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曲岩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那花很小很细,却层层叠叠的互相交缠
,开满了整个崖下,花是白的,充满了澹澹的香味,一朵花可能无法
让你感受到它的香味,但是若是花团锦\簇、成千上万梨花盛开,那香
味便能传千里。
香香的,却是澹澹的,既不浓得呛人,也不会令人无力招架,反而让
人的心情都轻鬆下来。
这一整片无穷无尽的花海,壮观惊人,又美得教人不可思议,让观曲
岩吃了一惊。
香灵倚在他的怀裡吃吃笑道:「走,我带你去看星星。」
拉着观曲岩的手往前慢步轻走,这一次观曲岩不再拒绝,举步主动跟
着香灵身后,他相信,也许在香灵的带领之下,他真的可能在白日见
到满天的星星。
走到了一处山壁,观曲岩再次将眉皱了起来,这裡已经没有了路,难
不成要看这藤蔓集聚的山壁吗?
一看他的表情,香灵就知道观曲岩在想些什麽,他笑道:「你一定在
想这没有什麽好看的对不对?哈哈,好看的在后面呢,我曾告诉一个
名叫高逸云的朋友,叫他走另外一条山路到这裡来,他带着他的情人
来这裡后,马上就掳获了他情人的心,保证你看了也会永生难以忘怀
。」
香灵揭开藤蔓,那藤蔓像道门般坚固,根本看不见山壁的空隙,香灵
用力提起它,观曲岩吃惊的发现,那藤蔓并不是垂在山壁间,而是把
整个山洞口给阻住了。
香灵唤道:「快点进去啊。」
观曲岩迟疑了一下,洞中看来十分黑暗,若是他们把藤蔓放下后,定
会完全阻断光线,他停下了脚步,「要回去拿火种才能进去。」
香灵推了他一把,忍不住叹气道:「你这人唯一的麻烦就是想太多了
,什麽事都要周全,这世上难有情是十全十美的,像我长成这样,处
在一群一个比一个俊美的美男子、美少年间,若是成天想太多,岂不
是人比人气死人?那我早就呕血死掉了。
你不知道在苗疆,我的同伴每个人都长得貌如天仙,就算没貌如天仙
的,也长得可爱可人,连脚指头都长得比我好看的也多的是,我要是
像你这样想东想西的,早就气死上天给我这张平凡无奇的脸了,反正
难得冒险,走啦,进来,保证你不虚此行。」
不说閒话了,香灵硬拉着观曲岩进了洞口,观曲岩来不及推拒,就被
他给硬扯进来,待藤蔓放了下来,裡面一片的黑暗,观曲岩的手一颤
,香灵便笑道:「你会怕黑啊,那握住我的手别动。」
「胡说,我才不会怕黑。」
「怕就怕,有什麽不能说的,傻瓜,人总有怕的东西,像我就怕毒蜘
蛛,害怕又不是什麽可耻的事。」
观曲岩不握他的手,可能是大男人的脸拉不下来,香灵反而握紧他的
手,倚在他的怀裡,发出一阵吃吃笑声,「你不承认也罢,不过等一
会儿可别吓得说不出话来喔。」
※ ※ ※
观曲岩正要回话,只见那本来全黑的山洞中,渐渐的忽然放了亮光,
一闪一闪的在黑暗中沉着|乳白色的璀璨光亮,而且全嵌在山壁中,就
像在夜空中见到了一颗颗闪闪动人的星星一样,但那光比星星更美、
更闪耀,好像永远也不会灭去般的令人着迷。
观曲岩倒抽一口气,香灵一听就知道他十分震撼,他笑得隐藏不住声
音:「美吧!」
触摸着那抹亮光,手指头就像被光洗涤一般,从指缝中透出了温暖的
光芒难以形容,观曲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这是什麽?夜明
珠吗?我没看过这样的夜明珠。」
「这不是夜明珠,夜明珠虽在黑暗中也会亮,但是没它的亮度高,数
量也比它多,而且这东西要在全暗的时候,才会看得出来,你现在看
它是白色的,等一会儿你再看,它就闪现璀灿的七彩颜色,美艳无比
,这世间上少有比它更美的东西。」
那光亮果然如香灵所说,很快就转化成七彩颜色,他们走在其间,就
像走在银河之上,这比看星空还要美,香灵说要让他看星星的话果然
不假,因为这点点闪烁就有如星星闪耀一般。
观曲岩由内心发出真心的讚美,「这真美,美极了。」
瞧他一脸沉醉忘我,香灵再度的笑出声音,拉着他的手慢慢走,两人
就像漫步于星空之中。观曲岩看得目不转睛,显然被这景色给迷得说
不出话来。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香灵再把出口的藤蔓给提起,拉着观曲岩走出来
,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一轮圆月,皎洁明亮的挂在无涯夜空中,众星拱
着月亮的发出了微弱的闪光。
有一种错觉,好像只要他伸出手来,就可以摘下一颗星星,或是那皎
洁的月亮。
轻风吹来,万籁俱寂,静得有繁华落尽后的清冷,只听得香灵口中吟
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昼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
点通。」
这一首诗观曲岩从小不知听过多少次,但在此刻情境与心情下乍然听
到这一首诗,让他忽然整个心神若有所悟般的震撼。
「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一点通?」观曲岩喃道,内心百感交集
,所有的溷乱思绪在沉淀之后忽然一片清明。
他看向香灵,香灵对着他开怀畅笑,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胸口,他的手
感觉得到香灵的心,就连他的心也跟着这跳动而莫名的加快,快到他
几乎无法承受。
※ ※ ※
香灵笑得与往常一样,「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人生片刻不重来,莫使千愁绕你心,观曲岩啊,你这麽年轻,怎能只
爱一个死人,而不爱活生生的人?这世上成千上万的人,只怕都想被
你所爱啊。」
观曲岩原本想说他不需要,香灵却噗哧的笑出声音接着道:「你一定
想说你不需要吧?你真是固执得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观曲岩厚怔忡,为什麽他还没说出口,香灵就知道他要说些什麽?为
什麽他没表示出好恶,香灵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在他手掌下的是香灵跳动活跃的心,那从手心传来的温暖在这样的冷
夜,传达到他的心口,让他的心口也同样暖呼呼的。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内竟然有这样难以控制的狂热,为了要躲避这
样的感觉,他必须说话来转移自己的心情。
「你怎麽知道这裡?」
香灵失笑,他踢着脚,「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是花儿告诉我的。」
他信,千真万确的信了,纵然这再怎麽不可思议,再怎麽违背常理,
但是他就是信了,而且毫无疑问的信任,只因为这是香灵说的话。
香灵脸上略有了疲态,他放下了观曲岩的手,走近他,放心的偎到观
曲岩怀裡,「我现在很累,料想跟刚才的心痛有关係,我想睡了,你
抱着我睡,行不行?」
观曲岩没有抱过一个男人,就算是孩子他也没有抱过,虽然在云雨之
欢时抱过其他的女子,但是他没有抱着一个人睡过,他从未睡在任何
一个姬妾的闺房裡,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麽抱着另一个人。
香灵没有等他回答,身子一软便倒在他怀裡,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真
的累得睡着了。观曲岩无法习惯自己的怀裡睡着一个人,他僵着手。
试着将他横抱在怀裡,然后慢慢的放低身子,一直到他稳稳的坐在地
上,而香灵也稳稳的睡在他怀裡为止。
两个人身上都才刚泡过水,虽然已走动了好一会儿,身上稍微暖了些
,但是衣衫还是有点儿溼,冷风吹来,便忍不住感到一阵微微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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