦小景给我换衣服了,话说,现在几点了呐?”歪头问忍足。
“早上好。”忍足有点迟钝,抬头看向挂钟“十二点了,仁王怎么在这里?”
“哈?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仁王乐了,如果没有猜错,这里是英国伦敦跡部家小景的房间,看忍足迷糊的样子,难道屋子里的摆设和日本那边竟然是一样的?
“不是景吾房间么?”忍足稍微清醒了些,环顾一周确定没错,目光转到床头,呆滞……“诶?我的衣服和眼镜哪去了?”
仁王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忍足的反应果然很可爱,小景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忍足198 IQ的天才脑子也绝对猜想不到,他睡一觉就被绑架到了伦敦。他无辜地看着狂笑不止的仁王思忖,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仁王也被跡部丢在东京不带走了?
仁王抖着手翻出手机拨通,跡部一看来电就止不住扬起唇角微笑,“啊嗯,醒了?”
“唔唔,噗嗤哈哈,小景小景,你家侑士真的好萌啊!”
“嗯哼,别闹得太厉害,本大爷马上到。”跡部愉悦地站起来撂下可怜的律师扬长而去。
忍足抱着被子愣怔,听仁王话里的意思,跡部还没出发?但是这不太可能啊,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耽搁了?啊啊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下啊!
正好出门采购衣物的山崎管家回来了,跡部随意翻出一套塞进手提袋,再加拎了一鞋盒走上楼。换了家居鞋推开房门,仁王冲下床欢快地扑上来蹭“小景早上好!”
“早上好。”跡部伸出空着的右手给予扶持,自然地低头给了小狐狸一个早安吻额礼。
仁王仰起脸傻笑,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接触过西式礼仪,被亲吻的感觉真幸福啊。
感觉到对面迎来的热切目光,跡部放开飘飘然的小狐狸,走到绞缠一双赤足撑起双手坐在床沿踟躇不已的小狼面前,拨开晨起凌乱的刘海俯身一吻“早安,侑士。”
忍足轻轻阖了一下眼睛又亮晶晶地睁开,眼神湿漉漉仿若纯真的诱惑。可惜跡部大爷不解风情,径直将手里的物事塞到他怀里。忍足疑惑地打开,一件深紫色长袖衬衣,白色西裤,盒子里一双白皮鞋和袜子。
“啊嗯,欢迎来到英国本部跡部庄园。你们俩梳洗一下换衣服下楼,快点!”跡部轻点泪痣发号施令,语毕利落转身出门落锁,利用剩下的时间安排下午的呣子会面。
忍足僵硬半晌,喀嚓喀嚓转过脖子问“仁王,这里不是日本?”
“嘻嘻”仁王哧笑“我们昨晚半夜就一起上飞机啦,小景说带我们来见祖父,对了,还是动作快点吧,这么晚起床好失礼啊!”话音未落就带头风风火火冲进盥洗室一阵冲刷。
默默坐了许久,忍足捧着衣服鞋子暗暗握拳,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惊喜,期待,矛盾,忍耐,思绪庞杂纷乱。景吾总是这样温柔呢,什么都不说,偏偏做的每一件事都细心熨贴。衬衣是双宫丝缎,每颗衣扣都是光滑的贝壳磨制,长裤是丝光绢,面料柔捻垂坠,袜子是针织蚕丝,亲肤如隐形,鞋子是John Lobb的顶级手工小羊皮面里,每一件都是价逾千金的奢华精品,捧在手里异常沉重。忍足觉得自己太贪心,这样的待遇他怎么可以仍不满足,也只有被跡部真正地放在心上,他才会被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无关风月。竟然无关风月。跡部重情却不懂情,估计暧昧到死他也不会明白,亲情友情爱情究竟有什么区别。忍足轻笑,真是没办法呢,没有办法不爱啊。
仁王已经换好靛蓝衬衣白休闲裤,一脸调侃地凑近忍足“啊呀呀,忍足也感动了吧?小景真是温柔得深藏不露呢,是不是?”
“嗯,仁王,你喜欢景吾吗?”忍足没有抬头,状似无意问道。
“噗哩~怎么可能不喜欢,忍足你这不是废话么。”仁王漫不经心地卷起小辫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嘛,逃避是没有用的”忍足倒是淡定了,“也许你也在迷惘,谁知道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景吾其实只是把我们当作兄弟,甚至小孩子,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计较。”
“你究竟想说什么?”仁王眯起眼睛,敛起满目深思探究。
“我想说,请不要仗着景吾的宠爱做出任何会伤害他的事情,凡事多为他想一想,算是我忍足侑士拜托你。”忍足说完站起身来朝仁王浅浅鞠一躬。
“诶?这是做什么?”仁王闪身皱起眉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小景?”
“有些伤害是无意的”忍足苦笑“因为我的无意,景吾直到现在还偶尔晕眩,总之请仁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务必小心。”
“你害小景受过伤?”仁王不满。
“不,是因为某个意外我需要输血,景吾就抽了自己的血。”忍足收起尴尬尽量简洁地解释,“可是他本身就贫血,还有低血糖,所以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大好。”
“贫血和低血糖是因为厌食?”仁王大胆猜测。
“应该是。”忍足顿了一下,决定分享情报“我爸爸是医生,上星期我就详细问过他关于景吾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可是……”
“可是什么?”
“根据我爸的记忆,跡部家在七年前曾全球征集名医咨询幼儿厌食症的有效疗法,但不久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中止了。所以我猜,景吾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正常进食过。”
“七年前?!”仁王惊呼“那样不会影响发育成长吗?可是小景看起来还算健康。”
“是的,所以这件事情比较蹊跷。”忍足无奈道“偏偏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景吾就顾左右而言它,根本不配合。”
“小景带我去餐厅也从来不吃任何食物,”仁王也发愁“没有办法知道他比较喜欢什么口味,我喜欢吃什么他倒是很清楚的样子,唉~”
“话说回来,”忍足也想起来了“真是奇怪,我在跡部家每次吃到的都是喜欢的食物,现在想想,厨师哪有这么神通广大,应该是景吾吩咐的,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客串福尔摩斯失败,两人面面相觑。
“啊喏……”仁王迟疑着开口问“忍足你,喜欢男生?”
“哈?”忍足嘴角抽搐“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可是,你对小景?”仁王本质上还是个单纯的好孩子,有些话说不出来。
“照那样说来,仁王你其实才是喜欢男生的吧。”忍足食指支颐一脸高深莫测,不过这姿势穿睡衣不戴眼镜做起来效果不怎么样就是了。
仁王惊跳反驳“怎么可能!”
忍足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嘛,我也不过是喜欢景吾罢了,他是男生还是女生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仁王释然“话说回来,忍足你是不是该去换衣服?”
“啊啊!你怎么不早说!迟了景吾会不高兴啊啊!”忍足火烧ρi股般抱起衣服冲进盥洗室,飞速洗漱更衣,动作敏捷得让仁王叹为观止。
“噗哩~忍足,你是不是上学老迟到练出来的?这速度真是没得说!”仁王朝瞬间风度翩翩踱步出门的忍足释放无比景仰之光,要是他也有这种素质,下次部活就不需要因为迟到而训练加倍了啊啊!
“少来,我从不迟到!”忍足慢条斯理整理袖子“至于速度嘛,改天景吾有空的话让他教你。”
“诶?这也是能学的吗?”仁王双眼放光“太厉害了,小景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嘁,生孩子肯定不会。”忍足吐槽。
“忍足你太不厚道了,难道说生孩子这活你就会?”仁王不甘示弱。
“撒~要是我真的会就好了。”忍足颇失意地笑笑。
仁王顿了一下,脑中瞬间掠过万千思量,终化作一声叹息。“噗哩~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是女生,肯定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也是呢。”忍足自嘲“景吾的身边确实没出现过女生,嗯?仁王,你怎么把手表戴右手?”
“这个啊?”仁王卷起袖子露出手链“是手链,小景挑的,果然是太粗了吗?”
“啊,是铂金和祖母绿?”忍足探头去看“很华丽的款式,不愧是景吾的眼光。不过,这么粗的话,很贵吧?”
“小景说不用在意这个,”仁王扁扁嘴哭丧脸“可是回家被妈妈看到就惨了,爸爸总是舍不得给她买贵重首饰,我会被嫉妒死的。”
忍足莞尔,很奇异的感觉,对仁王完全没有了妒忌排斥,果然景吾认可的人很不错呢。既然这样,那就做朋友吧。
跡部推开房门的时候,两只正在热络交换电话号码。
“啊嗯,本大爷刚才不是说了下楼吗,还磨蹭什么,真是不华丽!”
被严肃批评的两只乖乖靠过来。一只深紫长袖衬衣白西裤俊魅得一塌糊涂,一只靛蓝长袖衬衣白休闲裤邪肆得惊天动地。真是祸国殃民不分轩轾。跡部被不慎晃了眼,暗暗腹诽。他却没有考虑到为了衬托这两只,自己今天也穿了深蓝色素缎衬衣和白色西裤,手腕上数十万美金的百达翡丽Yellow Gold Ref. 2499/100黄金腕表闪闪亮亮,一身风采比起风骚的两只加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忍足和仁王被跡部大爷光芒万丈的美色煞到,间歇性失语半晌,仁王率先回过神来。
扑上去差点流口水“嗷嗷,小景今天好漂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叩!”狐狸脑仁被袭击,“少贫嘴,祖父在楼下等着呢!快走。”
“嗨嗨!”两只立正行礼。
“叩!叩!”“哎哟!哎哟!”“让你们再贫!走了!”“嗨~”……
跡部光在客厅喝茶,倒不是他多想摆架子,只不过这个时间正好是每日一茶的时辰。楼梯口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嗬!真是了不得的少年郎,假以时日,必定会长成不容忽视的俊杰啊。不过,再怎么出色,也比不过我家宝贝景吾就是了。跡部光不住对比眼前三个少年的优劣,最终老奸巨滑地倒向了孙子。
忍足和仁王向前朝老爷子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道:“跡部老太爷日安,我是忍足侑士/仁王雅治,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老爷子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不必拘礼,既然景吾都把你们带回家来了,叫爷爷就好。”
“是,跡部爷爷。”两只异口同声,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同时吁了口气。
“祖父大人,”跡部适时Сhā嘴“我把下午的会面定在了两点半的River Café(伦敦河畔咖啡厅),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咖啡厅?这种公众场合能解决问题?”老爷子不解。
“啊嗯,这个餐厅的有机食物很出名,我带雅治和侑士去吃午餐。”
“哦,那你们年轻人去吧,把事情办好就行了。”老爷子不感兴趣地挥挥手赶人。
“是,我们会晚餐后再回来。”言下之意,您老人家不用等了。
“知道了,走吧走吧。”老爷子满脸沮丧,臭小子从来不陪自己吃饭,哼。
扯了两只出门,跡部征用了一辆与日本家里同款的劳斯莱斯加长幻影6.7。本想找辆短点的,可到车库一看顿时胃疼,原来劳斯莱斯加长幻影已经是家里最朴素的车……跡部不由得大喘气,好在
19、狼和狐狸的友谊 ...
父亲为人比较节俭,在日本送的幻影还算靠谱,要是去年让祖父给他挑礼物,估计就不用开出门了。
20
20、我们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那一片片掉下的枯叶,它们都竭力灿烂过一季,所以才以无悔的姿态陨落。
和司机说了目的地,出发。仁王扒着车窗看风景,不时问跡部这是哪儿之类。当然,一律是被回答“不知道”,跡部大爷从小在家接受精英教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七岁飞到哈佛亦是一心求学,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到处晃悠?
仁王一连问了几次都得不到答案,不乐意了“小景,你在英国住了十几年都没出过门么?”
沉默……。
“嗯哼,没有住十几年,七岁就离开了。”
“诶?那小景去了哪里?”
“……哈佛。”
全体沉默。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忍足缓缓道“哈佛没有小学部,也没有中学部。”
“啊嗯,的确没有。”
“那小景是去念大学?!”仁王嘴角抽抽“我七岁才念小一呢,人比人气死人呐。这么说来,小景已经大学毕业了喏?哈佛的大学毕业证书是什么样子?”
跡部认真想了想,当年似乎没有人通知他去领本科毕业证书?貌似他只拿到了成绩单,这样算不算毕业了?(可怜的小景,亲妈剧透一下,你的大学毕业证书当年被老爷子的狐朋狗友哈里教授私吞寄回家了,现在珍藏在老爷子书房……)
“这个……哈佛MBA学士结业证书是绿色的,很普通一个本本。”
“那么,这个普通的本本现在放哪儿了?”忍足状似不在意轻声问。
“嗯?这个……”跡部努力回想“可能是被祖父收起来了,侑士以后要考哈佛?”狐疑。
“咳,如果有机会的话。”忍足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的IQ很高没错,从小到大都被夸作天才也没错,可就算把他夸到天上,他也没想过将来去念哈佛。因为父亲是高级医师,忍足家在大阪也算是知名的小资产阶级家庭,但是一个关西大阪的浪荡孩子哪能有那么高的觉悟,顶多意淫保送东大之类罢了。可是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是个世界最高学府的MBA了!忍足平静的表面下既惊且惧,他一直想要努力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现在看来,哪怕跡部就此原地等候,他也要花上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赶上,这个差距太可怕。
仁王也反常地没有再开口。他的心里很乱,比起忍足,什么都没有的他更显渺小。然而,想要站在小景身边,想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美好的侧面,想要深呼吸每一寸有他味道的空气,这样的执念,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不管小景站在多高的地方,只要他还愿意伸手拉一把,仁王雅治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啊喏……”仁王突然举手发言“小景都哈佛MBA了,还去冰帝做什么?”
“啊嗯,积累管理经验,也锻炼人际交往。”跡部不欲有半点隐瞒,这两个人,无论将来在不在身边,都是很可靠的,他才不担心。
“可是,网球部能积累什么经验?跡部家要进军职网么?”仁王迷惑。
“笨蛋!”狐狸脑仁再次被突袭“是作为理事长管理整个冰帝的实际经验!”
“啊啊!小景是冰帝理事长吗?好厉害!”仁王星星眼“这么说我转到冰帝的话小景会多多关照的吧会的吧?”
“啊嗯,作弊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在冰帝是不允许发生的,你就乖乖待在立海大混吧。”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小狐狸炸毛“等着看吧!我一定会不作弊考到好成绩转去冰帝!”
跡部失笑,伸手揉顺一头乱糟糟的白毛“在神奈川不要太贪玩,打好基础高中再来冰帝。”
“真的?上高中就可以?”仁王双眼光芒大炽,“小景说话要算数!”
“小心眼!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跡部不悦,加大力度搓狐狸毛。
仁王哇哇叫着拼死保卫发型,一边还不忘讨价还价“小景要负责说服我爸妈,还要提供吃喝拉撒睡,最重要的是,冰帝学费太贵啦小景帮我付!”
跡部气极反笑,唇角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啊嗯?敢情是本大爷求你来的?”
“没有的事!是我求小景的!”小狐狸见势不妙忙展开谄媚神功主动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向前,一脸豁出去了任君处置的模样。太M质体了啊仁王雅治!忍足不忍目卒,捂面扭过头去。
对着这么一只小无赖,跡部还能做什么?少年的心思很纯净,只不过是要在他身边而已。那么,就让他拭目以待,看看这懒散的性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最起码,考试的时候不再依赖与搭档变装来过关嘛。跡部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是多养了一只宠物也好。
“那么,本大爷和侑士在冰帝高等部A组等你,啊嗯?”
“诶?诶?A组?”仁王傻眼,失意体前屈……“小景,倒数第一的名次很难看呐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雅治这么聪明,一定不会那样难看的。”跡部忍着笑意肃穆道。
哪个混蛋造的谣?我一点也不聪明!仁王内心小剧场狂风暴雨中,天啊来个雷劈倒我吧!冰帝学园这种历史悠久的东京贵族名门,各年级A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钻石啊!仁王雅治再怎么自恃甚高也不敢忘自知之明,小景其实是在开玩笑的吧是这样的吧?
小狐狸眼泪汪汪,包子脸鼓鼓涨涨好不可爱。跡部实在绷不住脸扑哧笑场,把已经快歪进怀里的身子放平躺,修长的五指当作梳子一下一下捋顺扭七八歪的狐狸毛。气氛柔暖,场面温馨,哪怕忍足对此已生出些许免疫,仍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当阴险狡诈的狐狸蜕变成天然系的萌物,真的是连跡部大爷也没法招架。忍足一想到自己也变成那样就满心羞愤,人家仁王做起来一派天真无邪,那表情放他忍足侑士身上却一定会很搞笑!他可以性感,可以挑逗,可以深沉,可以锐利,可以清高,却永远也学不来单纯。从小跟随父亲看淡生老病死,异常早熟的忍足其实已经被打磨得骨子里人情冷漠,人前一副绅士有礼微笑圆滑处世的模样,内里却一直冷眼看世界笑意不达眼底。可是现在,内敛的优点俨然变成了缺点。他深知,跡部要的从来就不是冷心冷情的忍足侑士,在跡部面前,他也板不住脸呢,仿佛只要待在有他的地方,他就可以单纯澄澈地幸福着。如果说进入冰帝之前他还是大阪那个轻佻无谓着游戏人生的他,那么与跡部一战之后,冷硬的心脏似乎开始恢复律动,就连一直是和堂弟谦也闹着玩的网球,也变得与那人息息相关起来。做一个有温度的忍足侑士,似乎也不错呢。
这边厢温情脉脉,忍足却在大走神。跡部转头一看勾起嘴角,不戴眼镜的小狼发呆时也很正太嘛,这么说来,眼镜果然是遮掩真实年龄的万能道具吗?跡部偏头想象自己鼻梁上也架上一副平光眼镜的模样,诶?椭圆的还好,顶多掩去几许凌厉添了几分书卷气,要是像侑士那副六十年代老学究的圆形眼镜,看上去估计很傻。真不知道那种古怪的眼镜是哪个眼镜店从古董堆里挖出来的,竟然还被侑士买到了。
三只心思各异间,目的地到了。
下车进入装潢犹如现代水族馆般海蓝色调的咖啡馆,跡部有些无语,这和他想象中的氛围大相径庭。大厅中桌椅排列太密集,白色餐布很大众,桌子中间摆的蓝色酒精灯和四个高脚杯有些怪异,还有不华丽的银色椅子,开放式西式厨房,要不是约定时间已迫在眉睫,跡部真想扭头就走。
别扭的不只是贵族公子般的三只,咖啡馆侍应生也很尴尬。顾客一进门就问有没有高级包厢,他们河畔咖啡馆主题是开放式,开放式啊!没看到连厨房都是透明的吗!好在此时已过了午餐时间,桌子大都空着,跡部只好勉为其难地定了角落两张相邻的桌子,坐下点餐。
仁王的英文口语不行,菜单还是勉强能看懂的,忍足更是不在话下,两只三两下点餐完毕。跡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给空着的临桌点了壶清茶。
“小景,你约了谁?并一桌就好了么。”仁王小好奇。
“啊嗯,不是很熟悉的人,签个文件就好,没有必要坐在一起。”跡部心不在焉答道,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知情人忍足闻言哑然,莫非来的是对方律师?否则这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要是指的跡部母亲就太匪夷所思了。为免仁王待会闹笑话,忍足小小声告知了跡部抵英的目的。
待到上菜,英国菜都很简单,烤羊肉和烤牛排,辅菜是苹果派和约克郡布丁,再加一道牛尾浓汤。两只都饿了,双双和跡部打过招呼就积极开动。虽然是极简的菜色,味道却也顶极,关系已经非常好的两只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时不时交换一下口味,还忙里偷闲抬头问跡部要不要试试,当然,都被婉拒了。
正好在解决餐后甜点黑梅蛋糕和土豆饼的时候,跡部约的客人按时到达了。
来人有两个,中年女性,一个银灰色长发,一个银蓝色披肩发。跡部站起来沉默半晌,忍足和仁王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圆场了,只听得跡部略放沉的伦敦口音响起“两位尊敬的女士下午好,我是跡部景吾,请问哪一位是跡部莲娜夫人?”
身后侧对着作喝茶吃点心状提起耳朵偷听的两只差点被口水呛死,憋住声音涨红了脸对看一眼哭笑不得。这是演的哪一出?豪门大宅竟然有对面不相识的呣子,主角看起来却又都不悲情,仿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忍足和仁王回过味来都唏嘘不已,跡部绝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么问题肯定出在对方身上,真是个狠心的母亲呢。
银灰色长发女人目光一闪颔首道“我就是,这么多年不见,景吾长大了。”转头介绍旁边的女士“这位是我的律师,维拉?斯特林。”
“你好,斯特林女士。两位请坐。”跡部冷淡地略点头示意。
“谢谢,跡部先生。”斯特林落座后随即露出律师特有的精明神态道“您知道,我将代表您的母亲接洽关于与您父亲离婚的具体协议,所以,是不是也请跡部先生的律师出面与我洽谈?”
“啊嗯,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是交给你们这些不华丽的律师来做,指不定要吵到猴年马月。”跡部不屑地嗤笑“协议已经拟好,请莲娜夫人签个字罢了,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斯特林脸色发青,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两张A4纸,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一目十行大略看过,斯特林脸色苍白地递给身边的跡部莲娜,后者看完后也是同样面无人色。
“景吾,这个……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祖父的意思?”跡部莲娜极力止住浑身战抖问道。
“嗯哼,是本大爷的意思,怎么?不满意?”
“跡部景吾!我好歹是你母亲,这样赶尽杀绝太霸道了吧?”跡部莲娜咬牙。
“嗯?老实说,如果你像祖母那样乖乖地在城堡里养老,跡部家会念在你生下了继承人甘愿供养你一辈子,是你耐不住寂寞给跡部家抹黑,现在让你净身出户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跡部慢条斯理地道。
“我可以不要抚养金,就像之前那样不变不行吗?”女人有点着急了。
“啊嗯?你说什么?”跡部不可抑止地皱眉“你以为跡部家是慈善机构吗?帮你养情人儿子还包他们衣食无忧?你觉得本大爷哪点长得像那种冤大头?”
“只是一张不限量金卡而已,跡部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不是吗?景吾,莱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会喜欢这个弟弟的。”跡部莲娜急急甩出亲情牌。
“本大爷没有那么不华丽的弟弟。”跡部冷笑,他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个女人了“识相的就赶紧签字,要是不签,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相同内容的离婚诉讼,你要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皇室估计也再容不下你,哼。”
跡部莲娜求助地看向斯特林,两人目光交流了好一会,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态度踯躅不定。跡部眯了眯凤眼,如果这个女人不那么贪婪,他本来还打算完事后支付一笔赡养费,不过看这形势,他是没那好心情了。敛起眼底的精光,调动丹田的内力匀速流转,牢牢锁定面前二人。
跡部缓缓抬起头,目色沉沉。“莲娜?温莎,不要挑战本大爷的耐性,立即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名!”沉闷的伦敦腔透出一丝诡异。
闻言,女人顿了一下,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从包里掏出钢笔沙沙一蹴而就。斯特林在跡部陡然暴涨的威势下也讷讷不成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成了定局。
跡部满意地收起文件袋,刚要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啊嗯,温莎夫人,请交还跡部家的金卡。”
斯特林瞠大眼珠看着雇主顺从地拿起钱包取出金卡递出去,甚至还体贴地报上密码,呆滞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大叫“莲娜夫人你疯了吗?这都是在干什么!”已不再姓跡部的莲娜?温莎蓦然如梦初醒,浑然不觉刚刚被移魂大法强势催眠,此刻只得喃喃自语状若痴狂。“我做了什么,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把金卡还给他,为什么?为什么?”
跡部正为初次使用摄心术秘技大成功自得舒畅中,拿了金卡就顺手用来结帐,拉起八卦兮兮的两只功成身退。
刚刚那一段英式伦敦腔的对话以仁王的外语水平是云里雾里听不太明白的,只能靠着忍足小小声的同声翻译了解详情。从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概括了事件的起因:第一、跡部的母亲有情人。第二、跡部的母亲和情人生了
20、我们在一起 ...
私生子。第三、跡部的母亲除了钱,对跡部家毫无感情。两只不约而同齐发感慨,啊啊景吾/小景有这种母亲真是太不华丽了!
重新回到车上,跡部打电话回庄园向祖父汇报事情进展顺利,安排报社记者宣布离婚喜讯这种小事就交给律师去干了。放下手机,左右两双晶晶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啊嗯?看我做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跡部露出轻松的笑容。
“啊喏~小景真的不难过么?”仁王眨巴眨巴眼睛。
“本大爷干么为那种不华丽的女人难过?”大爷鄙夷冷笑。
“可是小景很可怜啊,要不把雅治的妈妈分给小景吧?妈妈很喜欢小景呢。”眼睛继续眨巴。
那个聒噪的欧巴桑?跡部抽抽嘴角,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做没有母亲的可怜孩子。
“别说傻话,本大爷不需要同情。”狐狸脑门被食指关节亲密关照了一下,老实了。
“小景,我们都不知道伦敦有什么好玩的,要不下车走走?”
“压马路这种事情回日本也可以做。”跡部一口否决。
“我倒是知道有个伦敦眼摩天轮和大英博物馆,还有圣保罗大教堂。”忍足沉吟“好像还有个大笨钟的,景吾家的司机大叔认得路吗?”
拉开驾驶室的隔离窗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忍足遂提议“我们先去坐摩天轮,再去圣保罗大教堂好不好?”
跡部没意见,仁王想了想补充道“那明天再去大英博物馆吧!小景有没有带英镑?要是到了不能刷卡的地方没有现金就糟了。”没有立刻听到回答,仁王就知道自己乌鸦嘴了,垮下俊脸哀叫“啊啊完蛋啦,大家都身无分文要怎么玩呐!”
跡部没好气地瞪了仁王一眼无奈道“不是刚回收了一张金卡吗,找个提款机就好了。”
“还可以提款吗?”仁王好奇地抽出跡部刚才随意Сhā进上衣口袋的镀金卡片把玩“很精致呢,是不是任何国家都能通用?限额是多少?”
“嗯,大部分国家都能,无限量。”跡部起身提醒司机在街边缓行寻找提款机。
“诶?无限量?”仁王咋舌,难怪跡部那个母亲不想失去这张卡呢,等于随身带了个银行嘛,不过“这么贵重的卡,要是丢了怎么办?”
“没有人敢冒用跡部家的金卡。”跡部笑笑,眉宇间尽是骄傲。
“嗯,不过还是要收好。”仁王依依不舍地把卡片塞回跡部衣兜。
“雅治很喜欢?”跡部挑眉,手指腹习惯性轻抚泪痣。
“没有很喜欢,”仁王扭捏道“只是觉得……拥有它的人很幸福,因为……因为小景一直在身边不会分开的样子,那个……”我都在语无伦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仁王懊恼。
跡部明了,小狐狸是想说,有这张卡的都是跡部家的人,只要拥有着就有割不断的羁绊。是这样的意思吧,就这么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吗?哪怕会被误解也不放弃吗?从最初相遇的70度蓝的幸福靛蓝色瞳仁,眼底的信任至今没有丝毫改变,跡部相信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依然坚定信念。那么,就这样永远幸福下去吧,仁王雅治。
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指明了取款机的位置。跡部抿抿唇没有再说话,起身下车。仁王没有如期收到饲主的安慰,难过得想哭。他不是想要那样说的,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仁王雅治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他总是一个人玩竞技游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捣鼓针线活,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玩世不恭只是为了掩盖孤僻不合群的灵魂。现在,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让满身心都依赖的那个人,他不能属于他,这没有关系,他不要放手,也不要他放手。所有这些,他明不明白?他怎么样才能明白?
忍足理解地拍拍仁王的肩膀,试图缓和一下小狐狸的哭丧表情“别担心,景吾是个足够细心的人,他不会因为你词不达意而误解的。”
仁王扁扁嘴“可是小景都没有和我说话。”
“嘛,景吾总是做得多说得少,你会慢慢了解的。”忍足温和地笑笑。
“真的?小景那样真是傲娇。”仁王回复了点儿精神就开始吐槽。
“喂喂,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让景吾听到!”
“什么嘛,小景不会生气的。”
“可是他会傲娇。”忍足也加入吐槽大军。两只名为情敌的生物相处得异常其乐融融。
21
21、摩天轮的永远之吻 ...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们呼唤上帝,只是因为对现实绝望。
跡部对提款机这玩意也只是听说,头一次使用还是请教了旁边银行的安保,折腾了不短时间才取到一叠面值50元英镑的现金。纸钞的手感很是让大爷新奇了一番,一路掂量着回到车上。
看着偶尔冒脱线的跡部,忍足头疼地开口教育“景吾,以后出门在外不要徒手拿着大笔现金,这样很容易招致抢劫的。”
“一万英镑不算大笔现金吧?”跡部不以为然,再说了,哪个倒霉催的抢匪敢打他的主意?把厚厚一打钞票丢给忍足“太碍地方了,侑士拿着吧。”
忍足抱着一堆英镑苦笑,这种东西直接塞在口袋里会很明显吧?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承担啊喂!果断分出一半甩到仁王怀里,再把剩下的分成两份折起来放进两边裤袋。使劲拍扁,啊啊!还是鼓鼓囊囊的啊!仁王也黑线中,开始后悔让跡部去取钱,这个家伙大概不知道需要用现金的地方是花不了那么多的。
跡部也发现了忍足的窘状,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伸手掏出他右边裤袋里的钞票“这样的话,带一半就好了,其余的放车上。”话音刚落,仁王就忙不迭地呈上一半一起放进前排椅子后面的储物袋。跡部微微一笑,抽出衣袋里的金卡径直塞进仁王的上衣标袋“这个就交给雅治来保管吧。密码是XXXXXX,不要忘记了。”
咦?仁王一愣,慢慢低下头去,侧身伸手环住跡部纤细的腰,垂首半天说不出话来。已经很习惯拥抱和被拥抱的跡部大爷,温柔地轻轻回拥,将泫然欲泣的小狐狸按近胸膛。忍足也不打扰,倚在窗边静看车外景物飞快后退,神情安然祥和。
感觉到仁王有决堤的倾向,跡部抓抓狐狸尾巴戏谑道“啊嗯,车上可没有衣服换,你想让本大爷穿着一件抹布逛伦敦吗?”
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大发洪水的仁王闻言大囧,啊啊小景真是太破坏气氛了!忿忿地往跡部腋窝深处用力拱了拱,心思一集中,便又嗅到熟悉的甜香。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Ne,以后就正式成为小景的家人了吧。秋天真好,是不是?
一路无话,同样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巨大伦敦眼很快就到了。在南畔的贝兰斯区下车步行,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三个闲庭信步的亚洲翩翩美少年引起路人频频回顾。
“河边的空气很潮湿呢,这样的天气真舒服。”仁王Сhā手入袋,闲闲抛出一句。
“嘛,绿化不足,建筑物太拥挤,还是景吾家里的庄园更写意。”忍足挑刺道。
跡部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不理会无聊的两只,加快步子来到售票处。成|人票17英镑,三人大眼瞪小眼,跡部不耐地点着泪痣问售票大妈可不可以包下一个舱,红发褐眼的大妈很爽快地数了25张全票递过来,忍足也乐了,从口袋里掏出现钞数了9张塞进窗口,还很大方地秀了抵英以来第一句英文“美丽的女士,零钱不用找补了,谢谢。”
仁王在一旁抽了,一边暗恨忍足动作太快,一边抽搐这只假绅士连欧巴桑也要恭维一番。
虽然是周末,但白天乘坐摩天轮的游客并不多,三人并没有久等就登上了一个空舱。天气实在是太好,即使时间是下午,能见度也非常高,视野清晰得整个城市纤毫毕现。威斯敏斯特宫和大本钟都带着浓重的英伦风格,看起来很古贵族式梦幻,泰晤士河不是很清澈,但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煞是耀眼,随着舱位越升越高,俯瞰整个伦敦城在脚下的感觉很是微妙。
忍足指点江山,跟着导游录音给仁王作向导。没办法,小狐狸英文没学到家,不比小狼从小家教不断。两人唧唧咕咕好一阵,话题开始扭曲。
“噗哩~泰晤士河也太浑浊了,还不如神奈川的海干净。”
“我说,你拿一条小河跟大海比这不是找抽么?”
“Ne,忍足你不觉得摩天轮这种东西应该是幼教部初期才会来玩的么?”
“仁王你太天真了,在大阪,摩天轮上都是情侣!”
“啊!大阪的孩子都在干什么?”
“……”咬牙“和神奈川的孩子干一样的事情。”
“话说回来,”忍足偏过头对一直缄默不语的跡部道“摩天轮有个美丽的传说呢,相传在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永远吗?”跡部有些恍神“永远是多远呢?”
“嘛,大概是生生世世那么远。”忍足笑吟吟“景吾要不要来试试?”
状似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忍足放在裤袋里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他不想顾及身边的仁王,不管这个荒谬的传说是哪个游乐园为了创收而弄的噱头,这样的契机太难得。景吾,给我一个机会在阳光下亲吻你。
沉浸在忍足流露出太多渴望的目光里,鬼使神差的,跡部微微沙哑了嗓子说“好。”
声音其实很小,但却像惊雷般在忍足和仁王的耳边炸开。两人同时暗了暗眼眸。仁王没有想到,三人同处,忍足竟然胆敢说出那样的提议,更没有想到,跡部居然同意了!忍足同样始料不及,他迅速计策划谋的十八般武艺胡搅蛮缠还没有派上用场,就那么轻易地,被允许了?
跡部默默听着录音里播报的即将到达最高点的提示,没有再说话。为什么不反对呢,只不过是个商业炒作样的传说罢了,应该狠狠嘲笑的,却恍惚地被永远这个词打动了。尽管知道少年并不明白永远对于一个拥有永恒生命的非人类来说,只是单调的时间流逝,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可以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分享漫长的生命里每一点滴,无论伤痛,无论欢喜,无论琐碎无趣,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吧。
维持着Сhā手入兜的站姿,跡部转过身面对惴惴不安中的忍足少年,眼神带笑温润如玉,微微仰起下巴缓缓闭上眼睛。
面对帝王如此千载难逢的温顺邀吻姿态,自制力什么的,统统都素浮云啊浮云。忍足从善如流上前一步,双手自动自发地缠上跡部的腰,看着阳光下泛着樱粉色光泽的娇嫩双唇,微微颤抖地吻上去。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怀里紧拥的是发誓珍爱一生的人,忍足侑士!把你想要将之拆吃入腹的疯狂念头踢出去!
跡部完全没有料到,接吻是如此缠绵而漫长的。他所接触过的亲吻都是稍触即离,在口腔猝不及防接待了一位温柔却强势的不速之客时,他倏地瞠开双目惊疑不定,双手也不由自主抵上忍足的肩膀。莫名的抵抗让忍足很不满,右手离开腰部拦在跡部后脑,灵巧的舌迅速不由分说直捣黄龙,舌间卷起一阵颤栗,上腭,舌根,齿间,忍足很有探索精神地交缠吸吮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数次深入喉间的悬雍垂,以此迎接怀中人在舌尖扫过那一点柔嫩之后带来的全身抖震和破碎呜吟。跡部早已情不自禁阖上双眼,无力后仰任凭侵掠。忍足仿佛得到鼓励,牙齿轻轻噬咬略肿胀的上下唇,润泽的舌在湿暖的小空间里大力舔舐翻腾,裹住香舌舔咬吮无所不用其极,无声地封住入口空气霸道地肆意渡咽下所有琼浆玉液,像是要借此将人吞食入腹。跡部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哪里受得了如此抵死缠绵火热老道的卖力挑逗,挂在忍足肩上的手软软搭着,如果不是忍足左手牢牢扶在腰间,恐怕会瘫软滑落到地上。
呆立一旁的仁王脸色红红白白变幻不停,未经情事的单纯少年很难过,还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他应该去阻止,但是他无法动弹,只得手握成拳死死瞪大了酸涩的眼睛看着,心里不断嘶喊着停下来停下来拜托你们快停下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仁王觉得度秒如年,忍足却认为白驹过隙,而跡部竟是从未有过的精疲力尽。忍足赶在自动录音播报欢迎下次再来之际及时松了口,同样力竭的两人相拥着喘了半天才平复了呼吸。仁王一言不发地牵着步伐略浮的跡部慢慢走出玻璃舱,忍足紧紧尾随。
沉默地走了一段,跡部终于稳住了下盘,想要说点什么,抿抿嘴唇却发现竟然隐隐发麻,方才的景况一股脑涌上心头。不知道如何理清脑子里乱滚滚的一团,单凭直觉不悦地回过头皱眉道“侑士,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不习惯。”微微喑哑的嗓音妩媚撩人。
正垂首等候宣判的忍足闻言如获大赦,狂喜地抬起头,强自按捺住激动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习惯?”
“嗯,很累,还有,” 跡部苦恼地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很热,非常,不舒服。”
啊啊!感谢上帝!没有厌恶,没有嫌弃,也没有反感。忍足几乎喜极而泣,上前两步牵起跡部另一只手,紧紧握了握。
“哦咧,这是景吾的初吻么?会有这些感觉很正常,景吾以后还需要好好学习呢。”忍足卸下心中大石,迅速恢复调侃语气,只是手里未曾减轻的力道泄露了激动的情绪。真好,景吾的初吻、二吻都是属于自己的呢。忍足侑士,你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善事,今生才会如此幸运。
“本大爷为什么要学习这种不华丽的事情!”跡部恼羞成怒,手却没有甩开。即使忍足的手心汗津津的很黏糊。即使忍足的力道太大抓得他生疼。
“嘛嘛,别生气么,我觉得和景吾接吻是很华丽的事情呐。”忍足笑眯眯笑眯眯,具现化的大尾巴扫过来扫过去“而且,我们在摩天轮最高点一直吻到落下,一定能永远在一起的呦。”
跡部气结,又找不到话来堵缺,只得闷不吭声地任凭两人拉着回到车上。
三人像之前那样坐成一排,跡部夹在中间,双手被瓜分在两边,左手被仁王张开右手五指与之十指交缠,右手被忍足抓在手里细细勾勒抚摩。气氛怪异地融洽,只有跡部不甚自在地蹙着眉心一脸郁郁。
默默纠结了好一会,跡部终于调节好情绪,不打算再与伶牙利齿的大尾巴狼计较。忽然想起仁王已经沉寂了许久,安静得让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雅治怎么了?”
“嗯,没什么。”仁王无精打采低垂了大脑袋闷闷答道。
“啊嗯,抬起头来。”跡部昂然进入帝王模式。
仁王乖乖抬头,漂亮的绀碧色眸子满满的委屈就要溢出来。在经历了激愤,不甘,挫败,无措之后,就只剩了满心满眼的委屈,酸得整个人都快要融化。
长叹一口气,跡部头疼“这又是怎么了?”
“呜,我也要和小景永远在一起。”仁王呜咽着爱娇。
跡部不禁青筋突起,恨铁不成钢道“不要被忍足侑士带坏了!”
“诶?诶?景吾这么说我很伤心啊,我哪里带坏仁王了?”忍足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
“就是就是!”仁王没眼色地附和。
无力与两只费劲哈拉,跡部没好气地抽回双手按在太阳|茓和印堂上揉摩。不是他想将小狐狸置之不理,只是方才实在是缺氧得太久,最近已经缓了频率的晕眩又有卷土重来的预兆。
“景吾哪里不舒服?”忍足心疼了,伸出手臂揽过跡部的肩膀将他拉倒在自己膝上躺好,十指展开指腹力度适中地按摩“是不是坐不惯摩天轮?”
“不是,有点累而已。”跡部觉得真正的原因有点糗,没好意思照实说。他也没撒谎,确实是累惨了,接吻真是比练武还要辛苦的技术活。跡部心悸地想,莫非侑士竟然是个武学奇才?回去要好好探查清楚,不能放过这么好的徒弟苗子……所以说,从没接受过生理卫生课程教育的跡部大爷心理活动有够喜剧……
仁王也很上道,利索地抛掉别扭帮跡部脱掉皮鞋把白嫩的脚丫搂进怀里。跡部的脚在男生里算是袖珍型的,脚板仅24cm,脚型如一泓弯月般完美,趾头圆润可爱,每个都染上了绯粉色,沁着淡淡的玫瑰奶香,肌肤柔嫩得仿佛吹弹可破。仁王细细摩挲仿若艺术品般的双足,上上下下爱不释手。
“雅治,放手,很痒。”跡部迷迷糊糊地抗议。脑门上是舒适的|茓位按摩让人昏昏欲睡,脚底板却传来状似轻搔的抚摩,一向敏感的跡部不堪消受了。
“嗨!”仁王依言放开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那我不用手就好了么。”语毕弯腰低头张嘴就将右脚大拇趾纳入口中,充分吸取了上次用力过大血溅当场的教训轻轻噬咬,还无师自通地卷起舌尖舔了舔。
“唔呜……”跡部被毫无征兆地突袭,一阵酥麻如电流般从趾间直击心脏,腰间猛然酸软下来,眸光涣散地逸出一声酥媚入骨的嗔吟。
作怪的仁王一僵,急急松口惊异地抬起头。忍足也嘴角抽搐着动作僵硬,掀了掀眼皮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忙紧急采取自救措施灭火,遂低下头轻轻亲在跡部光洁的额上温声道“景吾睡一下吧,到了圣保罗教堂再起来好不好?”
今天下午一惊一乍的,已经让素来平淡无波的跡部疲累不堪,闻言也忘了再跟仁王计较,胡乱答应了一声就倒头睡过去了。他却是忽略了,由于习惯在忍足身边的深眠,不到睡饱是很难叫醒的。
仁王战战兢兢地抱着跡部的脚,看看他呼吸清浅均匀,确实睡着了,实在憋不住话。
“忍足,那个……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什么都不懂你也敢乱放火?”忍足怒。
“我这不是闹着玩么,”好孩子仁王讪讪地“究竟是怎么样嘛?”
“嘛,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跡部的脚很敏感,经不起撩拨罢了。”忍足很大方地给仁王上课。
“诶?这样就算调情了吗?”仁王充分展现了其好学的
21、摩天轮的永远之吻 ...
一面。
“我说,”忍足嘴角抽抽“这种问题来请教我不是很奇怪吗?”
“谁让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仁王有点羞赧,不过很快就低声翻起旧帐“还有,不管你从哪儿练的法式湿吻,这样拐骗小景是不是太过分了!”
忍足嗤之以鼻“我既没拐也没骗,在景吾面前,我的一切所为都是出自真心。”
“啊。”仁王怏怏地附和,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喜欢小景,就一定要把他放在爱慕的位置上吗?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孺慕,可是看到小景和忍足接吻又很难受。
“Ne,忍足,男生爱上男生,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仁王觉得放着身边一位好老师不用真是太浪费了,要物尽其用才好。
“存在即是合理。”忍足状似深沉地低语“我只知道我爱上了就不会改变,不管他是男是女,哪怕他将来并不一定选择我,我也不会后悔。”
“可是,”仁王皱眉“怎么样才能算是爱上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恐怕是因人而异吧,”忍足温柔地爱抚熟睡在怀的跡部,脸颊,泪痣,隐性的喉结……“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哪儿也不想去,只要是他希望的,就是我必须完成的,就算是……他以后可能会爱上某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会一如既往站在他一转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这是我的守护。”是的,我将一生守护你,我的王。如果你的幸福并不在我手里,那么请你自由的,无论是你的爱情,抑或是子女,都请让我一直守望。
“就这样,只付出,不要回报吗?”仁王被震撼了,他没有想过那些深层次的东西,忍足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情圣,才13岁的少年而已,竟然已经决定了一生所系吗?
“不,他一直在回报。”忍足微笑,小心地拢了拢跡部的长发。“仁王,你应该学着体会景吾的一言一行,很多时候,他随意一句话背后都是极细心的付出,甚至从不动摇的信任也是他的回报。景吾是个太大方的朋友,他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对我最重的回报。”
“嗯,是我太肤浅了。”仁王黯然“我总是太依赖小景,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想管,总觉得有他在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是我太自私了呢。”
“我说,”忍足囧了“你是把景吾当爸爸呢吧?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去你的!”仁王恼了,努力压低声音吼“你那是什么破比喻!小景要当也是当哥哥!再说了,那也不是兄弟感情!我讨厌你吻他!”
“嘛嘛,别激动。”忍足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看跡部并没有要醒的迹象,舒了一口气。
“仁王你看,一般来说,做弟弟的很喜欢哥哥,肯定会讨厌有人来抢走哥哥的关注是不是?”
“才不是那样!”仁王涨红了脸,要不是顾及跡部怕是要跳起来,突然想起刚才的尴尬Сhā曲,结结巴巴地道“弟弟不,不会对哥哥,有,有那种,那种反应吧?”
“啊,应该不会。”忍足一锤定音“看来我们果然是情敌。”
……。仁王黑线。
“忍足,你早就知道我是情敌,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友善?”仁王不明白就问。
“因为景吾喜欢你啊。”
“那你不是更应该排斥我才对吗?”
“给你一个忠告,”忍足肃然道“不要在景吾面前产生任何不华丽的负面情绪,嫉妒、狠毒、虚伪之类,一旦不小心触犯了帝王的禁忌,你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啊?为什么?”仁王愕然。
“景吾大概是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吧,”忍足慢慢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察结果“他看人的眼光很毒很苛刻,入不了眼的人大都会被无视,不喜欢的人事会明白地表示厌恶,说话方式一向很直白,看起来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但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跡部家对景吾的放任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注定是跡部集团这个金融帝国的王,任何人都只能俯首称臣。”
“嗯,说起这个,”仁王垂下眼帘沉声道“跡部家会同意让小景和男生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忍足没有迟疑。
“那……”仁王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地“那我们将来怎么办?”
“现在说将来还太远了”忍足凝神看着跡部恬静的睡颜“如果景吾一直不懂情,我们是不会有将来这种东西的。”
“也是,这样说的话,忍足,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小景好像是把我们当孩子来对待?”
“啊,这个自然,我们只是国中一年级生,在哈佛MBA学士面前可不就是一孩子么。”
“Ne,你说小景是怎么从那里毕业的?想想就觉得很辛苦啊。”
“嗯,除了辛苦,应该还有寂寞吧。”
“跡部家的人怎么忍心让一个孩子承受那么多,太过分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景吾是唯一继承人嘛。”
……
22
22、教堂风波 ...
作者有话要说:——赌上我的生命,让爱情和永恒结婚吧。
圣保罗教堂位于泰晤士河北岸的小丘陆德门山上,车子进入伦敦金融城渐渐接近目的地,很快就看见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庞大建筑。
忍足试着摇了摇跡部,企图怀柔唤醒他。可惜努力了半天证明是徒劳,跡部只皱了皱眉,伸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连眼皮都没给面子掀一下。忍足无奈,只得抱起跡部下车,还安慰仁王说,就当是带着睡美人私奔来教堂结婚吧。
差遣仁王去买票,仁王嘟囔着说要是教堂也能包场就好了,买了票耷拉着嘴角跑回来抱怨票价太便宜,成|人票才10英镑一张,掏50英镑买三张不要找补还不肯,真是没天理了。忍足佳人在怀万事无碍,窃笑不已。
教堂的庭院原本该是绿草如茵的,可惜到了秋天都有些蔫了,几棵热带棕榈在半枯草坪上投下巨大的阴影,看起来颇形影相吊。教堂下午四点半结束参观准备五点的晚祷课,现在都四点了,余游客三三两两。
抬头望望古罗马风味的|乳白色围墙柱子,忍足和仁王同时吐槽“脖子好酸”,扭头相视一笑举步踏上台阶。台阶有22级,忍足一口气迈上去,到了雕廊画栋的廊柱下轻吁一声,低头对着仍把双臂挂在自己脖子上头靠肩膀静静沉睡的跡部以额抵额亲昵地蹭了蹭,很欠扁地道“哎呀呀,景吾公主很轻呢。”
仁王朝忍足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率先迈进大门。富丽堂皇的中殿左边是气势恢弘的惠灵顿纪念碑,另一个更吸引视线的是华丽的唱诗台,忍足朝祭坛方向投了注目礼,惋惜地说“这么符合景吾华丽美学的地方,真可惜。”低头吻吻睡美人犹绯红不退的唇,希望童话中的奇迹出现。
“喂!不要趁机占便宜!”仁王怒了。
“嘛,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唤醒景吾,又没有别的意思。”忍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
“哼!”仁王颇不是滋味地大步朝大殿走去,忍足轻笑着跟上。
金碧辉煌的大殿,立在其中犹如在接受壁上诸石像的审视,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忏悔。忍足和仁王并不是天主教徒,但殿内庄严神圣的气氛却能感染每一个拥有强烈感知能力的人类。
大殿的特殊磁场让安眠的跡部受到震荡,缓缓睁开眼睛,忍足没戴眼镜的一张放大了的脸就呈现在眼前。恍惚地想着,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人呢。两道修眉斜飞入鬓,此刻略微凝重的眼神让平日泛桃花的眼添了几许凌厉,挺直如出鞘剑般的鼻管下,是紧抿着的棱角分明角弓上弦般噙水含环的双唇,天庭饱满开阔,中庭周正,地阁方圆……跡部看着看着就干起了相师的活计,忍足竟也是个有福气的好男人呢,要是放在古代,得招来多少媒婆踩破门槛啊。跡部盯着忍足的脸开始神游回北宋,那时候出门的机会不多,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便是弟弟们的教习先生了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苦苦思索中,对上一双含笑的眼,嗯,明亮有神,很华丽!呃?
“景吾看了很久呢,对我的脸还满意么?”忍足垂首言笑晏晏,好不温柔。
“唔,很漂亮。”两人额头鼻尖相贴,四目相对,让跡部有些失神,言辞直白。
“哈?景吾真可爱。”忍足眉眼弯弯“怎么办,我想吻你呢。”
“忍足侑士!”仁王气急败坏“该死的!你不要诱拐小景!”
跡部被吼得一愣,脑子清醒了些,推开关西狼的大脑袋环顾四周。“这里就是圣保罗教堂?还算华丽。”言罢轻轻一撑就跳到地上,仰起头望望穹顶上圣保罗的生平,很不适应此处被迫臣服的强大气场。什么是帝王?帝王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他本身就是一种信仰。在意志力的驱使下,跡部迈步走到大殿最中央,阻止了仁王和忍足的靠近。随着一连串繁复优雅的手印集结,跡部身上隐隐泛起淡淡光晕,与周边的金碧辉煌交相抗衡。
此时,跡部体内运行的真气暴涨外放,稳稳隔绝来自大殿磁场的压迫,但与此同时,忍足和仁王却也近不得分毫。
“景吾/小景!”两只不明所以地惊叫,焦急地被挡在数米开外不得寸进。
跡部垂手立在|乳白色光晕中,对一切呼唤充耳不闻,白色发带不知所踪,及膝的长发四散开无风自舞,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格外诡艳陌生。忍足既惊且骇,刚才还在怀里沉静如莲的人,此刻却如神祇般咫尺天涯,仿佛就要毫不留恋地撒手人寰隐没在光晕里。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就算你真的不是人,也不要丢下我独自离开啊!无声嘶喊,忍足心脏绞痛得发不出声音,双膝脱力跪地,冷汗顺着脸颊滴答滴答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打出朵朵凄艳的水花。仁王呆立着动弹不得,这样孤高淡漠的跡部不是熟悉亲近的那个人,那个人不会拥有如此怜悯而无情的眼神,但是从未离开他们视线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变成另一个人?悲伤恐慌逐渐侵占整个胸腔漫至全身,交感神经接连麻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他不要那个人变成这样!那个人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表白,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多在乎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噢,上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到异动匆匆赶来的大主教失声惊叫,他居然看到一个长发亚洲少年在大殿以一己之力对峙整个教堂,并稳居上风,这太不可思议了!
忍足绝望地俯身昂首死死盯住场中的少年,无力回应大主教的疑问,仁王也神思不属中,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响。
大主教无计可施,他所持有的感念力与跡部掌握的内力完全不是同一类能量,无法沟通,更穿不破真气环绕的强大气场。所幸大殿的其余游人已散尽,做晚祷的信徒还没到来,但也不能让情况继续下去,到时不但少年将力竭而亡,连坚固的大教堂也有崩塌的危险,这样的后果太严重了!看得出殿中另外两个少年是一起的,大主教只好慌不择路地旁敲侧击。
“两位少年,你们的朋友不属于这里,请务必想办法唤醒他尽快带到殿外,否则时间过长会导致他就此死去!”
忍足闻言伤痛更剧,他根本无法靠近跡部!更何况,现在的跡部像是脱离了七情六欲般空灵悲悯,哪怕他自绝于前,跡部也有可能无动于衷!忍足挣扎着站起来,心脏疼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成一团,空气被挤压得所剩无几,他从不记得忍足家族有心脏病的记载,果然是因为太过在乎了吗?已经容不得一丝失去的可能了啊。那么,就赌一赌,忍足侑士这个人在帝王心中的分量吧。
断断续续地请求大主教尽力将他扔进光晕中央,骇得这个中老年教士脸色煞白,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劝阻。大主教很清楚,且不说这个办法有没有用,这个少年被扔进排斥性强烈的能量场中,最大的可能是被数十倍力量反弹回击,到时无论砸到哪里都是非死即伤的坏结果。但他无法阻止,这个教堂就是他的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莫名其妙的崩毁。
举起难过得浑身战抖的少年奋力抛向正面能量中心,大主教不忍地闭上眼睛。忍足在重力作用下急遽向跡部俯冲而下,隔着淡淡的光晕,能清晰地看到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狂澜骤起,紧接着胸腹犹如撞击到高压电墙般剧痛一瞬便被高速急甩了出去。
眼看着身体像离弦箭般向后飞去,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景吾啊啊啊!!忍足不堪承受如此重击,惨然大叫。凄厉的呐喊震醒了仁王,眼前惊惧的一幕吓得他再次魂飞魄散。
跡部不让忍足和仁王靠近,真气小心流转试探一番后,发现教堂里长年聚集的深厚纯净念力竟是可以被吸收作精神力的,当下扩大运功范围一顿巧取豪夺。他哪里晓得外围两只这么多心,运功的时候当然是面无表情仙风道骨!难道谁见过哪个傻B在运功的时候龇牙咧嘴?那是走火入魔好吧!
总之,在缺乏沟通的恶劣情况下,再加上修为不足的大主教过分误导,忍足再次因为乌龙事件险些酿成大祸。
在忍足即将撞上美伦美奂的二层壁画之千钧一发之际,跡部终于收功跃起,在底下两位观众的目瞪口呆中闪电般腾空飞至忍足身后托住意犹未尽的去势,飘飘然几个旋转降到地面。
很拉风的场景,如果忍足没有激动到吐血的话就再完美不过了。
跡部外放的真气是无攻击性的,本来硬闯顶多会摔个狗啃泥,可是一大活人被从高处扔进来就意义迥然了。就算伤不及内脏,那反弹力也很惊人啊。忍足原就心神大损,这么一剧烈震荡再扯了吃奶的劲嗥叫一声,这下好了,心肺间的毛细血管架不住那么多刺激哗啦啦崩了。
仁王短促地尖叫一声迅速捂住嘴,看到跡部完好无恙,本来瘫软的仁王已经恢复了些许元气,忍足又给他来一下狠的,可怜仁王少年今天经历了好几番大风大浪。
手忙脚乱地放下忍足腾出手来给他止了血,跡部抓起他的左腕凝神探看了好一会,长吁了一口气。竟是悲伤思虑过度伤了心肺,他不就放开了一会儿,这个人究竟是胡思乱想了什么弄得一身筋脉十之六七闭塞?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不要靠近吗?”跡部努力按下翻腾的怒气质问“还有,这位老先生是谁?”
“那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仁王一ρi股坐到地上大喘气,带着哭腔道“小景你刚才吓死我了,呜呜”
见仁王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跡部也不指望怀里奄奄一息的忍足,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老者改用英文交流“请问阁下是谁?”
大主教刚刚亲眼目睹过空中飞人,哪里还能正常对话,支支吾吾了半天那小眼神还是直的。磨叽了这么久,跡部再大的火气也熄了,不再与大主教废话,拦腰打横抱起忍足就招呼仁王起来往外走。仁王撑着两条虚软的腿跟在跡部身后出门,苦笑着想,真是戏剧性的教堂之旅,这下公主变成忍足了。
回到车上,用纸巾擦干净忍足身上的血迹,跡部捞过仁王的手也给他把了把脉,竟然同样是悲伤思虑过重的脉象。跡部懵了,这两只搞什么?当堂庭审,从仁王语无伦次的解说中逐渐拼凑出事实真相,跡部嘴角狂抽哭笑不得。
23
23、不得不说的鸳鸯浴 ...
没有了找地方晚餐的心思,跡部命司机打道回府。回到庄园,和山崎管家打过招呼吩咐准备夜宵不要打扰后带了两只回房。
仁王倦极,草草洗了个澡,在跡部那里讨过晚安吻就安心地钻进被窝睡觉。褪去外衣,跡部搂着忍足坐进放满热水的浴缸,用毛巾给他擦脸。如果忍足醒着,一定会为这样煽情的鸳鸯浴制造点儿不得不说的故事,可惜这会儿小狼正昏睡着,任凭跡部不解风情地上下其手。
想着让怀里的人醒来一会好方便让他打通闭塞的|茓脉,跡部掐着忍足的人中节律性按压了许久,才慢慢让忍足睁开了眼睛。
没等跡部开口说些什么,忍足就翻身扑上来跪坐着搂上他的脖子哭得声嘶力竭。少年的声线低沉,呜咽的哭泣声沧桑悲凉,仿佛一只受伤小兽临死的绝望悲鸣,声声凄厉。跡部听得揪心,肌肤相贴那一瞬间的难为情也被自然摈弃,左手扶腰右手扶后脑地一下一下轻拍安抚着失控的小狼。良久,肆意发泄完毕,忍足哑着嗓子赖在跡部身上时不时哽噎,跡部很善解人意地递上一杯身后饮料架上早已预备好的葡萄糖水,忍足有些别扭,将手藏到跡部腰后,仰起脖子眼神示意他服务到家。跡部也不与他计较,微笑着将杯子凑到他唇边缓缓倾斜,忍足也确是渴了,淡淡清甜的葡萄糖水迅速润泽了口腔和喉咙,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颈中突出的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本是极性感的一幕,落在跡部眼里只剩了有趣,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这一下几乎让忍足把水呛进气管,含了糖水鼓着腮帮子喘粗气,好不容易顺了气过来,低头看看被水蒸气薰得双颊生晕的跡部,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挥之不去,索性遵循心意付诸了行动。
(= =以下河蟹数百字……)
跡部虽然对人事不甚了解,但还是能够从忍足仿佛朝贡般虔诚的温存中觉出隐忍和后怕。几番交缠下来,他并不讨厌这样亲昵的沟通方式,也下意识地回避思考这样做是否恰当。很多时候,他都愿意像个溺爱孩子的长者恣意放纵忍足和仁王,因为他知道,他们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他受到半丝折损。
四唇稍离的间隙,跡部睁开眼睛,微喘地发出疑问“为什么要忍耐?你在害怕什么?”
忍足面皮一抽,大爷!他要是不忍,您这会已经被大灰狼吃掉了好不好!这种事情连幼教部的孩子都心里亮堂着,跡部家培养这么个极品出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啊!
亲亲跡部澄澈的双眼,忍足收回箍制他手腕的双手绕到腰后抱个满怀,关西腔卷着浓浓的暧昧在跡部耳边蛊惑“景吾,我想要你。”
跡部觉得痒,可爱地抖了抖耳朵“啊嗯?要我做什么?”
“嘛,景吾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相信我就好。”大灰狼尾巴撒了欢的甩。
“好。”
“啊啊!景吾这是同意了吗?”大灰狼喜得双眼贼亮。
“啊嗯,笨蛋!不要老是废话!”小红帽开始不耐烦了。
“谢谢!谢谢你景吾!”忍足更拥紧了跡部,亲吻他的额头“再等两年好不好?景吾现在太小了呢,会受伤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比你大!”跡部遽然瞪大凤目狠狠剜了忍足一眼。
“诶?景吾生日是什么时候?”
“哼,比你早十一天。”
“是十月四日?景吾都没有告诉我,好伤心啊!”忍足假哭哀叫。
“嗯,那个时候不是身体不好吗?”跡部回忆道“而且我不喜欢吃蛋糕。”
“那景吾喜欢吃什么?”忍足顺竿子往上爬。
跡部一顿,似笑非笑地睨了忍足一眼,忍足也不躲避,深蓝的眸子真诚坦然。
真是漂亮的眼神。跡部右手搭在忍足的肩胛骨,左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慢慢描摹精致的眉梢眼角,眼中满是纯然的欣赏和赞叹,让本来充满挑逗的动作温情脉脉。
“侑士,要不要跟我练武?”
“练武?”忍足疑惑“那是什么?”
“广义的武术是指剑道柔道之类的外功,”跡部仔细斟酌着说辞“我们要练的是内功,顾名思义,就是从身体内部进行锻炼,从而强化改造身体各项机能。”
“可以练成景吾在教堂时那样?”忍足有些了悟。
“啊,不可以。”跡部莫可奈何地摇头“你已经13岁了,这个年龄失去了太多优势,你的资质不错,努力十年应该可以赶上桦地。”
十年?忍足胃疼了……不过,既然是跡部希望的,哪怕百年又何妨。
“景吾决定就好了。”忍足用下巴蹭蹭跡部的脸“Ne,练武的话,以后是不是会像景吾一样失去食欲?”
“不会。”跡部好笑地看着抓住这个问题不放的忍足,很诚实地全盘托出“我们的起点不一样,我从很小就开始修炼,到七岁已经不需要进食,可能是进境太快了,身体的成长赶不上,才会出现上次的意外。”
“那,景吾还在继续修炼吗?”小忐忑。
“当然,这不比普通的外功锻炼,不能说停就停。”
“这样,景吾一直修炼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忍足垂首止不住微微颤抖,他想起了下午在教堂看见的陌生的跡部。
跡部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达到那种世人梦寐以求的境界,羽化飞仙啊,他已经不那么渴求曾经孜孜不倦的目标,他现在很幸福很满足,谁知道那上面是个什么光景呢?
“景吾?”忍足很害怕,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来安定急剧跳动的心脏。
“啊,我也不清楚会变成什么样子” 跡部微微失神地仰望,眼底空洞“应该是无情无欲再也不受红尘世俗侵扰的模样吧。”
忍足悚然闭眼,缓缓收紧双臂,果然是这样吗?你怎么忍心,景吾你怎么忍心!侧头在斜方肌上的淡淡旧齿痕上轻轻舔吮,慢慢渲染成一朵艳红的花。
“景吾,我舍不得你这样疼呢,把我刻在你的心上好不好?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跡部被勒得腰都快断了,拍拍忍足的背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我说,侑士你能不能松手?这种姿势说那种话很像表白啊。”
忍足内心宽面条泪,跡部的神经是下水道做的吧?肯定是的吧!什么叫很像表白,他就是在表白啊喂!真是的,好好的气氛都被搅和了,泪盈于睫地凑到跡部眼前撅嘴哀怨道“景吾,我喜欢你。”话音一落就想自己掌嘴,啊啊这样的情况说这句话真是太悲剧了,他又不是爱耍宝的仁王,肯定会被拍飞啊啊!
果然,跡部赏了他一个大脑嘣,“咚”的一声把他踢进深渊,“不要闹了!背对着我盘腿坐好,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掉,不要心生抵抗,马上!”跡部情商再低也是知道表白这种在冰帝几乎天天发生的桥段的,毕竟各种类型的女生约好了似的轮流跑来和他说一句‘跡部SAMA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诸如此类的话,他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后来千篇一律回答‘很抱歉’扭头就走,这是多么青春而伟大的蜕变。但是,很明显,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最起码,冰帝的男生还没有哪一个敢在帝王面前大放厥词地表白,导致跡部很严重地缺乏同性友谊与非友谊交往的常识,大爷他不明白两个男子也可以在一起,还把在美国波士顿常常见到的男男亲密当成了一种社会普遍行为……
“嗨嗨!”忍足乖乖松手背过身去,收拾一地破碎的玻璃心“景吾要做什么?”
“没空给你解释,我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期间不得妄动。”跡部铿锵下令,让忍足认真起来。除了要打通忍足此次淤结的经脉,还要通任督,如果时间再倒退几年,他还得再重复一遍小时候布置给桦地的选择题,但现在忍足已经没得选了。
整整两个多小时,忍足都在催眠自己‘我是个白痴我什么都不想’中度过。跡部的右手掌紧贴在他的后背,身体里一直有股暖洋洋的气流在四处游走,所过之处一片舒坦。他并不清楚跡部在做什么,也不敢在这种貌似严峻的时刻挑起好奇,到了最后几乎要睡着了。
得益于下午教堂大殿中吸收得来的大量纯正念力,跡部才能快速恢复最佳状态运功通脉。忍足的经脉并没有堵塞太久,打通起来很顺利,麻烦的是任督,忍足的身段并不柔软,比起几年前还嫩生生的桦地来大大不如,若不是这几年跡部的功力也见长不少,恐怕这次准备不甚充分的行动就要受些挫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光是一朵柔软的伤花,于残缺中开出馥郁的暗香。
24
24、朝圣 ...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剥花生仁吃,拿到颗粒饱满清甜水脆的会很幸运,可是很多时候,我拿到的是干瘪的甚至发霉虫蛀的籽儿。
拾掇好忍足,跡部就穿戴好摇醒仁王。吩咐厨房把夜宵送到房里,监督两只用过餐就打发快睁不开眼睛的忍足去睡觉,扣下仍打不起精神的仁王撵进浴室。
“小景,我好困。”仁王不断打哈欠,耷拉着眼皮恹恹欲睡。
“坚持一下再睡,”跡部有些担心 “雅治?雅治?”
仁王勉强眯缝着双眼,张开手臂挂在跡部的脖子上蹭“小景,小景,小景……去睡觉好不好?眼睛睁不开嘛。”
“好吧。”跡部深深叹一口气,看这模样连征询意见也得不到认真的回答,更不要说之后要进行的运功通脉了,过两天回日本再说罢。就着仁王树袋熊的姿势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拉过凉被盖好。
脖子仍桎梏在狐狸爪子里,跡部探手到脑后一根接一根手指轻轻掰开。掰到最后一根小指的时候,已然熟睡的仁王似有所觉,不安地扭了扭脖子,嘴里喃喃出声“……喜欢……小景……不要走……”伴着低低呓语从眼角涌出两道清泪,默默隐入发鬓。
跡部怜惜地俯身吻去新鲜的泪痕,末了在额头上安抚地亲了一下“晚安,雅治。”
回答他的是仁王浅浅的呼吸声,和逐渐舒展开的眉目。
留下睡得昏天暗地的两只在房里,跡部信步走到花园里。喷泉附近有一株高达十米的梧桐树,时值中秋,枝叶稀疏,尽管每天都有仆人清扫,时刻飘落的落叶还是又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深夜的花园杳无人迹,秋风微微拂面,时不时几片落叶飘摇而下,月光泻了一地的银辉。
跡部提气轻身跃上离地数米的粗叉枝干,盘腿落坐。抬头望天,一轮圆月悬在头顶,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掐指一算,啧!运气真不错,今晚竟然是九月初十五,传说中的月圆之夜呢。深呼吸带着夜露的空气,凝神入定。
于是,天时,地利,人也合,在源源不断吸收了满月的强大阴柔精华催化下,白日里意外收获的纯净念力迅速与体内的真气融合,以跡部察觉不到的超频向方圆数十里撒播集聚的讯息。两个时辰后,当功力大增的跡部神采奕奕睁开眼睛,布满枝桠和整个花园的一大片鸟类也眨巴着各色招子静悄悄地望着他。
跡部面无表情,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些小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虽然他此次运功太舒畅导致大意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一大片飞禽呼啦啦停在身边也毫无所觉,除非它们行动时刻意收敛了气息。但是这可能吗?一只两只的不奇怪,可这是成千上万的鸟!
僵持了半晌,跡部才稳下心神,凝目四顾,所有小眼睛都朝圣般炯炯发光地向他行注目礼。很显然它们是冲着自己来的,问题是它们为什么会冲着自己来?莫非是方才不同寻常的运功引来的?那么,应该可以运用精神力进行沟通吧?当下凝神聚气,以类似隔空万里传音的方式发出意念“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一声就像捅了马蜂窝,各种各样的吱吱喳喳轰的一下振聋发聩地撞进跡部的耳朵,惊得他不由提气大喊“Stop!”
纷声骤歇,小眼睛们怯生生地瞅过来,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跡部头疼地揉额,幸好花园离住宅区还有一段距离,不然刚才那一下堪比地震,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吵醒,真麻烦。定了定神,指着面前树枝上一只白鸽子道“你来说。”
小白顿时激动,唧唧咕咕一顿口沫横飞。大意是它从伦敦塔桥收到神的召唤过来,花了几顿饭时间路上遇到各种同伴结伴而来云云。跡部在小家伙喋喋不休中思忖,貌似刚才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召唤?等等,他是召唤了能量,莫非这些小生灵是听到了那个?摊开手掌试着再次聚集能量波动,小白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微张着尖喙眼睛发亮。
四下寂静,仿佛除了植物什么都没有。小眼睛们泛着肃穆的幽光鸦雀无声。
放眼望见外围的访客,跡部抽抽眼角。如果没有看错,数十米外围墙上黑压压一大片的那是——蛇?为首那位脑袋昂得很高,嗯,眼镜王蛇是吧,本大爷看到你了,所以稍微约束一下你们这个队伍吧,这边的小朋友往日可都是你们的腹中餐啊!
跡部欲哭无泪,他完全可以想象,既然看到了鸟和蛇,那么蟑螂啊耗子啊所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可能一窝蜂聚到跡部庄园来,这可怎一个乱字了得!
仔细想了想,觉得那画面实在太惊悚,忙挺直了腰好言疏散小动物们,以最诚恳的口吻感谢各位的赏脸,还顺便将庄园的安全护卫交给了这些有灵性的朋友,并告诉大家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到这里来找人帮忙。一番发自肺腑的安抚之后,小家伙们依依不舍地陆续离去,两类天敌撤退时竟然井然有序毫不慌乱,鸟儿们甚至还体贴地叼走了不慎掉落在草地上的羽毛,明显深谙彻底湮灭作案证据的人类生存规则,让跡部暗暗称奇。翌日一早,庄园上下就接到了少爷的硬性指令,以后但凡庄子里迎来任何飞禽走兽的求助,一律严阵以待视作上宾不得怠慢。从此,庄子就接连发生系列怪异事件,比如瘸了腿的鸟飞到大厅等包扎,皮鳞划破溃烂需要救治的蟒蛇大白天闯到大门前赖着不走,怀孕的大肚子野猫在花园待产等等等等,几次三番下来,让受命款待的老爷子不得不邀请了一位老兽医举家到庄园养老,顺便腾出一间小屋购置了专业器械供用。
跡部解决了大批麻烦,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回房。离天亮还早,床上两只各据一角睡得很沉,跡部再次哀叹了下自己的保父心态,把仁王翻到侧身的睡姿,顺势躺下右手掌抵在他的后背,开始冲脉。小狐狸的经脉闭塞情况比忍足更严重些,忍足好歹被迫吼了一嗓子还吐出了淤血,他却一直强忍着郁结在心,若不及时疏导开则后患无穷。好在他身体底子很好,又发现得早,跡部没费什么气力就一一打通了刚刚堵上的脉络,小心把仁王放平躺好。想了想没什么事要做,索性脱了外袍挤到床中央,甫闭眼就感觉床榻一阵轻颤,两旁同时自发横过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狼爪和狐狸爪分别搭在他的小腹两侧,偏又没一个醒转,恁是默契。跡部轻笑,抽出双臂绕过两人的脖子,一个巧劲将二人的脑袋贴近肩窝,感觉这个姿势总算还舒适,噙一抹浅笑渐渐坠入黑甜乡。
一觉睡到天大亮,三人又焕然一新兴致盎然地出门同游伦敦。早上到鲁塞尔大街的不列颠博物馆,走马观花地看过了埃及馆,在一只只面目模糊的木乃伊面前徘徊许久,终于在跡部一句话后鸟兽散,该话原文——‘本大爷死了要烧成灰,这些个丑样子太不华丽了!’两只灰溜溜地跟在跡部身后异口同声‘景吾/小景就是烧成灰我也会认得的!’跡部大爷一个踉跄,囧……本大爷貌似待你们不薄啊,用得着那么苦大仇深么?然后转移到包罗万象的东方馆,跡部踱到唐宋书画处聚精会神地研究,两只外行看不懂,在周围10米半径内自由活动,我们不能指望俩孩子能有多高的古物鉴赏能力,新鲜劲一过,两只就饿蔫了。
跡部略分神,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忍足和仁王的肚子此起彼伏地高唱空城计,偏又不愿打扰他,可怜巴巴地候在远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罢了,逝者已矣,还是且顾眼前才好。跡部一半怅然一半释然地笑笑,朝倏地精神抖擞的两只信步走去。
在鲁塞尔大街找了个餐厅解决了口腹之欲,三人商量下一个目的地。早上在路边买的旅游手册摊在桌子上,两只刚吃饱,懒洋洋的谁也不想再动弹一下,跡部是无所谓,干脆提议去西区牛津街给家人朋友挑手信,被一致通过。
因为天气很好,周末的购物街人潮汹涌,还有大型巴士穿行,三人索性下车步行。逛过一间间纪念品专卖店,都不喜欢千奇百怪闪闪亮亮的钥匙扣挂饰,帽子包包什么的,也无甚新意,直到遛进著名的英国Thorntons糖果店,就像是进入一个童话世界,巧克力的各种精致华丽包装简直耀得眼睛发疼。从一盒9小颗不同口味的FUSION,到无糖的香草太妃糖,仁王和忍足都一一扔进怀里,两只比赛似的咋咋乎乎,惹得不少顾客掩嘴偷笑,跡部也忍俊不禁,手里轻飘飘地只拈了一盒黑巧克力,在口味上他和本尊一样,不喜欢太甜腻,宁愿品味原本的苦涩。在店里流连了一个小时,结帐时发现忍足和仁王都偷懒只带了几张纸币,凑起来现金居然不够,跡部闷笑,手肘捅捅仁王,努努嘴示意他刷卡。
仁王依依不舍地掏出口袋里犹带温热的镀金卡片,那委屈的模样让收银员姑娘几乎以为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一脸哭笑不得。看看几大袋子沉甸甸的礼品包装,跡部只得电话召来司机,把手上的累赘通通塞进后车厢,拍拍手继续牛津之旅。
“侑士,雅治,你们是打算在圣诞节给全校发送巧克力?”跡部觉得那堆盒子太夸张了,几乎塞满了整个后备厢。
“哈?怎么可能,是买回去自己吃啦!”仁王咂咂嘴,“就是有点担心家里几个馋鬼会偷吃。”
“嘛,我也是留着自己慢慢品尝的呢”忍足一想起属于自己那堆食物眼里就狼光闪闪“果仁和酒心巧克力是甜食里最高境界的味道啊。”
“喂喂!你们两个!我们不是来买手信回日本的吗!”跡部捂额。
“嗨嗨!我要送的就是部里那几个,随便挑几份就好啦。”忍足无谓道。
“唔,我也是,不过好像有几个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样子,真麻烦。”仁王苦着脸。
“那就再走走看有什么适合的吧。”
“嗨!”
沿市中心逛一圈下来,在跡部的意见下,仁王手里多了给柳的一套Wedgwood青花骨瓷茶具,给真田的一罐Twining’s顶级欧式大吉岭红茶,还有给妈妈姐姐的两条Burberry格子纯羊绒围巾,给爸爸的一双Russell & Bromley皮鞋。跡部很喜欢羊绒围巾的触感,选了一条白色的给桦地。忍足只给堂弟谦也挑了一条与其发色相似的Burberry棕黄|色羊绒围巾和手套,至于爸爸妈妈和姐姐?忍足撇撇嘴,这几个人自从把他丢到冰帝就几乎销声匿迹了,手信什么的,给他们带不是很多余吗?
跡部了然地环胸抱臂微笑“要不,侑士给自己挑一件手信吧?”
“诶?那景吾跟我回家吧!”忍足笑得春风满面,很是欠扁。于是饱满的额头上应景地‘咚’了一声,跡部收回手没好气地“正经点!真是不华丽!”
“可是我最想要的就是景吾呐!”忍足按着额头作痛不欲生状,继续耍宝。
“嗯,我也是我也是!”仁王不甘落后,连忙鸡啄米表明立场。
“要我做什么?”跡部不明白,他宠他们,细心感受他们每一分心意,简直是听凭予取予求,究竟还要他怎么做才满意?
两只抿嘴沉默。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可是他又做了太多。他对他们很好,好到像个慈父。他们不要他这种长辈一般的爱护,可是要怎么样他才能明白,爱是纵容,更是占有。什么时候他会兴起独占他们的念头,他们就算熬出头了吧。
“Ne,景吾,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记得,我属于你,你可以任意差遣,就酱。”
“嗯,雅治也属于小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仁王拎着满手袋子立正故作严肃道。
噗嗤……跡部莞尔,真是可爱的两只,伸手揉乱两颗大脑袋意味深长道“你们两个,身体里可都流着我的血,当然是属于我的,谁也跑不掉。”虽然这么说,的确很有那个啥,私生子的味道啊……
是呢,身体里流着跡部的血啊!忍足和仁王双双一震,没有人比他们更贴近跡部了,还要奢求什么呐。时间还很长,是不是?
“JIA,我们明天回日本吧。”忍足微笑。
“啊,我也想回去,在这里什么都听不懂。”仁王嘟哝。
“啊嗯,东西都买齐了就走吧。”跡部早被人群挤烦了,看看时间已到晚餐时分“先找地方吃饭,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在飞机上睡觉。”
“嗨!”
25
25、忘年交 ...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和树枝生死相许,有一天,秋来了,叶子背叛了树枝悄然离去,树枝很伤心,流光了所有眼泪,再也长不出新的叶子。
三人回到庄园已经傍晚了,西边残阳如火,焚烧了小半个天空,渐渐被深蓝的天幕扑灭。
跡部一到家就被祖父紧急赶进书房处理所谓的急件,忍足和仁王先后洗过澡,慢腾腾收拾完东西就无聊地坐在床上嗑牙。
“这两天就像做梦一样,是吧?”仁王卷着小辫子叹一口气。
“嗯,还好,和景吾在一起特别容易陷入梦幻啊。”忍足也慨叹。
“忍足,你说昨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没敢问小景,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啊,景吾没有解释,不过他说会教我武术,他没问你?”
“咦?这么说来,昨晚小景似乎有话要说的,可是我太困了,没注意啊啊!”仁王很懊恼,继而兴致勃勃“是要学武术吗?像小景那样学了就能飞的?”
“那倒是不能,景吾说要从小开始练才可以,我们都太老啦!”
“诶?可是真田也有从小练剑道,没听说过他能飞啊?”
“这个么,景吾说日本的剑道和柔道都是外功,我们要练的是内功,不一样的。”
“这样啊,哟兮!那以后要一起努力了!忍足君请多多指教!”
“啊!仁王君也多多指教。”
两只不着边际扯皮哈拉了一会,山崎管家敲门报告说跡部老太爷有请,忍足和仁王莫名对望一眼,草草整理了一下仪表就尾随山崎来到客厅。
恭敬行过礼落座,“跡部爷爷,您找我们来有什么吩咐?”忍足老练地挑起话头。
“也没什么事,景吾还要耽搁不短时间,怕你们觉得闷,就打发老头子来陪你们聊聊。”跡部光笑呵呵,不紧不慢啜一口红茶。景吾的意思他明白,不就是这两个臭小子很得器重希望他全力支持么,嘛,看在宝贝这么重视自己的意见的份上,他就稍微认真招待一下俩小鬼罢。
“这怎么好意思,太折煞晚辈们了。”忍足一惊,忙推辞道“我们自己安排就好,不敢劳跡部爷爷挂念。”
“不用这么拘束,”跡部光很满意忍足谦逊的态度,摆摆手感叹“景吾从小就不多话,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深沉,带回来一个桦地也闷不吭声,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两个会说话的朋友,我很高兴,以后就要靠你们多多照顾景吾了。”
忍足和仁王面面相觑,仁王大胆地道“跡部爷爷,一直都是小景在照顾我们呢,我们也可以照顾他吗?”
“哈哈,我这个祖父也承蒙景吾照顾了啊,不但是我,整个跡部集团都在他的庇护下”跡部光大笑,无比自豪“可是,我更希望有人能照顾景吾,看得出来,你们很有心,景吾也并不排斥,作为祖父,我一直以来做不到的,就只能交给你们了。”跡部光有些黯然,景吾这个孩子,从小就独立得过分,不会撒娇,更不会撒泼,沉默得让他和靖司曾怀疑是自闭,该说天才总是孤独的么?景吾甚至从来没有渴望过父爱母爱,似乎无师自通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的世间感情法则。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应该得到更多纯粹的关爱,因为他值得!
“谢谢跡部爷爷的信任!”忍足和仁王很感动,能得到跡部家最高权威的认可,对他们来说,比天上掉金子更难能可贵。
“信任你们的不是我,而是景吾。”跡部光温和地道“要不要去我书房里看看景吾小时候的照片?小景吾很可爱的呢。”
“诶?可以吗?太好了!”两只雀跃地跟在老爷子身后屁颠屁颠地乐,跡部小时候的照片呢,真好奇这个时而傲慢时而温柔的少年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老爷子的书房浓墨书香,跟华丽且简洁的跡部专用书房风格迥异,墙上一大片空白处挂着那幅七十大寿时跡部亲手画的肖像画。忍足和仁王好奇地凑近了看,只见画上花草树石栩栩如生,人物纤毫毕现,一轮红日冉冉腾起道道霞光仿若亲见。
“好强感染力的作品”忍足矢口赞叹“这是照着跡部爷爷的相片画的吧?摄影师很不错,画师的技艺更是不俗。”
“嘿嘿” 跡部光卖了个关子“侑士猜得不对,这种中国风的改良西服我可从来没有,至于画师嘛,你们都认识呦。”
“啊?”两只呆滞,继而不可思议“景吾/小景画的?”
“嗯,景吾两岁的时候就学了书法,我也没想到他对于画画竟造诣至此。”跡部光惋惜道“我一直认为,景吾是上帝赐给跡部家的天使,但若不是生在跡部家,景吾就是集数大家于一身的天才艺术家啊。”
“除了这些,景吾还擅长什么吗?”忍足惊奇。
“这个问题……”跡部光苦笑“我也不甚清楚,景吾四岁就看财经报纸对我们说跡部集团的证券投资太单一需要尽快改革转型,各种时弊分析得头头是道,等我们大刀阔斧地完成大部分撤资就爆发了全球经济危机。景吾的琴房摆了多种乐器,我猜他都会,因为我没听过。景吾有时会和桦地打网球,可都是在室内,我也没见过。景吾四岁前就精通至少十国语言,但我从没见识过,书房里还有棋盘,景吾也没找过谁对弈,他的书房你们有没有去过?8年前才筹建起来,当初都是买的新书,现在很多都有注解,尤其是医书,但是,那个书房在他七岁去哈佛之后就几乎没再用到了。”
顿了一下,跡部光继续检讨“我是个不称职的祖父,景吾从小就总是在房子里自己一个人待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新东西,他从不诉苦,也从不分享,除了在英国认识桦地和在日本认识你们,他没有其他任何朋友。”
忍足和仁王终于了悟,为什么跡部会特地带他们回来见祖父,从小到大只交了三个能够深交的朋友,该说他眼光精准还是上天眷顾才好,他们仨俱是死心塌地型啊。
“Ne,说起桦地,他和小景是怎么认识的呢?”仁王一直很不理解,跡部和桦地八竿子打不着的个性怎么会混到一起?
“嗯?桦地么?应该是景吾从路边捡的。”跡部光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就是庄子外面的马路边上。”
“啊啊!我也是小景从东京的马路边上捡的!”仁王惊叫“小景是不是很喜欢从外面捡东西回家呐,这可怎么办!”
“嘛,照你们这么说,我的待遇比较高”忍足只手托腮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景吾从网球场上捡回家的。”
跡部光闻言,眼睛眨巴眨巴,嘴角微抽“我说,这不是证明你们有缘吗?何必在意是不是景吾捡来的?他可没有乱捡东西带回家的嗜好!”
两只若有所思地点头,却都暗暗留了个心眼,以后可要提防这个细节问题,再也不能让跡部被别人拐走了!
“对了”仁王突然想起一件事“跡部爷爷,为什么小景和他妈妈见面的时候,竟然像不认识一样?”
“哼,那个女人都很多年没回来看过景吾了,景吾很小的时候才见过她几次,怎么可能还记得” 跡部光鄙视道“她下午时还来闹过,被我轰走了,景吾是不是收回了她的金卡?”
“嗯。”仁王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金卡递过去“小景那天放在我这里了。”
跡部光没有接“既然景吾已经给你了就拿着吧,他其实没什么机会花费,有你们帮他用也好,只是千万不要辜负景吾的信任。”
“嗨!”仁王大声应诺,近距离和忍足眨巴对视一眼,收回金卡小心地放回口袋。
跡部光从抽屉里取出24寸的超大相册,在书桌上摊开。跡部并不喜欢照相,十几年来留下的照片不过区区百幅,全部是跡部家的摄影团队精心打造的最佳视角。从一个月大时泡在牛奶浴桶里怔愣着大眼傻傻抱住玫瑰花瓣玲珑可爱,到五岁时一身华丽宫廷贵公子样蹁跹一笑风姿卓然,再到七岁身披白色暗花长袍迤俪曳地神情柔和绝色倾城,一页页地翻过去,一幅比一幅惊艳,一幕比一幕动人心弦。忍足和仁王不住吞着唾沫央求老爷子割爱,跡部光得意洋洋地坚决拒绝“不行不行,这本相册是我老人家将来压棺材的宝贝,你们死心吧!”
两只很沮丧,决定以后一定要不择手段找机会拉上跡部留影,话说回来,这两天出游没带相机真是太失策了啊啊!
跡部完成最后一个策划案走出书房时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没找到人,才想起两只应该还待在老爷子那儿没回来。简单洗漱过换上袍子,循声找到相处融洽的老少三人,祖父正津津乐道地给少年们讲述照片后的故事,老的眉飞色舞,小的浑然忘我。真是,温馨得让人不忍打破。跡部半倚在门框,温柔含笑眉眼弯弯。
最先发现的是仁王,一眼瞥见熟悉的身影,小狐狸一个激动扑上去闹“小景小景,我们回去也照相吧!好不好好不好?”
“好。”跡部托住仁王的全部承重,笑得纵容又无奈。
仁王得到首肯,欢呼一声朝跡部光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气得老爷子胡子直抖,哀怨地瞅着孙子泫然欲泣“景吾,你太偏心了!压根没把我这个祖父放在眼里!”
“祖父大人言重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跡部更头疼了。
“哼!我不管,以后你所有的照片都要寄一份给我!”跡部光趁机要挟。
“嗨!”跡部领命,觉得三十六计果然走为上“雅治放手吧,侑士,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该上飞机了。”
“嗯,之前已经都收拾好了,这就走吧。”忍足颔首。三人向老爷子鞠躬道别,跡部光别别扭扭地“咳,你们两个娃娃不错,有机会下次再和景吾一起回来吧。”
“是,跡部爷爷请多保重身体!”两只很乖巧地拉着跡部告退了。
26
26、跡部的秘密 ...
作者有话要说:——香皂不是个好情人,它总是滑溜溜的难以抓住,而一旦缺水,它就毫无意义。
为了方便睡觉,飞机乘坐舱里的座椅临时拆装成了三张并排的单人床式宽大长椅,还配备了几床蚕丝毯。仁王看看身上的衬衣西裤瘪嘴道“小景,我想换睡衣。”
“啊嗯,哪来那么多麻烦,脱掉就好了。”
“哦,也是。”仁王三下两下就把自己剥得只剩最后一块遮羞布,爬上左边的椅子系好安全带扯过毯子躺下来,一气呵成之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意朦胧地招呼“小景,位置很舒服呢,你们快点上来。”逛了一天,直至上机,他的心情始终太High,以至于此刻实在疲累不堪了。
忍足会意地把中间的座位留给跡部,转到最右边的椅子,犹豫一下,还是动手解开衬衣扣子。脱到腰带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跡部太过明目张胆的注视,抬起头无奈问道“景吾,看我脱衣服很有趣么?”真的是,让人很无语的目光,就像孩子发现了一件只能看不能碰的漂亮玩具,眼里是纯然的好奇和赞叹。
清亮的眸子眨巴眨巴“侑士身材很好看。”
“真的?”忍足说不清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滋味,明明知道不过是他单纯的赞美,却无法为这样无杂质的欣赏而开怀。
“嗯,现在的骨骼还有些稚嫩,再过几年,应该会更完美” 跡部半躺在椅子上抚摩下巴“但是,练九阴的话,肌肉是不会再长的,侑士要是想长得强壮点,那可没有办法。”
“景吾好像不喜欢我长肌肉的样子?”忍足不动声色踱到跡部身边,瞥一眼已坠入梦乡的仁王,奸诈地暗笑。
“啊嗯,那种代表野蛮的肌肉太不华丽了” 跡部皱眉“你要是长成那种样子,就不要指望再来抱我。”
噗~!这话歧义大了去了!忍足咬牙憋笑,俯身把脑袋埋进跡部的肩窝,好半天才抖着声音道“那如果没有肌肉的话,景吾就让我抱一辈子好不好?”
一辈子?跡部想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忍足咧着缺牙的嘴拥着青春不变的自己就一阵恶寒,忍足察觉到跡部的哆嗦,诧异地半支起上身,却猝不及防地被一个翻转压到底下。
“景吾?怎么了?”忍足阖眼抑止住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急急睁眼询问。
跡部稳坐在忍足小腹上,居高临下地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一下一下不轻不重,若有所思般不答反问“侑士,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忍足一愣,话题跳跃性太大,加上气氛太煽情,他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呢,景吾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刚才说一辈子,侑士,一辈子太长,你并不知道几十年后的样子。”跡部半阖眼睑垂目凝视,表情似追忆似憧憬,手下也停止了动作。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景吾,我可以等,时间会慢慢告诉我们不是吗?”忍足轻笑,桃花眼灼灼地望进跡部眼中,毫不掩饰爱慕的眼神烟波潋滟。
这厮的妖孽指数丝毫不下于月老啊,可惜不为所动的跡部只赞叹一声,伸手到身后扯下发带。顺滑的紫灰色长发飘摇而下,忍足正目眩神迷中,忽然眼前一暗,却是跡部把二指宽的白色真丝发带当蒙眼布绕过他脑后围了一圈。
“景吾?”忍足大囧,这不是S-M剧本里的情节么?下一步是要绑手?不不,他的景吾才不会这么邪恶,那么这是要?忍足试探着将手伸到跡部腰后摸索。
“不准乱动!”跡部半趴在忍足光祼的胸膛上轻喝,忍足立刻听话地止住动作,双手却赖在了原地,是跡部说了不准动的么。
跡部扭头望望熟睡的仁王,再看看眼前即使被蒙上了心灵之窗也依旧俊美得一塌糊涂的脸,伤感骤然涌上心口,就算修习九阴那样高深的武学经典,他们也还是会老的,到了七八十岁的时候,他们的眼角,额头都会出现深深的皱纹,到时候,面对永远青春的自己,他们还会如此从容无芥蒂么?
忍足眼睛看不见,许久等不到跡部的声音,勾起嘴角戏谑道“景吾是被我的脸迷住了么?”
“嗯。”
不满被这样敷衍过去,忍足掰住跡部的肩膀,将他按在怀里,两人几乎贴面而拥。忍足按捺住不轨的蠢蠢欲动,轻吻跡部的耳垂柔声道“景吾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嗯?”
跡部不想说话,也不愿提起那样难堪的场面,只是垂着头更用力地攥了攥忍足的双肩。
忍足直觉那是很重要的心事,不想被隐瞒呢,那么“景吾,不告诉我就吻你呦?”
跡部翻白眼,这种无聊的威胁,偏偏有效得很,他还是有些憷每次激吻后那种浑身酸软的脱力感,总觉得身体会被那样灼热的碰触熔化掉。沉默了太久,忍足等不及了,嘴唇往下噙住熟悉的双唇直接撬开牙关寻到香舌缱绻交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进犯的姿态。上首的跡部很不习惯占据主动的位置却被动的局势,微微挣扎,忍足顺势放松束缚,他同样不习惯被遮挡的视线,这和自己闭眼是不一样的感觉,蒙上眼睛觉得欲望就像一头不受控制的兽,猎物又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不能保证继续下去还能保持理智。
两人肢体纠缠俱都急喘不已,忍足不肯放过跡部,细碎的吻徘徊在他的额角脸颊,愈加喑哑的嗓音在耳边低低诱哄“景吾不肯说,是想要我继续么?”
跡部想哭,那种遥远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纠结不就好了么,何必一定要他说出来大家一起恐慌呢!忍足侑士真是混蛋!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横冲直撞,热得他口干舌燥,偏又找不到出口纾解。难受又委屈,本就在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轰然决堤了。
感觉到鬓角的湿意,忍足一惊。“景吾?”抬手就想扯掉蒙在眼上的发带,却被更快地止住动作,压抑着浓浓鼻音的嗓子透着一丝懊恼“不许看!”
“好,我不看。”忍足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跡部究竟是怎么了,经过英国一程,他发觉自己对他依旧一无所知,但对这个少年的心疼却越来越深切了“景吾,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呐,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不好吗?还是你认为,我很没用,担负不起你的心事?嗯?”
“才不是!”跡部弱弱地反驳,但是,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不够信任。
“那,景吾告诉我,好不好?”忍足摸索着轻轻吮吻,将跡部脸上微咸的眼泪舐去。
“唔……再过三五年,我的身体就会停止一切新陈代谢。”到那个时候,也许他连喝水都没有必要了罢。跡部默然,人类的身体修炼到那种程度已经是极限,再进一步,再进一步的话……
“诶?这是什么意思?”忍足懵了。
“大约就是,或许在16岁,或许在18岁,身体年龄就不会再增长,直到你们七老八十垂暮之年,我还是这副年少的容貌,至死不变。”
“呃?景吾就是在为这种事情烦恼么?”忍足咧嘴无声大笑。跡部又在犯傻了不是,这样偶尔钻牛角尖的帝王真是意外的可爱啊。
“什么叫做这种事情!”跡部很难过,哽声怒道“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到时候你们都有家庭有孩子甚至孙子曾孙子了,肯定不会再和我这样老不死的来往,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辈子!大骗子!”忿忿地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看见忍足笑得像平白捡到了大便宜,觉得无比刺眼,气鼓鼓重新趴下来,照着颈间的喉结一口咬上去。跡部想这样做很久了,他自己的喉结是隐性的,很仔细摸才能感受得到,不像忍足和仁王那样,喉间如小山丘般凸起,吞咽的时候会一上一下地蠕动,煞是惹眼。
忍足被袭击敏感地带,内心嘶吼哀嗷,此刻天时地不利还多了一个人,要不然,跡部点的这把火绝对会烧死两个人啊啊!
小心翼翼地拢好跡部身后的长发,趁他松口之际一个借力反转两人的位置。跡部也不反抗,他维持那个趴着的姿势很久已经累了,还是好好躺着舒服。
忍足不忙说话,与闹别扭的怀中人唇贴唇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稍离。
“景吾竟然骂我是大骗子呢,我好伤心啊,明明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么。”侧躺在一旁,忍足紧紧搂着跡部,一手揽腰,一手穿过他的后脖,大掌轻抚头顶,满足得仿佛世界尽在怀中。
“哼,以后总会发生的。”跡部还是不服气。
啊呀呀,傲娇的帝王好可爱是不是?“景吾,我想看着你,帮我解开发带,嗯?”
跡部缄默一会,不甘不愿地举手扯掉发带。忍足的眼睛恢复自由,微眯一下视线重新胶着在眼前正在渐渐褪去初见时淡淡婴儿肥的脸上,不管看了多久,这个人总是美得让人摒息。
“景吾,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么?”忍足抵住跡部的额头,两双眼睛距离无限近。
跡部别扭……“没有不相信。”
“呐,明明应该是我不安才对,等我老了以后,景吾会不会嫌弃我长得不够华丽而疏远我呢?”忍足蹭蹭跡部的鼻尖,微笑。
“啊!”跡部心虚,目光闪了闪嗫嚅着“这个,应该是不会。”
“那,景吾会不会有了新的家庭之后就把我丢掉不管了呢?”忍足微笑不变。
“不会!”跡部答得肯定“我才不会有新家庭那种东西。”
“为什么?”忍足不解,继而恍然“景吾是怕女孩子接受不了你不老的秘密么?”
……跡部内心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忍足自己竟然是个X无能的事情,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啊啊刚刚不是才说过会相信忍足的吗!这样优柔寡断真不华丽!
鼓起勇气,讷讷地“其实……其实,我……我是……那个……那个……”结结巴巴半天,愣是说不完一个句子。忍足扑哧一乐,难得见到跡部犯口吃呐,真是,什么话那么难以启齿呢?
跡部被嘲笑了,立刻涨红脸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其实我是个X无能!”语毕羞愧得无以复加,埋首进忍足的胸膛不愿抬头。
27
27、就是这样爱你 ...
忍足震惊了,他怎么也料不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一下子乱了方寸。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够这样!如果他无法产生任何欲望,那么,他和仁王的坚持有什么意义?他永远也看不懂他们眼里的渴望,就算霸王硬上弓,他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所有深情,难道说,这竟然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吗?不!他绝不允许!
强迫跡部仰起头来,忍足严肃道“景吾,你现在还小,如何能够确定这个问题?”
“嗯?”跡部被忍足眼里的寒光唬得瑟缩一下,随即蹙眉“我已经修炼至大乘之上,这样的境界不会再产生多余的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该死!当初是谁让你练这种该死的东西?”忍足愤怒。
“诶?”跡部愣了“没有谁让我练,是我自己选择的。”
“那么,灭绝了食欲情-欲,下一个是什么?”忍足绝望了,连迁怒始作俑者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太残忍了!难道当年就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关心过小跡部今后的性福问题?!
“啊这个,佛家和道家的说法不一样,我也不清楚” 跡部抬手轻触忍足的脸,有些担心,他脸色不太对劲“侑士怎么了?不用在意那些,其实没有关系,我觉得一直这样很幸福,真的。”
忍足觉得自己要疯掉,跡部粗神经才会认为这样下去也再好不过,但是他长大以后呢?难道他们就这样做一辈子单纯的朋友?跡部不会爱上别人,当然也不会爱上他,难道就甘心永远守着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忍足很痛苦,明明提醒过自己不要太贪心不是吗,为什么总是想要得寸进尺呢!
“侑士?”跡部拧着眉头按上忍足的左胸“心跳太快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忍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四肢不正常地急速发麻,仿佛又回到日前的教堂大殿,心脏强烈收缩的剧痛再次重现,疼得他一阵剧烈痉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跡部明明还在怀里温驯顺服哪儿都没有去,他却还是产生了永远都抓不住的感觉?想要紧紧抱拢跡部以证实此时不是虚幻,却半点手劲也使不上来,可恶!可恶!忍足侑士,你真是太没用了!
“疼,景吾,很疼”忍足用力闭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细碎的痛呼。他不想哭,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是他无力抵抗自心底深处疯狂涌上胸口的软弱无助,那仿佛涨潮的海浪般汹涌袭来的波涛几乎将他湮没。再怎么成熟稳重长袖善舞,忍足也仍然只是一个13岁的少年,遇到超出预期太多的事情也会慌乱失措。比如此刻,即使努力紧阖眼睑也阻止不住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涓涓而下,狠咬下唇忍痛的模样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飘摇欲折的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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