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府门外,乱成一团。
都是,女人,而且都是被赶出门的女人。
最糟糕的是,都是出身显赫的女人。
倚在门边,秦筝并不意外,王潇潇是不可能在眼里容沙子的,龙渊齐的这些侍妾,早晚都得遭殃。谁让她们尽没事儿找事儿呢?先是挑拨将她们关进塔里,再然后居然敢在婚礼上乱晃,不知死活的女人。
匆忙赶来的龙渊正整个人都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的答案,你哥哥的老婆们都被扫地出门了,秦筝对他微笑,笑容灿烂。
“秦姑娘,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秦筝耸耸肩,“大扫除。”
“你说什么?王爷呢?”
“他现在在忏悔自己的罪过”
“什么罪过?”龙渊正糊涂得要死,一点都不明白。
“娶了这么多老婆,就是他最大的罪过。”秦筝最后看了一眼垂死挣扎地女人们,转身进了大门。
王潇潇这个女人,真的,真的好恐怖!龙渊正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多说一句话,跟随秦筝进了王府大门。
进了大门,发现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很悲惨!
自从那天被赶出门去,龙渊齐就一直住在书房,一直不敢再踏进房门一步。哎,明明知道那些女人即将被赶出去了,居然也不敢踏出房门一步,更别提去阻止了。沙场上的长胜将军,居然落到这步田地。虽然赶出去的女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大多的不过是各方密探而已。只是……
“潇潇,如果你真的有火的话,何必迁怒别人呢?”秦筝沿着桌边坐下,对着正在品茶的悠闲女子说到。
王潇潇细细地品着茶,神情尽是不以为然。
一边的喧闹仿佛静止了。孟紫不解地开口,“筝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筝弯起嘴角,没有回答。只听到王潇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何必一定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呢?”搁下茶杯,脸色不善。身后的丫鬟见王妃的脸色不对,悄悄退去搬救兵了。
“还是说清楚的好。不是么?”轻轻拢了拢鬓边的青丝,萌萌迟疑地开口。
这时只有申申冷哼了一声,“还是照实话说吧,反正现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门边匆匆赶来的男子面面相觑,不敢踏进这间硝烟弥漫的屋子。
“你一直都记恨那件事情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不用拿别人出气,虽然那些也不见得会影响到我。”秦筝直视潇潇清明的眼睛,脸上平静无波。
“你早就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可是你偏偏在看戏,一直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你再出来善后,这难道不是卑鄙吗?”
“哦,他可是非常感谢我哦,如果不是我帮他说服姑妈的话,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你,感情的事情也是不能有丝毫影响的。从你决定嫁给龙渊齐开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他喜欢什么人,并非我能够决定的。”秦筝冷笑,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迹象。
“说的是啊,你当然不会阻止。他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或者,他永远都只是你拿来取乐的对象。”王潇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明显现出丝丝怒气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理根本有问题。你从来都不喜欢你表哥,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比他强,甚至以把他踩在脚底为乐事。这些都是因为你嫉妒他受到你奶奶的疼爱,而你自小就处处打击他,这一次他的做法,让你多了一项炫耀的资本不是吗?”
“是么?他这么对你讲的。”秦筝脸上依然平静,看她这样的表现,屋外的蓝野心里反而很不安,越是表现的不在乎说不定心中正是惊涛骇浪。
“你可以否认吗?奶奶不是最喜欢他吗?”
“对啊,她最喜欢的是她的外孙,所以我最讨厌他。”
“你的心可真狠。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了。”
“而且你说的没错,我从来就厌恶他。他只不过是一个蠢货而已,从来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超过我。不但是他,其他的表兄弟也是如此。就算他们是男孩子又如何,从来没有一个可以超越我。我的学业,才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如此。那又怎样?你刚才的话说反了吧,谁是最毒的妇人,你真是抬举我了,举行婚礼的可不是我啊!”言辞犀利,秦筝倒像是豁出去了,丝毫不在意说出来的后果。
“你说的对,咱们都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我们都一样很坏,都一样伪善,都一样!社会就是如此,就像歌词上说的,带着虚伪的面具,说着伪善的话,以前的世界如此,现在的世界也是如此。”
“潇潇,够了!”孟紫神色突变,开口阻止。
“够了,你觉得够了,你呢,你找到的人,是你要找的人吗,你爱的人是他吗?还是他那张脸,单单为了那张脸,你接近他,保护他,甚至身受重伤,其实我告诉你,这一切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还有你,申申,别再玩游戏了,很多人玩不起你喜欢的游戏,这样的游戏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你的做法只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肮脏而已。”别过脸,王潇潇的脸上只有哀戚,没有往日的骄傲和不屑。
孟紫的脸突然白了,一转身看见的正是李天海,慌张起来,仿佛隐私被人一下子揭穿。推开所有人,夺门而出。
李天海只是愣愣地站着,仿佛化成了岩石,良久,他突然笑出声来,笑地绝望,口中喃喃自语,转身离去,蓝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说不出的悲凉。
屋中的萌萌实在坐不住了,妩媚的容颜染上忧虑,拉了正在发呆的申申,迅速逃离战场。
王潇潇自觉失言,可是那又如何,谁也不能否认,那都是实话。甩了袖子,她也离开房间,龙渊齐赶忙跟了上去。龙渊正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秦筝,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得转身走开,以免这时候进去反而惹她不高兴。
蓝野独自在外面站了很久,即使所有人都走了,他也迟迟不愿离去。待到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他才踏进去。
“我很坏,是吧。”秦筝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蓝野。
摇摇头,蓝野微笑,温暖如暖阳,“如果说不是,你会开心,那就不是。如果说是,你会开心,那就是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我只是同情他,想要帮他。就算我说了,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秦筝如是说着,不再看蓝野。
“我相信。”蓝野轻轻走近,将她环入怀中,更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孟紫的对头
秦筝呆住了,怎么也想不到蓝野居然用哄小孩的口气在对自己说话,不过这也十分有趣,至少目前是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屋中有过争执,可是第二天再次碰面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却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异状。这一点令所有的目睹者非常惊讶,却没有人胆敢开口询问,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惹怒她们,到时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秦小姐,王府外有人求见。”李管事十分恭敬地向秦筝行了礼,随后禀报。
“见我?”这倒是件新鲜的事情,秦筝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惊讶。“什么人要找我?”
“这个——,奴才也不敢问,只是由国师引见。望小姐莫要推辞。”
“哦,你带路吧。”
穿过花园,走进厅堂。龙渊齐正在与客人寒暄。其实说是国师引见,不过是一张国师的推荐信而已,当然当朝国师的这个面子可是一定要卖的。否则龙渊齐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招待。由此可见这个国师的影响力其实是很大的,连赫赫威名的王爷都要如此小心这样简单的一封推荐信。
客人的来意很简单,也就是希望秦筝能去治病。秦筝踏进大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心急如焚的样子让人觉得病人必然十分危险,不过这并不影响秦筝的鉴赏力。这个人五官粗犷,却棱角分明,不羁冷然,走近他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有点害怕。腰间别着的那把大刀闪着一种凌厉的白光,使秦筝从心底有些不悦。既然龙渊齐如此重视这个人,想必也是有他的道理。
那个家伙一看到秦筝就傲慢地斜视了一下,对着龙渊齐粗声粗气地道:“这个就是大夫吧,我现在就带走吧,也省得麻烦!”
原本吵着要过来的孟紫竟然有些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偷偷与秦筝咬耳朵,“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粗鲁啦!”
秦筝微微点头,也不知道是对她的话表示赞同,还是同意立刻就动身去看病。
但是那句小声的话却叫那人听得真切,他狠狠地瞪着孟紫,半晌才说到,“小姑娘,小心祸从口出。”不知道怎么的,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大刀似乎闪过一道白光,有杀气!
“这位是当朝的廉刚廉将军,特来请秦姑娘去给他母亲看病的。”龙渊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赶忙Сhā嘴。
“是‘孝子’哦——”孟紫不以为然。
廉刚的脸色竟然愈发不好,不知是担心母亲的病情加重,还是被孟紫气的。
防止孟紫被这个家伙一刀给砍了,秦筝同意出诊一次,但是下不为例。而且不要别人跟着,尤其是蓝野。当然孟紫认为如果不跟去,秦筝的小命难保却又是另当别论。
一路上,廉刚与孟紫凶狠对视,两个人就像是久违的仇敌,分外——眼红。秦筝真是苦笑不得,但是看他们两个人闹得十分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前面的路竟然被人堵住了。堵路的是一口棺材,死者为大,当然要让路了。可是居然这口棺材将所有人都给拦住了,这户人家本是要下葬,无奈小儿哭闹着要母亲,不知其母因难产而去世的孩子还以为自己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此刻见到母亲的棺木则是死活不愿意放手,坚持认为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并且还一定要请大夫来看自己的母亲。这时候家里本就乱成一团,又被孩子一吵闹,大人们竟然真的都无所是从,面面相觑。
于是,从这里路过的秦筝一行人,自然是无法前行了。
迷惘
一路上,廉刚与孟紫凶狠对视,两个人就像是久违的仇敌,分外——眼红。秦筝真是苦笑不得,但是看他们两个人闹得十分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前面的路竟然被人堵住了。堵路的是一口棺材,死者为大,当然要让路了。可是居然这口棺材将所有人都给拦住了,这户人家本是要下葬,无奈小儿哭闹着要母亲,不知其母因难产而去世的孩子还以为自己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此刻见到母亲的棺木则是死活不愿意放手,坚持认为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并且还一定要请大夫来看自己的母亲。这时候家里本就乱成一团,又被孩子一吵闹,大人们竟然真的都无所是从,面面相觑。
于是,从这里路过的秦筝一行人,自然是无法前行了。孟紫以为秦筝对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厌烦,想要提出绕道而行,却意外地发现她的眼中竟然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柔。真是奇怪,秦筝根本就不喜欢小孩子的呀!
早已从轿中下来的秦筝缓缓走到棺木前,示意家属打开棺木。人群中,突然沸腾,有人大喊:“那个是秦大夫啊!”
秦大夫?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秦筝身上,是那个最近声明大噪的神医?
那个被父亲钳制住的孩子立刻激动起来,大人一个不注意,他挣脱了出来,跑到秦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哀求她救救他的母亲。孟紫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她走到没有什么反应的秦筝面前,想要拜托她帮忙。
可是,没有等她开口,秦筝早已弯腰去检查,半饷,四周安静之极。
秦筝皱起眉头,血崩。而且她根本还没有死,竟然就装进棺材,这是什么逻辑。“将人抬出来。”秦筝下了命令,家属一听就都七手八脚地将病人抬了出来。
原来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啊!难怪这个孩子会这么激动了。孟紫神色凝重,这是什么风气,怎么可以在人还没死的时候就装进棺材,这就是所谓的准备后事吗?简直是活活将人放着等死。
在这个国家,有很多的女人因为难产而死去,最可怕的是,一旦她们出现血崩的症状,就会宣告不治,没有大夫会肯医治一个将死的人,所以只有提前准备后事,甚至被活埋。
秦筝心中有一股压抑的火从胸腔直冲而上,面色却依然平静无波。握紧拳头,她仔细地为奄奄一息的妇人检查,然后开了药方,实际则是暗暗将手放在妇人额头上,悄悄地为她治疗。
然后是妇人醒了,接着是人群中的欢呼。不过这些,都没有缓和秦筝的心情。只是廉刚在看见妇人被治好的时候,脸上竟然扬起放心的笑意,孟紫瞧见以后,就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根本不相信秦筝能治好他的母亲,只是现在可以放心了。
继续上路以后,秦筝就一句话都不愿意开口说。孟紫也不勉强,连不明所以的廉刚都老实了许多,不再没事找孟紫的茬。
廉刚的母亲其实根本没什么大病。只是感冒后的口苦不退而已,有些发热,秦筝就开了药方,叮嘱廉刚用荸荠十个、车前子五钱、通草二钱同煎,以煎汁泡茶服。每天最少三次。他有些讶异秦筝用如此简单的方子而没有取用名贵的药材。但是秦筝的脸色看来有些不对劲,他也就识相地不多问。
回去的路上,廉刚竟也出乎孟紫意外地安静,甚至老老实实一句话也不讲。刚开始孟紫有些奇怪,后来倒也猜到了,秦筝板着脸的样子,实在是——很可怕。以前的时候总觉得她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喜怒哀乐全部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实在是不明白她变得如此奇怪。
廉刚将她们护送到了王府就又离去了,孟紫对着他的背影猛做鬼脸。突然,他回头看了孟紫一眼,倒是吓了她一跳,脸上的表情忘了收回去,令她最惊讶的是这个冷酷的家伙居然笑了,如果两边嘴角上弯15度算是笑的话,不过,其实这个线条很粗的家伙笑起来也,不是那么难看,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好看,当然,孟紫坚持认为,这也只有一点点啦!
秦筝就没有这种发现了,因为她一直面无表情,一下车就进了王府,一路上遇到申申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谁得罪她了?”申申实在不明白只是一次出诊,为什么搞得这样不愉快。紧随其后的孟紫迟钝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在路上救了人之后就一直这样,好象很生气,可是又没什么表情,我真的不明白。”接着她就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申申耐心地听完,最后的反映就是耸耸肩,“这你还不明白,她救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想救下一个母亲,她生气,是因为这些女人非常愚蠢,尽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是的,这个女人真是愚蠢,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孩子冒这样大的危险。这么做,是否值得,秦筝真的非常疑惑,甚至是迷惘。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就想到要放弃她,甚至将她活埋的无用的男人,如此地拼命?
失控
轩辕无恒不客气地坐在秦筝的床边,看她从外面回来,若有所思。
秦筝仿佛没有看见他,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不喝茶,而是突然将杯子猛地向轩辕砸去,却见那人轻轻松松地接下茶杯,一点不见被人讨厌的自觉。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离我远一点!”秦筝下了逐客令。
轩辕轻轻摇头,“这样啊,真不巧哦!”话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果你是因为在市集遇到的那件事情心情不好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个国家这种事情太多了。何必为这样的事情心烦呢?”
“就算是又怎么样?女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一个生命的到来,就要一个生命死去吗?”这是你的逻辑,不是我的,秦筝此刻情绪有些不稳。突然间她想到那个在她眼前死去的任美,眼中的鄙夷加重。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必须承受后果。”轩辕很清楚秦筝的话别有深意。“强者和弱者之间,你们这些人看到的永远是弱者的不幸,没有人关注强者的悲哀。这就是你们的可悲的同情心在作祟。我以为看到那个没用的女人死去的你,没有这种可悲的感情,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我确实从来没有什么同情心。甚至我觉得她是自找的,但最关键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我本来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把我牵扯进来。还有你的破毒药,你的破花,你的出现,我都感到厌烦。既然话已经挑明,我也不怕你想对我怎么样。”秦筝把心一横,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总是说我变态,可是你的心态就正常吗?你总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厌烦,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是你所不厌烦的?你不觉得你这个人不比我高尚吗?”顿了一顿,他继续说到,“你自私,冷酷,非常的,冷漠。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帮助我完成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如何,交易可以谈成吗?”轩辕突然靠近她,以一种非常暧昧地姿态将手撑在桌面上,将她围在胸前,又低头看着秦筝。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却突然呆住了……
因为秦筝在这一刹那突然笑了,她绽开笑容的一刹那,仿佛诱惑者与被诱惑者的身份调换,“你真愚蠢,你以为,我会向任美一样喜欢你呢?还是以为我会向她一样为你卖命呢?”然后,她的笑容扩大,仿佛一下子阳光拨开乌云,照亮了轩辕的心,他怔怔地看着她,但是她却越笑越大声,甚至变得歇斯底里,最后根本是不能控制地全身颤栗,歇斯底里的笑声仿佛想要抒发连日的郁结。
轩辕此刻感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恐慌,她的笑容好象在宣告,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她,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他试图拥紧她,但怎样都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愿望?我有愿望吗?秦筝这样想着,越发不能控制自己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从骨髓深处发出来,是克制许久的某种东西,无法遏止。
天蝎座的守护星为冥王星,守护神是统治地狱的阎罗王。它是宇宙最黑暗的地方——但也最接近宇宙的核心力量。天蝎这里有人生最悲惨的苦难——而且是永无止境的苦难。不过,这难以承受的苦难往往也是天蝎座所有力量的源泉。那是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能力,命书上形容的十分恐怖。
在这个时候,秦筝突然想起以前的时候,有一个神秘兮兮的女孩,她总是捧着一本命书,她曾经郑重其事地这样对秦筝说过。也许,她是对的。至少从那时侯到现在,麻烦,永无止境的麻烦,就不断找上门来。避无可避,避无可避……
放弃
蓝野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震惊之余,上前推开轩辕,取代了原先的位置,但是他依然无法使秦筝安静下来,怎么会这样,顾不得轩辕,他伸手点了她的睡|茓,看着女子恢复平静的娇容,漂亮的眼睛凝聚起了风暴,转头对已经发呆了好久的轩辕大声责问:
“你,做了什么!”
轩辕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想要去探秦筝的脉搏,却被蓝野迅速躲开。“我只是想帮她,你让开。”轩辕看着蓝野执意不放手,也怒意横生,脸色变得十分严厉。“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蓝野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人,也就无法妥协。
适时地,几个过来玩的女孩推门而入,打破了这样的对峙局面。
“你们在干什么!筝筝怎么了?”申申惊讶万分,急忙奔过去接住秦筝。孟紫看见轩辕,脸色也不太好,仿佛认定这件事情一定与他有关。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告辞。”轩辕看了申申怀中的秦筝一眼,然后以众人所无法阻止的速度离开。
“传说中的轻功啊!”王潇潇后踏入房门,只来得及看到这样一幕,不由惊讶万分。
几个人当中,只有萌萌突然嚷起来,“快点去请大夫啊,愣着干什么!”
可是他们找来的大夫都只是摇头,得到一样的结论:心中郁结,似乎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无法抒解。体内似乎有一种东西在作祟,令她的病症更加严重。还有,就是不知道了。
听到他们的结论,孟紫突然问到,“筝筝难不成是用自己的健康去换了医术吗?”
王潇潇神色一正,“不要胡说。她才不会那么笨呢?我觉得好象她用自己的个性或者是脾气去换了还差不多。你们没有发现她整个人变得好奇怪吗?好象脾气变得好了许多。”
“是哦!”萌萌点点漂亮的脑袋,确实如此,秦筝那种喜怒无常的个性,甚至可以说是暴风骤雨式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以前确实让人有点畏惧,不知道什么时候说错话就会惹来她的怒意,但是因为她只是有点被宠坏而已,并没有坏心肠,再加上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也就没什么不能容忍了。但是现在她则多是显得十分地安静,更多的仿佛是她想发脾气,却无法发出来,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这也许就是她为什么会无法抑制地大笑的原因,而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想通,如果真的是用她自己的情绪换取了医术的话,为什么她现在还有情绪的反映呢,难道是压制不住,或者……
“你们各自都付出了什么才换取了这种力量。假设秦筝是用自己的真性情换取了这样的能力,你们又如何?现在可有出现反常的事情,比方说——”王潇潇将一直想要问的事情全问了出来,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顾忌了。
“爱人。”孟紫微笑,笑容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清楚,失去的是现代的爱人,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也许能够回去的话,他还在原地。
爱人?王潇潇将目光移向窗外,爱人么?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心,用心去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经商之道,假以时日,我可以成为这天底下的第一富人。”戏谑地口气,申申有几分自嘲。从此以后,她再无心可以去爱人,只能用一场又一场地游戏,求得填补那份空虚。
其实床上的秦筝早已醒了,也都听见了,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十分认真地在想着想着。
“轮到我了,我用的是什么你们一定想不到,是宽容,所以你们一定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们的。”王潇潇半调皮半认真地说着,可信度实在值得怀疑。
“我的最简单,只是‘过去’。”出乎大家意料,萌萌的眼中似有泪光。
良久,她们突然又活跃起来,开始互相打趣,从外面端药进来的蓝野有些奇怪,这些人,真的十分奇怪。
探病
蓝野轻轻倚在秦筝的床边,似是有些累了。秦筝这时才睁开眼睛,向他望了一眼,心中似有一些感动。毕竟这个世界,这样陌生,却仍是有心地良善的人。
已经是深夜了,她们也早就离去,只有这个傻瓜才会一直守在这里。窗外依旧是明亮而皎洁的月亮,偷了别人的光辉,苟延残喘……
对于她自己而言,少去过于容易激动的个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们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秦筝转头看了一眼床边俊逸的容颜,叹了一口气,怎么看都是觉得比自己要漂亮——真是,有点小小的沮丧。
第二天,大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问起秦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常情况,似乎知道什么,所以很忌讳谈到这些。
但是却又有什么不同了。比如小竹竟然搬出了太子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就是那么自然,实在是平静中透露了一种危险的讯息。然后是孟紫不再紧跟着李天海,倒是身边多了廉刚这个家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依旧,李天海倒是平静得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温和的神情悉数被冷漠所取代,整个人像是结了一层冰霜,明显贴了一张生人勿近的标签。再接下来的话,似乎是申某人跟齐华闹翻了,也许那天的话题实在是应该继续下去,两个人什么事情都说清楚比较好,预期中的拖泥带水,秦筝真的非常不喜欢。
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聚集在王府门口看热闹,这样,真的不是很好。至少对于秦筝来说是这样。
对峙的局面似乎已经很久,当秦筝被蓝野扶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很多人,不过几乎都是王府中的人,毕竟,就算门口是大街,王府的事情,谁敢多看一眼。
齐华神情凄楚,僵直地站在门外,申申斜倚门边,凤目微挑,脸上倒是有三分慵懒,许久,红唇微启,吐出的却是伤人之语:“该说的话,我早就已经说清楚,你不要再纠缠不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留下来或是回去,都随便你,不过别妄想我会喜欢你。”
游戏,申申的新娱乐,齐华,为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什么你不明白,不是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珍惜你自己的尊严吧,别再这里将最后的自尊交托给别人。秦筝神情似笑非笑,却突然觉得臂上一紧,回头却见蓝野盯着那齐华,隐约觉得他神情有些过于紧张,尤其仿佛他透过齐华看到了什么,被抛弃的命运吗?蓝野,你真是很傻,像你这样的人,如何会被别人厌弃,只是……
媸颜陋质,方与镜为仇,至少,秦筝这样以为。申申这么做,毕竟无可指责,甚至理所当然,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如果她真的无情,真的自私而冷漠,那么让这样的一相情愿继续下去又如何,泥足深陷的最后反正她没有任何损失。这样做,事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可以不再如此执着,将来受到的伤害,也许,真的能够少很多。这样的申申,根本不是无心,亦非无情,只是诚实。然而,诚实有时也会是一种残忍,至少齐华看来就是如此的痛苦。
曾经,他为她背叛幽阁;曾经,他在她门口守侯,只为看一眼她的容颜;曾经,他放下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只为一生陪伴她;可是最终得到了什么,看到那张惑人的娇颜,齐华心中疼痛难当,但是,没有退路,即便可以回头,他也已经深陷,再也,回不了头……
秦筝觉得她们似乎都疯了,在这个世界牵扯上任何的情感都是不明智的,一旦对这里的人有了特殊的感情,又如何离开,离开了,又怎会无牵无挂。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与所有的人,都保持距离。人就是因为接触才会有感情,而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不啻是天方夜谈,所以只要不与别人太过接近,就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因为她始终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欠什么别欠感情,这真是至理名言!秦筝心中冷笑,却并未显出一丝一毫。现在人都到了,聚全了才会有好戏看嘛!
这边僵持着,那边却又来了麻烦!
看着远来的银色软轿,秦筝有些疑惑,真是奇怪,这么繁忙的国师大人,如何会赶来。更希奇的事情她没有料到,大家也都无法猜测到国师的心思。
端起茶杯却并未有喝的意思,戴着银色面具的国师看来远比披着白纱轮廓更清俊洒脱。而他今天到访的理由却竟然是为了探病,探秦大夫的急症。咱们交情很深么?秦筝觉得好笑,转头看向蓝野,他脸上却无笑意,倒是若有所思……
说真的,秦筝对这个家伙有些好奇,不能见人呢,还是长得太夸张对不起观众才戴面具?不过哦,这个贵客的到来,却使得刚才的闹剧得以终止,各人回各人的房间,这样才好。
“不知王爷能否让我单独与秦姑娘说几句话。”半饷,国师开口,没有丝毫犹豫。
龙渊齐一愣,无措地望着王潇潇,见后者微一点头,遂率先从客厅退去。众人见状,自然都回避了。只有蓝野仍坐着不动,盯着秦筝,秦筝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先出去等。蓝野点头,掩去眼中的失望,站起离去。
“秦姑娘,身体可还好?”国师打破沉寂,语气竟然有些无奈。
“当然,不知道国师要跟我说什么?”啜了一口手中的茶,秦筝微笑。
“姑娘可是中了毒?”
“是啊,国师大人,据说是蚀心。”秦筝面色不改,笑意一点未减。
“秦姑娘不必太客气,叫我重行即可,只是姑娘身上的毒可曾发作?”冷酷的面具有一丝松动,仿佛真有关切之意。
“如果姑娘不嫌弃,重行可以帮姑娘驱毒。当然,姑娘不要误会,重行并无任何企图,上次多亏了姑娘,廉将军的母亲才得以痊愈。权当是重行对姑娘善举的报答,请不要推辞。”
秦筝挑眉看他,想要看出那面具背后的目的,但是却什么都看不清。
“如此那便多谢了。”秦筝也并未多作推脱。说实话,她什么也没有考虑,反正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谁也帮不了忙,试一试又何妨。
国师的字为重行啊!
“这么说,你是不是答应要跟那个面具人去什么逍遥居休养,你疯了!”申申不免有些激动,就着急地开口。
“或许是吧,反正我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疯狂的事情啊!疯了就疯了呗!”秦筝兀自笑的开心,眼中却有一抹异彩。
“好,你去休息一阵也好,不过记得要回来。”萌萌连日来早已看出她的疲态,心中自然有些不忍,虽然大家在一起很好,但是要是分开对她好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还可以见面就好。
“可是那个人那么冷酷,你跟他走的这么近,不怕他对你不利吗?”孟紫有些担忧,但是秦筝却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也不缺这一次。暂时跟重行呆在一起,没准就可以摆脱轩辕无恒那个神经病。
一直没有开口阻止的王潇潇突然开口,“那蓝野怎么办,他会怎么看?”其余几个女孩也都猛点头,是啊,总觉得蓝野看来很无害,可是一定不简单啊!他若是生气的话,该怎么办?事情真的要越来越糟糕吗?“筝筝,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人的心情,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王潇潇摇头叹息,她一点也没有变,永远不会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只要她高兴,执意要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她啊,永远都在伤害别人。
蓝野?想到他,秦筝脸上有动容,确实很难办,但是既然已经答应燕清绝,就不会改变主意,而蓝野,始终——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又怎么可以为了他作出让步。
看着秦筝坚定的神情,小竹不禁想要叹息,与渊暮的十日之约就要到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她们身边,所以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无所谓对或者不对。
“可是,他喜欢你,非常。”孟紫不禁动了怒气,她丝毫没有预料到秦筝这么无情,真的很是接受不了。
“我从来没有表示过我喜欢他,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要求他留在我身边。况且——”感情这种东西,对于男子来说,是一件微小的事情,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而已,何必为了别人消遣的而赔上自己的感情呢?既然时间什么都可以带走,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将来他自然会有别的喜欢对象,这就是喜欢,有固然好,没有的话,伤心一阵子,自然就好了,再去寻找另一个喜欢,这就是所谓的深情。秦筝依然微笑,只是眼中的冷然越发的深了……
冷漠如她
只是,秦筝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她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冷漠地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思考别人的生活,想法,用王潇潇地说法是,她太主观。
更加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蓝野就在窗外,月光下斑驳的树影遮住了他的表情,无法让人感觉到他是高兴还是忧伤,是愤怒还是幽怨。没有打扰房中的人,步履蹒跚地离开庭院回到自己的房间,赫然发现房中早已有一人负手而立。
“这就是你苦苦等候的结果?”蓝风冷笑,神情中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嘲笑。
蓝野恍若什么也没有听到,呆呆地撑着身体到桌边坐下,许久,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我以为,她只是讨厌我而已,没有想到——真是意外,表哥你付出了这么多,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我很怀疑,她是个冷血动物。”蓝风望向窗外,幽深的黑眸充满了无法抒解的恨意……
思虑再三,秦筝决定不要和蓝野告别,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莫名的心虚,确实,怎么说呢?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迈出王府的那一瞬间,心中竟也有一些抱歉。只是,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漠如常。
马车还没有过来,秦筝站在风口,听着其余几个丫头的聒噪。孟紫没有来,她似乎很不平,秦筝不由心中苦笑,她到底是谁的朋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软剑指向秦筝,惊讶地抬头,却是多日未见的蓝风。依旧是一袭银白色长袍,发丝在风中飘散,出尘脱俗的俊容此刻正满含怒气地盯着自己,眸中隐现的不是以往的讥诮或清冷,而是露骨地恨意以及秦筝所无法理解地复杂情感……
“为什么要背叛他?”蓝风冷冷开口,竟然是这样一句话。不等秦筝回答,他又接下去说到,“我无法与你匹配,可是连表哥你都不喜欢不满意吗?”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蓝风每次试图靠近秦筝的时候,都会被蓝野以各种理由支开,他知道蓝野是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再次伤害秦筝。虽然是一家人,但是蓝风与他的表哥个性却南辕北辙。蓝野的心思细腻,总是在等待与守侯之中得到想要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而他则不是这样,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刚开始总是无法察觉到自己真实的心意,一味地排斥抗拒,等到他知道自己的心情的时候,最喜欢的总是叫表哥给抢走——这次也是一样,但是不同的是,这次是因为一个人,不想再次失败的他却总是不得法,最终却连陪伴她的资格都没有,那又如何,他不在乎,不死心,总是在等待机会,可是现在呢,他感到绝望,蓝野付出了那么多的温柔与时间都被抛弃,那他呢?他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然后,还有什么?
秦筝,秦筝,你知不知道,最让我愤怒的是什么?
不,你永远也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是什么?是我没有任何靠近你的理由,所有陪伴你的理由都叫他霸占了,连这次唯一的见面,都只是以他之名,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所有靠近你的机会,都是借由他人为借口。甚至于,执剑相见,竟然是为了他不平,真的是不平吗?我为什么不可以对你说,你不要他,我很高兴,很高兴……纵然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机会,我还是高兴,因为再也不用看到你身边有人陪伴,再也不用品尝不在你身边时的不安,这一切,你是否知道?
你不知道,你从来没有看过我。
风中的蓝风似乎与风融为一体,比风的气势却更强,让秦筝有些恍惚,朦胧中看见的是第一眼看见的连云,风中的连飞,早已没有山茶花的花园,神色凄怆的连炎,还有,还有什么,什么,什么,对了,接着是轩辕诡异的笑容,不对,是孟紫善意的笑容,王潇潇,小竹,萌萌,申申,没有了吧?眼睁睁地看着剑锋靠近,没有丝毫动作,秦筝在拼命回想,自己是否遗忘了什么,一个很重要的人,至于他是谁,想不起来了……
在萌萌的尖叫中,蓝风的剑却突然停住,就在她的胸前,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让她死去,从今后蓝风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与矛盾,可就是这一点点,怎么都刺不下去,生生地顿住,蓝风第一次对自己要杀的对象感到深深的无奈。她没有闪躲,正如从前,可是心境却不同,如果当时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也许他那一剑根本就不会收住,当时都下不了手,更何况现在……
诧异地看着蓝风颓然地垂下了手中的剑,秦筝却突然飞快地转身,向王府中而去。这一幕实在发生地太快,“怎么回事?”申申看着僵化的蓝风,分外不解。
“唉,差点血溅当场啊,”王潇潇摇头,看看秦筝消失地方向,点点头,“终于良心发现了。”
推开蓝野的房门,竟然看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眼中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神情尽是不敢置信和痛心,至于其他的什么,秦筝不懂,她只是想要向他道歉,毕竟远行的事情,不该不告诉朋友,至少,他是一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朋友,朋友的情谊,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却仿佛突然回过神来,第一个动作竟然是紧紧攥住秦筝的手不放,“不要走。”
“我没有走啊,你看,我没有走。”秦筝看他这样,只好先安慰他了。
蓝野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秦筝,迅速地掩饰了脸上的哀伤怨怼,换上的是浅浅的笑容,“如果,你找到了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告诉我,那时侯,我才能安心地回鬼谷,因为——你不会照顾自己,你需要找个人来照顾你。所以现在,请你不论去哪里,一定带上我。”
“你——”秦筝无语,却被他揽住了腰,看见他轻轻地靠过来,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却没有发现他悄悄握紧的拳头,蓝野轻轻地靠在她的身上,与往日一般温柔,但是秦筝却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
筝筝,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不论是谁,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让他永远地消失,只有我才能,才能陪在你的身边,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赶我走了吧……
你只看到了蓝野的温柔,却从来不知道他在你的面前才会如此温柔,鬼谷谷主,向来是一个冷心绝情而又残酷至极的人,你知道么?不知何时来到门外的蓝风,倚墙而立,悲哀地想着,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竟然似失了力气般,只能靠着墙勉力维持……
作者小筝: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文章竟然还是有大家的支持,非常的高兴和感谢,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直到完成文章为止。
原来有大大看到一半就放弃了,小筝确实很伤心,但是,小筝为了继续支持的大大们,一定好好努力,请继续支持小筝,谢谢!!!
请大家多多给小筝意见,不管是鲜花和砖头,小筝都会特别高兴,呵呵!!!
小筝也非常纳闷,为什么看文文的人这么少呢?是不是写得很差劲呢?不论如何,请看文的各位大大多提意见,继续支持!
更新只能一周一次了,不过小筝会注意文的质量和数量!可能现在会觉得结构有些松散,有点未入正题,可是这是现阶段剧情发展的铺垫,请不要着急。
分别
分别
不知道为什么,孟紫特别在意秦筝这次的远行,好象有一种感觉,这次分别一定会很久,甚至再也无法见面了……
因为蓝野,秦筝耽误了行程,但是还是决定两天后出发去燕清绝的封地。
晚上,孟紫居然提出大家在秦筝离开之前聚会一次,只有她们六个人的聚会。秦筝虽然知道她很生气,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出要聚会。
入夜,夜凉如水,亭中早已摆好瓜果。
萌萌斜倚栏杆,妩媚的容颜染上一丝忧虑,眼波盈盈,望向池水,似有所思。其实秦筝一直都知道她必然有心事,只是,知道又如何。如果是伤心的事情,徒增伤心,即使是一段哀伤的经历,在自己听来也不过是故事而已。不同的是,故事中的主角是萌萌,何必自寻烦恼?
申申靠在柱子上,凤目微闭,难得安静,发丝被风吹拂着,身姿撩人。而小竹则轻轻托着下巴,似是有千言万语,却换得一声轻叹,夜色依旧,却遮不住她满身的华贵。王潇潇有一下没一下地嗑着瓜子,状似很无聊,是非常无聊。良久,无人说话,潇潇克制不住,打断了这份宁静。
“这样吧,每个人都唱首歌,热闹一下,干嘛死气沉沉的!”
大家都一愣,随即热情附和。
申申抽签排第一。
她站直了身体,摆弄了一下头发,惹来大家一阵笑声。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歌曲:笑红尘歌手:陈淑桦)
申申的声音非常好听,选的歌又恰到好处,真是……
不远处的屋顶,是齐华独自一人。对着空空的酒瓶,是她的声音么?果然像她会说的话啊,呵呵……苦涩的笑容浮现,果然如此。
然而歌者丝毫未注意到对别人的影响,只是在得到几个不冷不热的巴掌之后,觉得无趣,闹着孟紫接下去唱。她也未推辞,直接清清喉咙开唱。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高胜美梦醒时分)
片刻的沉默,孟紫微微笑着,与平时的豪爽不同,秦筝觉得她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沧桑,不明白,奇*书*电&子^书秦筝有些困惑。
“到我了。”小竹的声音非常清脆,却压的很低。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我要变成童话里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童话,光良)
也许是错觉,秦筝听来有些哽咽,是不是她看错了,小竹眼中似有泪光,会吗?那个冷漠高贵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竹?
It'salonglongjourney
TillIknowwhereI'msupposedtobe
It'salonglongjourney
Idon'tknowifIcanbelieve
Whenshadowsfallandblockmyeyes
IamlostandknowthatImusthide
It'salonglongjourney
TillIfindmywayhometoyou
ManydaysI'vespent
Driftingonthroughemptyshores
Wonderingwhat'smypurpose
Wonderinghowtomakemestrong
IknowIwillfalterIknowIwillcry
Iknowyou'llbestandingbymyside
It'salonglongjourney
AndIneedtobeclosetoyou
sometimesitfeelsnooneunderstands
Idon'tevenknowwhyIdothethingsIdo
WhenpridebuildsmeuptillIcan'tseemysoul
Willyoubreakdownthesewallsandpullmethrough
CauseIt'salonglongjourney
TillIfeelthatIamworththeprice
Youpaidformeoncalvary
Beneaththosestormyskies
WhenSatanmocksandfriendsturntofoes
Itfeellikeeverythingisouttomakemelosecontrol
Cozeit'salonglongjourney
TillIfindmywayhometoyou...toyou
一曲终了,王潇潇得意地笑笑,怎样?
偷藏在假山后的龙渊齐满头问号,什么?听不懂!
唱的好,秦筝微笑,自己唱什么好呢?
“你总说我还不懂事,维护我像一张白纸,你眼中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虽然我有好多心事,却已不愿说与你知。我曾任性地排斥,你爱我的方式。想逃离你到远方去,做我最想做的自己。当我陷落在人群里,我最想念的人是你。当离开了你,想说给你听,喔妈妈我爱你,当岁月过去我欠你一句,喔妈妈我爱你,现在说会不会太迟,你会不会笑我还是多像孩子。ha...啊”
是张含韵的《妈妈我爱你》,王潇潇笑得奇怪,筝筝,你真会挑时间啊!
“我不唱了,太晚了,都休息吧……”丢下这句话,萌萌不再开口,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么扫兴的话,居然由一向温柔的她口中说出……
小作:
呵呵,这章不是凑数字哦,因为这些歌可以代表各位小姑娘的心境的。
本周下半周有事情,所以提前发文,呵呵!下周见!
如果有一天
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无意中伤害了你们,请你们原谅我,因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有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如果……
我是真的非常非常想回家,超乎自己的控制。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搁下手中的帘子,秦筝坐回马车上,回头正看到蓝野微笑的脸。
“筝筝,你舍不得她们对吗,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不用太担心。”
秦筝摇头,舍不得也不见得,只不过,再次回来,事情就会无法控制了吧。有谁能够预想事情发展的轨道呢?如果再见面,大家都不会太开心,只有三个月了……
马车上路了一段时间,躺在秦筝膝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有人来了。”
秦筝一惊,掀开了帘子望着,是他!
李天海拦下了马车。看着他的神色,秦筝对着蓝野摇摇头,蓝野握紧了她的手。
“蓝谷主,我只是有几句话要对秦姑娘说,绝无恶意。”看到蓝野丝毫没有要让秦筝下车的意思,他有些沉不住气。
秦筝下了车,顺带挣开了手上的钳制。也没有回头看车上人的脸色,她对李天海点点头。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李天海开口道:“我想冒昧地问一问,孟紫她是不是曾经有一个样貌与我相似的恋人?”言辞之间,似乎是有诸多痛苦。
“不错,是有啊!”秦筝居然微笑着宣布了这个事实,“不过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既然想要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呢?”
李天海身子竟然是晃了晃,“我问不出口,甚至于我没有去问那府中任何一人。我是相信……”
“有又怎么样,现在她在你的身边,不管处于什么境地都是你在陪伴她,何必去苦恼她究竟喜欢谁呢?我不认为水天山庄会有一个轻易放弃的庄主,如果坚持,你一定可以留住她。”
秦筝说这样的话,让李天海有些诧异,她根本不象是个管闲事的人,而且她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是什么呢?
纵使如此,李天海还是由衷地感激她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多谢!”也不多说,李天海照旧上马离去。秦筝回到马车,看到蓝野怔忪的眼神,“你看什么?”
蓝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很卑劣,秦筝望向远处……
坠崖
马车的这一路走来十分顺利,没过几天便到了目的地——里阳的边界。可是秦筝心里却很清楚,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什么事情都如同想象中那般美好,世界想必就太平了。这一路,每每停下歇脚的城镇,必然有人来求医,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因为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不过,这样也好……
燕清绝的邀请,秦筝从来没有想要答应过,彼此毫无关联,何必欠他人情呢?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有人能比她自己更清楚吗?疗养不疗养的,其实是无所谓的吧!
“今晚就在这家店入住吧,明天再赶一天的路就到国师大人的领地了。”憨实的车夫跳下马车,恭敬地对车内人道。
秦筝先下了马车,什么也没有说,便向店内走去,一路惹来不少人旁观。脸色微沉,又不得安宁了。说到治病救人,秦筝自认没有那么心善,从来也不会想什么悬壶济世,本来如此,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限度,说什么都免谈。
果然一进客栈,就有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围了过来,“秦大夫,秦大夫——”地喊个不停。
揉了揉耳朵,消息真灵通,不过秦筝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一早得到消息,几天前便在这里等候了,有什么灵通不灵通的说法呢?这一路来,秦筝救了不少人,名声更加大,只是她发现,原来做医生比任何职业都赚钱,至少在任何朝代,任何时空,大夫都是少不了的,因为世界总是不断在有人生病,只要有人的地方。
蓝野从后面轻轻隔开周围的人,让秦筝顺利走上楼梯,有仆役专门领他们上楼,房间也是早就预备下了,看来这一路上都有人在额外照顾的。秦筝下意识地朝楼下看了一眼,汹涌的人群,果然很可怕!你们只是把我当成希望,我又有什么好处,凭什么帮你们,反正这里的东西我都不需要,而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自己拿到。暗暗咬牙,秦筝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
跟在后头的蓝野拧起好看的眉头,惹来下面很多女子的惊呼,秦大夫身边的是个美男子呢!一瞬间,又羡又妒的目光朝秦筝射来。
这楼梯怎么这样长,秦筝厌恶地提了提裙摆,脂粉未施的她赶了几天路,有些掩不住的憔悴。
蓝野就住在隔壁,秦筝有些安心,毕竟是熟识的人,不见得有担心,对于不熟悉的人,秦筝总是避免不了自己的怀疑,果然如同王潇潇的形容,天生多疑!
有扣门声。秦筝抬头,不料那人却推门进了来。寒风扑面,白纱遮颜,不正是燕清绝……
“不好了!王妃,王妃……”惊慌失措的管家推开了门,也顾不得礼数。
“怎么了?”王潇潇和房内的女孩子都很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秦姑娘,秦——”老管家气提不上来,猛咳嗽起来。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在门口出现。
蓝野!不错,此人正是浑身是伤的蓝野!
浑身是血的男子,纵使一身白衣,也被染成鲜红,到底是蓝野,一身狼狈,依然夺目之极。或许这就是真正的鬼谷之主。
筝筝呢?惊讶万分的女子不由都站了起来,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她——”一句话并未说完,蓝野已经不支倒下,惹来阵阵惊呼。
蓝野身后的男子扶住了他交给人带下去休息,“她掉落山崖,死了。”简单地几个字,却震惊了一屋子的人。
“李天海,你什么意思!”孟紫竟然是激动非常,冲了上去,突然又觉得态度实在是伤人,改换了口气:“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不相信。人好好的交给国师,怎么会不见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简短地回答,王潇潇满脸愠色,是真的发怒了。
“我得到消息,就最先赶了过去,看到她掉下山崖,蓝谷主拼命想要下去找,可是被我阻止了,那个山崖,任何人都进不得的。”
“是吗?为什么进不得,她好好的怎么会掉下去的?”申申担忧不已。
“总有什么随身物品作证吧!她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吗?如果有个包什么的——”明月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众人虽然诧异,倒也并未在意。
“好象是遇到了偷袭,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秦姑娘是为了保护蓝谷主自愿跟着那帮人走的。只是以蓝谷主的武功才智,怎会被恶人下了毒的?药性似乎不剧烈,并非是要取他性命,可是为什么要秦姑娘跟着他们走呢?”
既然是跟着走了,又为什么掉落山崖,好生奇怪!
究竟是为什么?
只能等蓝野醒来才能再问了,王潇潇神色又恢复镇定,谁知道呢,这个狡猾的女人!
蓝野身上的伤势十分严重,再延误的话必然性命不保,鬼谷众人都匆匆而来,听到的就是秦筝死去的消息。其实那个山谷并不深,也摔不死人,毕竟丛林很密,只是,有野兽出没。传说中山谷里住着一个妖怪,噬血而凶残,人要是掉下去的话,必无生还的机会。这天下至今只有一人能够安然返回,便是国师。他自然是不怕的,因为他深不可测。百姓们皆是如此传说。每年有一段时间,国师都会下到山谷中去寻那妖怪,阻止它继续伤人。可是至今也找不着那怪物的踪影,所以只能空手而回。
蓝野一直不信这个传说,就算是真的,他也必须救回她啊!自从他苏醒以来,人们轮流看守他,防止他又偷偷跑回山谷,那就糟了。
“你相信她死了吗?”王潇潇这么问他,蓝野不说话,只是很坚定地摇头。
“她自然是不会死的。”潇潇点点头,“这个女人那么爱美,怎么会找山谷跳下去呢?到时候头破血流,尸体被野兽吞食,会好看吗?”
这是什么话?一边的剑魄彻底愣住了,这个女人真的是秦姑娘的好朋友吗?她好象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而且神情那么高傲,跟秦姑娘一点都不同。秋水般的眼睑垂下,她真的不会有事吗?这几天,剑魂和剑星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地方,试图从别的地方到达崖底,可是一无所获。难得剑魂那么懒散的人居然也会这么认真去做一件事情,真的是非常难得。没有蓝野的命令,他们谁都不敢擅自停止寻找,再加上恐怕就是蓝野让他们算了,他们也未必会肯。要不是谷主伤重,自己也可以跟着,纵使医术比不上她,帮点忙总是好的。心情沉重的剑魄多少有些自怨自艾,抬头看到蓝野,他仿佛没有听到王潇潇的话一般,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王潇潇推门出去,对于房中两个人的异常沉默感到无能为力。幸好没有人通知多事的蓝风,否则一定更糟糕的。非搅成一锅粥不可,唉!该死的秦筝,要是死了便也算了,否则,跟你没完!
“唉!”不由自主地又叹了一口气,今天是第几次了?
“潇潇,现在应该怎么办?找不到筝筝呀!”孟紫一脸沮丧,歪在凉亭中看着眼前的女人。
又是这个话题,早知道就不往这边走了!谁晓得会在凉亭碰上她们呢?
“放心吧,她这么一个人,不会有事情的!”许久未曾开口的萌萌再次开口,面庞温柔沉静,只是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谷竹屋
秦筝自然是没有事情的,只是状况有些麻烦。抬眼看看这里精致的竹屋,秦筝不禁微笑,谁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山谷,照样有一间与世隔绝的清幽之地。虽然陪伴的家伙很沉默,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地方。
燕清绝看了一眼秦筝脸上的笑容,又低下头作画。他画的自然都是竹子,秦筝心里虽然有些奇怪,却没有说什么。
良久,搁下笔,燕清绝开口:“你为什么要我帮你假死呢?”
不错,秦筝根本没有被人劫持,只是需要燕清绝配合她演一出戏而已。因为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头脑还没有完备到可以自编自演的地步。
“我再呆下去,必然会欠别人很大的人情啊!再说……”秦筝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回头看了看他的画。国师大人可是主动要帮忙的呀!
“我看来,他们都非常关心你,你的朋友,以及蓝野。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逃离别人的关心。”燕清绝脸色有些不愉快,纵然隔着面纱,秦筝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关心越多,我欠他的才越多啊!
秦筝摇摇头,“我没有承担的力气。他们对我的好,我非常感激,可是别人对你好,你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至少必须付出同等的关心才不会觉得亏欠。而我,既然没有办法付出相等的东西去回报,何必接受他的关心呢?”
说穿了,自己总是怕担负责任,一旦要对一个人好,就要付出心力,可是现在自己的状况,能够对什么人负起责任呢?秦筝想着,似乎有些走神。
非常的寂静,竹屋里面仍然是平静。看样子,国师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驳了,秦筝就继续神游太虚,至少这一刻她觉得平静,这就足够了。
其实,对于她来说,并非看不到蓝野的好,也不是没有一点动心,但是她始终还是秉持自己的原则,不作出任何的决定。非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不做,最好蓝野能够知难而退,天使的守护,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的起的,秦筝心中自然有衡量的标准。
虽然,这样做多少是摆脱不了心中的内疚,但是至少对于蓝野,或许可以将伤害降到最小。
每天的饭菜都很简单,都是燕清绝做的,味道也还可口,秦筝决计是不会做菜的。但是收拾一下竹屋还是可以的,其实每天他们都呆在同一个屋檐下,燕清绝每天晚上就会主动消失,也没有说明是去了哪里,留下她一个人在竹屋,但是她却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并没有走远,正因为他在附近,才不至于特别害怕。看着桌上的几样素菜,秦筝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国师大人是很厉害的呀!至少独立生活的能力就非常强,不象自己,看起来好象很独立,实际上却是一个依靠父母的孩子,甚至于每天要跟母亲通电话才安心。她知道谷上每天都有人在搜索,所以从来不会踏出竹屋,所幸燕清绝很细心,什么都帮她准备好了。
说实话,秦筝是从来感觉不到饿的,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她却很害怕燕清绝皱眉头,每次他一皱眉头,秦筝就觉得自己好象是做错了,其实也不过是不愿意吃饭的小事情而已。
至于沐浴,是秦筝最苦恼的事情,又不好开口问燕清绝可以去哪里洗澡。真的是非常尴尬。所以悄悄地下了一个决定,晚上偷偷出去看看,有没有哪里有溪水,带过来烧开就可以了啊!
晚上燕清绝刚刚出门,秦筝便收拾一下溜了出去。
穿过黑漆漆的竹林,秦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很害怕。但是又不能打退堂鼓。走出来以后,竟然又是一方天空。秦筝愣住了,该说是彻底呆掉了——那里确实是一条溪流。
只是……
只是——那里早已经有一个人了。
“谁!”一道熟悉却非常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筝实在是后悔得要命,早知道情愿脏死也不应该来这里。
燕清绝没有戴面具,月光下的脸却又绝对致命的冰冷,那股冷到了极致却又俊到了极致的风姿,似乎只有他才配有。
又闯祸了,背过身去的秦筝想要放声大哭,怎么出来找个溪水,都会碰到人家洗澡啊!
自白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个身后的家伙居然一点也没有在意地到了岸边,慢慢地穿戴好,才低低道了一声:“好了。”
秦筝放下心来,转过头去,“我不知道国师大人居然有在露天洗澡的习惯。”看来,水是不能用了。以后的水都得重新斟酌,免得是用别人的洗澡水。
燕清绝却没急着戴上面具,反而沿着溪边的石头坐下,看着秦筝变换不定的脸色,突然笑开:“秦姑娘,放心好了,我自然不会用这条溪水做饭。”说完示意秦筝到他身边坐下。
秦筝也没有犹豫多久,自然地坐到很近的石头上,一抬头,竟然是漫天的萤火虫。
“这里很漂亮吧!小的时候,娘亲经常带我来这里。”燕清绝眼神有丝迷茫,看向那溪水的深处。“其实,我一直非常羡慕你。”
秦筝诧异地看着他的侧脸,说实话,与连炎比较起来,他算不上俊美,比不上蓝野的绝世风华,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他有些……
“如果我有那么多人担心,该有多好!”似乎察觉到秦筝的漫不经心,接着开口。“你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喜欢你的人,他们都很在意你,很需要你。所以,我要将你藏起来,让他们找不着你,这样,你就跟我一样了。”燕清绝语调缓慢,似乎有些迟疑。
秦筝心中有些感激他的坦白,也终于知道他答应帮忙的缘由。“可是——你也有很多人关心啊!你的子民,他们崇敬你,你有国师的崇高地位,还不够吗?”有些不解,权力不是可以使得人心疯狂不是吗?怎么好象他反而更加寂寞呢?
“我始终不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我总是觉得很累,我不愿意去负担他们的愿望了。我讨厌他们,我厌恶——”顿了一下,他又很是不安,似乎在想着自己的用词。“不过,我不明白,他们都是那么关心你,为什么你好象不是很在乎呢?如果有人真心喜欢你,接受不就好了吗?”
是的,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秦筝看向身边飞舞的萤火虫,并未有一丝撼动。
“如果你说的是我的那些朋友的话,我想,自然有我不接受的理由,我不愿意承别人的情,如果她们给予我太多,我怕受不了。”
“我不懂,自从娘亲去世以后,世界上已经没有真心喜欢我的人了。”燕清绝叹了一口气,状似无意地靠在秦筝身边。
“别人的喜欢,都不长久,只有自己对自己珍惜,才是真的。”秦筝突然又觉得自己用词有些不对,竟然也丝毫没有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
“我是天蝎座,向来占有欲太强,如果我太过喜欢一个人,一定就死都不会放手,而这样,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对爱人,都会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想,还是不要太过喜欢什么人,这样才,避免伤害别人,以及,伤害自己。”在这样的夜晚,秦筝的心不自觉地在说话。是这样吧,所以装作对蓝野的真心无动于衷,装作什么也不懂,真的不懂吗?也许自己永远都必须一个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强烈的爱憎,如果昔日的朋友,或者是爱人,极端地厌恶这样的束缚,自己又能够如何?一旦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到底会做到什么样的地步。秦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居然也如同玻璃一样易碎,也许,人都是如此,害怕受到伤害,玉石俱焚,总是不好的。
尤其,在原来的世界,人人都不过将感情视作游戏,一场又一场,真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怎么容得情感如此强烈的人存在,即使真的存在,只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到头来,只会破碎,要不然,维持着表面的完美,继续冷漠地生活下去。回去不回去,秦筝并不是很在乎,但是那里,也有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厌自己的人,会有永远爱着自己的人,爸爸妈妈……
谈心
尤其,在原来的世界,人人都不过将感情视作游戏,一场又一场,真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怎么容得情感如此强烈的人存在,即使真的存在,只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到头来,只会破碎,要不然,维持着表面的完美,继续冷漠地生活下去。回去不回去,秦筝并不是很在乎,但是那里,也有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厌自己的人,会有永远爱着自己的人,爸爸妈妈……
燕清绝突然侧过头来看着秦筝,原来以为她是幸福的值得别人羡慕,原来,她也非常……秦筝看看溪面,水光潋滟,似乎有一种异样熟悉的深情。水如此温柔,竟然让秦筝回忆起某个人经常露出的那种让人心动的笑容,这一次,又伤到他的心了吗?
“那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了。”燕清绝握紧了秦筝的手,眸中隐约透出激动的神采,“而且我发誓,永远最关心你,这样,作为我们的交换条件,你要最喜欢我,永远不背叛我,永远不要单独留我一个人。”
怎么回事?秦筝无语,这样也可以吗?太匪夷所思了!那么他,怎么办呢?
王府
“潇潇,你不用担心,秦姑娘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龙渊齐轻轻将手放到王潇潇肩头,试图缓解她看来很紧张的情绪。
王潇潇重重拍掉他的手,像是拍掉脏东西般迫不及待,忽略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受伤,满不在乎地端起茶杯,“谁说我为她担心,她要是死在外面,反而好了。我就再也不用看见她那张讨厌的脸了。话说回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
愣了一下,龙渊齐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刻意忽略掉内心的点点内疚,王潇潇的神色不变,不要怪我,这样对你,可是对你好!
不远处的凉亭,申申轻松地摇着手中的羽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怎么回事情,这个龙渊齐不会又被赶出来了吧!还真是失败呢!亏他还是战场上的长胜将军,到是连个小姑娘都斗不过!”
情字果然是伤人的!身边的苍蝇太多果然是非常麻烦的!申申凤目微沉,不过是作戏而已,对谁认真?对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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