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邪乎的,
我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
果不其然,心跳得更厉害了。
……此人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令人侧目。
他周围坐着的人,酌酒间,却也都顿住了,一个个哑了喉咙似的,眼神都若有似无地飘忽着盯向了他。
可那书生却没怎么在意,隔着远远地望着戏台。
“很明显。这位客人不属于文人也不是官大夫更不可能是儒商。”赵管事依着我的眼神看向他,嘴唇有个隐晦的笑意,“他身上有一种江湖的味道。”
“赵管事,你莫不是最近接待江湖人士给接傻了?这么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是闯江湖的人?”我满腹疑虑。
“正所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说的就是这种人。”赵管事负手,很认真地盯着楼下的人看。
赵管事这会儿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和我结算账簿的时候那股子正经样,反倒有一种高人的态度。
我这时也不免得怔了一怔。
抱着一丝疑虑二分虔诚地看向了那人……文质彬彬的表情,谦和的笑意,他抬手从怀里掏出了几贯铜板一起抛向了戏台上。
只见那手纤细修长,指骨有力,怎么看都是个拿笔杆子的。兴许吹个萧还成,但不像是能拿得起啥神剑的。
我再一次望向了赵管事,生生否定了他的判断。
不得不说,赵管事有时候高深起来……还真能唬住人。
我悠悠地问了一句,“老赵啊,二楼销魂阁里头结了帐么?”
“瞧我这记性。”赵管事明显一抖,拍了拍脑袋,“竟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这就去……”他忙收起高人变幻莫测的脸,灰土灰脑地一溜烟儿地跑了。
我笑了,强迫自己将眼神从书生身上移到了喧闹的楼下的一角落里,只见那小家伙银票是捞了一大把,贼小得只留了一道眼缝,想必收获颇丰。
而这会儿的戏也唱得告一段落了,人也散了一半,等会儿就是轮到说书的上了。
那书生扔完了铜板,也无味了,视线随着人来人往也挪开了,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酒肉。
他看得很是仔细,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连元启那小子从他身旁蹿过去都不知情。一蹭,一捞之下,我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
赵管事还吹嘘着说这书生是高人……
哪有高人被小毛贼顺走了钱囊还不知情的。
元启也是,平日里偷偷富家子弟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一个清贫书生也不放过。
我径直下了楼梯,朝俊秀书生走去。
只觉得越走近他,心里却紧张得慌,暗暗告诫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也不是男儿装扮么,堂而皇之地“上”他便成了!
他突然像是也察觉到了我不太含蓄的目光,一双修目朝我瞥来。
我怔了怔,只觉得光是被他看着就有些沐浴春风,在我被沐浴的同时,一个没眼力的人拎着酒壶就撞向了我,于是我真的酒给沐浴了,一时间脚浮得很,没姿势大大咧咧地仰摔在了地上。
旁人没一个能预见我会行此大礼,皆有些愣。在那些怔愣的眼神里,有一个人的眼睛格外的有气度。
我咧嘴,爬了几爬,还想摆个好姿势。
一旁那书生就蹲下,使力气搀扶我,用那有气度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这位公子,可有大碍?”
“无妨无妨。”只是我这腰被破酒壶砸得疼得紧,他若能给我揉上一揉是最好不过了。
他捏着手袖,体贴地给我擦了擦胸前的湿料,擦了一会儿便很认真地盯着我前襟看。
我兴许是被酒味冲得有点晕,脸也热了,按住了他的手,忙不迭地说:“多谢,我自个儿来。”
他抿起的嘴舒展,唇荡起一条线。
原本以为他会说,衣衫湿,莫着凉了。
结果他说的是:“可惜了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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