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忍不住触上我的脸,柔肠百结。
我的脸被他捧着,觉得怪愁怪愁的慌。
心里头憋屈又怅然,更多的是满满的快要溢出胸膛的辛酸。
他在威胁我。
我很不喜欢受人威胁。
但转念一想,这般强势的话他那副性子倒也合衬。
最终我们这对徘徊在革命阶级斗争与情爱的二人,终于在水桶话完了家常。
薛凰寐吸鼻子,仰头,枕在木桶边,眉目有些倦意。
我满心暖意地为他擦拭身子,怕他着了凉,略微加快了速度,从胸到腰腹再移至背部,端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眉舒展一扬,惬意“嗯”了声。
本尊在那声黏糊的哼声中,心颇为荡漾,脚站不稳,骨头都酥软了。
亵衣浸在水里已经半褪了,我嫌不方便,嘟囔了一声,他闭目扯走了唯一还虚拢在他左臂上的衣袖,我斜目一看,手下白帕玉背,金凤凰霸占着右侧肩胛沿背部直达腰,那么夺目。薛凰寐环枕着木桶边沿,舒服地放松身子,性感的纹身沿着肌理傲视群雄,展翅欲高鸣。
凤凰生,百鸟朝凤。
我微有些恍神,擦着擦着力道便有些把握不住,方位也有些混乱,一不留神,啪嗒一声,袖口便湿了大半。
“瞧你,真是大意。”他抱怨了声。
我失笑掬水,抚着他左肩才冲洗完一遍,还未移目,薛凰寐便转身,半褪的亵衣自腰间落下漂浮在水面上,他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缓慢又鉴定地将其贴在小腹上,往下挪去,握住,轻声说,“下面也要洗。”
我轰地一下,脸红了,将他朝桶里推了一把,摔汗巾扯身离开。
之所以骂骂咧咧绝非因为我脸皮薄受不得调戏那么简单,而是因为本尊觉得这事儿掌控权在我,理应由我下手才是。而他这么主动,我这般懦弱,实在是叫我颜面无存。
我屈食指,摸着鼻,转身咳了几声,“这澡泡了半个时辰了,你若再泡下去,天就该亮了。”
他睁开眼,专注地望着我,眼弯弯的。
我落荒而逃,绕过屏风打开衣柜,往里搜了搜,找了些原来他曾穿过的旧衣衫,略微犹豫了一下,挑了几件不打眼的小心翼翼捧了过来。
“原来你还留着。”
“这间房原本住的便是你,尊上之位更替得勤,不见得每换一个,都要重置衣衫。”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突然诗兴大发,微有些苦涩地吟了句,垂目肩耸着,手从衣袖内穿过,衣衫顺着手的力度滑到宽阔的肩膀,衣襟遮住胸膛那健美的肌肉,流畅的身体线条。待我极为专心地往下瞅去时,衣袖已披在他身上遮住右手与腰腹。
单薄的袍子勾勒出的美妙的身形,蓄着湿气,他修长的身躯若隐若现。
我呆了。
从未知道他的动作还能这般快。
刚才一个激动亢奋,没能瞧仔细……
甚为可惜。
在我悔不当初的时候,他已经很淡定地撑着身子上了轮椅,然后再淡定地挪上了床,淡定地枕上我的木头枕,拉起被褥,躺下。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这般流畅,迅速,精准,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这个人,还真不把自己当个客。
“时候不早了,你也快歇息吧。”薛凰寐望着房梁,缓慢闭目,那双睫毛又长又密。
我颇有些无语,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我朝床上望了一眼,他睡在正中央,盖上我唯一的被褥,枕上我唯一的枕头。
嗯,我朝床旁挤了挤,他纹丝不动。我略微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月光下一张筠连说不出的温和宁静。
我坐在床畔,为他掖了掖被褥,抚了抚他的鬓发,正愁着是把他踹到一旁,还是任命地为自己再打个地铺时,他却突然睁开了眼,极专注地望着我,眼睛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我大叹一声不妙,还未来得及抽身,手腕便被握住了,一股力道袭来,我圆眼大睁,只觉天旋地转,来不及反抗,便被他拉入床,压在了身下。
啥米,这是个什么状况。
本尊可有说过,本尊这一生痛恨被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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