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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发生这样的一段,蓝风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尤其还看见秦筝对自己不理不睬,转头对蓝野笑的灿烂。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也丝毫不顾忌身后诧异的眼光。

到了中午,孟紫实在走不动了,缠着李天海嚷嚷肚子饿了。李天海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带着她往一家酒楼走去。

“他们,很相爱是吧?”潇潇走上来,一边把玩着手上晶莹剔透的玉镯,一边看着秦筝。

“对,从他搂着她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真的非常——那么,不说了吧。”

“不说了,说了的话,可能就麻烦了。”两个女孩相视一笑,丢下旁边不明白她们说什么的蓝野就跟了上去。

楼外楼

这间酒楼共分三层。一层为普通客人,招待的都是过往的客人。二层档次高些,招待的都是本地的名流富商。第三层甚少有客人,接待的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只有楼外楼的主子和他的客人才有可能去。

他们用餐的地点是在二楼的雅座,落座之后,秦筝发现这座酒楼的确十分有规模,而且还非常雅致。李天海点了菜之后,就一直盯着孟紫不放,采取紧迫盯人的手段,果然高招!

可是秦筝却发现从出庄开始,就一直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甚至进了酒楼,还是……

秦筝看着满桌的菜,眉头又开始皱起来了。

旁边的掌柜看见是水天山庄的庄主,就过来招呼。秦筝要求他把小二叫过来。但是掌柜居然在那里看着秦筝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连连答应。

“我需要一杯水,不要茶。但是水必须煮到沸为止,还有,你把我这副筷子撤下去吧,谢谢。”

看到这位小姐对自己说谢谢,小二惊讶不已,受宠若惊。

“筝筝,你的洁癖似乎更严重了。”笑着看向秦筝,潇潇丝毫没发现自己的笑容让小二看的呆若木­鸡­。

秦筝拿出随身带的筷子,仔细拿丝巾擦来擦去,周围的客人都看着这桌的这些有趣的客人。虽然有很多菜,但是秦筝几乎都不动筷子。蓝野含笑看着,暗地里却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纠正她挑食的毛病。

“请问,哪位是秦姑娘?”刚刚走了的掌柜又过来了。

吃的不亦乐乎的孟紫匆忙抬头,指着秦筝。

“秦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

秦筝觉得奇怪,到底是谁来找自己呢?

识破

秦筝眨巴着眼睛,看看掌柜,又看看孟紫,“找我?”

“我家主人邀请姑娘上楼一叙。”掌柜恭恭敬敬的向着秦筝行了一个礼。

“我认识他吗?”秦筝放下手中的筷子,非常疑惑。

“我家主人知道秦姑娘到访,特意请姑娘一聚。相逢本是缘分,何必一定要相识。”掌柜低垂下头,接着说,“还请姑娘务必赏光。”

“你家主人,是楼外楼的所有者吗?”李天海沉吟半饷,最终开口。

“李公子,我家主子自然是了。”

“就请我一个人?”秦筝有不好的预感。

“是。”

完了!

几乎是等他们要走的时候,秦筝才从三楼下来。看见她安然无恙,蓝野才放下心来。就算李天海曾经透露这个楼外楼的主人不简单,甚至可能从中知道幽阁的线索,他也不愿意让她独自一人去。

一路上不管大家怎么跟她说话,秦筝都是不搭理,问她三楼的是什么人,她也推说太累,要回去休息。身后的王潇潇看着秦筝依旧淡然的神情,却脸­色­沉重起来。

回到山庄以后,秦筝就闭不见客,甚至连孟紫都不见。第二天,李天海为天下第一庄二庄主接风洗尘。而连飞却以与秦筝原是故人为名,邀请秦筝务必到席。

孟紫一反常态,没有与李天海一席,反而与王潇潇同一桌。最奇怪的是,原本总是粘着秦筝坐的蓝野一脸冷淡坐在很远的地方。

“筝筝,你还记得吗,以前咱们都叫孟紫小紫紫的,她总是不乐意,不管她,以后还这么叫吧!”潇潇亲亲热热地开口,不顾周围在座的客人一下子全都笑了出来。

“好。”静静地开口,秦筝没有多说。

“你真讨厌,”推了推身边的潇潇,特别开心的孟紫对秦筝说:“还是筝筝好,都不会拿人家开心。你最喜欢杏仁酥了,怎么不动呢?”看着秦筝伸手去取桌上的酥放在嘴里细细品尝,黝黑的眼睛又暗了几分。

“明天咱们去庙里拜拜,好吗?”今天不是接风宴吗,为什么主角变成秦筝了。秦筝抬头看向询问自己的潇潇,点头应允。

“你——究竟是谁?”孟紫突然脸­色­一沉,众人闻言大惊。

李天海从未见过这样的孟紫,俏脸上­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大怒。

“你不是筝筝。”王潇潇肯定地开口。

“秦筝”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第一,我们从来都没有叫过孟紫什么小紫紫。我们都管她叫monkey。”

“第二,筝筝她,从来都不吃甜食。更别提什么杏仁酥了。”

“第三,我们几人中,只有孟紫笃信佛教,筝筝虽然也受影响,有可能答应一起去,但是你忘了,刚才的邀请不是孟紫提出的,如果真的是秦筝,怎么可能不问问怎么会是无神论者的我提出来的,呃,你懂了吗?”潇潇突然笑开,笑的十分“­阴­森”。

“还有,她身上的气质,你虽然也表现的似乎毫无破绽,可是,她从来不会用冰冷的眼神看人,她只是淡淡的而已,所以,你最终没有学到十分。”远远地,蓝野冷漠地看着这个冒牌货。

任美大笑,“好,不愧是鬼谷的谷主,我的易容术自认独步天下,没想到居然会学不来一个小丫头的神态。”撕开脸上的伪装,露出艳光四­射­的容貌。

孟紫抽出身上的无影剑,“咱们来较量一下,如果我赢了,告诉我们筝筝的下落。”见任美不作声,飞身上前。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料到孟紫的剑气会凌厉成这样,根本看不清她如何出手,她就已经到了任美身边。

任美没有预料到她居然来的这么快,急忙抽出软铁丝应招。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出手,已被孟紫的剑抵住了脖子,“好快的剑!”冷笑出声,竟未有一丝慌张。

“说吧!”

“秦姑娘,被我家主子请去作客,各位何必紧张。”

孟紫却非常不安,正要接着问,却突然闻到一阵幽香从女子身上传出,不觉心神开始恍惚,竟然后退了一步,席间的人都来不及阻止,就发现任美不见了。

“怎么了?”回过神来的孟紫惊慌失措。

“你的江湖经验还太浅啊!”摇摇头,目睹这一切的连飞忧心忡忡。“蓝谷主,是你第一个发现秦姑娘出事了,是吧!”看向蓝野的眼神却越发冷冽。

可是蓝野并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让他说,是因为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自己丝毫不动心,丝毫不紧张,甚至连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吧。这个连公子的敌意自己也感觉到了,只不过,恐怕这也是很正常的。苦笑着开口:“现在,筝筝,是落在幽阁主人的手上了。”

秦筝醒过来的时候,心里明白自己的运气最近是跌到谷底了。这算是第二次被绑架了吧。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片冰凉,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浸没在一个暗室,暗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好象是装了半人高的水,也不知道这水到底­干­不­干­净,这里的人真是很变态。居然没事弄一个什么房间装满水,再把人束缚在这里,自己的手脚倒是可以活动自如,但是在这么黑的地方,又怎么敢动呢?

轻轻取出藏在衣服里的追泪,整个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变相的水牢,有创意。幸好这个坠子是“夜光”的,否则真会乱套了。

这个屋子,只有一个小窗口,还是在最上面,既没有门,也没有地道,奇怪,自己是怎么被放进来的。只不过既然用的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想必自己不是被请来给人治病的。这里的主人还真是讨人厌,这个屋子没有桌子,没有椅子,什么都没有,就算是自己暂时可以在这个屋子里绕来绕去,又有什么用!

女人穿着了一身­精­致的红­色­纱罗衣,香肩­祼­露,艳丽夺人;黑发盘起,一根纯金发簪贯穿其中,一小束发丝刻意被遗忘,垂落耳际,说不清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红­唇­轻启:“主人,交代的事情,奴家都办好了。”轻轻上前,竟如同宠物急切想得到主人的犒赏一般,低头依偎在冷绝男子的脚边。

抚上佳人的发丝,状似嘉奖,“做的好。”

女人娇媚地抬头,却不意突然被紧捏着下巴,下手不重,但足以使女人痛呼出声。“主……主人,奴家……”

手劲儿一下子放松,女人失去依托,就这样摊倒下去。

“可是还是被他们识破了,你居然有脸回来。”慵懒的声音响起,低沉温柔的嗓音却让女人浑身一震,颤抖不已,“主人,不是属下的过错,是秦筝个­性­古怪,还有她们说的话……属下愚昧,不明白她的朋友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吗,这么说,不能怪你,是吧?”听到这句话,女人急急抬头,望进那人冰冷的眼底,不由心中一惊,浑身冰凉,如坠地狱。

“不过,任美,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懂了?”

成为人质

这下不行了吧,真的很冷啊!大概是自己一向喜欢­阴­凉的地方,这下好了,彻底­阴­凉了,从脚底到心口,冰凉到渐渐失去感觉了。真是该死,这样下去,就站不住了,身体靠在墙上,秦筝控制不住地下滑。

算了,不要挣扎,就这样吧……冰冷渐渐没过了­唇­,没过眼睛,头顶,好难受,秦筝失去了意识……

这么快就晕过去了?还是个不中用的女人。

背对着窗户站着的男人笑着转头,那就换个地方吧!秦筝,希望你会喜欢,我送的礼物。呵呵……

再次醒过来,秦筝发现自己换了个地儿。这回,是监狱。而且,是一间很大的监狱。最糟糕的是,这个监狱,除了自己外,还关了一群人,可以肯定的是,都不是女人。

牢门打开,犯人们发现一直面无表情的黑卫送来一个女孩,并把她放在这间关满凶神恶煞的牢房。幽阁的监狱,自然关的都是忤逆者,只不过,也分三六九等,有高雅的,也有十恶不赦的,牢房的等级也不同。而这间,关的是最下等的人,也是最恶劣的人。

他们睁着暴徒的眼睛,震惊地观察着这个小姑娘。自打她进来的那一刻,整间牢房立刻亮了起来。她是个发光体啊!容貌好清秀,只是神­色­淡淡的,整个人仿佛被光圈环绕,还有源源不断的光仿佛从她体内­射­出,这个­阴­凉潮湿到了极点的监狱甚至一下子温暖了起来。众人不但不敢上前动动她,连近看看都不敢。是仙女吧,每个人心中这样想着,互相望望,谁都不敢上前,很害怕会亵渎神灵。

秦筝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所有人全蜷缩在别的角落,畏畏缩缩地没有上前。其实心中有数,这里的人将她关到这个地方,将她和一群犯人关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意图是什么。那么现在只有……冷笑浮上­唇­际。起身走向一个角落,低头看着那里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连流出的鲜血都已经变成紫黑­色­。这不是最好的震慑品吗?

少年睁开眼睛,看见了向他靠近的女子,她冰凉的手指碰触到自己滚烫的额头,很舒服,模糊地看不清她的容貌。

众人震惊地看着那个漂亮的女孩走向平时都没人去的角落,甚至手抚上少年的额头,不由又羡又妒。只是,一个人突然惊叫起来,“你们,你们快……快看啊!”

少年身上的鲜血不再往外流,伤口逐渐在愈合,先是成疤,然后是变成光滑的皮肤,仿佛从未有过伤口,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秦筝的手仍放在少年的额头上,脸上依然清冷。丝毫不理会周围的喧嚣。众人先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接着就都扑通扑通地跪下叩头,真是天女下凡啊,是神的力量,一定是的!

少年清醒地察觉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睁开眼睛,看见所有人都在瞬间冲过来,拉着自己东摸西摸的,还不断问自己感觉如何。有的还告诉自己是仙女救了自己,还治好了全身的伤口。顺着他们崇敬的目光看去,那个女子就躺在那边高高的草垫上,静静地安睡,就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不染纤尘,脚步不由自主想走过去,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这间监狱的老大,他一脸责怪地看着自己,小声道:“你小子,找死啊,敢靠近天女!你病好了,就老实呆着。”

怎么样,她现在想必是想死吧。带笑的声音带着丝丝冷酷,听的身后的黑卫吓的跪下,“主人,她——”

“主人,他们违背主人的意思了。自打那位姑娘进去,就没人敢靠近,而且——“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人敢靠近?”

“就是,就是那位姑娘空手救活了一个快死的犯人。他们都,都把她当仙女看待。没人敢亵渎神灵。还帮她布置了高高的草垫让她休息。”黑卫首领也不相信当时眼前的一切,但是亲眼所见,当时连自己都差一点随他们跪了下去,那个少年明明快死了,怎么在一瞬间就可以活蹦乱跳了。这个世间,人真的能做到吗?“主人,能不能放了那位姑娘,目睹当时情景的黑卫都在阁中,他们,他们都冒死请求,放了天女,如果得罪上天,会——会遭天谴。”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但是,迟迟等不来­性­情暴戾的主子的惩罚,抬起头,却看见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第三次醒来,换成卧房了。看样子,不象是女子的卧房。闭上眼睛,继续休息,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

“姑娘,既然醒了,何必对在下视而不见呢?”慵懒的声音响起。

神经病!

无奈睁眼,打量了一下发声体。眼前男子,一身黑­色­烫金边的丝绸长袍,腰系银­色­蛇状佩带,脚踩金丝线绣黑短靴,气势非凡!他优雅俊美的脸孔上笑的温柔儒雅,但一双刀刃般­精­锐的金瞳,透着难言的冷酷,与一种摄人心魄的邪美。与真正给人温柔之感的蓝野相比,气质迥异。

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人,“­干­嘛?”

她说什么,­干­嘛,轩辕无恒略微诧异地看着刚睡醒的女孩。刚刚她被人送进来的时候,自己好象是突然看见了一抹绚烂的阳光,心脏处好象猛烈地被人撞击了一下,心底升起庆幸,幸好,她没有受到伤害……压下满心陌生的不安,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不意看见她清清冷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失去心魂,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都说不出来……

“人质,有提出要求的权利,是吧。”她淡淡地看着自己,仿佛在对相识已久的朋友说话。而且,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姑娘,需要什么就直说好了。”除了要走以外。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当然不是,这里是阁中的厢房。”

黑道的客房,难怪杀气这么重。扯扯嘴角,秦筝发现自己真的笑不出来了。速度真快,不过自己一向失眠,怎么到了这里老是这么困呢?还是……

“如果可以,你就出去吧。”

她连问自己是什么人都没有,轩辕无恒顿时无语,竟也乖乖地出了厢房。堂堂幽阁主人,居然这么听话,连自己都不相信。门一关上,脸上的笑意霎时收起,“好好照顾,秦姑娘有什么需要就满足她,如果她醒了,通报。”看着两边抖抖缩缩的小丫鬟,自己还是这么吓人,看来也就秦筝不吃这一套了。没有发现自己眼中流露的温柔,迈着步子缓缓离去。

“主子怎么了,从来他笑起来都可怕极了。他抓姑娘来不是要折磨她吗,怎么对她那么好?”“少多嘴,你又不是新来的,幽阁的规矩你不懂吗?”两颗小脑袋在门外低语。房内的秦筝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无路可退

“筝筝,快点醒一醒。”又是被别人摇醒了,秦筝深觉悲哀。睁开眼睛,没人?

“谁?”以为是幻觉。

一阵五彩的绚烂光芒绘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潇潇!

“你傻了呀,怎么发呆不说话呢?”把手放在秦筝脸上捏了捏,“喂,清醒一些。”

“你继承了隐身术吧。”秦筝回过神,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你好啊!谁也看不见,太好了。”

“你还好吧,怎么说话怪怪的。”

“没什么,我是觉得有点累了。”重新躺回床上,浑身无力。“潇潇,你来做什么?”

潇潇坐在床头,“你说呢,当然是来找你啊,这里还挺难找。幸好我聪明!”过了许久都不见秦筝回答,忍不住又开口,“这里的人抓你做什么,没有伤害你吧!”

“再迟啊,没准就再也见不着我了。”状似哀怨地看了王潇潇一眼。

“别装死,我跟你说,在这里好好呆着。我马上赶回去通知他们,哎,别这样,很快你就会获得自由了。”

王潇潇走了之后,秦筝一直躺着,动也不动。

“秦姑娘,你如果要死的话,可不能死在幽阁,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事情,作为主人的我,怎么向你的朋友交代呢?”轩辕无恒每天都会过来转一圈,而且每天都试图拉秦筝出去转转。

为了早日的得到安宁,秦筝勉为其难地答应。步出房门,秦筝直觉地感觉到这里是一处隐蔽的山庄。跟随着轩辕绕过走廊,进入一个园子,满园子飘散着荷花的香味,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个荷花池。只不过样式别致,整个池子种的并不是荷花,而是蓝紫­色­的睡莲。层层叠叠,幽雅,芳香,温婉可人,宛如碧水池中沐浴的娇人,比之一剑庄的美而无香的山茶,平添了几分迷人。

自动走到一处假山石坐下,秦筝看向满眼碧水。

“姑娘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被幽阁请来吗?”身旁的轩辕负手而立。

“你不是幽阁真正的主人吧!”秦筝淡淡开口,语出惊人。轩辕心中大骇,“如果我不是,那还有谁是呢?”

秦筝笑笑,并不回答。却让轩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姑娘,怎么不回答。”

“我只能说,你并不是那个将我关进监狱的人,难道不是吗?”

幽阁真正的主人,内心一定非常病态,否则自己与他无冤无愁,何必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折磨自己呢?而轩辕无恒,就算再冷酷,自己在他身上,并没有嗅出疯狂的味道。如果不是病态,怎么会心思转换这么快。看向轩辕一下子诡异的脸­色­,秦筝笑的灿烂,满园花儿失­色­。

“主人,这个丫头大言不惭,幽阁只有一个主子,什么不是……”从假山后闪出的红­色­丽人试图靠近轩辕无恒,却因为突然看到他的神­色­而震惊……

秦筝只能这样形容:狰狞,疯狂,还有……

他束起的发散开,随风飘扬,刹那间,满园异­色­。手一扬,揽过那个红­色­的身影,似情人般旁若无人的吻起来,吻的热烈。薄­唇­滑过女人的红­唇­,落在纤细的脖子上,细细地吞噬,逐渐疯狂……

女人控制不住地呻吟,手攀上他的背,明明看见的是满眼春­色­,秦筝却觉得没来由地­阴­风阵阵,他的手揽着女人的纤腰,另一手牢牢禁锢她的后颈,可是金­色­的眼瞳在这一瞬间妖媚无比,紧紧地盯着秦筝……

就在秦筝转头的一瞬间,女人的呻吟突然变成一声闷哼,诧异地回头,赫然发现,她的胸口早已被一只修长的手穿过,满地殷红的鲜血,红­色­的身躯倒地,男子将手放到­唇­边,轻轻地舔着,仿佛那上面的艳红是世间的珍宝,珍惜无比……抬起头来,轩辕无恒笑的美丽,

“现在,秦筝,你告诉我,谁是幽阁的主人呢?”

语调轻柔,似情人间的呢喃。原本无情的双眸染上异­色­,邪魅的美丽,压过清纯的睡莲,绽放出慑人心魄的魅力。自己原来认为儒雅的容貌,在这时完全被妖冶代替……

这次实在是太失算了,原来,是双重人格。秦筝感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没有去看躺在脚边的尸体,压抑满心的恶心,对男子笑的灿烂,“我累了,不好意思,可以回去休息吗?”

现在真是,无路可退。

清晨,从沉睡中醒来,阵阵幽香。

枕边,安然地躺着一朵睡莲,幽雅依旧,清香依旧,只是在秦筝眼中,那金­色­的花芯,仿佛染上一抹艳丽的血红……

秦筝苦笑,潇潇啊,你再不快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昨天晚上,噩梦连连,都是那张艳丽而失­色­的面孔,那穿透红­色­的手。却又仿佛坠入梦魇,无法醒来。最值得怀疑的是,说不定连潇潇能够找到这里来,都是……

疑惑

水天山庄

“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抓筝筝,到底想­干­什么?又没有招他们,没有惹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孟紫打从知道秦筝被囚禁在幽阁之后,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念念叨叨个不停。

“冷静一些,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麻烦。我们并没有得罪他们,完全是托了某些人的福吧!”眼睛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几个正在讨论的人,潇潇多少有些抱怨。

“你别这么说,小声点儿,可别让他们听见。这件事情不能乱怪别人,也是咱们自己太疏忽了。”孟紫就怕那边的人听见,推了推潇潇,心里十分不安。

“孟紫,别因为你跟李天海关系不一般就这样袒护他们。当我不知道吗,你以为呢?一剑庄说起来是天下第一庄,可他们对别人做了什么。他们威胁筝筝作什么代嫁新娘,然后在她帮着治好了一剑庄的庄主的病之后,居然还打这个主意。筝筝的命就这么贱吗,别说是代嫁,就是真的要娶,筝筝这样的人,他配吗?然后就更倒霉了,被鬼谷的神经抓过去,治病就治病吧,你没看见她颈上的伤口吗?你以为那个什么蓝风是真的那么好心,一路护送,可能吗?根本是为了盯着筝筝不放,他以为他是谁,伤害别人可以这么就算了。说什么好心的,那个,那个整天缠着筝筝的蓝野,拿自己的病情威胁,他跟来算怎么回事?你说,秦筝倒霉到了这个程度,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为水天山庄,不是鬼谷,不是你那个宝贝的李天海——”

“够了,你小声点,你要嚷嚷地每个人都知道是吗?”强拉着愤慨的潇潇,心里知道潇潇是借题发挥,借着说秦筝的事情,把心里的怨气说出来也好。

其实她们说的话,亭中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装糊涂而已。

“啪!”清脆的一声响,众人看向蓝风,发现他居然把酒杯就这么给捏碎了。当然碎的是酒杯,而手上却完好无损。

其实,心里都明白王潇潇的说辞都没错,可是就是……

“风,你不用生气,筝筝她,确实是受了咱们不少拖累。”蓝野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却因为那句“以自己的病为借口”而更加难受。是么,自己终究是个包袱啊,呵呵……

“当务之急,我们要将秦姑娘救出来,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李天海虽然听见孟紫维护他,心中自然很高兴,只不过如果秦筝真的无法平安回来,怎么向孟紫交代。

“轩辕无痕为人狠毒,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好象把目标对准了秦姑娘,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救了他想要杀的人。我大哥也好,鬼谷也好,外加一个可以打击李兄的孟姑娘,这一回实在很棘手。今晚我立刻起程,通知大哥这件事,既然秦姑娘是我庄的救命恩人,一剑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连飞掩饰住内心的焦灼,希望能够早点带回那个脾气暴躁的丫头。

“不过在下不明白,他抓走秦姑娘,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为了威胁大家,又怎么会将人偷偷带走,甚至找出一个假的来代替以掩人耳目。还有,王姑娘怎么会孤身潜入幽阁。似乎这几个姑娘都不简单啊!”秋若水十分疑惑,“你们想一想,何以孟姑娘年纪轻轻,能够在半招内制住以铁丝之利器闻名天下的任美,秦姑娘这么年轻,又为什么有这样高超的医术,天下第一神医出自鬼谷,可自从他过世之后,有谁能有这等优秀的医术,还有那个王潇潇,也是十分奇怪,你们不觉得如果她不是主动现身,根本就无法找到她吗?”

“你怎么可以怀疑她们?”蓝风克制住自己的不满,沉声说道。“可以这样说,就算是鬼谷的念神医在世,也治不好表哥的病,所以筝筝确实很不简单,但是这样只能证明她们都不是普通的女孩,身怀绝技难道就是秋公子怀疑的理由吗?”蓝风只顾说,没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

“您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秋若水实在没想到只是说句话,却能引起这样的误会。

蓝野无奈地对着秋若水苦笑,风啊风,你现在还没发现吗,直到今天,大家都只是以为你讨厌筝筝才会百般针对,谁也没想到你会这样维护她,这才是所有人莫名其妙的原因啊!

幽阁

秦筝看着窗外,心中的感觉也渐渐淡去,如果说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有害怕的话,倒真是不至于,就算当时心跳已失常,但仍然没有什么情绪反应,自然,情绪都给抵押了嘛!如果心脏还能跳动的正常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跳快停止了吧,毕竟亲眼看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以一种可怕的姿态香消玉陨实在是……

听着外面的寂静,反而觉得更可怕。最让自己不舒服的是那朵睡莲,不管怎样都会在每天清晨出现的睡莲,才是真正的让人觉得是残忍的美丽。本应是清纯柔美,却平添妖媚之气,当然,任何东西只要经过了那双手,就不可能再高贵的起来……陌生人

幽阁

秦筝不知道下面会怎样,至少现在轩辕无恒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但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呆在幽阁的一天,就不能安心。

想着想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居然门口并无守着的人。信步走到一个园中。看见弯曲的回廊下是静静流淌的河水,温柔而婉转,宁静而多情。众多曲径通向的都是一个­精­致优雅的湖心小亭。上有题字:蚀心

当然,此情此景,亭中自然有人。除了轩辕外,还有一个老者。二人正在对弈。现在回头自然是多此一举,以轩辕的警觉程度,怎可能没发现自己,纵使他仍状似无心。

另外一人,背对我坐着,银­色­长发用金­色­丝带扎起,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仍是专心下棋。秦筝走到凉亭,找到一个舒适的石凳坐下,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两人的神情。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尽量避免出门的秦筝见到轩辕的机会几乎为零。而今天看来他身上的厉气掩藏的很好,只是那张脸,仍是妖媚无比。转脸看向另一个人,不由大大吃惊。这个人,额前戴着镶有蓝宝石的额饰,剑眉下有一双清澈而温柔的眼睛,鼻梁直挺,薄纯抿的很紧,看见这样的容貌,总算可以让人感受到什么是贵气天成,雍容典雅。他身着红­色­高领内服,外面是洁白的外衣,还披了一层飘逸的银­色­薄纱为罩。明明是个风华正貌的男子,却被秦筝看成了老者,其实两者差异太大。光从背影看,如何会有如此挺拔的老者。而他的头发是银­色­,不是白­色­,居然也能混淆,秦筝觉得也挺有趣。这叫苦中作乐,秦筝如是想着,轻松许多。

其实,秦筝不懂围棋,最重要的是,没有兴趣。刚准备起身到别处转转,就被叫住了。

“秦姑娘哪里去?”回头看向发声体,另人惊奇的是,说话的人并非是轩辕,却是另一人。

秦筝感觉到这个人似乎不简单,随即不禁莞尔,那是自然,轩辕的朋友,自然是这样的。

秦筝回头的那一刹那,龙渊正有一瞬间失神,但是很快恢复镇定。

“秦姑娘,觉得刚才我与无恒的棋如何?”男子微笑开口。

“我不喜欢围棋,所以没看你们下棋。”老实回答,坦白从宽。

“渊正,秦姑娘是聪明人,不必绕圈子。你有什么话,直说即可。”对面的轩辕无恒倒是爽快,笑睨秦筝,像是在等待她下一步的反应。

秦筝也不客气,直接走回原位坐下。习惯­性­的叹了一口气,“说吧!”

“既然如此,我便直说好了。请姑娘来作客的是轩辕,可是找姑娘帮忙的人却是我。我的身份,是本国的五殿下,姑娘明白了吗?”

哦,江湖纷争,朝廷背后捣鬼。明白,争权夺位嘛!秦筝笑笑,“继续。”

龙渊正又是一愣,像是想不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稍久,接着说下去。“姑娘的朋友,并非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姑娘能从中牵线,我非常希望能与他们成为朋友。”

“五殿下,你找错人了吧。如果是找人搭桥,不见得是找我这样的无名之辈。我与他们仅是普通朋友,怎么能够劝的动他们。”笑话,自己没有用,居然想要找人支持。

“哪里,姑娘是当今武林鼎鼎大名的神医,自然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况且,就现在看来,不论是天下第一庄,还是水天山庄,甚至是神秘的鬼谷,都与姑娘有很深的渊源。既然能相逢,自然是缘分。还请姑娘帮忙啊!”说罢笑着看看秦筝,像是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渊源??缘分??天大的笑话,看样子,这里的武林与朝廷,住的都是一群疯子。秦筝看着他的笑脸,开始盘算在这里开一家­精­神病院会不会赚钱。

轻轻摇头,秦筝并未考虑,直接拒绝。既然是疯子的要求,自然不能答应。

龙渊正细长的眼睛危险地眯着,似乎在想着是不是一剑结果了秦筝。“姑娘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到。”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姑娘对自己没有信心。”

白痴,是对你没信心。心中想着,秦筝看向一直未出声的轩辕。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不曾存在过。“我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们又怎么可能听我的。况且,我——不受人威胁。”回答­干­净利索,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离开了亭子。

“如何,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啊!”龙渊正看着离去的背影,回头对若有所思的轩辕说着。

“是吗?我也这么想。只是五殿下为何要充当恶人呢?秦筝身边的朋友,不早就是殿下的朋友了吗?据我所知,鬼谷主人与殿下的关系可是非常亲近的呀?­干­嘛吓唬小姑娘呢?”

“轩辕,我也不多说,秦姑娘,你到底放,还是不放?”神­色­一敛,龙渊正正­色­道。

营救成功

希望……阳光……我的……我的……如果妄图离开,我绝对不会……不会放了你……他们休想……休想再夺走我的东西……你是——我的……

睡梦之中,秦筝总是感觉有人在身边说着什么,说的是什么呢……

再次醒过来,看见的是凉亭中的另一人的脸。颠簸感,是在马车上。

这辆车十分大,居然容下一张睡塌,茶几,以及龙渊正坐着的那张雕刻­精­美的椅子。而他正含笑坐着看向自己

“姑娘醒了?”

废话,秦筝没搭理他,只是继续躺好,这么说,昨晚,是做梦了吧!这真是做梦了么?

“姑娘,不问问我,如何将你救出来的?”

想­干­嘛,邀功?不理他。

说了几句,龙渊正有些无趣,又不甘心地开口,“我与姑娘是敌是友,姑娘难道没兴趣知道吗?”

秦筝看了这个人一眼,“你跟我的立场虽然不同,但是带我离开的人是你吧。”

“我受人之托,蓝野与我是故友,再加上连一剑庄的连炎都出面,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姑娘不必挂心。”龙渊正因为秦筝突然跟自己说话,居然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只不过秦筝丝毫没有感谢他的意思。

“你答应帮忙应该不会只为朋友之托吧,把人从幽阁带出来,费了这么大力气,是希望我做什么吧。”秦筝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龙渊正原本是想救人之后,等她说了感谢的话再提出请求,这样一来,就算秦筝帮了忙,以后再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不便推辞。可是现在看来秦筝却丝毫没有感谢他的意思,倒有点是自己多管闲事的意思,这回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沧远发生瘟疫,天下恐慌。而上至宫中的御医,下至江湖中的大夫,皆束手无策。闻姑娘神医之名,不得已才来请教。还请姑娘帮这个忙!”

早知如此,皇族中人,怎么可能只因为一句朋友之托,就费那么大力气救人。秦筝心中不由冷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好,现在就出发去沧远。”轻轻点头,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躺好,闭目养神。

“难道姑娘不想回去看看朋友吗?我可以让姑娘回去一趟,再前往沧远也不迟啊!”龙渊正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怎么感觉跟这个姑娘说话这么的提心吊胆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象就怕说错一句话,会惹她生气一样。这种情况,就是在皇室中生活了这么久的自己,在面对皇帝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惶恐,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用了。”开口拒绝,秦筝也没有睁眼。

龙渊正心下奇怪,却并不敢开口再问。

沧远

远远的一路,秦筝听到的只有痛苦的呻吟,病人的求救,以及城外的尸体。说真的,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情景,也没有一定能挽救这座城市的信心。之所以不告诉孟紫他们,只是不想她们为了自己而担心,况且她们与自己一样,不会有太多菩萨心肠,不会为了别人的­性­命,而冒着牺牲自己的或是朋友的­性­命的危险。简单地说,就是她们如果知道自己要到这里来,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帘子。

“就快到了,我们先到驿馆休息。然后再请姑娘诊治可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龙渊正觉得自己很冤枉,本来沧远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事,偏偏四哥婚期在即,实在抽不出时间,于是遍寻名医的差使就落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倒霉。

“不必了,你将城中病情最严重病人带到这里来,还有你该不会指望我一个人救几千人吧。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集中起来。”

吩咐身边的侍从去办好一切,然后就呆在一边没有开口,反正每次自己开口说话,都没什么好回应。本来自己应该在离沧远不远却并未受到波及的城市避瘟疫,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让秦筝单独过来的话,她肯定会很生气,所以就跟过来了。

检查了病人的病情,配好需要的药方,然后要求所有的医生照着药方抓药治病,虽然城中的大夫都有怀疑,但既然是五皇子带过来的人,又有谁敢拒绝。

龙渊正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秦筝诊病,配药,然后下命令,她真是好耀眼啊,到哪里都叫人移不开视线。就是脾气太坏了,恩,脾气实在太坏。

“好了,我可以走了吗?”秦筝收拾着东西,开口要求。

“哦——啊,姑娘,等等行不行。”为难的看看秦筝的脸­色­,龙渊正小心开口,多少也得等病人的情况好转,疫情控制住再说吧,只是这句话实在是不敢说出来,真是的,上路这么久,她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屑知道。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自尊心受损十分严重,还得赔小心。

“那我去休息了,你看着办吧。”秦筝觉得越来越困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秦姑娘!”龙渊正急忙上前,接住秦筝。

告白

“她究竟怎么回事,是太累了吗,还是……”龙渊正着急地看着正在帮秦筝把脉的大夫。

老大夫看了看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脉象状似无碍,老夫从未看过这样的病症。”

“那行了,你下去吧!”龙渊正紧皱着眉头,这下怎么好呢?看着秦筝苍白的脸­色­,心中焦急更甚。“准备马车,立刻出发。”

好象又是坐在马车上,秦筝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你­干­什么?”

龙渊正别开脸,脸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没,没什么。姑娘没事吧?”

“现在又去哪里?”秦筝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一剑庄。”轻轻开口,龙渊正不由地想叹气。

一剑庄

“筝筝,你没事了呀,菩萨保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秦筝笑着看向一见面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的孟紫。

“好了,monkey,快点下来,你需要减肥了。我快被你勒死了。潇潇呢?”秦筝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屋里的人还真是全,看来为了见她,全都涌到一剑庄来了。

“她,她……”令秦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孟紫哇地一声哭出来了,“怎么了?”秦筝看向她身后的李天海。

“王姑娘她,她被四皇子强行带走了。”李天海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乱七八糟,为什么秦筝是回来了,而王潇潇又被人带走了。

秦筝看向一直若有所思的龙渊正,“五殿下,不解释一下?”

被点名的龙渊正开始在心中暗暗诅咒四哥这个有美女就忘了兄弟的家伙,可还得赔笑道:“秦姑娘莫要着急,潇潇是我四哥即将成亲的对象,新嫁娘自然是要被带回去的,奇*书*电&子^书哪能随便乱晃呢?”

看到龙渊正的小心脸­色­,大家心中不由好笑,这个看似无害地赔笑的人,真的是那个雷厉风行手腕强硬的五皇子吗?

“听见了吗,孟紫,既然有喜事,咱们怎么说也要去喝杯喜酒啊!”说是如此,秦筝脸­色­却­阴­晴不定,看的龙渊正觉得脊梁一冷。

秦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王潇潇,在一剑庄继续安稳地生活。每天除了睡眠增加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婚礼反正不会立刻举行,到时候再去就行了。

“秦姐姐,你身体好些了?”连云反常地每天来探问,真是一群古怪的家伙。秦筝却没有动容。

“连姑娘太客气了,何必每天前来探望?”秦筝在桌边坐下,放下手中的书。

“姐姐,难道不明白云儿的用意吗?”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秦筝看着娇艳的美人儿,有些不解。

“姐姐当真不愿意留在山庄,而要离开。”

“山庄自然很好,可是我必须去找我的朋友啊,所以当然不能留下。”秦筝很自然地说道,没有注意到连云的失望神­色­。

山庄里真的没有山茶花了,秦筝不禁微笑,他们是不是太死板了。

“秦姑娘!”回头一看,竟是神­色­有些古怪的连炎。

“连庄主,好久不见。”

“秦姑娘还会想起我吗?”秦筝诧异地看着一向傲气万分的连炎,不知道是否看错了,他的神情中竟掺杂了几分凄楚。一直觉得很漂亮的容颜,不知为什么染上的是痛楚。

“有事吗?”秦筝看着满园的鲜花,惟独未曾找见山茶的踪影。

“没有了,都拔掉了,所有的山茶。”他苦笑。

“我走了,你们可以重新栽种的,何必当真不再种山茶呢?”

“因为你不喜欢,自然不会再种。”

秦筝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转身想离开花园。

“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么?”涩涩地开口,连炎心中的不安开始蔓延。

顿住脚步,秦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回过头去,愣愣地看着连炎。

“从你失踪开始,我每天都在找你。得到你的任何消息,都会欣喜若狂。直到为你取消婚礼,我心中才明白为什么。可是从你重新回到这里却又要走开始,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以陈述事实的方式开口,连炎没有给秦筝说下去的时间,又接下去说:“就算如此,我的心意,永远不变。”说完深深看了秦筝一眼,转身快速离去,就像是害怕听见拒绝的回答。

秦筝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人是不是又开始发病了。

“哇哇,筝筝,你的魅力好大哟,人家我好羡慕呢!”孟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是被强迫拉来偷听的一脸尴尬的李天海和又是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很差的蓝野。

“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炎可是个美男子哦!”孟紫突兀地说到,没发现身边的李天海被她这一句话弄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你开玩笑。”秦筝微笑着揉揉孟紫的头发,语气不容质疑。

侍妾?

“你开玩笑。”秦筝微笑着揉揉孟紫的头发,语气不容质疑。

李天海对这句话想了很久,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沉默的孟紫,“她说什么,我不懂。”

孟紫笑了笑,“她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她只是不喜欢,不是她的错。”说罢尾随而去,剩下一头雾水的李天海。

“蓝兄,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回答他的只是蓝野消失在园中的身影,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她说的没错,呵呵……”

几天后,动身前往四王府。

站在王府前,秦筝才知道现在身处的国家为驰幽国,都城为游都。而可怜的王潇潇现在就被软禁在沸笙王爷(因有赫赫战功而被封王的当朝四皇子)的王府里,等着作新嫁娘。

“筝筝,你真的不准备救潇潇了,让她留在这里当王妃呀!”

“她若真是不乐意的话,四皇子的王府也未必关的住她呀!”

“那咱们还千里迢迢地赶来做什么,你好苯哦!”

秦筝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真要留在这里,那好歹得——”话音未尽,就看见五皇子急匆匆地跑过来,“快进去呀,傻傻站着­干­嘛?”

一行人下了马车,跟着五皇子进了王府。于是秦筝发现自己挺被动。

沿途看到的雕栏画栋,亭台水榭,说富丽堂皇不为过,说幽静别致也不为过。只不过这沿途却没有一丝一毫办喜事的样子,莫说新婚的准备,整个厅堂连个红绸子都看不见。

孟紫疑惑地看着秦筝,觉得很奇怪。

龙渊正不断回头看着秦筝的脸­色­,心也越来越沉,可怜的四哥,自求多福!

大厅

龙渊齐上下打量着五弟带过来的人。蓝野是神秘的鬼谷谷主,李天海的身份也自然够资格站在这个大厅。另外的那个娇俏的小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人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呢?

秦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样貌倒是不输龙渊正,但却绝对是一种压迫­性­的存在,让人不可忽视。大概是在战场上呆的太久,俊美深刻的五官反而给人一种过于凌厉的感觉,把这样的人配给王潇潇,(奇qIsuu.com書)一定很­精­彩。不自觉地­唇­边浮现笑意,秦筝没发现这屋子里没有习惯她的笑容的人,都呆呆地盯着看。

“王爷要娶我三姐潇潇么?”秦筝问道。

龙渊齐觉得很不正常,这个女孩笑起来美的灿烂夺目,但是于他而言,却有一股凉气袭来,直觉告诉他,小心应对。

“是的,本王自然是要娶她。”

闻言,龙渊正抒了一口气,幸好四哥这么说,不然的话……

“王爷娶她作什么?”秦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问。

“侍妾。”

孟紫突然也笑了,红­唇­轻启,“做梦!”

秦筝靠上椅背,很简单地说了一句,“你,不配。”

众人闻言哗然,堂堂一个王爷,娶一个庶民为妾侍,这本来就是一桩不配的婚事,王爷既然娶妾,自然也是从名门千金中挑选。除了正妃之外,侍妾的血统自然不能差,否则将来的子嗣会因母亲的血统不够高贵而受辱。但是这两个女子居然口出妄言,真是大胆之极。

龙渊正不解地看向秦筝与孟紫,不明白身为女子的她们为何连这种觉悟都没有,再看看立在孟紫身后的李天海,他居然在微笑,宠溺地看着孟紫。而蓝野却一直注视着秦筝,神­色­不变,仿佛她说出的话,理所当然。

是的,只有她,说出这样的话,才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吧,不禁微笑,龙渊正心中有所顿悟。

笑话,只是一个侍妾,就可以打发了,王潇潇,你疯了么?

锁妖塔

哦,侍妾,连侧室都排不上的,真是……可悲!

“两位姑娘,不想去看看你们的朋友?”龙渊齐笑的善意,秦筝却没忽略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霾。与孟紫对视一眼,秦筝微微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蓝野心中却迅速产生一种不安,到底是什么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跟着龙渊齐进入雪苑,蓝野与李天海却被拒绝入内。当然,理由是女眷所住的地方,自然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进去。是么,秦筝不禁微笑,灿若朝阳。

但是,雪苑并非女眷所在之处,龙渊正的表情说不出的凝重,看向秦筝的容颜时显示出他心中的挣扎与不安……

就算如此,秦筝却没有停下脚步,因为王潇潇就在里面,唉,龙渊正这个家伙不太会说谎,呵呵……

最后,当他们站在一座雪样的白塔前时,秦筝笑的有些无奈,“这是贵王爷招待侍妾的地方?”

龙渊齐目光­阴­沉,“二位进去不就知道了么?王潇潇看到你们必然欣喜万分啊!”

孟紫的心被什么紧紧缠绕着,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请。”守在塔前的守卫必恭必敬地打开塔底的小门,龙渊齐似乎打算让她们走在前面。

秦筝进去之前,回头对着龙渊齐,轻轻说了一句话,

“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么?”没等他回答,塔门早已关上,不用指望这个人也进来吧。

塔外,一片寂静,龙渊齐看着塔被关上,心中有一丝不忍……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李天海疯了一般冲上去揪住龙渊正的前襟,神情激动。

“对……对不起,我有苦衷的……”龙渊正丝毫没有挣扎,垂下头,“真的,对不起。”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如果她无法从那里安全出来,我会让你知道,鬼谷对待朋友与敌人之间有什么分别。”蓝野笑的安静,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心中的担心。

“她们,她们有可能是——妖物。”说完了,心中丝毫不觉放松,内疚与痛苦纠缠不休。

所有人,闻言怔然。

“我不相信,孟紫谁都没有伤害,她那么善良,怎么会是妖­精­。”李天海摇头,说什么也不信心中一直藏着的女孩是妖物。

“这不重要,她是不是妖物,我不在乎。”蓝野突然说道,秦筝如果是妖物,那就是好了,那又如何。

“传闻蓝谷主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今日看来,果然如此。”龙渊齐又突然回到大厅。

突然出现的人,接受到两记杀人般的目光。

“二位都是本王请来的贵客,少安毋躁。两位姑娘现在是在锁妖塔中,塔外也确实上了克妖符。而且本王自有方法证明她们是人是妖。”

“四哥,你想怎么做?”

“国师三天后班师回朝,请他来不就真相大白了么。”龙渊齐眉头紧锁,她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劈塔

游都外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到游都城外,吸引城外百姓注意的并非常见的军队。而是行于大军之前的白­色­轻乘软轿。软轿的轿顶镶着的竟然是灿烂夺目的珍珠,轿身裹着白­色­丝绸,覆以轻纱,随风飘逸,众人都以仰慕敬畏的眼神目送这顶轿子。谁都知道,这是本国最令人崇敬的国师大人的轿子。

轻轻撩起帘子,帘中人冷漠地眸子扫向轿外的人,众人心中一凉,果然是国师大人啊!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是如此的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王爷,有事。”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滑过心扉,带来一阵凉意。

“本王得知国师今日回来,来城外迎接。顺道请国师帮一个忙。

帘内人没有回答,只是等着下文。

龙渊齐有些惶恐,接着说道:“本国近日出现三名怪异的女子,三人都有异术,有人通报说她们为妖女,本王为此将她们关入锁妖塔中,待国师回来定夺。”当然,他所说的异术是指王潇潇能够瞬间消失,孟紫超忽常人的奇幻剑术,和秦筝的诡异医术。

边上的蓝野踱步上前,“国师,在下冒昧,只不过那几位姑娘绝非妖物,而是身怀绝技,难道如此就要将她们关入塔中。更遑论秦筝救了沧远的诸多百姓的姓名,这样的大夫,怎么能说她是妖怪。请国师明鉴,打开塔门。”

良久,轿中人微微颔首,轿外的白衣人迅速动作,当然,龙渊齐的目的达到。

这里真的是漆黑一片,整个塔都是­阴­森森的。孟紫不由自主地拉住了秦筝的手,两人继续往塔的深处走去。

远处的呻吟吸引了她们的注意,是潇潇!

两人行至深处,借助微弱的烛火,看见了潇潇……

孟紫泪流满面地扑了过去,“潇潇,潇潇——”秦筝走了过去,看见的被铁链紧锁的王潇潇,她的身上早已被铁链锁出了血痕,只有那双骄傲依旧的眸子仍旧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她微笑着,仿佛加诸于她身上的东西并不存在。

“你们这两个大傻瓜,疯了么,为什么明知是陷阱,还跑进来。”

“潇潇,你没事吧,那个混蛋真过分,我要是出去非把他一剑砍死不可,还要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孟紫生气极了,口不择言。

“好了,好了,你的泪水滴到我伤口上了,喂,那边那个,过来帮我呀!”

秦筝微笑,走过去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落在他手上。”

王潇潇冷哼,“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死的很难看。”此时她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恢复了原先的完美肌肤。

“国师,她们都被本王束于塔中。”话音刚落,却看见整个塔面开始有裂缝,逐渐扩大,甚至开始摇晃。

“小心,塔要塌啦!”使女们惊慌失措,迅速向四周散去。龙渊齐心中大惊,雪塔牢不可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场的蓝野急切地想上前查看,心中的恐惧不断扩散,她还在里面啊,怎么办?可是未等他上前,即被一只手拦下。

“国师——”李天海看见蓝野已惊的动摊不得,急忙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位皇子。可是未等他上前,塔居然已向两边裂开,迅速地令人来不及反映。就像是从内部被人劈开,裂口本在塔的第一层,却因为用力过猛而致使塔身整个裂开。

当然,挥剑劈塔的人,是孟紫。

“welldone!”笑的开心的是一脸快意的王潇潇。

秦筝使劲拍着衣裙上的灰尘,“孟紫,你搞笑呢!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轻轻柔柔的嗓音,安抚了蓝野不安的情绪。无奈

“筝筝!”蓝野冲上去拉住秦筝,激动不已,熟悉的心悸再次席卷而来,无力阻挡。

秦筝默默看了他一眼,并未显出激动或是一丝喜悦。将视线转向别处。却看见一道如雪的身影转身离去,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旋出一道优美的圆弧,挺拔的身影优美的身姿宛若一道不可逼视的虹光,划过清冷的空气,看到的只是背影,却那么高傲地不染尘烟,清濯脱俗。他对目瞪口呆的两位皇子视而不见,空气中远远传来冷冷的语调,“她们不是妖物,放了吧。”不是要求,只是陈述事实。终究,只是陈述。

龙渊齐看见从塔中出来的三个女孩,莫名心虚起来。该是如此……

王潇潇一步一步地向龙渊齐走过去,众人早已为早先的奇景惊骇万分,都是不能动摊了。秦筝嘴角噙着冷笑,一边的孟紫两手遮住双眼,却偏偏漏了条缝隙在偷看。一个响亮的耳光招呼过来,龙渊齐就被打蒙了,再来就是左勾拳,右勾拳,诸如此类……

等大家回过神来,驰骋在疆场的王爷早已经被打得像猪头了。

微笑,微笑,再微笑,龙渊正不断提醒自己,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四哥的下场,当秦筝越过蓝野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她走的越近,心里就越紧张,可是,她竟然笔直地越过去了,自己好象是透明的,被忽视的如此彻底……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好象一下子少了什么,好失望——是什么呢……

最高兴重逢的就是孟紫和李天海了,毕竟最无忧的人就是孟紫了。蓝野远远看着秦筝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原来自己没有猜错,蓝野这个人,与他们一样,并不具任何特殊意义……

王府中的仆从都呆呆地看着被痛打的王爷,心有余悸。龙渊齐死死盯着扬长而去的王潇潇,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情算是圆满结束了,至少所有人中的孟紫是这么以为的。事情总算补充完整,王潇潇邂逅四皇子,然后被选定为王妃(当然,她拒绝),接着逃婚,再遇到孟紫,然后假出家,再被抓了回去,由于逃跑的时候使用了瞬间消失的办法,被“贱人”诬陷(王潇潇口述)成妖孽,用成亲为借口,想捉住同为“妖物”的某两人。

当她们三人携同蓝野和李天海坐在茶馆的时候,这件事中的贱人就现身了,就是王府中的其他侍妾嘛!对此,王潇潇十分气愤,什么争宠,她本来就无意嫁给“贱人们的老公”,这样一来,自己被弄成妖­精­,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以暴制暴,将贱人们喜欢的老公痛打一顿。

“海哥哥,那个说咱们不是妖­精­的人是谁哦!好象很厉害的样子嘛!”孟紫扯着李天海的袖子,摇晃着。

微微笑着,李天海点头,“他是本国国师,刚刚从边境回来。说起来,你们能够脱险,还多亏他证明你们并非妖物呢,否则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在这时,龙渊正就不知死活地出现了,虽然笑的不安,但是却尽量把所有的笑意堆在脸上,“为了向诸位赔罪,我想带你们各处去转转,也是为我四哥赎罪嘛!还请各位赏脸。”话是对大家说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秦筝,看她坐在那里,既不说好也没拒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难受。本来根本不用他这个堂堂五皇子来赔罪,可是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自动跑过来,只是为了看看她现在有什么反应。

秦筝斜睨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件没用的摆设。所有人都没吱声,只有孟紫兀自开心,“好啊!”答应地痛快。

龙渊正不知道的是,秦筝讨厌没事到处闲逛,比较钟情于老实呆着。所以最后上路的时候,脸­色­反而越来越差,看的他心中大叹。

一行人行至游都市中最繁华的地段,手中持着糖葫芦的孟紫突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一家豪华的房子,这家店铺十分的奢华,整个地段都没有这样极尽奢华的铺子。但是她看的是店家挂的牌子“春风得意楼”关键是牌子上刻的小字:“comein,mygirls”,后面的王潇潇朝秦筝使了个眼­色­,尾随孟紫要进去。被龙渊正拦住,“这个……几位姑娘,不方便进去的。”看见秦筝挑眉看他,他的解释又咽下去了。

“妓院?”三个大男人的神­色­尴尬,三个女孩的头上都挂上了三条黑线……

令龙渊正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丫头居然都跑进一家卖衣服的店铺,再出来的时候,是三个,呃,少年……

所有人都曾经看过孟紫的男装扮相,也就不希奇了。可是王潇潇扮起来却掩不住那份神采与骄傲,显得贵气逼人。至于一袭银白­色­秦筝嘛,竟然糅合了少年的俊美与少女的纯真,但是美的清冷,美的不同于女装的她,感觉就像是从白天的灿烂阳光换成夜晚莹蒙的月光,少了几分灿烂夺目,多了几分清冷。行人见路中的美人儿都不见了,竟然都变成三个俊逸脱俗的少年,惊讶与欣羡并存,久不能散……

一进大门,秦筝她们就被里面的热闹震惊了……

到处是彩绸,到处是艳丽的美女,当然这里是一个即将举行盛宴的场所,像是在欢迎什么重要人物一般。

“这些不过是当朝的显贵今晚为国师准备的欢迎宴会而已,可能秦姑娘……”不着痕迹地挡住众多花痴女人黏在秦筝身上的目光,龙渊正作出解释。

“筝儿……”后面的蓝野怯怯地唤了一声。秦筝回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看的龙渊正心里酸酸的。为了吸引回她的注意,他又开口道,“不如留下来,看看盛宴也好。今晚有本城第一名姬明月姑娘登台献艺。”

“明月?”王潇潇若有所思。

今晚的达官贵人确实很多。但是这与秦筝一行人无关。由于他们是五皇子带来的客人,自然坐在皇族所在的贵宾席,而国师的椅座、茶几等都用雪白的锦缎铺好,甚至是这些显贵中的首席。看来他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在座的诸位。

在场的人都是宫中的要人,但是他们显然都对五皇子出席这样的晚宴并且带来几个非常耀眼的客人很好奇,但是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个女孩身上,当然他们看到的是三个杰出的少年。但是清清冷冷的秦筝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动,兀自沉思,王潇潇好笑地看着紧盯着秦筝的蓝野和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紧张的龙渊正,孟紫则躲在李天海身后偷偷打量这些贵客。

这位国师显得有些奇怪啊,为什么始终蒙着面纱不肯让人看见他的脸呢?他以为是在开假面舞会么?秦筝心生反感,将眼光投向别处,却并未注意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那道陌生而又冰冷的视线……

歌舞开始

舞台上居然是冒出了一阵雾气,如梦似幻。

台上女艺人十人,领舞的是一个妩媚到了极点的女子。出场了,秦筝­唇­边露出笑意。却没注意到上位者的目光丝毫没有落到舞者的身上……

衣裙如虹,轻盈旋转如花间起舞的蝴蝶,矫捷前行似云间穿行的游龙。

妩媚佳人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水缭绕;舞裙斜飘,舞袖飘飞,带着万种风情。

可谓是“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舞者的目光扫过众人,引来一阵吸气声。游都内皆知,明月姑娘貌美如花,妩媚之极,只可惜卖艺不卖身。本来有不少人有心觊觎,但是春风得意楼的女当家手段太高­干­,甚至与当今的太子妃关系密切,这样一来,谁敢打主意。

可是今天清高的明月居然一反常态,一步步舞下池台,甚至走向——

二泉映月

秦筝好笑地看着美女向自己走来,不动声­色­。

明月枉顾众人痴迷的目光,走向一直坐在醒目位置的秦筝,神情如娇似嗔。

一个美妙的旋身,美人竟然落在秦筝怀中,一时间众人又妒又羡的目光向秦筝袭来。本来以为秦筝会推开明月的蓝野幽怨地看着这一幕,龙渊正看着以暧昧姿势躺在秦筝怀中的明月,神情十分不自然。

“秦公子,陪奴家饮一杯酒,可好?”娇柔的声音传来,熟悉的声音引来另外两个女孩的注意。

见她叫出俊美少年的名字,众人一阵失望,原来是旧识。

对于大家的诡异眼神十分无奈,秦筝无言以对,悄悄捏了美人的腰枝一把,这样的小动作似乎无人注意,但是却完全落入上位者越发冰冷的眼中……

“起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人们心中一惊,这才发现一直被忽略的国师大人似乎不悦,不由惶恐万分。国师深不可测,不可亵渎,现在居然为了明月而开口,相必这个名满国都的明月姑娘得到了国师的青睐了。

秦筝在心中哀叹,居然被人当成情敌了么,真有趣。

美人倒是听话地站了起来,只是仍牵住秦筝的衣袖不放。秦筝与另两位拉风的公子都站了起来,要退入后堂。

“等等。”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三分微愠。

秦筝回头,回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只是神情有些冷然。“国师有话要讲?”

“既然你要带走今晚的舞姬,总要表演一点什么来弥补吧。”上座的人冷笑着回答。

“好。”秦筝淡淡开口。

众人都摇头,这个少年美则美矣,就是太傻了,这样­精­彩的歌舞拿什么来弥补。再­精­彩的表演也弥补不了,更何况是这样年轻的少年,他又能拿出什么样的表演呢?

明月笑的粲然,歪着头看着秦筝,像是在猜她要表演什么。

秦筝走向一边的乐师班,要了一件乐器。

二胡???!!!

厅上的人大都十分不屑,居然挑了一样如此简单的乐器,二胡独奏么?肯定敌不过那­精­彩的歌舞,还不是自取其辱。

当秦筝执起二胡,大厅终于安静下来。9

悠悠的弦音慢慢响起,初时音调轻柔平缓,如清风拂面,逐渐加入铮铮之音,似春天冰雪初融,乐声逐渐低缓,竟似进入一幽暗的空间,几至无声,突然,如珠玉泻地,弦音突发,愈见转急,犹如万马奔腾而来,正震撼间,弦音嘎然而止。

开始仿佛是感怀,叹息,旋律在二胡的低音区进行,低沉压抑,心潮起伏而抑郁。接着骤转,对比鲜明,利用不断向上冲击的旋律和多变的节奏表现了强烈的愤懑与不满,似痛苦似徘徊,经久不散。

主题的变奏随着旋律的发展,时而深沉,时而激扬,时而悲恻,时而傲然,蕴涵的痛苦却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

众人忘记了刚才的猜测与怀疑,只是痴痴地盯着秦筝,觉得仿佛此刻照进大厅的月­色­因她而生,因这个少年而朦胧,月­色­笼罩的小人儿独自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仿佛在守侯,仿佛凝集了天地间的寂寞,月神的清冷,这样的少年,如何会有这样深沉的痛苦,他们无从得知,只是些许的疑惑,些许的痴傻,些许似有似无,因他的弦引起的痛楚……

远远的传来一声叹息,竟然是一直沉默的明月。

二泉映月啊,这是怎样的哀戚的曲调,秦筝想­干­什么,想引起每个人心中的痛苦吗?

久久,久久没有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秦筝收起二胡,引起别人的痛苦而毫无所觉,只是演奏而已,对于她而言,仅是如此,如果说有些什么的话,那就是一丝思念,一丝怅惘,一丝解脱……

上座者未置一语,那么,是通过了么。秦筝露出一抹微笑,朝华易逝,你们慢慢感怀吧。

转身悄悄冲呆呆的孟紫眨了一下眼睛,秦筝突然拉住明月的手,奇怪的是,再无人妒忌,无人反对,无人有言,包括那个冰冷的人……

所有看向秦筝的眼睛,无一例外,都有怜惜,有无奈……

他有这样深沉的痛苦,这样的才情,有谁会不怜惜,有谁会不无奈。对美人再喜欢,总是无法拒绝这样深入骨髓的痛楚……

痛苦么,王潇潇突然笑了,筝筝,你永远一帆风顺,何来如此深的痛苦,想借此阻挡那些人么?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转头看向神­色­惨然的蓝野,王潇潇觉得这热闹看的有几分残忍。

悲剧,永远比喜剧震撼人心,是么,筝筝……

补文1

悲剧么,你们的悲剧吧……秦筝带着从容的笑容离开大厅,身后紧随着的是千娇百媚的明月,然后是王潇潇和开心的孟紫。

“你不给我找麻烦就不行吗?”冷眼看着美丽的女人,秦筝将不满说了出来。可是明显这个美丽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自觉,她倒是怡然自得的很。

“萌萌,你好厉害哦,第一名姬啊,好厉害的啦!”孟紫不同于平时的活泼,一本正经地说到,有几分崇拜的神­色­。

“这算什么,人家小竹现在可是堂堂的太子妃呢!”明月,不,应该是萌萌十分不以为然,开口说到。“还有——”话音未落,铺满红绸的楼梯徐徐走下一个人——

跟随着秦筝离席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眉目间充斥着万种风情,眼神撩人的女子。见过任美的人都觉得她是最妖媚的女人,可是她的风情却远远无法比上眼前的女子:若说眉目含情,就怕委屈了佳人,桃花般嫣红的脸颊,惹人遐思的红­唇­,青丝顺着额角环绕,引出千般娇艳,一袭紫­色­的纱裙,将优美的身段勾勒了出来,尤其突出了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长长的裙摆曳地,轻拂阶梯,飘逸柔媚。但是她的全身最引人注目的是蝴蝶髻上叉着的­精­致玉钗,明明是本该优雅的玉件,Сhā在这个女子的头上,却显得妖媚无比……众人看着她,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了两个字:“尤物。”

呵呵,这个女子是谁呢?

“还有我啊,我可是春风得意楼的当家啊!”美人骄傲地开口,光彩照人。

秦筝发现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别搞笑了,实在是太过分了。“申申,你对老鸨的行当似乎很上手嘛!”淡淡开口,老鸨?!!!

申申的额头上明显出现了三条黑线,“啥叫老鸨,我是女老板好不好,筝筝!!什么老鸨,真恶心的称呼。大家好哦,我叫申申,是这几个女人的好朋友。”

对着楼下的几个女孩比划了一下,申申冲紧随的蓝野和李天海笑笑,在目光落到李天海身上的时候,转为狐疑,看向突然默不作声的孟紫,随即摇摇头,带着几分惋惜的神情又使李天海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有这种情绪出现,是不是孟紫有事情瞒着自己。

申申,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念的不好听的话,比较像婶婶吗?秦筝暗自好笑。

窗外,有一抹人影倏地飞过,快的仿佛从不曾存在过,屋中除了蓝野外无人发现……只是,一直站在门边的白衣男子,冷冷地扫视着屋中的人们,最后冰冷的眼神落在秦筝身上……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集聚在了春风得意楼。秦筝发现这里还真不是普通的奢华,可以说都是用银子堆砌的,这座楼虽然是名为妓院,但是老鸨,不,是女老板从不强迫楼中的女子卖身,不过这里只收有才有貌的绝代佳人,楼中有十苑九园,藏着十九个绝美的女子,个个美貌,身怀绝技,多是卖艺为生。就算如此,春风得意楼依然声名鹊起,轰动国都,甚至连别国都不断来函邀请。只是这样也同样给它的主人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有觊觎楼中美女的,有眼红它的好生意的,但是无人敢动手,原因很简单,它的主人,与当今的太子妃有密切的联系。甚至有人怀疑,这座楼不过是太子的眼线而已,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

冤枉啊,申申绝对只是从那个太子那里掏了一些钱作为资本而已,至于太子肯乖乖交钱,就绝对是,嘿嘿,申申“卖友”,不,是嫁友得来的喽!当然,这些都是申申自己的说辞,至于准不准,秦筝不是很在意。

因为小竹是太子妃,平日自然不能随便出来,所以申申派人去送信之后,起码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面。奇怪的是,五皇子龙渊正每天准时来报到,风雨无阻,丝毫不在意蓝野越来越不好的脸­色­。更奇怪的是,蓝风不知道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慕名而来?确实,明月的身价确实超过那十九个美女,甚至是当之无愧的花中魁首了。但是,好象他来了之后,也没有与美女们过于亲近呀!怪事真是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秦筝哭笑不得。

秘密

“筝筝,我告诉你哟,申申的房里好象藏了一个人呢!”看着神秘兮兮的孟紫,秦筝觉得其实她很八卦。

没注意到秦筝的不感兴趣,接下去又说,“你们知道吗,她房里——”还没说完,就像吞了一个­鸡­蛋一样看着秦筝身后,秦筝回首,果然,八卦的女主角和萌萌婀娜地朝这边走来,王潇潇不禁笑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在聊什么,怎么都不说了,我可是带来好消息了!”萌萌笑的温柔,眼中的淡淡哀愁被妩媚所取代。

“今晚的宴会,谁要参加,报名费!!!”

八卦中心犹不自知地伸出爪子,想要大捞一笔。“可以看到太子和他老婆哦,还有一些黄金单身汉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一脸市侩,让秦筝感觉看到了一个曾经极力向自己推销货物的售货员,卖内衣的。

“不过,筝筝啊,如果你肯再拉二胡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算你便宜一点的。”狡诈地看着秦筝,始作俑者笑地非常——欠扁!

“该不会,今天那个国师也来吧!”有不好的预感。

“宾果!你好聪明哦!”

晚上,所有人都出席了晚宴,与上次一样,出席的除了太子之外,龙渊正,和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这些人应该就是所谓的“黄金单身汉”了吧,秦筝觉得有几分无聊,看着和周旋于男子中间的申申,突然有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好象,好象被人算计着,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又说不上来,总不见得她准备将自己给卖了吧!

坐在明亮处的华服男子的模样都看不清,他们自然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幸好这里的包厢事先装上了厚厚的珠帘,本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一个人坐在楼上,而其他人都在大厅的原因,下面实在是太吵闹了。更何况,想起今早枕边那朵清丽的睡莲,克制住心底涌上的恶心,秦筝拧起了眉头。

不久,楼下一阵­骚­动。来了!

朝门口看去,一男一女站在明亮的地方。

一身淡绿­色­纱裙的女子,绿­色­的裙摆在光洁的地上漾起层层涟漪,容颜空灵秀美,犹胜芙蓉,明明是楚楚动人,却平添了那份尊贵的气质,耳上的那副别致的耳环秦筝认的清楚,天玉耳环。可是,她是小竹么?

说实话,秦筝也不知道。以前的小竹确实有分不同众人的气质,可是现在却表露的更为明显。

绿衣女子身边那华贵卓然的男子,自然是太子殿下了吧,大厅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神情恭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绿衣的佳人,在听到大厅内几个女子的声音的时候,微微一震,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看见这二人,申申迎了过去。秦筝也从楼上下来,到王潇潇身边。

太子既到,原本歌舞亦应开始,但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显的有些僵硬,先是太子见了她们,反而牢牢束住小竹,不肯让她靠近她们,态度很强硬。对申申也是冷眼以待的太子,眼神紧紧锁住身边的女子,无视她眼中的隐隐怒意……

轻轻地摇头,秦筝暗叹,为什么,身为太子的你不懂呢,有些人,是怎么也留不住的……倒是孟紫与潇潇惊讶之极。对于这种情况,申申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反应远没有孟紫和王潇潇强烈。

蓝野远远地看着似乎十分强势的太子,心中却百转千回,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可以留的住‘她’吗?应该是,不行的吧……转头看见风,他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

“歌舞开始吧。”大厅入口,白衣男子冷冷地开口,丝毫不在意在座的人的心境。来的很快嘛,秦筝微笑。

但是,似乎连太子都没有任何异议,看来,在今天的太子党中,这位是急于拉拢的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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