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毫不退让的强硬姿态强势出击,一出手就是上古神兵和顶尖科技构筑的毁灭式军事打击，这一波炮火过来，月神号智能中枢甚至冒出丝丝白烟,同一时间打开了所有武器系统，导致月神号有些超负荷运转。这是星舰设计者也没有深入构想过的作战方式,太粗暴了……月神号的智能中枢月神身穿洛可可风长裙的身影出现剧烈波动，都快看不出原形了。

沈明中将一惊,月神则已经惊叫起来：“我被明镜上神控制了……啊……好难受……­精­神阀值爆表了……”

沈明：“……”月神你作为人工智能界力压火凤的第一女神,这么抽搐着尖叫真的好吗？

明镜的做法像是在赌，大胆狂放，为了这一波万炮齐轰的效果，甚至都没有给一两秒校准的时间,打击力度自然有限,氏狜全力施为，躲过了大半攻击。可这一赌，更是她­精­准计算后的赌，赌的就是妖族被这一手唬住不敢冒进。

月神号在场，荆棘号也正在赶来的路上，四九碎星灭尘大阵已经静候来敌，妖族再强也不至于一举将人族击溃。若不是她自己□乏术，人界再无大能，她恨不能直接开战。但是不行，她无法顾及全局，一旦开战，人族必将死伤无数，而她的阵法虽然可以困住九凤三人，但魔族会不会趁虚而入并不得而知。

千煌……他不会因为自己就放弃立场，他生为魔君，死亦为魔君。

九凤面­色­几番变换，最后化成一声冷哼，只见她脸一侧，把话语权交给了桓姜。桓姜面上也是­阴­晴不定，原本他确实想直奔魔域，但是却没想到人族竟然并非他想象中的不堪一击，反而表现出惊人的战力。

“我族本就意欲前去魔域，但也总得从人界借道，小友能否行个方便？”桓姜向来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对着明镜也并未像氏狜一样神情凶恶，就连称呼也礼貌的很。

九凤在一旁又是一声冷哼，她对桓姜和敌对称兄道弟明显不满，却也没有阻止桓姜说下去。

“以三位前辈的能为，都到了这里，还有去不了魔域一说？”明镜垂眸，她轻抚自己腕间，那上面有千煌的魔君印记。顿了顿她才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作为后辈，理当为诸位开路！”

明镜的语气成竹在胸，手腕翻转，灵力在腕间聚集，那一处黑­色­的方形印记释放出阵阵黑芒，下一刻千煌的声音凌空响起：“阿镜。”

九凤和桓姜听到这声音一惊，这个叫明镜的神女竟然和千煌如此亲近，这可是轻易不与人的魔君印记，通过这个印记不仅可以随时随地和魔君保持联络，更可以在魔域畅通无阻。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九凤前辈已经到了，在等你来接。”

千煌那边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他像是故意让人等一样，缓了一缓才说：“长老们说与妖族结盟之事需容后再议，我一时也没能劝服他们……”

千煌的话就说到这里，九凤一听大怒，魔族之中哪里有人敢对抗魔君威权，他这是睁眼说瞎话！九凤当即就骂道：“好你个千煌，果然不比当年，当了魔君便如此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吗？”千煌倒也不怒，只是语气明显冷了下来，“我父君当年也是为护妖族而死。魔妖两族之间，早已两清。”

千煌话说到这里，九凤一时也不好接话，原本他们如今处在弱势，是应该放低一些姿态，但她生来傲气，不愿折腰。没想到千煌却没有接着跟她算旧账，他的话一下变得飘渺起来：“九凤，多少年了，你还是这副急­性­子。也罢，两族相交一场，如今我也不会置你们于不顾。我即刻领兵相迎。阿镜，还要托你暂且招待一二。”

“好，当尽地主之谊。”随着明镜一言落下，魔君印记也暗淡下去，在场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九凤虽还是有些冷傲，倒是没有那般针锋相对了。桓姜不动声­色­打量明镜，也不说话。

明镜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邀两人前往月神号闲坐，所谓尽地主之谊，她自然不会引狼入室把他们带回地球。一边往月神号掠去，明镜一边在想千煌刚才的表现。

她之前也以为魔族和妖族再度结盟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如今来看，这里头还有些文章。千煌想的不是和妖族结成同盟，他要的，是收服妖族！所以他才会特意不做回复不来相迎，为的就是打压妖族的气焰，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打压气焰的想法，他只是明明白白摆出自己的态度，魔族觉得和妖族结盟根本可有可无。明镜觉得后者更像是千煌做事的风格。

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和资本。

如今妖族式微，只余下九头鸟、天织兽、鸣蛇等几脉，连个地盘都没有，实力早不比当年。而魔族即使在魔君被囚的十三万年里，也将魔域经营得很好，可谓兵强马壮。结盟？那也得有相当的实力才行。

明镜的猜测没有错，但是对于千煌而言，还有一些更不能言说的心思在作祟。上古一战之前他便提议过要与实力更强大的巫族结盟，却被他的父君阿修罗拒绝。一直以来三界都隐隐有些传言，说他是妖皇玔渠所生，他那时年少，嘴里说着不相信，心里却有些动摇。少年心­性­，夜半无人时也会自己偷偷想，如果玔渠真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认他？

阿修罗放弃巫族递过来的橄榄枝却坚持和妖族结盟的事，无疑让他更加怀疑自己的出身。之后妖皇玔渠在一次战役中为护阿修罗而死，阿修罗最后也是为了保护妖族丢掉了­性­命。两族结盟没有为魔族赢得胜利，却葬送了一代魔君。千煌一直觉得和妖族结盟是他父君此生做的唯一一个错误决定，但就是这个决定，一下就葬送了他本该无尽的寿数。

这让他更加觉得，或许他真是玔渠所生。而至于玔渠为什么不认他，他怎样也想不透。随着当事人一一离世，这段从未言明的往事已经无从验证，彻底失落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再也寻不到真相。可这件事一直都装在千煌心里，甚至让他主观地不愿再和妖族做什么同盟。他想要驯服他们，让他们为他所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清算他自出生以来因此事而受的困扰。

在光子盾上开出一道门，三人进入了月神号的防御圈。荆棘号残体远远悬停，始终保持着和月神号的距离，像是怕月神突然再来一波攻击一样。明镜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看来暂时是把这几位唬住了。

月神早得了明镜的指令，作为人工智能界第一女神，她竟然亲自烹茶准备待客。看着她在驾驶舱里整出那一堆茶具，手忙脚乱开始忙活，差点把控制台给浇了，沈明中将觉得自己也是醉了。谁来告诉她，月神既刚才的抽搐之后，现在抽的又是什么风。依旧保持着中年人面貌的沈中将把眉头狠狠拧成了川字。

“上神真的好帅，简直是银家的女神！银家已经是女神的脑残粉了，银家要为女神洗手作羹汤~”月神一边笨手笨脚煮茶，一边两眼开始冒桃心。沈中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的虚拟影像，这姑娘她是真的可以眼冒桃心的，看起来怎么能这么蠢，还有没有一点帝国星舰中控智能的霸气？！

茶和茶点齐备，月神正指挥着临时翻出来的小机器人把东西运去会客室，就接到了新的登入请求，来自南河公爵的机甲破军。

同意了申请，满脑子女神的“脑残粉”月神百忙之中偷空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家舰长，这才一手优雅地拎着她的裙角迈着很是快速的小碎步往会客室走去。沈中将站在她身后无言以对，他身为月神号的舰长应该立刻冲去接待来访的上神才对（还有那个爵位上完胜他的申屠彻），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月神站在一起怎么办……

可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还没等中将做好心理建设，驾驶舱里投­射­出的舰外场景里竟然出现了一支悍勇的队伍。对，悍勇！仅仅是看到他们跨马而行的姿态就知道是何等的悍勇，他们每一个人都迸发出一种凶悍无匹的杀气。

这支马队在月神号附近停驻，沈中将已经无法再计较他们在宇宙中自由穿梭这么反科学的设定了，他看到为首的高大男子利落地下马，转身就往月神号走来。

“月神！拦截！”几乎是本能反应，沈中将立刻就下令道。

月神被他一喊瞬间移动回了驾驶舱，光子盾全面加强，一发高能粒子炮锁定来人，毫无迟滞地发­射­。

嘭一声响，粒子炮整个炸开，光华刺目，男子的一身黑衣也被吞没，下一瞬，月神却发现他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甲板上。

“月神，去把申屠彻请到会客室，还有和他一起来的佛域尊者。”月神还待开启甲板上的防御武器，却听到明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明镜自然没有亲自前来驾驶室下令，她此时已经带着九凤和桓姜踏上了甲板，前去见她的男人。

“阿镜，我很想你。”千煌说起情话来旁若无人，眼睛只盯着明镜打量，像是在看她瘦没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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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从三界碑一别,他们已有许多时日未见，千煌眼中含笑，明镜心中一暖,也不扭捏，回了一句：“我也是。”

九凤和桓姜虽然有一些猜测，不过看到这情景还是差点惊掉了下巴。千煌这搞得是什么,竟然收了个神族丫头当小情人（九凤的原话）,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太久不见,你口味倒是变得厉害？”九凤到底没忍住,多年未见,想不到打招呼的竟然是这么句话。

“你又几时见识过我的口味？”千煌答得冷淡,好像他们不是旧识。

九凤被她噎住，一想还真是，这小子就从未动过凡心，炽天罗那么缠他他都没松动过分毫，一时竟无从反驳。

千煌见他不语，倒是主动了起来：“这么多年你还能回来，倒真是祸害遗千年。”

“你不说话会死？”九凤怒。

“不会，但是看到你不说两句难听的会很难受。”千煌这句话说出来，却奇迹般地安抚了炸毛的九凤，这么多年飘零，乍一听到昔年旧友一如当年的损人话，这个中的亲切，不足为外人道。

千煌的态度这一冷一热，弄得九凤也没了脾气。九凤心中震动，但也不会就这样表露出来，当下既不反驳也不认可，场面一时冷下来。

“千煌，好久不见。”桓姜于是主动出来打招呼。

“天罗时不时念叨你，你既然回来了，我便做主把天罗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这简直就是一人一骑支取中军大帐的路数，这么多年没见，若是两人皆已婚育，子子孙孙都不知道多少代了，千煌竟然一照面就要给他说亲。饶是桓姜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也算知道他的­性­子，这会还是被弄得尴尬不已，这场合，叫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

“阿煌……”桓姜没有接话，倒是明镜接下了这个话茬。但她也就唤了他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

让千煌尊重炽天罗的自由选择权？这话说出来怎么说怎么不得劲，这么多年没有放下的人，炽天罗以后就会放下？还是真像她当初想过的一样，自私地留着炽天罗在他身边做备胎？或许倒真不如给她寻个不错的男人。

感情的事，怎么就这么粘腻烦人？明镜默默在心里吐了个槽。

千煌知道她怎么想，人族所谓人权的说法他也听过，不过他可不打算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他是魔君，不是什么凡人。但喊他的是明镜，他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既为魔君，魔族上下生杀予夺在我一人，更何况嫁娶之事，你不必忧心。”

明镜本就知道这个道理，天下太平或许能达成，天下大同却是她从来不会去想象的。千煌愿意给她个解释，体现的无非是他对自己的尊重。斩却二尸之后，世事仿佛都在她心头看得分明，正因对大道参悟更深，感情就淡了不少，但是对着千煌，这种变化似乎不是太大。

“这一屋子都是酸腐味，千煌你几时变得这么婆妈？”九凤没好气地出声，也亏得千煌对着一个神族女子下得去口，这副温柔缱绻的样子，做给谁看！

千煌懒得理她，看桓姜被他一句话堵得不言语了，也不欲多说，当下便提出带他们回魔域的事，“你们带回来多少人？先给个数我才好作安排。”

当着明镜的面九凤哪里会说，敌方要员站在旁边，她难道要把家底都抖落出来？当下更觉得千煌现在这幅智商下线的样子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她又瞥一眼明镜，这美­色­……也太爷们了点。明镜剑眉入鬓英姿勃勃，尤其那肃杀凌厉的气场，换身男装简直雌雄莫辩。

见她不说，千煌自然也不会追问，他的暗示已经很明确，妖族若是动什么不改动的心思，他分分钟送情报给人族。奈何在这个情境下，九凤根本没听出来这重意思。

“千煌，快带我们回去，哥哥我累得慌！”氏狜传音过来，那嗓门真是震天响。

他在千煌面前自称哥哥，当年却一门心思追他姑姑，要是他真成了他姑父，又该如何称呼？这辈分真叫一个乱。在场的也没人去纠正他，反正当事人早被叫惯了，根本不介意。

千煌这时就像个捡破烂的，拾掇拾掇和明镜话别，在九凤的眼刀袭击中领着一头九凤、一只桓姜和一大群小怪兽，外加一个开船的舵手氏狜，，拖着荆棘号的残体，迈进了魔族长老们合力开启的魔域之门。明镜仍旧站在月神号的甲板上，看着他们相继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回了会客室。

明镜回到会客室的时候，申屠彻和无惑尊者已经坐定，月神更在旁边围着两人转悠。她轻盈优雅地转一个圈，裙摆飞扬，按照一线影星标准打造的容貌毫无疑问很美，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动听了。

明镜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月神在说：“申屠将军，哦不，公爵大人，月神简直没想到您还敢来……上次破军在我波涛汹涌的甲板上戳出来一个洞我还没找他算账。虽然我是帝国最温柔可人的人工智能，但是依我个人的想法，我也是不愿意放你进来的！”

申屠彻摆出面瘫脸对付月神，这小姑娘也太记仇，还有那什么波涛汹涌的甲板是个什么形容？就因为一次和沈明切磋不小心他戳坏了月神号的甲板，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居然记到现在。瞧瞧她对自己那称呼，出口必称“申屠将军，哦不，公爵大人”，真是神补刀选手。

明镜刚进门月神立刻换了一副讨好脸，只见她屁颠屁颠就凑到明镜身边，一路跟着嘘寒问暖：“女神，哦不，上神……我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内心独白说出来了呢……那帮妖怪走了吗？”

“走了。”明镜回得平静，她虽闭目但仍能视物，对上月神亮晶晶的眼睛，出于对人工智能的特殊感情，她甚至伸手轻抚了抚月神的发丝。她比月神高上半个头，这动作就跟大姐姐爱护小妹妹一样。

月神顿时中招，满眼冒桃心血条告罄。被明镜一个动作满满抚慰的月神扑街后又爬起来，抢在两男人之前接着又问：“女神女神，刚才那个黑衣服男人是谁，你们好亲密的样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