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的少年赫然变成不足一米的幼童,赤条条从宽大的长袍中钻出来。如果忍足此时不幸醒转,一定认为见鬼了。
解除缩骨术站在地毯上,跡部套好袍子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弯腰揪醒哈雷,开门离去。
忍足没了舒心的抱枕,睡得不太安稳,在梦里沉浮挣扎许久才醒过来。身旁早已冷却,连床下的哈雷也没了踪影。看看天色已大亮,虽然还不到七点,但忍足没法安心再睡,洗漱换上校服去书房,没看到要找的人。叫来一个男仆询问,被恭敬告知“景吾少爷在花园木屋,这个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如果这个男仆再多说两个关键字,忍足肯定会在房间等跡部回来,可是他没有说,于是等不及的忍足就径直去了被跡部明令列为清晨禁地的花园。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男仆想的是反正景吾少爷快回来了不告诫客人也无妨,每天负责看护师父完全无防备状态的哈雷觉得来的是忍足应该没关系。于是忍足没有细想为什么花园里会突兀地建一间完全密封只余了进出木门状似狗屋的木头房子,千钧一发地推开那扇后来被他背地里称为潘多拉之门的罪恶之源。
浴桶里的少年刚要结束龟息状态缓缓抬头坐起身来,粉白的玫瑰花瓣落在头顶肩膀发间,湿漉漉的紫灰色长发紧贴在脸颊脖颈锁骨双肩胸膛,|乳白色的牛奶沿发间淌下光洁饱满的额娇艳欲滴的唇线条美好的下巴,顺着秀长的颈划过形状优美的锁骨圆润滑腻的肩胛嫩白平坦的胸膛汇集隐入浴桶深处……双眸紧闭,盈睫微颤,面容清丽柔和,俨然一幅花姿芙蓉任君采撷的绝世出浴图。
就是如此天然不加修饰的纯真诱惑才让人一眼万年啊。可怜忍足少年如遭雷殛呆立着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实在没法控制喷涌的青春热血,待跡部睁开眼睛恢复神智,这厮已经脸色惨白流血过多几欲昏厥。
狠狠吓到的跡部来不及穿戴整齐,飞身而起的同时扯过浴巾在腰间环了一圈,咻咻几指疾点几处止血|茓位,一直泉涌般的鼻血才止住了,要是再晚上一时半刻,忍足恐怕要成为古今第一个爆鼻血而亡的英雄。
三两下快速套上袍子,第二次拦腰打横抱起这只冒失狼,回到别墅吩咐司机备车准备上医院。忍足的制服衬衣前胸完全染红了,大片血迹洇湿大半深褐色长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刚被割了颈动脉。跡部真是哭笑不得,回到房间快速把忍足剥光丢进浴缸,打开热水莲蓬头一通囫囵冲洗就提溜出来放在床上,不甚温柔地盖上浴巾兜头擦干。忍足比他高了几公分,骨架也大许多,除了客用睡衣就没别的衣服可以换了,没办法,反正去医院没那么多讲究,跡部就老大不客气地给他套上睡衣。
整个过程忍足都很乖,没贫嘴没闹腾没吭声。身体虚浮脑袋沉重,偏偏意识很清醒,安静地靠在跡部身上看他为自己忙碌,觉得很幸福。想笑,发现扯不开嘴角,连脸部肌肉都已发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连抬手抹掉的力气都没有。
跡部将忍足拾掇好,直起身要去更衣,抬头正好看见忍足静静微垂着的下雨般的脸。
顿时心下柔软,伸出手捧起脸抹去泪迹,在额上轻印一吻。
“很难受么?等我换了衣服就带你去医院输血,先睡一下,嗯?”
忍足舍不得睡,但这样温柔的跡部,他一点都不愿意违抗。乖乖闭上眼睛,感觉身体被放平盖上被子。身旁一阵悉嗦过后,被子掀开,身体重新落入温暖怀抱。忍足没有睁眼,走了一小段路听见跡部轻声对谁说话……“忍足的早餐取消,他的午餐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桦地,你去冰帝为我们请假,网球部今天也拜托了。”“Wushi!”
然后就是上车,跡部本想把忍足放下,却被他花了吃奶的劲张开爪子巴着死死抓住不放,只得一路抱着。到了医院,直奔VIP病房,忍足一沾床就涌上浓浓睡意,不甘地在空中虚抓几下,寻到那双微冷却柔韧修长的手,下意识紧紧握住昏睡过去。
验血结果是A型,跡部觉得既然都是A型,还是不要用陌生人的血比较好,于是撩起袖子当场抽了400CC血液。因为左手被抓得很紧,只能抽右手,小护士在比女孩子还细嫩的纤纤胳膊上满头大汗地找血管,扎了两次都没找准,在跡部大爷不耐烦的冷哼下一紧张居然扎对了,差点喜极而泣。
跡部抽血之前没有多想,抽完就感觉一阵晕眩。强撑着等忍足输完血,把护士遣走严令不准打扰后,想盘腿打坐,发现怎么都不能把手从忍足手里抽出来,只好换个方法,脱掉外套爬上床搂着小狼睡觉。其实偶尔睡一觉说不定也不错,跡部睡着之前自我安慰道。
忍足一觉醒来就精力充沛得能活蹦乱跳了,他看到抱着自己熟睡的跡部就开始激动,生怕再次引发山洪,调动全部意志抵抗心底的骚动,彻底平静下来后,手却不受控制地抚上眼前的脸,眉毛,眼睫,泪痣,嘴唇……吃了半天豆腐,才忽然发觉不对劲,跡部不太可能睡得这么沉吧?而且为什么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色泽?忙爬起来摇晃跡部,叫唤了几声都没有半点回应。忍足慌了,光脚跳下床顾不上找鞋就开门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医生,完全记不起床头有一种叫做按铃的东西。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有些贫血低血糖过劳,跡部家的少爷可不能在自家医院出问题。
忍足懵了,堂堂跡部家的少爷,过劳他可以理解,怎么会因为贫血昏睡?旁边的小护士恍然对忍足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跡部少爷刚才抽了400CC的血输给你,又有贫血,所以会昏睡是很正常的。”
什么?跡部抽血给他?忍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今天早上看到的小胳膊小腿小脸,抽掉400CC血液该吃多久才能补回来啊啊!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连A型血都没有吗?!”忍足愤怒咆哮!
“诶?”小护士喏喏道“是跡部少爷说不要用陌生人的血,让我尽管抽的。”
忍足满腔怒火,却不知道要如何对自己发泄。他问了医院地址就赶走所有人,从跡部身上翻出手机,打开超大手写屏觉得背景图很眼熟,定睛一看囧了,他什么时候抱着哈雷睡在一起?没空追究跡部为什么把这么糗的一幕弄成壁纸,他找出桦地的电话拨过去。
此时是下午四点部活时间,桦地一看是跡部的来电急忙接下。
“景吾?”
“桦地,跡部昏迷不醒,你能马上到XX路XX医院一趟吗?”
“什么?景吾昏迷?这不可能!”桦地失声大叫。
“是真的!跡部给我输了400CC血,医生还说他贫血低血糖过劳!我不敢擅自处理,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对了,等跡部醒了再决定是否告诉他的家人,现在先不要传出去!”
“好,我马上去。”桦地挂掉电话抬起头,数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桦地,跡部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岳人担心地问。
……。桦地沉默。
“桦地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传出去的。”慈郎握着小拳头发誓状。
“……,没有生病,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你们帮忙监督部员训练,我和跡部还有忍足可能会缺席几天。”
“桦地放心吧,我们会加油的!”泷也加入保证。全体正选鸡啄米,宍户也一脸严肃。
桦地点点头匆匆走了。快步跑到校外招来Taxi赶去医院,一路上都在疑惑为什么强大的景吾会昏迷,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一年来太累了?看来以后要注意提醒景吾休息。
赶到医院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忍足抓着跡部的手趴在床沿,见桦地终于到了,站起身来深鞠一躬,疲倦的脸色勉强打起精神。
“桦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跡部才会昏迷。”
桦地默默看着床上玻璃娃娃般一动不动的跡部,此刻才敢相信,那个似乎无坚不摧的人是真的倒下了,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以至于差点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仅大了自己三个月的少年而已。
“忍足,不是你的错,景吾只是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桦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双手交握在膝上,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刚才医生来问过,是不是要给跡部输液,桦地你决定吧。”忍足也坐回原处,重新执起跡部的手轻握。
“不需要。如果景吾到了晚上还不醒,就把他带回家。”桦地肯定的说。
时间在等待中煎熬地流逝,忍足趴着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数十次,如此到了晚上九点,跡部仍没有要醒的迹象,整个人逐渐呈现微微透明,体温低得吓人。桦地果断地决定立刻回家,司机早就在楼下候着,忍足抢不到监护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跡部落入桦地手中。
跡部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桦地态度很坚决,不输液不告家长,甚至没给跡部换衣服。换衣服?桦地罕有地冷笑,如果谁想要跡部发火的话就尽管帮他换衣服去吧!忍足不明白,桦地可是清楚得很,跡部洁癖很重,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身体,甚至吝于露出多余肌肤,从他夏天无论多热也不穿短袖短裤可见一斑,而且他体质阴寒,加之不食五谷,身体新陈代谢较常人缓慢许多倍,只要衣服不脏,永远都不需要换。
忍足对跡部和桦地之间的一切都不清楚,任凭桦地去应付跡部平常的事务。他握着跡部的手不到十分钟就得松开,实在是太冷了。有时他怀疑跡部是不是人类,因为没有正常人会这么反常,就算体质偏凉,也不至于冻得像冰吧?随即又自己推翻这种荒谬的臆测,他真是累糊涂了。仿佛害怕跡部会随时停止呼吸,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耳朵贴在他的左胸,直到听见微弱的心跳才放心下来。忍足不明白桦地为什么不请医生不通知其他家人,甚至传
12、由乌龙事件诱发的过劳 ...
令全家上下不许泄露风声,如果跡部真的出了什么事,桦地将要负全责!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和哈雷一起,默默陪在跡部身边。忍足始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没有闯进那个禁地,如果他没有打开那扇门,如果他定力再强一点……可是没有如果,没有。
跡部家人心惶惶了几天,终于迎来少主人苏醒的好消息,仆人们顿时奔走相告一派欢天喜地,可见跡部平时做人的成功。
桦地很镇定,问跡部要喝水还是要独处,跡部想了想道,先喝水再独处。忍足在一旁听得脸皮直抽,敢情这是很正常的对话?他怎么听不太明白?
就看到跡部疲倦地对他笑笑道“侑士也辛苦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让桦地安排你去客房休息吧。”
侑……侑士?忍足受宠若惊地张大眼睛,没等他酝酿好痛哭流涕的情绪,就被桦地毫不客气地提出门丢进远处的客房,连哈雷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不过忍足没有介意,他一个人在房里傻笑了许久,仆人送来食物他吃完了都不知道吃进了什么东西,搂着哈雷接着絮叨。当然哈雷没理他,自顾歪了脑袋酣睡,完全当忍足的关西腔是催眠曲。于是忍足说着说着也困了,哥俩再次抱成团滚作一堆。
跡部在房里运功疗伤,但就算九阴真经疗伤篇再神效,也没有补血功能。老实说,跡部选择在未成年前甚至才稚龄就辟谷是非常不明智的,导致他的身体各项指标数值低下,也就是医生总结的贫血低血糖,抵抗力也异常弱,若不是强大内力支撑,他这几年不要命地挥霍早不知死了多少回。这次莽撞地抽血更是不得了,数年先天化境返璞归真的纯阴之气反复淬炼,他的每一滴血液都是精血,可谓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一下子流失400CC,他一向娇贵的身体不乐意了,狠狠给了他一通警告。于是跡部运功完毕之后,发现情况没有太大好转,他仍然时不时一阵晕眩。他知道此事急不得,慢慢调理总会恢复,遂把手头的工作一一编派下去,他也该学着放权锻炼下面的人了。
一年一度的生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来了,跡部对嚷嚷着要他回英国的祖父费力安抚了好久,充分表达了对祖父十年才过一次生日的羡慕和渴望,把老头子忽悠得扬扬自得点头称是,于是,跡部的十三岁生日家宴,被一顿舌灿莲花推到了七年后。
待到一切收拾停当,离事发当天已经过了一星期。桦地一直在身边打下手,忍足也赖着没去学校,这样下去可不行。跡部一声令下,全体恢复作息!
13
13、重逢 ...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当时幸福得太过火,来不及酝酿别离。究竟有什么能够永恒?
那一次严重的帝王昏迷事件,乌龙的某人羞愧地不敢提,体贴的跡部也不愿意提,桦地除了时常叨念让跡部多休息也不会提,于是沉默地揭过了。
空下来的跡部每天上上课打打坐练练琴看看外文书,偶尔拉了伊丽莎白和哈雷出门溜达。有人路过的时候,跡部就窜到伊丽莎白背上作骑马奔驰状,要不就是跨到哈雷身上装模作样。伊丽莎白早就卸下了马鞍马镫马索这些多余的东西,只留了保护蹄掌的马蹄铁,别人只觉在光溜溜的马背上不用任何工具就可以自如驾驭马匹的跡部马术了得,毫不知情这三只早已一个眼神或小动作就交流完毕,端的是神迹。
很自然的,赋闲的跡部想起了开心果小狐狸,歪脑袋仔细想想,遇见小狐狸那天是去年十月……十五号,诶?已经过去一年了啊,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干脆在那天来个戏剧性的重逢吧!跡部眯起眼睛策划,要不邀请立海大网球部来一场友谊赛?等等,今天已经十三号了?十五号是周日?跡部皱眉,掏出手机给忍足发了条紧急短信,让他立即联系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邀请他们全体正选在周日下午一点半到冰帝进行友谊赛。
接到短信的忍足很莫可奈何,这位大爷真是说风就是雨,现在都周五傍晚了,后天就要比赛,这不是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嘛!不过,王者立海大吗?真想会会看究竟有多强呢。忍足立刻翻出校间联系电话本找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不过很不幸,网球部已经早就过了部活时间,社办的电话响了几次都没人接,就在忍足泄气地就要挂掉放弃的时候,竟奇迹般地接通了。
“莫西莫西?”带着些许喘息,对方似乎跑得很急?是留在校内训练的部员吗?忍足猜测。
“你好,我是冰帝网球部正选、生徒会外联部长忍足侑士,代表冰帝网球部邀请贵校在这个周日下午一点半来冰帝参加一场友谊赛,请问是否可以转告贵校网球部部长?”
“我就是立海大网球部长幸村精市,很荣幸接到贵校的邀请,请放心,我们会准时到。”闻言幸村精市的气势陡然一变,关东名校贵族冰帝学园吗?很遗憾没能在这次全国大赛交手,让我们拭目以待这次对决吧!
“啊?等一下”忍足急忙补充道“由于是我们唐突了,所以周日那天会安排校车到贵校迎接,麻烦贵校正选部员十二点前到校门集合等待。”
“好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日再见,忍足君。”
“嗯,幸村君再见。”忍足挂了电话长吁口气,他的运气真是顶级,竟然这么晚还能直接找到对方部长,看来立海大的部长很努力呐。不过事情还没完,对方学校没问题了,他还得苦命地一一通知本校正选,要是不小心哪里掉了链子,首当其冲迎战帝王低气压的就是自己了啊!但是,十月十五号呢,跡部肯定不会注意那天是他生日这种小事情的吧。
忍足只要一想起跡部上次苏醒后的种种就觉得如置身梦境,跡部很自然地叫他‘侑士’,虽然比不上桦地的地位,但他能感觉到,跡部确实将他放在了身后,那是个完全露空门不设防的位置。这样就够了,忍足很知足,以后会如何谁都不知道,他只要坚守自己的位置,其它一切都不要奢望了。至于跡部手机上的囧人照片,忍足没有再特意追究,虽然不是太雅观,但是贵在位置特殊呀,忍足自我安慰。
电话那头的幸村精市挂了电话也开始忙碌,明天就是周六,按惯例是不强制训练的,除了弦一郎和自己会到学校坚持练习,其他人只有莲二会偶尔来看看,目的也是收集资料。一一通知了弦一郎、莲二、文太、桑原、仁王和柳生,其他人都确定到场,除了仁王。
仁王怎么可能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友谊赛,周日正好是十月十五号,他和小景的相遇一周年纪念日,他是一定要去老地方等小景的。其它日子可以商量,就那天不行!仁王生硬的拒绝惹恼了幸村,索性不管他,另外通知了一个候补,就当立海大放弃一场双打好了!幸村咬牙切齿。
所以,当跡部站在冰帝网球场内,一一看过鱼贯进场的立海大正选,带头的紫罗兰色半长卷发秀丽少年幸村精市、帽檐盖住半张脸的黑板脸君真田弦一郎、妹妹头眯缝眼柳莲二、红发小个子丸井文太、光头瘦高个的杰克桑原、紫色短碎发戴眼镜的绅士柳生比吕士,最后一个,嗯?不认识。雅治呢?连柳生都出现了,没道理缺了雅治?
跡部心情骤跌,这场友谊赛本就是为了见雅治才临时起意,你个小狐狸缺席是怎么回事?当下口气不好地质问幸村“幸村君,立海大全体正选都到齐了?”
幸村正不爽仁王的不听调遣,听到跡部提起脸色就不好了“跡部君,对战冰帝还不需要立海大出动全体正选。”
这话真是有够挑衅,跡部冷冷一笑,这些个部长每次碰面就喜欢口头上争几句体现语言艺术,真是小孩子气,他才不跟他计较。
“仁王雅治去了哪里?”不客气直接问。
立海大众人齐齐一震,冰帝调查过他们吗?连哪个人缺席都一眼明了?
“咳,仁王有事来不了,跡部君认识他?”柳莲二出列打圆场,他可是早就听说过冰帝网球部长跡部景吾是冰帝帝王,万一幸村把他惹火了,以后两校的诸多交流都会不顺利。
“啊嗯?他会有什么事?”跡部眉头拧成川字,该死的小狐狸早没事晚没事偏偏今天有事,这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吗!
柳莲二猜测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于是照实说了“仁王的话,现在可能在东京银座附近。”他不能肯定,因为今天是周日,不是周六,但今天仁王确实来了东京。
“雅治去银座做什么?”跡部很不悦,宁愿去闲逛也不来比赛?这不像小狐狸的风格。
“那个”听到跡部不自觉地念出仁王的名字,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了,柳决定继续免费透露资料“仁王应该是在等人。”
等人?跡部疑惑着思考,今天一定要去等的人吗?可不可以自恋一点这样想,小狐狸觉得会在去年的同一天在市中心再次找到自己所以连网球赛都撇下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只白毛狐狸执拗起来可是会很傻气的。
“那么,本大爷去接人,你们先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跡部迅速决定道。
但是两校的八卦军团没有让跡部如愿,连幸村都丢掉了小别扭好奇心暴起,没办法,仁王的东京之行是立海大流传已久的谜,他们都想知道,究竟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能让吊儿郎当的仁王如此重视袒护。冰帝众则是纯粹凑热闹了,除了忍足好奇之余有些不安。
众人浩浩荡荡登上校车直奔市中心,跡部单独坐在前排,莫名地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车里人太多空气闷热,还是因为即将见到故人。不管哪个原因,都太不华丽了!跡部低咒,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晕眩状态频发,好在都不太严重,但这种病西施的状况还是让他很不耐。
冰帝其实离银座并不很远,只是公车走走停停又要绕些弯路,而校车司机走捷径不到一刻钟就到了。跡部凭着模糊的记忆,顺利拐到第一次遇见仁王雅治那个街头。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个银白色脑袋孤零零杵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背靠着电线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跡部叫停汽车靠在路边,率先下车。立海大众也看到了仁王,跟着下车,冰帝众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跟着跡部走。一大群风采各异的美少年顿时照亮了周日的半条马路。
仁王雅治从一大早来到东京就一直站在这根已经很熟稔的电线杆下,张望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又……失望,此刻中场休息神游中。这一年来他每次到这里已经习惯累了就低头冥想一会,待会见到小景该说什么,接着要做什么,诸如此类白日梦,有时候沮丧地生出一丝绝望,他就半天抬不起头来,仿佛只要他不抬头,希望就还有。
此刻他照例在梦想,下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就能看见小景了……突然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中止冥想迅速抬头,视线向马路对面扫去!没有,还是没有!仁王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突然暴涨的绝望,用力闭了闭眼再张开。诶?诶?是幻觉吗?真糟糕……
跡部知道仁王看到了他,小狐狸不敢置信地使劲揉揉眼睛,看了又看,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要不是他们在等红灯,还真想过去揉揉记忆中柔软的白毛。
仁王几乎灵魂出窍,祈祷了千万遍的重逢近在眼前,他却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万一又是在做梦……想要确定的心情愈加急迫,仁王眼里只看到了他的小景,川流的行人,飞驰的汽车,刺目的红灯,仁王通通屏蔽了。他情不自禁迈步走向那个紫灰色长发的少年,网球包滑落在地也没有察觉,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个少年含笑专注的眼。
看到仁王失魂般跨过警戒线直直迈向机动车道向己方走来,跡部脸色大变。都没看到红灯吗!这只脑残的狐狸!几个动态视力佳的只看到跡部身形白光一闪就穿过车流到了马路中央的仁王面前,提起仁王紧接着再一闪就晃到了马路对面。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用常规词语来形容,立海大一行相顾骇然。冰帝几个除了桦地也有些变色,不过他们还好,已经比较习惯跡部的强悍,忍足也只是惊诧虽然勉强看出跡部用的是凌波微步却和自己练的远不是一个层次。
此时红灯灭绿灯起,众人急忙起步赶上。
拉着仁王回到他原先待着的电线杆下,跡部觉得实在忍不住要风度尽失破口大骂,却被仁王突然一把抱住脖子,这种勒住胸式呼吸的拥抱方式让跡部硬生生把几乎冲口而出的思想教育咽了回去,接着脖子边的衬衣领子迅速被烫热的液体洇湿渗透进皮肤。
小狐狸你哭什么啊啊!很多人在看啊喂!跡部无可奈何地扶上仁王的背轻拍,小狐狸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两校正选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默默围在两人四周杜绝旁人的好奇目光。(话说,你们的目光就不好奇?)
仁王一动不动,抱了好久才抽抽鼻子闷声憋出一句“我以为小景不记得我了。”
嗯?我也以为你不记得我了。跡部在心里弱弱答道。
“我每个周六都来这里等你,可是,可是你再也没有出现。”跡部心虚,本大爷忙啊……
“我很想你,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只好一直等一直等。”开始小声抽噎。“小景肯定都不记得我了,送给我的球拍也忘记了!”眼泪再次决堤,小动物再也忍不住大声号啕“小景是坏蛋!把我丢下就不管了!”……立海大众人⊙0⊙……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雅治不要哭了,你要什么赔礼我都答应好不好?”跡部被那声嘶力竭的哭声震懵了,忙一迭声好言好语劝慰。
“我要吃上次的烤牛肉!”小狐狸不客气了,大着舌头点菜。
“好。”这是小事情,跡部答应得很快。
“小景要教我打网球!”
“好。”都是小事啊小事。
“以后不准不管我!”仁王越说越起劲。
“好。”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生气!”得寸进尺。
“好。”跡部黑线了,怎么都是些孩子气的要求,小狐狸你就不能有深度一点?
不过,跡部马上就后悔这个希望仁王有深度的想法了,因为仁王下一个动作就很有深度。
猛地松开紧箍跡部脖子的双臂,仁王退开半步,双手放在跡部松开一颗扣子的制服衬衣领子上,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似快意似决绝。没等跡部深思其中含义就听到‘砰砰砰’一阵扣子绷落的声响,胸前陡地一凉,仁王随即俯下脑袋覆在肩颈之间,张嘴狠狠咬在斜方肌上。
“嘶……”跡部疼得倒抽一口寒气,紧咬牙关强忍全身肌肉收缩,刚才那瞬间几乎要下意识运功抵抗巨痛,那势必会把仁王震离数丈开外。险些发生的巨大变故惊得他冷汗涔涔而下,一番心情剧烈激荡让他又犯了晕眩。
跡部的肌肤如初生婴儿般娇嫩,以至于仁王一口啃下去就渗出大量鲜血,要是换了平常人不过是添个深点的牙印罢了。仁王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跡部,猝不及防咽下了一大口腥香甜腻的鲜血,吓得立刻撤回獠牙松开手。
呆滞的众人早被一连串离奇事件惊得反应不能,又看到仁王唇染鲜红俨然一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模样,更是骇得全体石化。
失去扶持的跡部晕晕乎乎摇摇欲坠,仁王一见之下赶忙又抱上去。
“小景?小景你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到你,你别吓我啊!”带着哭腔的声音眼看着又要哽咽上了。
“快……快点止血。”跡部吃力地吐出一句。
“啊?是!”仁王不假思索地重新低头覆上伤口,舌头小心翼翼轻舔。两个人都很单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落在少年们眼里就是大大的惊世骇俗了。好不容易恢复常态的众人纷纷望天远目脸红研究鞋子……只有忍足默默握紧了拳头,怔然看着。
口水止血的土方法意外地有效。其实若不是手抖,跡部是可以自己动手解决的,奈何他正晕眩中,只好任凭这只自作聪明的傻狐狸瞎折腾。
仁王认认真真把血舔了个干干净净,毫不知情他从此将脱离亚健康状态活蹦乱跳无病无灾吃嘛嘛香……跡部渐渐从晕眩中恢复常态,看到仁王眼中的愧色,轻
13、重逢 ...
笑安慰道“没事的,我只是有点晕血,这下你消气了?”
仁王好一顿鸡啄米。不好意思地看看跡部上身被撕掉了大半扣子的衬衣,脱□上的立海大正选外套给跡部穿上,还细心地拉上拉链。
“那么,我们回去继续比赛。”举手习惯地打了个响指,跡部拉着捡回网球包喜孜孜的小狐狸回校车,大部队不发一言尾随在后。
“小景什么时候到冰帝的?我下学期也到冰帝好不好?”仁王到了跡部面前就退化到三岁,殊不知他一句话就让立海大全体黑了脸。
跡部抬手敲了敲狐狸脑袋“胡说什么,你家又不在东京,仁王阿姨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你回头看看。”一上车就跟跡部挤到前排的仁王不明所以回过头一看,立马吐了吐舌头转回来。乖乖,部长和副部长的脸好黑,他不过是开个玩笑么……不过,真的很想和小景在一起啊!
“小景,伤口还疼不疼?回去要记得上药。”仁王隔着衣服轻轻抚摩刚咬的牙印,声音有些低沉“我不是想咬伤小景的,谁知道小景的皮肤这么嫩,像豆腐一样不经咬。”被迫倾听的众人扑腾倒下一片,仁王你蓄意咬伤了人还怪人家皮太薄,真是太不谦虚了!
“上药做什么,那雅治不是白咬了?”跡部倒是浑不在意,既然伤都伤了,小狐狸又不是故意的,留个疤作纪念未尝不可。
“诶?小景这样说也有道理,那就不要上药留着好了。”小狐狸被忽悠得独立思考不能。
“小景,我以后每个周末都来找你打球好不好?”好动的狐狸静不下来,星星眼眨巴眨巴。
好笑地捏捏装可爱的狐狸鼻子“我不会总是有空,来之前先打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诶?我自己去就可以啦!”拉下作乱的手把玩,想了想急忙掏出手机示意跡部交换号码。
“离跡部家最近的公车站应该有将近五公里,你想要两条腿跑着去?”跡部失笑,报出常用手机号。
“小景家很大么?我上次睡着了都没有见到,很可惜啊!”小狐狸哀叫。
“那今晚去看看好了,问问你的队友们要不要一起?”跡部大方地邀请道,让两校来个联谊餐会也好,反正将来会有不少交集。
仁王开心地扭过头嚷嚷“幸村!怎么样?今晚一起去小景家聚餐吧!”他这副稚龄儿童的模样,谁忍心拒绝啊!幸村腹诽,脸上却扬起一抹灿笑道“那就谢谢跡部君的盛情邀请了。”
“跡部跡部!我们也可以去吗?”慈郎也星星眼地嚷起来。
“啊嗯,今晚的聚会冰帝全体不得缺席!”
“哦耶!”慈郎和文太两小只抱在一起欢呼。
14
14、友谊赛 ...
作者有话要说:——向日葵总是追逐阳光吗?为什么不是太阳总在围绕着美丽的花儿那张笑脸兜圈呢?
回到冰帝网球场,开始准备抽签。跡部没想过和立海大决一胜负,毕竟此时两校都没达到三年级的颠峰状态,胜负什么的没有意义。
于是跡部抽到的对手是真田,桦地抽到和宍户双打对阵立海大幸村与柳莲二,忍足对阵网球新手柳生,岳人对阵仁王,泷和慈郎对阵丸井文太杰克桑原。
首先进行双打,泷、芥川VS丸井、杰克,立海大一贯的友谊赛规定队员带负重上场,此次也没有例外,但后半场在泷和慈郎的节节进逼下不得不解开负重,比赛呈现白热化,泷和慈郎毕竟是第一次搭档,最终5:7输掉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桦地、宍户VS幸村、柳,桦地对上立海大两巨头毫无惧色,宍户只接了几个力所能及的球,其余都是桦地一人揽下。对方的模仿能力和应变速度都太非人了,灭五感又没法在双打里施展,幸村和柳是越打越心惊,除去负重也没能赢得多大优势,最终平局。
第三场是忍足VS柳生,大家都别过头不忍目睹,真是输得太惨了……2:6立海大负,这还是忍足悄悄放了水的结果,毕竟是自家邀请来的,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
第四场向日VS仁王,单纯一根筋的岳人对上欺诈师仁王同样是完败,此局2:6冰帝负。
第五场是帝王之战,跡部VS真田,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排除立海大某些人观战时气血翻涌,因为跡部大爷很嚣张地穿着仁王的正选上衣还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在和立海大副部长打指导球……真田却没办法生气,对手太强大,他一分未得不说,还满场疲于奔命。负重早在上场前就取下,可是比赛中一点儿没觉得轻松,反而感觉手脚越来越沉重。立海大队伍中还有个白毛叛徒不断为对手加油叫好,恨得真田牙根痒痒暗暗给仁王未来一个月加上几倍训练量。比赛结束时真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累,但是收获很大所以精神亢奋,裁判的最后报分让他很震惊。0:6么?比赛时精神太集中,竟然没有发现对手一分未失,果然不愧是冰帝的帝王。
从比分上看,两校是平局,但是从细节分析,却很显然是立海大输了。因为是抽签比赛,并不能代表两方真实水平,但立志于没有死角的三巨头还是忧虑了。可以看出冰帝的双打是弱项,一旦他们克服了这一点,明年的全国大赛冠军绝对会易主。
跡部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冰帝这些家伙这段时间没白训练么,看起来效果似乎不错?要不就是立海大今儿轻敌了?不管怎么说,孩子们没给他丢脸就好。
“小景小景!可以出发没?我饿了!”仁王兴奋地扒着跡部的肩摇晃“今天都没有吃东西,小景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吧?”
“啊嗯,本大爷不会让你失望,大家收拾一下,校车已经在等了。”早在比赛开始的时候,跡部就打电话回去安排好了,今天的聚会全部是东京各大餐厅送餐,还包括去年和仁王光顾的意大利风味餐厅的黄金烤肉。时间太仓促,跡部本家的厨师来不及准备了,只烤了些餐后甜点备用。
仁王巴着跡部跟着上了加长特驾,校车满载着其他人尾随,几只小动物闹哄哄地来到目的地下车,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啧啧不已,抗打击能力较强的也瞪大了眼睛。毕竟这里是东京,虽然是郊区,可车子进入私人领地后还要跑半天才能看到花园和别墅的,整个东京没几家吧?其实大伙见到的仍只是冰山一角,被当地人称为‘金汉宫’的跡部本家,还隔着一里路呢。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用餐也就没那么多讲究,跡部索性安排弄成自助形式,让两校正选在食物中促进感情吧,然后自己就可以推说不华丽,捧上一杯水一边乘凉……跡部的小算盘打得很响,事实上一开始是很顺利的,大家激烈运动一下午都饿坏了,跡部态度虽然稍显傲慢却并不失为一个好客的主人,再加上一个又大又长的西式餐桌上琳琅满布着各式传统精美日食,鲑鱼寿司、星鳗卷、金枪鱼刺身、各种馅料的京都和果子、炸成金黄|色的天妇罗、大大的油炸龙虾、白味噌汤、拉拉杂杂摆了一大托盘的怀石料理、在竹筏子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长串章鱼烧、甚至大阪常见东京匮乏的乌贼烧……最过分的是,待众人坐定就要迫不及待开动之际,跡部大爷突然抬手一声响指,仆人居然端上一大碟烤得金黄酥嫩的巴西烤肉和一大杯鲜黄的百香果汁——摆在仁王面前!仁王蓦地蹦起来扑到首座的跡部身上眼泪汪汪地口出狂言“啊!啊!小景我爱你!”众人齐呛……
跡部不以为忤,反而骄傲地扬起唇角张狂地笑“啊嗯,本大爷赐予你这个权利。”
众人默,一丘之貉啊一丘之貉……几只小动物盯着仁王面前的烤牛肉吸溜口水,好想吃啊好想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相比之下桌上的美味都黯然失色……跡部将怀里不断蹭蹭的大脑袋提将出来,状似轻佻地挑起小狐狸的尖下巴慢条斯理道“你爱的是本大爷还是烤肉呢,嗯?再不吃就凉了。”
在主人的号召下,大家很有爱地对着一桌子食物齐声道“いただきます!”随即开动。跡部包容地含笑看着一群饥饿的少年或活泼或矜持地快速往自己餐盘里夹食物,绅士如柳生也禁不住双眼发光。只有仁王坐着不动与烤牛肉奋战,跡部无奈地曲起食指弹弹狐狸额角道“雅治,烤肉吃不完可以带回去,那边再不过去就没你的份了。”
仁王闻言唔唔点头,快速咽下塞满口腔的牛肉,端起一旁的空餐盘急吼吼挤进抢食大军。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此话用在餐桌上也丝毫不差,少年们偷着抢着很快意犹未尽地填饱了肚子,桌上经过扫荡一片杯盘狼籍空空如也。跡部见状,‘啪’一声响指召来餐后甜点和各式果汁,大家又开始新一轮的混战,终于美美地捧着果汁和小点心各各落座。满足的喟叹此起彼伏。
正在跡部满意此次聚餐即将完美落幕时,仁王冷不丁探过头来疑惑道“小景,你为什么不吃?”声音不大,但在已经安静下来的空间里传播甚广,于是所有小王子都惊讶地看着居中的跡部大爷。
跡部语塞,僵硬着没法应对。仁王要是在开饭前这么问,他还可以振振有辞地回一句‘太不华丽了!’搪塞过去,如今大伙酒足饭饱,再这么说就太失礼了。
仁王没得到回答,继续探询“上次也是这样,总是看着我吃,难道小景看看就能饱了?”小狐狸是真的很困惑,不知道跡部的口味,他也不敢贸然举荐,只是跡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他不太舒服,感觉虽然就坐在身边,却咫尺天涯的样子。
假咳一声,桦地想站出来替跡部解围,但他一向不善言辞,咳了之后也没想出什么好对策,急得直抓脑袋。这一幕自是没有被跡部漏过,他苦笑一下极缓地开口道“雅治,你以后可能需要习惯这样,本大爷有些……嗯,厌食。”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只有桦地沉默,跡部这话编得太有水平了,后路一片通坦,他暗自敬服中……其他人可不知情,目光纷纷带了不忍。仁王震惊着懊悔没再发话,忍足也终于了然,为什么他在跡部家用餐从来只能和桦地一起,为什么跡部身为大家族继承人却患有贫血低血糖……(忍足少年的思路完全悲情了……)
任凭众人静默着在脑子回路里各自编织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剧情,跡部果断站起来作最后陈词“啊嗯,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休息一下让冰帝校车送立海大诸位回神奈川,冰帝的由本大爷的车负责送回家。”
“啊!小景小景!我不要这么快回去啦!你看现在才不到晚上九点!”仁王抱着跡部哀叫。
“回到神奈川就不早了,雅治不要闹,下周末再来也一样。”跡部难得好脾气地哄小孩。
“那我周五晚上就要来。”仁王撅着嘴直直抱怨“离下周五还有五天,很难熬的啊!”
对着孩子气十足的小狐狸,跡部毫不掩饰侵入骨髓的宠溺,修长手指罩着狐狸的一头白毛一顿揉搓“今天太晚,下周给你介绍两个特别的朋友,现在先回去吧。”
“嗨嗨!”仁王恹恹道,接过仆人打包好的一斤烤肉,走上车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立海大一行纷纷向跡部致谢“今天谢谢款待”,之后车子缓缓启动,仁王不死心地探出白毛脑袋悲切声声“小景记得想我啊”…… 跡部失笑,挥挥手目送车子绝尘而去。
15
15、梦中的初吻 ...
作者有话要说:——鱼儿对水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离了你就不能活?
冰帝几人也陆续坐上黑色加长劳斯莱斯幻影,跡部拉住意欲跨脚上车的忍足,忍足诧异扭头,跡部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侑士的话,借用一下,跟我来。”
忍足满头雾水地跟着跡部回到餐厅,杯盘碗盏已经收拾干净,大大的餐桌一角放着一个比巴掌稍大的精致纸盒子。跡部上前捧起盒子底部端给忍足,忍足双手接过,不解?
“生日快乐,侑士。”跡部轻松地笑着揭开谜底。
“啊?啊!谢谢!”忍足被突如其来的糖衣炮弹炸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他从来没有想过,跡部竟然会知道这个日子,知道也就罢了,竟然还记得!微微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小巧的手工巧克力奶酪蛋糕,简单却华丽的礼物。深吸一口气把盒子盖好。
“啊嗯?不喜欢?我不知道你偏爱什么口味的蛋糕,就按清淡的样式做了,这样也不会太腻。”跡部解释道,因为桦地不太喜欢,哈雷吃多了也不好,所以他一般很少做蛋糕,迟疑一会接着说“今天的章鱼烧和乌贼烧不是关西大阪风味?你好像没怎么吃,是做得不好?”
不,不是做得不好,而是你对仁王太好导致所有的食物都泛了酸!忍足在心里自嘲,比起跡部和仁王的坦荡,他一个人在角落哀怨实在太小家子气了。明明知道,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真是太难看了,忍足侑士,你怎么对得起这个跡部亲手做的蛋糕!
把蛋糕盒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忍足慢慢伸手拥住面前略微不自在的少年。
“跡部,我可以叫你景吾吗?”可恶,小景被狡猾的狐狸抢走了。
“这是什么废话,啊嗯?”跡部不习惯拥抱着说话,想挣脱,反被拥得更紧。
“那就当景吾同意了。呐,谢谢你,景吾。”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忍足在心里补充道,低下头埋进跡部如瀑的缎发小心亲吻。
与仁王大大方方的撒娇不同,忍足的亲昵总带着浓浓暧昧的味道,犹如他深情入骨的关西腔。这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总让跡部有点犯难。推开的话恐怕会伤了小狼的自尊,毕竟跡部觉得这是野生动物表达信赖的特殊方式,不推开的话又有那么一丝怪异,好像在忍足面前,自己总是被呵护的一方?
最终跡部还是没有选择推开,于是忍足开心地挥别队友成功申请留宿。满足寿星的一切合理愿望。这是跡部无奈之下给自己的纵容行为找到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得寸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进尺,这是忍足在对待跡部的系列问题上得出的精确结论。其实跡部非常温柔,看起来高傲,只要不是真正的过分之举,他都不会费心计较。可是,怎么样才叫过分?忍足心里没有底,但狼是一种对于猎物耐性十足的优秀猎手,小红帽毫无防备不足为虑,该警惕的是将来绝对不会少的外婆们……午夜十一点半,搂着心爱的人躺在熟悉的被卧里,忍足疲累却亢奋地无法入睡。
跡部这段时间已经比较习惯睡眠,每天小眯几个时辰会让身体的负担减轻一些,他也不存在失眠的问题,真睡不着的话,还能龟息。忍足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是忍足没放过他,关西腔不合时宜地在耳畔絮絮念叨。
“景吾,我的生日礼物只有一块蛋糕?太小气了么~虽然是很好吃啦……”撒娇撒娇……
“唔?那你还想要什么?”迷糊地回答。
“是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小兴奋……
“唔唔,什么都可以,快点睡。”已经意识不清了。
“那,景吾的初吻送给我吧,好不好?”小狼很无耻地诱哄道,他眼红桦地很久了,虽然每次看到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早晚安吻西式礼节,可是他也很想亲啊!以前是不敢想,但如今……但如今,是跡部默许了他的一再放肆罢?那么,再放肆一点点,跡部亦不会怪罪,是不是?是不是?
“嗯”……呼吸清浅,跡部大爷睡着了。
忍足轻轻收回手臂,翻身在跡部正上方撑起身体,定定凝视半晌。景吾,我征询过你的意见,你也同意了,那么,不要怪我霸王硬上弓啊!曲起手肘缓缓俯低上身,呼吸交缠,唇瓣轻触。如电流击中般酥麻,灵魂都在颤栗,柔软微冷的娇嫩讯息刹时传递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眷恋着不断摩挲舔舐,待到触感温润才撬开探入。中途遭遇牙关微阖,不舍强力突破,忍足采取曲线救国,一只手拨开袍式系带睡衣的宽敞衣领,沿着前胸一直往下滑。手掌下的肌肤柔腻惊人,胸肋莹莹瘦而不骨,细嫩的腰肢手感滑韧,触之轻颤。趁着久攻不下的牙关溢出一丝轻吟长驱直入,灵巧的舌肆意攻城掠地数次划过敏感的上腭引起一阵阵战栗,清甜的津液芬芳美好,让人欲罢不能。熟睡的少年没有醒转,只是在梦中不停地被侵扰,下意识地抵抗,或者迎合。但无论是舌尖抵抗的推搡,还是腰腹迎合的扭转,都让本打算浅尝辄止的忍足骑虎难下欲罢不能……许久,喘着粗气艰难拉开肢体缠绕,忍足闭上眼睛狠咬舌尖力图保持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好不容易呼吸平复,只一眼便几乎让理智全线崩溃。床上的少年侧脸仰躺,长发铺散凌乱,嘴唇红肿微张,眉心微蹙双目紧阖眼睫轻颤泪痣莹媚惑人,双手无意识抓住两侧枕头边缘,衣衫半褪至光滑紧致的小腹,两点茱萸嫣红耀目……啊啊啊啊!打住打住!这不是邀请他犯罪吗!忍足半跪在少年身边捂脸哀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啊!
犹豫片刻,狠狠心闭着眼睛快速帮跡部拢好上衣,努力包严实连半丝绮丽肌肤都不要泄露。整理到衣领的时候,手指摸到日间仁王咬下的伤。细细看去是淡淡的粉红色,伤口已经开始结疤,对称的两排牙印很整齐,可以看出咬的人牙口不错。忍足心里一阵酸溜溜,白天的失落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以后也要一直这样吗?忍足扪心自问。如果一直说不出口,他是不是只能望着跡部的背影一生爱而不得,甚至守着他成婚生子自己却每晚一盏孤灯孑然形影相吊?这样的生活想想就觉得残忍,可是,有些话一旦直言不讳,就如覆水难收,万一不被接受,难道是要他从此自我驱离么?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忍足就浑身如堕冰窖,更紧地拥了拥怀里的睡美人,惹起一声不满的哼哼,心里一松,手上也缓了力道。其实,仔细想想,就算他可以放弃一切留在跡部身边,但是跡部可以吗?答案很明显,跡部集团偌大家业只有跡部一个继承人,不可能同意他和一个男子在一起,这是断子绝孙呐。放下这些远的不说,跡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忍足狠狠闭眼苦笑,这才是问题的重点,跡部他根本就没那根筋!一个智商高绝的人,情商竟低得可怜,喜怒全摆在脸上不加掩饰,遇事从不考虑说谎,打官腔也极度不习惯,偏偏眼神犀利直指人心任何肮脏无处遁形。这样的人,做个大公无私的司法官没有问题,可要是作为商场王者,未免过刚。况且,不清楚跡部对同性感情会有什么看法,他也不敢冒进。初时碰到女孩子前来表白,跡部还会困惑不耐,却无半点羞涩无措,全然不似普通男生的或欣喜或扭捏,根本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直的……罢了罢了,现在大家都还小,无论将来如何,这一生的自由已许了他,多想无益,忍足侑士,你就努力拾掇好自个儿预备认真卖命吧。
16
16、十月谈 ...
作者有话要说:——一场大雨之后,几人欢喜几人愁。
仁王雅治甫一离开跡部视线就闪电收回满脸天真,高深莫测地卷着小辫子倚在车窗边沉思。看到这个绝迹了一天的仁王牌小动作,立海大众人才恍然,平日里漫不经心精明洞悉谨小慎微的仁王又回来了。今天的仁王简直让大伙大开眼界,率真、单纯、任性,而且可爱!最关键的是欺诈师转换角色已然炉火纯青,竟然看不出半点人工斧凿,仿佛他一直是这种文太模式从不曾深沉难究,太可怕了。
沉浸在喜悦和苦恼的矛盾中,仁王面无表情地纠结。刚刚转身就开始想念,他真是中了小景的蛊,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真像那些初初恋爱的愣头青。恋爱?仁王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小景是长得比女孩子还美没错,可是恋爱?要是被小景知道竟然被当成女生对待了,恐怕会忍不住用那双颀长的腿或者芊芊玉掌和他皮痒的小ρi股来一次亲密接触,不过,被小景打ρi股的话,想想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仁王垂泪暗囧,真是不得了,在小景面前,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M……强忍着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的欲望,小景的身体看起来是不太好,这会肯定要睡了,他要做善解人意的好朋友,可是……可是很想再听听小景的声音啊啊!仁王心里嗷嗷不止。
柳莲二今天很忙,仁王雅治的资料大更新,冰帝网球部全体实力评估,重中之重是冰帝之王跡部景吾。其人速度超绝,网球实力深不可测,本来过长的头发多少会影响发挥,可是和弦一郎一场比赛下来,仅随意松松系拢的长发纹丝不乱,整个人仍清爽无比一如赛前。如果说跡部体力惊人好像也说不过去,一个可能患厌食症的人,见血还晕眩,从挽起的衣袖看露出的一节藕臂,竟然细嫩得犹如婴孩,一副柔弱得见风欲倒的小身体,要锻炼出那种恐怖的体能除非回炉重造!为什么用恐怖来形容?连弦一郎都应付不能的移动速度和真正光速的球速,力道并不很大,没有任何花哨,可就是只能勉强追上,回击的最佳时机已没得选择。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他们看到的还不是他的真正实力。来回数十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指导球嘛!因为技不如人而忍气吞声,这样的情况在立海大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可是,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始终轻松优雅地给立海大的真田皇帝打指导球?一想到这点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个与自家部长一样男生女相甚至更纤细的跡部,究竟从哪儿爆发出那样魔魅的力量?
真田弦一郎有些心神不宁。除了小学组全国网球大赛时输给手塚国光,上了国中输给幸村精市,他现在已经是号称中学网球NO.1的立海大真田弦一郎,他自信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可是,今天他又一次输了,还是一分未得的完败。可是他没有半点沮丧不甘心,很奇异的感觉,那个跡部虽然每个球都压力重重似乎带了刀光剑影,可是他眼睛里从始至终都满含激励。没有蔑视,没有怜悯,没有胜利的趾高气昂,仿佛自己每一个成功的回球就是对他的最高回报。爷爷常说的君子如玉,说的就是跡部景吾这种人吧。举手投足优雅天成,腾挪跳跃的身姿翩跹若蝶,自然随性就像流水轻舞妙曼生花。倘若是个女子……小真田蓦地双颊滚烫,忙伸手把帽檐用力往下扯了扯,心里对自己严厉斥道‘太松懈了!’随即又想起跡部说的厌食,怪不得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整个人也骨质纤纤,虽说眼神凌厉气势逼人不至于错认为女孩子,可还是太文弱了!真田带着怜惜恨铁不成钢,浑然忘记跡部下午是如何强势地将他逼入绝地。
幸村精市心情很复杂。他是个骄傲的人,尽管遗传自母亲的纤丽容貌总给人荏弱的错觉,但只要是认识幸村的人都知道,他的自尊极强,从学习成绩到网球,从喜好的绘画到每天侍弄的园艺花草,无一不追求完美。完美的幸村精市,今天却遇到一个更零瑕疵的存在——跡部景吾。显赫的家世,真正的贵族公子,据说全优的学习成绩,精湛的网球技术,出色的人格魅力……还有许多看不到的地方,相信这个少年亦不会落于人后。上天造人实在太不公平,幸村第一次生出如此慨叹。为什么他不懈努力才能攀上的高峰,那个少年貌似轻轻松松就能做到还能做得更好?仁王是网球部里相当不驯的人,幸村从来没有把握住他的心思,可是他在少年面前单纯得一目了然。仁王不是作戏,他是真的在少年面前彻底抹白了自己。正是因为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幸村才觉得有些难受,他才是仁王的部长不是吗?
不得不说,爱部员心切的幸村过虑了。他太骄傲,容不得强者的忽视。跡部是,仁王也是。幸村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直以来他都太优秀,附近的孩子都以仰望的姿态注视他,他已经习惯了被膜拜。但出身中产阶级家庭的他再厉害也比不过从小万众瞩目的跡部,见识过跡部不凡面貌的仁王也不会对他的成就有多惊讶。再者,幸村的面具戴得太深,殊不知跡部最不待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人,哪怕他是神之子那又如何,他跡部大爷还就不买帐!
同样不被买帐的还有柳生比吕士。立海大绅士今天过得很郁闷,先是挖掘了搭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但这一面从不向别人展示,包括他这个搭档在内。后来被冰帝的忍足狠狠削了一顿,他知道忍足仍然手下留情了,不然还要更难堪。可是他自从入学立海大两周被仁王从人丁稀薄的高尔夫球社挖到网球部训练双打以来,听到的都是与天才有关的赞美,而他也的确天赋卓绝,和仁王搭档协助立海大一举拿下全国冠军。太过一帆风顺了,柳生回想半年来的战绩,全是与仁王合作的双打,一旦作为单打选手出现在场上,他就积弱至此,实在是太难看了!听柳说忍足同样是冰帝的双打选手,不知道他与仁王哪一个更技高一筹?估计是势均力敌吧,柳生想着,这两个人看起来很相似,球风诡谲多样,仁王的幻影能模仿,忍足据说会千种绝技,这两只都非人啊。但全场最非人的莫过于跡部景吾,这个人给人的感官很多变,在仁王面前像个慈爱的长者(恭喜柳生君乃真相了……),在冰帝人面前像个护犊的帝王,在他们这些外人面前,跡部像个无关的路人。没错,就是路人!虽然他有礼有节丝毫不怠慢,可是跟仁王的待遇比起来,他们像是买东西时附赠的不被喜欢的礼品,彻底的被无视。柳生虽然不至于像幸村那般抑郁,却也不容易接受跡部这个已被众人一致认同的强者如此高高在上的忽视,毕竟无论再成熟,此时的绅士也还只是个13岁的少年,宅男本性让他难免有些闷骚心思,平静的表皮下他也渴望强者的青睐,哪怕是一丝鼓励也好。可惜绅士手气也不怎的,没抽到真田那张上上签……
至于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文太吃饱喝足,已经在打呼了,桑原照例在当保姆。这两只单纯的单纯,憨厚的憨厚,顶多会想想‘冰帝部长家的食物好好吃’、“冰帝很厉害”之类……
而另一边,被狠吃了一顿嫩豆腐的跡部大爷第二天起床丝毫没发现异样,被重点照顾的唇更润泽饱满了些,只是跡部向来不太喜欢照镜子所以愣是没看见,这点和本尊很不一样。跡部注重容貌,只是上一世作为女孩子遗留下来的一丝执念,和跡部家纵容放任培养出来,本质仍是喜好朴素的,原本的跡部少年却是货真价实的Narcissus。
于是这天冰帝的少男少女们有幸欣赏到了他们家帝王依旧冷着脸却显得娇俏无比的傲娇样,男生偷偷热血沸腾,女生悄悄咬牙暗萌……毕竟贵族学校的少爷小姐们平时都比较矜持嘛,再说了,可不能在跡部SAMA面前失态,会被批评不华丽的!
出了门一直尾随的罪魁祸首忍足少年又心虚又窃喜,啊拉,他这也算是给跡部盖章了,虽然昨晚其实是痛并快乐着辗转难眠,以至于今天顶着一对黑眼圈。
网球部早上的训练也小幸福,部长心情不错,端着一副慵懒架势容光焕发的样子。虽然照例在一旁的专座上瘫赖着只拿眼角余光意思意思地实施监督职责,可是今天的部长似乎特别风情?一大群青春期小子偶尔偷瞄一眼不自觉散发强烈荷尔蒙的美丽部长,权当充电……
跡部现在的日子很悠闲,集团的业务逐渐上手,整个亚洲部分的实权都落在他头上也没觉得多大压力了,比起前段时间忙学校忙网球部忙公务闹得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十个人来用,如今万事顺遂前景一片大好,真是阿咪陀佛。唯一不如意的只有身体状况了,医者不自医,跡部只知道自己失血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将来若非出人命,否则不能轻易动用鲜血。这一次只是昏睡几天,下回要是躺上几年就乐子大了,他早已不是孑然孤身一人,上有祖父,下有跡部集团近十年来拉开的全球商业长线上数万员工,哪一边都马虎不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不欲做奸雄,开辟新王朝这种伤筋动骨的大事他不行,守成并开拓新纪元还是游刃有余的。至于想要的自由,这词端看各人心境,跡部觉得时下的境况就自由得不羡鸳鸯不羡仙。金钱?不说跡部家几代人挥金如土,他个人的金卡就无限量,哪怕每天啖金喝银都垮不了,区区破财痣又怎奈何。感情?有祖父百般溺爱的宠信,有桦地他们坚定不移的追随,就算缺了爱情这一块,他也无憾了。健康?他已经把身体各处连看不见的经脉都打造得犹如铜墙铁壁,核武器都难以穿透,什么样的病毒敢入侵?生活不缺乏真心赞美,身边不总是小人,愿望老达成太快导致变成了指令,林林总总纵观一遍,他真是幸福到脚趾甲去了。谁能说阔绰的家族是累赘?是它从细致的点滴汹涌汇聚成就了一个骄傲而雍容的跡部景吾。繁缛的工作绑缚了自由?若不是数万希望维系在自己身上,跡部不敢保证是不是会被漫漫时光吞噬了所有激|情。
于是跡部光在躲懒卸任泰半琐务后,意外收到爱孙饱含感激的工作回馈。景吾真是个天生的商业天才啊!跡部光不只一次感叹上天厚待。回东京不到一年,景吾就成功接管亚洲地区全部事物,虽然跡部家重点放在欧美市场,可本家这边的蛋糕也不小,而且以前很难兼顾周全难免有许多不周之处,景吾不但在极短时间啃下了一堆又臭又硬的老骨头还给这些疲软的脾脏注入了新血,如今的东方市场一片欣欣向荣,跡部集团的崛起指日可待。跡部光很激动,他已经七十高龄了,要不是碍于本家那个死硬派老太婆在主屋占着吃皇粮,他真的很想回去含饴弄孙安度晚年,虽然景吾总是一本正经不够可爱逗不起来……要不跟靖司说说,让他跟莲娜再生一个?对了,莲娜和靖司分居这么多年,估计对方面目都模糊了。唉,靖司也真是的,做人太古板,就不能弄个私生子什么的给跡部家添点热闹么……老爷子闷在在书房对着孙子送的自画像唠嗑,一旁的山崎管家听得黑线连连挂满额头,无言以对。
不过,跡部老爷子的乌鸦嘴真的很准。这是不久跡部夫人不慎被英国媒体曝光与一神秘男子育有一六岁麟儿大隐隐于市的丑闻之后,山崎管家默默发出的吐槽。
跡部接到自家祖父兴奋大于气愤的投诉电话后半晌无语,敢情在六年前他就多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想起那个冷淡的莲娜母亲,努力在脑子里勾勒了半天也拼凑不起只见过几次的面貌,只依稀记得还算漂亮,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五岁?还是六岁?都很多年前了啊,那女人也老了吧?跡部跟祖父提议,要不让父亲跟母亲离婚罢,家族利益什么的早已淡薄,跡部集团在英国已根深蒂固,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卖他们皇室一个面子成全有情人也罢。
想法不错,跡部光其实也不喜欢这个对家族没多大贡献的儿媳妇,更何况这个该死的女人冷落了景吾宝贝那么多年!于是马上联系常年出差状态的儿子,跡部靖司一听是要回去签字离婚,这个工作狂一梗脖子不屑道“这点小事也要劳动本老爷,随便打发一笔遣散费就完事了,我没空,叫景吾去应付好了!”
电话内容如实反馈回东京,跡部挑了挑秀长的眉思忖,索性十月末没什么大事,回一趟英国看看祖父也好,遂满口答应下来。安排好专机和事务简单交接,跡部才突然想起,周五要去立海大接仁王回来,周五?掏出手机一看给自己翻了个大白眼,可不就是今天!瞧他的脑子这惰性,要是愣没想起来这回事,过后说不准小狐狸要怎么闹呢。仁王这几天发过无数短信抱怨幸村真田竟然给网球部实行魔鬼训练,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之类,不若把他带去英国散心吧,这么有趣的孩子,介绍给祖父也不错。打定主意就安下心来,完全没去考虑仁王家人放不放行之类的小问题。
下午散学就把网球部交给桦地,生徒会甩给忍足,跡部潇洒钻进座驾头也不回直奔神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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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立海大踢场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一首很美丽的歌,尝到一种味道纯正的冰淇淋,看到一处绝色的风景。
忍足是除了桦地外惟二知道跡部兼任冰帝理事长的部员,因此他不但要命苦地蹲生徒会室,处理完这边的工作还得跑理事长室整理文件。忍足少年悲摧得差点吐血,为什么他包揽了所有重活,忙得脚不沾地桦地也不来帮忙?明明他也是共犯啊啊!最残忍的是,他在这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跡部却带仁王回英国见家长!这叫什么事啊啊!忍足真想哭,总有费尽心思却为他人作了嫁衣的感觉呐。偏偏不能辜负跡部的信任,不能撒泼耍赖争取关注,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好羡慕仁王的蛮不讲理,他只能佯装失意骗取这几天跟着桦地在跡部家混吃喝拉撒睡,明显亏大了么……
桦地推开理事长室的豪华木门,一眼就看见陷在黑暗气息里不能自拔的小狼,暗笑跡部真是料事如神,这只果然在钻牛角尖。没有说话,默默弯腰整理桌面。
忍足头也不抬,关西腔了无生趣地沉声问“桦地,景吾回英国做什么?”
“办离婚手续。”桦地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咳咳咳咳……忍足呛个半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桦地在开玩笑。接过桦地体贴倒来的白开水咕嘟咕嘟喝干,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桦地!拜托你不要省略太多关键字啊!到底谁离婚?”忍足沙哑着嗓子嗷叫。
“景吾的父母。”这回主语齐全了。
“哦。”忍足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他记得跡部离开时心情颇愉悦,并不像是要去操刀这种破事的样子,再说了,办父母的离婚手续带上仁王是要干嘛??脸上又开始阴云密布。
桦地其实很想笑,忍足这个样子很像吃醋啊,因为亲爱的父亲更喜欢另一个孩子而把他冷落了的哀怨模样。不能怪桦地这样理解,他从小就把跡部当成崇拜的对象,就像长辈一般,自然也把忍足这些同样拜倒在跡部脚下的同伴归到了一处。不管了,就让忍足再纠结一阵子吧,跡部接回仁王自然会安排他的去处。
神奈川这边,跡部到立海大校门的时候,时间刚到下午四点半,网球部还在部活中。没有给仁王打电话,跡部大刺刺地穿着一身冰帝制服踏入人文气息浓厚的立海大校门。
闲适、俊挺、宛如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闲庭信步的跡部一路走来收获了不少芳心和窃窃私语。拦住一个低头走路的小男生问路“这位同学,请问网球部怎么走?”
“啊!”受惊的男生慌忙胡乱往后指了指“前面左转直走几百米再右拐就到了。”
“啊嗯,谢谢。”跡部点头致谢,今天他心情好,很是彬彬有礼。
“不,不客气。”惊艳中的小男生连连鞠躬,他知道面前的外校生也是国中一年级,但人家的气势硬是压得他不由自主想要行礼。明明是和颜悦色的神情,为什么压强就那么大呢,连容貌也比幸村部长出色,这样一个人不会是来网球部踢场的吧?小男生一想到这点就惊恐地跳起来,一溜烟跑去新闻部报信了。
跡部没有兴致仔细欣赏立海大校景,抬起长腿向目的地大步走去。
仁王这周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正副部长都迁怒,每次部活不把他训到趴下绝不罢手。今天更甚,从早上累积到下午,他已经绕网球场跑了近60圈,数不清的挥拍蛙跳和俯卧撑,偏偏他又敢怒不敢言,今天是约定好到小景家的日子,绝对不能被加训!
于是跡部来到网球场外,远远的看到一只有气无力在跑圈的脱水狐狸。径直推开大铁门走进去,猛然窜过来一个马尾女生拦住去路“站住,非本校网球部员禁止入内!”
眯起凤眼“让开。”
女生扭曲,右手食指直直戳向跡部面门“你聋了吗!我说了!非本校网球部员禁止入内!”
“嗯哼,这么漂亮的手指,还是好好长在手掌上比较合适,要是弄断了很可惜呢。”跡部扬起唇角露出危险的冷笑“本大爷最讨厌这种没教养的母猫,滚!”
最后一声带了内力的声波震得女生连连倒退,一ρi股坐在草地上花容失色。跡部绕过障碍物向犹浑浑噩噩圆周运动的目标走去,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啊!!!!有外校生来踢场啊!”跡部难受得深深蹙眉,那只不华丽的母猫!
全场目光焦聚唯一白色长袖衬衣褐色西裤黑皮鞋的外校生身上,嗯?有人会穿这么一身来踢场子的吗?必备武器——网球拍在哪?另外,居然真的会有男生长得比幸村部长还美啊!那身君临天下的气场居然也只强不弱!
隐隐威严的声音如扩声般在场上每个人耳边缓缓响起“既然立海大网球部这么欢迎踢场,那么本大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雅治!”
“嗨!小景你亲自来接我啊!太感动啦!”仁王一扫蔫菜色飞奔而来,刚要熊抱,跡部眼疾手快伸出食指按在他额头上止住脚步。“啊嗯,这么不华丽的一身汗不要蹭到本大爷身上!”
“啊啊!太狠心了!我都一个星期没有抱到香喷喷的小景了!”仁王嚷嚷着动手抓住阻挡自己前进的纤纤玉指快速下拉,如愿扑进久违的怀抱,一脸幸福地蹭蹭蹭……刹时,立海大无数男女生眼珠脱窗下巴眼镜掉了一地……
跡部额角青筋突突直蹦,他的特制绢丝衬衣彻底沦为擦汗巾了!这只不华丽的脏兮兮的臭狐狸!拎起衣领提起小狐狸,不管他张牙舞爪好不可爱的模样“把球拍拿来!还有,去洗干净再回来!”重获自由的仁王委屈地取来球拍递给跡部“小景,你真的要踢场?给立海大留点面子么,刚才谁惹你生气的?我去帮你出气!”
往场中唯一的女生瞟去,女生瑟缩了一下,弓起脊背似乎想隐形到人群中。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难堪地暴露在瞬间清空的五米半径内。赶来的幸村和真田已经听说了事情始末,忙走上前向跡部致歉。那个女生是网球部经理中森晴子,对网球部以外的人一向态度恶劣,这回终于让她踢到铁板了,两个部长都很感谢跡部,他们早就想炒了这个狐假虎威的经理,奈何之前总是找不到机会。
跡部双手抱胸,对两巨头的求和态度不置可否。仁王不得已被推出来打圆场,他涎着脸拉拉跡部的手臂讨好道“小景,不要生气啦!要不我陪你打一场?”
似笑非笑:“啊嗯,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急什么。”
“那小景说怎么办吧?”仁王撇撇嘴“不要真的踢场啦,立海大会很丢脸呐!”三三两两围成一圈的立海大网球部普通一众听到仁王居然胳膊肘使劲往外拐,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
“嗯哼,对你的队友这么没信心?”
“哪有!是小景太厉害啦!”仁王很马屁精地顺着竿拍上去。
“好吧,那正选里随便出来一个跟本大爷对练一场。”跡部放话。
众正选面面相觑,齐齐狂喜向前一步,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整齐抬起的脚又缩回去互瞪。跡部大爷不耐烦了,直接点名“柳生比吕士,上场。”
“嗨!”柳生很激动,声调蓦地拔高三个音阶。啊啊真的被钦点了啊,难道是刚才祈求的天照大神灵验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要像上次输得那么难看!面子什么的不管了!
柳生的愿望很美好,但跡部大爷不是来做善事的好伐,人家是来踢场的啊喂!
立海大网球场还是比较整洁的,跡部脱下皮鞋丢给仁王,挽起一节裤腿赤足走上场。仁王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没有说什么,立海大一众就受不了了,对方态度倨傲就罢了,如此做派更是目中无人,顿时有些群情激愤。旁观的真田和幸村眼神闪了闪,抱拳默不做声,上次在冰帝也是这样,跡部似乎更喜欢双脚毫无束缚,只是难道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吗?他的脚丫太粉嫩了,让人很担心即使地上干净得一粒石子也无,那不够光滑的表面也有可能会磨破那样细腻的肌肤。如果跡部得知两人的担忧,怕是会有些许心虚,他大爷从脱下鞋子开始就是真气外放不染尘埃的,脚板跟地表根本没实际接触……
言归正传,柳生引以为豪的镭射光束在跡部眼里还不够看,高尔夫击球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傻,不过,对于一个学龄半年的网球新手来说,这样的成绩真的很华丽。跡部带着赞赏目光又一次不自觉地引导一个有天分的人才进入无我,柳生的基础不如仁王和忍足,即使跡部已经有了带队经验,融入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天色已黄昏,光线开始变坏时柳生完成蜕变,而绅士的体力明显比那两只好太多,第一次无我境界足足维持了将近半小时,末了还能屹立不倒,不知道该夸他意志力强悍还是死撑。业余裁判看得入迷,早已无人计分,当然毋庸置疑赢的是跡部。柳生呆呆地站着调息许久才艰难挪动脚步到网前,伸出右手与久候的跡部交握。
“真是非常感谢,跡部君!”柳生诚恳地道谢,他此刻终于理解真田当天惨败却兴奋不已的感受,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指导球,冰帝网球部的人很幸福啊!
“啊嗯,以后有空就多和雅治切磋,会进步得更快。”跡部忍不住继续指点,对于谦虚好学的好孩子,他不会吝惜教授。
“嗨!”柳生依依不舍松开手,这个宅男激动着也不忘细细感受对方微冷的柔荑。作为男生,跡部的手有些小,却胜在够修长秀美,绝对是一双艺术家的手,更重要的是,柳生没有感觉到一个资深网球选手都有的厚茧,连薄茧都没有!青葱般的五指没有,白皙柔嫩的掌心也没有!触感细腻得让人心跳加速。绅士心神剧震,却很好地掩藏在反光镜片下。难道说,难道说,实力恐怖的跡部,其实是个左撇子?!右手已经如此绝世,左手该是如何绚丽?这个人作为对手,不可战胜啊!(绅士就是爱胡思乱想,我们小景两边手都一样的啦~)
仁王没想太多,高兴地挂上搭档的肩膀表达祝贺“噗哩~比吕士不赖嘛,这么快就到达我去年遇见小景时的境界了,以后一起努力哟!”绅士脚软中,差点被扑倒,恨得直咬牙,仁王雅治你好样的,期末考试时给我记着!
旁观的立海大三巨头闻言大惊,柳更是捧着笔记本双手直抖。去年的仁王还是小学生,跡部也是!然而他们一个到达了无我境界,一个是已经能够引导无我境界!这样一个强劲的教练型对手在冰帝做部长,为什么全国大赛冰帝连四强都没有进?还有,跡部对柳生莫非是爱屋及乌吗?毕竟没有道理会这样卖力帮助对手训练,仁王的面子好大!
不管立海大人怎么想,跡部扭头满脸不悦地对仁王道:“刚才不是让你去洗干净?怎么连衣服都没换?”
“诶?我没有带衣服来换”仁王不好意思扭衣角“一般都是训练完直接回家洗澡啦。”
“真是不华丽!”跡部上前套上鞋子下结论。“本大爷送你回家换衣服,走吧。”
“嗨嗨!小景最好了!”仁王背起网球包开心地牵上跡部的手乐颠乐颠离开了网球场。远远传来隐约的对话“小景,你的手很冷呢!”“不喜欢就放手!”“YADA!冷冷的很舒服呐!小景,你怎么会亲自来接我?”“本大爷高兴!”“哈?小景一定有事没告诉我!说啦说啦!”“罗嗦!今晚跟我去英国!”“啊?啊!小景我爱你!”……“笨蛋!”……
萧瑟的球场上,被集体无视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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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幸福的狐狸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知道阳光多么珍贵,就闭上眼睛去碰撞吧。
柳生再次确定了,他们这帮人在跡部眼里就是仁王的附赠品!是不是该庆幸一下,他和真田是还算入得了大爷挑剔审美眼光的优品?这么说来,最应该能得到这种殊荣的不是幸村吗?下意识看了一眼部长所在的位置,诶?幸村干嘛脸色铁青?真田一脸黯然又是为了什么?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呐,等仁王回来估计少不了又要剥层皮。嘿嘿,去英国玩吗?这个招摇的家伙就是活该!柳生同仇敌忾地幸灾乐祸。
幸村下午刚看到跡部时的好心情全泡汤了,一再地遭到忽视,他既愤怒又受伤。论实力,仁王的确很强,和真田比除了力量之外不相伯仲,但对上自己仍然不足为惧。论华丽,仁王更是不华丽到极点!学习成绩不如他,各种课外活动表现一塌糊涂,不求上进不说,还会联合柳生考试一起作弊!幸村很想找人来评评理,究竟他有哪一点比不上仁王?就连外貌,也是他占大优势好不好!那个华丽星人到底为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幸村很痛苦,他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得到一个人的认同,可是那个人偏偏数次轻描淡写地与他擦肩而过。
真田很失望,他怀念球场上眼神专注只看着他一个人的少年,而今天从头到尾只淡淡扫他一眼就略过的跡部让他有些惶恐。这是一个真正的王者,入不了他法眼的人,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欠奉。微微地战栗过后,真田的目光一凛,真是太松懈了!如果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那就努力攀到更高的地方,直到被他牢牢放进眼里!真田用力握了握拳,暗下决心。
柳莲二:唰唰唰唰……笔下健步如飞中……
将小狐狸提回家,跡部很轻易就从仁王妈妈处取得了暂时监护权。仁王爸爸在建筑公司上班,周末加班中,仁王姐姐在立海大高中部还没回家,估计是周末玩去了,仁王弟弟还是个国小三年级的小学生,上邻居家串门了。在等待仁王洗刷的空挡里,仁王妈妈指着客厅里大大的全家福热情地向贵客介绍全体不在场的家庭成员,跡部貌似得体地应对自如,其实已经有些僵硬,小狐狸你丫的洗个澡怎么那么久!你娘快用唾沫把本大爷淹死了!
因为多嘴问了一句仁王的生日,洪水就要失控了。忍无可忍,跡部只好失礼打断正要开讲仁王小时二三事的小妇人,表达了想去仁王房间帮忙收拾的强烈愿望,这才被依依放行。松了一口气的跡部顾不上敲门,径直推门走进去。仁王光着上身围了浴巾埋头在衣柜里奋斗,听到门响扭头一见是跡部就嘟起嘴巴:“小景,我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你来帮我挑!”
随手关上门,“啊嗯?穿平时的衣服就好了,英国又没有宴会要参加。”跡部不以为意。
“可是要去小景家拜访的话,穿得太随便很失礼的!”仁王怏怏地一ρi股坐在床上。
跡部失笑,走到衣柜前看了看,清一色的运动服和校服,的确没什么选择。随便取出一套白色运动服丢到床上,“先穿衣服回东京用晚餐,本大爷带你去银座慢慢挑。”
“啊!还是小景有办法!”仁王开心地笑眯了眼,快速套上衣服,“不过,在银座买衣服的话,就需要小景帮忙付帐啦!”
哭笑不得地捏捏狐狸鼻子:“本大爷什么时候有过让你自己掏钱?小人之心!”
抢回鼻子,狐狸脑袋扑进熟悉的怀抱狂蹭:“啊啊!小景为什么对小人这么好!人家快要幸福死了啊啊!”
“那就一直幸福到死好了。”跡部没好气地拉开仁王,“下午蹭的汗还没跟你算帐,还来!司机已经等很久了,走吧。”
“诶?不是要去英国玩么?我还没收拾行李!”
“那么不华丽的衣服,不用收拾了,晚上去买。”跡部不耐磨蹭,拉开门就走。
“嗨嗨!”仁王忙不迭套上鞋子追上去,真是专制又霸道,暗暗腹诽。
好不容易挥别仁王妈妈回到东京市区,找到一间顺眼的法国餐厅就拉着仁王大摇大摆走进去。门口的侍应生见跡部着冰帝制服一身贵气,不敢怠慢,恭敬将两人迎进小包间。
仁王瞪着菜单上的蝌蚪文发愣,跡部瞟了一眼不理他,自顾用法语点餐“鹅肝酱煎鲜贝,金枪鱼沙拉,桔香吐司,牛尾清汤。”
“小景,两个人不用点那么多菜。”仁王看不懂法文,价格还是会看的,替跡部肉疼。
“啊嗯,这是你一个人份。”跡部点头示意侍应生点餐完毕。
“Nani?小景你又不吃?”仁王皱眉。
“家里有准备我的晚餐,不用担心。”跡部解释。
“哦。”仁王不作声了,也不管失礼,把椅子挪到跡部身边坐好。
突然沉默的小狐狸让跡部不太习惯,伸手拉拉他的小辫子“雅治胡思乱想什么,嗯?”
“没想什么”,仁王闷声道“小景这个样子多久了?”
“啊,记不清了,很多年了吧。”跡部无所谓道,“不是说了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仁王微不可察地一抖,他想象不出来,一个厌食很多年的人,每天大约是只能吃营养师调配的单调食物,这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爱好美食并十分挑嘴的狐狸郁结了,跡部的问题他一点忙也帮不上,感觉自己很没有用啊。
好笑地揉揉仁王的包子脸,“瞎操心!本大爷不喜欢愁眉苦脸的雅治,打起精神来。”
“Wushi!”仁王迅速挺直脊梁,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小景不开心啊,仁王雅治振作起来!
气氛重新活络,侍者很快端上了开胃菜和头盘汤,不愿让仁王也遵守那些繁琐的用餐规矩,跡部直接吩咐把菜一次上齐,餐后甜点黄桃奶酪蛋糕也不要漏。没理会一旁的侍者快要抽筋的表情,食物一股脑摆在仁王面前。
菜色都很好,汤味也清甜,蛋糕做得够细腻,仁王吃得大呼过瘾,连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每份的量能多上点。侍者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紫了。
跡部像看着心爱的宠物,唇角始终带了淡淡笑意。仁王问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呢?只是想要对一个人好,硬要说出个理由的话,只是觉得值得罢了。觉得小狐狸值得,小狼值得,桦地值得,或许将来还会碰到有缘人也值得。能够不计较得失地付出,本身也是一种幸福呐。
结帐签单的时候,跡部很厚道地多填了两倍小费,小青年忍笑忍得很辛苦啊。
出了门直奔银座,夜晚的购物天堂似乎更熙攘了,对于只穿自家设计作品的跡部大爷来说,逛街买衣服实在是一件太不华丽的事情。于是没走几步就拉着仁王拐进一间人少的意大利风格的店面,对微笑着迎上前的导购员挑眉道:“挑几套适合他的休闲类换上,连皮鞋一起。”把仁王一个踉跄推过去就移驾待客沙发上翘二郎腿去了。
跡部老早就看立海大制服不爽,最普通的白衬衣和黑长裤+深蓝条纹领带,最碜人的是居然配一双白运动鞋,真是要多土就有多土。换了新装的小狐狸明显清新不少,嘛,有些慵懒的模样也很贵公子,就是那发型怎么看怎么痞……
仁王第八次钻出试衣间时终于忍不住抱怨:“小景,我很累了啊!你家飞机几点起飞?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呐,随便选一套好不好?”
清秀的导购员脸上一僵,眼看着大客户要改主意了,她刚想说点什么挽留一下,跡部发话:“啊嗯,把刚才试过的都包起来,身上这套就不用脱了。”
导购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招来帮手一阵手忙脚乱。
仁王瞪圆了眼睛:“小景,我们要去英国多久啊?周末只有两天假呢!”
“玩够就回来,不是还可以请假吗?我已经和你妈妈说过了。”跡部老神在在。
“耶?妈妈这么好说话?”仁王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小景真厉害,要是我去说的话,肯定被骂个狗血淋头。”
跡部纠结,他虽然没有挨骂,可是被欧巴桑口水洗礼了很久也郁闷得很。大包小包丢给仁王,刷卡出门。回程路过一间金光闪闪的铂金饰品商店,再瞅瞅仁王光溜溜的脖子手腕,果断朝里迈步。
“咦?小景想买首饰送给家人么?”仁王拎包尾随,好奇地问。
“嗯。”跡部略略巡梭一番,选了一条粗旷风镶嵌了五颗圆形祖母绿的铂金手链,捞过仁王的右手扣上。嗯,华丽的效果,配上一身装扮很是画龙点睛。
“嘻嘻,看起来倒很适合我呢。”仁王感兴趣地左看右看“小景为什么戴在右手?”
“你不是左撇子?戴右手不会影响写字。”跡部走到柜台刷卡结帐,回头拉了仁王出门。
“诶?小景等等,手链要包装起来才好送人啊!”仁王急急地刹住脚步提醒道。
跡部歪歪脑袋惬意地笑:“都送出去了还要包装做什么?”
“啊?哦。”仁王傻了一会,猛然回过神来“哎!手链是送给我的?!”
“真是笨蛋!”跡部敲敲狐狸脑仁“平时不是挺鬼机灵,到本大爷这儿就犯傻!”
“嘿嘿。”仁王捂着脑门傻笑“是小景太聪明了嘛!”半晌清醒过来,垮着脸哀叫“啊!小景这份礼物太贵重啦,两百多万日圆呐!把仁王雅治卖了都不值那么多!”他一个月的零用钱才不过区区五千日圆,还大多花在解馋上,觉得耗资甚巨只是用来换一条装饰用的手链很浪费,顿时右手腕像注了铅一样沉甸甸起来。
“真是没出息。”跡部又去扯狐狸尾巴“你手里那堆衣服也不只两百万,都是身外之物,这么在意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啦。”仁王哭丧着脸,刚才只是右手沉,现在觉得连左手拎着的袋子里也装满了石头。“小景刚才不是说给家人买的吗?怎么变成我的了?”
“雅治也是家人呐。”跡部轻笑。
“真的?”仁王蓦地眼睛一亮,颓靡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居然还敢怀疑,用力揉揉满头白毛。“时间不早了,走吧。”
“嗯嗯!”仁王狠狠点头,使劲忍住哽咽。在欺诈师看来,傻的是小景才对。怎么可以这样无条件对一个人好呢,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万一被欺骗怎么办?万一……万一遇到的不是他怎么办?小景总是这么温柔,绝对需要细心守护才能不受伤害,就这样决定了!仁王雅治!从现在开始,不要松懈的地一直守护在小景王子身边吧!
两人回到跡部宅已经深夜了,私家飞机已经在附近的机场随时待命,跡部之所以拐回家是要接一个人。
没有让仁王跟下车,跡部放轻脚步进入自家卧房。忍足已经睡了,眉心轻轻皱着,显然睡得不太安稳。跡部只觉好笑,面上一向沉稳冷静得不似少年的忍足,性格却出人意料地孩子气,就像这次安排他留守吧,明明很想一起去,却别扭地不说出来,一个人偷偷委屈。平时不是很能闹的么,这会儿倒给他装乖。
打发床下的哈雷去找桦地,不欲吵醒闹别扭中的少年,跡部很想知道当忍足明天醒来发现已身处异地的表情,坏心拂过他的睡|茓使其陷入深层睡眠,俯身掀开被子抱起只着睡衣的忍足,噙着一抹暖暖笑意向外走去。至于收拾行李?本大爷干么要做这些不华丽的事情?缺什么到英国再买!
仁王好奇地看跡部抱着一人形物体塞进车子后排座系好安全带:“小景,这是?”凑过去一看瞠目结舌“诶?忍……忍足侑士?”
吩咐司机起程到机场,跡部才对仁王解释道:“祖父还没有见过你和侑士,这次带你们去英国正好给他看看。”
“啊,小景的朋友都要带去给祖父鉴定过么?”仁王吃惊道。
“没这回事,你们不一样。”跡部捏捏狐狸脸颊“乱七八糟的电视看多了吧!豪门子弟也是普通人,没外界想的那么苛刻。”
仁王嘿嘿讪笑,扭过头去看忍足:“涅,忍足不戴眼镜看起来年轻好多,是吧小景?”
狐狸脑袋被敲了一记,跡部大爷懒懒道:“侑士比真田年轻多了倒是真的。”
“啊啊小景你居然也会吐槽这种不华丽的事情!”
“罗嗦!系好安全带!”
“嗨嗨!”
19
19、狼和狐狸的友谊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季满目苍痍,下一季就该繁花似锦,世界每一天都在轮回。
飞机在第二天近午抵达英国,两小只都在呼呼大睡,跡部只得一个个轮流搬进来接机的劳斯莱斯元首级6.7加长座驾。车是老爷子平时出门用的豪华款之一,真不明白那两父子怎么就那么喜欢高调显摆,出门坐这种车子不是更容易成为犯罪目标?跡部觉得一般五座的车已经绰绰有余,空下那么多位置难道是要留给阿飘?
车子性能一流,座位够舒适,伦敦郊区路况良好,于是两小只到了跡部庄园还是睡得昏天暗地。跡部下车和祖父拥抱行了吻颊礼,在老爷子有趣的目光下陆续将人事不醒的两只搬进卧房。出门嘱咐山崎管家去准备几套忍足的衣物鞋袜,在老管家认真询问尺寸的时候哽住了。
找来量尺,忍足的身高目测比自己高了三到四厘米,大约是175cm。这个没法量,臭小子睡相不好(话说,哪个正常人睡觉时直挺挺跟尸体般?),肩宽48cm,胸围不好量,放弃……腰围75cm,臀围难度也大,放弃……脚板净长26cm,至于体重,手测60KG上下,比哈雷瘦点。(忍足泪……有这么对比的么~)将不完全数据报给山崎管家,再细细交代了衣物风格要求,跡部就应召到会客室和律师探讨离婚协议书细节去了。
在跡部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讨论的,父亲不也说了,随便打发一笔遣散费不就得了?还需要什么细节?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胡搅蛮缠的类型,有胆量凭已婚身份另起炉灶还开花结果的人,可能不太容易对付,但也厉害不到哪去,看她被曝光以来只躲着媒体不出门就一目了然了。嗯,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也为了避免将来的纠纷,最起码要把界限彻底划分清楚。
仁王和忍足没再睡多久,两人几乎是同时醒转的,KING SIZE的大床,两人各占一边倒也没有太大尴尬。忍足却很奇怪,望望透过窗帘折射进来的光线,应该时候不早了,仁王不是要和跡部去英国?怎么还滞留东京?
“啊,忍足早。”仁王很大方地打招呼,低头瞅瞅身上的睡衣“诶?又麻烦小景给我换衣服了,话说,现在几点了呐?”歪头问忍足。
“早上好。”忍足有点迟钝,抬头看向挂钟“十二点了,仁王怎么在这里?”
“哈?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仁王乐了,如果没有猜错,这里是英国伦敦跡部家小景的房间,看忍足迷糊的样子,难道屋子里的摆设和日本那边竟然是一样的?
“不是景吾房间么?”忍足稍微清醒了些,环顾一周确定没错,目光转到床头,呆滞……“诶?我的衣服和眼镜哪去了?”
仁王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忍足的反应果然很可爱,小景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忍足198 IQ的天才脑子也绝对猜想不到,他睡一觉就被绑架到了伦敦。他无辜地看着狂笑不止的仁王思忖,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仁王也被跡部丢在东京不带走了?
仁王抖着手翻出手机拨通,跡部一看来电就止不住扬起唇角微笑,“啊嗯,醒了?”
“唔唔,噗嗤哈哈,小景小景,你家侑士真的好萌啊!”
“嗯哼,别闹得太厉害,本大爷马上到。”跡部愉悦地站起来撂下可怜的律师扬长而去。
忍足抱着被子愣怔,听仁王话里的意思,跡部还没出发?但是这不太可能啊,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耽搁了?啊啊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下啊!
正好出门采购衣物的山崎管家回来了,跡部随意翻出一套塞进手提袋,再加拎了一鞋盒走上楼。换了家居鞋推开房门,仁王冲下床欢快地扑上来蹭“小景早上好!”
“早上好。”跡部伸出空着的右手给予扶持,自然地低头给了小狐狸一个早安吻额礼。
仁王仰起脸傻笑,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接触过西式礼仪,被亲吻的感觉真幸福啊。
感觉到对面迎来的热切目光,跡部放开飘飘然的小狐狸,走到绞缠一双赤足撑起双手坐在床沿踟躇不已的小狼面前,拨开晨起凌乱的刘海俯身一吻“早安,侑士。”
忍足轻轻阖了一下眼睛又亮晶晶地睁开,眼神湿漉漉仿若纯真的诱惑。可惜跡部大爷不解风情,径直将手里的物事塞到他怀里。忍足疑惑地打开,一件深紫色长袖衬衣,白色西裤,盒子里一双白皮鞋和袜子。
“啊嗯,欢迎来到英国本部跡部庄园。你们俩梳洗一下换衣服下楼,快点!”跡部轻点泪痣发号施令,语毕利落转身出门落锁,利用剩下的时间安排下午的呣子会面。
忍足僵硬半晌,喀嚓喀嚓转过脖子问“仁王,这里不是日本?”
“嘻嘻”仁王哧笑“我们昨晚半夜就一起上飞机啦,小景说带我们来见祖父,对了,还是动作快点吧,这么晚起床好失礼啊!”话音未落就带头风风火火冲进盥洗室一阵冲刷。
默默坐了许久,忍足捧着衣服鞋子暗暗握拳,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惊喜,期待,矛盾,忍耐,思绪庞杂纷乱。景吾总是这样温柔呢,什么都不说,偏偏做的每一件事都细心熨贴。衬衣是双宫丝缎,每颗衣扣都是光滑的贝壳磨制,长裤是丝光绢,面料柔捻垂坠,袜子是针织蚕丝,亲肤如隐形,鞋子是John Lobb的顶级手工小羊皮面里,每一件都是价逾千金的奢华精品,捧在手里异常沉重。忍足觉得自己太贪心,这样的待遇他怎么可以仍不满足,也只有被跡部真正地放在心上,他才会被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无关风月。竟然无关风月。跡部重情却不懂情,估计暧昧到死他也不会明白,亲情友情爱情究竟有什么区别。忍足轻笑,真是没办法呢,没有办法不爱啊。
仁王已经换好靛蓝衬衣白休闲裤,一脸调侃地凑近忍足“啊呀呀,忍足也感动了吧?小景真是温柔得深藏不露呢,是不是?”
“嗯,仁王,你喜欢景吾吗?”忍足没有抬头,状似无意问道。
“噗哩~怎么可能不喜欢,忍足你这不是废话么。”仁王漫不经心地卷起小辫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嘛,逃避是没有用的”忍足倒是淡定了,“也许你也在迷惘,谁知道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景吾其实只是把我们当作兄弟,甚至小孩子,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计较。”
“你究竟想说什么?”仁王眯起眼睛,敛起满目深思探究。
“我想说,请不要仗着景吾的宠爱做出任何会伤害他的事情,凡事多为他想一想,算是我忍足侑士拜托你。”忍足说完站起身来朝仁王浅浅鞠一躬。
“诶?这是做什么?”仁王闪身皱起眉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小景?”
“有些伤害是无意的”忍足苦笑“因为我的无意,景吾直到现在还偶尔晕眩,总之请仁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务必小心。”
“你害小景受过伤?”仁王不满。
“不,是因为某个意外我需要输血,景吾就抽了自己的血。”忍足收起尴尬尽量简洁地解释,“可是他本身就贫血,还有低血糖,所以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大好。”
“贫血和低血糖是因为厌食?”仁王大胆猜测。
“应该是。”忍足顿了一下,决定分享情报“我爸爸是医生,上星期我就详细问过他关于景吾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可是……”
“可是什么?”
“根据我爸的记忆,跡部家在七年前曾全球征集名医咨询幼儿厌食症的有效疗法,但不久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中止了。所以我猜,景吾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正常进食过。”
“七年前?!”仁王惊呼“那样不会影响发育成长吗?可是小景看起来还算健康。”
“是的,所以这件事情比较蹊跷。”忍足无奈道“偏偏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景吾就顾左右而言它,根本不配合。”
“小景带我去餐厅也从来不吃任何食物,”仁王也发愁“没有办法知道他比较喜欢什么口味,我喜欢吃什么他倒是很清楚的样子,唉~”
“话说回来,”忍足也想起来了“真是奇怪,我在跡部家每次吃到的都是喜欢的食物,现在想想,厨师哪有这么神通广大,应该是景吾吩咐的,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客串福尔摩斯失败,两人面面相觑。
“啊喏……”仁王迟疑着开口问“忍足你,喜欢男生?”
“哈?”忍足嘴角抽搐“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可是,你对小景?”仁王本质上还是个单纯的好孩子,有些话说不出来。
“照那样说来,仁王你其实才是喜欢男生的吧。”忍足食指支颐一脸高深莫测,不过这姿势穿睡衣不戴眼镜做起来效果不怎么样就是了。
仁王惊跳反驳“怎么可能!”
忍足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嘛,我也不过是喜欢景吾罢了,他是男生还是女生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仁王释然“话说回来,忍足你是不是该去换衣服?”
“啊啊!你怎么不早说!迟了景吾会不高兴啊啊!”忍足火烧ρi股般抱起衣服冲进盥洗室,飞速洗漱更衣,动作敏捷得让仁王叹为观止。
“噗哩~忍足,你是不是上学老迟到练出来的?这速度真是没得说!”仁王朝瞬间风度翩翩踱步出门的忍足释放无比景仰之光,要是他也有这种素质,下次部活就不需要因为迟到而训练加倍了啊啊!
“少来,我从不迟到!”忍足慢条斯理整理袖子“至于速度嘛,改天景吾有空的话让他教你。”
“诶?这也是能学的吗?”仁王双眼放光“太厉害了,小景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嘁,生孩子肯定不会。”忍足吐槽。
“忍足你太不厚道了,难道说生孩子这活你就会?”仁王不甘示弱。
“撒~要是我真的会就好了。”忍足颇失意地笑笑。
仁王顿了一下,脑中瞬间掠过万千思量,终化作一声叹息。“噗哩~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是女生,肯定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也是呢。”忍足自嘲“景吾的身边确实没出现过女生,嗯?仁王,你怎么把手表戴右手?”
“这个啊?”仁王卷起袖子露出手链“是手链,小景挑的,果然是太粗了吗?”
“啊,是铂金和祖母绿?”忍足探头去看“很华丽的款式,不愧是景吾的眼光。不过,这么粗的话,很贵吧?”
“小景说不用在意这个,”仁王扁扁嘴哭丧脸“可是回家被妈妈看到就惨了,爸爸总是舍不得给她买贵重首饰,我会被嫉妒死的。”
忍足莞尔,很奇异的感觉,对仁王完全没有了妒忌排斥,果然景吾认可的人很不错呢。既然这样,那就做朋友吧。
跡部推开房门的时候,两只正在热络交换电话号码。
“啊嗯,本大爷刚才不是说了下楼吗,还磨蹭什么,真是不华丽!”
被严肃批评的两只乖乖靠过来。一只深紫长袖衬衣白西裤俊魅得一塌糊涂,一只靛蓝长袖衬衣白休闲裤邪肆得惊天动地。真是祸国殃民不分轩轾。跡部被不慎晃了眼,暗暗腹诽。他却没有考虑到为了衬托这两只,自己今天也穿了深蓝色素缎衬衣和白色西裤,手腕上数十万美金的百达翡丽Yellow Gold Ref. 2499/100黄金腕表闪闪亮亮,一身风采比起风骚的两只加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忍足和仁王被跡部大爷光芒万丈的美色煞到,间歇性失语半晌,仁王率先回过神来。
扑上去差点流口水“嗷嗷,小景今天好漂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叩!”狐狸脑仁被袭击,“少贫嘴,祖父在楼下等着呢!快走。”
“嗨嗨!”两只立正行礼。
“叩!叩!”“哎哟!哎哟!”“让你们再贫!走了!”“嗨~”……
跡部光在客厅喝茶,倒不是他多想摆架子,只不过这个时间正好是每日一茶的时辰。楼梯口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嗬!真是了不得的少年郎,假以时日,必定会长成不容忽视的俊杰啊。不过,再怎么出色,也比不过我家宝贝景吾就是了。跡部光不住对比眼前三个少年的优劣,最终老奸巨滑地倒向了孙子。
忍足和仁王向前朝老爷子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道:“跡部老太爷日安,我是忍足侑士/仁王雅治,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老爷子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不必拘礼,既然景吾都把你们带回家来了,叫爷爷就好。”
“是,跡部爷爷。”两只异口同声,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同时吁了口气。
“祖父大人,”跡部适时Сhā嘴“我把下午的会面定在了两点半的River Café(伦敦河畔咖啡厅),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咖啡厅?这种公众场合能解决问题?”老爷子不解。
“啊嗯,这个餐厅的有机食物很出名,我带雅治和侑士去吃午餐。”
“哦,那你们年轻人去吧,把事情办好就行了。”老爷子不感兴趣地挥挥手赶人。
“是,我们会晚餐后再回来。”言下之意,您老人家不用等了。
“知道了,走吧走吧。”老爷子满脸沮丧,臭小子从来不陪自己吃饭,哼。
扯了两只出门,跡部征用了一辆与日本家里同款的劳斯莱斯加长幻影6.7。本想找辆短点的,可到车库一看顿时胃疼,原来劳斯莱斯加长幻影已经是家里最朴素的车……跡部不由得大喘气,好在
19、狼和狐狸的友谊 ...
父亲为人比较节俭,在日本送的幻影还算靠谱,要是去年让祖父给他挑礼物,估计就不用开出门了。
20
20、我们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那一片片掉下的枯叶,它们都竭力灿烂过一季,所以才以无悔的姿态陨落。
和司机说了目的地,出发。仁王扒着车窗看风景,不时问跡部这是哪儿之类。当然,一律是被回答“不知道”,跡部大爷从小在家接受精英教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七岁飞到哈佛亦是一心求学,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到处晃悠?
仁王一连问了几次都得不到答案,不乐意了“小景,你在英国住了十几年都没出过门么?”
沉默……。
“嗯哼,没有住十几年,七岁就离开了。”
“诶?那小景去了哪里?”
“……哈佛。”
全体沉默。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忍足缓缓道“哈佛没有小学部,也没有中学部。”
“啊嗯,的确没有。”
“那小景是去念大学?!”仁王嘴角抽抽“我七岁才念小一呢,人比人气死人呐。这么说来,小景已经大学毕业了喏?哈佛的大学毕业证书是什么样子?”
跡部认真想了想,当年似乎没有人通知他去领本科毕业证书?貌似他只拿到了成绩单,这样算不算毕业了?(可怜的小景,亲妈剧透一下,你的大学毕业证书当年被老爷子的狐朋狗友哈里教授私吞寄回家了,现在珍藏在老爷子书房……)
“这个……哈佛MBA学士结业证书是绿色的,很普通一个本本。”
“那么,这个普通的本本现在放哪儿了?”忍足状似不在意轻声问。
“嗯?这个……”跡部努力回想“可能是被祖父收起来了,侑士以后要考哈佛?”狐疑。
“咳,如果有机会的话。”忍足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的IQ很高没错,从小到大都被夸作天才也没错,可就算把他夸到天上,他也没想过将来去念哈佛。因为父亲是高级医师,忍足家在大阪也算是知名的小资产阶级家庭,但是一个关西大阪的浪荡孩子哪能有那么高的觉悟,顶多意淫保送东大之类罢了。可是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是个世界最高学府的MBA了!忍足平静的表面下既惊且惧,他一直想要努力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现在看来,哪怕跡部就此原地等候,他也要花上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赶上,这个差距太可怕。
仁王也反常地没有再开口。他的心里很乱,比起忍足,什么都没有的他更显渺小。然而,想要站在小景身边,想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美好的侧面,想要深呼吸每一寸有他味道的空气,这样的执念,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不管小景站在多高的地方,只要他还愿意伸手拉一把,仁王雅治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啊喏……”仁王突然举手发言“小景都哈佛MBA了,还去冰帝做什么?”
“啊嗯,积累管理经验,也锻炼人际交往。”跡部不欲有半点隐瞒,这两个人,无论将来在不在身边,都是很可靠的,他才不担心。
“可是,网球部能积累什么经验?跡部家要进军职网么?”仁王迷惑。
“笨蛋!”狐狸脑仁再次被突袭“是作为理事长管理整个冰帝的实际经验!”
“啊啊!小景是冰帝理事长吗?好厉害!”仁王星星眼“这么说我转到冰帝的话小景会多多关照的吧会的吧?”
“啊嗯,作弊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在冰帝是不允许发生的,你就乖乖待在立海大混吧。”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小狐狸炸毛“等着看吧!我一定会不作弊考到好成绩转去冰帝!”
跡部失笑,伸手揉顺一头乱糟糟的白毛“在神奈川不要太贪玩,打好基础高中再来冰帝。”
“真的?上高中就可以?”仁王双眼光芒大炽,“小景说话要算数!”
“小心眼!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跡部不悦,加大力度搓狐狸毛。
仁王哇哇叫着拼死保卫发型,一边还不忘讨价还价“小景要负责说服我爸妈,还要提供吃喝拉撒睡,最重要的是,冰帝学费太贵啦小景帮我付!”
跡部气极反笑,唇角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啊嗯?敢情是本大爷求你来的?”
“没有的事!是我求小景的!”小狐狸见势不妙忙展开谄媚神功主动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向前,一脸豁出去了任君处置的模样。太M质体了啊仁王雅治!忍足不忍目卒,捂面扭过头去。
对着这么一只小无赖,跡部还能做什么?少年的心思很纯净,只不过是要在他身边而已。那么,就让他拭目以待,看看这懒散的性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最起码,考试的时候不再依赖与搭档变装来过关嘛。跡部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是多养了一只宠物也好。
“那么,本大爷和侑士在冰帝高等部A组等你,啊嗯?”
“诶?诶?A组?”仁王傻眼,失意体前屈……“小景,倒数第一的名次很难看呐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雅治这么聪明,一定不会那样难看的。”跡部忍着笑意肃穆道。
哪个混蛋造的谣?我一点也不聪明!仁王内心小剧场狂风暴雨中,天啊来个雷劈倒我吧!冰帝学园这种历史悠久的东京贵族名门,各年级A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钻石啊!仁王雅治再怎么自恃甚高也不敢忘自知之明,小景其实是在开玩笑的吧是这样的吧?
小狐狸眼泪汪汪,包子脸鼓鼓涨涨好不可爱。跡部实在绷不住脸扑哧笑场,把已经快歪进怀里的身子放平躺,修长的五指当作梳子一下一下捋顺扭七八歪的狐狸毛。气氛柔暖,场面温馨,哪怕忍足对此已生出些许免疫,仍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当阴险狡诈的狐狸蜕变成天然系的萌物,真的是连跡部大爷也没法招架。忍足一想到自己也变成那样就满心羞愤,人家仁王做起来一派天真无邪,那表情放他忍足侑士身上却一定会很搞笑!他可以性感,可以挑逗,可以深沉,可以锐利,可以清高,却永远也学不来单纯。从小跟随父亲看淡生老病死,异常早熟的忍足其实已经被打磨得骨子里人情冷漠,人前一副绅士有礼微笑圆滑处世的模样,内里却一直冷眼看世界笑意不达眼底。可是现在,内敛的优点俨然变成了缺点。他深知,跡部要的从来就不是冷心冷情的忍足侑士,在跡部面前,他也板不住脸呢,仿佛只要待在有他的地方,他就可以单纯澄澈地幸福着。如果说进入冰帝之前他还是大阪那个轻佻无谓着游戏人生的他,那么与跡部一战之后,冷硬的心脏似乎开始恢复律动,就连一直是和堂弟谦也闹着玩的网球,也变得与那人息息相关起来。做一个有温度的忍足侑士,似乎也不错呢。
这边厢温情脉脉,忍足却在大走神。跡部转头一看勾起嘴角,不戴眼镜的小狼发呆时也很正太嘛,这么说来,眼镜果然是遮掩真实年龄的万能道具吗?跡部偏头想象自己鼻梁上也架上一副平光眼镜的模样,诶?椭圆的还好,顶多掩去几许凌厉添了几分书卷气,要是像侑士那副六十年代老学究的圆形眼镜,看上去估计很傻。真不知道那种古怪的眼镜是哪个眼镜店从古董堆里挖出来的,竟然还被侑士买到了。
三只心思各异间,目的地到了。
下车进入装潢犹如现代水族馆般海蓝色调的咖啡馆,跡部有些无语,这和他想象中的氛围大相径庭。大厅中桌椅排列太密集,白色餐布很大众,桌子中间摆的蓝色酒精灯和四个高脚杯有些怪异,还有不华丽的银色椅子,开放式西式厨房,要不是约定时间已迫在眉睫,跡部真想扭头就走。
别扭的不只是贵族公子般的三只,咖啡馆侍应生也很尴尬。顾客一进门就问有没有高级包厢,他们河畔咖啡馆主题是开放式,开放式啊!没看到连厨房都是透明的吗!好在此时已过了午餐时间,桌子大都空着,跡部只好勉为其难地定了角落两张相邻的桌子,坐下点餐。
仁王的英文口语不行,菜单还是勉强能看懂的,忍足更是不在话下,两只三两下点餐完毕。跡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给空着的临桌点了壶清茶。
“小景,你约了谁?并一桌就好了么。”仁王小好奇。
“啊嗯,不是很熟悉的人,签个文件就好,没有必要坐在一起。”跡部心不在焉答道,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知情人忍足闻言哑然,莫非来的是对方律师?否则这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要是指的跡部母亲就太匪夷所思了。为免仁王待会闹笑话,忍足小小声告知了跡部抵英的目的。
待到上菜,英国菜都很简单,烤羊肉和烤牛排,辅菜是苹果派和约克郡布丁,再加一道牛尾浓汤。两只都饿了,双双和跡部打过招呼就积极开动。虽然是极简的菜色,味道却也顶极,关系已经非常好的两只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时不时交换一下口味,还忙里偷闲抬头问跡部要不要试试,当然,都被婉拒了。
正好在解决餐后甜点黑梅蛋糕和土豆饼的时候,跡部约的客人按时到达了。
来人有两个,中年女性,一个银灰色长发,一个银蓝色披肩发。跡部站起来沉默半晌,忍足和仁王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圆场了,只听得跡部略放沉的伦敦口音响起“两位尊敬的女士下午好,我是跡部景吾,请问哪一位是跡部莲娜夫人?”
身后侧对着作喝茶吃点心状提起耳朵偷听的两只差点被口水呛死,憋住声音涨红了脸对看一眼哭笑不得。这是演的哪一出?豪门大宅竟然有对面不相识的呣子,主角看起来却又都不悲情,仿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忍足和仁王回过味来都唏嘘不已,跡部绝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么问题肯定出在对方身上,真是个狠心的母亲呢。
银灰色长发女人目光一闪颔首道“我就是,这么多年不见,景吾长大了。”转头介绍旁边的女士“这位是我的律师,维拉?斯特林。”
“你好,斯特林女士。两位请坐。”跡部冷淡地略点头示意。
“谢谢,跡部先生。”斯特林落座后随即露出律师特有的精明神态道“您知道,我将代表您的母亲接洽关于与您父亲离婚的具体协议,所以,是不是也请跡部先生的律师出面与我洽谈?”
“啊嗯,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是交给你们这些不华丽的律师来做,指不定要吵到猴年马月。”跡部不屑地嗤笑“协议已经拟好,请莲娜夫人签个字罢了,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斯特林脸色发青,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两张A4纸,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一目十行大略看过,斯特林脸色苍白地递给身边的跡部莲娜,后者看完后也是同样面无人色。
“景吾,这个……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祖父的意思?”跡部莲娜极力止住浑身战抖问道。
“嗯哼,是本大爷的意思,怎么?不满意?”
“跡部景吾!我好歹是你母亲,这样赶尽杀绝太霸道了吧?”跡部莲娜咬牙。
“嗯?老实说,如果你像祖母那样乖乖地在城堡里养老,跡部家会念在你生下了继承人甘愿供养你一辈子,是你耐不住寂寞给跡部家抹黑,现在让你净身出户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跡部慢条斯理地道。
“我可以不要抚养金,就像之前那样不变不行吗?”女人有点着急了。
“啊嗯?你说什么?”跡部不可抑止地皱眉“你以为跡部家是慈善机构吗?帮你养情人儿子还包他们衣食无忧?你觉得本大爷哪点长得像那种冤大头?”
“只是一张不限量金卡而已,跡部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不是吗?景吾,莱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会喜欢这个弟弟的。”跡部莲娜急急甩出亲情牌。
“本大爷没有那么不华丽的弟弟。”跡部冷笑,他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个女人了“识相的就赶紧签字,要是不签,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相同内容的离婚诉讼,你要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皇室估计也再容不下你,哼。”
跡部莲娜求助地看向斯特林,两人目光交流了好一会,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态度踯躅不定。跡部眯了眯凤眼,如果这个女人不那么贪婪,他本来还打算完事后支付一笔赡养费,不过看这形势,他是没那好心情了。敛起眼底的精光,调动丹田的内力匀速流转,牢牢锁定面前二人。
跡部缓缓抬起头,目色沉沉。“莲娜?温莎,不要挑战本大爷的耐性,立即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名!”沉闷的伦敦腔透出一丝诡异。
闻言,女人顿了一下,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从包里掏出钢笔沙沙一蹴而就。斯特林在跡部陡然暴涨的威势下也讷讷不成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成了定局。
跡部满意地收起文件袋,刚要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啊嗯,温莎夫人,请交还跡部家的金卡。”
斯特林瞠大眼珠看着雇主顺从地拿起钱包取出金卡递出去,甚至还体贴地报上密码,呆滞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大叫“莲娜夫人你疯了吗?这都是在干什么!”已不再姓跡部的莲娜?温莎蓦然如梦初醒,浑然不觉刚刚被移魂大法强势催眠,此刻只得喃喃自语状若痴狂。“我做了什么,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把金卡还给他,为什么?为什么?”
跡部正为初次使用摄心术秘技大成功自得舒畅中,拿了金卡就顺手用来结帐,拉起八卦兮兮的两只功成身退。
刚刚那一段英式伦敦腔的对话以仁王的外语水平是云里雾里听不太明白的,只能靠着忍足小小声的同声翻译了解详情。从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概括了事件的起因:第一、跡部的母亲有情人。第二、跡部的母亲和情人生了
20、我们在一起 ...
私生子。第三、跡部的母亲除了钱,对跡部家毫无感情。两只不约而同齐发感慨,啊啊景吾/小景有这种母亲真是太不华丽了!
重新回到车上,跡部打电话回庄园向祖父汇报事情进展顺利,安排报社记者宣布离婚喜讯这种小事就交给律师去干了。放下手机,左右两双晶晶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啊嗯?看我做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跡部露出轻松的笑容。
“啊喏~小景真的不难过么?”仁王眨巴眨巴眼睛。
“本大爷干么为那种不华丽的女人难过?”大爷鄙夷冷笑。
“可是小景很可怜啊,要不把雅治的妈妈分给小景吧?妈妈很喜欢小景呢。”眼睛继续眨巴。
那个聒噪的欧巴桑?跡部抽抽嘴角,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做没有母亲的可怜孩子。
“别说傻话,本大爷不需要同情。”狐狸脑门被食指关节亲密关照了一下,老实了。
“小景,我们都不知道伦敦有什么好玩的,要不下车走走?”
“压马路这种事情回日本也可以做。”跡部一口否决。
“我倒是知道有个伦敦眼摩天轮和大英博物馆,还有圣保罗大教堂。”忍足沉吟“好像还有个大笨钟的,景吾家的司机大叔认得路吗?”
拉开驾驶室的隔离窗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忍足遂提议“我们先去坐摩天轮,再去圣保罗大教堂好不好?”
跡部没意见,仁王想了想补充道“那明天再去大英博物馆吧!小景有没有带英镑?要是到了不能刷卡的地方没有现金就糟了。”没有立刻听到回答,仁王就知道自己乌鸦嘴了,垮下俊脸哀叫“啊啊完蛋啦,大家都身无分文要怎么玩呐!”
跡部没好气地瞪了仁王一眼无奈道“不是刚回收了一张金卡吗,找个提款机就好了。”
“还可以提款吗?”仁王好奇地抽出跡部刚才随意Сhā进上衣口袋的镀金卡片把玩“很精致呢,是不是任何国家都能通用?限额是多少?”
“嗯,大部分国家都能,无限量。”跡部起身提醒司机在街边缓行寻找提款机。
“诶?无限量?”仁王咋舌,难怪跡部那个母亲不想失去这张卡呢,等于随身带了个银行嘛,不过“这么贵重的卡,要是丢了怎么办?”
“没有人敢冒用跡部家的金卡。”跡部笑笑,眉宇间尽是骄傲。
“嗯,不过还是要收好。”仁王依依不舍地把卡片塞回跡部衣兜。
“雅治很喜欢?”跡部挑眉,手指腹习惯性轻抚泪痣。
“没有很喜欢,”仁王扭捏道“只是觉得……拥有它的人很幸福,因为……因为小景一直在身边不会分开的样子,那个……”我都在语无伦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仁王懊恼。
跡部明了,小狐狸是想说,有这张卡的都是跡部家的人,只要拥有着就有割不断的羁绊。是这样的意思吧,就这么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吗?哪怕会被误解也不放弃吗?从最初相遇的70度蓝的幸福靛蓝色瞳仁,眼底的信任至今没有丝毫改变,跡部相信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依然坚定信念。那么,就这样永远幸福下去吧,仁王雅治。
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指明了取款机的位置。跡部抿抿唇没有再说话,起身下车。仁王没有如期收到饲主的安慰,难过得想哭。他不是想要那样说的,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仁王雅治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他总是一个人玩竞技游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捣鼓针线活,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玩世不恭只是为了掩盖孤僻不合群的灵魂。现在,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让满身心都依赖的那个人,他不能属于他,这没有关系,他不要放手,也不要他放手。所有这些,他明不明白?他怎么样才能明白?
忍足理解地拍拍仁王的肩膀,试图缓和一下小狐狸的哭丧表情“别担心,景吾是个足够细心的人,他不会因为你词不达意而误解的。”
仁王扁扁嘴“可是小景都没有和我说话。”
“嘛,景吾总是做得多说得少,你会慢慢了解的。”忍足温和地笑笑。
“真的?小景那样真是傲娇。”仁王回复了点儿精神就开始吐槽。
“喂喂,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让景吾听到!”
“什么嘛,小景不会生气的。”
“可是他会傲娇。”忍足也加入吐槽大军。两只名为情敌的生物相处得异常其乐融融。
21
21、摩天轮的永远之吻 ...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们呼唤上帝,只是因为对现实绝望。
跡部对提款机这玩意也只是听说,头一次使用还是请教了旁边银行的安保,折腾了不短时间才取到一叠面值50元英镑的现金。纸钞的手感很是让大爷新奇了一番,一路掂量着回到车上。
看着偶尔冒脱线的跡部,忍足头疼地开口教育“景吾,以后出门在外不要徒手拿着大笔现金,这样很容易招致抢劫的。”
“一万英镑不算大笔现金吧?”跡部不以为然,再说了,哪个倒霉催的抢匪敢打他的主意?把厚厚一打钞票丢给忍足“太碍地方了,侑士拿着吧。”
忍足抱着一堆英镑苦笑,这种东西直接塞在口袋里会很明显吧?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承担啊喂!果断分出一半甩到仁王怀里,再把剩下的分成两份折起来放进两边裤袋。使劲拍扁,啊啊!还是鼓鼓囊囊的啊!仁王也黑线中,开始后悔让跡部去取钱,这个家伙大概不知道需要用现金的地方是花不了那么多的。
跡部也发现了忍足的窘状,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伸手掏出他右边裤袋里的钞票“这样的话,带一半就好了,其余的放车上。”话音刚落,仁王就忙不迭地呈上一半一起放进前排椅子后面的储物袋。跡部微微一笑,抽出衣袋里的金卡径直塞进仁王的上衣标袋“这个就交给雅治来保管吧。密码是XXXXXX,不要忘记了。”
咦?仁王一愣,慢慢低下头去,侧身伸手环住跡部纤细的腰,垂首半天说不出话来。已经很习惯拥抱和被拥抱的跡部大爷,温柔地轻轻回拥,将泫然欲泣的小狐狸按近胸膛。忍足也不打扰,倚在窗边静看车外景物飞快后退,神情安然祥和。
感觉到仁王有决堤的倾向,跡部抓抓狐狸尾巴戏谑道“啊嗯,车上可没有衣服换,你想让本大爷穿着一件抹布逛伦敦吗?”
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大发洪水的仁王闻言大囧,啊啊小景真是太破坏气氛了!忿忿地往跡部腋窝深处用力拱了拱,心思一集中,便又嗅到熟悉的甜香。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Ne,以后就正式成为小景的家人了吧。秋天真好,是不是?
一路无话,同样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巨大伦敦眼很快就到了。在南畔的贝兰斯区下车步行,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三个闲庭信步的亚洲翩翩美少年引起路人频频回顾。
“河边的空气很潮湿呢,这样的天气真舒服。”仁王Сhā手入袋,闲闲抛出一句。
“嘛,绿化不足,建筑物太拥挤,还是景吾家里的庄园更写意。”忍足挑刺道。
跡部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不理会无聊的两只,加快步子来到售票处。成|人票17英镑,三人大眼瞪小眼,跡部不耐地点着泪痣问售票大妈可不可以包下一个舱,红发褐眼的大妈很爽快地数了25张全票递过来,忍足也乐了,从口袋里掏出现钞数了9张塞进窗口,还很大方地秀了抵英以来第一句英文“美丽的女士,零钱不用找补了,谢谢。”
仁王在一旁抽了,一边暗恨忍足动作太快,一边抽搐这只假绅士连欧巴桑也要恭维一番。
虽然是周末,但白天乘坐摩天轮的游客并不多,三人并没有久等就登上了一个空舱。天气实在是太好,即使时间是下午,能见度也非常高,视野清晰得整个城市纤毫毕现。威斯敏斯特宫和大本钟都带着浓重的英伦风格,看起来很古贵族式梦幻,泰晤士河不是很清澈,但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煞是耀眼,随着舱位越升越高,俯瞰整个伦敦城在脚下的感觉很是微妙。
忍足指点江山,跟着导游录音给仁王作向导。没办法,小狐狸英文没学到家,不比小狼从小家教不断。两人唧唧咕咕好一阵,话题开始扭曲。
“噗哩~泰晤士河也太浑浊了,还不如神奈川的海干净。”
“我说,你拿一条小河跟大海比这不是找抽么?”
“Ne,忍足你不觉得摩天轮这种东西应该是幼教部初期才会来玩的么?”
“仁王你太天真了,在大阪,摩天轮上都是情侣!”
“啊!大阪的孩子都在干什么?”
“……”咬牙“和神奈川的孩子干一样的事情。”
“话说回来,”忍足偏过头对一直缄默不语的跡部道“摩天轮有个美丽的传说呢,相传在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永远吗?”跡部有些恍神“永远是多远呢?”
“嘛,大概是生生世世那么远。”忍足笑吟吟“景吾要不要来试试?”
状似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忍足放在裤袋里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他不想顾及身边的仁王,不管这个荒谬的传说是哪个游乐园为了创收而弄的噱头,这样的契机太难得。景吾,给我一个机会在阳光下亲吻你。
沉浸在忍足流露出太多渴望的目光里,鬼使神差的,跡部微微沙哑了嗓子说“好。”
声音其实很小,但却像惊雷般在忍足和仁王的耳边炸开。两人同时暗了暗眼眸。仁王没有想到,三人同处,忍足竟然胆敢说出那样的提议,更没有想到,跡部居然同意了!忍足同样始料不及,他迅速计策划谋的十八般武艺胡搅蛮缠还没有派上用场,就那么轻易地,被允许了?
跡部默默听着录音里播报的即将到达最高点的提示,没有再说话。为什么不反对呢,只不过是个商业炒作样的传说罢了,应该狠狠嘲笑的,却恍惚地被永远这个词打动了。尽管知道少年并不明白永远对于一个拥有永恒生命的非人类来说,只是单调的时间流逝,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可以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分享漫长的生命里每一点滴,无论伤痛,无论欢喜,无论琐碎无趣,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吧。
维持着Сhā手入兜的站姿,跡部转过身面对惴惴不安中的忍足少年,眼神带笑温润如玉,微微仰起下巴缓缓闭上眼睛。
面对帝王如此千载难逢的温顺邀吻姿态,自制力什么的,统统都素浮云啊浮云。忍足从善如流上前一步,双手自动自发地缠上跡部的腰,看着阳光下泛着樱粉色光泽的娇嫩双唇,微微颤抖地吻上去。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怀里紧拥的是发誓珍爱一生的人,忍足侑士!把你想要将之拆吃入腹的疯狂念头踢出去!
跡部完全没有料到,接吻是如此缠绵而漫长的。他所接触过的亲吻都是稍触即离,在口腔猝不及防接待了一位温柔却强势的不速之客时,他倏地瞠开双目惊疑不定,双手也不由自主抵上忍足的肩膀。莫名的抵抗让忍足很不满,右手离开腰部拦在跡部后脑,灵巧的舌迅速不由分说直捣黄龙,舌间卷起一阵颤栗,上腭,舌根,齿间,忍足很有探索精神地交缠吸吮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数次深入喉间的悬雍垂,以此迎接怀中人在舌尖扫过那一点柔嫩之后带来的全身抖震和破碎呜吟。跡部早已情不自禁阖上双眼,无力后仰任凭侵掠。忍足仿佛得到鼓励,牙齿轻轻噬咬略肿胀的上下唇,润泽的舌在湿暖的小空间里大力舔舐翻腾,裹住香舌舔咬吮无所不用其极,无声地封住入口空气霸道地肆意渡咽下所有琼浆玉液,像是要借此将人吞食入腹。跡部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哪里受得了如此抵死缠绵火热老道的卖力挑逗,挂在忍足肩上的手软软搭着,如果不是忍足左手牢牢扶在腰间,恐怕会瘫软滑落到地上。
呆立一旁的仁王脸色红红白白变幻不停,未经情事的单纯少年很难过,还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他应该去阻止,但是他无法动弹,只得手握成拳死死瞪大了酸涩的眼睛看着,心里不断嘶喊着停下来停下来拜托你们快停下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仁王觉得度秒如年,忍足却认为白驹过隙,而跡部竟是从未有过的精疲力尽。忍足赶在自动录音播报欢迎下次再来之际及时松了口,同样力竭的两人相拥着喘了半天才平复了呼吸。仁王一言不发地牵着步伐略浮的跡部慢慢走出玻璃舱,忍足紧紧尾随。
沉默地走了一段,跡部终于稳住了下盘,想要说点什么,抿抿嘴唇却发现竟然隐隐发麻,方才的景况一股脑涌上心头。不知道如何理清脑子里乱滚滚的一团,单凭直觉不悦地回过头皱眉道“侑士,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不习惯。”微微喑哑的嗓音妩媚撩人。
正垂首等候宣判的忍足闻言如获大赦,狂喜地抬起头,强自按捺住激动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习惯?”
“嗯,很累,还有,” 跡部苦恼地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很热,非常,不舒服。”
啊啊!感谢上帝!没有厌恶,没有嫌弃,也没有反感。忍足几乎喜极而泣,上前两步牵起跡部另一只手,紧紧握了握。
“哦咧,这是景吾的初吻么?会有这些感觉很正常,景吾以后还需要好好学习呢。”忍足卸下心中大石,迅速恢复调侃语气,只是手里未曾减轻的力道泄露了激动的情绪。真好,景吾的初吻、二吻都是属于自己的呢。忍足侑士,你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善事,今生才会如此幸运。
“本大爷为什么要学习这种不华丽的事情!”跡部恼羞成怒,手却没有甩开。即使忍足的手心汗津津的很黏糊。即使忍足的力道太大抓得他生疼。
“嘛嘛,别生气么,我觉得和景吾接吻是很华丽的事情呐。”忍足笑眯眯笑眯眯,具现化的大尾巴扫过来扫过去“而且,我们在摩天轮最高点一直吻到落下,一定能永远在一起的呦。”
跡部气结,又找不到话来堵缺,只得闷不吭声地任凭两人拉着回到车上。
三人像之前那样坐成一排,跡部夹在中间,双手被瓜分在两边,左手被仁王张开右手五指与之十指交缠,右手被忍足抓在手里细细勾勒抚摩。气氛怪异地融洽,只有跡部不甚自在地蹙着眉心一脸郁郁。
默默纠结了好一会,跡部终于调节好情绪,不打算再与伶牙利齿的大尾巴狼计较。忽然想起仁王已经沉寂了许久,安静得让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雅治怎么了?”
“嗯,没什么。”仁王无精打采低垂了大脑袋闷闷答道。
“啊嗯,抬起头来。”跡部昂然进入帝王模式。
仁王乖乖抬头,漂亮的绀碧色眸子满满的委屈就要溢出来。在经历了激愤,不甘,挫败,无措之后,就只剩了满心满眼的委屈,酸得整个人都快要融化。
长叹一口气,跡部头疼“这又是怎么了?”
“呜,我也要和小景永远在一起。”仁王呜咽着爱娇。
跡部不禁青筋突起,恨铁不成钢道“不要被忍足侑士带坏了!”
“诶?诶?景吾这么说我很伤心啊,我哪里带坏仁王了?”忍足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
“就是就是!”仁王没眼色地附和。
无力与两只费劲哈拉,跡部没好气地抽回双手按在太阳|茓和印堂上揉摩。不是他想将小狐狸置之不理,只是方才实在是缺氧得太久,最近已经缓了频率的晕眩又有卷土重来的预兆。
“景吾哪里不舒服?”忍足心疼了,伸出手臂揽过跡部的肩膀将他拉倒在自己膝上躺好,十指展开指腹力度适中地按摩“是不是坐不惯摩天轮?”
“不是,有点累而已。”跡部觉得真正的原因有点糗,没好意思照实说。他也没撒谎,确实是累惨了,接吻真是比练武还要辛苦的技术活。跡部心悸地想,莫非侑士竟然是个武学奇才?回去要好好探查清楚,不能放过这么好的徒弟苗子……所以说,从没接受过生理卫生课程教育的跡部大爷心理活动有够喜剧……
仁王也很上道,利索地抛掉别扭帮跡部脱掉皮鞋把白嫩的脚丫搂进怀里。跡部的脚在男生里算是袖珍型的,脚板仅24cm,脚型如一泓弯月般完美,趾头圆润可爱,每个都染上了绯粉色,沁着淡淡的玫瑰奶香,肌肤柔嫩得仿佛吹弹可破。仁王细细摩挲仿若艺术品般的双足,上上下下爱不释手。
“雅治,放手,很痒。”跡部迷迷糊糊地抗议。脑门上是舒适的|茓位按摩让人昏昏欲睡,脚底板却传来状似轻搔的抚摩,一向敏感的跡部不堪消受了。
“嗨!”仁王依言放开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那我不用手就好了么。”语毕弯腰低头张嘴就将右脚大拇趾纳入口中,充分吸取了上次用力过大血溅当场的教训轻轻噬咬,还无师自通地卷起舌尖舔了舔。
“唔呜……”跡部被毫无征兆地突袭,一阵酥麻如电流般从趾间直击心脏,腰间猛然酸软下来,眸光涣散地逸出一声酥媚入骨的嗔吟。
作怪的仁王一僵,急急松口惊异地抬起头。忍足也嘴角抽搐着动作僵硬,掀了掀眼皮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忙紧急采取自救措施灭火,遂低下头轻轻亲在跡部光洁的额上温声道“景吾睡一下吧,到了圣保罗教堂再起来好不好?”
今天下午一惊一乍的,已经让素来平淡无波的跡部疲累不堪,闻言也忘了再跟仁王计较,胡乱答应了一声就倒头睡过去了。他却是忽略了,由于习惯在忍足身边的深眠,不到睡饱是很难叫醒的。
仁王战战兢兢地抱着跡部的脚,看看他呼吸清浅均匀,确实睡着了,实在憋不住话。
“忍足,那个……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什么都不懂你也敢乱放火?”忍足怒。
“我这不是闹着玩么,”好孩子仁王讪讪地“究竟是怎么样嘛?”
“嘛,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跡部的脚很敏感,经不起撩拨罢了。”忍足很大方地给仁王上课。
“诶?这样就算调情了吗?”仁王充分展现了其好学的
21、摩天轮的永远之吻 ...
一面。
“我说,”忍足嘴角抽抽“这种问题来请教我不是很奇怪吗?”
“谁让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仁王有点羞赧,不过很快就低声翻起旧帐“还有,不管你从哪儿练的法式湿吻,这样拐骗小景是不是太过分了!”
忍足嗤之以鼻“我既没拐也没骗,在景吾面前,我的一切所为都是出自真心。”
“啊。”仁王怏怏地附和,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喜欢小景,就一定要把他放在爱慕的位置上吗?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孺慕,可是看到小景和忍足接吻又很难受。
“Ne,忍足,男生爱上男生,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仁王觉得放着身边一位好老师不用真是太浪费了,要物尽其用才好。
“存在即是合理。”忍足状似深沉地低语“我只知道我爱上了就不会改变,不管他是男是女,哪怕他将来并不一定选择我,我也不会后悔。”
“可是,”仁王皱眉“怎么样才能算是爱上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恐怕是因人而异吧,”忍足温柔地爱抚熟睡在怀的跡部,脸颊,泪痣,隐性的喉结……“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哪儿也不想去,只要是他希望的,就是我必须完成的,就算是……他以后可能会爱上某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会一如既往站在他一转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这是我的守护。”是的,我将一生守护你,我的王。如果你的幸福并不在我手里,那么请你自由的,无论是你的爱情,抑或是子女,都请让我一直守望。
“就这样,只付出,不要回报吗?”仁王被震撼了,他没有想过那些深层次的东西,忍足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情圣,才13岁的少年而已,竟然已经决定了一生所系吗?
“不,他一直在回报。”忍足微笑,小心地拢了拢跡部的长发。“仁王,你应该学着体会景吾的一言一行,很多时候,他随意一句话背后都是极细心的付出,甚至从不动摇的信任也是他的回报。景吾是个太大方的朋友,他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对我最重的回报。”
“嗯,是我太肤浅了。”仁王黯然“我总是太依赖小景,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想管,总觉得有他在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是我太自私了呢。”
“我说,”忍足囧了“你是把景吾当爸爸呢吧?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去你的!”仁王恼了,努力压低声音吼“你那是什么破比喻!小景要当也是当哥哥!再说了,那也不是兄弟感情!我讨厌你吻他!”
“嘛嘛,别激动。”忍足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看跡部并没有要醒的迹象,舒了一口气。
“仁王你看,一般来说,做弟弟的很喜欢哥哥,肯定会讨厌有人来抢走哥哥的关注是不是?”
“才不是那样!”仁王涨红了脸,要不是顾及跡部怕是要跳起来,突然想起刚才的尴尬Сhā曲,结结巴巴地道“弟弟不,不会对哥哥,有,有那种,那种反应吧?”
“啊,应该不会。”忍足一锤定音“看来我们果然是情敌。”
……。仁王黑线。
“忍足,你早就知道我是情敌,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友善?”仁王不明白就问。
“因为景吾喜欢你啊。”
“那你不是更应该排斥我才对吗?”
“给你一个忠告,”忍足肃然道“不要在景吾面前产生任何不华丽的负面情绪,嫉妒、狠毒、虚伪之类,一旦不小心触犯了帝王的禁忌,你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啊?为什么?”仁王愕然。
“景吾大概是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吧,”忍足慢慢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察结果“他看人的眼光很毒很苛刻,入不了眼的人大都会被无视,不喜欢的人事会明白地表示厌恶,说话方式一向很直白,看起来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但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跡部家对景吾的放任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注定是跡部集团这个金融帝国的王,任何人都只能俯首称臣。”
“嗯,说起这个,”仁王垂下眼帘沉声道“跡部家会同意让小景和男生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忍足没有迟疑。
“那……”仁王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地“那我们将来怎么办?”
“现在说将来还太远了”忍足凝神看着跡部恬静的睡颜“如果景吾一直不懂情,我们是不会有将来这种东西的。”
“也是,这样说的话,忍足,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小景好像是把我们当孩子来对待?”
“啊,这个自然,我们只是国中一年级生,在哈佛MBA学士面前可不就是一孩子么。”
“Ne,你说小景是怎么从那里毕业的?想想就觉得很辛苦啊。”
“嗯,除了辛苦,应该还有寂寞吧。”
“跡部家的人怎么忍心让一个孩子承受那么多,太过分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景吾是唯一继承人嘛。”
……
22
22、教堂风波 ...
作者有话要说:——赌上我的生命,让爱情和永恒结婚吧。
圣保罗教堂位于泰晤士河北岸的小丘陆德门山上,车子进入伦敦金融城渐渐接近目的地,很快就看见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庞大建筑。
忍足试着摇了摇跡部,企图怀柔唤醒他。可惜努力了半天证明是徒劳,跡部只皱了皱眉,伸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连眼皮都没给面子掀一下。忍足无奈,只得抱起跡部下车,还安慰仁王说,就当是带着睡美人私奔来教堂结婚吧。
差遣仁王去买票,仁王嘟囔着说要是教堂也能包场就好了,买了票耷拉着嘴角跑回来抱怨票价太便宜,成|人票才10英镑一张,掏50英镑买三张不要找补还不肯,真是没天理了。忍足佳人在怀万事无碍,窃笑不已。
教堂的庭院原本该是绿草如茵的,可惜到了秋天都有些蔫了,几棵热带棕榈在半枯草坪上投下巨大的阴影,看起来颇形影相吊。教堂下午四点半结束参观准备五点的晚祷课,现在都四点了,余游客三三两两。
抬头望望古罗马风味的|乳白色围墙柱子,忍足和仁王同时吐槽“脖子好酸”,扭头相视一笑举步踏上台阶。台阶有22级,忍足一口气迈上去,到了雕廊画栋的廊柱下轻吁一声,低头对着仍把双臂挂在自己脖子上头靠肩膀静静沉睡的跡部以额抵额亲昵地蹭了蹭,很欠扁地道“哎呀呀,景吾公主很轻呢。”
仁王朝忍足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率先迈进大门。富丽堂皇的中殿左边是气势恢弘的惠灵顿纪念碑,另一个更吸引视线的是华丽的唱诗台,忍足朝祭坛方向投了注目礼,惋惜地说“这么符合景吾华丽美学的地方,真可惜。”低头吻吻睡美人犹绯红不退的唇,希望童话中的奇迹出现。
“喂!不要趁机占便宜!”仁王怒了。
“嘛,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唤醒景吾,又没有别的意思。”忍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
“哼!”仁王颇不是滋味地大步朝大殿走去,忍足轻笑着跟上。
金碧辉煌的大殿,立在其中犹如在接受壁上诸石像的审视,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忏悔。忍足和仁王并不是天主教徒,但殿内庄严神圣的气氛却能感染每一个拥有强烈感知能力的人类。
大殿的特殊磁场让安眠的跡部受到震荡,缓缓睁开眼睛,忍足没戴眼镜的一张放大了的脸就呈现在眼前。恍惚地想着,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人呢。两道修眉斜飞入鬓,此刻略微凝重的眼神让平日泛桃花的眼添了几许凌厉,挺直如出鞘剑般的鼻管下,是紧抿着的棱角分明角弓上弦般噙水含环的双唇,天庭饱满开阔,中庭周正,地阁方圆……跡部看着看着就干起了相师的活计,忍足竟也是个有福气的好男人呢,要是放在古代,得招来多少媒婆踩破门槛啊。跡部盯着忍足的脸开始神游回北宋,那时候出门的机会不多,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便是弟弟们的教习先生了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苦苦思索中,对上一双含笑的眼,嗯,明亮有神,很华丽!呃?
“景吾看了很久呢,对我的脸还满意么?”忍足垂首言笑晏晏,好不温柔。
“唔,很漂亮。”两人额头鼻尖相贴,四目相对,让跡部有些失神,言辞直白。
“哈?景吾真可爱。”忍足眉眼弯弯“怎么办,我想吻你呢。”
“忍足侑士!”仁王气急败坏“该死的!你不要诱拐小景!”
跡部被吼得一愣,脑子清醒了些,推开关西狼的大脑袋环顾四周。“这里就是圣保罗教堂?还算华丽。”言罢轻轻一撑就跳到地上,仰起头望望穹顶上圣保罗的生平,很不适应此处被迫臣服的强大气场。什么是帝王?帝王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他本身就是一种信仰。在意志力的驱使下,跡部迈步走到大殿最中央,阻止了仁王和忍足的靠近。随着一连串繁复优雅的手印集结,跡部身上隐隐泛起淡淡光晕,与周边的金碧辉煌交相抗衡。
此时,跡部体内运行的真气暴涨外放,稳稳隔绝来自大殿磁场的压迫,但与此同时,忍足和仁王却也近不得分毫。
“景吾/小景!”两只不明所以地惊叫,焦急地被挡在数米开外不得寸进。
跡部垂手立在|乳白色光晕中,对一切呼唤充耳不闻,白色发带不知所踪,及膝的长发四散开无风自舞,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格外诡艳陌生。忍足既惊且骇,刚才还在怀里沉静如莲的人,此刻却如神祇般咫尺天涯,仿佛就要毫不留恋地撒手人寰隐没在光晕里。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就算你真的不是人,也不要丢下我独自离开啊!无声嘶喊,忍足心脏绞痛得发不出声音,双膝脱力跪地,冷汗顺着脸颊滴答滴答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打出朵朵凄艳的水花。仁王呆立着动弹不得,这样孤高淡漠的跡部不是熟悉亲近的那个人,那个人不会拥有如此怜悯而无情的眼神,但是从未离开他们视线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变成另一个人?悲伤恐慌逐渐侵占整个胸腔漫至全身,交感神经接连麻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他不要那个人变成这样!那个人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表白,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多在乎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噢,上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到异动匆匆赶来的大主教失声惊叫,他居然看到一个长发亚洲少年在大殿以一己之力对峙整个教堂,并稳居上风,这太不可思议了!
忍足绝望地俯身昂首死死盯住场中的少年,无力回应大主教的疑问,仁王也神思不属中,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响。
大主教无计可施,他所持有的感念力与跡部掌握的内力完全不是同一类能量,无法沟通,更穿不破真气环绕的强大气场。所幸大殿的其余游人已散尽,做晚祷的信徒还没到来,但也不能让情况继续下去,到时不但少年将力竭而亡,连坚固的大教堂也有崩塌的危险,这样的后果太严重了!看得出殿中另外两个少年是一起的,大主教只好慌不择路地旁敲侧击。
“两位少年,你们的朋友不属于这里,请务必想办法唤醒他尽快带到殿外,否则时间过长会导致他就此死去!”
忍足闻言伤痛更剧,他根本无法靠近跡部!更何况,现在的跡部像是脱离了七情六欲般空灵悲悯,哪怕他自绝于前,跡部也有可能无动于衷!忍足挣扎着站起来,心脏疼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成一团,空气被挤压得所剩无几,他从不记得忍足家族有心脏病的记载,果然是因为太过在乎了吗?已经容不得一丝失去的可能了啊。那么,就赌一赌,忍足侑士这个人在帝王心中的分量吧。
断断续续地请求大主教尽力将他扔进光晕中央,骇得这个中老年教士脸色煞白,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劝阻。大主教很清楚,且不说这个办法有没有用,这个少年被扔进排斥性强烈的能量场中,最大的可能是被数十倍力量反弹回击,到时无论砸到哪里都是非死即伤的坏结果。但他无法阻止,这个教堂就是他的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莫名其妙的崩毁。
举起难过得浑身战抖的少年奋力抛向正面能量中心,大主教不忍地闭上眼睛。忍足在重力作用下急遽向跡部俯冲而下,隔着淡淡的光晕,能清晰地看到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狂澜骤起,紧接着胸腹犹如撞击到高压电墙般剧痛一瞬便被高速急甩了出去。
眼看着身体像离弦箭般向后飞去,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景吾啊啊啊!!忍足不堪承受如此重击,惨然大叫。凄厉的呐喊震醒了仁王,眼前惊惧的一幕吓得他再次魂飞魄散。
跡部不让忍足和仁王靠近,真气小心流转试探一番后,发现教堂里长年聚集的深厚纯净念力竟是可以被吸收作精神力的,当下扩大运功范围一顿巧取豪夺。他哪里晓得外围两只这么多心,运功的时候当然是面无表情仙风道骨!难道谁见过哪个傻B在运功的时候龇牙咧嘴?那是走火入魔好吧!
总之,在缺乏沟通的恶劣情况下,再加上修为不足的大主教过分误导,忍足再次因为乌龙事件险些酿成大祸。
在忍足即将撞上美伦美奂的二层壁画之千钧一发之际,跡部终于收功跃起,在底下两位观众的目瞪口呆中闪电般腾空飞至忍足身后托住意犹未尽的去势,飘飘然几个旋转降到地面。
很拉风的场景,如果忍足没有激动到吐血的话就再完美不过了。
跡部外放的真气是无攻击性的,本来硬闯顶多会摔个狗啃泥,可是一大活人被从高处扔进来就意义迥然了。就算伤不及内脏,那反弹力也很惊人啊。忍足原就心神大损,这么一剧烈震荡再扯了吃奶的劲嗥叫一声,这下好了,心肺间的毛细血管架不住那么多刺激哗啦啦崩了。
仁王短促地尖叫一声迅速捂住嘴,看到跡部完好无恙,本来瘫软的仁王已经恢复了些许元气,忍足又给他来一下狠的,可怜仁王少年今天经历了好几番大风大浪。
手忙脚乱地放下忍足腾出手来给他止了血,跡部抓起他的左腕凝神探看了好一会,长吁了一口气。竟是悲伤思虑过度伤了心肺,他不就放开了一会儿,这个人究竟是胡思乱想了什么弄得一身筋脉十之六七闭塞?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不要靠近吗?”跡部努力按下翻腾的怒气质问“还有,这位老先生是谁?”
“那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仁王一ρi股坐到地上大喘气,带着哭腔道“小景你刚才吓死我了,呜呜”
见仁王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跡部也不指望怀里奄奄一息的忍足,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老者改用英文交流“请问阁下是谁?”
大主教刚刚亲眼目睹过空中飞人,哪里还能正常对话,支支吾吾了半天那小眼神还是直的。磨叽了这么久,跡部再大的火气也熄了,不再与大主教废话,拦腰打横抱起忍足就招呼仁王起来往外走。仁王撑着两条虚软的腿跟在跡部身后出门,苦笑着想,真是戏剧性的教堂之旅,这下公主变成忍足了。
回到车上,用纸巾擦干净忍足身上的血迹,跡部捞过仁王的手也给他把了把脉,竟然同样是悲伤思虑过重的脉象。跡部懵了,这两只搞什么?当堂庭审,从仁王语无伦次的解说中逐渐拼凑出事实真相,跡部嘴角狂抽哭笑不得。
23
23、不得不说的鸳鸯浴 ...
没有了找地方晚餐的心思,跡部命司机打道回府。回到庄园,和山崎管家打过招呼吩咐准备夜宵不要打扰后带了两只回房。
仁王倦极,草草洗了个澡,在跡部那里讨过晚安吻就安心地钻进被窝睡觉。褪去外衣,跡部搂着忍足坐进放满热水的浴缸,用毛巾给他擦脸。如果忍足醒着,一定会为这样煽情的鸳鸯浴制造点儿不得不说的故事,可惜这会儿小狼正昏睡着,任凭跡部不解风情地上下其手。
想着让怀里的人醒来一会好方便让他打通闭塞的|茓脉,跡部掐着忍足的人中节律性按压了许久,才慢慢让忍足睁开了眼睛。
没等跡部开口说些什么,忍足就翻身扑上来跪坐着搂上他的脖子哭得声嘶力竭。少年的声线低沉,呜咽的哭泣声沧桑悲凉,仿佛一只受伤小兽临死的绝望悲鸣,声声凄厉。跡部听得揪心,肌肤相贴那一瞬间的难为情也被自然摈弃,左手扶腰右手扶后脑地一下一下轻拍安抚着失控的小狼。良久,肆意发泄完毕,忍足哑着嗓子赖在跡部身上时不时哽噎,跡部很善解人意地递上一杯身后饮料架上早已预备好的葡萄糖水,忍足有些别扭,将手藏到跡部腰后,仰起脖子眼神示意他服务到家。跡部也不与他计较,微笑着将杯子凑到他唇边缓缓倾斜,忍足也确是渴了,淡淡清甜的葡萄糖水迅速润泽了口腔和喉咙,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颈中突出的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本是极性感的一幕,落在跡部眼里只剩了有趣,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这一下几乎让忍足把水呛进气管,含了糖水鼓着腮帮子喘粗气,好不容易顺了气过来,低头看看被水蒸气薰得双颊生晕的跡部,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挥之不去,索性遵循心意付诸了行动。
(= =以下河蟹数百字……)
跡部虽然对人事不甚了解,但还是能够从忍足仿佛朝贡般虔诚的温存中觉出隐忍和后怕。几番交缠下来,他并不讨厌这样亲昵的沟通方式,也下意识地回避思考这样做是否恰当。很多时候,他都愿意像个溺爱孩子的长者恣意放纵忍足和仁王,因为他知道,他们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他受到半丝折损。
四唇稍离的间隙,跡部睁开眼睛,微喘地发出疑问“为什么要忍耐?你在害怕什么?”
忍足面皮一抽,大爷!他要是不忍,您这会已经被大灰狼吃掉了好不好!这种事情连幼教部的孩子都心里亮堂着,跡部家培养这么个极品出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啊!
亲亲跡部澄澈的双眼,忍足收回箍制他手腕的双手绕到腰后抱个满怀,关西腔卷着浓浓的暧昧在跡部耳边蛊惑“景吾,我想要你。”
跡部觉得痒,可爱地抖了抖耳朵“啊嗯?要我做什么?”
“嘛,景吾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相信我就好。”大灰狼尾巴撒了欢的甩。
“好。”
“啊啊!景吾这是同意了吗?”大灰狼喜得双眼贼亮。
“啊嗯,笨蛋!不要老是废话!”小红帽开始不耐烦了。
“谢谢!谢谢你景吾!”忍足更拥紧了跡部,亲吻他的额头“再等两年好不好?景吾现在太小了呢,会受伤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比你大!”跡部遽然瞪大凤目狠狠剜了忍足一眼。
“诶?景吾生日是什么时候?”
“哼,比你早十一天。”
“是十月四日?景吾都没有告诉我,好伤心啊!”忍足假哭哀叫。
“嗯,那个时候不是身体不好吗?”跡部回忆道“而且我不喜欢吃蛋糕。”
“那景吾喜欢吃什么?”忍足顺竿子往上爬。
跡部一顿,似笑非笑地睨了忍足一眼,忍足也不躲避,深蓝的眸子真诚坦然。
真是漂亮的眼神。跡部右手搭在忍足的肩胛骨,左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慢慢描摹精致的眉梢眼角,眼中满是纯然的欣赏和赞叹,让本来充满挑逗的动作温情脉脉。
“侑士,要不要跟我练武?”
“练武?”忍足疑惑“那是什么?”
“广义的武术是指剑道柔道之类的外功,”跡部仔细斟酌着说辞“我们要练的是内功,顾名思义,就是从身体内部进行锻炼,从而强化改造身体各项机能。”
“可以练成景吾在教堂时那样?”忍足有些了悟。
“啊,不可以。”跡部莫可奈何地摇头“你已经13岁了,这个年龄失去了太多优势,你的资质不错,努力十年应该可以赶上桦地。”
十年?忍足胃疼了……不过,既然是跡部希望的,哪怕百年又何妨。
“景吾决定就好了。”忍足用下巴蹭蹭跡部的脸“Ne,练武的话,以后是不是会像景吾一样失去食欲?”
“不会。”跡部好笑地看着抓住这个问题不放的忍足,很诚实地全盘托出“我们的起点不一样,我从很小就开始修炼,到七岁已经不需要进食,可能是进境太快了,身体的成长赶不上,才会出现上次的意外。”
“那,景吾还在继续修炼吗?”小忐忑。
“当然,这不比普通的外功锻炼,不能说停就停。”
“这样,景吾一直修炼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忍足垂首止不住微微颤抖,他想起了下午在教堂看见的陌生的跡部。
跡部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达到那种世人梦寐以求的境界,羽化飞仙啊,他已经不那么渴求曾经孜孜不倦的目标,他现在很幸福很满足,谁知道那上面是个什么光景呢?
“景吾?”忍足很害怕,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来安定急剧跳动的心脏。
“啊,我也不清楚会变成什么样子” 跡部微微失神地仰望,眼底空洞“应该是无情无欲再也不受红尘世俗侵扰的模样吧。”
忍足悚然闭眼,缓缓收紧双臂,果然是这样吗?你怎么忍心,景吾你怎么忍心!侧头在斜方肌上的淡淡旧齿痕上轻轻舔吮,慢慢渲染成一朵艳红的花。
“景吾,我舍不得你这样疼呢,把我刻在你的心上好不好?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跡部被勒得腰都快断了,拍拍忍足的背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我说,侑士你能不能松手?这种姿势说那种话很像表白啊。”
忍足内心宽面条泪,跡部的神经是下水道做的吧?肯定是的吧!什么叫很像表白,他就是在表白啊喂!真是的,好好的气氛都被搅和了,泪盈于睫地凑到跡部眼前撅嘴哀怨道“景吾,我喜欢你。”话音一落就想自己掌嘴,啊啊这样的情况说这句话真是太悲剧了,他又不是爱耍宝的仁王,肯定会被拍飞啊啊!
果然,跡部赏了他一个大脑嘣,“咚”的一声把他踢进深渊,“不要闹了!背对着我盘腿坐好,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掉,不要心生抵抗,马上!”跡部情商再低也是知道表白这种在冰帝几乎天天发生的桥段的,毕竟各种类型的女生约好了似的轮流跑来和他说一句‘跡部SAMA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诸如此类的话,他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后来千篇一律回答‘很抱歉’扭头就走,这是多么青春而伟大的蜕变。但是,很明显,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最起码,冰帝的男生还没有哪一个敢在帝王面前大放厥词地表白,导致跡部很严重地缺乏同性友谊与非友谊交往的常识,大爷他不明白两个男子也可以在一起,还把在美国波士顿常常见到的男男亲密当成了一种社会普遍行为……
“嗨嗨!”忍足乖乖松手背过身去,收拾一地破碎的玻璃心“景吾要做什么?”
“没空给你解释,我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期间不得妄动。”跡部铿锵下令,让忍足认真起来。除了要打通忍足此次淤结的经脉,还要通任督,如果时间再倒退几年,他还得再重复一遍小时候布置给桦地的选择题,但现在忍足已经没得选了。
整整两个多小时,忍足都在催眠自己‘我是个白痴我什么都不想’中度过。跡部的右手掌紧贴在他的后背,身体里一直有股暖洋洋的气流在四处游走,所过之处一片舒坦。他并不清楚跡部在做什么,也不敢在这种貌似严峻的时刻挑起好奇,到了最后几乎要睡着了。
得益于下午教堂大殿中吸收得来的大量纯正念力,跡部才能快速恢复最佳状态运功通脉。忍足的经脉并没有堵塞太久,打通起来很顺利,麻烦的是任督,忍足的身段并不柔软,比起几年前还嫩生生的桦地来大大不如,若不是这几年跡部的功力也见长不少,恐怕这次准备不甚充分的行动就要受些挫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光是一朵柔软的伤花,于残缺中开出馥郁的暗香。
24
24、朝圣 ...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剥花生仁吃,拿到颗粒饱满清甜水脆的会很幸运,可是很多时候,我拿到的是干瘪的甚至发霉虫蛀的籽儿。
拾掇好忍足,跡部就穿戴好摇醒仁王。吩咐厨房把夜宵送到房里,监督两只用过餐就打发快睁不开眼睛的忍足去睡觉,扣下仍打不起精神的仁王撵进浴室。
“小景,我好困。”仁王不断打哈欠,耷拉着眼皮恹恹欲睡。
“坚持一下再睡,”跡部有些担心 “雅治?雅治?”
仁王勉强眯缝着双眼,张开手臂挂在跡部的脖子上蹭“小景,小景,小景……去睡觉好不好?眼睛睁不开嘛。”
“好吧。”跡部深深叹一口气,看这模样连征询意见也得不到认真的回答,更不要说之后要进行的运功通脉了,过两天回日本再说罢。就着仁王树袋熊的姿势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拉过凉被盖好。
脖子仍桎梏在狐狸爪子里,跡部探手到脑后一根接一根手指轻轻掰开。掰到最后一根小指的时候,已然熟睡的仁王似有所觉,不安地扭了扭脖子,嘴里喃喃出声“……喜欢……小景……不要走……”伴着低低呓语从眼角涌出两道清泪,默默隐入发鬓。
跡部怜惜地俯身吻去新鲜的泪痕,末了在额头上安抚地亲了一下“晚安,雅治。”
回答他的是仁王浅浅的呼吸声,和逐渐舒展开的眉目。
留下睡得昏天暗地的两只在房里,跡部信步走到花园里。喷泉附近有一株高达十米的梧桐树,时值中秋,枝叶稀疏,尽管每天都有仆人清扫,时刻飘落的落叶还是又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深夜的花园杳无人迹,秋风微微拂面,时不时几片落叶飘摇而下,月光泻了一地的银辉。
跡部提气轻身跃上离地数米的粗叉枝干,盘腿落坐。抬头望天,一轮圆月悬在头顶,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掐指一算,啧!运气真不错,今晚竟然是九月初十五,传说中的月圆之夜呢。深呼吸带着夜露的空气,凝神入定。
于是,天时,地利,人也合,在源源不断吸收了满月的强大阴柔精华催化下,白日里意外收获的纯净念力迅速与体内的真气融合,以跡部察觉不到的超频向方圆数十里撒播集聚的讯息。两个时辰后,当功力大增的跡部神采奕奕睁开眼睛,布满枝桠和整个花园的一大片鸟类也眨巴着各色招子静悄悄地望着他。
跡部面无表情,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些小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虽然他此次运功太舒畅导致大意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一大片飞禽呼啦啦停在身边也毫无所觉,除非它们行动时刻意收敛了气息。但是这可能吗?一只两只的不奇怪,可这是成千上万的鸟!
僵持了半晌,跡部才稳下心神,凝目四顾,所有小眼睛都朝圣般炯炯发光地向他行注目礼。很显然它们是冲着自己来的,问题是它们为什么会冲着自己来?莫非是方才不同寻常的运功引来的?那么,应该可以运用精神力进行沟通吧?当下凝神聚气,以类似隔空万里传音的方式发出意念“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一声就像捅了马蜂窝,各种各样的吱吱喳喳轰的一下振聋发聩地撞进跡部的耳朵,惊得他不由提气大喊“Stop!”
纷声骤歇,小眼睛们怯生生地瞅过来,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跡部头疼地揉额,幸好花园离住宅区还有一段距离,不然刚才那一下堪比地震,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吵醒,真麻烦。定了定神,指着面前树枝上一只白鸽子道“你来说。”
小白顿时激动,唧唧咕咕一顿口沫横飞。大意是它从伦敦塔桥收到神的召唤过来,花了几顿饭时间路上遇到各种同伴结伴而来云云。跡部在小家伙喋喋不休中思忖,貌似刚才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召唤?等等,他是召唤了能量,莫非这些小生灵是听到了那个?摊开手掌试着再次聚集能量波动,小白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微张着尖喙眼睛发亮。
四下寂静,仿佛除了植物什么都没有。小眼睛们泛着肃穆的幽光鸦雀无声。
放眼望见外围的访客,跡部抽抽眼角。如果没有看错,数十米外围墙上黑压压一大片的那是——蛇?为首那位脑袋昂得很高,嗯,眼镜王蛇是吧,本大爷看到你了,所以稍微约束一下你们这个队伍吧,这边的小朋友往日可都是你们的腹中餐啊!
跡部欲哭无泪,他完全可以想象,既然看到了鸟和蛇,那么蟑螂啊耗子啊所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可能一窝蜂聚到跡部庄园来,这可怎一个乱字了得!
仔细想了想,觉得那画面实在太惊悚,忙挺直了腰好言疏散小动物们,以最诚恳的口吻感谢各位的赏脸,还顺便将庄园的安全护卫交给了这些有灵性的朋友,并告诉大家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到这里来找人帮忙。一番发自肺腑的安抚之后,小家伙们依依不舍地陆续离去,两类天敌撤退时竟然井然有序毫不慌乱,鸟儿们甚至还体贴地叼走了不慎掉落在草地上的羽毛,明显深谙彻底湮灭作案证据的人类生存规则,让跡部暗暗称奇。翌日一早,庄园上下就接到了少爷的硬性指令,以后但凡庄子里迎来任何飞禽走兽的求助,一律严阵以待视作上宾不得怠慢。从此,庄子就接连发生系列怪异事件,比如瘸了腿的鸟飞到大厅等包扎,皮鳞划破溃烂需要救治的蟒蛇大白天闯到大门前赖着不走,怀孕的大肚子野猫在花园待产等等等等,几次三番下来,让受命款待的老爷子不得不邀请了一位老兽医举家到庄园养老,顺便腾出一间小屋购置了专业器械供用。
跡部解决了大批麻烦,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回房。离天亮还早,床上两只各据一角睡得很沉,跡部再次哀叹了下自己的保父心态,把仁王翻到侧身的睡姿,顺势躺下右手掌抵在他的后背,开始冲脉。小狐狸的经脉闭塞情况比忍足更严重些,忍足好歹被迫吼了一嗓子还吐出了淤血,他却一直强忍着郁结在心,若不及时疏导开则后患无穷。好在他身体底子很好,又发现得早,跡部没费什么气力就一一打通了刚刚堵上的脉络,小心把仁王放平躺好。想了想没什么事要做,索性脱了外袍挤到床中央,甫闭眼就感觉床榻一阵轻颤,两旁同时自发横过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狼爪和狐狸爪分别搭在他的小腹两侧,偏又没一个醒转,恁是默契。跡部轻笑,抽出双臂绕过两人的脖子,一个巧劲将二人的脑袋贴近肩窝,感觉这个姿势总算还舒适,噙一抹浅笑渐渐坠入黑甜乡。
一觉睡到天大亮,三人又焕然一新兴致盎然地出门同游伦敦。早上到鲁塞尔大街的不列颠博物馆,走马观花地看过了埃及馆,在一只只面目模糊的木乃伊面前徘徊许久,终于在跡部一句话后鸟兽散,该话原文——‘本大爷死了要烧成灰,这些个丑样子太不华丽了!’两只灰溜溜地跟在跡部身后异口同声‘景吾/小景就是烧成灰我也会认得的!’跡部大爷一个踉跄,囧……本大爷貌似待你们不薄啊,用得着那么苦大仇深么?然后转移到包罗万象的东方馆,跡部踱到唐宋书画处聚精会神地研究,两只外行看不懂,在周围10米半径内自由活动,我们不能指望俩孩子能有多高的古物鉴赏能力,新鲜劲一过,两只就饿蔫了。
跡部略分神,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忍足和仁王的肚子此起彼伏地高唱空城计,偏又不愿打扰他,可怜巴巴地候在远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罢了,逝者已矣,还是且顾眼前才好。跡部一半怅然一半释然地笑笑,朝倏地精神抖擞的两只信步走去。
在鲁塞尔大街找了个餐厅解决了口腹之欲,三人商量下一个目的地。早上在路边买的旅游手册摊在桌子上,两只刚吃饱,懒洋洋的谁也不想再动弹一下,跡部是无所谓,干脆提议去西区牛津街给家人朋友挑手信,被一致通过。
因为天气很好,周末的购物街人潮汹涌,还有大型巴士穿行,三人索性下车步行。逛过一间间纪念品专卖店,都不喜欢千奇百怪闪闪亮亮的钥匙扣挂饰,帽子包包什么的,也无甚新意,直到遛进著名的英国Thorntons糖果店,就像是进入一个童话世界,巧克力的各种精致华丽包装简直耀得眼睛发疼。从一盒9小颗不同口味的FUSION,到无糖的香草太妃糖,仁王和忍足都一一扔进怀里,两只比赛似的咋咋乎乎,惹得不少顾客掩嘴偷笑,跡部也忍俊不禁,手里轻飘飘地只拈了一盒黑巧克力,在口味上他和本尊一样,不喜欢太甜腻,宁愿品味原本的苦涩。在店里流连了一个小时,结帐时发现忍足和仁王都偷懒只带了几张纸币,凑起来现金居然不够,跡部闷笑,手肘捅捅仁王,努努嘴示意他刷卡。
仁王依依不舍地掏出口袋里犹带温热的镀金卡片,那委屈的模样让收银员姑娘几乎以为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一脸哭笑不得。看看几大袋子沉甸甸的礼品包装,跡部只得电话召来司机,把手上的累赘通通塞进后车厢,拍拍手继续牛津之旅。
“侑士,雅治,你们是打算在圣诞节给全校发送巧克力?”跡部觉得那堆盒子太夸张了,几乎塞满了整个后备厢。
“哈?怎么可能,是买回去自己吃啦!”仁王咂咂嘴,“就是有点担心家里几个馋鬼会偷吃。”
“嘛,我也是留着自己慢慢品尝的呢”忍足一想起属于自己那堆食物眼里就狼光闪闪“果仁和酒心巧克力是甜食里最高境界的味道啊。”
“喂喂!你们两个!我们不是来买手信回日本的吗!”跡部捂额。
“嗨嗨!我要送的就是部里那几个,随便挑几份就好啦。”忍足无谓道。
“唔,我也是,不过好像有几个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样子,真麻烦。”仁王苦着脸。
“那就再走走看有什么适合的吧。”
“嗨!”
沿市中心逛一圈下来,在跡部的意见下,仁王手里多了给柳的一套Wedgwood青花骨瓷茶具,给真田的一罐Twining’s顶级欧式大吉岭红茶,还有给妈妈姐姐的两条Burberry格子纯羊绒围巾,给爸爸的一双Russell & Bromley皮鞋。跡部很喜欢羊绒围巾的触感,选了一条白色的给桦地。忍足只给堂弟谦也挑了一条与其发色相似的Burberry棕黄|色羊绒围巾和手套,至于爸爸妈妈和姐姐?忍足撇撇嘴,这几个人自从把他丢到冰帝就几乎销声匿迹了,手信什么的,给他们带不是很多余吗?
跡部了然地环胸抱臂微笑“要不,侑士给自己挑一件手信吧?”
“诶?那景吾跟我回家吧!”忍足笑得春风满面,很是欠扁。于是饱满的额头上应景地‘咚’了一声,跡部收回手没好气地“正经点!真是不华丽!”
“可是我最想要的就是景吾呐!”忍足按着额头作痛不欲生状,继续耍宝。
“嗯,我也是我也是!”仁王不甘落后,连忙鸡啄米表明立场。
“要我做什么?”跡部不明白,他宠他们,细心感受他们每一分心意,简直是听凭予取予求,究竟还要他怎么做才满意?
两只抿嘴沉默。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可是他又做了太多。他对他们很好,好到像个慈父。他们不要他这种长辈一般的爱护,可是要怎么样他才能明白,爱是纵容,更是占有。什么时候他会兴起独占他们的念头,他们就算熬出头了吧。
“Ne,景吾,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记得,我属于你,你可以任意差遣,就酱。”
“嗯,雅治也属于小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仁王拎着满手袋子立正故作严肃道。
噗嗤……跡部莞尔,真是可爱的两只,伸手揉乱两颗大脑袋意味深长道“你们两个,身体里可都流着我的血,当然是属于我的,谁也跑不掉。”虽然这么说,的确很有那个啥,私生子的味道啊……
是呢,身体里流着跡部的血啊!忍足和仁王双双一震,没有人比他们更贴近跡部了,还要奢求什么呐。时间还很长,是不是?
“JIA,我们明天回日本吧。”忍足微笑。
“啊,我也想回去,在这里什么都听不懂。”仁王嘟哝。
“啊嗯,东西都买齐了就走吧。”跡部早被人群挤烦了,看看时间已到晚餐时分“先找地方吃饭,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在飞机上睡觉。”
“嗨!”
25
25、忘年交 ...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和树枝生死相许,有一天,秋来了,叶子背叛了树枝悄然离去,树枝很伤心,流光了所有眼泪,再也长不出新的叶子。
三人回到庄园已经傍晚了,西边残阳如火,焚烧了小半个天空,渐渐被深蓝的天幕扑灭。
跡部一到家就被祖父紧急赶进书房处理所谓的急件,忍足和仁王先后洗过澡,慢腾腾收拾完东西就无聊地坐在床上嗑牙。
“这两天就像做梦一样,是吧?”仁王卷着小辫子叹一口气。
“嗯,还好,和景吾在一起特别容易陷入梦幻啊。”忍足也慨叹。
“忍足,你说昨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没敢问小景,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啊,景吾没有解释,不过他说会教我武术,他没问你?”
“咦?这么说来,昨晚小景似乎有话要说的,可是我太困了,没注意啊啊!”仁王很懊恼,继而兴致勃勃“是要学武术吗?像小景那样学了就能飞的?”
“那倒是不能,景吾说要从小开始练才可以,我们都太老啦!”
“诶?可是真田也有从小练剑道,没听说过他能飞啊?”
“这个么,景吾说日本的剑道和柔道都是外功,我们要练的是内功,不一样的。”
“这样啊,哟兮!那以后要一起努力了!忍足君请多多指教!”
“啊!仁王君也多多指教。”
两只不着边际扯皮哈拉了一会,山崎管家敲门报告说跡部老太爷有请,忍足和仁王莫名对望一眼,草草整理了一下仪表就尾随山崎来到客厅。
恭敬行过礼落座,“跡部爷爷,您找我们来有什么吩咐?”忍足老练地挑起话头。
“也没什么事,景吾还要耽搁不短时间,怕你们觉得闷,就打发老头子来陪你们聊聊。”跡部光笑呵呵,不紧不慢啜一口红茶。景吾的意思他明白,不就是这两个臭小子很得器重希望他全力支持么,嘛,看在宝贝这么重视自己的意见的份上,他就稍微认真招待一下俩小鬼罢。
“这怎么好意思,太折煞晚辈们了。”忍足一惊,忙推辞道“我们自己安排就好,不敢劳跡部爷爷挂念。”
“不用这么拘束,”跡部光很满意忍足谦逊的态度,摆摆手感叹“景吾从小就不多话,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深沉,带回来一个桦地也闷不吭声,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两个会说话的朋友,我很高兴,以后就要靠你们多多照顾景吾了。”
忍足和仁王面面相觑,仁王大胆地道“跡部爷爷,一直都是小景在照顾我们呢,我们也可以照顾他吗?”
“哈哈,我这个祖父也承蒙景吾照顾了啊,不但是我,整个跡部集团都在他的庇护下”跡部光大笑,无比自豪“可是,我更希望有人能照顾景吾,看得出来,你们很有心,景吾也并不排斥,作为祖父,我一直以来做不到的,就只能交给你们了。”跡部光有些黯然,景吾这个孩子,从小就独立得过分,不会撒娇,更不会撒泼,沉默得让他和靖司曾怀疑是自闭,该说天才总是孤独的么?景吾甚至从来没有渴望过父爱母爱,似乎无师自通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的世间感情法则。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应该得到更多纯粹的关爱,因为他值得!
“谢谢跡部爷爷的信任!”忍足和仁王很感动,能得到跡部家最高权威的认可,对他们来说,比天上掉金子更难能可贵。
“信任你们的不是我,而是景吾。”跡部光温和地道“要不要去我书房里看看景吾小时候的照片?小景吾很可爱的呢。”
“诶?可以吗?太好了!”两只雀跃地跟在老爷子身后屁颠屁颠地乐,跡部小时候的照片呢,真好奇这个时而傲慢时而温柔的少年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老爷子的书房浓墨书香,跟华丽且简洁的跡部专用书房风格迥异,墙上一大片空白处挂着那幅七十大寿时跡部亲手画的肖像画。忍足和仁王好奇地凑近了看,只见画上花草树石栩栩如生,人物纤毫毕现,一轮红日冉冉腾起道道霞光仿若亲见。
“好强感染力的作品”忍足矢口赞叹“这是照着跡部爷爷的相片画的吧?摄影师很不错,画师的技艺更是不俗。”
“嘿嘿” 跡部光卖了个关子“侑士猜得不对,这种中国风的改良西服我可从来没有,至于画师嘛,你们都认识呦。”
“啊?”两只呆滞,继而不可思议“景吾/小景画的?”
“嗯,景吾两岁的时候就学了书法,我也没想到他对于画画竟造诣至此。”跡部光惋惜道“我一直认为,景吾是上帝赐给跡部家的天使,但若不是生在跡部家,景吾就是集数大家于一身的天才艺术家啊。”
“除了这些,景吾还擅长什么吗?”忍足惊奇。
“这个问题……”跡部光苦笑“我也不甚清楚,景吾四岁就看财经报纸对我们说跡部集团的证券投资太单一需要尽快改革转型,各种时弊分析得头头是道,等我们大刀阔斧地完成大部分撤资就爆发了全球经济危机。景吾的琴房摆了多种乐器,我猜他都会,因为我没听过。景吾有时会和桦地打网球,可都是在室内,我也没见过。景吾四岁前就精通至少十国语言,但我从没见识过,书房里还有棋盘,景吾也没找过谁对弈,他的书房你们有没有去过?8年前才筹建起来,当初都是买的新书,现在很多都有注解,尤其是医书,但是,那个书房在他七岁去哈佛之后就几乎没再用到了。”
顿了一下,跡部光继续检讨“我是个不称职的祖父,景吾从小就总是在房子里自己一个人待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新东西,他从不诉苦,也从不分享,除了在英国认识桦地和在日本认识你们,他没有其他任何朋友。”
忍足和仁王终于了悟,为什么跡部会特地带他们回来见祖父,从小到大只交了三个能够深交的朋友,该说他眼光精准还是上天眷顾才好,他们仨俱是死心塌地型啊。
“Ne,说起桦地,他和小景是怎么认识的呢?”仁王一直很不理解,跡部和桦地八竿子打不着的个性怎么会混到一起?
“嗯?桦地么?应该是景吾从路边捡的。”跡部光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就是庄子外面的马路边上。”
“啊啊!我也是小景从东京的马路边上捡的!”仁王惊叫“小景是不是很喜欢从外面捡东西回家呐,这可怎么办!”
“嘛,照你们这么说,我的待遇比较高”忍足只手托腮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景吾从网球场上捡回家的。”
跡部光闻言,眼睛眨巴眨巴,嘴角微抽“我说,这不是证明你们有缘吗?何必在意是不是景吾捡来的?他可没有乱捡东西带回家的嗜好!”
两只若有所思地点头,却都暗暗留了个心眼,以后可要提防这个细节问题,再也不能让跡部被别人拐走了!
“对了”仁王突然想起一件事“跡部爷爷,为什么小景和他妈妈见面的时候,竟然像不认识一样?”
“哼,那个女人都很多年没回来看过景吾了,景吾很小的时候才见过她几次,怎么可能还记得” 跡部光鄙视道“她下午时还来闹过,被我轰走了,景吾是不是收回了她的金卡?”
“嗯。”仁王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金卡递过去“小景那天放在我这里了。”
跡部光没有接“既然景吾已经给你了就拿着吧,他其实没什么机会花费,有你们帮他用也好,只是千万不要辜负景吾的信任。”
“嗨!”仁王大声应诺,近距离和忍足眨巴对视一眼,收回金卡小心地放回口袋。
跡部光从抽屉里取出24寸的超大相册,在书桌上摊开。跡部并不喜欢照相,十几年来留下的照片不过区区百幅,全部是跡部家的摄影团队精心打造的最佳视角。从一个月大时泡在牛奶浴桶里怔愣着大眼傻傻抱住玫瑰花瓣玲珑可爱,到五岁时一身华丽宫廷贵公子样蹁跹一笑风姿卓然,再到七岁身披白色暗花长袍迤俪曳地神情柔和绝色倾城,一页页地翻过去,一幅比一幅惊艳,一幕比一幕动人心弦。忍足和仁王不住吞着唾沫央求老爷子割爱,跡部光得意洋洋地坚决拒绝“不行不行,这本相册是我老人家将来压棺材的宝贝,你们死心吧!”
两只很沮丧,决定以后一定要不择手段找机会拉上跡部留影,话说回来,这两天出游没带相机真是太失策了啊啊!
跡部完成最后一个策划案走出书房时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没找到人,才想起两只应该还待在老爷子那儿没回来。简单洗漱过换上袍子,循声找到相处融洽的老少三人,祖父正津津乐道地给少年们讲述照片后的故事,老的眉飞色舞,小的浑然忘我。真是,温馨得让人不忍打破。跡部半倚在门框,温柔含笑眉眼弯弯。
最先发现的是仁王,一眼瞥见熟悉的身影,小狐狸一个激动扑上去闹“小景小景,我们回去也照相吧!好不好好不好?”
“好。”跡部托住仁王的全部承重,笑得纵容又无奈。
仁王得到首肯,欢呼一声朝跡部光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气得老爷子胡子直抖,哀怨地瞅着孙子泫然欲泣“景吾,你太偏心了!压根没把我这个祖父放在眼里!”
“祖父大人言重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跡部更头疼了。
“哼!我不管,以后你所有的照片都要寄一份给我!”跡部光趁机要挟。
“嗨!”跡部领命,觉得三十六计果然走为上“雅治放手吧,侑士,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该上飞机了。”
“嗯,之前已经都收拾好了,这就走吧。”忍足颔首。三人向老爷子鞠躬道别,跡部光别别扭扭地“咳,你们两个娃娃不错,有机会下次再和景吾一起回来吧。”
“是,跡部爷爷请多保重身体!”两只很乖巧地拉着跡部告退了。
26
26、跡部的秘密 ...
作者有话要说:——香皂不是个好情人,它总是滑溜溜的难以抓住,而一旦缺水,它就毫无意义。
为了方便睡觉,飞机乘坐舱里的座椅临时拆装成了三张并排的单人床式宽大长椅,还配备了几床蚕丝毯。仁王看看身上的衬衣西裤瘪嘴道“小景,我想换睡衣。”
“啊嗯,哪来那么多麻烦,脱掉就好了。”
“哦,也是。”仁王三下两下就把自己剥得只剩最后一块遮羞布,爬上左边的椅子系好安全带扯过毯子躺下来,一气呵成之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意朦胧地招呼“小景,位置很舒服呢,你们快点上来。”逛了一天,直至上机,他的心情始终太High,以至于此刻实在疲累不堪了。
忍足会意地把中间的座位留给跡部,转到最右边的椅子,犹豫一下,还是动手解开衬衣扣子。脱到腰带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跡部太过明目张胆的注视,抬起头无奈问道“景吾,看我脱衣服很有趣么?”真的是,让人很无语的目光,就像孩子发现了一件只能看不能碰的漂亮玩具,眼里是纯然的好奇和赞叹。
清亮的眸子眨巴眨巴“侑士身材很好看。”
“真的?”忍足说不清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滋味,明明知道不过是他单纯的赞美,却无法为这样无杂质的欣赏而开怀。
“嗯,现在的骨骼还有些稚嫩,再过几年,应该会更完美” 跡部半躺在椅子上抚摩下巴“但是,练九阴的话,肌肉是不会再长的,侑士要是想长得强壮点,那可没有办法。”
“景吾好像不喜欢我长肌肉的样子?”忍足不动声色踱到跡部身边,瞥一眼已坠入梦乡的仁王,奸诈地暗笑。
“啊嗯,那种代表野蛮的肌肉太不华丽了” 跡部皱眉“你要是长成那种样子,就不要指望再来抱我。”
噗~!这话歧义大了去了!忍足咬牙憋笑,俯身把脑袋埋进跡部的肩窝,好半天才抖着声音道“那如果没有肌肉的话,景吾就让我抱一辈子好不好?”
一辈子?跡部想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忍足咧着缺牙的嘴拥着青春不变的自己就一阵恶寒,忍足察觉到跡部的哆嗦,诧异地半支起上身,却猝不及防地被一个翻转压到底下。
“景吾?怎么了?”忍足阖眼抑止住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急急睁眼询问。
跡部稳坐在忍足小腹上,居高临下地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一下一下不轻不重,若有所思般不答反问“侑士,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忍足一愣,话题跳跃性太大,加上气氛太煽情,他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呢,景吾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刚才说一辈子,侑士,一辈子太长,你并不知道几十年后的样子。”跡部半阖眼睑垂目凝视,表情似追忆似憧憬,手下也停止了动作。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景吾,我可以等,时间会慢慢告诉我们不是吗?”忍足轻笑,桃花眼灼灼地望进跡部眼中,毫不掩饰爱慕的眼神烟波潋滟。
这厮的妖孽指数丝毫不下于月老啊,可惜不为所动的跡部只赞叹一声,伸手到身后扯下发带。顺滑的紫灰色长发飘摇而下,忍足正目眩神迷中,忽然眼前一暗,却是跡部把二指宽的白色真丝发带当蒙眼布绕过他脑后围了一圈。
“景吾?”忍足大囧,这不是S-M剧本里的情节么?下一步是要绑手?不不,他的景吾才不会这么邪恶,那么这是要?忍足试探着将手伸到跡部腰后摸索。
“不准乱动!”跡部半趴在忍足光祼的胸膛上轻喝,忍足立刻听话地止住动作,双手却赖在了原地,是跡部说了不准动的么。
跡部扭头望望熟睡的仁王,再看看眼前即使被蒙上了心灵之窗也依旧俊美得一塌糊涂的脸,伤感骤然涌上心口,就算修习九阴那样高深的武学经典,他们也还是会老的,到了七八十岁的时候,他们的眼角,额头都会出现深深的皱纹,到时候,面对永远青春的自己,他们还会如此从容无芥蒂么?
忍足眼睛看不见,许久等不到跡部的声音,勾起嘴角戏谑道“景吾是被我的脸迷住了么?”
“嗯。”
不满被这样敷衍过去,忍足掰住跡部的肩膀,将他按在怀里,两人几乎贴面而拥。忍足按捺住不轨的蠢蠢欲动,轻吻跡部的耳垂柔声道“景吾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嗯?”
跡部不想说话,也不愿提起那样难堪的场面,只是垂着头更用力地攥了攥忍足的双肩。
忍足直觉那是很重要的心事,不想被隐瞒呢,那么“景吾,不告诉我就吻你呦?”
跡部翻白眼,这种无聊的威胁,偏偏有效得很,他还是有些憷每次激吻后那种浑身酸软的脱力感,总觉得身体会被那样灼热的碰触熔化掉。沉默了太久,忍足等不及了,嘴唇往下噙住熟悉的双唇直接撬开牙关寻到香舌缱绻交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进犯的姿态。上首的跡部很不习惯占据主动的位置却被动的局势,微微挣扎,忍足顺势放松束缚,他同样不习惯被遮挡的视线,这和自己闭眼是不一样的感觉,蒙上眼睛觉得欲望就像一头不受控制的兽,猎物又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不能保证继续下去还能保持理智。
两人肢体纠缠俱都急喘不已,忍足不肯放过跡部,细碎的吻徘徊在他的额角脸颊,愈加喑哑的嗓音在耳边低低诱哄“景吾不肯说,是想要我继续么?”
跡部想哭,那种遥远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纠结不就好了么,何必一定要他说出来大家一起恐慌呢!忍足侑士真是混蛋!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横冲直撞,热得他口干舌燥,偏又找不到出口纾解。难受又委屈,本就在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轰然决堤了。
感觉到鬓角的湿意,忍足一惊。“景吾?”抬手就想扯掉蒙在眼上的发带,却被更快地止住动作,压抑着浓浓鼻音的嗓子透着一丝懊恼“不许看!”
“好,我不看。”忍足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跡部究竟是怎么了,经过英国一程,他发觉自己对他依旧一无所知,但对这个少年的心疼却越来越深切了“景吾,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呐,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不好吗?还是你认为,我很没用,担负不起你的心事?嗯?”
“才不是!”跡部弱弱地反驳,但是,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不够信任。
“那,景吾告诉我,好不好?”忍足摸索着轻轻吮吻,将跡部脸上微咸的眼泪舐去。
“唔……再过三五年,我的身体就会停止一切新陈代谢。”到那个时候,也许他连喝水都没有必要了罢。跡部默然,人类的身体修炼到那种程度已经是极限,再进一步,再进一步的话……
“诶?这是什么意思?”忍足懵了。
“大约就是,或许在16岁,或许在18岁,身体年龄就不会再增长,直到你们七老八十垂暮之年,我还是这副年少的容貌,至死不变。”
“呃?景吾就是在为这种事情烦恼么?”忍足咧嘴无声大笑。跡部又在犯傻了不是,这样偶尔钻牛角尖的帝王真是意外的可爱啊。
“什么叫做这种事情!”跡部很难过,哽声怒道“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到时候你们都有家庭有孩子甚至孙子曾孙子了,肯定不会再和我这样老不死的来往,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辈子!大骗子!”忿忿地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看见忍足笑得像平白捡到了大便宜,觉得无比刺眼,气鼓鼓重新趴下来,照着颈间的喉结一口咬上去。跡部想这样做很久了,他自己的喉结是隐性的,很仔细摸才能感受得到,不像忍足和仁王那样,喉间如小山丘般凸起,吞咽的时候会一上一下地蠕动,煞是惹眼。
忍足被袭击敏感地带,内心嘶吼哀嗷,此刻天时地不利还多了一个人,要不然,跡部点的这把火绝对会烧死两个人啊啊!
小心翼翼地拢好跡部身后的长发,趁他松口之际一个借力反转两人的位置。跡部也不反抗,他维持那个趴着的姿势很久已经累了,还是好好躺着舒服。
忍足不忙说话,与闹别扭的怀中人唇贴唇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稍离。
“景吾竟然骂我是大骗子呢,我好伤心啊,明明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么。”侧躺在一旁,忍足紧紧搂着跡部,一手揽腰,一手穿过他的后脖,大掌轻抚头顶,满足得仿佛世界尽在怀中。
“哼,以后总会发生的。”跡部还是不服气。
啊呀呀,傲娇的帝王好可爱是不是?“景吾,我想看着你,帮我解开发带,嗯?”
跡部缄默一会,不甘不愿地举手扯掉发带。忍足的眼睛恢复自由,微眯一下视线重新胶着在眼前正在渐渐褪去初见时淡淡婴儿肥的脸上,不管看了多久,这个人总是美得让人摒息。
“景吾,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么?”忍足抵住跡部的额头,两双眼睛距离无限近。
跡部别扭……“没有不相信。”
“呐,明明应该是我不安才对,等我老了以后,景吾会不会嫌弃我长得不够华丽而疏远我呢?”忍足蹭蹭跡部的鼻尖,微笑。
“啊!”跡部心虚,目光闪了闪嗫嚅着“这个,应该是不会。”
“那,景吾会不会有了新的家庭之后就把我丢掉不管了呢?”忍足微笑不变。
“不会!”跡部答得肯定“我才不会有新家庭那种东西。”
“为什么?”忍足不解,继而恍然“景吾是怕女孩子接受不了你不老的秘密么?”
……跡部内心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忍足自己竟然是个X无能的事情,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啊啊刚刚不是才说过会相信忍足的吗!这样优柔寡断真不华丽!
鼓起勇气,讷讷地“其实……其实,我……我是……那个……那个……”结结巴巴半天,愣是说不完一个句子。忍足扑哧一乐,难得见到跡部犯口吃呐,真是,什么话那么难以启齿呢?
跡部被嘲笑了,立刻涨红脸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其实我是个X无能!”语毕羞愧得无以复加,埋首进忍足的胸膛不愿抬头。
27
27、就是这样爱你 ...
忍足震惊了,他怎么也料不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一下子乱了方寸。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够这样!如果他无法产生任何欲望,那么,他和仁王的坚持有什么意义?他永远也看不懂他们眼里的渴望,就算霸王硬上弓,他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所有深情,难道说,这竟然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吗?不!他绝不允许!
强迫跡部仰起头来,忍足严肃道“景吾,你现在还小,如何能够确定这个问题?”
“嗯?”跡部被忍足眼里的寒光唬得瑟缩一下,随即蹙眉“我已经修炼至大乘之上,这样的境界不会再产生多余的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该死!当初是谁让你练这种该死的东西?”忍足愤怒。
“诶?”跡部愣了“没有谁让我练,是我自己选择的。”
“那么,灭绝了食欲情-欲,下一个是什么?”忍足绝望了,连迁怒始作俑者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太残忍了!难道当年就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关心过小跡部今后的性福问题?!
“啊这个,佛家和道家的说法不一样,我也不清楚” 跡部抬手轻触忍足的脸,有些担心,他脸色不太对劲“侑士怎么了?不用在意那些,其实没有关系,我觉得一直这样很幸福,真的。”
忍足觉得自己要疯掉,跡部粗神经才会认为这样下去也再好不过,但是他长大以后呢?难道他们就这样做一辈子单纯的朋友?跡部不会爱上别人,当然也不会爱上他,难道就甘心永远守着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忍足很痛苦,明明提醒过自己不要太贪心不是吗,为什么总是想要得寸进尺呢!
“侑士?”跡部拧着眉头按上忍足的左胸“心跳太快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忍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四肢不正常地急速发麻,仿佛又回到日前的教堂大殿,心脏强烈收缩的剧痛再次重现,疼得他一阵剧烈痉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跡部明明还在怀里温驯顺服哪儿都没有去,他却还是产生了永远都抓不住的感觉?想要紧紧抱拢跡部以证实此时不是虚幻,却半点手劲也使不上来,可恶!可恶!忍足侑士,你真是太没用了!
“疼,景吾,很疼”忍足用力闭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细碎的痛呼。他不想哭,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是他无力抵抗自心底深处疯狂涌上胸口的软弱无助,那仿佛涨潮的海浪般汹涌袭来的波涛几乎将他湮没。再怎么成熟稳重长袖善舞,忍足也仍然只是一个13岁的少年,遇到超出预期太多的事情也会慌乱失措。比如此刻,即使努力紧阖眼睑也阻止不住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涓涓而下,狠咬下唇忍痛的模样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飘摇欲折的树苗。
跡部着慌了,忍足无力地贴在他身上,面色煞白,嘴唇发青,冷汗打湿了发根,整个人哆嗦得像毒瘾发作。捞了手来把过脉却发现仍是思虑过重伤了心肺,跡部既心疼又困惑,貌似刚才的话题是他自己的缺憾,忍足这般急火攻心又是为何?好吧他知道男人对那个问题是很重视的……也许忍足只是因为太担心?
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其实他真的不在乎啊……忍足现在的情形没法运功顺气,跡部只好采取口渡真气的方式,虽然解不开心结,但于此时不堪重负的心脏却是良方。只是主动单纯唇贴着唇,却让忍足狠狠一惊,情绪顿缓,心口的疼痛在纯阴真气的环绕呵护下竟迅速消褪。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跡部紧闭的眼睫,急剧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默默为自己的心志不坚暗自鄙弃,不能做到那一步又怎么样,像现在这样,可以亲也可以抱,已经是天赐的无上荣宠,不要再纵容你心底的恶魔了,忍足侑士!
跡部收功睁开眼睛,不期然与忍足的目光相遇,笑意在眼中层层荡开,抬手拭去忍足额上残余的冷汗“还疼吗?睡一下吧,回到日本就好了。”
“嗯,我和景吾一起睡。”忍足赖着不走了。
“长裤要不要脱掉?”跡部没有反对,尽管这椅子睡了两个人实在很挤。
“景吾帮我脱。”忍足任性道。
跡部也不扭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替忍足脱衣服,松腰带,褪拉链,一扯一提再往边上一扔就利落完成了。忍足扯扯跡部身上的袍子,示意他脱掉。跡部却迟疑了,他还是不习惯在人前赤身露体,虽然说对象是忍足没有关系,可是……没等他心理建设完,忍足动手了。
袍子易穿的同时也易脱,带子一松手一拨就滑下来了,内里的亵裤也简单,同样是系带式,轻轻一扯就没了束缚。不等跡部缓过神来,习惯袍子里不穿小内的身体就赤条条地躺在椅上任凭忍足放肆巡视了。
跡部啊的惊呼一声用双手捂住忍足眼睛,羞愤道“不准看!”
“这么美丽的胴体,为什么不让看呢”忍足温柔而坚决地拉下遮挡眼睛的一双柔荑轻吻,索性将二者并起单手固定在跡部头顶上,“景吾,你看了我很多次呐,为公平起见,得让我看回来。”
跡部找不到有力的话语反驳,只得狠狠闭上眼睛恨恨道“我有的你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景吾有的又不是长在我身上,这不是不一样嘛。”忍足贪婪地巡视过一寸寸雪白的肌肤,连私密处也是粉嫩嫩的两小团,像可爱的草莓布丁,腋下和鼠蹊部竟寸草不生光滑一片,显然还没开始发育?是不是有可能,再也不会继续发育了?忍足喉咙一紧,感觉下腹隐隐涨热,真是糟糕,难道他潜意识里竟然是个变态恋童癖?真是太不华丽了!忍足赶紧展开自我批评企图灭火,可是眼前玉体横陈风光无限,哪里静得下心来。强迫视线上移,跡部紧闭双眼贝齿轻咬下唇的隐忍姿态再次刺激了脆弱的理智。忍足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反正不会真正越界,就放纵一次吧就一次。
于是跡部柔嫩的双唇再次遭到了疯狂蹂躏,忍足在他身上屡次重度受惊,仿佛要算总帐似的发狠倾泄,大片甜美的津液被他卷噬殆尽。跡部被吻得舌头发麻手足酸软,再也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劲。沿途无阻,忍足如脱缰的野马,一路驰骋蜿蜒而下,连粉嫩的小不点也没有放过,恣意缠绕吮舐。
“侑……侑士,别碰……别……那里……嗯啊!”跡部难耐地扭动腰腹,粗喘着语不成句。
忍足无暇回应跡部的恳求,逗留一处流连良久,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对着竟然微微抬头的小不点轻怜蜜爱疼惜不已。他无法形容内心的狂喜,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悦甚至盖过了欲望。原以为是片绝地的荒原竟然不经意开垦出了希望,怎能不让人欣喜若狂!原来……原来跡部说的无能,却是相对于女人而言!忍足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是太好了,以后再也勿须担心会突然冒出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来抢走他的珍宝!(小狼真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比女人更多的是男人啊男人!)
没有人比男人更懂得挖掘同性的兴奋点,跡部愈加粗重软糯的低吟和一波一波冷战发抖似的轻颤非但没让激动的忍足收敛,反而愈加放肆地调起了各方律动。以至于快要到达临界的时候,跡部只觉全身血液几乎全涌到一处仿佛要爆裂,那种身置无底旋涡的感觉无比清晰震撼,他狂乱地摇着头,想要将那种奇怪的感觉甩出去,却被猛然推上顶点,太陌生的剧烈刺激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泪流满面,片刻间一囊精华全数进了忍足腹内。
守着粉粉的小玉柱看它委委屈屈缩了回去,忍足邪魅地舔了一圈嘴唇,撑起身体半跪在跡部腰侧,伸手轻轻拨拢凌乱四散的长发。忙里偷闲地瞄了旁边的仁王一眼,顿时眼角狂抽,这厮是猪来的罢!那么大动静还睡得人事不省,真是服了!
跡部紧紧阖目,双手捂脸喘息不止,浑身虚软,无暇的肌肤泛着粉瓷粉瓷的透嫩色泽,比平日更敏感百倍。脑子里一团混沌,他甚至不明白刚才那种惊惶失态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从忍足扑上来那一刻起,情况就完全失控了。
忍足拉开跡部掩面的双手,细细地舔干泪痕。跡部觉得很难为情,扭头到一边不敢看他。忍足轻笑,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两人的肩膀,将跡部更紧地拥进怀里。
“景吾,告诉我刚才你的感觉,嗯?”
……
“嘛,不说实话的话,景吾是希望我继续吗?”忍足坏心地威胁。
“不是!”跡部急了,慌忙表态。他心里很乱,像刚才那种事,颠覆了他对这副身体的一切感知,要是再来一次,他觉得他会疯掉。
“那,景吾告诉我吧。”
……恼怒地“本大爷不知道!”
“诶?怎么会不知道?景吾骗人!”忍足控诉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跡部眉头打结郁卒不已“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很难受!而且,你……你怎么能亲那里!脏死了!”
忍足眼神一黯“景吾你……是嫌我脏?”
“没有的事!”跡部惊觉说错话,费力转过身来面对忍足环住他的脖子“我是说那里脏!”
“可是我觉得景吾很干净,就像天使一样纯洁呢,怎么会有脏的地方。”忍足温柔地抵住跡部的额,轻轻厮磨“景吾不喜欢刚才的感觉么?”
跡部语塞,总不能让他举例说自己哪里脏吧?说实话,那种无法控制身体和意志的感觉,真的不喜欢。他有些恐惧和疑虑,男子的身体似乎并不如他想象的比女子更无拘无束,但为什么忍足看起来完全不担心?难道他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吗?况且,这种相处模式,总觉得怪怪的?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
“侑士,其他男生也和我们一样的吗?”跡部向来是有疑就问毫不矫情的。
“这个,大部分不会吧”忍足骨碌碌转着眼珠仔细斟酌用词使劲忽悠“像我们这样,愿意生死与共的朋友还是很少的。”
跡部想想好像也对,遂放心把那点小别扭丢开了“侑士为什么愿意和我生死与共?”世人不都很怕死的吗?古时那些歃血为盟义结金兰的兄弟姐妹们,又有哪一个能够真正实现生同衾死同|茓?更何况只是朋友……跡部有些怅惘,不愿意再质疑忍足的每一句话呢,哪怕那些只不过是年少冲动许下的承诺,他也想要试着相信。
“因为我爱景吾呐。”
“爱?为什么?”
“嘛,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等以后你爱上另一个人……”
“喂喂!景吾又开始怀疑我了啊!忍足侑士只爱跡部景吾,不会再爱别的人了!”
“可是……”
“没有可是!景吾睡觉吧,再说话我就吻你呦!”
……
“呵呵,晚安,景吾。”
“哼。”
28、幸福装裱 ...
回到日本,三人并不忙着回学校,跡部给仁王打通了任督,就开始教二人练气感。二人资质都很好,气感一上来就能走小周天,两天后就熟练地运行大周天了。跡部对这种现象大感惊异,为什么他随便张罗的两只就那么厉害?还是说,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厉害?貌似当初桦地也不弱的呐。没有深入探究,跡部把九阴里的易筋锻骨篇译作详细的日文分发给忍足和仁王,有不懂的地方也一一作答。自从在忍足学凌波微步那时吸取过教训后,跡部就学乖了,凡晦涩难懂的字句,通通译作大白话,原理什么的,那是中医的范畴,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以后慢慢研究去吧。仁王缠着要先学凌波微步,跡部照旧把他丢进琴房,安排了忍足做指导就闪了。这几天积压了不少文件,在书房里堆成小山了,他哪还有空跟两只折腾。
而跡部早先承诺过介绍给仁王认识的朋友也浮出了水面,哈雷深受小狐狸的喜爱,像之前忍足那样,爱不释手地厮混了好久。伊丽莎白么,连忍足都没有见过,两只对光溜溜的马背很是怨念,但跡部说了伊丽莎白不喜欢马鞍之类的枷锁,有本事就抱着马脖子颠簸吧!忍足和仁王只得望马兴叹。桦地这些年除了偶尔独自回英国探亲几乎从未和跡部分开过,首次收到手信暗暗开心了好久,也不在意自己黝黑的皮肤配上白围巾效果会有多惊悚,心里急切盼着冬天快点到来。可是桦地少年,你是不是忘记了,就算东京的冬天再冷,内功有成的你也用不上羊绒围巾啊喂!
仁王和忍足赖在跡部家里足足一个星期,跡部没有空,他们就缠着放学回来的桦地打网球,两个人一起上也从没占到一丝上风,激得一向散漫的两只斗志熊熊。某天晚上,看跡部稍空,两只吵着要给他做模特,热闹地捣腾了半宿也没成功,结果第二天起床发现床头摆了两幅二人的肖像画,42寸大小,底布是厚而细腻的白绢,仁王跳跃挥拍即将漂亮扣杀,忍足则是反手击球无比潇洒。脚下绿草茵茵,远处树影栋栋,若不是落款处有跡部的签名,竟逼真得犹如放大的照片一般,很难想象,这样的传神的画是用毛笔蘸天然颜料一夜勾勒而成的。两只感动半晌,抬头相视一笑,均卷好画帛珍而重之地藏起,准备拿回去装裱。跡部不允许仁王落下功课,让忍足给他补习,不料此举歪打正着,两只情敌凑在一起,偏偏又臭味相投得很,无论学什么都比赛似的较劲,效率竟空前的高。
如此乐不思蜀地到了星期天傍晚,用过丰盛的晚餐,跡部就把仁王打包丢上了车,任凭小狐狸眼泪汪汪也没有心软。于是,仁王委屈地回了神奈川,要不是放着占地方,他几乎连送手信的心情都没有了。仁王爸爸收到鞋子很高兴,仁王妈妈和姐姐收到围巾很高兴,仁王弟弟收到一大盒巧克力也很高兴,只有晚上没了香喷喷抱枕的仁王很郁卒,一脸如丧考妣。再加上仁王妈妈在帮他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竟然不支持机洗,翻翻他的一堆新衣服看见俱是拒绝机洗的标签就爆发了,不断在耳边叨念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太仰赖景吾少年云云,眼尖的欧巴桑絮叨着惊鸿一瞥瞅见自家孩子的新手链,更是大呼小叫到半夜,小狐狸皱着包子脸苦哈哈直叹气。
翌日,仁王恹恹地提着一个大包抵达社团早训,虽然晚上运功后再睡一觉起来本应神采奕奕,可谁叫他心情不好呢!最早来到的柳拿到一套青花骨瓷的茶具既惊喜又诧异,他从没收到过这么精致的手信,最重要的是,礼物很合心意,仁王绝不是这样大方的人,那么,应该是那位跡部君买单了。看看仁王脚上一看便知造价高昂的|乳白色休闲皮鞋,再看看自己脚上虽然纤尘不染却显得普通的Nike ACE,柳默然慨叹,背后有那样一位强者的无私庇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呐。如果是个纨绔子弟也就罢了,偏偏出色得让人不得不仰望,仁王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香才能拥有这样大的福气。
第二位收到手信的是真田,Twining’s的皇室御用罐装大吉岭红茶在超市是买不到的,更何况手里拿的是顶级品。真田思绪万千,这一周仁王都没有来学校,训练的时候竟然有死气沉沉的感觉,连一向能闹的文太也不大提得起精神,偶尔会冒腹黑的精市也异常沉默。他极力避免自己去想带走仁王那个人,这样对网球和剑道训练都毫无益处,可是走在路上,每一个深色长发的背影都能让他心思起伏,偶尔扫过形色光洁的脚踝,会不由自主分析哪点不如那个人……几天下来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再看到归来的仁王,下意识就联想到他会不会一起来,眼睛扫视了一圈颓然黯了眼神,也是,都星期一了,大家都得上课啊。
幸村是第三位收到手信的人,仁王实在不清楚这位主上大人除了画作和园艺之外还喜欢什么,总不能让他从英国搬一幅画或者一盆花草回来吧?索性挑一盒混合水果口味的巧克力打发掉了,就算他不喜欢,也可以拿回家送给妹妹。幸村默默接过礼盒轻轻说了“谢谢”,情绪低落的仁王也没多想,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就走开了。幸村黯然,仁王肯定不知道,由于高中部的仁王姐姐只去了班级请假,所以星期一仁王缺席训练后,他们打不通电话就一起去了他家探询,仁王妈妈很好客,絮絮叨叨地被柳套了许多内幕。比如景吾少年很漂亮大方善解人意且去年是抱着睡着的仁王回家,比如仁王这次出远门不但分文未取连行李都没拿肯定是仰赖人家照顾很是过意不去,比如……众人被迫分享了跡部在仁王家的一切动向,待终于步出门来,几人都理解了为什么那位骄傲的大爷在仁王妈妈的印象里会是一位有礼貌的有些害羞的不善言辞的好孩子了,能把帝王般的跡部逼得彬彬有礼狼狈退避,仁王妈妈也不可小觑啊。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仁王,如果没有仁王,任你欧巴桑再如何聒噪,跡部也不会有半点困扰吧。所以说,仁王雅治,你要惜福啊。幸村苦笑,他竟然也会羡慕起别人来了。
紧接着幸村进场的是桑原和文太,两人分别收到一盒榛仁和草莓巧克力,很高兴地道过谢,文太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扔一颗进嘴里,虽然很甜,但并不腻味的巧克力和草莓的混合香就在嘴里缓缓融化到四肢百骸。
“啊啊!真是顶级的美味!仁王肯定还藏有吧?”文太一语道破欺诈师的小九九。
“文太,巧克力不可以吃太多,会长蛀牙的。”桑原苦口婆心。
“就是,而且还会发胖,到时就跳不动了。”仁王危言耸听。
“哇哇你们都欺负我!桑原你肯定不喜欢吃巧克力对吧?Ne!Ne!你那盒让给我吧!”
“诶?可是我很喜欢榛仁口味的巧克力。”桑原为难地婉拒。
“呜呜这么好吃的巧克力只有一盒太过分了!仁王你去了英国一个星期只带回来这点东西么?都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嘛!”文太死死巴住仁王撒娇。
“YADA!我只去了两天不到,大半天都用来给你们买手信了!”仁王拼命挣脱。
身后传来诧异的声音“雅治只去了两天?那你请假那么久做什么?”
仁王转身,把最后一盒薄荷巧克力递给每次都堪堪赶在最后一刻进入网球场的柳生,懒懒道“比吕士还是这么准时,噗哩~我星期一就回到东京了,在小景家秘密特训了几天。”
“诶?诶?都训练了什么?”文太好奇道。
“都说了是秘密!”
真田换好衣服及时出现给仁王解了围“都愣着做什么?太松懈了!马上更衣开始训练!”
众人鸟兽散,迅速换了运动服出来绕圈跑,眼尖的柳看见仁王右手腕的手链,眼神闪了闪“仁王的手链很别致,是在英国买的?”
仁王举高右手横在额前定定看了几秒才回答“不是。”
柳问不下去了,仁王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显然不会乖乖透露更多资料。他的一双中度近视眯缝眼只能看到手链折射的铂金光芒,还有镶嵌其中的几颗……祖母绿?跡部君的眼光真不错,这一笔点睛让仁王的华丽度上升了至少20个百分点,只是,这么粗的铂金,还有成色绝对不俗的祖母绿,价格不会低于两百万。看仁王心安理得的模样,柳一阵胸闷,这只白毛狐狸真是不懂谦虚,那就不要怪我把你的训练量使劲往上调了。
午餐时间,立海大网球部小集体一般是在社办解决各自的便当,但这回仁王缺席了。柳询问柳生,柳生沉默许久,才仿佛从牙缝里努力挤出声音般缓缓道“雅治说以后不再带便当,到校门去接外卖了。”
文太眼睛一亮,忙问“是什么外卖?批萨么?”
……“是跡部家在神奈川的法国高级餐厅送餐,不清楚菜单。”
“法国高级餐厅!”众人异口同声惊呼,再看看手里满满当当的餐盒,集体失去食欲。
还是文太打破僵局“Mina,我们去看看仁王的午饭吧,可不能让他吃独食!”
全体附议,于是,仁王翘首以盼的法国大餐,还没到手就被觊觎了,等到终于接过送餐侍者开车送来的超大食盒,他就如众星拱月般被簇拥回社办。仁王的小心脏不住地抽抽,要不是他早考虑到可能会出现这种不人道的抢劫多订了餐份,下午绝对会饿死的!
打开金灿灿的食盒,柳橙鹅肝酱,鲜焗蟹肉芝士,香煎三文鱼扒,法式烩土豆,香煎虾和海鲈鱼忌廉汁,羊鞍扒,沙朗牛排,洋葱汤,一个8寸的朱古力蛋糕,一大盅雪葩,琳琅满目地摆在桌子上,漂亮的摆设让众人食指大动。
仁王很光棍,大手一挥道“Mina,不要客气,开动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资源共享了!”
文太急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死囚犯最后的晚餐?“仁王怎么可以这样小气!”
“嘿!我要是真小气,你小子连这顿都没有份!”仁王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好人难做。
“可是……可是为什么只能吃一次?”文太委屈。
“哼,这是小景吩咐厨师给我定制的营养午餐,怎么可能每天都做那么多!”
“诶?跡部君为什么要给你送营养餐?”
“这个……这个可能是小景觉得我太瘦了,如果换成文太你,他肯定不会这么麻烦啦!”
“仁王雅治你太过分了!岂有此理!我哪里有胖啦!”
“喂喂,再不吃就没我们的份了!”
“啊你们太狡猾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开始吃!桑原快帮我抢!”
“唔唔……”
在丸井文太的搅和下,社办一阵鸡飞狗跳。候在门外等着收拾残局的侍者心惊肉跳,要是带着摔坏的餐具回去的话,经理不会算在自己头上吧?
下午的晚训结束后,仁王迅速换上制服走出更衣室,叫住了真田。“真田,听说你练书法,知不知道神奈川哪里有装裱书画的地方?”
真田心下疑惑,但他是个耿直内敛的人,不会把好奇表露在脸上,告知了仁王他所熟悉的几个书画美术会社,目光不动声色地遛到仁王背着的网球包旁边用报纸卷得密实的约莫80CM长的纸筒上。卷作这样的长度,应该不是书法作品,那么就是画作了?
“弦一郎也很好奇吧?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柳鬼魅般浮现在真田身后突然说道,吓了他一大跳,转头瞪一眼,才发现除了急急跑掉的仁王,所有正选都聚集在身后,幸村更是笑得春光烂漫百花盛开。闷哼一声,真田拉了拉帽檐,默认了跟踪这种往日觉得不成体统的宵小行为。
仁王选择的是离立海大最近的成川美术会馆,一路上他都有点心不在焉。很想念小景啊……仁王耷拉着眼睑,拽拽绑着画帛的绳子,真不应该毛遂自荐的,要是画里的人是小景,不就能挂在墙上天天看着了么,笨蛋!一靠近小景,他的智商就会自动归零啊。
晃进美术馆浓浓油墨味的厅堂,仁王取下卷筒摊开在实木柜台上,请坐班的师傅帮忙选择装裱材料。
“少年,这是你画的?”中年师傅激动地轻轻抚摩着绢帛,生怕碰坏了般。
“不是,朋友画的,大叔帮我选最好的装裱材料吧。”
“少年,你的朋友多大了?”中年大叔继续扯淡。
“诶?这跟装裱有关系吗?”仁王疑惑。
“你的这个朋友,应该是忘年交吧?”大叔肯定地说“这样行云流水下笔如有神的工笔画,少说也得浸淫此道六七十载,他还有没有别的作品?”
“哈?大叔你开什么玩笑,小景跟我同龄!才不是什么忘年交!”仁王虽然很高兴有人夸跡部,却也受不了他被人看成是糟老头子。
“这不可能!”大叔惊叫“少年不要撒谎了!”
“我为什么要撒谎!”仁王气极“你没看落款吗!是跡部景吾!跡部爷爷才能算是忘年交好不好!”
“原来跡部君连画画也很擅长吗”柳诡异地出现在两人中间,捧着笔记本沙沙沙沙“果然画得很神似,连落款的名字也很漂亮,能问一下是用什么工具作画的么?”
“毛笔。”大叔愣愣地代替仁王回答。
“原来如此,听起来难度更大,颜料也很特别,没有刺鼻的味道。”
“啊,因为是绢帛打底,所以只能用天然植物和矿物染料,不过,你是哪位?”大叔总算回过神来。
众人指指仁王,一口咬定“我们一起来的!”
28、幸福装裱 ...
仁王脸都绿了,这帮家伙!
幸村不说话,他是学水彩画的,但艺术都有共通性,以他的造诣也能看出此作品的不凡。画上的仁王仿佛是活的,表情自信张扬,眼神热烈而专注,每一处细微肌肉牵动都栩栩如生,连即将触拍的网球也逼真得不可思议,旋转的角度和轨迹都很鲜明,整幅画明暗处理无可挑剔,色彩灵动笔触细腻。若是换一个意境,这种堪以传世的画作应该是天价吧。
“仁王,跡部君花了多久来完成这幅作品?”柳继续无孔不入地收集资料。
“一个晚上吧,不不,应该是半个晚上”仁王回忆“也有可能是左右手一起用的一个晚上。”
“少年,吹牛也不用这么顺溜吧!”一旁的大叔鄙视道“这么大一幅画,日夜赶工少说也得半个月,一个晚上还不够调颜色!”
“我说,大叔,这画又不是我作的,我骗你还能有饭吃?”仁王很不高兴“我就是睡一觉起来就看到画了,这还只是其中一幅而已。”
“还有?仁王为什么不全部拿来装裱?”柳锲而不舍地追问。
仁王古怪地抖了抖嘴角,干巴巴道“另一幅画的是别人,我要来干嘛。”
看仁王表情不好,柳识趣地没有再Сhā话。
“大叔,你到底要不要帮我装裱,再罗嗦我就去别家了!”小狐狸迁怒。
“要!要!少年,下次再有这个人的作品,你一定要拿到我这里来装裱,千万别去别的地方啊!”大叔也不管仁王是不是吹牛了,画是好画就行。
“哼,那要看你弄得好不好。”
“我的手工绝对包你满意!你是想做成立轴还是卷轴还是镜心?”
“镜心是指镶在玻璃底下再加上画框吧?”
“对!”
“那就选镜心好了,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
“那是当然,你放心吧。”
“嗯,需要现在付款吗?”
“是,最顶级的镜心装裱是6万元。”
“诶?这么贵?”
“少年,你这幅画要是出售,6万元只攀得上小零头,哪里贵了?”
“大叔你这是废话吧,哪有人拿自己的画像去卖的!嘛,我现金不够,这里能刷卡不?”
“可以,诶?是金卡?”
“金卡不能刷?”
“不是不是!”中年大叔涨红脸,他是第一次看见金卡这玩意啊,早知道少年不缺钱,他就不要给他降价了,原本是要收8万元的呐。
“那就快点!对了,装裱要多久?”
“嗯,一个星期就能做好。”
“怎么那么久”仁王嘀咕“那我下星期一过来拿,大叔可要小心点,别给弄坏了!”
“嗨嗨!少年们走好。”
29
29、谁是有缘人 ...
一行人默默走出美术会馆,仁王兜转着小辫子,不想说话。柳生走在他身边,纠结着仁王居然有金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文太和桑原瞅见气氛不对,大气都不敢喘。真田不懂画,看见落款的签名才悚然动容,那笔魏书太漂亮了,让跡部景吾这个名字似真似幻,一撇一捺一横一竖都仿佛经过精心勾勒,偏又流畅霸气得惊心动魄,这是要经过多少年月的浸淬才能随意挥洒的生花妙笔?太不可思议了,他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呢?
幸村和柳走在最后面,两人都沉默。柳稍通丹青和书法,自然清楚真田和幸村心里的震撼,这两人一个是剑道世家的孩子一个是从小出类拔萃的精英,在风华正茂时节遭遇跡部景吾这样的天之骄子,是结也是劫啊。至于自己,柳自嘲,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了,他才知道事不可为。甚至不比真田和柳生,那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都没有。柳自认不是强求的人,有时候,不争才是正道。其实,柳莲二却是妄自菲薄了,他自个儿老眯缝着眼睛比人家更像目中无人,跡部又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屁的人,两个人自然没有交集。
幸村此刻心里只是一片茫然,表情淡然轻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是自信、独立、顽强而且天资聪颖的幸村精市,何曾有过如此懵懂的时刻。那个人站的位置太高,让自己连比肩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要做他的对手这种不自量力的话。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是国一就凭实力成为网球部长,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却隔得最远,明明,他才是立海大最符合他的美学的那一个不是吗?幸村想得头都要裂了也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脸色阴沉的仁王没心思再安抚脑后的小辫子,竟然会被跟踪成功,他真是太松懈了!以后绝对要打起精神来,再不要让这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钻了空子!仁王选择性遗忘了,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是立海大网球部最惟恐天下不乱的那一个啊!
柳生憋了一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仁王“雅治,那个金卡?”
“啊,小景给的。”对于搭档,仁王态度稍缓。
“这样不太好吧?跡部君这么做终究有欠考虑。”
“不关他的事”仁王柔和了脸部线条“老实说,应该算是我问小景要来的呢。”
“诶?你要金卡做什么?”
“呵呵,比吕士不知道吧,这可不是一般的金卡”仁王骄傲地扬起下巴“它是隶属跡部家的不限量亲属黑金卡,相当于跡部家的通行证,有了它我就算是小景家的一员啦!”
“黑卡!”柳生震惊“跡部君现在已经开始掌管家族企业了吗?”
“诶?没有吧”仁王皱眉思索“应该只接管了亚洲的事务,欧洲市场还是跡部伯父主管。”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接管了整个亚洲市场?单是日本的产业就很庞大了,只不过才是一个国一的孩子而已,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吧!
“跡部君他,现在就有随便给谁发这种卡的权利了吗?”柳生晦涩地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金卡,一个国中生持有已经是太过分,更何况是这种无上限的黑卡级别金卡!仁王真的清楚这张卡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吗?
“这个嘛,总的来说,在跡部家,跡部伯父听跡部爷爷的,跡部爷爷都听小景的,所以小景是最大的啦。再说了,我把金卡拿给跡部爷爷的时候,他也说既然小景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仁王有些感慨“我到英国之前还以为会见到一位很严厉的长辈呢,和忍足一起去拜见的时候腿都有点抖,哪里知道是那样一个可爱的老头,真是赚到了。”
柳生目光迷朦地望着远处,淡淡道“我以为只有你和跡部君一起去。”
“嘛,可惜不是呢,其实忍足这家伙还算不错,就是太色了。”仁王想起摩天轮上两人的激吻,耳根发烫,忙甩甩头不再沉浸回忆。
“忍足侑士,来自大阪道頓堀第二小學,网球风格多变,洞察力强,反应灵敏,惯用右手,因为偏好长腿美女几乎来者不拒,在大阪有‘关西狼’的风流绰号,奇怪的是到了冰帝就成了扑克脸天才军师,和向日岳人组成双打,并且再也没有传过任何绯闻。”柳很尽责地广播着搜集到的资料。
“哼,难怪那么熟练……我倒是希望他改不掉风流成性的毛病”仁王轻嗤“那样就没有人跟我抢小景了。”
“我听祖父说过,跡部老太爷并不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在商场上是出名的铁血。”真田突然Сhā了一句“跡部集团前些年转型的时候吞并了日本很多大企业,造成日本经济大动荡,全是跡部老太爷出手做的。”
“是吗”仁王懒懒地“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可能是小景策划的呢。”前些年?应该是跡部爷爷说的那会吧,小景的提议挽救了整个集团呐。
“怎么可能!”真田皱眉“这都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跡部君那时候才多大!”
“在小景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仁王与有荣焉地微笑“小景是个负责的上位者,那些被并购的企业员工会得到更优渥的待遇。”
真田缄默半晌,缺了底气“可是裁员的动作也不小,那些老员工很无辜。”
“我说真田”仁王翻白眼“跡部集团并不是慈善机构,老弱病残留在企业里就像是粮仓里的硕鼠,要是换你来掌权,你甘心白养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硕鼠?”
辩不过巧舌如簧的小狐狸,真田彻底哑火,其余人等也各各若有所思。
“啊啊,我要回家了!你们不必再花心思在小景身上,他只认有缘人,不会轻易改变的。”仁王潇洒地挥一挥手,甩着小辫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被看破意图的几人没有反驳,各自咬牙,仁王雅治你就得瑟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秋风萧萧,几人失意几人愁……
而这边的忍足侑士就逍遥多了,仁王孤枕难眠的夜晚,总算没有人跟他抢抱枕,搂着完整主权的跡部睡得那叫一个香。回日本这一个星期以来,忍足再规矩不过,只要确定跡部不是毫无感觉他就心满意足了,来日方长,他要慢慢做到让自己的存在于跡部而言犹如空气般不可或缺,卑鄙吗?也许吧,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什么也不做就能让跡部屈尊青睐,既然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优雅的强者,那忍足侑士就华丽丽地变强吧!
跡部和忍足重返校园,沉寂了一个星期的冰帝才又沸腾起来。跡部在冰帝真正做到了帝王的尊荣,无论男女生都无比虔诚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所有的目光俱是敬仰,没有人质疑,没有人口蜜腹剑,更没有人会忤逆龙威。开始前几个月还有女生勇敢告白,渐渐地所有人都选择把爱慕埋在心底。那个人是帝王啊,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自惭形秽得无地自容,谁有那个勇气敢一直站在他身旁?跡部后援会长伊东沙希是曾表白的女生之一,她再清楚不过,有一种人,靠近过才知遥不可及,一味沉溺只会是飞蛾扑火。她的父亲是跡部集团旗下东京分区的家电总社长,跡部集团的水有多深,父亲给她简洁分析过,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跡部有多优秀她很明白,这样的人是站在云端上俯瞰世界的,渺小如自己,如冰帝一干殊途同归的凡人,没有谁能够匹配。伊东沙希冷眼旁观冰帝超过半数胆敢觊觎帝王的男生们,情书什么的,桦地和忍足会解决,至于当面告白,连女生都被她镇压住了,男生?谁嫌命太长了么?幸好能进冰帝的都不是草包,形势看得很清,实在憋不住也只能写写匿名情书抒发一下胸臆。要不然,要不然……伊东沙希攥紧了拳头,清丽的瓜子脸上满是阴狠。谁也不能玷污他们的帝王,连她自己也不能!
所以说,跡部进冰帝至今,EQ不但半点长进也无,甚至还被纵容得呈现了倒退的趋势。跡部大爷还对冰帝的高素质非常满意,啦啦队秩序井然进退有度不说,就算他落单走在校园里,亦不会再有莽撞冲上前或英勇或结巴表白的女生,无论男生女生高年级低年级,见了他一律恭敬地略鞠躬道一声‘日安,跡部SAMA’就揭过了,没有刺耳的尖叫,没有争风斗狠,整个学园孜孜好学欣欣向荣简直就是现实中的乌托邦。果然,冰帝整顿过后就是华丽啊。跡部时常沾沾自喜作如此想。
跡部集团在稳步发展期,没什么大事需要跡部大爷亲自出面解决,再者,作为一个雄厚的金融帝国,当权者都会忌惮三分,毕竟税收大户啊,要是一个不顺心跑了,那可是举国动荡的大件事。所以说,跡部家在亚洲几乎不存在政商结合的那些个容易被抓住把柄的弊病,平常的应酬都是公关部高层共同商讨解决,也可以说这是跡部故意造成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谁让他最不耐烦跟那些不华丽的老狐狸虚与委蛇呢,商场上都是真刀真枪的利益链,政界却是一团污浊阴暗无比,他宁愿染一身铜臭也不乐意去碰那层层腐腥。
如此,十一月金秋就在跡部闲来无事地悠悠度日和仁王少年周末的定时Сhā科打诨中,悄然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号外!号外!大喇叭……
某昨天乌鸦嘴~笔记本风扇焦了〒_〒
IBM T42的风扇要300大洋啊啊啊啊啊啊啊._.抽了~
换台式机打字很不习惯~某尽量保持日更哈 ~
万一哪天缺席了,亲们无视吧……(抱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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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柳莲二的幸运日 ...
跡部琢磨着,根据仁王妈妈的暴料,4号是小狐狸生日呢,做个什么馅的蛋糕才好?日本人的生日习俗是吃红豆饭,可是依仁王挑食的性子,肯定不待见这种既没有美感又缺乏口感的东西。斟酌了几番,决定做蓝莓夹心蛋糕,他已经能很熟练地地烤出松软细腻的蛋糕坯,抹一遍鲜奶油再铺一层樱桃果和黄桃片就很完美了。
神奈川这边,仁王欲语还休了好几天,也没顺利告知跡部自己就要满13岁的日子。4号是星期三,跡部肯定没有空来神奈川,而且,13岁这种年纪,实在是没有人会大张旗鼓地过生日,告诉跡部的话,会很失礼吧?仁王怏怏地,生日前几天都是蔫的,拖到最后也没有说。
待到4号中午,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手机短信的跡部疑惑不已,按小狐狸的脾性,不可能不闹着他要礼物的吧?难道说仁王妈妈告诉他的日子是错误的?那个欧巴桑不会搞这种乌龙吧?可惜了他早上做好的蛋糕。窝在理事长室,跡部有些沮丧,他可是做了16寸的大蛋糕,给哈雷也吃不完呐。不甘心啊不甘心,想了想,发短信给忍足让他秘密去查柳莲二的电话,号称资料男的柳应该记录了仁王的真实生日吧?可怜了做中介的忍足少年,大爷说了,是秘密查找,自然不能找仁王要,只好打电话到立海大学生会以公事的名义找真田,那死板家伙一看脸上就写着风纪委员的字号,果然……照着对方提供的号码打过去,真田很爽快地泄露了柳的手机号码,却怎么也想不通作为冰帝外联部长的忍足找立海大财务部的柳能有什么事?
跡部收到忍足骗来的号码就不假思索地拨通了。一般来说,中午时间要么在用餐,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午休,但无论哪一种,只要不是在上课,大爷都不会在意就是了。
柳莲二此时正在社办和包括仁王在内的一干正选一起……戳便当。自从享受过仁王第一顿法国大餐之后,他们就只能在他不断更换的美食映衬下每天数着便当里的零星家常辛苦度日了……继刚刚出门接电话的真田,他的手机也响了,看到屏幕上陌生的来电,微不可查地皱皱眉,放下筷子走到门外,按下接听。
“MoxiMoxi?”
“柳莲二?”跡部不记得柳的声音,犹疑地确认道。
“我是,请问你是?”柳心跳狂乱,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的!100%是那个人!啊啊!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柳莲二这个名字居然这么好听!
“啊嗯,我是跡部景吾,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请问现在方便吗?”毕竟是有求于人,跡部大爷难得地没有对外人称本大爷。
“那个……请稍等。”柳瞥了一眼社办里或狼吞虎咽或细嚼慢咽的队友,重点关注了正在切牛排的仁王,很好,除了真田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没有惊动其他人。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避开别人,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退开几米,稳了稳心神“好了,跡部君请说。”
“嗯,看来你在忙,那我照直说了,我想知道今天是不是雅治生日,就酱。”
柳噎住了,他该高兴自己是个资料狂人吗?要不然,那个人才不会有雅兴主动打电话给他。只是,太伤人了啊,为什么他们每次的话题都是仁王雅治!
深吸一口气“跡部君,难道你不知道,要拿走我的Data,是需要交换的么?”
“啊嗯,你想知道什么?”跡部很大方,他是个商人,自然能够很轻易地接受这种等价交换,要是柳二话不说就告诉他答案,他还不乐意呢,他们又不是很熟,是不是?
柳沉默了,他想知道的太多,总不能妄想仅凭一道简单的是非题就全部释疑吧!既然这样,那么“跡部君就用你的生日来交换吧”。
“咳咳咳” 跡部被呛到了“就这么简单?”
“啊,就这么简单。”柳罕有地微笑,想象着那个人此时有些狼狈的样子,要是能看到就好了。像现在这样,能够单独听到那个人微微磁性的声音,真是幸福得想哭呐。资料什么的,就算冰帝犹如铜墙铁壁般难以攻破,使得每一分收获都无比珍贵,但比起那个人的亲自莅临,那些都是浮云啊浮云。
“十月四日。”跡部心情愉悦,嘛,这个总是把眼睛眯得连缝都找不着的人还是挺华丽的。
“嗯,谢谢”柳轻笑“仁王的生日确实是今天,跡部君还有什么问题么?”
“啊嗯,那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安静?”跡部得到确定的回答,更迷惑了。
“跡部君是在国外长大的吧,不清楚也是自然,在日本,4岁、9岁和13岁生日一般是不过的,邀请别人也会有些失礼,我想仁王也是这么想的吧。”柳耐心地解惑,极尽温柔。如果有人看见此时的立海大军师,一定会觉得绝非本人,指不定是仁王还是柳生假扮的!
“真麻烦” 跡部不满地抱怨“我蛋糕都做好了,他不过生日,我送礼物是没关系的吧?”
柳心里一紧“跡部君亲手做的蛋糕么?”
跡部猛然惊觉说漏了嘴,干巴巴道“啊……”他也知道,日本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国家,男生其实很少会下厨的,更不用说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冰帝烹饪社清一色的女生就很能说明问题。但跡部打小在英国美国长大,家里的厨子却都是男人,女仆们只是做些洗刷的活,是以他从来不认为君子该远庖厨。
“既然做了蛋糕,就别浪费了,仁王这几天都没有精神呢”柳大公无私地替仁王打小报告,貌似不在意地调侃“说起来,很久没有见跡部君了,有空还是来立海大踢个场吧!”
“诶?这个……”跡部破天荒地不好意思了,他怎么不知道柳竟然是这样伶牙利齿,真是人不可貌相。
“啊,对了!这次过来的话,跡部君可以选择在下作为指导对象么?”柳成功转移话题,不死心地继续争取福利。
跡部哑然,他是去送蛋糕的,不是去找茬的!柳这个军师做得恁不地道,居然鼓励外人去踢场子?若是让另外两位听见了,会激发一场内部矛盾的罢!这个人脑子是什么做的啊!
“啊嗯,比起网球,我更希望可以和号称军师的柳莲二手谈一局。”跡部想着,如果对象是柳的话,应该不会棋力不济吧。
柳愣了 “跡部君对围棋也有研究?”
“嗯,以前左右手对弈过一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和别人共同切磋,柳君是否愿意赏脸?”跡部也是无奈,阴司里的阎罗倒是会下棋,可人家下的是象棋,再说他忙得很,没空摆弄这么些消遣。祖父是个臭棋篓子,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落子反悔,输了不认帐,他在英国那些棋友都受不了,跡部可不敢掠其锋,桦地压根就对围棋不感兴趣,山崎管家棋品虽然不错,可是级数太低,下了几十年都是初学者。庄子里就这么几个亲近的人,让他上哪儿找知音去?
柳略思忖,与其在网球场上一身臭汗被抽趴下,下棋倒是个更优雅的文娱交流活动,问题是他不知道跡部的棋力深浅,知己不知彼,赢得太多或输得太惨都不好收场是不?
但还是先答应下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承蒙跡部君看得起,那我们约个时间?”
跡部想既然是自己提出的,时间地点还是由对方安排的好。“柳君决定吧,如果周末有空的话,可以和雅治一起来东京。”
“不了”柳可不愿意落了把柄让仁王奚落“跡部君可以到横滨三溪园吗?”
“嗯?三溪园?”
“对,在横滨市中区本牧三之谷,是个很多古迹的公园。”柳小时候去过三溪园,很喜欢那里静谧的古风庭园,下围棋的话,那里应该很适合。
跡部很想说下盘棋而已有必要像约会一样跑到公园里么?可是再一想又觉得围棋是一种静心的交流,在公园里某个亭子摆上棋盘慢慢浅斟细酌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当即拍板。
“好,那时间?”
柳犯难了,跡部的周末双休日是要陪仁王的,非周末的时间大家又都得上课。“跡部君明天的课重要吗?”
跡部轻笑,柳看起来很模范学生的样子啊,居然也会翘课这招“明天的话没问题。”
“那么,明天早上九点在三溪园门口见如何?”
“OK,需要带棋盘吗?”
“应该不需要,公园里有茶馆,会提供棋盘。”
“那就不能随意选择地点了。”
“呃……如此就麻烦跡部君带上吧。”
“嗯,我下午去神奈川送蛋糕给雅治,请柳君务必先保密,到时见。”
“好的,再见。”
柳挂了机,这才发现手心竟然紧张得汗津津的濡湿一片,真是太松懈了!明明对方和气得很,一点威压都感觉不到,为什么还是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暗暗泄气,单是打电话就如此窝囊,明天见面要怎么办?决定了!今晚回去练茶道静心!
真田一直有注意柳的动向,虽然听不清谈话内容,但坐在临近社办门口的他还是能看得到柳的表情。他从来没见柳笑过,正如他一般,柳也是个相当自律的人,能轻易触动他们的事情很少。可是柳居然打着电话在微笑,真田有些难以置信,柳和忍足很熟么?或者说,对方并不是忍足?想到另一个最可能的人,真田陡然气血翻涌,会是他吗?如果是的话,他找上柳有什么事?神思不属中,柳回来了,若无其事的模样,那么,是和网球社无关的事情?真田纠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真好~
洗被子,晒被子~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地震,没有洪水,没有泥石流……
生活真幸福啊~
31
31、小狐狸过生日 ...
没有提前给仁王打电话,跡部上完下午的课就带上司机从家里送来的蛋糕去了神奈川。忍足磨叽了半天没能跟着去,颇怨念地狠狠操练了一顿网球部诸人,一不当心撞了枪口的岳人首当其冲,被忍足越绕越快的凌波微步晃悠得两眼发花,敏捷的身手像卡了壳,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最后是善良的桦地接替了最后站在场上勉力支撑的泷,把气焰熊熊的忍足浇灭了。
再次来到立海大,没有多作停留,跡部轻车熟路地直接走到网球场。一直偷瞄着铁丝网门外的柳最先看见了来路上婷婷信步的熟悉身影,忙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迎接跡部。
军师的突然离席引起不少注目,待手提大大蛋糕盒的跡部现身球场,众人才恍然,这不是上次声势恢弘的踢场少年么!不明就里的立海大学生忽略了帝王的逼人气势,对于挑衅王者立海大威严的嚣张少年,才不管你是不是东京贵族名校的学生,一律敌视……
但是,继仁王雅治之后,他们的军师竟然率先‘叛变’了!众人哗然。
仁王少年此时还是在奋力做着圆周运动……听闻四周骚动,懒懒抬起头来……啊啊!竟然跑步跑得出现幻觉了吗?使劲揉揉眼皮,再睁开……啊啊竟然是真的!拔腿一阵烟尘滚滚的狂奔……跡部一看不好,迅速闪身避到柳身后,顺势一个轻轻提拉就不动声色地将无辜的柳军师推了出去。
于是,仁王少年结结实实地和柳少年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柳脸都绿了,一口银牙咬得咯嘣咯嘣响,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仁王雅治你等着!
仁王反应迅捷,立即丢开柳调头扑到正主身上,蹭……“嗷嗷小景我好想你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我推给别人啊啊!太伤感情了啊啊!”在军师的强低气压下,立海一众努力憋笑,能看军师笑话的机会可不多,多有喜感的三人啊!
跡部小心护着蛋糕,头疼地拉拉小狐狸的辫子“啊嗯,你想把本大爷辛辛苦苦带来的生日蛋糕弄砸吗?快松手!”
“诶?诶?蛋糕?”仁王扒拉开爪子,提起跡部手中大大的盒子左看右看,皱起鼻子嗅嗅“有蓝莓和黄桃的味道,好香!小景在哪里买的?”
捏捏小狐狸可爱的鼻子,跡部眨巴一下眼睛道“跡部景吾出品,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哈?”仁王摸摸鼻子困惑几秒,蓦地瞠大圆溜溜的狐狸眼睛尖叫“小景做的?!”话音未落,连忙捂住嘴巴,将盒子藏到身后,警惕地环视瞬间围过来的文太等人。
“原来今天是仁王生日,身为部长的我居然不知道,真是太失礼了。”幸村笑得十万分真诚,嗅到危险讯息的其他部员急急退散,纷纷装作投入地训练去了。
“那个……其实没有关系。”仁王欲哭无泪,跡部亲手给自己做的蛋糕诶!他才不要跟这群饿鬼分享!
“既然是仁王生日,那我们今天就一起庆祝吧!”丸井文太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发言,好吃的红发小孩闻到了蛋糕的诱人香味,立刻断定是好东西,惟恐仁王小气,忙一句话堵死他的后路。
真田没有反对,一来部活也快结束了,二来,是那个人亲手做的蛋糕呢,不甘心让仁王一个人独吞,还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
柳也不落人后地在仁王心上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我和弦一郎去收拾一下社办备用。”
跡部在小狐狸企求的目光中残酷地点点头,示意他将盒子交给柳。仁王十二万分的不情愿,磨磨蹭蹭地递过盒子,手里还紧紧攥着。柳伸手扯了扯,没动,眯缝的眼睛猛然睁开,深褐色的细长丹凤眼精光闪闪,仁王吓一跳放松了手,蛋糕盒子立即被夺走了。柳眯了眯眼,又恢复波澜不惊的姿态,偕同真田扬长而去。
仁王拉着跡部默默垂泪,他的蛋糕5555……越想越火大,不小心瞥见文太小孩喜滋滋的小样,小宇宙爆发了“丸井文太!我要和你决斗!拿上你的球拍,我们去B场!”语罢气鼓鼓地跑到休息区翻出球拍,按着跡部坐下,而后气势磅礴地站到场上。
文太傻眼了,求救地看向主上,幸村温柔地笑笑,望天……小孩哭丧着脸站到对场,面对凶神恶煞的仁王颤悠悠地发了一个堪堪过网的棉花球,仁王气疯了,各种从桦地处A来的绝技一一炮轰到对场,可怜的小孩摔了无数个狗啃泥输得惨兮兮,连一场发球局也没拿下来,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彻底被抽了个大鸭蛋。文太抹着花花绿绿的脸都快哭了,幸村在场边微微白了脸,仁王雅治的爆发性发挥是超常还是真实水准?若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没有谁能赢这种实力的欺诈师!究竟是仁王一直都在隐藏实力?还是跡部的训练让他突飞猛进?如果是后者,那么,冰帝又为何会在全国大赛中途落马?他们有这么强的教练部长!幸村静立垂眸,百思不得其解。
仁王大肆发泄了一顿,心情大好,一溜烟钻到跡部怀里拱“小景小景,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没有给你丢脸吧?”
跡部嘴角抽抽“有种你干嘛不去找你们部长过招,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还有,不要把汗蹭到我身上!”
“嘻嘻,等我和忍足什么时候追平桦地再去挑战部长,现在还mada mada dane!”仁王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无视跡部的青筋继续蹭蹭。不能怪他每次运动完就往跡部身上凑,这个人的体表温度永远偏低,夏天可以抱着消暑,冬天就是纯粹吃豆腐了……
“我说,追平桦地而已?还要和忍足一起?你就这点出息啊嗯?”跡部恨铁不成钢,食指曲起大力敲了敲狐狸脑壳。
“嘶!疼!小景轻点么!”仁王龇牙咧嘴地护住脑袋“桦地那么厉害,我和忍足合作能追平就得感谢天照大神保佑啦!做人要现实一点么,总不能把小景当作人生的攀登目标,那样不是白日做梦嘛!”
话音刚落,另一边脑壳又挨了一记狠的“没出息!本大爷还不愿意作你的人生目标呢,这么懒!”
“嗨嗨!”仁王眼泪汪汪“小景不要打啦,好疼啊!”
跡部白他一眼,没忍心置之不理,抬手掺了内力去揉,很快就舒散了积痛。仁王舒服得长叹一声,双臂用力拥得更紧了些,嘴里哼哼唧唧道“小景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上次仁王阿姨说过。”
“诶?妈妈总算做了件好事”仁王嘀咕“小景不是没有食欲么?怎么想起来学做蛋糕?”
“不为什么,哈雷喜欢就学了。”
“嘁!那只傻狗真是有傻福!小景还会做什么?”
“会的很多,不会的也很多。”
“啊小景这样说太狡猾了!我不管,下次去东京要做给我吃!”
“啊嗯,有空再说。”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两只旁若无人地自顾说话,被无视的一干正选默默垂泪,两位大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那个蛋糕啊喂!浓浓的水果混合奶油香味已经透过社办的门板飘到球场来了好不好!饥肠辘辘的几人眼巴巴等着,谁也不好意思提醒两只。意不在吃的也大有人在,俱都暗暗心惊探听到的内容。幸村默默敛目坐在一旁,听着少年淡淡鼓动仁王挑战自己,听着仁王童真无比的撒娇,听着他们很家常地聊着再普通不过的话题,秋末的风匆匆路过,伴奏的除了落叶还是落叶,四周沙沙作响,他一阵恍惚。
跡部陪仁王哈拉了好一会,手机响了,接起来听了几秒,嘴里冒出叽里咕噜谁也听不懂的鸟语。仁王百无聊赖,终于记起他的蛋糕,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满头雾水的队友们道“那是德语吧,或者是法语,小景大概得走了。”
果然,挂了电话,跡部站起来歉然道“雅治,我得回去处理点事情,不能陪你吃蛋糕了。”
“没有关系,小景的礼物很华丽呐”仁王笑笑“我送你到校门吧。”
婉拒了其他人的相送,两人手拉手走出校门。司机下车开门,恭迎跡部上车后关上车门。仁王曲指敲了敲窗玻璃,跡部摇下车窗“雅治还有事?”
仁王没有说话,弯下腰整个上半身探进车里,在跡部诧异的目光里按住他的肩膀鼓足勇气在垂涎了许久的柔嫩双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红着脸迅速退出窗外,咬咬下唇扭捏道“蛋糕被瓜分了,小景就补送给我一个吻吧。”话音未落,没骨气地转身跑了,远远地传来气息不稳的大声呐喊“谢谢小景!”
跡部哭笑不得,不就一个单纯的贴唇礼而已,小狐狸你害羞个什么劲!所以说,仁王少年的初吻,因为过于紧张导致仓促简洁得不行,很悲剧地被心上人定性为了感谢礼节……
晚上八点,收到来自柳的短信,温言询问工作进展是否顺利,明天的约会是不是需要改期。老早就解决工作问题的跡部快速回了信息:不必,一切照旧。他有些期待明天的围棋之约,一直以来,围棋对他来说就是左手和右手的较量,一心多用,用的还是同一个脑子,他不清楚自己的棋力究竟如何,同色棋他试过,一对四五六的平局也都试过,就是没试过和别的脑子切磋。柳莲二么,希望你的围棋和你的网球一样华丽。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洗完白白出来,倒~已经这么晚了~
希望之前没有亲怨某缺勤……
至于有点短……望天~今儿个太热了~憋不出字只憋了一身汗……
大伙儿见谅哈~(抱头鼠窜~
32
32、约会进行时 ...
跡部抵达横滨三溪园大门的时候,离九点还有一刻钟。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堵车,所以提前时间出了门,谁知道因为非周末,道路很通畅,司机尽量缓了车速还是来早了。所幸柳到得更早,因为莫名的紧张,柳一夜辗转反侧几乎失眠。昨天所有正选都有幸品尝了跡部的蛋糕手艺,真是想不到啊,竟然比高级蛋糕房卖的限量款更细致可口。跡部平常给哈雷做的时候怕他吃多了糖会长蛀牙,习惯放很少的砂糖,所以蛋糕坯仅仅是清甜松糯的口感,带着淡淡的蛋香,和略酸的两层手工蓝莓果酱夹心搭配得天衣无缝,鲜奶油上铺的一层黄桃片和樱桃味道也相当好,连最不爱甜食的真田也闷声大吃。文太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快要哭了,呜咽着说这么顶级的美味竟然只能每年吃一次想想就要做噩梦,真是嫉妒那只叫做哈雷的狗狗……气得仁王七窍生烟,他还从来没有想到明年的事,这个坏小孩竟然还妄想再瓜分小景做的蛋糕,做梦去吧!柳默默品味自己分到的那一角,想着跡部要是个女生,该是多贤妻良母……猛然觉得自己太扯蛋,跡部那个尊崇跋扈的脾性,哪里会像个女生哈!真是昏头了。
一大早就爬起床晨跑,柳心神不宁,冲过澡连早饭都没心思吃就出门了,坐电车来到三溪园才发现,竟然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公园要到九点才开门,顿时苦笑。柳莲二啊柳莲二,心止如水和宁静致远,你哪一条都做不到,全部在那个人身上破功了啊。
柳的父亲在大公司担任会计师,这种职务于神奈川来说算是中上水平收入的家庭了,但还是不比上流社会习惯连自家孩子也讲究西装革履。所以柳翻遍鞋柜也没找到除了运动休闲鞋以外的正装鞋子,没办法,谁让立海大不分尊卑人人都踩一双白板鞋上学呢,除了臭美的仁王,他还真没见过学校里有哪个男生穿高级皮鞋。马上去买也来不及了,只好依旧套上了此刻万分嫌弃的白板Nike ACE。和仁王少年的衣橱差不多,柳的衣服除了运动服就是校服,只多了几套练习茶道时穿的和服,于是,很无奈地,柳穿上了往日的白衬衣黑西裤,去掉丑得要死的领带,外面套了制服外套。低头出门,内心无比凄凉,难得撒谎请假一次,竟然还要穿着目标明显的学校制服去公园晃悠,人生真是充满了悲剧啊。
待见到一身简单却华贵便服的跡部优雅迈步下车,柳连挖个坑跳进去活埋自己的心都有了。我说,咱这是来下棋,不是参加豪华晚宴,跡部你穿成这副标准的纨绔子弟模样是想要干什么啊喂!跡部刚下车就看到了柳,颇奇怪他为什么脸色红白交错怪异无比。话说,跡部也不是故意要穿得如此招摇,问题是他的衣橱里除了特制的冰帝制服和袍子,就是这些名家量体设计的衬衣和西裤,他随便套了一身就出门了。12月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但他的体质寒暑不侵,所以还是长袖白衬衣+淡蓝长裤,他觉得这样穿比较普通,只是大爷他的所有衣物都是上好的蚕丝制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凡,再一般的款式穿在他身上都是华丽到及至的效果啊。
柳硬着头皮走向跡部,颇不自在道“早安,跡部君,你来早了,公园九点才开门。”
“无妨,柳君用过早点了吗?不如找个地方坐坐?”跡部看了看表,遂提议道。
柳点点头,近距离瞥见那只闪着璀璨金光的手表,控制不住眼角狂抽。上帝!是PATEK PHILIPPE的Yellow Gold Ref. 2499/100黄金腕表!跡部太信任日本的治安了吧?这种价值几十万美金的小巧玩意可是抢匪们的最爱啊!
其实跡部只是觉得,出门在外看个时间都要掏出手机实在是很不华丽,腕表是小时候祖父参加了某个拍卖会后拿回来硬塞给他玩的,上次回英国翻了出来就带回日本了,偶尔会戴着看看时辰,大爷他真没半点炫耀的意思。柳也看得出来,这种东西在跡部眼里只是计量时间的工具罢了,问题是别人都不知道好伐?他走在贵气十足的跡部身边就像个跟班的,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很憋屈呐。
跡部只当柳的坏脸色是没吃早点饿的,毕竟和人家不太熟,总不好一个劲追问到底为什么心情欠佳吧。长腿一迈便又回了车里,柳叹一口气跟着上车,内心吐槽‘跡部今天的装扮也是很重要的资料嘛,为什么就没想到带着笔记本出门呢,真是太失算了!’是的,柳大军师因为太过慌张,竟然连贴身物品的笔记本给抛到脑后了,此刻才想起来,恨不得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问过司机,得知一般餐厅都在10点后甚至11点半才营业,要吃早点只能去中华街,而且都是小摊贩,大一点的餐馆都不经营早点。跡部皱眉不已,翻出手机找到集团餐饮主管,问清了在横滨隶属跡部集团的主要产业,指定在中区附近的一间意大利餐厅立即开门营业。什么?厨师和侍应生都还没上班?大爷异常烦躁,抬手看看腕表,确实是太早了,才8点50分。电话那头的主管战战兢兢,小心地提议要不您先到餐厅坐一会我们马上通知相关人员接待怎么样?跡部大爷勉强首肯,心里想着,要是等你们都到齐,估计都下午了,好在采买办的员工一般都是一大早就购置了新鲜荤素菜备用,大不了亲自动手罢。
五分钟后抵达餐厅门口,门口匆忙排了两列服饰参差不齐的迎接队伍,跡部略略瞥了一眼,很显然,大堂经理还没来,这里都是厨房的后台人员和清洁员之类,带头的应该是厨房总管。那个半秃的中年男人迎上前来恭敬地说了一堆客套话,跡部不耐烦了,问清了厨房所在,一干人等通通被勒令闭嘴。柳一直乖乖跟在跡部身边,被一系列理直气壮的霸权主义囧得言语不能,尾随跡部进到空荡荡的大堂就被指示坐下等着,眼巴巴地目送跡部的背影直至完全不见……柳开始觉得把这位主约出来是个错误的做法,大爷他似乎在每个地方都有根据地?可就为了区区一顿早点就惊动一整个餐厅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些?看看那些可怜的员工,一个个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喘,搞得他平白罪恶感深重。
跡部大爷一贯我行我素,哪里能理解柳少年凡事精打细算的癖好,信步走到干净整洁的厨房,满意地点点头。挽起一节袖子,从冰箱冷藏室翻出一包意大利手工面条,净了手掏出一团掂了掂重量,嗯,差不多有两人份了,勾起一抹邪笑,要吃到本大爷亲手做的东西,可不容易呐!在炒锅里放了小半锅纯净水,开火煮沸,把面条丢进去。又找了两个鸡蛋,几根葱和香菜,就酱!洗了配菜,挑一把刀挽了几个刀花确定手感,飞快切好葱花和香菜碎,用滤勺起了面条,换半锅水煮沸敲鸡蛋放配菜盐油,最后浇在小汤碗里的面条上,大功告成!深深吸一口清香,果然这种做法的面条才最原汁原味啊!
取一个托盘配齐筷具将鸡蛋面端出大堂,放到柳少年面前的餐桌上,跡部大刺刺地坐在一旁,一边颇气闷地松开衬衣第二颗扣子,一边不甚在意道“没时间做复杂的东西,只是很简单的鸡蛋面,委屈柳君将就了。”
柳惊诧得瞠目结舌,瞳孔微缩,定定瞪着眼前热气腾腾鲜香清爽的一大碗面几乎失语。继昨天的蛋糕之后,他竟如此幸运地再次品尝跡部的手艺吗?就算跡部如何爱好烹饪,可他们甚至才第四次见面不是吗?
眼神复杂地抬起头,跡部讶然“诶?原来柳君的眼睛也能用?”言罢又觉用词唐突“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见过柳君如此……呃,有活力。”说完自己先笑起来,真是怎么形容都不对劲的怪异情形。
柳呆呆地“啊,因为近视,不喜欢戴眼镜,眯着看东西习惯了。”柳从来不知道,一个男生笑起来也是可以倾国倾城的,唇角勾起的美好弧度不媚不俗,略圆的凤眼弯弯清丽如弦月,眼下精致的泪痣妖而不艳,紫灰色长发如往常般松松系拢在身后,金耀腕表包裹的一节皓腕莹莹如玉,如此凌驾于雌雄性别之上的极至之美何其珍贵,今生有幸得窥,真正死而无憾矣!
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跡部善意揶揄道“啊嗯,虽然本大爷也算秀色可餐,但还是请柳君趁热吃面吧。”
柳啊的惊叫一声垂下眼帘,手忙脚乱地拿起筷子开动,耳根却不由自主地泛起大片红潮,以惊人的速度上下泛滥。好一会勉强压下阵阵热浪,嘴里才品出异样的清香,柳回过神来,尴尬道“真是失礼了,味道很好,跡部君不吃吗?”
“出来之前吃过了,柳君不必拘礼,请随意。”跡部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一脸悠哉。大爷他没撒谎,每天早上一小杯豆浆的确算是他的早点。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家教,柳静静地将一大碗汤面涓滴不剩地吃完,虽然其实有点撑到了……跡部有些不忍,其实他是故意多放了面条的,还要再加上两个鸡蛋,想要看看机敏擅辩的立海军师如何应对,却没料到居然真的吃完了。柳应该没那么大的食量,只能说柳莲二此人宰相肚里能撑船罢。跡部哪里知道,日本人在作客的时候,是不能拒绝主人的盛情的,连盛饭都不能只吃一碗,哪怕你已经饱了,也要意思意思地添第二碗表示对主人手艺的赞赏,再加上是跡部亲手下的汤面,柳就算撑死也不会浪费一星半点。
走出门外,跡部提议步行,若不然,看柳如今步履蹒跚的状况,恐怕待会的棋局不得尽兴。柳欣然赞同,他也不想把这么难得的约会搞砸了,更何况,是和跡部一起散步呵!
两人默默走在横滨市区洁净的人行道上,柳平日就不是能言擅辩的人,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跡部倒是很惬意,这个时间大多数人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街上闲散着少少老头老太和欧巴桑们,空气清新,车水马龙安静地各行其道。Ne,是谁说日本是个呆板的国家?他偏偏就喜欢这种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规范生活,不是整天吵吵嚷嚷的日子才有滋有味,宁静刻板的微笑里也有清澈干净的美好。
十来分钟的步程走到一半,跡部突然想到一个疑问,遂毫不犹疑道“柳君近视很严重么?平时会不会影响打网球?”
柳料不到跡部会重新提起这个话题,愣了愣才道“不是很严重,两边都是0.8的视力,打网球不大用得到眼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哦?已经可以听声辩位了吗” 跡部赞叹“很了不起。”
“哪里,比起跡部君来太小儿科了。”柳受宠若惊,忙谦逊道“如果不是眼睛不好又不喜欢戴眼镜,我也不会想到训练听力。”
“不是王者立海大么” 跡部调侃“柳君怎能这般妄自菲薄。”
“这个……王者什么的,实在不敢当”柳很惭愧“多亏了跡部君不计前嫌给我们的当头棒喝,才让我们没有做井底之蛙。”
跡部没有想到,自己竟无意中成为了立海大的警示之师,那是不是代表着,不再桎梏在三连霸宣言里自诩王者的立海大网球部,以后将真正劈荆斩棘所向披靡?呵呵,这种走向未知的结果,真是让人期待呐。
“好好加油罢”跡部毫不客气收下感谢“明年全国大赛,冰帝不会再让贤了。”
“说起来”柳很好奇“冰帝今年的全国大赛为什么没能进总决赛?”
“啊”跡部眼神一黯,没有隐瞒“是我的错,当时只顾着工作,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部长。”
“原来如此”柳了然“那么明年的冰帝一定是立海大的强敌了。”
“那是自然。”
“跡部君什么时候有空也指导我一场?”柳还是不想放弃与帝王的较量,哪怕面子里子输得点滴不剩,也虽败犹荣啊。
跡部望天翻白眼,这些网球狂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赶着往他枪口上撞,难道大零蛋完败给他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问题是他不想老是欺负小孩子啊!
“再过两年吧,现在的柳君还mada mada dane!”
“诶?可是为什么柳生就能?”
“嘛,他太弱的话会拖雅治的后腿。”
……柳突然很想改行打双打……
作者有话要说:T_T 碰上百年难遇的超级大停电……足足停了大半天啊~
差点把某脱水晾成肉干!~
这种三伏天居然闹停电,运气真是差到火星去了~
半夜更文……那个凄凉啊~
33
33、手谈轶事 ...
三溪园入口售票处,跡部大爷尴尬中。
门票500日圆,停车费同价,也不算贵是不是?可是大爷他没带钱。欧吉桑,本大爷只是问你能不能刷卡,至于像看外星人似的笑容扭曲么……看看跡部不自然地僵在一旁,柳窃笑,掏出两张千元纸币递过去。刚被跡部的气场压得死死的,此刻终于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了!
把驮着棋盘和地毯等物的简易手拖车丢给乐极生悲的柳,跡部没郁闷多久,就被园里完全真迹的亭台楼阁和满目秋色的自然景观吸引住了。
离正门最近是一个清澈的湖,沿着观心桥走到湖中央,精致的涵花亭如拈花女子含笑而立。成群结队的野鸭游弋着荡起圈圈涟漪,湖中还有泥石砌的方块‘小岛’,上面数十墨绿的乌龟在小憩,仔细分辨还能听到草丛里悉悉嗦嗦的蛇行声。一路细细巡梭过去,古朴简陋的古代庭院各具特色,唯一向公众开放的合掌造里古意盎然的小器具让跡部眼放异彩,虽然不如千年前的宋朝官宦家中所用的器物般精致,但想来当时老百姓家里也是用的这种粗糙质地,锤子,杵臼,吊炉,小磨,炕炉里甚至还燃着碳火……跡部看得很认真,这些东西生于日本江户时代,比宋朝晚了好几百年,但总归比现在的机械化产物亲切得多,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这些保存完好的古迹再次勾起了遥远的记忆。小时候,曾不慎碰碎了父亲的汝窑青瓷杯,那个杯子有多美已经不记得了,但那莹润的碎片砸在额上印下的刺痛还历历在目。父亲大发雷霆,昔日一介谦谦书生漫骂起来斯文扫地,小小一个御赐的杯子啊,竟比骨肉亲情还重许多。皇甫景是痛觉神经特别敏锐的孩子,一点点疼都会被皮肤记恨一生,这个毛病在跡部身上像跟着转世的胎记一般情深不渝。他在这异界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受伤便是仁王留在他脖根斜方肌上的齿痕那次,那会儿实在是疼得狠了,不能怪他几乎失控伤人啊。
本来觉得已经遗忘的很多事情一一记起,在脑子里汹涌叫嚣着仿佛一如昨日般惊惶委屈。跡部对自己很失望,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还是那个遭遇一点小挫折就犹如天塌地陷的小姑娘没有变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地成为跡部景吾了啊。
很快察觉到自己心神失守,跡部深深呼吸,默念一遍冗长的清心咒,才慢慢安抚下躁动的情绪。回过头看,柳拉着小拖车默默跟随,见他终于不再神思不属浑浑噩噩,很小心地靠上前。
“跡部君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我们出去吧,大门的涵花亭就好。”
“嗯。”柳继续作背后灵……他完全将早上的小别扭抛到了九霄云外,跡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异常难看,整个人笼罩在颓唐的气漩里不能自拔。他很担心,想着要不要取消这次对弈,毕竟状态不佳的话,很难发挥出正常水准,他才不要赢得这样不明不白。可是,大爷他肯定不乐意这么大老远跑来一趟却就此罢休……
到了涵花亭,铺上厚厚的雪尼尔地毯,把重重的6寸天征香榧独木棋墩搬下来摆好,爱不释手了半天——自动进入仆人模式的柳陶醉完才发现,他没救了……跡部倒是很理所当然,脱下皮鞋整齐放到一边就盘腿坐好。
“柳君可否稍等一下?我需要一点静心时间。”跡部也不愿意带着别样的情绪下棋。
“无妨,跡部君请便。”柳颔首,他有点好奇,跡部要如何在短短时间内静下心来?结果他大失所望,跡部只是就着盘腿的动作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跡部是信佛的?柳猜测,看那打坐的架势,似乎很熟练呢。只是,在英国长大的话,不是应该信奉天主教或者基督教?柳胡思乱想中,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待终于省过神来,赫然发觉,原本在湖上各行其事的鸭子乌龟们,不知何时全团团围在亭子四周,也不喧哗,只是都伸长了脖子静静望着己方。甚至湖里的大小鱼儿,乌沉沉围在周边,轻轻荡起圈圈涟漪仿佛大军压境。再一凝神,心脏都要停摆了……亭下那些,盘成蚊香状的一团团与草地混成一色的浓翠,是蛇吧?莫非,这个亭子是小家伙们的私人空间,不容外人盘踞?那么,亭外石板道上挤挤攮攮作一片却鸦雀无声的各色飞禽们,难道也是这个亭子的守护者?柳不敢妄动,抬眼瞅瞅似无所觉的跡部,心里叫苦不迭。
跡部召集并动用了自身强大的精神力迅速运行了一整个大周天,园子的生态保护得很好,许多纯净的念力在此聚集,为跡部提供了绝佳能源。睁眼之前,跡部就凭灵敏百倍的感官觉出了遍地的访客。淡淡一笑缓缓掀起眼帘,柳莲二坐立不安的情景便落入视线。
柳眼睛一亮,刚要开口提醒,跡部伸出食指朝他摇了摇。抬手指指亭下领头的一条无毒翠青蛇,示意它上前。小翠很乖巧地游移近前,在地毯边缘自觉停住了。
没有理会一旁僵直着背脊面瘫状的柳,跡部朗声道“日安,你们都是这个公园里的驻客吗?”
小青蛇一顿鸡啄米,又摇头晃脑似乎说了什么。
“非常感谢,大家还是散开吧,不要惊扰了其他游客。”跡部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小家伙委屈地退了下去,并没有走远,数千小眼睛巴巴地望着,纹丝不动。
跡部嘴角抽抽,湖外已经有不少游客和园子里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被人当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般参观还是头一遭啊。他很无奈,转头征询柳的意见“柳君介意这些观众在场吗?它们不会打扰。”
柳摇头,他能说什么,这现象太灵异了,若不是亲眼得见,他绝对不相信。他敢保证,在这种特殊背景下棋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深呼吸后努力定了定神,柳抱了两个大号花梨木棋笥,视若珍宝地托着,内里蛤碁石雪印45号的黑白棋子沉甸甸的。
“需要猜子吗?”柳问。
“不用,我执白。”跡部偏爱白色,在他看来,执白子的时候还能心平气和,若是执黑子,怕是要添几分杀伐了。
柳没有意见,将盛白子的棋笥放到跡部脚下,自己也跪坐到对面。
小观众们静悄悄,仿佛在观看一出精彩的哑剧,只听闻棋子落在棋墩上清脆的嗒嗒声。岸上旁观的游人无不啧啧称奇,更有不少举着相机狂拍,只是不约而同的,大家都没有开闪光灯,这样带着朝圣意味的集会,任何侵扰都是亵渎罢。
棋未到中盘,柳已经无法自欺欺人再继续下去了。他四岁学围棋,九年来比网球训练更刻苦钻研,从来没有在同龄人面前如此惨败。他承认有些心慌是事实,但这并不能够成为输棋的借口。一开局便是跡部一直导引着走向,大开大合的局面,步步精心的划谋,以至于黑子不知不觉竟已四面楚歌。很显然,他和跡部的棋力相差太远,如果说他是初段,那么,跡部可能是八段九段甚至更高的头衔。柳被打击了,这就是跡部左右手博弈的成果?是不是只要他想学,任何事都会做到极至?容貌零瑕疵,能力无缺陷,姿态贵雅,人品一等,家世一流……再过几年,这个人会成长为全日本女生的梦中情人吧。这么想着,便莫名地有些烦闷,柳莲二已无暇细辩这其中的猫腻。
不假思索地把棋笥推到一边,柳诚恳地鞠躬“我输了。”
跡部抿抿嘴略点头,他一向喜欢下快棋,按当时的环境和心情干净利落地确定全局。在初学围棋时,他就是以帝王学为辅来钻研,棋盘如战场吗?再骁勇的将军,其号召力也比不上御驾亲征。柳的潜质不错,但终究只有军师之能,却又非三国贾文和,而是田丰沮授之流。清流固然有气节,可总是败退在真小人手上也是事实。
没有跟柳过多客气,跡部拾掇棋子开始复盘。哪里该挡,哪里该并,哪里该断,一步步详细分解,甚至不错一子摆上方才结束时的棋局,转到柳的立场再反败为胜。柳心悦诚服,这个人真真不负帝王之名,进退攻守都大气凛然,多少高段棋士都做不到的纵观全局和抱残补缺之法,跡部均浑不在意倾囊相授。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投入,俱都两耳不闻亭外事,幸运的小观众们又都很自觉簇拥,完全不管岸边越聚越多的人群。
两人终于结束清谈站起来,柳乖觉地收拾物什,一边将东西搬上手拖架一边暗暗垂泪。我说,跡部大爷,您倒是意思意思搭把手也好啊,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看着我干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跡部也不是完全无所事事的,他正在想如何避过岸上的人潮安全出园。无意中看了看忠于职守的小家伙们,计上心来。悄悄无线电给小家伙“今天谢谢各位朋友了,大家请回吧!我下次会再来拜访,能不能请会飞的朋友们掩护我们撤退?”
鸟儿们接到任务,兴奋地呼啦啦一拥而起。道上的人群顿时惊散开,跡部很满意,招呼柳跟上,大踏步朝前方坦途走去。柳抽搐着嘴角紧跟在跡部身后,对这种非自然现象适应不能,心里默默决定若有下次,一定不要再约在任何可能有龟鸟鱼虫出没之处!
顺利离开正门,跡部上车前朝盘旋在上空不愿离去的飞鸟们挥手道别,这才驱散了剩余的八方来客。
谁能想到,原以为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围棋约会,后来竟在网络的渲染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诸多呐喊周末双更的小鲜花=_,=
亲们~大家要知道,灵感这种东西哈~
如果会因为星期几而自由变动的话……
周末估计会选择罢工( ̄▽ ̄)~
所以说……
各位亲~不要松懈地原谅某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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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一只少年出墙来 ...
柳实在掰不出继续待在跡部身边的理由,只得依依辞别,闷闷地去坐电车。但如果他预先知道他这一走将错过的事情,恐怕死皮赖脸也要跟着跡部不放。
总的来说,就是跡部觉得下午三四点回家也是无事可做,不如去逛逛日本闻名的横滨中华街,于是让司机掉了车头直奔元町区的中华街。
甫一看到古香古色却色彩明艳的高大牌楼,跡部吃了一惊。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条商业街,看见这样的牌楼首先想到的会是香火旺盛的庙宇吧?打发司机去自由行动,跡部带着些微好奇走进非周末也人潮川流的街道。道旁种满了楝树,仿古的各色牌匾下是模仿日式餐馆的一碟碟仿真菜肴,琳琅地整齐摆放着供选。有稍显奢侈的红烧鱼翅,有平民的红烧豚肉,永华楼,永福楼,天香楼……大多是此类中华特色的店名,竟然还有一座关帝庙座落其中,只是色彩实在太鲜艳,完全没有了神秘气息只供观赏了。跡部站在门口摇摇头,转身就去寻觅下一站。拐进服饰区看到一间绢百货店,进去转了转,发觉这些衣物远远比不上家里的精致舒适,扫兴地退了出去。再饶有兴致地走了一间伪古董店,窗花剪纸店,各地特产的食品店,甚至还有看手相面相的相师,跡部本想和同行交流一下,看到道貌岸然的欧吉桑居然捧着一台笔记本噼里啪啦地替顾客算命,顿时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第一次体验一个人逛街的乐趣,跡部什么都觉得很新奇,有些流连忘返,直到华灯初上,人群渐渐稀疏才恍然。不想这么快结束独身旅程,跡部继续漫步在略显冷清的傍晚街头。横滨的夜景颇宁谧,三三两两饭后散步的老朽老妪,间或也有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低笑着走过,跡部表情淡淡,人生百态一一看过,只觉心境豁然开朗,日间在公园犯堵的小儿心思也逐渐淡去。
也算跡部来得巧,一路沿着海港走,樱木町LANDMARK广场上正在举办由东京和神奈川几所知名大学的中国留学生联合组织的一场街头歌舞擂台,圆形的露天舞台,四周是环形的数层阶梯座位,赛况正酣,几乎座无虚席。跡部很久没有听到乡音,颇感兴趣,就找了个略空的位置坐下细看。
台阶下吹拉弹唱热闹非凡,拉二胡的,弹吉他的,吹笛子的,弹古筝的,清唱的,甚至还有吹口琴的,专业的业余的雅俗共赏汇聚一堂。只可惜,为了入乡随俗,唱歌的发言的一律换成了日语。跡部讪然一笑,在一个节目结束后掏出手机准备离席,出来一整天,收获颇丰,也该回去了。
世事难料,说的正是此时。大方诙谐的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邀请一位观众嘉宾临场参与表演,乐器任挑,实力不俗的话可以得到一个巨大的中国结作为奖品。这厮说话语速太快,跡部在给司机发短信让他来接人就没注意听,赶巧着站起来了。主持人正愁可能没人捧场,一见之下当即兴奋大叫“噢!那位深色长发的朋友,非常期待你的表演,请到舞台这儿来。”
聚光灯应景地打到脱身不能的跡部身上,大爷一僵,随即苦笑。那个大学生主持人眼神太好了点吧,这里上千人,也不止他站着好不好!没办法,人家都出声招呼了,只好满心郁卒地走向舞台。
主持人很激动“诶?竟然是个美少年呐!Lucky!请问如何称呼?”
“跡部景吾。”跡部被主持人近距离的大嗓门轰得很不舒服,奈何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忍。
“啊!很华丽的名字!那么,跡部君打算给大家表演什么呢?”继续激动……
……跡部很伤脑筋,他想说我什么都不想表演,但对着近在咫尺的一双充满青春热忱的眼睛,他说不出来。好吧,在人家表演到一半就想离开是他不对,就当是补偿这个爽朗的男孩子好了。
“我需要古筝和麦克风。”那就唱歌罢,舞台是他不熟悉的地方,如今站在其中,感觉还好。
“嗨!我们的婷婷姑娘!借一下你心爱的古筝!”主持人逮着机会就耍宝,很逗。跡部莞尔。
一个清秀的女生笑吟吟地搬了长长的古筝进场,跡部接过古筝,摇头拒绝了义甲、木架和椅子,在女生惊异的目光下直接席地盘坐,古筝随意架在膝上。华贵的少年,在明亮的聚光灯下长发逶地,素手徐徐拂动丝弦,仿佛不着余力,勾挑滑摇之下流水落花如泣如诉,眼帘微垂低吟浅唱一曲霏音。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JIA~某最爱的伽蓝雨是也)
音效设备很不错,古筝也属精品,跡部的嗓音更是空灵,整个广场回荡了婷婷袅袅不失清鸣的霏霏之音。跡部在阴司研习古筝时曾在电脑上搜罗过数曲古风的歌谣,这首算是经典,既然是老乡的舞台,索性以此曲回赠盛情了。历世都未经深情,唱不出原本的悲欢离合,跡部只得压细了声线放沉节奏来演绎苍凉感,浑厚的内力汇聚一线将嗓音润色扩散,效果竟出乎意料地出色。
观众大半是日本人,虽然外行占了泰半,但音乐无国界,动听的声音能够打动一切有心聆听的人。一曲终了,偌大的广场落针可闻,没有鼓掌,也没有任何起哄,跡部不以为意,耸耸肩站起来,将古筝递给呆若木鸡的主持人,颇风度地点点头用中文辞别“谢谢,告辞!”
好一会儿,众人回过神来,主持人顾不得维持秩序,风风火火冲到路旁,却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跡部又不是傻子,司机已经候在广场入口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但失算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摄像机这种东西,整个盛会全程录像,跡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所以说,过了几天,待跡部的横滨神圣围棋之约和街头舞台一鸣惊人的壮举在网络上疯狂传播,冰帝集体花容失色了。
一直以来,在跡部后援团长伊东沙希的铁腕手段下,冰帝内没有人敢私自偷Pāi他们的帝王,更别说将极其稀少的存货公布在网上了。跡部更是几乎杜绝户外行动,每次外出都是座驾随行,学校的公开集会一般是打发忍足去抛头露面,以至于外人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冰帝人很吝啬,很少会向外大肆弘扬自家帝王如何,大家都恨不得把那个完美到极至的人藏起来谁也看不到才好。可是,竟然一不小心就被人偷窥了他们的珍宝,窥到也就罢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公开放在网络上任凭全世界三教九流肆意浏览,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不过,话说回来,很多照片的角度真是绝佳,跡部SAMA唱歌也很动听啊……
忍足刚开始并不知情跡部缺席的星期四是去了哪里,只当他去处理公事,以前也不乏这种事情,他也就没在意。待到那日在公园拍到那场围棋盛事的好事者把照片传上论坛或个人主页,他才深感大事不妙。由于画面太过浪漫唯美,主角又是两个美少年,见者无不动容,大多好奇究竟是棋局太精彩以至于小动物们趋之若骛,还是少年们美得让栖息于此地的动物们都为之倾倒?于是照片以光速在网络上传播四处。无独有偶,那天晚上的街头晚会主办者也将视频发上网寻找跡部,说来可笑,当晚的嘉宾评委们一致投了跡部最高分,也就是说,擂台赛冠军得主是临时客串的跡部大爷,可大爷他玩完就跑了,跡部景吾这个名字的罗马音却有诸多日文翻译,主持人当初也没有问仔细,于是寻找这个连名字都不甚清楚的绝色少年就成了晚会主办者无比棘手的任务,找不到人,冠军的奖金和奖品都无处发放。万般无奈,只得截了晚会视频开寻人启事。忍足比任何人都头疼,他没想到跡部不出门也罢,偶尔出去遛一圈竟能掀起一阵风暴,现在也顾不上拈酸了,赶紧阻止这些东西继续泛滥才是当务之急。要不然,说不得以后但凡出门,触目之处满大街的都是情敌就乐子大了!
仁王看过那些神乎其神的照片后一直脸色阴沉,他不知道柳是如何与跡部走在一起的,回想起来,跡部在他生日来立海大那天,柳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他不可能干涉跡部的交友,只是,他这些队友们,在赛场上可以信任,换在情场上,却都是强敌啊!虽然他们现在未必有那种心思,可跡部的魅力他再清楚不过,那可是个不管男女一律通杀的主啊!何为祸水,跡部这种才是祸水的最高境界。
相比跡部有冰帝整校的誓死维护,在立海大的柳就有点举步维艰了。网球部里,仁王冷面以对,幸村和真田也一迳沉默,他实在憋不住主动交代事情始末才稍微缓和了气氛。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会有人围上来眼冒星光地尖叫,询问他的姓名学校,还有跳级问跡部是谁在哪个学校之类。柳不胜其扰,短短几天,就愁得眉头都要打结。他很担心跡部,连作壁上花的他都能受到这种待遇,作为主角的少年会更困扰吧!可他尚自身难保,实在无颜以对因为自己选的公共场合而被迫曝光的无辜少年。再说了,比起那些被渲染得犹如仙人下凡的照片,跡部的一曲古筝清唱更撩动人心。长发逶地的美丽少年,嘴角始终噙一抹上勾的浅笑,素颜胭唇,风华盖世。若是换上狩衣纱帽,活脱脱就是一个古代王孙贵族了啊。他很懊恼,不知道那天分别后少年又去了哪些地方,倘若他能够坚持一点始终跟着不放……柳苦笑,不过是想想罢了,他终究做不到如仁王般不拘小节。
跡部其实是最早获知消息的人,负责信息收集的集团高层无意中看到这些讯息如临大敌地迅速上报了,但即使再早,也挡不住热情的网友一再转载。跡部索性不再管照片这边,联系了擂台晚会的主办方,视频及时撤掉了,可是更多被下载的版本出现在各大论坛。事到如今,只能怪拍了照片的相机太高端,而当初上传视频的技术又太好,加上是同一天在横滨发生的事情,连服装都没变的主角很容易看出是同一人……晚会主办方制作视频的时候甚至体贴地请了翻译将歌词分中日同步显示,词里缠绵悱恻的意境加上演绎者韵味独到,于是这首十足中国风的歌曲莫名其妙的一跃成为网络最热首位。不少星探顺藤摸瓜来到冰帝附近蹲点,想揪出始终不肯露面的神秘美少年。可惜我们跡部大爷如今进出校门都是驱车而往,冰帝上下万众一心,任你多舌灿莲花的星探都没法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鸡飞狗跳折腾了数天,跡部烦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在日本打滚多年的集团高层们已经在各地发出声明,没有哪家报社敢用他的照片发财,网络上那些,闹过一阵就会有新的东西代替,费神管它做甚。跡部如此发话了,冰帝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连校警都敬业地跑去抓翻墙爱好者,声称围墙处只准出不准进,从根本上杜绝所有窥视少年帝王的各界人士。
等尘埃落定,圣诞节已经过去了,闹腾腾的圣诞舞会结束,冬假如期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 ̄. ̄) \某承认伽蓝雨是个惊天大雷~
可是木有办法,某最近很哈这首歌( ° ▽、° )
歌词真是太中国太销魂了~JAY真给咱争气啊哈哈
没听过的朋友推荐听听看,意境很不错的呦~!
另——歌名应该是烟花易冷,可某更稀饭伽蓝雨(~ ̄▽ ̄)~
这是小问题,无视它罢无视罢~
35
35、搭桥过渡 ...
光阴荏苒(某偷懒省略数万赘述……),跡部在国二入学新生中如期等到了凤长太郎和日吉若,对凤的一球入魂作了些许修正,惟恐这孩子无法全面发展,如当年的小慈郎般甩给桦地重点改造去了。日吉的演武式网球可塑性最强,虽然日本的古武术其实只有个架子好看,但起码基础是有了。跡部归纳了几个简易的内功修炼诀窍传授给日吉,旨在快速调理骨骼的柔韧和瞬间爆发力,对于日常调息也有辅助,其中的腹式丹田呼吸法和太极手四两拨千斤更是正选全员必须在短期内掌握并习惯的基础训练。刚开始训练的时候除桦地和忍足外几个正选都有些神经紊乱,毕竟维持了十几年的呼吸习惯很难在一朝一夕扭转,太极手更是需要协调全身气息,稍不留意就会岔气失败。直到七月底的全国大赛,众人才堪堪进入状态。但即便如此,跡部投入了大心血的这个队伍还是一路顺遂闯到了决赛,在半决赛与手塚带领的青春学园相遇,对于此时尚未领悟才华横溢之极限的手塚,跡部仍无意试探,他不认为青学能撑到单打一,索性将一向沉浸在梦游状态的慈郎推上首席,自己仍旧坐镇监督。
日吉与向日的双打配合不错,对上青学的河村和海堂轻松获胜。宍户和凤对上黄金拍档丝毫没有放松,赢得那是相当漂亮。出乎跡部意料之外的是,手塚竟然是第三单打,与忍足的对抗赛很精彩,但手塚的左臂终究是个大隐患,而忍足并没有尽力让比赛速战速决,拖到抢七半小时后,看到手塚的左手肘渐渐红肿,跡部果断地征求龙崎教练的意见一同申请了平局。忍足没有尽兴,有点气闷,跡部安慰他“后天再让你去和幸村玩个够”,这才把小狼哄得眉开眼笑。单打二乾贞治VS桦地,青学惨败,只得与四天宝寺争夺第三名。总决赛的重头戏,决战双方都很熟稔,立海大一众豁出去了,双方高层实力悬殊早已不是秘密,就算赢不了,也不能输得太难看!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除了仁王,人人都斗志满满。仁王一见到对战名单就蔫了,他和柳生是第二双打不奇怪,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整个大赛都作壁上观的跡部也是第二双打?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嘛!隔着赛场哀怨地朝跡部释放强烈不满,被回了一个有些淘气的大大笑容,不管旁边多少立海男女被这个纯粹的笑容煞到,仁王是心满意足了。跡部难得孩子气呢,这样带着撒娇意味的表情是相处近一年来最温暖的慰藉了罢。
第一双打是宍户和凤VS桑原和文太,该说果然不愧是立海大吗,拼命起来那是势不可挡啊,冰帝两只一个自大桀骜一个有些怯场,竟然5:7输了。比起立海大这边依然不敢松懈的情况,一直不遇败绩的冰帝炸锅了。跡部其实很乐意偶尔看到一场败局,没有输过的队伍进步空间并不大,冰帝的孩子又多是从小不识愁滋味的富家子弟,难免都有些自我感觉良好,正需要时不时敲打敲打。于是,在上场前,跡部下达了此次惩处结果“革除宍户亮和凤长太郎的正选资格,看下次校内选拔赛的成绩再予以定夺。”没有人置喙帝王的决定,冰帝庞大的后援团一片静谧。跡部第一次穿上了冰帝正选服,第一次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将外套抛上天空,一声清脆的响指后傲然道“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听到暌违已久的傲娇宣言,冰帝一众像打了鸡血般半疯狂了。跡部在学校从来不打比赛,只偶尔来场指导球,本以为全国大赛只能看着他临场监督,会有他的比赛真是超级惊喜。其余观众和选手都被海啸般的尖叫狂欢惊得目瞪口呆,幸运接到跡部外套的忍足也一脸惊吓,乖乖,这些啦啦队的嗓子还要不要了!
跡部再一个响指就止住了仿佛走火入魔的后援团,向对场呆滞中的仁王微笑道“雅治,尽全力给我们的观众带来一场华丽的比赛罢。”
仁王抽抽嘴角无奈道“嗨嗨!一定尽全力,小景可要手下留情呐!”
跡部对搭档的岳人颔首道“你的任务是尽量避开来球和冲撞,不需要去接球。”
岳人点头,干脆抱着球拍退到角落。柳生审时度势,也默默退到一旁。观众对这样奇怪的一幕好奇不已,事实证明,这两人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场上的两人如出一辙地身姿轻灵,翻飞腾挪蹁跹优雅,把一场网球赛打得像好莱坞浪漫动作大片,惊险迭出,精彩不断,陪衬的岳人和柳生避开殃及池鱼的球势时狼狈的模样也增加了不少笑料。一小时后局终,仁王沮丧地瞅瞅记分牌上大大的零蛋,甩着湿淋淋的小辫子扑进跡部怀里一阵发狠的狂蹭“啊啊输得太惨了!讨厌!小景一点都没有放水!”
跡部已经习惯仁王把自己的衣服当毛巾,闻言邪魅地勾起唇角“啊嗯?本大爷要是没放水,你以为你能撑到现在?”
仁王抬头干笑……两人亲昵的姿态引发冰帝后援团公愤,众人敢怒不敢言,狠狠刺向仁王的死亡视线足以让小狐狸千疮百孔。
跡部不觉得接下来的比赛还有悬念,很干脆地回家沐浴更衣了……柳是单打三,他的对手是慈郎,经历过各种魔鬼接球训练的小绵羊并不好对付,柳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也只险险胜了半筹。真田VS桦地,不消说,皇帝一身本领毫无用武之地,被比他更刻板的桦地削了个完败。最后一场颠峰之战,跡部回来了,忍足此次担当大任不敢在跡部眼皮底下胡闹,一开始就加快了节奏,这下正好戳中幸村的死|茓,灭五感要把节奏完全掌握在手中才能施展,而对场的忍足速度惊人,和仁王相似的身手和绝技无不让人眼花缭乱,幸村咬牙死撑,堪堪将比赛拖到抢七。喘着粗气看看汗流浃背的自己,再看看才微微乱了呼吸的忍足,幸村一个闪神,输了。
颁奖的时候,跡部毫不谦虚的发表冠军获奖感言:啊嗯,胜者永远是冰帝!明年还是这句话,就不需要再重复了……把台上一干网球协会教练雷得风中凌乱……
如此秋去春来,跡部就要国三了。当年梦中的剧情时间即将到来,可是,故事背景已经被颠覆得一塌糊涂,今年的青学还会不会是主角?跡部有些期待,那个比他还拽的151君,和十多年前的日本网球神话越前南次郎,也该回到日本了罢,真想找个机会去打破神话呢。跡部不怀好意地琢磨着。
一年多来,忍足和仁王每逢周末节假日都会聚到跡部宅特训,仁王的功课拼不过忍足,发狠用功终于不需要作弊也能不偏科考到好成绩,为了下次去英国不再依赖忍足作翻译,就差悬梁刺骨地背单词练伦敦腔的口语。立海大网球部都以为他会转去冰帝,但他年复一年地留了下来,让众人既欣喜又纳闷。被雀占鸠巢的跡部多次提议让忍足和仁王自己去挑个房间,随便怎么布置都好,只要别再赖他房里。两只哪里肯,一到休息时间就自动拉着跡部大被同眠,赶都赶不走,久而久之,跡部也懒得再计较了,这两只睡觉还算安分,不打呼不磨牙不踢被子,如果能改掉喜欢抢他当抱枕这一点就更好了。
升上国三,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更紧锣密鼓了,常常连周末都要征用,各科的作业也日渐繁多,跡部不愿仁王离群孤索,果断掐掉了每个周末的三人行。仁王和忍足一哭二闹三上吊使尽浑身解数,也只磨得跡部勉强同意允许冬假和暑假学校无活动安排时能够滞留跡部宅,平时有特殊情况偶尔破例可以,但绝对不欢迎经常性的留宿了。两只无比沮丧,忍足还好,在学校天天坠在跡部身边恨不得挂在他裤腰上,仁王就惨了,只能逮着缝隙狂发短信聊解相思。
四月伊始,樱花举国盛放的时节,各校也陆续开学了。跡部最近爱上了御风夜游,在悠然落花的樱树林中恣意穿行,有种天下之大任我徜徉的酣畅淋漓,白日的纷扰琐事仿佛亦随风逝去。春末的空气仍有些阴寒湿冷,夜半的东京园林处游人绝迹,正适合跡部一身素色长袍缎发飘扬鬼魅般自如来去。
因为刚转学到圣鲁道夫就要搬去学校住宿而与哥哥冷战中的不二裕太,晚上赌气出走,转了几小时逛到原宿的代代木公园,街上早已人踪杳灭,偶尔只有几辆车子呼啸而过,小裕太有些害怕,急急翻过公园低矮的院墙,想找个就近的亭子休息,一抬头就发现了樱树林中白衣长发盘腿阖眼面目精致的樱花精灵。疑是累极眼花,揉揉眼皮凑近几步再看,啊啊啊啊精灵睁开眼睛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兴冲冲来更文,收到黄牌锁文Q_Q
那是某憋了吃奶的劲才弄出的一章肉汤啊啊~!
(+﹏+)此次事件充分说明……悲催每天都在上演~
某下不了手去修改~那就这样罢……
心情无比沉重 ,内牛满面地爬走……
36
36、樱花精灵 ...
这天晚上,跡部刚在代代木公园找了个好位置安顿下来,准备在这个风水灵地打坐一会儿,听见远远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着应该是路过公园的行人,就没有在意。不料那人竟突然翻墙闯了进来,收功不及的跡部一阵恼怒,深呼吸后猛然张开凤目。咦,这小鬼似乎有些眼熟?棕色短发,额角一个小十字伤疤……凝神思索良久,无解。
月色晴好,樱花纷扬,美人如玉,本是再烂漫不过的画面,偏偏一个旁若无人,一个不知所措。不二裕太僵在原地,很明显,是他唐突了佳人,从对方微蹙的眉心可以看出,情况不妙。得想个法子,搭讪?小裕太脸红……
“那个……”不二裕太结结巴巴“很抱歉打扰了!我是不二裕太!”一个大大的鞠躬“很高兴能够遇到您!”
跡部偏了偏头,不二裕太吗?难怪有种熟悉感,只是,很晚了吧?不二家没有门禁?还是小鬼在玩离家出走?想到这种可能性,跡部温言招呼“裕太是吗,过来。”
裕太很紧张,小心翼翼靠过去,在跡部侧边一米开外拘束地盘坐下来。
“裕太这么晚不回家,家人会担心的吧。”跡部打破沉默。
说起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裕太不自在地撇过脸“才没有那种事。”
跡部淡淡一笑“和家人吵架了吗?再如何负气也不能不告而别,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家里的亲人因为吵架出走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最难过的难道不是裕太你吗?”
“话是这样说啦”裕太很委屈“可是心里很闷,不想待在家里。”
真是小孩子啊,跡部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裕太不妨想想,如果你妈妈哪天心情不好也来个离家出走,你会怎么办?”
“啊!”裕太惊呼“妈妈才不会!这样全家都会很担心的!”
“啊嗯,那么裕太这样做,全家也会很担心吧。”跡部循循善诱。
裕太沉默,思绪一分散,竟也不觉拘束了。聊了一会就熟络地凑近了些,竹筒倒豆子般将对自家哥哥太优秀的自卑和不满通通向跡部倾诉一遍,跡部认真地聆听,很自然地代入了保父的角色。
“裕太难道不能这样想,有一个出色的天才哥哥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小时候是这样觉得,可是升到国中以后,所有人都只叫我不二的弟弟!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是不二裕太呢!”
“嘛,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哥哥知道,我也知道,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挑拨离间,你就要抛弃重要的家人吗?”
“我没有要抛弃他们”裕太喃喃地“我只想试试观月前辈说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重新奋斗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解决不了问题就逃避,你的人生永远都是残缺” 跡部毫不客气地教训道“你哥哥是天才这一点并不是不劳而获,他为这个称号付出的努力相信你也看得到,扪心自问,你是否和他一样努力学习认真生活?如果你哥哥为了照顾你的感受而甘愿放纵自我沦为平庸,这样你就开心了吗?”
一字一句如醍醐灌顶,裕太很惭愧,垂头丧气反省的模样很小狗。跡部失笑,抬手揉揉小家伙刺刺的头顶,安慰道“一时看不清事实的时候,可以站在局外好好想想,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不负责任,裕太难道还没有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吗?”
“才不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裕太气愤握拳,想想也觉得幼稚,释然地笑开了“要是哥哥像你一样温柔就好了,他总是喜欢捉弄人……”
裕太和跡部哈拉半宿,不知不觉靠在他肩上睡着了。跡部抬头望望皎洁的月亮,鼓起包子脸,臭小孩离家那么远做什么!连累他要费力搬人!仔细回想了一下适才话里行间的讯息,拼凑起不二家的大略位置,抱起睡得香甜无比的小家伙,纵身朝北方飞驰而去。
不二裕太在定时闹钟的喧哗下一觉醒来,发现是在自己房间,愣怔许久,为昨晚逼真的梦境扼腕,他还没有问樱花精灵的名字就睡着了,真是失礼!窗外天色已经泛白,裕太了无睡意翻身下床,看到凳子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和裤子,再看看身上的睡衣,蓦地瞠大眼睛。
一阵风冲出房门,闯进隔壁房间,急切地揪住也刚起床的不二周助劈头就问“哥,你昨晚有没有进我房间?”
“啊?”不二周助有些茫然“没有。”
“啊啊!真的没有?你确定?”裕太眼冒星光。
“真的没有”不二稍稍清醒,担心地问“裕太丢了什么东西吗?”
“哈哈!没有丢东西”裕太神经质地傻笑“我昨晚遇到了樱花精灵!不,可能是樱花神!”
不二周助伸手摸摸弟弟的额头,没发烧啊?“裕太,去洗脸清醒一下吧。”虽然很高兴弟弟不再对自己冷着脸,可这么傻兮兮的也不是个事啊。
“是真的!”裕太急了“是樱花精灵送我回家还帮我叠好衣服!你知道,我自己从来不叠衣服的!”突然想到什么,裕太涨红脸,讷讷地“Ne,哥,樱花精灵是男的吧?”
不二周助苦笑“啊,不知道呢,裕太遇到那个是男的女的?”
“嗯,他很美,声音是中性,穿着白色的样式精致的浴衣,分不出性别”裕太有些沮丧“我觉得他是男孩子,要是我有问名字就好了。”
“好了,裕太洗漱上学吧”不二头疼“今天是第一天去新学校,不要迟到了。”
裕太沉默,咬咬牙,还是说了“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生气迁怒,但是,我已经答应观月前辈会加入圣鲁道夫网球部,不能反悔了!很抱歉!”
不二周助骤然睁开冰蓝的眼睛,定定望了弟弟半晌才又重新弯起月牙眼“裕太长大了呢,哥哥很高兴。”
裕太不好意思地挠挠刺儿头“是因为昨晚被樱花精灵教育了一顿才想通的,我还没有道谢就睡着了,好失礼。”
不二周助觉得不对劲“睡着了?裕太昨晚不是在家里睡的吗?”
“不是”裕太尴尬道“昨晚心情不好,出去走了走,逛到代代木公园就遇到了樱花精灵。”
代代木?离家里有近十里!不二周助凝目严肃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办?”
裕太低头认错“嗯,我知道错了,樱花精灵也说大家会担心,所以才送我回来的吧。”
不二周助好奇起来,这个樱花精灵是何方神圣?细细盘问一遍,发现这个弟弟真是单纯得没救了,半夜三更在公园碰到一个陌生人,没有警惕心就罢了,还三言两语就被人家套去了住址,要是坏人可如何是好?不过,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天才之名不是不劳而获呢,真想见一见能一针见血说出这种评语的智者……等忘我的兄弟俩结束唠嗑,为时已晚地发现,哥俩都迟到了……
裕太最终没有搬去学校住宿,虽然离家远一些,但每天提前点起床就好了。两兄弟晚上骑脚踏车到代代木公园蹲点,一个是好奇弟弟口中长得很美的樱花精灵到底是什么模样,一个是懊恼忘记问人家的名字还有道谢……可惜天气变坏了,一整晚都飘着毛毛细雨,跡部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晃荡。于是,两兄弟在代代木公园听了一夜风雨,双双感冒……
青学网球部今天迎来了一个厉害的一年级新生,手塚国光带领正选们与外校进行练习赛结束回到社办就得知这个消息。他没有在意,需要他忙的事情还有很多,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手塚国光是个认真的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一丝不苟已经融入骨血,从总是干净整洁的衣着,到时刻不忘修剪漂亮的的十个指甲,他的生活规律严谨得像个无趣的老头。但是,在半年多之前,他还是个偶尔会笑会生气会不知所措的普通国中优等生,如果不是那个人,如果没有看过那场比赛,他一定不会这样硬逼着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手塚不太乐意回忆去年那场四分之一决赛,他把自己安排在第三单打,从来没有想过会输。而且,是输给从始至终都没有认真起来的对手。他知道,他的手支撑不住长时间的拉锯赛,他也知道,以他不完整的健康状态很难拿下忍足侑士这个强劲的对手,他只是拼死一博,期冀在最后三场单打实现对前部长大和元的承诺。可是他输了,即使被判了平局,但他知道,那个人看出了他的破釜沉舟,为了保全他的手,甚至不在乎一场比赛的胜负果断申请平局。他觉得很悲哀,不是因为被同情被怜悯,而是同样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做不到罔顾集体利益站出来主动认输。他开始正视那个端坐在教练席上睥睨众生的王者,并为起初第一眼断定对方阴柔软弱的错误判断暗自反省,很显然,那个人在面对自家队员的时候是家猫,转身对外却是雄狮了。冰帝和立海大的决赛,青学全体正选都观战了,听到冰帝后援团队员们激动地谈论跡部SAMA已经一年多没有正式上场,手塚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那个人的比赛。那场极至绚丽的球赛,至今还历历在目,让人感叹一种体育精神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当初对大和部长的承诺,有那个人在,青学的全国冠军梦永远只是个梦吧。看过乾的笔记本里跡部景吾简短却详细的个人资料,掩卷叹息。什么是天才,跡部景吾这个人就是天才的代名词!冰帝万众一心的帝王,从国一开始,担任学生会长、网球部长,各科成绩名列前茅,网球修为深不可测,精通多国语言,围棋技艺惊人,绘画和书法是大师级,古筝造诣非凡,同时掌管跡部集团亚洲全部事务,拥有绝对话事权……顽固性厌食症,常年面无血色并缺乏耐性,疑似低血糖,后面还追加——资料不完全有待补充。乾和他说起跡部景吾其人,对幼驯染的立海大柳莲二嫉妒不已,只恨自己围棋学艺不精,不能与强者近距离接触。
那时手塚突然想起,他之前是见过跡部的。在国一那年的初冬,那个人在简陋的街头舞台上席地盘坐,膝上放一架古筝,一曲中文清唱红遍网络。那段视频他有看过,当时只觉韵律动听,对神秘的不知名少年并无多大关注,再想起来却恍如隔世。那样耀眼的少年,却被家族和学校保护得密不透风,世人只稍微窥探得一丝端倪便如此惊世,他要如何迎头拍马才能不被落得更远?手塚永远记得,当比赛结束的少年从场上回到冰帝休息区,后援团喧哗立止,忍足当先迎上为他穿好外套,桦地也适时地将水瓶拧开盖子送到他唇边,所有队员簇拥在身旁,每个人眼里都闪耀着骄傲和信任,还有掩藏不住的怜惜。他们明确杜绝所有窥视,团团围住他们的帝王仿佛筑起一个牢不可破的保护圈。望着这一幕,多少人为之变色。手塚亦悚然动容,作为一个领袖被拥戴到这种程度,足见其个人魅力影响何其深远,而跡部景吾其时才不过十四岁!
手塚是实干型人才,他想攀到与那个人比肩的位置,他要成为青学的帝王,就必须更努力。于是本就寡言的人更少语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久而久之把心包裹得更严实,情绪不再外露,脸上永远一号表情。他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青学之王,可是他突然发现,除了全国大赛,他竟然和那个人再无交集。
在天台午餐的时候,不二不断打着喷嚏和菊丸说起自己跟着弟弟裕太犯傻,彻夜去公园等樱花精灵的糗事。红发大猫好奇地问樱花精灵长的什么样子,不二偏头回想,突然睁大眼睛惊叫“诶!照裕太描述的模样,那个樱花精灵不就是冰帝的跡部景吾吗!”再仔细回忆弟弟的用辞,深色长发,狭长凤眼,右眼角下有颗泪痣,美得不辨雄雌……活脱脱就是跡部景吾的肖像描写,若不是那个大少爷绝对不可能半夜独自出现在公园的樱花树下,不二真的会认为,裕太口中温柔解意的善良包容的春风般温暖的樱花精灵就是那个总是用下巴睨人的傲慢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华丽大爷了。包括手塚在内,所有人都朝不二投去怪异的眼神,跡部景吾是谁?日本第一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尊贵强势倨傲嚣张,这样的人让他做魔鬼比较贴切吧?樱花精灵?真是见鬼的惊悚……
37、打酱油的卡鲁宾 ...
话说跡部大爷某天外出巡察某地路过青学一带,在等红灯的片刻瞥见马路边一只慢悠悠溜达的肥猫很是眼熟,摇下车窗定睛一看,诶!那不是越前家的卡鲁宾?下车拦截,左右四顾没发现寺庙类的建筑,只好先拐回家。
哈雷很喜欢这只圆滚滚的小客人,卡鲁宾居然也不怕体型庞大的哈雷,两只相见恨晚,没一会就混熟了,卡鲁宾很得瑟地趴在哈雷背上指挥着大家伙四处游览新环境。跡部无语地看看低眉顺眼的哈雷,心里囧囧有神地想着它该不会把卡鲁宾当儿子来带了吧?
派去搜索青学附近有简陋网球场的寺庙的情报人员很快有消息回来,跡部思忖着哈雷和卡鲁宾打得正火热,估计不容易分开,遂吩咐情报员告知寺庙代理住持他家的猫无恙改天再送回。至于大爷他怎么知道猫是谁家的?谁耐烦解释那么多!
时值六月中上旬,在志季森林运动公园的地区锦标赛正如火如荼中,跡部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情,想要照着剧情走一遭。于是,冰帝在遇到复活的不动峰之前,一个正选都没有到场,居然也一路畅通,待到终于和不动峰对上,冰帝候补们输了两场双打之后,宍户亮遇上橘桔平竟然还是轻敌了,败得那叫一个惨。跡部很郁闷,生活中没有意外实在是很无趣呐。悻悻地将倒霉的宍户再次下贬,跡部挥一挥衣袖,轻飘飘地闪了。
卡鲁宾在跡部家待了三天,吃好喝好被伺候好,简直乐不思蜀。跡部总算还厚道,想起肥猫那个猫眼小主人少了心爱的宠物估计会寝食难安,就要把小祖宗送回去。谁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小肥猫扒着哈雷宁死不放的架势异常无赖,咱就是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意思。跡部的确没辙了,可猫是人家的总不能硬是留下吧?那父子俩都不是好惹的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老子不知地厚天高……跡部其实不太喜欢猫,耽于安逸,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忘恩负义,这些形容猫性的都是贬义词,和豪门大宅里勾心斗角的女人们何其相似,她们都有光鲜可爱的外表,让人怜惜爱恋,却防不胜防她们翻脸的利爪。跡部才不要这只懒惰的肥猫带坏哈雷,打定主意要把它弄回去,你巴着哈雷是吧?本大爷让哈雷一起上车,哼!
周五近午,无赛事无公务再加上无聊不想去学校,跡部招来座驾,把哈雷和卡鲁宾塞进车里,启程拜访越前南次郎。一路上回想那个猥琐的类怪蜀黍样男人,嘴角不住抽抽,那位大叔到底是怎么样从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美男神奇蜕变成一个邋遢欧吉桑的?由此可见,光阴能毁掉一个女人,同样也能摧毁一个男人啊。
寺庙的钟台上空荡荡,想来人是在家里。跡部不费什么劲就从隔壁几间住宅门口上找到了挂着‘越前’铭牌的院子,门虚掩着,能听见里屋的依稀人声,敲了敲门板却没人答应,跡部径直推门……一不明物体迎面哗啦啦飞来,跡部不慌不忙地抬手截下,定睛一看,顿时眼角狂抽……居然一不小心把比基尼美女杂志给救下来了,真是造孽。像避瘟疫似的,随手往边上一扔。
“哟嚯,竟然有美女造访,真是蓬蔽生辉啊!”越前南次郎大摇大摆地登场,一出口就大大得罪了大爷。
跡部刷的沉下脸,来此异世近十五年,除了小桦地年幼无知那一次,从来无人错看他的性别(那个~景酱,其实有粉多人错看过的……)很好!越前南次郎是吧,本大爷倒要看看,撕去这层嬉皮笑脸的面具,真正的武士究竟是什么模样!
少年的气势陡然凛冽,南次郎“咦”了一声上前细看“切,还以为是个美少女,少年!你来这里做什么?走错门了吧?”
真是不知死活的粗神经欧吉桑,跡部深吸一口气决定不与这只老不修计较。抬手一个响指,在南次郎狐疑的目光下,哈雷驮着呼呼大睡的卡鲁宾施施然出现了。
“啊啊啊啊有狼啊!” 南次郎嗷叫着往后一蹿,死死抱住门廊上的柱子神情惊恐。越前伦子听到动静出来察看,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肥猫大刺刺团在体型庞大的灰白色巨狼背上兀自酣睡。
狠狠踹了一脚孩子他爸,可怜的欧吉桑惨叫一声阵亡……越前伦子歉然地弯腰施礼道“非常抱歉,我家阿娜答太失礼了!你就是前几天捡到卡鲁宾的好心人吧!真是太感谢了,快请进!”
跡部对越前家表现彪悍的女主人很无语,挥挥手示意哈雷跟上,拎起肥猫往南次郎方向一丢,正中怀心……没人理会再次哀号倒地的男主人,一人一犬毫不客气登堂入室。越前伦子从里间倒了茶捧出来,端了一杯放在跡部面前的茶几上,对一旁同样正经直腰盘坐状的哈雷掩嘴笑问“这位先生要喝点什么?”
“咳,哈雷的就免了,越前阿姨不必客气。”跡部装作没看见门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欧吉桑,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小口清茶。
“啊!原来是哈雷先生,长得可真神俊呐”越前伦子调侃道“那么少年你如何称呼?”
“啊嗯,跡部景吾。”
“景吾吗?我们家卡鲁宾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真是过意不去。”
“嗯哼,还好,哈雷很喜欢,不过,以后要小心别让它乱跑,过马路很危险。”
“嗨!都怪孩子他爸,整天不务正业就算了,连只猫都看不住。”
“咳!伦子,”南次郎扭扭捏捏地挤进半个身子,谄媚地打躬作揖道“我来招待客人怎么样?”
越前伦子没好气地瞪了不正经的阿娜答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不要怠慢了客人!真是的,都这么老的人了还如此疯癫。”语罢,朝跡部颔首告退,将位置让给了一家之主。
南次郎正襟危坐,待越前伦子的身影消失,立马恢复原状软下脊梁懒懒瘫坐,斜着眼睛叼一根牙签无比市侩的模样“景吾少年,你怎么知道卡鲁宾是我们家的?”
来了!真是精明的武士,不过,跟跡部斗,他还嫩得很。大爷勾起一个不屑的轻笑“在日本,没有跡部家探察不到的消息。”
南次郎眯了眯狐狸眼,漫不经心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切,真无趣。”
“当然,十年前的网坛武士越前南次郎,名声如雷灌耳呢。”跡部也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笑笑,平静无波的脸上不动声色。
哦咧?真是个了不得的美少年,跡部家么?越前南次郎撇了撇嘴,卡鲁宾真是狗屎运,离家出走迷个路都能遇上贵人。
“嘛,好汉不提当年勇,少年,你看天气这么好,要不要打一场?”他承认,他就是小心眼了,谁让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尊老,那个嚣张的态度一看就让人窝火!哼,待会上场输得哭鼻子可别说我老人家以大欺小!
跡部使劲咬了咬牙,差点憋不住笑场,真是瞌睡时来了个枕头,他正愁贸然邀战会遭到拒绝呢,这个欧吉桑还是有他的可爱之处的嘛,这样的话,等一下就稍微放点水让让他好了。
虽然心里暗爽,表面上还得维持着一副谦逊的姿态“如此,那就请前辈多多指教了。”
南次郎故作清高地挺起胸膛,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雄纠纠气昂昂地领着跡部来到寺院钟台边那个简陋得让人不忍目卒的网球场。场地破败也就罢了,竟然连原木球拍都磨损斑驳陈旧了,实在是不华丽到极点!跡部死死拧着眉头,张开秀长的五指试了试网线,嗯,还好张力不错,虽然说善书者不择笔,可是如果没有好的笔,书者恐怕提不起那个挥毫的心情。
也许是越前伦子会经常来打扫,粗糙的硬泥地面并没有沙砾落叶之类的垃圾,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脏啊。跡部无奈地看看越前南次郎光着脚丫随意蹦达,犹豫一会,还是褪去鞋子放在一旁的长凳下,赤足踏上球场。虽然有真气护体,每一步再平稳不过,可大爷他该死的有洁癖啊!这种一看就知道从不清洁消毒遍布细菌的地面整个东京都不剩几块了吧?越前家看似不穷啊,居然连捐资修葺一下自用的网球场也舍不得?
不容跡部走神太久,南次郎就把黄|色小球丢给他“少年,你来发球!”
小心翼翼拈着脏兮兮的网球,跡部真想仰天长啸抒发一下郁堵的胸臆,越前家是不是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这种污糟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网球早就该回炉重造了!一股无名火在胸腔熊熊燃烧,该死的!居然敢让本大爷碰这么不华丽的东西!越前南次郎你死定了!
微微抛起网球,曲起食指轻轻一弹,球准确无误地回到对场的南次郎手里,跡部垂眸一字一句道“本大爷不喜欢发球,还是前辈请吧!”
嗬!你是大爷,那我不成老爷了!南次郎气乐了,也不再客气,一个刁钻的底线发球闪电般越过球网以雷霆万钧之势欲要狠狠来个下马威。跡部弯弯眼角,欧吉桑不赖嘛,只是一上来就用这种招数对付一个国中生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很显然,是想看他出丑?哼,真是个讨厌的欧吉桑!抬手一个精准的底线回球,速度提升两倍,快得连球的残影都几乎消失不见。赶不及去接球,南次郎惊骇,就算是在他的全盛时期,以最佳状态都未必能打出这种速度,对面的少年却轻轻巧巧就完成了,明显还留有不少余地。是他老了吗?本以为龙马已经是个中翘楚,这个少年看起来不比龙马大多少,却已经拥有顶尖实力,网球界真是奇迹频出啊。
“前辈,你不会是在等本大爷去捡球吧?”跡部不耐烦了“别做梦了!快点发球!”
南次郎突然大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新网球“哈哈!景吾少年你很不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今天就好好来一场真正的比赛罢!”语罢神情一凛,俊挺的眉目豁然清朗,一股舍我其谁的浑厚气势陡然勃发。
跡部惊讶,摇头浅笑,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璨然的弧度“啊嗯,这就是真正的武士越前南次郎么!本大爷拭目以待。”
一场网球盛宴,幕天席地,除了无法欢呼言语的哈雷,没有观众,无人知晓其精彩几何。越前南次郎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梦想,天衣无缝之极致的最高境界,莫过于酣畅淋漓地打一场无所谓输赢不在乎胜负只需要靠往日一点一滴积累的直觉不断奋力挥拍过网的球赛,在不停歇的奔跑跳跃中任单纯的快乐牵引自己迈向顶峰。跡部亦少有地热血了,对场是浑然忘我恣意挥发天衣无缝的武士,果真是没有任何破绽的防守,和仿佛暴风骤雨的进攻,但是,没有破绽对吗?那么本大爷给你制造破绽!无论什么样的进攻,都走不出凌波微步的瞬间回防!出于对这个网坛神话的尊重,跡部并没有选择赶尽杀绝,他也很想知道,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强悍无比的中年武士能拼到什么程度。这个人从即将成为世界冠军的赛场上激流勇退,十年来专注在自家天才运动神经的儿子身上,依旧是为了那个很大很大的梦想,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呢。跡部一直噙一抹笑,于轻描淡写中步步进逼,迫得南次郎不得不连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抵挡,浑然不觉被偷师得一干二净。跡部可乐了,回去找侑士试试,看看能不能制造一只天衣无缝的关西狼……(可怜的小狼,为你祈祷……)
这场旷古烁今的赛事整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从无败绩的越前南次郎终于倒下了……跡部叹气,赶在他五体投地之前及时托住了这厮超重的身体,对着一身肌肉的武士无语半晌。该死的欧吉桑!没力气了不会直接趴下喘气么!撑死了也是完败!穿得这么不华丽还淌了一身臭汗,居然还要劳烦大爷把他搬回去!真是岂有此理!跡部包子碎碎念了一顿,听到怀里传来动静不小的鼾声,立马炸毛……
作者有话要说:挖卡卡~庆祝某的拙作积分超千万,撒花撒花~
╮(‘▽′)╭ 很开心呐霍霍~
感谢一直陪蛇某一步步成长的各位亲,一一握手~
写到现在,貌似停不了了~
相信会一直写下去~!
大家不要大意地期待吧哈哈哈哈……~!
狂笑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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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与水果小姐的对手戏 ...
从越前家脱身出来,跡部仍难以平复。他似乎有些理解了那些少年们如此热烈追逐那个小黄球的原因,他们所不懈奋斗的,其实只是一个单纯的梦想吧,一旦站在那个四方的球场上,便成了所有自我命运的主宰,别人都无法阻止不能干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球拍上,仿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战场,构成每个喜爱网球志在鸿鹄的男孩们之最大向往。真是,热血得让人难以自持呢。
跡部打发司机将哈雷载回家,借着压马路来缓和过速的血液流动。也许,冥冥中注定他要参与这段经典的剧情,竟不知不觉逛到了声名赫赫的街头网球场,而那些传说中的弱旅们,也正在场内挥汗如雨地秀着与跡部刚刚经历的那一场大战远远高攀不上的儿戏之作。以至于跡部就站在护短的橘杏旁边,不甚认真地吐出一句其实十分中肯的评语“嗯哼,街头网球果然都是弱旅。”
大爷他也就随便那么一说,相当于自言自语,怪只怪橘杏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耳朵也太好使,居然一字不漏地听了去。这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抓狂的水果小姐立刻大声反驳“哪来的家伙居然来这里大放厥词!有本事你就下去比一场!”
“啊嗯?让本大爷打比赛?”跡部挑眉似笑非笑“要是赢了有什么奖励?”
“哼!像你这种弱不经风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赢?还是想想输了该怎么下台吧!”水果小姐嘴巴很毒,一眼看出穿着华贵气质不俗的少年非富即贵,阶级对立心理当即占了上风。
“那么,如果本大爷赢了这里所有人的话,这位可爱的小姐就和我约会怎么样?”跡部玩得很高兴,他第一次扮演风流恶少啊,效果似乎不赖?
“你!”橘杏涨红脸,她在这个街头网球场混了几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众调戏,虽然对方是个难得的美少年但也不可原谅“可恶!约会就约会!大家给我上!让这个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和惨败约会去吧!”
众人平日和橘杏很熟,此时纷纷踊跃出头为她抱不平。跡部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原来偶尔做坏人感觉很新鲜嘛“哈哈!本大爷不用球拍就能放倒你们这些差劲的家伙,双打是吧?那就两个人一起上!快点,不要浪费本大爷的时间!”
猖狂!真是太猖狂了!玉林中最强双打泉和布川首先按捺不住跳出来应战,宣誓要让这个嚣张的漂亮小子被网球抽死!愿望是血腥的,现实是残忍的。跡部老早就想着打这么一种网球,对方用球拍,他用腿……天山家的武学以轻灵飘逸见长,许多腿上功夫优雅得像落叶在风中翩跹飞舞,可惜这种方式稍嫌侮辱对方,蔑视意味十足,轻易用不得,此刻天时地利,人也很多,真是天佑跡部啊!
泉和布川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跃起那么高,姿态还行云流水般自然写意,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还能腾空一腿长扫以更凌厉的气势将网球回到堪堪压在底线内的位置完美得分!这这这……这还是在打网球么?
万籁俱静,集体惊艳于那个滞于半空轻浅拈花一笑的美丽少年,转眼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落在场内站定,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的弧度懒懒睥睨道“愣着做什么?发球!”
回过神来,对场两人自我安慰,刚才只是中了对方的美人计,一定是巧合,不会有人如此神乎其神的!布川奋力再发一球,努力吊高,我让你再跳!
跡部笑得猖獗“你们只有这种实力吗?太难看了!”甚至双手Сhā兜不加平衡,潇洒地轻松跃起横空一脚抽击,小黄球流星般划过对场,嘭的一声砸在方才落地的位置上,分毫不差。
场外滚落一地眼珠,那个高度是正常人能达到的吗?看起来完全不受重力影响的样子,所以说,这个少年果然是从外星来的吧?但是,那个细皮嫩肉啊,外星人都是这么超优质的美人?哪个星球的?受不受理地球移民?
发个球都要间隔那么久,跡部不乐意了,愈加毒舌地奚落“怎么?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了?这么差劲的球技,还是干脆认输罢!”
泥人都有三分火性,何况是满场热血少年。跡部如意撩起众怒,得以肆意施展多日不动的筋骨,灵动的身姿满场翻飞流转,长发婉转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又一个梦幻唯美的弧,无论是落地还是腾空的动作都轻盈优美无比。相比一地灰头土脸的手下败将,跡部一身干净清爽造成了强烈视觉冲击,直直挺矗的肩背虽纤细却颀长流畅,若是突然在背上伸出一双羽翅,这人便活脱脱的一只天使驾临了。只是,个性这样顽劣,恐怕是个暗黑系天使?
这边厢跡部是尽兴了,心情大好地抬起长腿正要脚底抹油——溜,谁知场边的水果小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几步上前一把拉住跡部的手腕娇声斥道“可恶!你想逃吗?”
跡部不悦,他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更何况是肢体接触,不动声色地甩掉那只用上不少蛮劲的小爪子,傲慢开口道“怎么?本大爷都赢了还不让走?”
“你!你!”橘杏气结,口不择言“你根本没有用到网球拍!这样不算!”
跡部危险地眯了眯凤目,他讨厌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愚蠢行为,胡搅蛮缠的女生最让人厌烦了“哼,无知的母猫。让开!”
“你说谁是母猫?!”橘杏炸毛,食指几乎要戳到少年鼻子上“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很好!跡部终于明白了,原本他就奇怪,这段剧情实在很不合常理,那个自恋到整天把美貌挂在嘴边的华丽少年,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戏弄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敢情和他一样,是被刁蛮的野猫惹毛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实在是有够讨厌,跡部面色一寒,伸出两指夹住那根碍眼的食指,阴恻恻道“小姐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可惜我很不喜欢,给你一个免费的忠告,当你用食指对着别人的时候,有三根手指是指着自己的。”
“啊!!!!!!放手!”橘杏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啊嗯,本大爷差点忘了,你是不是还欠着一个约会?”跡部丝毫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翻旧帐。
“谁要跟你这种野蛮人约会!快放手啊!!!!”橘杏尖叫,使劲用力也无法将食指从跡部的挟持中抽出,被无形内力压迫的手指钻心钝痛不已。
“喂!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本大爷要是赢了这里所有人就一起去约会的,别不守信用啊!”跡部不依不饶,他就是孩子气了怎么着!这姑娘实在是欠教训,看在她本质不坏的份上,要狠狠给她长个记性。
接下来,就像在拍戏排演似的,将追小偷扭曲成赛跑的青学桃城武和不动峰神尾明准时准点地同时冒头英雄救美,神尾快一步听到了跡部的话,不满地吼道“杏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他?”
“可是……可是他说这里的街头网球……”水果小姐终于有点心虚。
“全是弱旅!”跡部接话,顺势松开挟制,懒懒地将手Сhā回兜里。
闻言,橘杏刚刚回笼些许的理智立即又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食指还发麻呢就又急巴巴往火坑里扑了,总算还记得一根手指太势单力薄,气极干脆一个巴掌扇过去。
这还得了!跡部大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般的舒坦日子过了十几年,从来没人敢起意赏他耳刮子,注意,是连起意都没有!这个小姑娘真是被周围那些孩子宠坏了,半点眼色也无!跡部有些生气,于是后果很严重。
优雅弹指,轻描淡写地拂开橘杏的突然袭击,跡部对已经联合起来站到球场上的神尾和桃城邪魅一笑道“这样好了,本大爷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俩一小时内能在本大爷脚下拿到一分,这次的事就既往不咎!否则,本大爷会考虑让这位小姐及其全部直系亲属在日本再无立足之地!”
神尾和桃城傻眼,节奏狂人君立即追问“这关杏小姐家人什么事?”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场孩子间的口角而已,这个看起来一身贵气的少年不至于这么较真吧?桃城没有吭声,他听出了少年话里的认真,从他眼底的冰寒,他直觉少年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啊嗯,家教不好,难道不应该是全家责任连坐?”跡部残酷地撇一眼浑身战栗不知是惊是怒的橘杏“像她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的无理女生……一点都不华丽!哼!”
“可是,杏小姐不是没有伤到你吗?”神尾气愤“作为一个男人不要这么小气!”
跡部不置可否地斜他一眼“照你这么说,杀人未遂可以无罪赦免?作为一个男人,就该任由女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神尾咋舌“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嘛,废话少说!还是你觉得,你们两个人合起来也不敢迎战赤手空拳的本大爷?”跡部狡猾地用了激将法,这两个一点就着的火暴脾气,能忍得住才怪。
“可恶!”两只果然被点燃了“绝对要将你这个嚣张的家伙打倒!”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大刀金马地将对面两人狠狠炮轰一顿,跡部满心积郁发泄了个七七八八,觉得这样的网球其实很是无趣,下次再也不玩了……神尾和桃城总算明白为什么方才场下一片哀鸿遍野,如今他们亦同出一辙趴在地上入气多出气少,即使心中充斥了必胜的信念,但是实力太过悬殊,导致他们竟然真的没有办法从那个少年脚下拿到哪怕一分!太可怕了,要是对方手里拿着网球拍,恐怕真正是世界无敌了!
跡部意兴索然,抬起长腿离开球场,刚走了几步,被桃城险险叫住“那个……等一下!”
转过头,疑惑地挑眉。
“很抱歉,但是刚才说的那个,能不能请你不要在意?我代橘杏小姐向你道歉!”桃城很光棍,一个大大的鞠躬弯下来,年轻的大眼里满是真诚无伪。
“啊嗯,你很不错,名字?”
“嗨!我是青春学园二年级的桃城武!”
“嗯哼,本大爷是冰帝学园三年级跡部景吾,至于那位无理的小姐,本大爷才没有那个闲功夫跟她计较,哼。”跡部不想再看见那个不华丽的女人给自己添堵,傲娇地甩脸子走人了。
大爷,敢情您刚才放的那些狠话只是吓唬咱们?拜托,下次别再来这招了,会折寿的啊!只是,跡部景吾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桃城只手托腮苦思良久,突然灵光一闪,失声惊跳“啊啊啊啊他是冰帝学园的跡部景吾!”
刚缓过气的神尾吓了一跳“这个人你认识?”
桃城激动得脸红脖子粗,手舞足蹈道“真是太孤陋寡闻了!你怎么可以没有听说过跡部景吾!他是冰帝学园的网球部长!那是去年全国大赛的冠军啊啊!还有,跡部君是日本第一财团跡部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你居然都不知道?!”
神尾惊讶地扭过头问橘杏“杏小姐,我们前几天不是刚和冰帝打过一场?你搜集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人吗?”
橘杏一脸呆滞,木木地回答“啊,那场比赛的话,冰帝那边只有和哥哥比赛那位是正选,还是个双打队员……跡部景吾这个名字是个传奇,照片不外传,比赛禁止摄录,根本没有具体资料啊……”慢慢恍过神来,委屈的眼泪汩汩滑下脸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平时不是这种态度的啊,那样尊贵骄傲的人,一定很生气了,呜呜怎么办……”
在场的所有男生大囧,话说刚才人在的时候大小姐你怎么就不怕他生气,人都走远了才来后怕有什么用啊啊!神尾和桃城手忙脚乱地安慰佳人,街头网球场一片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是某YY了粉久的景酱经典登场( ̄ˇ ̄)
虽然貌似有些High崩了~
老实说,小杏扮演的正义少女形象很挫~
尤其是她竟然敢打景酱!╰_╯
不可饶恕啊不可饶恕!
但是景酱跟某说咱不跟小丫头片子计较╯﹏╰
于是……就酱紫吧~
39
39、被神抛弃的孩子 ...
去年的全国冠军居然在地区锦标赛输给了名不经传的不动峰,这个消息让不动峰顿时声名大噪,待好事者打听到冰帝竟只派了一名双打正选出赛时,几乎所有人都嘲笑不动峰不过是捡了便宜,却没有人想到,冰帝之前一样是这个无主力阵容,却也让许多学校纷纷落马呢!
跡部可不管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打发了忍足和桦地负责去训练队员备战两天后复活赛中的圣鲁道夫,自己待在理事长室纠结了大半天。纠结什么?起因是仁王无意中发来的一条怨气冲天的短信,信曰:真田黑板真可恶,竟然趁主上感冒缺席的这几天狐假虎威加大训练量!呜呜~小景我好想你!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找你啊啊!……
干脆利落地给小狐狸回了“暑假”二字,跡部陷入沉思。会让这个部长撇下心爱的网球部乖乖养病的感冒,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如果他没有记错,剧情里幸村可是在关东大赛之前就住院了的,严重到需要进行手术,而且手术成功率很低的感冒谁听说过?跡部犹豫,到底要不要管这种闲事,首先,他和幸村不熟,其次,就算他放着不管,那个外干中强的人最终也会平安度过这次劫难,确实没有必要横Сhā一杠。可是,终究有些良心不安,怎么说自家小狐狸是在那个人的照拂下茁壮成长了几年,什么岔子都没有,而自己对他的病情明明可以事先防范却置之不理实在是冷血了些……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就是继承了原跡部少年的烂好心,天生的劳碌命啊!跡部认命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立海大校长室的电话,以冰帝校董的名义,友好地咨询了关于立海大国中部网球部长幸村精市的近况,假惺惺的问是不是可以让其作为交换生来冰帝,意料之中地遭到了婉拒。开玩笑,立海大就那几个拿得出手的资优生,哪能平白便宜了别的学校!于是皆大欢喜,跡部也不愿意那尊大神跑来冰帝搅和,他可没忘记幸村和不二是两个并列的腹黑王子,冰帝和平安乐得很,不需要增添额外的笑料。
得到幸村照常上课的讯息,跡部推测,难道此时幸村还没有发现身体有异?莫非这几天的症状就是感冒而已?没有任何线索,又纠结良久……看看时间,下午的课时已经开始了,就到神奈川跑一趟吧,顺便去瞧瞧小狐狸。想到仁王可能会展现的惊喜神情,跡部轻笑,郁郁的心情总算散去不少。
司机的时间掐得很准,赶到立海大校门的时候,正好迎上常规散学,一些没有社团活动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走出校门。跡部想了想,待在车里没动,静静望着校门方向,如果二十分钟内等不到幸村,他就去找仁王。不能怪他如此偏心,人心本来就是长偏的,比起等待那位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神之子,显然自家小狐狸是可爱多了罢!
幸村今天极度不舒服,一下课就想赶回家吃药好好睡一觉,实在腾不出余暇来操心他的网球部,跡部只待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要等的那个人抱着书包缓缓走出校门。
跡部深深锁着眉头,没有立即起身。他是第一次看到穿着简单制服的幸村,短袖白衬衣和黑色长裤穿在他身上更显文弱,只是,那个不住咳嗽憔悴得仿佛一夜没睡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就该去医院,逞强来上课做什么!这孩子瞧着挺聪明,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亏他还管着一个网球部!跡部越想越恼火,起身下车,大步流星地向目标走去。
幸村有些走神,心不在焉地迈着步子,忽然眼前一暗,一个人影挡在身前,他意兴阑珊地抬眼,顿时瞪大眼睛“诶?跡……跡部君?”诧异,惊喜……很快恍然,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来找仁王罢,咳咳!这次好早,社团活动刚开始呢,仁王可不能提前走。”
“无妨,本大爷找你。”跡部眼神闪了闪,伸出右手“把手给我。”
“啊?”幸村一愣一愣地,他觉得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很不真实,莫非是在做梦?乖顺地递出右手,既然是做梦,那就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愿吧。
细细探过脉,跡部几乎要眉头打结,这种脉象太匪夷所思了,脉动弛缓且气不运行,说明此人全身筋脉十之八九即将封闭(YY之作,纯属杜撰哈~)。筋脉封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部分肢体将失去行为能力,甚至连吞咽食物也办不到,最后像活死人一样,即便西医能够通过手术暂时解除表面症状,以后也会状态频发……这个人的一生其实已经完了。
怎么会这样?跡部有点受惊,他记得剧情里幸村手术成功后是再次踏上全国大赛舞台了的,但是,就凭现有西医治标不治本的道行,绝对不可能制造那样的奇迹,除非另有隐情,比如说,幸村在没有完全恢复的状况下出赛!很好,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当时号称日本第一的幸村会输给越前龙马,心态方面固然是个问题,但身体素质不足亦功不可没!
松开幸村的手腕,跡部面无表情问“你家里现在有什么人?”
幸村不解“家里?祖母在吧,妹妹应该回家了,爸爸妈妈晚上才回来,咳咳!有事?”
拜托!不是本大爷有事,是你有事好不好!跡部无力,头疼道“你的身体不对劲,需要有监护人签字住院,这事拖不得”情况太紧急了啊“算了,你先和本大爷去一趟医院!”
“我不去!”幸村惊恐后退,他是在做噩梦么?虽然这几天身体的确虚软乏力,可是他感冒了啊!感冒的话,偶尔四肢麻痹疼痛,出汗咳嗽腹泻什么的都很正常不是吗!不可能是需要住院的大病!一定不可能!
“幸村精市!”跡部怒了,他可没那个耐心慢慢哄孩子“不想让你们网球部那帮家伙担心的话就跟本大爷去医院!讳疾忌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幸村一凛,总算记起自己的身份,有些迷惑“跡部君?我不是在做梦?”
这个人已经病糊涂了罢?跡部泄气,他跟一个病人费劲生什么气,伸手探上幸村的额头,果然有些烫。好吧,他就是这些王子的便宜保父,时不时的需要无偿贡献下力气……懒得再废话纠缠,跡部略弯下腰,轻巧地一个公主抱,大刺刺将人掳上车扬长而去。不少立海观众目瞪口呆地目送他们网球部的太上皇被一长发美少年挟持,竟然没有反抗,顿时八卦四起……
幸村实在是被吓到了,哪里想得起来反抗,好在上了车跡部就把他放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之后就是无尽的沉默。跡部是没话说,幸村一肚子疑问却不知道怎么说,一路僵持着到了神奈川综合病院。事先就接到电话通知的院长甚至领了全体医师列队等候在门口,这大阵仗惹得不少患者及家属好奇探看。跡部没有再费神跟幸村罗嗦,开了车门继续弯腰将人抱出来。幸村心理素质不错,没有再次大惊小怪,甚至还有闲暇偷偷深呼吸以汲取那个霸道的人身上的甜香。Ne,这就是仁王常常赖着不放的怀抱么,果然是香喷喷的,如果这是梦,就让他一直睡着不要醒来吧。
没等中年院长客套话出口,跡部不耐烦地“让神经科经验最丰富的相关人员立刻准备,给这个人做全身检查,不要浪费本大爷的时间!马上去!”
大爷都下令了,谁都不敢怠慢,整个医院高速运转严阵以待,五分钟内就腾出所有设备和有关人员,肌电图和脑电图迅速分解到位,抽血测体温量血压有条不紊地进行。幸村无语地任凭摆弄,心里直抽搐,虽然他很高兴受到那个人如此重视,但是其实他真的只是小感冒而已……这位老先生,您看起来像个有学问的高级医师,干嘛一脸严肃地跟着那个人胡闹?
另一边,跡部端坐在豪华会客室,一项一项地检阅护士们络绎不绝送来的检查结果。疑似急性神经根炎的报告一出来,幸村那边立即进行复诊检查,跡部则开始翻阅关于急性神经根炎的病例症状。了解得越深就越心寒,倘若确诊,那个少年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回忆起动画剧情里幸村始终坚强的笑容,有些敬佩,换作是自己,肯定没办法坦然面对这种噩耗罢。要是绝症也就罢了,偏偏有药物拖着死不了成为废人的可能性极大,这种打击绝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够承受的,只能说,幸村精市不愧是立海大的王者之首。
在等待确诊结果的空挡,接到小狐狸的电话。
“小景么?刚才是不是你在校门绑架了幸村?”仁王开门见山地问“有人到我们网球部来说看到部长被一个长得像你的美少年绑走啦!”
跡部听到仁王充满活力的声音,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些“是我没错,幸村的病比较严重,我让他跟我上医院,他不肯,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仁王松一口气,紧接着问“幸村不是感冒么?难道发高烧了?”
跡部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仁王,小狐狸知道了会很担心吧“我们在神奈川综合病院,你自己能过来吗?”
“嗯,我打车过去吧。”
“好,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小景,这气氛太奇怪了!”仁王哀叫“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算是比较严重吧” 跡部不想让仁王太忧虑“医生来了,你训练结束就过来吧,挂了。”
最后的确诊报告,确定是急性神经根炎,又称格林巴利综合症,幸村现在是病情初期,类似重感冒症状,大约一个星期后会进入高峰期,四肢麻痹伴剧痛等,建议立即住院,尽快决定手术。但是,因为此类患者免疫系统被扰乱破坏,自愈能力缺失,手术成功率最高估算只有30%。
薄薄几页分析报告,捏在手里重逾千斤。跡部抬头看看推门进来的幸村,垂下眼帘默然不语。他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没有他的多管闲事,幸村最起码还有几天舒心日子,不需要提前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现在这样,感觉他是扮演了刽子手的破角色啊。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连串繁缛的检查,幸村有些头昏脑涨,他刚才拦了一个护士问有没有感冒药,被那个年轻女人怜悯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莫非她也觉得就为了一个小感冒而被大动干戈拉来全身体检的事情太值得同情了?但是,也别用那种看着将死之人的眼神来刺激他啊喂!
幸村没有坐,被折腾了那么久,他早明白这不是梦“跡部君,检查也做完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走了?”大爷,他今天是真的很不舒服,实在没办法再陪您闹腾啊。
跡部站起来,默不做声地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幸村,沉郁的气场顿时像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急重症病历诊断报告》几个大字让幸村蓦地白了脸,没有人会把感冒列入急重症,急重症的意思……双手有些发抖,仿佛囚犯接到最终判决,极力镇定地缓缓翻开。
感觉麻木,肌肉萎缩,运动神经元性瘫痪,吞咽障碍……如洪水猛兽般的陌生词汇一一冲击少年的视网膜,瞳孔一再收缩,翻到最后一页,极低的手术成功率彻底将少年抛进深渊。
牙齿止不住打颤,几乎语不成声“跡部……君,这是……真的?”
……跡部双手Сhā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幸村。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在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鼓励都是空洞苍白的,如果可以,他也想满不在乎地回答幸村,那不过是一个恶作剧。
幸村攥紧了手里的诊断报告,茫然低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深紫罗兰色的眸子脆弱空茫地望着跡部“为什么偏偏就是我?”
跡部受不了,这家伙真不愧女神称号,雾蒙蒙盈然柔弱的模样好似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似的,谁能在这种要命的眼神下还能铁石心肠地视而不见啊!跡部内心捂面,他就是太容易心软了,果然他应该待在冰帝哪都不去才是最正确的啊啊!
伸手夺过那份刺眼的报告书丢到一边“不用太在意这种夸大其词的东西,本大爷会解决!”
幸村忧伤地红了眼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颤巍巍地抬起右手,似乎想要抚上跡部的脸,却蓦然身体一软,竟毫无预兆地昏厥过去了。
跡部眼疾手快地捞住幸村,搭脉一探,包子脸碎碎念“真是莫名其妙的小鬼本大爷都说了会解决你还胡乱伤心个什么劲真是太不华丽了为什么本大爷老是得做这种搬来搬去的破事……”(以下省略数百字……)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主上出场,撒花~
不忍心虐女神,将就着这样吧~
似慢实快地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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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RP爆发的欺诈师 ...
仁王赶到神奈川综合病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从前台得到跡部在VIP病房的讯息,热情的小护士一路将他带到房门外。叩叩两声敲门,跡部打开门,仁王眼睛一亮刚要扑上去,被跡部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去势。关门落锁,瞄眼一扫VIP病房的待客厅,并无旁人嘛!不管三七二十一,背包往旁边一丢,扑!
将无防备的跡部推倒在沙发上,满足地蹭蹭蹭,啊啊已经好久没有抱到了!仁王感动得鼻子发酸,嘴里含糊地嘟囔“小景小景我好想你啊呜呜我要提前转去冰帝!”
跡部哭笑不得地拍拍仁王的背,轻声安抚“好啦!这个问题容后商量,先起来罢,别把幸村吵醒了。”他刚刚可是费了大力气才将少量内力化整为零输入幸村体内堪堪稳住他的病情,就他那虚汗不断的样子,估计前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就当是补眠了。
“不要,小景先答应再说!”欺诈师这两年已经修炼成精,但凡不会侵犯到跡部原则的小事,他都能通过越来越圆滑的撒娇耍赖来达成目的。一次不成,那就两次三次无数次,总会闹到跡部不得不妥协。当然,这种事情,其实不过是姜太公钓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你在立海大待了几年,就那么不想参加毕业典礼?”跡部拿仁王没办法,只好曲线救国。
“我只想和小景在一起!”仁王闷闷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忍足那个家伙,他在冰帝天天都能见到你,我却只能发短信打电话……小景你就让我去吧!小景小景小景……”他蹭啊蹭他再蹭他继续蹭,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劲头。
“好了好了!等八月暑假后再办转学!”跡部头疼地拉起狐狸脑袋“这下你满意了?”
“真的?”狐狸眼睛亮得仿佛装进了满天星光“小景负责帮我办所有手续!”
“知道了,快起来!”跡部勾起唇角,总算让小狐狸得逞了,这两年他可没少折腾。立海大网球部那几个少年不错,他不希望仁王太早脱离这个群体,从而失去那些珍贵的朋友。暑假之后,他们这些国三生也该退出网球部了罢,仁王那个时候离开应该没有大碍了。真是,不答应也不行了呢,难得这只懒惰的小狐狸肯用功念书,以他如今与柳生并驾齐驱的势头,临毕业了却突然转学,立海大的国中部主任会哭罢?跡部笑眯了眼,颇幸灾乐祸的小样。
仁王乖乖起身,伸手将跡部拉起来。没等跡部站稳,仁王突然欺身向前抱个满怀,对着他惊愕微张的柔嫩双唇重重吻下去。
少年青涩的舌仅凭直觉深入探索,带着无法抑制的深情辗转缱绻恣意温存。跡部有些懵,以往会做这种事的只有忍足,仁王每次只是匆匆啄吻一下,何曾有过这般强势的姿态。闭上眼睛很配合地微微后仰,温顺地承受这个无甚技巧而仍然让他一阵晕眩的法式湿吻。他能感受到少年急切却又小心翼翼的心情,隐忍在温柔背后的欲兽狂躁不安。他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焦躁,不是都已经答应他了吗?
仁王试探了许久,终于掌握了些许诀窍,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兴风作浪……跡部无力地攀着仁王的肩,腰腿发软中迷朦地想着他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亢奋,果然是高兴过头了罢……殊不知,长久以来,仁王一直压在跡部的长辈气场下不得翻身,但是此刻,他用力揽紧怀中神志迷糊时而嘤吟作声时而低喘连连一副颠倒众生魅惑姿态的爱人,恨不得就此将其揉进身体里融为一体。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忍足每次占了跡部那么大便宜却还一副痛不欲生的作态,那根本就不是伪装!就像此时此刻骑虎难下的他一样!仁王告诉自己要适可而止,停下来!仁王雅治你个混蛋快点停下来!可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想要,想要狠狠地占有这个总是高高在上一副凛然不可侵犯模样的高傲帝王,想要看他在自己眼前毫无保留地绽放最美的姿态……仁王觉得他已经疯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粗暴地扯开跡部的衬衣,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在跡部身上激烈吮吻印下一个又一个血红的痕迹,跡部轻喘呼痛的低吟更是点燃了他体内所有的暴戾分子!恶虎般将毫无反抗行为的人扑倒在沙发上,仁王沙哑着嗓子作最后挣扎“阻止我!小景……求你阻止我!”
“雅……治” 跡部困难地开口“你……想做什么?”
这还用说!我想要你啊啊!仁王大囧,话说都这么大了,跡部的EQ怎么还停留在学龄前?忍足这个贴身教官真是太失职了!很好,一个简单的疑问句就被灭了火。仁王侥幸的同时大泄气,这样下去不行!等他去了冰帝,一定要找机会给跡部进行最简单直白的性启蒙教育!要不然,这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傻蛋什么时候被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郁闷地为刚才的失控事件作总结陈词“小景,你要记住……”
“嗯?”
“我爱你。”
“啊?”
“小景”仁王挺起胸膛直面跡部,郑重地宣誓“如果将来我不小心做了伤害到你的错事,一定要记得,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不要松懈地通通原谅我吧!”
噗……!跡部几乎吐血,欺诈师的无赖神功又更上一层楼了,这种恬不知耻的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是他把小狐狸宠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吧?是吧是吧!真是,可爱到不行啊啊!跡部也不管身上被仁王折腾得一片狼籍,伸手摸摸狐狸脑袋,眯眼笑“啊嗯,本大爷准了!”
仁王得令,浑身一震。这个人是真的不知道吗?这样说来,是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被原谅?一向一言九鼎的跡部,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吧!
嗷嗷怎么办啊怎么办,真的很想立刻吃掉这个承诺任他为所欲为的人啊!仁王努力咽着唾沫,视线下移瞟到跡部颈上胸口草莓片片,暧昧的情潮扑面而来,顿时血压飙升差点喷鼻血。手忙脚乱地拢紧了衬衣门襟,懊恼地发现扣子被自己扯掉一大半,已经无法遮住春光了!三下五除二剥掉已成鸡肋的衬衣,转身迅速从随身带来的网球包夹层里取出正选外套,抖开来给跡部套上,拉链收到顶端,这才满意地将人抱起放在腿上,习惯性撒娇“小景,我肚子饿啦!”
跡部的脖子被拉到最高的外套领子勒得很不舒服,不自在地梗着脖颈道“那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吃晚餐。”
“我不要回去!对了,幸村到底怎么了?”仁王终于想起来医院探望的正主儿。
“你自己看。”跡部一把捞过放置在茶几上的诊断报告塞进仁王手里。他方才仔细想过了,如果手术的最大阻力是供体缺乏自主免疫力导致造血障碍,那么他的血液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在手术之前,他会尽力用九阴真气疏通修补幸村体内已然破败不堪的正常经脉,再加上一次药浴巩固元气,这样手术还不顺利的话,绝对是幸村的RP出问题了!巧合的是,幸村的血型也是A型,不用唧唧歪歪地哄人喝血再好不过。
仁王一目十行地迅速翻阅诊断报告,凝重地合上最后一页。
“小景,手术的话,国外的医院会不会更有保障?”
“差不了多少,以幸村现在的身体,转移到别处还会引起水土不服,更得不偿失。”
“那,幸村看过这份东西了吗?”
“嗯,瞒是瞒不了的,过不了几天就会发展到行动不便。”
仁王闭上眼睛,紧紧抱住跡部的腰,抿着嘴一言不发。
“怎么了?”跡部摸摸白毛“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小景要怎么解决?”仁王惊讶地睁眼追问。
顿了一下,跡部简洁地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不料仁王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一脸生气,坚决反对道“不行!小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贫血!绝对不允许你乱来!”
仁王后怕不已,如果不是他及时赶过来,指不定事后得到消息时跡部会不会再次变成睡美人!以前忍足就再三强调过,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再流失一滴血!
“只是很轻微的贫血” 跡部心虚地辩解“抽一点点不会有多大影响,再说了,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难道你不想管幸村的死活?”
可恶!这件事他没有反对的立场!仁王脸色阴沉,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快接通忍足的号码“忍足吗?立刻以你最快速度赶来神奈川综合病院!什么事?小景的事!快点!”
跡部瞠目结舌,高!这招真是太高了!不愧是随机应变的仁王雅治,换一个人来就能压制他!那个人还是最难缠的忍足侑士!
“小景”仁王严肃地掰正跡部的脸,在他有些红肿的唇瓣上啄一个吻“幸村的病可以交给医生作裁决,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会疯掉的!”经过刚才一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制力远远比不上忍足,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绝对停不下来!
“我不会有事!”跡部无奈,怎么会被人当成易碎的玻璃了呢?他没有那么脆弱好不好!
“嘛,小景的保证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仁王不为所动“趁忍足还没到,小景陪我去找东西吃吧!”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此时晦涩难明的情绪,朋友和爱人的抉择,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后者,这让他有点难受。他不敢进里间看幸村,愧疚的心理噬咬着他,他很害怕一见到幸村就会动摇先前的意志,跡部是绝对不能有任何折损的!所以,幸村,对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是秋老虎横行啊~
感觉脚底都在冒烟了(+﹏+)
撒点肉末给亲们消暑~嘻~
一边凉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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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神之子番外——暗伤 ...
那个少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是不喜欢的。傲慢,无礼,情绪外放毫无遮掩,活脱脱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富家少爷。所以,即使他确实很美,却入不了自己的眼。
直到少年与仁王的久别重逢式相会,他眼神太好,在少年起步前的一瞬,看清了他眼底骤然涌起的惊惧。让人目不暇接的妙曼身姿在车水马龙中风一般掠过,眨眼之间,仁王已经脱离险境。该怎样形容那时浪漫到死的一瞬?仿佛纯爱电影里美到极致的惊鸿一瞥,只匆匆一眼,如何就像凝视了万年?这个让仁王全心依靠放声大哭的华贵少年,其时的表情,是温柔?还是宠溺?幸村记不清了,也许,他是刻意遗忘那个人温柔含笑的模样。记得又如何呢,无论是微笑或怒骂,他都不曾将目光投放在自己身上。
他寄予厚望的抽签比赛,上天也没有眷顾。看着场内仿若赴一场奢华宴会般优雅起舞的少年,他迷惑了。这个人到底有几副面貌?为什么短短半天就将他的第一印象重重颠覆?场上惨败的真田没有众人猜想的惊恐沮丧,反而双眼亮得惊人,即使从头到尾一分都拿不到,也从未露出放弃的表情。但是没有人抽得出空为他喝彩,所有人都被那个神祗般的少年吸引了全部心神。无法自拔。真真是无法自拔。第一次,在网球比赛中,他失去了所有关注,仿佛一切东西在那个人身边都只是陪衬。
那顿丰盛的家庭自助餐,其实他一直有注意到,跡部自始至终只端坐着摩挲一只盛了白水的玻璃杯,甚至一口都没有碰过。他以为是骄傲的少年不屑与众人一同进食,心里苦涩得犹如咬破了鱼胆,满桌的豪华大餐也失了风味。他不是责怪跡部不够热情好客,事实上,愿意把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带回家来聚餐,对于豪门子弟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吧!只是,那种处处显现的阶级距离太过遥远,对于平日一向自负的自己而言,尤其难受。他不理解为什么仁王可以坦然享受额外的优待还不知足地得寸进尺,更不理解跡部那种像是包容自家孩子那般的百无禁忌。临别之前那一记重弹更是将他轰得百感交集。什么叫做有些厌食?看起来还持续了不短时间,而且很有长期的趋势!豪门大宅里的贵族公子会有顽固性厌食说明了什么?他不敢作深入猜想,此刻再看少年如花娇艳的容颜,已不是初时的温室雏菊,想起别墅外大片的玫瑰园圃,是了,只有那样傲然怒放的带刺玫瑰,才配得上这个风姿卓然的华丽少年。
回到神奈川,幸村之前从未觉得仁王一向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何不妥,可是如今却觉得无比刺眼。他就是滥用私权了怎么着!丫个白毛狐狸训练的时候竟然一脸幸福地偷跑去发短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短信的接收对象是谁!新仇旧恨一起算,不能怪他联合真田和柳把仁王整得死去活来,连柳生都冷眼看热闹不加援手,可见仁王犯了多大的众怒!
但是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他们都知道仁王周五傍晚会去东京,大家卯足了精神一个劲给他设置绊脚石,谁能想到跡部会亲自来接!那个没眼色的网球部经理中森晴子,仗着自己是校长亲戚在网球部颐指气使,这下可好,惹毛了冰帝之王,这宗罪名不小,足够将她赶出去了!幸村解气的同时有些无地自容,同是网球部长,人家跡部可以全权决定一切事务,他却处处受制,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啊!更难堪的是,跡部在客场的态度比在主场更目中无人,不但跳过他这个部长钦点了柳生作陪练,直至最终离场,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王者气场对跡部一点吸引力都欠奉?他悲愤得想冲到眼睛长在下巴上的骄傲少年面前狂吼申诉待遇的不公,但同样不屈的自尊不允许他如此失态,他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在煎熬中苦苦等待仁王带回来的讯息。
从仁王家里出来,幸村内心沉重,从仁王妈妈的描述中,他可以串联出一个爱屋及乌的跡部。他想象不出,少年微笑有礼客气谦逊的模样,但他关心的不是这个。既然跡部可以对柳生和仁王妈妈青睐有加,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稍加关注?他到底哪里不够华丽才让这位挑嘴的帝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个彻底!
收到仁王从英国带回的巧克力手信,幸村压根没想过送给妹妹,尽管他十分不喜欢太甜腻的食物,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份礼物是跡部经手挑选的……这样的渴望,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吧,幸村苦笑。他没有想到跡部会画画,那幅描绘仁王扣杀球动作的肖像画太传神了,他能感觉得到跡部在挥毫时心里的喜悦和期待,那些平日灌注在仁王身上的感情在画上表露得淋漓尽致,让他越看越觉得眼睛酸涩发疼。
待到一直都不喜欢画人物的他画房里摆满了少年各个姿态的水彩画像,幸村才默然。原来,不是争强,不是好胜,而是爱慕。
原来是爱上了啊。幸村望天,嘛,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每次看到仁王赖在跡部身上他都有股想要赶上前拉开两人的强烈冲动,也难怪这段时间以来每当拒绝女生告白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不自觉地加上不华丽的评语……可是,怎么会就这样爱上了呢?幸村百思不得其解,别说跡部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们之间甚至连交流都不曾,他幸村精市绝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肤浅男人!可是……可是,真的是爱上了还爱得很惨啊!幸村掩面微笑,呐,如果他跑到冰帝对跡部告白的话,应该算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一声叹息,终归只能想象罢了。暗恋这种事,对幸村而言,也算是人生初体验了。
努力让自己更投入地学习、训练,哪怕去跑圈也比一停下来就止不住思念来的好。托仁王的福,有幸在其生日那天见到许久未曾谋面的少年,再一次细细打量这个人,发现完美这个词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像SD娃娃般精致无暇的五官,眼下的泪痣让整张脸都生动起来,紫灰色长发清清爽爽地垂在身后,伴着每个细微的动作流光溢彩,冰帝的制服显然出自名家设计,穿在跡部身上更显尊贵典雅,托住手机的五指线条优美嫩白纤纤,让人很想试试与之十指相扣将是如何幸福……真的是,不能再想了。幸村艰难地收回太过放肆的注目,这个人,不可能屈尊接受他卑微的感情,像这种只能在暗夜倾诉的逆天之恋,若然公开就等于在心爱的人身上泼了脏水。如果不能让玫瑰依旧光鲜自由地绽放,他就不能不自量力地去抢着做花匠。
跡部做的蛋糕味道出奇的美味,这让幸村N+1次羡慕仁王,他甚至不需要去做花匠,就可以不劳而获其中芬芳。咬牙暗恨……怎么会有这样幸运得让人想要不顾一切踩死他从而取而代之的人呢!
在网上看到柳和跡部的围棋约会照片时,幸村是震惊的。柳被迫承认是跡部在取证仁王生日时顺便订下的棋局,这种解释实在牵强!跡部那种贵公子哪里会想得到去公园下棋这种费时又费事的点子?绝对是柳莲二动机不纯选的地点!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连柳都召见了,却独独漏了自己?幸村想不通,是不是他真的长得很不招人待见?赌气地将在网上搜罗的全部照片砍掉柳的部分,让你知情不报!让你暗渡陈仓!让你重色轻友!
仔细地挑了一张跡部表情最柔和的照片作电脑桌面,背景音乐是那首莫名红火的古筝伴奏中文清唱。少年的嗓音清澈婉转,明眸半垂的姿态娴静温婉,好像他不是在简陋的街头舞台上表演,而是在自家后院悠然焚香对月清歌。幸村研究过歌词,但音译的中文本身就含糊,再译作日文就更少了许多原本的古典韵味,网上关于歌词的争论乱七八糟,跡部始终没有现身澄清。幸村略一思忖便明了这样冷处理的意思,当事人不配合,任你媒体翻起多大的浪也会很快退却。啊啦,果然不愧是跡部集团的继承人,真有大家风范啊……只是,他非常想知道真正的歌词含义啊啊!
随着仁王愈加频繁地往东京跑,他的球技和各科测验成绩都像添了催化剂般突飞猛涨。而跡部,却再也没有来。幸村数十次想要提起与冰帝校际联赛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见那个少年,可是见到又如何?他实在是怕了每次都被无视得很彻底的待遇,如果说那是故意的,他还能有几分被在意的欣喜,但是偏偏,少年每次都是无意为之啊。
国二那年的全国大赛决战,立海大真的是背水一战。幸村反复举棋不定究竟要不要坚持单打一的位置,照双方的实力来看,立海大很有可能撑不到最后一场。但是,整个大赛都没有上过场的跡部,会不会突发其想玩一局也未可知。就为了这希望渺茫的机会,他也不能放弃单打一!结果,跡部的确出场了,却大跌眼镜地出现在双打名单!只因为仁王在双打吗?为了仁王雅治,这个人连帝王的位置都舍弃了……幸村心里很疼,无数次的擦肩,是因为他们无缘吧?既然无缘,上天又为何要让他们相遇?那场空前绝后的两个人的双打,仁王就算是输,也输得默契流畅,仿佛已按着这个模式演练过千百回,莫怪柳生和向日都选择了退避,换了他在场上,也免不了同样的避其锋芒罢。莫说根本赶不上媲美流星的球速,连轨迹都探询不清只窥得满场星光璀璨的球赛,有人目眩神迷,有人望而生畏,而他,只剩了黯然神伤。
还有一件事,让幸村一直很困扰,如果说仁王国二仍待在立海大是因为成绩达不到冰帝的转学要求,那么如今已经做到和柳生并列年级第一的仁王为什么国三春季开学还会出现在立海大?他不觉得这只狐狸会因为舍不得离开这种站不住脚的理由选择留下,那么,是仁王家里不同意?还是跡部另有安排?柳旁敲侧击地问过仁王,这厮懒洋洋地敷衍一句‘时候未到’便施然退却,让人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掐死他!
晚上做梦的时候,竟然梦到了跡部。令幸村无比恐惧的是,在梦中他竟然把少年帝王压倒了……惊出了一身虚汗,再加上心绪不定,翌日就感冒了。他没有太在意,吃了几片感冒药继续上学,但似乎不管用,两天下来,感冒越来越严重,他连网球部的训练也无法参加了。
那天下午,幸村本来是打算到医院挂号打针的。与跡部从相遇到病情揭晓之间,仿佛从云端跌落悬崖。他好恨!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要以那样残缺的身体去博取少年的同情!
事已至此,爱情,网球,一切都变成了奢望。恨又如何,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外出,险些没赶得及回来,吁~
收到jj编辑的站内短信,说是QQ联系……
忐忑,某最近没犯事儿啊~
话说,咱这么长时间就清汤挂面了~
甭说是肉,肉汤肉末最多只有零星╮(╯_╰)╭
上帝保佑俺~阿门~
42
42、我喜欢跡部景吾 ...
忍足赶到医院的时候,仁王正抱着跡部团在沙发里——用针线手缝被他扯掉的衬衣扣子。跡部抗议过这个别扭的姿势,被驳回……于是,大爷于无聊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众所周知,跡部在信任的人身边时会很深眠,所以,看到仁王抱着状似昏迷的跡部来开门时,事先毫不知情的忍足吓得脸都青了。
仁王“嘘”一声示意忍足噤声,回到沙发小心绕开跡部的长发坐好。忍足很不爽,奈何与仁王早有约定:一致对外,绝不内讧!只得悻悻坐下,眼巴巴地瞅着半天不见的心上人。
“你们在学校天天都见,有什么不满的!”仁王恨恨咬牙道。
“嘛,仁王莫非你是在嫉妒?”忍足不甘示弱地落井下石,继而狐疑“这么热的天气,你给景吾穿外套做什么?”
仁王还在忙手里的活计,闻言心虚,忙转移话题“要你管!你先看看桌上的诊断报告。”
“急重症?”忍足震惊,方寸大乱地抬起头“这个……不是景吾的吧?”
“是幸村的”仁王好心解释“如果是小景的话我哪里还坐得住!”
那就好,不过,为什么是幸村的你就坐得住?忍足用目光鄙视仁王一番,低下头细细翻阅。家里几个长辈都是医生,忍足对一些病理名称也有所了解,脸色凝重地看完一份诊断报告,轻轻合上放回原处。
“幸村君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到恶化,这个时候动手术成功率还是有保障的,不过,就算我爸爸是高级医师,但他不属于神经科,叫我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忍足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模样颇有几分精明。
“叫你来不是让你帮忙的。”仁王终于补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将衬衣放在一旁,将跡部的打算大略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我出面反对的话太伤感情,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景吾的衬衣怎么会在你手上?”忍足紧紧盯着那件眼熟无比的衣服,整个冰帝只有跡部的夏季制服是长袖,他刚才居然都没有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
仁王脸皮一僵,暗自懊恼忍足到得太快,他来不及给跡部换上完好的衬衣……
忍足眯了眯眼“把外套脱下来!”
“你想做什么?”仁王警惕地将怀里的跡部拥紧了些。
“不做什么”忍足压迫性十足地站起来,取下眼镜丢在桌上“我们合作一下,帮景吾换衣服吧。”
仁王没法反对,两个人的确比一个人更方便,只是……随着收到顶端的拉链被忍足轻快解放,跡部敞着嫩白前胸半遮半掩的撩人风情顿时让两只动物同时眼神暗了暗。
“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仁王”忍足哑着嗓子“这么一大片草莓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仁王光棍了,示威地侧头在跡部唇上轻轻舔过,一副挑衅的模样。
忍足气乐了,这只臭狐狸翅膀长硬了嘛!居然在调情专家面前卖弄起来了!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跡部正睡着,不知道他晚上是不是又彻夜工作,他就要立刻给讨厌的狐狸上一堂真正的激|情课程!
不过,也只是放狠话罢了,忍足瞬间泄气。说实话,他是不敢多放肆了,他每次点的火最后都是烧到自己身上,跡部像个水晶人似的,稍停一会儿就能恢复常态,甚至径自阖眼沉沉睡去,只苦了他既舍不得温香软玉,又碍于无天时无地利人又太小泄火不能,怎一个惨字了得!再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染上习惯性功能障碍!眼看着小红帽越大越诱人了,要不找个机会小心点吃掉吧!忍足危险地眯起狼眼,这只狐狸太不可靠了,虽然说早有无法独占小红帽的心理准备,可是,他答应过自己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初吻初夜都只能属于自己!
下了决心,忍足无视仁王的幼稚行为,小心翼翼地托住跡部的后脑,将长发拨到一边,轻手轻脚地脱下外套换上衬衣。仁王乖乖从旁协助,两人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一个不慎擦枪走火。好不容易扣上最后一个扣子,两人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息,相视苦笑,只是换个衣服都能弄得汗透重衣,这个人简直是妖精啊!
稳下心神,话题重新续上。“仁王,你有没有想过,景吾之所以坚持那么做,是因为看出你的为难?”恢复思路的忍足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
仁王不语,狠狠握拳暗恨自己不够淡定,居然被跡部察觉出了犹豫。
忍足没有在这种大事上给仁王增加压力,换了是他,估计也不好过。自古情义难两全,以小见大,选了爱情的固然圆满,却终生失了大义被所有人诟病,选了义气的千古流芳是不错,可人生幸福没了,其中痛苦又有谁知?
“我觉得,如果是景吾决定了的事情,就算你拉上我一起,那也没可能改变他的主意。”忍足太了解跡部了,帝王作的决定不容任何人置喙,更何况,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别说是认识的幸村,哪怕是个陌生人,只要入了他的眼,那就是他的责任。除非幸村不识好歹坚决不领情,不然,这件事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但是,幸村有可能不领情吗?忍足冷笑,这位立海大太上皇看向自家小红帽的目光可不太单纯呢,要不是这次契机,他那种死巴着自尊不放的隐秘暗恋是永无出头之日的。跡部从不是个主动的人,若不是恰好合了他的脾性,哪怕你是天皇巨星,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多看一眼。想到这里,忍足沾沾自喜,话说,自己就是在球场上被惨兮兮地抽了一顿才换来了跡部的另眼看待,主动把自己拎回家照顾的呢,虽然说像极了捡流浪狗……
“但是,难道就这样放任小景去抽血吗?”仁王不甘心地低吼“要是这次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贫血的人要给别人献血,这不是嫌命长么!跡部不是低气压魔王,但平时不是非自然睡醒的话,一副茫然呆怔楚楚可怜仿佛迷路的孩子的模样要维持好久才能彻底清醒,虽然那个样子是很可爱,可是也很让人疼惜,只有在那种时候,才让人恍然想到,这个人和他们同龄,以往长期隔绝正常人际交往的精英生活抹杀了他的所有童真,一身不容抗拒的帝王气场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谁能想到,他其实不过是个缺乏宠爱的孩子呢!仁王雅治!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是你为他做过什么!你只是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他的庇护!你只是不停地丢下烂摊子让他帮你收拾!
仁王很难受,对于跡部一贯以来的无条件宠信第一次产生了愧对的感觉,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但是没心没肺到这种可恨的地步,连他自己也觉得罄竹难书了!
“嘛,会有什么意外?”忍足温和地笑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景吾身边,他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哪怕是死,黄泉路上也会有他一起,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是不是?
“哼!会陪着小景的不只是有你一个!”仁王颇不是滋味地撅嘴,为什么他总是在忍足面前落在下风!可恶!
“你记得就好。”忍足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觉得你最好去看看幸村君的情况,他现在不能单独一个人待着。”
仁王团紧了怀里的跡部,皱着眉头道“我才不要把小景交给你这只关西狼!”
“喂喂!”忍足叫屈“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幸村君真的需要时刻注意,一不当心再受寒什么的病情就会恶化!”
仁王踌躇一会,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让了跡部的看护权,临走还不忘威胁忍足“你放规矩点!不要吵醒小景!”
“嗨海!”忍足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如珍如宝般将跡部拥进怀里,细心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在仁王轻轻合上隔壁病房主卧的房门后,忍不住低头在跡部唇上偷了个香。
跡部的睡姿很有可塑性,忍足早就发现,他可以随着自己的拥抱任意转换姿势,也可以一动不动从睡着到醒来都不曾改变。柔若无骨,就是他的最佳写照。就算他和仁王也通了任督,但远远比不上自娘胎里就屏弃三关神经节的跡部,若他愿意,整个身躯用来打结都不成问题,只是,那样太不华丽了!大爷他才不会干!
隔壁的仁王一进门就发现幸村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个深深沉寂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一ρi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仁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和幸村其实不是很亲近,平时在一起偶尔Сhā科打诨什么的,幸村也总带着高处不胜寒的距离感。幸村和跡部不一样,跡部的温柔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温暖,让人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幸村的温柔却是神秘夹着威严,若即若离的态度更让人宁愿选择敬而远之。
沉默了很久,幸村像是才发现仁王一样,转过头勾起一个无力的微笑“啊,仁王你来了。”
“幸村……”仁王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若是换了自己躺在病床上,恐怕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吧?
“呵,看来你都知道了”幸村自嘲地转回去仍旧望着天花板“命运安排如此,仁王你也不必为我难过。”
仁王无话可说,连一向秉承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上都开始相信命运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吗”幸村状似自言自语“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
“诶?”仁王惊诧地微微瞪大眼睛,开玩笑的吧?他有什么能够让幸村羡慕的地方?
幸村不理他,继续喃喃自语“你很自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恣意玩闹,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论,活得洒脱自如……”
仁王无语,话说主上您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呢?还有,不要制造像交代临终遗言一样的诡异气氛啊啊!
“说了这么多,其实最重要的是”幸村温柔地微笑,轻描淡写地抛出重型炸弹“我很羡慕,能在跡部君面前肆意张扬的仁王!”
仁王腾地蹦起身来,瞠圆眼睛瞪着幸村,仿佛突然发现他是个史前怪物。
“呵呵”幸村破罐子破摔,畅快地笑开了“看来你很惊讶,不过,我可是很认真的”敛了笑容,一字一句沉声道“很认真的陈述一个事实……”
“我喜欢跡部景吾!”
作者有话要说:拼命攒文中~
中秋节要请假回家ˋ(′~‘)ˊ
希望节前可以给亲们努力献上二更~
啊啊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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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爱到失控 ...
我喜欢跡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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