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灯,忙去开门。
但凡开门了就不容易那么送走了。
来人儿不走,抬眸在我脸上扫了一扫,面上疑似泛起欢喜的红晕,扭了扭将门虚掩上,“公子好相貌,夜里边看,别有一番风韵。我许久未曾接客了,不如便宜你则个。”说毕作羞涩状,帕子挡住嘴轻笑,“既是自家人,我就不收银子了,你平日里向老板或是派里的长辈多说说我的好,你看成么?”
“不成,不成。”
今儿个我是被调戏了么?我脸一黑。
“公子莫害羞。”
甚为荒唐。我这是怒。怒气!
我左躲,我右避。还得腾出精气神儿系衣襟,委实忙碌。
但见庸俗美人儿扭身一个猛虎扑来,将我抱了个稳实。我睁大眼,便见窗户被冲开,纸张哗哗作响,一个黑影一闪,掌风劈来将我压在墙壁上的人儿顿时白眼一翻,歪歪扭扭地轰然倒地。
我胸襟开敞,神色怔愣,伸出脚踹了踹他。
……没个动静。
想必是晕了。
一袭绾椎髻,身着右衽衣的身影迎着烛光,渐渐清晰了起来,这个人除了化蝶还能是谁。
“公子应该自爱,怎能整日流连这种烟花之地。”化蝶低头,手慢悠悠地探入衣襟内,一团墨字布入了我的眼帘,可待他看清我的现状后,一张脸羞红转青再变白。十分的精彩。
我微微挑眉,笑出了声。
“原以为侠士早走了,却没料到是个榆木脑袋,仍惦记着赌约。”
他握紧拳头,忙转了身。“快些把衣衫穿上。”
我依言,整理。
“你是女儿身。”
“可惜了,我不是你的师妹。”我手一抽,从他爪子里夺过布。它落入我收手,墨字迭迭生辉,我轻笑,“况且,你拿着我的裹胸布,再让我自爱是么?”
他更是羞愤。
一块布。
一块女扮男装时的裹胸布。
化蝶显然是从未遇到这等事,想来他的师父也未曾教他如何应付。
当初在客栈东西这么多,他单捡了这一个,实在是有慧根。(也难怪后来他能成了勾栏的红牌,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看了眼入手的布,掸去尘土,低头将它缠上身。烛火晃动,墙上的倒影也跟着晃了起来。他对着看我,一张脸早已羞得通红,脸色甚为尴尬。
我道:“公子,你是输了么?”
可不是输了。
因为他再也不敢下手偷它第二次。
这位侠士终究是随我入了龙潭虎|茓。后来就这么被安排在了攸州的勾栏内,花名化蝶。
一赌结缘,引为千古佳话。
让他这么安安稳稳屈于勾栏,大部分功劳得归功于素未蒙面的小师妹。
至于化蝶兄依仗勾栏如此庞大的情报网,寻未寻到师妹就不得而知了。
记得有次我趁着醉酒戏谑他,问他是否盼到了师妹。
他专注地看着我,说他的好师妹想必是被丰神俊朗的薛尊上迷住了,所以不想回到他身边了。
那一年,
我依稀记得那是我爬上薛尊上床的,第二年。
至于当年的薛凰寐是否真如传闻所说那般,能迷倒任何已经投入他怀抱的美人,甚至妄想投入他怀抱的女人。
我回忆了一下,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如今屈坐在轮椅上的薛兄也不差,年华似水,转眼又是春风柔。
时隔多年后,化蝶对着银面具露出的两眼睛说,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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