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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下堂妇 (潇湘v文手打) > 第十二章 重返东方府

第十二章 重返东方府

我走到她跟前,欠了欠身子,“轻烟姐姐,昨日睡的可好?”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惊惧,“你……你……是荆如歌?”

看样子,是我昨天的话,吓住了她。

她不会当真以为我是鬼魂附体吧?

“荆如歌是谁?我不认识。我是离歌,轻烟姐姐难道不记得了么?”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般。

她喃喃自语道:“是啊,你又怎么会是荆如歌呢?荆如歌已经死了,死在落颜之下……”

原来当初在剑上抹的毒药,是落颜。

“轻烟姐姐,你再说什么呢?”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好奇的看着她。

她终于从刚刚的喃喃自语中回过神,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你别得意太久,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走着瞧!无涯哥哥不过是一时被你蒙蔽而已,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若是你不回来,我反倒是觉得无趣了。那时候,我一定欢迎你回来,甚至会帮你回来,你说如何?我的好轻烟姐姐。”我凑近她跟前,悄声说道。

(花园 漠漠星辰手打)

蓦然回首 第二十一章 闫祈的到访

轻烟看向我的眼神,更是骇然,“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我走开几步,又是一脸天真的看着她,“轻烟姐姐,你说什么呢?为何我总是不能明白你的意思呢?”

马夫已经驾着车朝我们驶来,“轻烟小姐,是时辰该上路,不然晚上到不了别院了。”

沐轻烟紧咬牙根看着我,最终还是踏上马车,她最后仍旧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愤恨,如同认定我就是荆如歌一般。

我笑着挥手同她告别,沐轻烟,相信不久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沐轻烟走后不久,东方无涯缓缓的从府里走出,看见我正站在门外,才漾出一个轻浅的笑容,“离歌,怎么了?你刚刚是来送轻烟?”

我点头,起身往府内走去,“轻烟姐姐走时,挺孤单的。你都没有来为她送行,她很难过。”

她蹙眉:“离歌,你不该来送她的,万一她又对你做出些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说轻烟姐姐呢?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其实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是么?”

说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否认,沐轻烟走到今天这步,东方无涯也有责任。

只是,沐轻烟不该害死我的孩子,也害死我……

他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若是当初,我选择信任你,我们会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我随意抚上附近的假山,生硬的石头,太过尖锐,让我的手,有些疼痛。

我回头含笑看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何必和我提当初呢?就算我记得,你现在提起当初,又能改变什么?”

他墨­色­的眸子,此刻毫无光彩,如同没有任何生气一般。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身形停顿下来,背对着我说道,“离歌,如果你这样真的开心,我愿意承担一切……”

他的话,让我思绪万千,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沐轻烟走后,东方府里的大小事务,东方老爷交给了管家和青衫共同处理。

而东方无涯则日日陪在我左右,也不再去铺子里帮忙。

东方老爷对于东方无涯这种行为,也不再多加指责,似乎是默认了我在东方家的地位。

东方府里的那帮下人们将东方老爷默认东方无涯的行为,对我的态度,也比先前恭敬了不少。

以前刚进府时的流言蜚语,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因为有了红袖在身边伺候着,加上红袖是我与欧阳风之间的传信人,这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所以,我的身边,除了红袖,不敢再要其他的丫鬟伺候着了。

因此,我让东方无涯将灵月派遣到其他院子里帮忙。

而我身边,独独留下红袖一人伺候。

原本东方无涯是不同意的,后来因为我告诉他,只有红袖一人伺候,会更有利于恢复我的记忆时,东方无涯尽管再有诸多不愿意,也只得同意了。

因为,他是最希望我恢复记忆的那个人。

大姐对于沐轻烟的离开,十分满意,连带着对东方无涯的态度,也不似以前那般仇视。

如今,偶尔见着东方无涯时,还能露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

东方无涯似乎是真的想弥补以前的错误,偶尔我与他两人一同在书房看书时,我侧过头,总能看见他正专注的看着我。

那凝视着我的眼神,时常让我心里一颤,似乎心里有某种东西被触动一般。

我告诉自己,那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演习罢了。

府里的下人,也不再提起沐轻烟,如同沐轻烟从未出现在东方府一般。

至于大姐,在东方府也住了好几日了,经常会和我说起,要回利州的事情。

但是不知为何,每次提起之后,总会不了了之。

我想,一定是因为欧阳风劝说大姐留下的缘故吧。

刚才欧阳风托红袖给我带来消息,找我有事要谈。将欧阳风送来的纸条,握在手心,闫祈,要来东方府了么?

闫祈,里朝开国功臣之后,世袭封为逸王,时代均为闲散王爷,不参与朝政。

他来东方府,又是为了什么?

而欧阳风,又怎能比东方无涯更早知道这个消息?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知道这么多?

匆匆赶往欧阳风约定的地点,却发现,是东方无涯新婚第三日带我来的地方。

看着周遭熟悉的­精­致,只景物依旧,而人非。

欧阳风背对着我,似乎正在欣赏周围的景­色­般,不时的发出感慨之声。

“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见面?”我打断他的兴致,出声问道。

“这不好么?我觉得这的景­色­,很适合谈论我们接下来的话题,”欧阳风转身看我,明媚的阳光,依旧驱散不走他的­阴­暗。

“你是如何得知闫祈会来东方府小住一事?东方无涯都不曾提起,你又怎么会比他更早知道?”我狐疑的看着他,甚至有些怀疑,他帮我,真的是为了东方家一半的财产么?

以欧阳风的本事,这些银两,应该是不难的吧?

他轻勾嘴­唇­:“怎么?荆如歌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别对我用激将法,闫祈来东方家,究竟是为了什么,相信你一定很清楚吧。”闫祈不好好的做他的逍遥王爷,怎会突发奇想到东方府来做客呢?

更何况,东方家的景致在这里朝,并不算最好的。

若是闫祈要游玩的话,怎么也不会选上东方府啊。

“他是王爷,想来东方府做客,是我这一介商贾之流能够影响的么?你也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从商场上的一些朋友处听来罢了。”他回避了我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我。

“欧阳风,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无任何不妥。

但是欧阳风,的确不似一名商人。

若他不是欧阳家的当家,大姐的夫君,我真的会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假冒的欧阳风。

“我,不过是你的姐夫、欧阳家如今的当家,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商人罢了。”他轻笑看着我,似乎对于我会提出这些疑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闫祈要来东方府的事情,你告诉我,又是有什么目的?”再次看向他,他的表情,仍然是那般的轻松自在。

“难道你还想不出么?听说沐轻烟在别院的日子,不算太平啊。”欧阳风突然话锋一转,转到沐轻烟的身上。

沐轻烟在别院的日子,虽然不如东方府里这般奢华,但是比起普通人家,也好上许多了。

但是听红袖说,沐轻烟在别院里,经常拿下人撒气,使得别院的下人们,经常敢怒不敢言。

不过如今听欧阳风这么说,看样子,沐轻烟回来的日子不远了。

只是闫祈马上来东方府,若是沐轻烟也在此时回来的话,只怕我与沐轻烟之间的事情,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处理。

而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别院里的事情,不会传来京城。

也只有这样,才能延迟沐轻烟会东方府的时间,因为这京城,沐轻烟是一定要回来的,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清算清楚。

“别院的消息,你想办法不要传入京城之中,我担心东方无涯会心软,让沐轻烟回来,”我瞄了一眼欧阳风,我相信凭他的能耐,一定能做到,如果他真心想帮忙的话。

“如歌,沐轻烟是不是曾让东方无涯误会你,你曾伤害沐轻烟?”欧阳风突然问道,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你怎么提到这事?”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怎么提到这事了?

“好了,是时候该回去了,”欧阳风自顾自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人愣怔在原地。

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沐轻烟既然离开东方府,去了别院,那么庄启昇对于我失踪的事情,也调查的差不多了。

相信很快,庄启昇会发现,我是呆在东方府吧。

我很害怕我与庄启昇相见的那日,他会是何种表情。

应该是失望的吧,毕竟我利用了他,也欺骗了他。

又或者该是愤怒的吧,毕竟从来不曾有人,会如此利用他,如此欺骗他。

红袖正在不远处眺望,似乎等的有些焦急了。

我急忙快步走向她,“红袖,回去吧。”

“是,小姐,今日出来的时辰有些久了,少爷会不会怀疑小姐?”

“回去少爷若是问起,就说我在绣庄看着一件披风,看了好长时间,”想起以前为东方无涯缝制披风的情形,心里微微有些苦涩。

红袖似乎有些迟疑,对于我刚给的理由,觉得不能将东方无涯敷衍过去。

我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放心吧,你这么说就是了。”

东方无涯此刻既然对我心中有愧疚,应该不会不记得那件披风的。

回府时,东方无涯已经坐在房内等我,看见我来了,他脸上浮现起温柔的笑意,“今日从集市上回来,可是看中了什么东西?”

我示意红袖退下,随意坐了下来,“没见着喜欢的玩意,所以什么也不买。”

“没关系,下次我陪你去就是了,”他替我倒上了一杯茶水,递到我面前。

我一饮而尽,“不用了,下次我自己去就是了。有些东西,带着你去,不方便。”

我的话说的隐晦,东方无涯似乎脸­色­有些微红,“好吧,不过你要带着红袖一同去,我怕你会迷路。”

“嗯。”

东方无涯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又回过头来看我,似乎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后日,逸王爷要来东方府里小住一段时间,所以我们要好好招待。那日,你与我一同迎接吧。”

尽管已经从欧阳风处得知闫祈即将到来的消息,脸上依旧是一脸的惊讶,“逸王爷为何会想到东方府来小住一段时间?不是该由东方老爷同东方夫人一起迎接的么?我不过是一名外人,如何能与你们一起迎接?”

“爹娘自然是要出去迎接的,而我,作为东方家的长子嫡孙,也必须出去迎接。至于逸王爷来东方府的目的,想必王爷他有些好奇吧。若是你不愿出去迎接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他柔声解释道。

不过我对闫祈,倒是颇为兴趣的,毕竟一名闲散王爷来首富之家,当真是小住一段时间而已么?

我希望,我的猜测,不会成为现实。

毕竟,东方家的那个秘密……

若是真的成为现实,那么这东方家上上下下,不是会……

我不敢再想下去。

虽然我的目的是想复仇,但是我仅仅只是想将东方家的产业全部毁掉罢了,至于这些,我从来不敢去想象。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东方家也从来不曾有谋反之心,相信此次闫祈前来,应该不是调查东方家的事情吧……

“好,那日,我会与你一同迎接逸王爷,”我看着东方无涯说道。

心里却有些期盼,若是能见着闫祈,套出他来东方府的目的的话,那么说不定,我与欧阳风的联盟里,能多上一股力量。

这两天来,东方府为着闫祈的到来,而做了充分的准备。

虽然闫祈只是一名闲散异姓王爷,但是终归是王爷,若是稍有怠慢,怪罪下来,东方家承担不起。

再者,东方家特殊的身份,也不容许他此次有所差池。

对于闫祈的到访,东方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包括先前对下人的警示,也是看着让我觉得东方老爷对于这事,花费了不少心思。

给闫祈准备的房间,是青衫亲自布置的。

据说是东方老爷派人打探得知了闫祈的喜好,按照他的喜好来布置的,房间自然使用的东方府里最好的客房。

因为时间的紧迫,所以东方府来不及整修一番。

若是时间够的话,我想,东方老爷一定会全府上下,都好好的整修一番。

清晨,东方老爷同东方夫人就穿上正装,坐在主位等着闫祈的到来。

而我与东方无涯,也是一大早就起身,穿着比起平日里家族的聚会,更加的庄重。

门外的小厮前来通报一声:“老爷,夫人,王爷来了。”

东方老爷同夫人闻声,立刻起身小步跑去迎接,而我与东方无涯,则紧跟着他们身后。

闫祈并未带多少随从,反而是一身随意的穿着,仿佛此次来东方府真的是小住一番。

我偷偷的打量着他的容貌,刀刻般的五官配上藏青­色­的长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就连天空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视线朝我而来,那深邃的眼神,让我立刻将头低下,不敢直视。

这般出­色­的男子,又怎会只是名闲散王爷而已呢?

(花园 漠漠星辰手打)

蓦然回首 第二十二章 同闫祈的合作

众人均向闫祈行礼道,“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闫祈将手一挥,扫过众人一眼道,“都起来吧。”

闫祈的声音,就如同他此刻的表情一般冰冷。

这般冷酷的人,当真能与他谈条件么?我有些怀疑。

东方老爷急忙快步走上前,将右手引向客房的方向,殷勤道,“王爷想必一路辛苦了,那房间早就已经备好了,只等王爷入住了。希望王爷在东方府的这段时间,能够过得满意。”

东方夫人与东方无涯也快步上前,为闫祈引路。

我因为不算是东方家的家人,只得紧随其后。

闫祈对于东方老爷的态度,颇为冷淡,只是点点头,嘴­唇­也不曾张开,只是发出一声鼻音,“嗯。”

究竟是闫祈讨厌东方老爷,又或者是闫祈生­性­寡言呢?

终于将闫祈带入客房住下,众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般,面上的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凝重。

东方无涯一见闫祈入住客房时,脸上的寒冰之­色­,似乎缓和不少,东方无涯蹙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至于东方老爷同东方夫人,那就更不用了,此次最为紧张的人,当属他们二人。

或许是担心东方家的秘密被其他人得知,所以二人的行为,可谓是小心翼翼到了极致。

家里但凡是前朝的玩意,就算是古董,也都被收了其他。

甚至于连前朝的书籍,也只能放入库房,生怕让闫祈见到,会将此事告知于皇上一般。

大姐和欧阳风因为在京城也呆了一段时日,加上利州也有些事情需要欧阳风回去解决,因为他们昨日就离开了东方府。

此举也正合了东方老爷的心意,毕竟王爷要来府里小住,若是这府里有些什么闲杂人等,王爷出了些什么事情,东方家,担不起这个责任。

晚膳准备的异常丰富,所用材料,全是里朝最顶级的食材。

闫祈见到­精­心为他准备的菜肴时,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喜­色­,反倒是眉头紧皱,“东方家,平日也是这般用膳的么?”

东方老爷见闫祈似乎并没有预期中的满意,立刻陪笑道,“是因为王爷今日首次来东方家做客,这菜肴,自然要丰盛些才好。”

东方夫人也笑道:“莫非王也不喜欢这些菜肴不是?”

而东方无涯,则是一直打量着闫祈的表情变化,很可惜,闫祈除了先前皱眉,而后再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是以前那般的冷漠。

他瞟过东方老爷一眼:“国库如今空虚,东方老爷如今还这般款待本王,本王是在受之有愧。若是……”

他停顿一会,又再看看东方老爷的神­色­已经转成恍然大悟,才继续说道,“东方老爷,你说若是这些银两能够捐给国库,是不是件好事?”

莫非闫祈此次小住东方府,竟是为了让东方老爷捐银子不成?

东方家上次在瘟疫时,已经花费了不少银两,这两年才有所恢复。

若当真只是为了银两,又何必让闫祈这逍遥王爷来府里小住呢?

又或者是我猜错了,闫祈的目的,果真这般简单?

向闫祈投以怀疑的一瞥,目光却叫他捕捉到,他回看了我一眼,眼里的警示以为甚浓。

他是在警告我,让我不要Сhā手么?

莫非他知道我在东方家尴尬的身份不成?

再看向他时,他已经低头专心用膳了。

青衫是闫祈在东方府小住期间服侍他的下人,晚膳一过,她就随着闫祈去客房了。

东方老爷不敢让其他下人伺候闫祈,毕竟青衫也算是东方府里的老人了,手脚动作方面,比起其他下人,要谨慎许多。

闫祈一走,整个前厅的气氛,立刻开始升温。

东方老爷将东方无涯带去书房,看样子是商议刚刚闫祈所提之事。

可是我隐约之中,却有些直觉告诉我,东方家,似乎引起皇上的猜忌了。

闫祈来东方府小住,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但是究竟想做些什么,却无从查证。

东方夫人与我一同留在前厅,她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想看出什么一般。

我回望她一眼,起身行礼道:“夫人若是没事,离歌就先行回房休息去了。”

“离歌,等等,”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之时,东方夫人唤住了我。

“夫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么?”因为以前她劝我和东方和离,包括前段时间的那记耳光,我对东方夫人的印象,始终无法好转。

可是此刻,她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上次那记耳光,必定让你记恨于我。只是,我希望你能谅解我,一颗做母亲的心,容不得自己儿子遭受到任何伤害。”

我笑眼看她:“上次的事情,离歌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毕竟东方是夫人的孩子,夫人若是不担心他,离歌倒要觉得奇怪了。”

东方夫人听罢我这番说辞,面上神­色­缓和不少,“你这般宽宏大量,反倒让我这做长辈的郝颜了。离歌,家中可还有亲人?”

我摇头道:“离歌的亲人,似乎已经都不在了,”眼神黯然看着前方。

大姐、大哥,请原谅我此刻的谎言。

东方夫人见我神­色­似乎有些哀伤,以为我想起了以前的不愉快,立刻出声说道,“离歌,可有打算与无涯成亲?”

成亲?!这个词在我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我要与东方无涯成亲?

怎么可能!

先不说东方老爷同东方夫人的自私,再者东方无涯对我的伤害,就能如同粉笔擦一般抹去就是么?

难道说,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伤痛,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么?

我垂首,敛去眼中的愤恨之­色­,“夫人,离歌并无同东方成亲之意。”

见我并无同东方无涯成亲之意,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原样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求。今日早起想必是累着你了,你早点下去休息吧。”

说罢,她似乎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低头深思,又似在假寐一般。

最后再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前厅,朝着吟歌楼方向走去。

闫祈如今居住的院子,离吟歌楼,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而已。

只是若是想接近他,则是难上加难。

首先,因为他是王爷的身份,他所居住的院子周围,虽然侍卫人数不多,但是防卫也颇为森严。

再加上东方老爷的紧张过度,院子里的下人数量颇多,若是我要找闫祈的话,一定得离开那个院子,又或者是,让闫祈来主动找我。

但是,我该怎么做?

我不过是一介平民,闫祈又怎会来主动找我呢?

正想着这些事情时,红袖推门而入道,“小姐,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我笑道:“没什么,红袖,服侍我安寝吧。”

可是躺在床榻上以后,却毫无睡意,瞪着眼睛看着床顶,思绪万千。

欧阳风的离去,刚好就在闫祈来的前一天,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凑巧?

而闫祈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东方家的秘密,又能守到何时?清晨起床,终于打定主意,让红袖将信送至闫祈所居住的院子里。

信中点明,我已经知道他来东方府的目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会相信我所说,能够引起他的好奇。

我的想法终于成真,下午,他就派侍卫来传信,约我去太白楼一聚。

因为闫祈来了东方府,所以东方老爷将铺子里的事务,暂时交给东方无涯打理。

我想,或许是因为东方老爷害怕东方无涯会表露出一些什么不妥,而引起闫祈的怀疑吧。

因为东方无涯不在府里,我的行动也相对自由了许多,不必再为外出而找借口隐瞒东方无涯。

因为担心韩黎浅和范柳严将我认出,出门后,立刻走向服饰店,要了一套男装换上。

好在我的身形不是太娇小,所以小号的男装,还是可以穿下的。

束好发,将自己脸上的脂粉擦拭­干­净以后,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倒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

来到闫祈约好的厢房,闫祈已经在房内等候了,他见我来了,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果然是你。”

我不以为意的坐下,“你已经知道是我了么?既然如此,为何会约我前来?”

他端起茶盏,缓缓道,“我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同样的,我赴约,也是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上午所传的新,不过是想约你出来罢了。”

“的确。”

“我想同你合作。”我用坚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偷觑了下他的颜­色­,似乎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眼里却又一丝兴味划过。

“我凭什么要同你合作?”他挑眉问道,似乎觉得我的提议,不值得商讨。

“就因为我比你了解东方家,我知道你不是逍遥王爷,我知道你来东方家,不仅仅是为了银子!你觉得这些知道,够了么?”我继续看向他,心里却有些发虚,毕竟自己只不过是猜测罢了,若是猜错了,那么我与他之间的合作,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毕竟闫祈的身份尊贵,他根本不需要同我合作,除非他的目的时间太过紧迫,必须要我的协助。

“你凭什么说你了解东方家?”他似乎有些怀疑,但是进本上,已经相信了我的话。

此刻,他不过是想确认一番,同时,想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毕竟,如今的我,不过是东方家的一名客人罢了,在外人眼中,我又怎么会了解东方家呢?

看来,今日的赌注,我下对了。

我也端起身边的茶盏,笑道,“就凭我是荆如歌,你觉得这个理由,够我了解东方家的么?”

他眼中的惊异之­色­更加浓厚:“你是荆如歌?荆如歌,不是死了么?”

利州荆家四小姐嫁给东方家唯一继承人的事情,早在那时,就在里朝传的沸沸扬扬。

闫祈作为里朝的逍遥王爷,又怎会不知这些消息?

“若我不是荆如歌,昨日又怎能同东方无涯一同迎接你?”我笑道,的确,在世人眼里,我早已经是死人了。

“昨日你能同东方一家人来迎接,我的确觉得有些惊讶。但是,这不能代表你的身份,就是荆如歌,”他的口吻,似乎对于我是荆如歌一事,尚有怀疑。

想起大哥以前送我的玉佩,我从怀里掏出,展示在他眼前道,“这是荆家当家才能有的玉佩,大哥早在我成婚之前,就将它送之于我,这点,能不能证明我是荆如歌?”

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我相信你是。好吧,既然如此,你需要同我合作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在不清楚你来东方家的目的之前,我是不会说的,”既然他已经有了兴趣同我合作,我又何必先亮出自己的底牌?

“你这般做法,就不担心我不会同你合作么?”他挑眉看我,眼里似乎有些不快,可是神­色­,却依然一脸寒­色­。

“若是你有把握达成你的目的,你又何必约我出来?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好奇么?”我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

他此刻,不过是想测试我的底线罢了,我又怎会如他所愿?

“我来东方府,自然是和东方府的秘密有关,”他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知道东方家的秘密,话说的十分隐晦。

“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想利用那个秘密做些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想除掉东方家。东方家这些年以来,从来不涉及官场,他们的立场,相信你们已经很明白了。”我不相信,他会将东方家全部除去。

“你必须知道,任何一点威胁,都不可以存在,”他的眼里若隐若现的狠厉,我以为不过是错觉。

“你们当真要出去东方家不可么?”想起东方家虽然对我有所亏欠,但是若是他们真的要灭门,我仍旧有些于心不忍。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难道,你忘了前年的瘟疫事件,东方家博得的名声么?相信那件事,你也清楚的吧?”他看了我一眼,又专心品茶去了。

难道,就是因为那次我的多事,导致了当今皇上的怀疑么?

为何当初的我,没有考虑清楚呢?

(花园 山顶端的帆 手打)

蓦然回首 第二十三章 闫祈的目的

“我清楚,那又如何?当初东方家不过是帮朝廷分忧解难,又有何不妥?”我替东方家辩解着,毕竟这事,容不得有半点麻烦。

更何况,东方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命,我不希望就此在这世间消失。

“你当真以为如此简单么?东方家是前朝皇族的身份,莫非你不知道不成?”他的眼神转为犀利,盯着我。

“我知道那又如何?难道当时瘟疫爆发时,朝廷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瘟疫蔓延,这百姓生命安全,又该如何?”我回望着他,语气中丝毫

不见任何惧意。

他见我并无任何惊惧之­色­,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你又怎知朝廷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若是有采取行动的话,那些流民,又怎会来京城逃难?相信王爷应该知道,当时流民被阻挡在城外的心酸吧!王爷可曾见过,流民被阻挡

在外时,那眼睛里的绝望?王爷不曾体会过吧!”想起那时同庄起昇出城时遇见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的倒在路边,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尤如

历历在目般,浮现在我眼前。

我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肠,那时的我,却为这些流民的眼神所动容。

那般无助与绝望,但却无法获得任何的帮助......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激动,也不曾想过,我会亲眼见到这般的景象。

毕竟,按照我当初的身份,又怎会与那帮流民有所往来呢?

“朝廷只是无法将事情解决的更加透彻罢了。当今朝廷的形势,我不适宜与你说太多,但是皇上当初若是没有采取行动的话,那场瘟疫,就

不只蔓延那几个地方了!”他沉声说道,再回眸看向我。

“若当初不是东方家愿意出资购买药材,那场瘟疫能够解决的如此之快么?想必,以当时朝廷的财力,是不可能的吧?加上皇上刚登基不久

,地位不够平稳,又发生如此之大事,百姓之间,不会有流言么?”眼见着闫祈似乎并不在乎尊卑身份,我的话,愈发的大胆起来。

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怪罪于我。

因为他,也是希望为百姓做些事情,不然的话,不会来东方府了。

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此刻他的脸­色­,似乎有所动容,却并无任何愠怒之­色­,我才放下心来。

他沉吟片刻,又将茶盏放入手中道:“你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东方家敏感的身份,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诚如你刚才所说,若是没有东

方家的帮助,朝廷不一定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这瘟疫治好。但是,如此一来,东方家在民间的声望,也是一步一步高升,这,已经影响

到了皇权!”

他的话,正恰巧说中了我的想法。

当初,我就是没有考虑到在东方家那特殊的身份,仅仅只是想到东方家利用那次瘟疫,能够带来商业上的利益,却忘记了一点帝王的猜

忌!

这事若是让有心人加以利用,东方府内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就即将毁于我之手!

可是,如今皇上只派了闫祈来府中小住,想必也仅仅只是怀疑罢了,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说明东方老爷同东方无涯,就是前朝皇族后裔

但是,以帝王多疑的­性­格,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又为何会让闫祈住入府中呢?

莫非,皇上是有意要放过东方一族?

终究只是想法,却不敢确定,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此次王爷来东方府,想必不会动东方府众人的吧?”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紫砂茶壶之上:“自然不会,但是我不能保证,若是查明东方一族若是有异心的话,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做法。”

他的话,无疑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经过了一百多年,东方一族,除了长房,几乎无人知道东方一族的起源。

而东方老爷,只想一心经营好家业,对于朝堂之事,并无任何的兴趣。

若不是有些生意必须同官员打交道,不然的话,东方老爷对官员们的态度,是唯恐躲避不及。

“你确定皇上的意见,和你一致么?”我此刻的话,若是闫祈要追究的话,我只怕已经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了。

但是有了先前的经验,我已经确定了他不会在乎这些,所以才敢将这话问了出声。

“皇上派我来,只不过是希望东方家能够帮点小忙罢了,所以,皇上不会动东方家一丝一毫,若是东方家并无异心的话,”他沉声说道,脸

上也并无任何异­色­。

他应该不屑于扯谎,所以他说的,都是事实。

但是,皇上需要东方家帮什么忙呢?

除去前朝皇族后裔的身份,东方家不过是商人而已,能帮助的,无非就是银两之类。

难道说,闫祈此次前来,当真仅仅是为了银两,而不如我所想的那般复杂么?

可是,如今朝里,也算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这国库,又怎会空虚至此?

莫非,这其中有些什么朝堂上的事情,不能说与他人知道不成?

如今闫祈能告诉我的,基本都已经说完了。

但是我与他的合作计划,尚未拟定,也不好就此离去。

开口道:“王爷此次前来,想必不仅仅是要东方府捐献银两这么简单吧?王爷是不是希望能够将东方家,纳入朝廷的名下,利用东方家的家

业,为朝廷赚钱呢?”

皇帝的位置要坐稳,就一定少不了银两上的支持。

突然想到皇上登基几年,虽然是明君,可是却离不开当朝宰相楚墨的控制之下。

虽然曾听过坊间传闻,楚墨是因辅佐皇上有功,但是,又有哪位皇帝愿意屈居于丞相之下?

更何况,又是一位明君?

难道说,皇上想与楚相,撕破脸皮了不成?

楚相的女儿不是前些日子,才晋升为怜贵妃么?而且后宫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莫非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障眼法不成?

有些同情于那名正处于深宫的女子,此刻的她,仍沉浸在独宠的幸福之中吧。

闫祈突然出声,打断我正飘远的思绪,“正是希望东方家的家业,纳入朝廷的名下。只是,目前若要促成此事,尚有难度。”

想到当初与欧阳风合作时的要求,我有些踌躇。

若是答应了闫祈的要求,那么我的复仇之路,则会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因为若是闫祈的要求遭到拒绝,那么就意味着我与闫祈会走到对立面,后面的事情,肯定会发展的脱离我与欧阳风预想设计的轨道。

再加上庄起昇那个不定­性­的因素,我竟有些不知该如此抉择了。

想到庄起昇,他只怕也在回京的路上了吧?

“东方家一半的产业,归入朝廷名下,如何?”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欧阳风与闫祈之间,找个平衡点了。

东方家毕竟是全国首富,一般的家产,已经能够抵上好几年的税收了。

相信闫祈对于这番提议,应该不会拒绝。

“为何?”他挑眉问道,似乎对于我的提议,不甚满意。

“东方家的产业,不用我说,相信你心中也有数。若是东方家的财产全数纳入朝廷名下,那坊间的传闻,又该传出如何的流言,对大家是否

有利,相信王爷自有定论,”如今的我,只能期待,闫祈注重那民间的舆论了。

要不然的话,只怕我也是无可奈何了。

闫祈合上双眼,似假寐般,怵地又忽然张开问道,“我同意。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希望王爷在东方老爷的陪同下,能够好好的玩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一定会有所结论,”我看着闫祈,缓缓的说道。

此刻,我只希望东方老爷没有任何­精­力去处理东方家的家业,而东方无涯,能够重新接掌家业。

而我,则能随时跟在东方无涯身边,从何......

但是想到即将回京的庄起昇,心中又是一紧。

这一生,我能对他说的,只有对不起了......

闫祈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这点,我能做到。但是我希望,你与我的协议,你也能做到。”

“好,”无比坚定的语气说出一个好字,随后离开了太白楼。

红袖在外面已经等上了好一阵子,但是却不想,遇到了范柳严。

我很讶异,为何每次来太白楼,总是能遇上他呢?

他似乎已经认出了我,准备大声喊我时,却叫我用眼神制止了。

若是他此刻唤出我的名字,加上这时又是客人最多的时辰,只怕全太白楼里的伙计,都知道我曾来过太白楼的事情了。

与红袖将范柳严带到偏僻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影,才开始放心的说道,“你认识我么?”

他没有想到我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惊讶道,“莫非少­奶­­奶­不认得小人了么?对了,不该叫少­奶­­奶­了,应该是荆小姐才对。”

说罢,还轻拍自己后脑勺,以示刚才的失言。

我笑道:“我什么都忘记了,你唤我离歌便是。”

“小姐若是将以前过往都忘记了,倒是好事。范某今日唤住小姐,只是希望小姐能够离少爷远点,因为范某不希望再看见小姐受到任何伤害

了,”范柳严诚恳的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不想再与范柳严纠缠下去,因为我不想将他牵涉进此事。

带着红袖转身时,却看见了庄起昇,他正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安慰,又有些失望。

“你,果然在京城,”他倚靠在墙边,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碍着范柳严还在身后,我淡淡的说道,“你早该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一直顺着线索查下去,不是么?”

看着庄起昇此刻的语气,已经以前在庄府别院时他对我的怀疑,我心里已经明白,庄起昇在扬州时,就已经知道我会走这步。

只是,他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我会离开他。

尤其,是我在表现出对他那般依赖的时候。

他沉默不语,依旧倚靠在墙边看我。

沉重的气氛。压抑的让我有些不能呼吸。

“换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我示意他先离开。

毕竟若是让身后的范柳严见到,只怕情况更加复杂。

庄起昇也无意刁难于我,他走到前面,领着我与红袖到了别院中。

而那间别院,曾是我与红袖居住过的地方,亦是我最多伤心回忆的地方。

他只是一直伫立在院子中间,并不说话。

红袖站在门外较远处,以防有人在外偷听。

无法再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保持沉默,我出声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他的视线终于落到我的身上,“你当真觉得,我会怪你么?如歌,在你眼里,你觉得这些东西,我会与你计较吗?”

眼神转为灼热,我偏过头去,不敢看他,“你又何必如此?日后,你一定左右为难。”

“若是注定会如此,你与我,都躲不过这样的结局。”他叹息着说道。

庄起昇,这般没有回报的爱情,值得吗?

你就算为了我,与你的亲人站在对立面,你的心中的煎熬,为了我,又值得吗?

他唤我作如歌,就已经知道,我恢复了记忆。

但是,他却始终不肯点破。

庄起昇,你何苦要自欺欺人?你这般行为,受到伤害的,是你自己。

硬下心肠,冷声道,“你这般自欺欺人,你当真以为我会领情么?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不要扯到我身上!”

他只是苦笑道:“如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刻的想法么?”

“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你只不过是我前夫的表哥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我不愿再与庄起昇多做交谈。

因为,时间越长,我的心思,就会被他动摇。

“不管你怎么想,你要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不论任何人,又或者是任何事,”庄起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在我心里,酸涩不已。

蓦然回首 第二十四章 北方牧业

返回府中时,已经是晚膳时辰。

闫祈与东方老爷同坐主位,而东方夫人则坐在下侧与东方无涯一起。

东方老爷与夫人见面我差点误了晚膳,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毕竟闫祈如今住在府里,我在下人眼里,俨然就是下任主母的最佳人选。尽管当日,我拒绝了东方夫人的请求,但是东方夫人对我的态度,

比以前,要热络许多。

就仿佛我是从前的荆如歌一般,对我的好,让我有些寒心。

晚膳时,闫祈看了我一眼,出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东方公子的师妹,沐轻烟?”

我看向闫祈,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他也知道沐轻烟不成?

仔细想想,当时我、东方无涯与沐轻烟三人的事情,在京城可算是闹得沸沸扬扬,这逍遥王爷,又怎会不知?

东方无涯的目光扫向我,又看向闫祈清浅一笑,“她是我妻子的远方表妹,在府里小住一段时间罢了。”

语毕,又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那目光,似水温柔。

看的我有些不自在,我将头低下,双手却在桌布下面不停的缠绕。

闫祈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些,“那么,不知这位小姐是否已经婚配?本王的王妃之位,如今还空着呢!”

闫祈此话一出,众人均是睁大眼睛看着他,其中,也包括我的目光。

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为何要说这种话?

东方无涯脸­色­微变:“此事,我不能做主,必须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闫祈却皱眉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娘子不在,她就听从你这表姐夫的意见,不是么?”

闫祈明明知道,荆如歌在其他人的眼中,已经是名死人。

但是东方无涯却知道,我还活着,闫祈的话,无疑是让东方无涯难堪。

顾不得礼数,我直接Сhā口说道,“离歌父母在世之时,已经有了婚配的对象。”

东方无涯看向我一眼,对于我帮他解围,似乎有所动容。

闫祈回眸看向我,眼神深邃,似乎对于我此番举动,有所不满,“哦,不知离小姐的婚配对象,是何人呢?”

“王爷,民女的未婚夫因为远行,所以误了婚期,”我看了东方无涯一眼,继续说道,“待到未婚夫回来之时,这婚期,才会拟定下来。”

将闫祈的话堵死,东方无涯听了我的话,也顺口接道,“离歌已经有了婚配对象了,王爷的王妃之位,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子,适合那个位置

。”

闫祈挑眉道:“当初若不是东方公子比本王更早提亲的话,相信本王的王妃早就有人了。”

闫祈的话,让我愣怔在当场。

当初,若不是东方无涯想我提亲的话,我会嫁给闫祈吗?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这荆家,也牵扯进来了不成?

皇上对于荆家,也有所怀疑了么?

东方老爷与夫人,则是惊惧的看着闫祈,生怕闫祈会发怒一般。

谁知,那闫祈反而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本王不过是看个玩笑罢了,大家为何要如此恐慌呢?”

东方老爷此刻将脸上的惊惧掩去,换上一脸笑意,“王爷真是爱说笑,可惜我那儿媳­妇­......”

东方无涯急忙将东方老爷的话语打断:“我家娘子不过是远行去了,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说完,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有些郝然,急忙低下头去。

“哦,这样啊。对了,东方老爷,本王此次来府上小住一段时间,是希望能够和您一起发展点生意,您意下如何?”闫祈突然话锋一转,转

到生意方面,速度快的让大家都回不过神来。

“王爷莫非对这些生意之事,也有了兴趣不成?”东方老爷脸上有些疑­色­。

毕竟闫祈好歹也是名王爷,在吃穿用度方面,是不会缺少银两的。

如今,却主动提出要与东方家一起经营生意,这不能不让东方老爷起疑心。

闫祈却看着东方老爷说道:“莫非东方老爷不愿意么?”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这让东方老爷急忙说道,“小人正琢磨着,该同王爷一同经营什么生意好呢。”

闫祈此刻语气才稍缓和一些道:“不如就去北方经营牧业吧!如今虽然说是太平盛世,可是朝廷每年都需要不少战马,所以我希望能和东方

老爷一同经营牧业,如何?”

东方老爷陪着笑道:“这牧业投资,似乎需要花费太多银两,东方家只怕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去......”

闫祈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东方老爷的话:“东方老爷这话,莫非是推托之词?谁人不知,这东方家的银两最多?东方老爷是不是不想与

本王一起合作?”

东方老爷清了清嗓音说道:“小人不是这意思,若是王爷是想同小人合作这牧业的话,不知王爷是否已经找好了牧场了呢?”

看来,东方老爷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我看向闫祈,倒想知道,他此刻会如何让回答。

下午在太白楼里,我让他缠着东方老爷一段时间,可是没有提这合作之事啊。

莫非,闫祈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不成?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牧场已经找好了,就在西宁!”

东方老爷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此刻想必也明白过来,这次合作,是逃不开的了。

“既然王爷已经找好了牧场,那么小人明日就派人过去看看,要花费多少银两如何?”

“不用了,这事,东方老爷还是谨慎点好。毕竟东方老爷刚才也说了,这牧业花费甚大,若是不小心,这牧场亏了银两,不知情的人,反倒

是要觉得本王故意要陷害您了。不如此次,东方老爷就同本王的管家一同前去如何?毕竟本王的身份有些尴尬,若是让有心人利用的话,只

怕......”

闫祈后面的话么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均心知肚明。

蓦然回首 第二十五章 闫祈的挑衅

东方老爷正要辩解什么,却叫东方无涯将话头抢过,“王爷说的是。爹,这京城的家业,无涯来管理便是。爹,您还是去北方牧场看看吧。

说罢,将视线看向闫祈。

东方无涯为何鼓励东方老爷同闫祈合作?难道东方无涯不明白个中玄机么?

连东方老爷都看出来了,闫祈势必是要同东方家合作的,但是真正的合作目的,却无从得知。

东方无涯这般回答,无疑是肯定是与闫祈合作的意向。

东方老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着东方无涯此刻坚定的眼神,他妥协了,“那就依王爷刚才的提议吧,不知王爷希望何时动身前往西宁的

牧场查看?”

闫祈脸上稍稍露出一丝微笑:“那就明日吧,所谓事不宜迟,若是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只怕会误了先机。”

东方老爷虽然此刻也在微笑,可是笑容的僵硬,却能叫人一眼看出,“那明日出发吧。”他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王爷请慢用,草民先

回房休息了。”

临走之时,却深深的看了东方无涯一眼,似乎是在说些什么,随后,又看向我,眼里的话语,我看不清楚。

东方无涯却在这时,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别在意爹在想些什么。只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够了。”

我狐疑的看向他,他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他笑道:“吃好了吗?吃好了的话,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

我将手中的碗筷搁下:“用的差不多了,但是今日我有些累,想早点回房休息了。”

不知今日为何,总觉得晚膳时的东方无涯有些奇怪。

我心中的直觉告诉我,此刻我不想同他单独处在一处。

匆匆离开前厅,心里却在想着,今日的东方无涯,到底是怎么了?

在房中随意看书,打发完一个时辰以后,刚吩咐红袖下去准备沐浴的热水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却是东方无涯。

此刻他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将脸上的怀疑换成微笑道:“这个时辰怎么来了?不是该在书房里看账册的吗?”

“你喜欢王爷吗?”东方无涯轻声问道。

那轻柔的,似乎如羽毛般,拨动了我的心弦。

他可是再为晚膳时闫祈的话,在吃醋?

我淡淡道:“我从未见过王爷,就算以前见过,也忘记了。既然不曾相识,又何来喜欢之说?”

“离歌,若是你喜欢王爷的话,倒不妨考虑那......”他的声音愈发的轻柔,听在我的心里,却如同一根针刺入我的心中。

他这话,莫不是要将我推给闫祈么?

我的去留。又岂是他可以决定的?

眼神转冷,声音也冰冷起来,“东方公子,你应该没有忘记我来这东方府的目的吧?若不是为了寻回我以前的记忆,我又何苦来这府里,再

让下人说上一回?相信前些日子里关于我的闲言闲语,你也听了不少吧?我不知道以前的你是如何对待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你一直坚持要我

自己回忆起来,而不肯告知于我。究竟是愧疚,又或者是不敢?”

我逼向他,宣泄着我此刻的不满。

东方无涯将愧疚的眼神看向我:“如歌,我不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坚持让你想起来,是因为,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以前,就是因为我

们之间太多太多的误会,才导致了今天这地步。”

“误会?一切都只是误会么?若是误会,你又何苦要置我于死地?”我语气愈发的冰冷。

将所有责任都推脱到误会之上,真是荒谬之极!

就算当初东方无涯不知道剑上有毒,可是他为了沐轻烟而伤害我,却是铁般的事实!

他对上我的眸子,柔声道,“如歌,你说的对。一切的责任,全都在我,所以,我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若是你对王爷有意,那王妃之

位......”

听到他再次提起王妃之位,又唤我为如歌,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他吼了起来,“那王妃之位,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再者,如今

的我,不是荆如歌,而是离歌!荆如歌已经死在东方无涯的剑下!而我是荆如歌的远方表妹,离歌!我的婚事,还不劳东方公子费心了!请!

伸手摆出一个“请出去”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神如千年寒冰一般。

他回头看我,露出一个如释负重的微笑,“离歌,你放心,一切的一切,你终究会明白过来的。”

他离去的背影,被月光拉的老长......老长。

他的话,则在我心里留下回音,一切的一切,我终究会明白过来?

我会明白过来一些什么?

明白过来,当初的东方无涯是如何的不信任我?

当初的沐轻烟是如何伤害我的么?

我冷哧一声,回房休息去了。

可是当躺在床榻上,却又开始担心着自己刚才的情绪,是否太激动,又是否会引起怀疑。

所以整晚都有些忐忑不安,睡的不甚安稳。

次日清晨,东方老爷同王爷的管家启程前往西宁牧场去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毕竟闫祈是王爷,同他的合作,又怎能有半点马虎?

早膳时,只有我、东方无涯同闫祈三人在前厅用。

偷偷的看了东方无涯一眼,似乎昨日的事情,并未有什么影响,我的心此刻才真正放了下来。

东方夫人因为早起送别东方老爷,让下人通报说身子有些疲倦,早膳就没来前厅用。

但是我同东方无涯心里都明白,其实东方夫人此刻,是在表现她的不满。

若不是东方无涯的介入,东方老爷才不得不第二日就离府。

她心中的怨愤,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用罢早膳,闫祈看着我与东方无涯道,“不知今日本王是否可以去东方家名下的产业视察一番?毕竟本王即将与东方家合作,对于东方家的

财力,多少也要有点了解的,东方公子意下如何?”

东方无涯眉宇之间似乎有些不快,可是却只得将这不快压下,语气平静道,“既然王爷有此雅兴,那么草民今日就带王爷去察看一番吧。”

语毕,他看向我道:“离歌,今日我就不能在府里陪你了。”

语气有些愧疚,觉得似乎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我轻笑道:“我一人在府里也觉得有些烦闷,不如一起去看看,如何?”

东方无涯小声再问我道:“离歌,你确定你要同我们一起去吗?今日的行程,可能会比在府里,更加烦闷。”

“没关系,或许能够让我想起什么,也不一定,”我看准可东方无涯急切想让我恢复记忆的想法,所以,每次当我说出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

时,他的态度立刻会从反对,转为认可。

他果然笑道:“若是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当下立即命令雷霆准备好马车,三人一行,就如此出发了。

若是要察看东方家的家业,钱庄必定是第一站。

因为钱庄是东方家主要的盈利生意,占了全年盈利的六成。

因为当年提出汇票业务,使得钱庄的生意,好上不少。

所以今日来到钱庄时,虽然是临近午膳时辰,可是钱庄依旧忙的不可开交。

闫祈看着众人在他眼前忙碌,似乎也没有想到东方钱庄生意会如此之好。

他有些讶异:“此刻已经临近午膳时辰了,又怎么还有这么多客人?本王在外地曾听说,这东方钱庄,与别家不同,还有汇票业务?”

东方无涯答道:“这汇票业务,乃是拙荆想出来的。也就是因为这汇票业务,所以东方钱庄的生意,才越来越好。此时这么多客人,也是冲

着这业务来的。”

“哦,不知东方少夫人远行去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啊?不是该出嫁从夫的吗?”闫祈挑眉看向东方无涯。

东方无涯的眼神飘忽老远,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上,“是我负了她,我只希望,她最终,还是能够回到我的身边。只怕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奢

望罢了。”

我不敢回望东方无涯,反倒是瞪着闫祈。

好好的,他提起这事做什么?

他若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理解为他不经意的提起,可是如今却三番两次的提及我以前,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闫祈像没有看见我的眼神一般,继续问道:“不知东方公子如何得罪了自家娘子?这女人,不能太惯着了。本王曾听说东方公子的师妹。对

东方公子有情有义,这段消息,在京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啊,不知东方公子何时将沐姑娘迎娶进门呢?”

闫祈的话,愈发的过分起来。

既然你知道沐轻烟同东方无涯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又怎会不知道荆如歌的死讯?!

他此刻,是故意挑衅么?

蓦然回首 第二十六章 沐轻烟的受伤

担忧的看向东方无涯,生怕他瞧出我此刻的不妥。

但是此时的东方无涯,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反倒是面有愠­色­的看向闫祈,“王爷,这些事情是草民的家事,王爷是不是管的,有些

太宽了?”

想必就是因为闫祈的话,让东方无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以前的事情,正是东方无涯心中的伤痛。加上闫祈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更加让东

方无涯自责。

东方无涯的怒气,不仅仅是对闫祈,更加是对自己。

但是东方无涯刚才的话语,实在是冒犯了闫祈,我偷觑了闫祈的脸­色­,似乎并无多大变化,但是那眼神,却是愈发的犀利了。

他究竟要做些什么,为何总觉得他处处在东方无涯面前提及以前的我呢?

莫非,他对于我那日在太白楼的说法,仍旧有疑问不成?攥紧手上的棉帕。

闫祈尚未出声说话,身旁的侍卫就走前两步,伸出双手拦在东方无涯面前,开口喝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王爷不敬?”

闫祈抬起右手,轻摆两下,示意那名侍卫退下,缓缓道:“刚才倒是本王多事了,东方公子继续在前面带路吧。本王还想继续察看一下府上

的家业呢。”

出乎我与东方无涯的意料之外,闫祈并没有追究东方无涯的不敬之罪,反倒是将话题转移到继续巡视家业上。

闫祈这个人,实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是他当真是要将东方家的产业纳入朝廷名下的话,刚刚东方无涯冒犯了他,他完全可以借题发挥,治东方无涯一个罪名。

东方老爷对东方无涯一直心中有愧,对于东方无涯的要求,一般都不会拒绝。加上东方无涯是长房唯一的子嗣,那么东方老爷一定不惜任何

代价将东方无涯救出的。

到时候,只要闫祈开口,东方老爷一定会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只是,闫祈为何不趁这个时机这么做呢?又或者说,闫祈觉得这种手段,太过卑劣。担心百姓以及坊间的传闻?

东方无涯似乎也明白过来自己先前的语气有些冒犯了闫祈,而闫祈也没有追究,脸上有些歉然,双手抱拳道,“多谢王爷海涵,先前是草民

莽撞了。一会草民会带王爷去布庄和太白楼看看,王爷以为如何?”

闫祈挑眉道:“太白楼?”语音略微有些停顿,眼光扫过我之后,又回到东方无涯的身上,“太白楼算的上是这京城最好的酒楼了。既然这

时辰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不如就先去太白楼巡视,再去布庄,不知东方公子意下如何?”

东方无涯急忙点头道:“王爷提议甚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去太白楼吧,”先前抱拳的双手,也重新放回身体两侧。

因为早就已经让下人通知了东方无涯今日会带着王爷来察看家业,所以韩黎浅早早的就在太白楼门口等候。

在马车里,将窗帘掀开一角,就可以看见韩黎浅在门外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看看东方无涯什么时候过来。

他见着有东方府标记的马车朝他驶来,他快步走上前,欠了欠身子道,“小人见过王爷、当家、离小姐。”

对于韩黎浅知道我的身份,我并无任何好奇之­色­。

毕竟我的容貌与荆如歌是一模一样,加上如今我又住在东方府里,那些下人早就将这传言流入坊间。而这太白楼,每日里都有许多人是非长

是非短的,韩黎浅这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

东方无涯略一点头道:“厢房可有准备好?”

韩黎浅忙道:“自然是准备好了,是太白楼最好的厢房。”

太白楼最好的厢房,会是东方无涯以前带我去的那间吗?

顺着店小二的领路,我们三人一行来到一间颇为豪华的厢房。

那件厢房,的确是太白楼里最豪华的厢房,但是却没有东方无涯以前带我去的那间那么雅致。

有些讶异的看了东方无涯一眼,难道东方无涯不是该带闫祈去那件厢房的么?

东方无涯没有注意到我刚才诧异的眼神,反而是笑着问闫祈,“王爷,不知这间厢房,王爷可还满意?”

闫祈挑眉道:“曾经听闻东方公子在太白楼里有间雅致的房子,莫不是这间?”

东方无涯一脸歉意的说道:“王爷,那间厢房,自从拙荆离去以后,就不曾有人用过。而那间厢房,是草民与拙荆的回忆之一,希望王爷能

够原谅草民的怠慢。”

如今还说这些虚妄的东西做什么?莫非这人,都是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么?

东方无涯见菜单告诉小二,菜­色­均是太白楼的特­色­菜,而这些菜里,自然少不了彩蝶纷飞而同花好月圆了。

或许是因为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菜,又或者是因为东方无涯和闫祈的来访,今日的菜肴上的特别快。

东方无涯将那两道菜端至闫祈面前,笑道,“王爷,这两道菜是拙荆改良过的,王爷不妨尝尝。”

闫祈握起木箸,将菜肴送入口中称道,“东方公子真是好福气。令夫人不仅仅能帮助东方公子处理这生意上的事情,还能在厨艺上有如此造

诣,真是令人羡慕啊!看样子,东方公子对夫人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我偷偷的看了东方无涯一眼,似乎他此刻在回忆以前一般,脸上的笑容和眼神,都有些飘忽。

在听到闫祈的话以后,东方无涯脸上出现多种神­色­交替,悔恨、愧疚以及遗憾。

“王爷,不如早点用膳吧。下午要去的地方比较远,草民担心误了晚膳时辰,”东方无涯将话题岔开,也开始用膳了。

用罢午膳以后,我们三天继续巡视了东方布庄。

等到回府时,刚好是晚膳时辰。

因为没有什么胃口,加上出去了一天,人也有些疲倦了,所以就没有在前厅用晚膳,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红袖此刻正伫立在房中,见我来了,立刻将一张纸条递入我手中。

莫不是欧阳风那有了消息?

仔细想想,也差不多了。

欧阳风离开已经有好几日了,加上东方老爷离开京城的消息,一定传入了欧阳风的耳中。

毕竟,以欧阳风的能耐,这些事情,岂会不知?

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欧阳风希望我这个时候将沐轻烟接回府里?

莫不是他已经将别院的消息,开始传入府里不成?

既然他已经来了消息,那么这事情,已经是做的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别院都做了些什么,会让沐轻烟能够重回东方府?

次日清晨起身,就听闻沐轻烟受伤的消息,而受伤的位置,正是上次她诬陷我用剑刺中她的那个地方。

难道说,欧阳风竟然派人真的刺伤了沐轻烟不成?

但是有了上次沐轻烟陷害我的先例,我实在不敢想象,这伤口究竟是谁造成的。

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沐轻烟为了重新回到东方府,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而最快的方法,就是借着别院的不太平,自己伤害自己,从而诬陷是刺客所为。

东方无涯一定会因为她的伤,而让她重新回东方府养伤。

毕竟东方无涯总是觉得,沐轻烟的爹对自己有恩,又是自己师傅,加上自己对师傅的承诺,以东方无涯的个­性­,一定会让她回府,担心她会

再次被人伤害。

但是东方无涯会碍于我的关系,而迟迟不肯将沐轻烟接回府中。

不过,这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因为若是东方无涯此刻不肯将沐轻烟接回府里的话,沐轻烟应该会再继续伤害自己,直到能回东方府为止。

脑海里突然想起欧阳风在郊外和我说的一句奇怪话。

“你讨厌被人冤枉么?”

莫非,欧阳风是知道了沐轻烟以前是怎么陷害我的,如今才将这一剑还给沐轻烟不成?

难道这一切,竟然都是欧阳风做的吗?

只是,欧阳风是真的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吗?

我与欧阳风的关系,还没有到这地步吧,他一定不是为了我才伤害沐轻烟的。

心里暗自发笑,沐轻烟,你也会有今天。只是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序幕,以后的事情,会更加­精­彩。

一路走向前厅,下人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

似乎在他们眼里,已经认定了我就是伤害沐轻烟的凶手一般。

我笑笑,不以为意,反正东方府里的下人有多嘴碎,老早就领教了。

如今,不过是给他们多增加一点谈资罢了。

东方无涯已经在前厅坐着了,眉宇间的忧愁浓的化不开。

看样子,是在为沐轻烟担心吧。

我一脸焦虑的走上前,出声唤住正在沉思的东方无涯,“刚刚听下人说,轻烟姐姐在别院受伤了,严不严重?”

东方无涯听闻我提及沐轻烟的伤势,忧愁之­色­更重道,“伤口因为是旧伤,所以比较麻烦一些。离歌,你别担心,没事的。”

我心中暗笑,我怎会不担心她呢?若是她挺不下来的话,这一切就这么快结束,岂不是太可惜了?

蓦然回首 第二十七章 别院探视

我轻拍着东方无涯的手到:“我看担心的是你吧,你看看你的眉头,都皱成什么样了。”将右手扶上他眉间,将他眉头舒展开来。

此刻的我与他,就如同以前的所有一切都是一场梦,而今日的我们,只不过是一对恩爱夫妻。

恩爱夫妻?多么讽刺的字眼。我在心里嗤笑着,我与东方无涯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注定我与他,不可能成为恩爱夫妻。又或者说,我与他

,不会再成为夫妻。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愣怔,但是脸上随后又漾出一抹温柔笑意,“离歌,若是你以后也能这般帮我解愁,那该多好。”

我将右手放离他脸庞,“你与我,如今只是朋友而已。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朋友该做的。”

想起以前每次两人情动之时,东方无涯的推托之词,只是朋友而已。

是啊,如今的我们,除了朋友,不就是仇人么?

侧眸而视,却见着闫祈朝着这边走来。

我小步走前几步,看向闫祈,盈盈施礼道,“民女见过王爷。”

东方无涯听闻我的话音,也知闫祈的到来,立刻弯腰道,“草民见过王爷。”

“嗯,”闫祈只是轻应一声,并无多言。

他径自走到椅子面前坐下,身边的侍从立刻将碗筷摆好,放在闫祈面前。

“今日不知东方公子有何安排?”闫祈突然出声问道。

沐轻烟受伤的消息,已经在东方府内传的是沸沸扬扬,若是说闫祈不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闫祈此刻提及今日的安排,莫非是想测试一下沐轻烟在东方无涯心目中的地位不成?

但是很可惜,依东方无涯的个­性­,今日是一定会去别院看望沐轻烟的。

因为他的责任,因为他对沐轻烟的感情。

虽然我并不明白,他对沐轻烟,究竟是真的如他所说,是兄妹,又或者是男女之情。

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王爷,今日真是抱歉,草民的师妹受了点伤,所以草民需要将师妹从别院接来府里养伤,”果不其然,东方无涯的回答并无任何意外。

自嘲笑笑,或者没有我的鼓励,东方无涯也会将沐轻烟接来府里养伤的吧。

当初若不是大姐的咄咄逼人,东方无涯又怎会让沐轻烟去别院居住?

此时沐轻烟的遇刺,正是给了东方无涯一个借口,一个将沐轻烟接回府里养伤的借口而已。

原来沐轻烟在东方无涯的心目中,是如此重要啊。

一种熟悉的情绪,在我胸口处开始蔓延。那种情绪,叫做苦涩。

闫祈闻得东方无涯师妹受伤才无法陪同自己消磨时间,脸上也并无不快之­色­,反倒是有些劝慰道,“既然东方公子的师妹受伤,那么本王今

日就在府里下棋吧。不知东方公子的师妹,可是沐轻烟沐小姐?”

东方无涯点头:“正是。”

闫祈将手上的木箸放下,似乎用的差不多了。

旁边的侍从,立刻递上一方丝帕,待到闫祈擦好嘴以后,将丝帕递回侍从手中道,“那么本王先回院子里去了,希望沐小姐的伤势,早日康

复。”

转身离开之时,曾回眸看我,那眼眸,深邃而犀利,似乎能看穿一切。

闫祈走后,东方无涯与我仔细说了沐轻烟遇刺一事。

原本沐轻烟到达别院一直就不怎么太平。

当然,这不太平自然也包括了沐轻烟在别院里弄的乌烟瘴气,以及别院里经常会有刺客出入的事。

尽管东方无涯将沐轻烟在别院里颐指气使说的十分隐晦,可是我想起前段时间里,府里下人的议论纷纷,几次想笑,可是却又不得不忍下去

毕竟在这个时候,若是我还能笑的出来,只怕大家看我的眼神,会更加异样了。

听东方无涯的转述,沐轻烟受伤是前几日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消息一直没有传入东方府内,所以东方无涯一直不知道这事。

我在心里暗笑,有欧阳风把这消息截住,这消息又怎会传入府内呢?

脸上却是忧虑重重:“轻烟姐姐也真是的,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让下人将消息传入府内。我看,轻烟姐姐是怕你担心吧。”

沐轻烟又怎会是这般的个­性­?相信东方无涯心里也很明白,若不是沐轻烟的伤势太过严重,无法报信,又或者是沐轻烟在别院的人缘太差,那

些下人迟迟不肯报信,担心东方无涯去别院以后,沐轻烟会添油加醋将这些下人的所谓“恶劣行径”向东方无涯汇报一番的话,这消息,早就

传入京城的东方府里了。

只是东方无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这没有任何用的消息给阻拦了。

我这番话听在东方无涯心里,他又怎会以为我与沐轻烟之间有所间隙呢?

偷觑东方无涯,如今的你可是看清楚了,你那活泼单纯的师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么?

顷刻之后,他见我正看着他,笑道,“离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呢?”

我笑道:“不过是见你想的入了神,想叫醒你可是又怕打扰了你的思绪。东方,既然别院离府里并不远,如入我们去别院将轻烟姐姐接过来

,如何?想必轻烟姐姐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语毕,幽幽的叹息着,似乎透露着一股幽怨。

若有若无的醋意,在我与东方无涯之间蔓延。

东方无涯以为我吃醋了,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温柔笑意道,“好吧,既然你想去,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吧。”

究竟是我想去,还是你想去?垂首时,­唇­角浮出一丝冷笑,戏,终究还是要做全套的。

当我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忧虑的面容,“东方,赶紧去吧,毕竟轻烟姐姐受伤不轻,而且都这么多天了,早点去比较好。”

催促着东方无涯早点离府,眼看着东方无涯命令下人备好马车,带上一些止血用的常用药材。心里却在冷笑不已,东方无涯,你上次将沐轻

烟赶紧至别院的动作,究竟是真的对沐轻烟失望,又或者是想暂时敷衍我大姐呢?

原来,在你心里,沐轻烟,始终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而且这一席之地,差不多是你的整颗心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正想着这些时,一直忙于吩咐下人的东方无涯突然转过头来,“离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在门口等马车将车驾来?”

“好啊,”笑颜以对。

只是不知,东方无涯若是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想法,是否还会如此对我?

因为东方无涯的紧张态度,下人的动作比起平时也快了不少。

我与东方无涯只在门口站了一会,马车就已经驶来了。

东方无涯率先跳上马车,随后伸出右手递给我道:“离歌,牵着我的手上来吧。”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新婚第一日,他带我去巡视家业的情形。

在钱庄门口,他也是伸出手,柔柔的对我说一声,“离歌,牵着我的手上来吧。”

只是如今的我与他,可还是以前的那般心情?

重新看向他时,已经是璀璨可媲美阳光的笑容,“好,”将右手覆在他的手掌之上。 他将我的右手纳入他宽大的掌中,一使力,我已经在

马车上之上了。

这一切的所以动作,都如同那日一般,丝毫不差。

他此刻的黑眸亮如黑珍珠一般,笑道,“离歌,以前的你,也是这般上马车的。”

我笑眼看他:“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突然觉得,失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凡事都能将这个做为借口用以搪塞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别院离京城的东方府,大概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当然,前提是像我们这般快速赶路。

马夫熟练的将车停至别院门口,东方无涯又是率先跳下马车,接着伸出右手,将我扶下马车。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别院的大门,比之京城的东方府,多了几分雅致,少了几分气派。

看样子,东方无涯倒是没有亏待沐轻烟。

门外小厮对于东方无涯和我的到来,有些惊讶。

东方无涯的容貌,他自然是认得,但是他的目光看向我时,眼神里满是惊讶。似乎从未想过,自己当家来看差点成为主母的沐小姐时,竟然

身边还带了一名女子。

那名小厮反映也倒快,见着东方无涯扶我下马以后,立刻走上前几步,行了个礼道,“见过当家和小姐。”

因为不知我的身份,称呼我为小姐,倒也不算错。

东方无涯起步走进门内,颔首道:“轻烟小姐伤势如何?”

“轻烟小姐的伤势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轻烟小姐的情绪......”小厮支吾着,但是仍然在前面领路。

东方无涯闻言蹙眉:“轻烟小姐怎么了?”

小厮迟疑着,仍然不敢给出正面答案,“当家一会看过轻烟小姐之后,就明白了。”

尚未走到轻烟如今所居住的房间,就听闻一阵女子的尖叫和咒骂声。

仔细一听,却是在骂着我,荆如歌。

“荆如歌,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沐轻烟凄厉的声音,响彻别院。

东方无涯的眉头,皱成一团,对于沐轻烟此刻对于我的咒骂,似乎有所不满。

其他人不知道,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还活着,所以对于沐轻烟的咒骂,可以理解。

但是东方无涯却不同,因为我就站在他身边。

如今,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抉择。

东方无涯快步走至轻烟的房门前,轻烟房门紧闭,看样子,只有轻烟一人呆在房里。

门外的绯红见着东方无涯来了,立刻行礼道:”当家来了,绯红立刻进去通报。“

绯红推门而入,却见着有东西从房内飞出去,东方无涯急忙拉着我躲开。

却听见“砰”,定睛一看,却是花瓶掉落在地,一地碎片。

我看向东方无涯,他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了。

若是当时东方无涯没将我拉开的话,我估计已经被那花瓶砸中,到时候,只怕我也要开始养伤了。

“轻烟!”东方无涯严肃的声音,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沐轻烟闻得东方无涯的声音,立刻从房内跑了出来,急忙抱住东方无涯,“无涯哥哥,你总算来了.”

我沉浸大量着沐轻烟此刻的模样。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

她的脸­色­略带苍白,似乎这次的伤,真的不轻。

她只是穿着裘衣就跑了出来,伤口隐约有开裂的迹象。

东方无涯看着她,一脸寒­色­,“怎么这穿着裘衣就出来了?这成何体统!你知道你刚才差点遭到离歌吗?!”

东方无涯不着痕迹的将沐轻烟推开,似乎对于沐轻烟刚才的行为,十分愤怒。

沐轻烟对于东方无涯的冷漠态度,似乎十分讶异。在东方无涯提及我的名字时,她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她将目光转向我时,眼中掠过一丝厌恶,随即又笑道,“离歌妹妹,想不到你也来了。姐姐这就回房去换身装扮,免得无涯哥哥又说我不成

体统了。”

我也笑着看她道:“好啊。只是今日我与东方来,是请姐姐回府的。姐姐可还记得当日姐姐离开时,妹妹对姐姐说的话?妹妹说过,姐姐一

定会回府的,如今,不就成了现实么?”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沐轻烟对于那日离府的记忆,她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道,“妹妹说的是,姐姐这就进去换套衣服,随后收拾行李同无涯

哥哥一起回府了。”

尽管沐轻烟此刻脸­色­谈不上好看,但是对于能够回东方府的事情,她眼中的喜悦,还是不能忽视的。

蓦然回首 第二十八章 轻烟的回府

东方无涯仍旧是紧皱眉头:“轻烟,我与离歌在外面等你,你快些进去收拾行装吧。”

沐轻烟也正准备朝着房内走时,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一般,往一边摔去。

好在东方无涯眼疾手快,才将沐轻烟接住。沐轻烟顺势趴在东方无涯的肩头,却是得意的看着我。

东方无涯将她扶好以后,退后两步,刻意的与沐轻烟保持距离。

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再偷偷看向沐轻烟一眼,此时她那得意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痛楚。

不过就是与她保持距离而已,沐轻烟用的着这副表情么?

视线朝下,却看见沐轻烟的胸口位置,正有血迹从裘衣渗出。

她的伤口,已经开裂了吗?

东方无涯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脸上的表情从冷漠转为焦急,“轻烟,是不是伤口开裂了?”

可是沐轻烟在这个时候,却还不忘继续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似乎证明自己在东方无涯心目中有多么重要,而东方无涯又是多么紧张她。

我嗤笑,这般痴傻女子,对于东方无涯这般情深,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

沐轻烟见东方无涯焦虑的目光看着她,得意眼神已经不复存在,反倒是虚弱的说道,“伤口······好像已经开裂了。”

东方无涯急忙将沐轻烟抱入房内,而我与绯红,紧随其后。

绯红初见我时,眼里仍然有所惊惧,但是转瞬即逝,脸上表情,又恢复至平静。

原本绯红在东方府时,就曾听说过我的存在,今日是第一次见我,想必是不能相信,我与荆如歌的样貌,一模一样吧。

毕竟这世上, 除非同胞姐妹,又怎会样貌如此相似呢?

东方无涯急忙将沐轻烟平放在床榻之上,房间里的东西有些杂乱,花瓶于茶壶之类的东西,碎了一地,似乎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

看样子,沐轻烟在受伤以后,仍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东方无涯起身,命绯红去取回一些药材,然后把沐轻烟将伤口包好道,“轻烟,你既然已经受伤了,又为何还要发如此大的脾气呢?结果害

得自己伤口开裂了。”

沐轻烟赌气似的说道:“谁叫无涯哥哥一直不来看我?自从受伤以后,无涯哥哥一直都没来别院。无涯哥哥,你还记得爹临终前的遗愿吗?

看来沐轻烟也明白,自己只能用东方无涯师傅的遗愿来绑住东方无涯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东方无涯这次来,不仅仅是因为遗愿,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对沐轻烟仍有一些感情存在的吧。

但是具体是何种感情,我们这些旁观者,就不得而知。

东方无涯见沐轻烟语气里有所抱怨,但是此刻她又是病人,若是再乱动的话,只怕那伤口,会开裂的更加厉害。

他只得帮沐轻烟掖了掖被角,无奈道,“轻烟,挤受的伤不轻。若是你受伤那日我赶到的话,只怕这别院里会乱上加乱,会影响到你养伤,

所以我才决定今日来,顺便将你接回府。加上前些日子,府里来了位贵客,我又怎会忘记师傅的遗愿呢?”

东方无涯明明是今日才知道沐轻烟受伤的消息,只是为何东方无涯不说出来呢?

还得找出一大堆的借口出来,难道说,他就这么担心沐轻烟的情绪么?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东方无涯和沐轻烟不会怀疑是欧阳风将消息封锁了的事。

沐轻烟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无涯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将我丢下不管的。只是府里来了什么贵客啊?”

“这个,等你回府时,再慢慢细说。既然你伤口已经开裂了,那么你在这别院里,再休息几日,再自己动身回府,如何?”东方无涯沉吟半

晌,才缓缓说道。

沐轻烟此刻急着回府,又怎会顾及到自己的伤口?

她又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要知道,若是沐轻烟同东方无涯一起回府,至少能够在府里所有下人面前证明一点,沐轻烟在东方无涯心中

,仍然占据着一席之地。

而当初沐轻烟被东方无涯送至别院的各种流言,就能不攻自破。

果不其然,沐轻烟拉住东方无涯的手,不停的摇晃道,“无涯哥哥,让我今日就回去吧!这别院住的太不安全了!若是今日刺客又来了,那

该怎么办?”

那模样仿佛是在撒娇般,看的我一阵恶寒。

东方无涯将沐轻烟有所动作,脸上有些担忧,似乎是在担心她的伤口会再次裂开。

顷刻之后,他沉声说道,“轻烟,我会多派几名武功高强的护院来别院守着,你说好不好?毕竟你伤口刚才就已经开裂,若是此时再坐马车

,我担心伤口会裂的更加严重。”

可是轻烟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无涯哥哥,难道你真的忍心我再次被刺客所伤吗?若是护院有用的话,我又怎会受伤呢?”

她的话,让东方无涯眉头一拧,却又万般无奈的说道,“可是轻烟,你这伤······”

沐轻烟不待东方无涯将话说完,将手一挥,似乎有些怒气道,“无涯哥哥,我就知道,你就是不想我回府嘛?!那好吧,轻烟不回去就是了

。”

赌气的将自己埋入被中,不再看向我们两。

我在心中暗道,看样子,沐轻烟要回府的决心很大呢。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与欧阳风计划的时候,她的表情会是如何?

当她知道,我就是荆如歌的身份之时,她的表情,又该会是如何?

东方无涯见沐轻烟有所怒气,加上他对医术的­精­通,当下不得不答应了沐轻烟的要求。

只是回去的路上,那马车行驶的速度,远远不如我们来时的速度。

因为担心着沐轻烟伤口的再次开裂,东方无涯在马车上铺满了毛皮和被褥,以减少马车的颠簸。

看着东方无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自嘲道,东方无涯,难道你现在还敢说,沐轻烟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沐轻烟看着东方无涯为她忙上忙下,自然是得意非凡,不时的给我一记洋洋自得的眼神。

我看在眼中,却觉得有些嘲讽,如轻烟这般的女子,仅仅只要这些就满足了吗?

回府的途中,沐轻烟故作虚弱的躺在东方无涯怀里,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示威。

而我则不时的看向窗外的景­色­,也派遣我那无聊的心情。

东方无涯在马车上和沐轻烟说了关于闫祈在府里小住的事情,沐轻烟则是表示出无比的惊讶。

毕竟东方家和官府的往来虽然密切,可是从来不会又王爷在府里小住的事情。

加上沐轻烟不知道东方家的秘密,也就觉得这是东方府的荣幸了,一路上不停的和东方无涯说着如今东方家受到朝廷重视之类得 话语。

可是东方无涯越听,眉头却是越紧。

我在心里觉得好笑,东方家人都巴不得闫祈早日离开,可是沐轻烟的意思,却是希望闫祈能多住几日。

这回沐轻烟,可是多说多错了。

原本来是两个时辰,可是回去的时候,却花了四个时辰。

道府里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门外小厮见我们来了,东方无涯与我先下马车,与绯红一起将沐轻烟扶下马车。

小厮将门替我们开好,而前厅的那些下人见我们来了,也急忙跑去厨房将尚有余温的饭菜端来。

匆匆吃过几口,就立刻会房休息去了。

毕竟今日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度过了,随说回来时马车没有去时那么颠簸,可是身子却疲惫不堪。

红袖体贴的为我准备好了热水,并且服侍我沐浴,顺便帮我带来了欧阳风的一句话。

“这一切,都可还满意?”

欧阳风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他似乎是在替我抱不平,所以才会派人伤害轻烟,而那伤口,正是上次轻烟诬陷我时,自己将自己刺中的那处。

可是这欧阳风,图的又是什么?

他说他要东方家的一般财产,可是这些银两,真的值得他这么做么?

还有就是欧阳风的身份,似乎如今我的一举一动以及这东方府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一般。

他不是离开了京城,此刻人在立州吗,又如何这么快得知京城的消息,又这么迅速的让人传话呢?

只是,若是欧阳风不肯说的话,我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今日一日的忙碌,我躺在床榻上就入睡了,尽管心里的疑问重重,可是我相信,欧阳风对我,不像是出于恶意。

第二日起床梳妆后的第一件时,不是用早膳,而是去看望沐轻烟。

我与沐轻烟是好姐妹,如今她受了重伤,我又怎能不去看她呢?

于是带上红袖,就往轻烟如今住的匆离阁去了。

又是匆离阁,我嘲讽的想到。

那里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在那里失去的。

只是不知道沐轻烟看见红袖在我身边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蓦然回首 第二十九章 探视轻烟

这次当然不会同以前一般,会带上些药材或者是其他东西,毕竟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东方主母,而只不过是东方府的一名客人罢了。

绯红站在勿离阁门口,见着红袖在我身边时,脸­色­大变,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想必在看到红袖以后,她也会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吧?

我笑眼看她:“你家小姐还未起身吗?”

他闻声,才从那片惊恐的情绪中走出,欠了欠身子道,“小姐早就起身了,绯红进去通报一声。”

可是绯红进门之后,我与红袖等了半晌,仍是不见绯红出来唤我们进去。

莫非那沐轻烟,是故意让我与红袖在外等待不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我与红袖仍旧是在外侯着绯红出门。

可是那门依旧紧紧的关门,没有一丝要开的意思。

“红袖,我们走吧,”看样子今日沐轻烟是打定主意为难我与红袖了。

我与红袖今日前来,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前来探视一番。

可是他却这般刁难,而东方府里下人的神通广大,相信沐轻烟尚未见识过吧。

红袖几番启­唇­,欲言又止。

我轻笑道:“红袖,放心吧,没事的。沐轻烟敢这般刁难,我们又为何不能先行离去?要知道,我们并不亏欠她的。”

红袖终究是将准备张开的嘴­唇­阖上,没有出声。

沐轻烟在别院遇刺一事,东方府里的下人,纷纷猜测,这沐轻烟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然会下此毒手。

而最终他们讨论之后的结果,我就是那名幕后黑手。

当红袖将这个消息告知于我时,我笑得灿烂,这府里的下人,还是这般多事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多事,才能显得我此刻的无辜,不是吗?

加上沐轻烟昨日的回府,我与东方无涯亲自去迎接,能够间接证明我的坦荡已经清白。

但是按照沐轻烟的个­性­,又怎么不会添油加醋,将我与她之间的矛盾刻意强化?

而今日的行为,不过是想在下人面前证明,我与她之间关系的恶劣,从而让那帮下人又继续认为我是最有可能伤害她的人而已。

毕竟,当初沐轻烟被东方无涯送至别院之时,这府里曾经有流言说道,东方无涯是因为我,因为对荆如歌的亏欠,所以才将沐轻烟送走。

但是这事情的真相,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个人才知道,这真相,又不能说与下人得知。

而沐轻烟正是利用这点,走之前,仍不忘记抹黑我。

只是她这样的做法,当真以为东方无涯不会知道吗?

尤其是在她已经有欺骗东方无涯的证据以后,东方无涯又怎会不开始怀疑她呢?

她当真以为,东方无涯会信任她一辈子吗?

真是可笑的女人,我在心里嘲讽地想到。

我与红袖二人来到前厅时,东方无涯与闫祈已经在用早膳了。

闫祈毕竟是王爷,若是让他等我一起用早膳的话,不管从礼数或者从尊卑上说,都是不符合常例的。

我随意坐在东方无涯身边,东方无涯抬头在我耳边悄声问道,“早上我让下人去请你来用早膳,下人回报说你不在房内,你上哪去了?怎么

这般迟才来?”

我故意看向红袖,又将头低下,“没事,早上闲来无事,所以去别处逛了逛,不想却误了这早膳时辰。”

接着又将视线转向闫祈道:“幸亏王爷海涵,不计较离歌的怠慢之罪。”

闫祈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出声,继续吃着眼前的膳食。

东方无涯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对于我刚才的借口,并不相信。

我在心里暗笑,这个借口连我都觉得拙劣,东方无涯又怎会相信呢?

若是他私下里问红袖的话,红袖一定会将实情告知于他。

只怕到时候沐轻烟是自作自受了。

闫祈突然抬起头,眼光扫过我,最后落到东方无涯的身上,“东方公子想必今日没时间陪本王游玩了吧?”

东方无涯颔首道:“还望王爷能够原谅,今日草民有要事在身。”

他口中的所谓要事,不就是陪着沐轻烟,担心沐轻烟的伤口又开裂了吗?

我心中冷笑,看着东方无涯脸上似乎无奈之­色­,却毫无同情之感。

闫祈再将视线转回至我身上道:“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可否让离小姐陪本王逛逛?”

东方无涯脸­色­微变,似乎没有想到闫祈会让我去陪他。

我倒要看看,今日的东方无涯是会选择我,还是会选择沐轻烟。

东方无涯踌躇半晌:“王爷,这是不是有所不妥,离歌毕竟有了未婚夫婿,若是......”

东方无涯,原来你当初所说的对我的悔恨,都只是谎言么?要不然,你又为何在今日,还是选择了沐轻烟呢?

尽管他没有说清楚自己的选择,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也没有坚持下去。

但是走时闫祈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让我恍然大悟。

原来闫祈是故意要让我明白,我在东方无涯心目中的地位,比不上沐轻烟。

他要我专心同他合作,心无旁骛。

想到闫祈的目的,我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当东方无涯看过来之时,我又恢复了一脸平静。

他有些歉意的看着我道:“离歌,对不起。”

我平淡的回道:“对不起什么?你并没有做对不起的事情啊。”

他脸上的歉意更深:“离歌,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将我对师傅的承诺放在一边,若是轻烟出了什么事情,我该如何对死

去的师傅交代?”

我低眉浅笑道:“我明白的,这些事情,你无需向我解释。我同你,不过只是朋友而已,你与轻烟姐姐是师兄妹,这关系,自然要比我们之

间要深厚几分,我说错了吗?”

起身准备离去之时,却叫东方无涯拉住我的衣角,将我拽到身前。

我心中一惊,他要做些什么?!

蓦然回首 第三十章 吻

他双手握住我的肩膀,语气激动道,“如歌,你当真不知我为何会这么做么?我以为,我不说出来,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看着他道:“我为何要明白?我明白又有什么用?还有,我不是荆如歌。”

他突然印上我的­唇­,炽热的情感透过他的双­唇­传递至我的全身。

我有些愣怔,他这样,是想做些什么?

我回过神了,一巴掌飞向他的脸颊,只听得“啪”的一声,只看见他脸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

我愤怒道:“你不该这么对我的!”

他似乎也会为着自己的疯狂行为而感到不安:“离歌,你当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吗?若不是担心你被这府里的流言蜚语中伤,我又

何苦再次选择轻烟?”

“东方无涯,难道你不是为了你的责任么?如今再说出是为了我之类的话,不觉得太过可笑?”先前还说是为了自己师傅的责任,如今却又

说是为了我,是不是变的太快了一些?

他见我似乎不信,无奈喟叹道,“离歌,先前的行为,是我太过激动了。但是不管你信与不信,你永远都比轻烟重要。若不是担心下人中伤

误会你,今日的我,一定是会选择你的。只要你能开心,其实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他苦笑着离开了前厅,独独留下我一人在那沉思。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东方无涯又怎会将责任抛开呢?其次,府里下人对我的流言蜚语,早就存在了,不是么?

若是他真一心为我,就不会让沐轻烟再次回府!

若是他真一心为我,就不会今日在闫祈面前,选择沐轻烟!

他的心里,还是有责任,还是对沐轻烟有感情,我暗暗告诫自己。

我怎么能因为他的一个吻、一番话,就开始动摇起来了?

红袖见我有些出神,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这早膳都冷了。您怎么一直握着木箸不动呢?”

我才回过神来,将手上的木箸放下道,“我用好了,红袖,若是东方无涯问起你,我刚才做什么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红袖点头道:“小姐,红袖知道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东方无涯那日,并未找红袖谈话。反倒是沐轻烟,下午遣了绯红来传话,说是想见我一面。

我冷笑不已,早上去看你时,你不是还故意刁难么?如今又请我去,莫非想上演以前在勿离阁的那幕不成?

红袖见我应允前往,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何你要答应轻烟小姐的邀请呢?万一轻烟小姐她......”

我拉住红袖的手,示意她坐下道,“你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沐轻烟吗?而我,又是以前那个荆如歌吗?甚至于东方无涯,都不是以前那个

东方无涯了。所以最后的赢家,不一定就是沐轻烟,明白了吗?”

红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难道小姐不担心她又......”

我挥手打断她的话道:“如今的她已经是重伤了,你当真觉得,沐轻烟还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以前的她,是吃定了东方无涯的个­性­,

可是自从东方无涯发现她的欺骗以后,又怎么还会相信她的谎言?所以,上次的事情,一定不会重演。”

以前的沐轻烟之所以能算计到我,是因为他足够了解我与东方无涯二人的个­性­。知道若是我与他之间有误会,势必很难解释清楚。

但是如今的她,却对我们无计可施,因为我们都变了,变得让她捉摸不定。

所以她不敢轻易下赌注,害怕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红袖听罢,也点头道,“小姐,现在就要过去吗?”

我摇头:“既然她要我们等,为何我们不能让她等?”

沐轻烟既然派绯红找我过去,那么一定是有事情或者要找我麻烦。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我让她稍微等待一下,那又何妨?

再者,这时间越长,沐轻烟的耐­性­就消磨的越多,一会倒可以省去了说那些客套话的时间。

红袖见我不准备立刻前往勿离阁,也将手上的衣服放了下来,站立在一旁,看着我在那随意的品尝厨房刚送上来的糕点。

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才懒洋洋的让红袖帮我换好衣衫,梳好发髻,上勿离阁去了。

看样子,沐轻烟是真的没什么耐­性­了,所以也没有像早上那般刁难,绯红一见我来了,立刻就将我带进了房间。

勿离阁的布置,并无多大变化。

我低下头,­唇­畔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这房间,当初还是我为沐轻烟布置的呢?

当初的我,真是傻得可以。

可是当我抬头看向沐轻烟时,却换上一抹愧疚的笑容,快步上前,拉住沐轻烟的手道,“轻烟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因为一些事情,所

以才耽误了来勿离阁的时辰。轻烟姐姐为人如此宽容,应该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是吧?”

趁机打量了一下沐轻烟的脸­色­,似乎比昨日恢复了一些血­色­。

看样子,一定是昨晚东方无涯帮沐轻烟开的药已经回府,起了一定得作用。

不管这样也倒好,若是沐轻烟此刻因为这伤而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这游戏,不是太没有意思了吗?

沐轻烟见我对她如此热络,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三番两次想将我的手甩开,可是因为她此刻的病态,所以仍旧被我握住。

“还真是有劳离歌妹妹来看望姐姐我了。早上我一直都是睡着的,所以不知道妹妹来了,妹妹没有生气吧?”她见无法将我手甩开,于是也

就不白费力气了,反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色­变化。

“我又怎会为姐姐的事情生气呢?一定是绯红那丫鬟早上对妹妹我撒谎了。早上来的时候,她竟然还敢告诉我,说姐姐你早已经醒了。我正

纳闷呢,姐姐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不是该好好休息吗?又怎么会醒的那么早呢?莫非姐姐有什么忧心的事情不成?”看向沐轻烟,她的

脸­色­微变。

蓦然回首 第三十一章 轻烟的恐慌

眼见着她被我说中心事,我立刻停顿了下来,话锋一转道,“姐姐最近是不是刚刚回府,所以有些不习惯啊?也难怪了,毕竟姐姐出去了这

么些天,这府里多少,还是有点变化的。姐姐习惯一会,就好了。”

沐轻烟此刻已经是勉强将笑容挂上,我的话,明显是刺中了她的心。

东方无涯将她送至别院一事,一直就是沐轻烟心里的一道伤痕。

如今我三番两次提起,沐轻烟又怎么可能不变­色­?

看着她的脸­色­越发的铁青时,我大惊小怪道,“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莫不是伤口又开裂了?”

我起身准备察看沐轻烟的伤口时,却被她突然伸出的双手拦住了,“谢谢妹妹的好意了,姐姐伤口没事。今日叫妹妹前来,主要是想问问,

那日姐姐离府时,妹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着沐轻烟,似乎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道,“那日妹妹去送姐姐离府时,妹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着沐轻烟,似乎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道,“那日妹妹去送姐姐时,说的那些话,早就都忘记了。”

沐轻烟,难道你也知道害怕么?是不是觉得我是荆如歌,却又无法证明呢?

毕竟,只要东方无涯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我是荆如歌,而光凭沐轻烟的一番说辞,大家是铁定不会相信的。

而且如此一来,沐轻烟也势必会遭到东方无涯的厌恶。

沐轻烟明白我是故意装糊涂,却又无可奈何。咬着牙道,“是么?姐姐我还记得呢,妹妹当日说会帮助姐姐回府,莫非就是这么个帮法么?

妹妹不要告诉我,我这身上的伤口,和妹妹无关。”

我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已经开始酝酿眼泪了,“轻烟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姐以为,是妹妹派人刺伤姐姐的吗?妹妹若是有这能力,

能请来刺客的话,又怎会暂住在表姐夫府里呢?”

她仍旧是不相信的看着我:“你以为你这些谎话,我会相信么?无涯哥哥之所以让你住在这府里,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说罢,伸出右手抚上我的脸颊,不时的用指甲划过,我急忙将脸躲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轻烟姐姐,你经常说我这张脸,那么我这张脸

又怎么了?上次姐姐离府时,听姐姐提起荆如歌,莫非我当真与那荆如歌的容貌一摸一样么?对了,上次姐姐提及什么什么颜,难道说,姐姐

知道那荆如歌是怎么死的?不是有传言说,那荆如歌是猝死的,难道这传言有假?”

说完以后,盯着沐轻烟上下打量。

沐轻烟,难道你忘记了,你上次差点将我死亡的真相说出来吗?

当时虽然只有你我在场,可是如今,却多了红袖在旁边看着。

你当真以为,这一切,会随着我的死亡,而将真相湮没在时间的流逝里么?

沐轻烟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是似乎认定了我没有任何证据,逐渐恢复平静道,“妹妹,你记错了,我上次没有提起任何人。妹妹刚才不是

说,上次的事情都忘了么?如今怎么又记起来了?”

我笑道:“我只是隐约有些印象罢了,如今姐姐既然否认的话,那么证明妹妹果真是记错了。”

心里却想着,早知她会矢口否认,但是只要旁观者不相信,她又能如何?

沐轻烟再次重复道:“妹妹一定是记错了,”她的手将被角攥的死死的,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

我暗笑道,你也担心你下毒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吗?

虽然东方无涯没有追究,那毒究竟是谁抹在剑上的,可是那剑是属于勿离阁的,而他没有做任何的追究,不就是想包庇沐轻烟么?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人尽皆知,那他还能包庇的了么?

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证据来指证沐轻烟,而我也不希望,就这么算清楚,我与沐轻烟之间的账。

“姐姐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息才是。不知姐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妹妹呢?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妹妹就先回房了,免得

打扰姐姐休息才是,”我娇笑着起身,顺便帮她掖好被子。

她见我要离开,似乎松了一口气般道,“我没有事情要再劳烦妹妹的了,妹妹先回去吧,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可是走到以前沐轻烟将我推倒,狠狠踹向我的那张桌子前,我止住了脚步。

那些痛苦的回忆,一一在我眼前浮现。

沐轻烟似乎注意到了我此刻的不妥,问道,“妹妹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因为我是背对着她,所以她此刻看不到我脸上的悲恸。

我转过脸,惊恐的说道,“姐姐,那里是不是有个小孩在那?他在对我笑呢。”

我右手指向桌子的方位,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整个人如同看到什么恐慌的场面一般。

沐轻烟被我的话,吓白了脸,仍旧是强装平静道,“妹妹,那里什么都没有,你看花了眼吧。”

“姐姐,你当真没看到吗?他正朝着你走过来呢,他笑得恐怖......”我一脸惊恐的看着沐轻烟,不时的发出抽气声。

沐轻烟脸­色­愈发的苍白,语气有些不稳的说道,“妹妹一定是看错了,红袖,你有没有看到?”

她问红袖,倒真是问错了人。

红袖又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红袖也是颤抖着低下头回答道:“红袖看到了,那孩子,长的真像少爷......只是,他的笑容,好恐怖......”

趁着沐轻烟仍旧沉浸在恐惧之中,我急忙拉着红袖跑出门去,回头道,“姐姐,妹妹还有事,先回房休息去了。”

跑了一段路,看见勿离阁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我再看向红袖,她已经在那笑个不停了。

我严肃问道:“红袖,这件事好笑么?”

红袖这才止住笑声:“这件事不好笑,不过轻烟小姐的表情变化,太好笑了。”

听着红袖这么说,我想起了刚才沐轻烟的表情,也开始笑了起来。

但是却不敢笑的太过大声,只是轻笑一会,随后看向红袖道,“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红袖知道了,”红袖急忙点头道。

沐轻烟,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一时的恐慌,能够赔偿我的孩子么?

蓦然回首 第三十二章 庄启昇的来访

尚未回到吟歌楼,就被灵月给拦住了,同时带来一个消息,庄启昇来东方府里做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庄启昇是来将我失忆时间的那些事情,准备告诉给东方无涯听么?

那么,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我急忙赶去偏厅,准备拦截庄启昇与东方无涯碰面。

可是,我却晚了一步。

我来到偏厅时,东方无涯与庄启昇聊的正欢。

倒是庄启昇先看见了我,只是淡淡的扫过我一眼,并未多言。

而东方无涯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疑惑,却并无其他神­色­。

莫非,庄启昇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东方无涯知道?

为了避免东方无涯看出我的不妥,我笑道,“东方,这位公子是?”

东方无涯起身,走到我跟前,牵住我的手,将我带至庄启昇面前道,“这位是我的表哥,庄启昇。”

庄启昇看向我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庄府别院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而已。

但是现在的他,是当真心境改变了吗?

又或者,他是故意的?

难道,他真的如同他上次所说,我要的,都会帮我做到吗?

看向庄启昇的眼神,有些歉疚,但是更多的是,感伤。

庄启昇,我这辈子,注定是要亏欠你的了。

但是,这一切如果是注定,你与我,也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强装镇定的看着庄启昇道:“庄公子好。”

而庄启昇此刻握着茶盏的手上青筋暴起,隐隐抖动,似乎在隐忍什么,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你就

是表弟口中所说的离小姐么?果然能配的上表弟。”

我讶异的看着东方无涯,到底东方无涯同庄启昇说了些什么,他会说出我配的上东方无涯的话?

莫非东方无涯告诉庄启昇,他想娶我不成?

东方无涯握着我的手,更加用力道,“表哥倒是说笑了,无涯倒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离歌才是真的。”

偏厅似乎成为了东方无涯与庄启昇的战场,而卧,则扮演着类似于战利品之类的角­色­。

这两人,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我想从东方无涯的手中挣脱,可是却被他握的更紧。

他偏过头,看着我轻浅一笑,“离歌,怎么可以在表哥面前如此胡闹呢?”

东方无涯不是说,不会强迫我的么?

又为何要在庄启昇面前这般做法,为的就是想在他面前证明,我是他所有,庄启昇不该有想法么?

他说过,会放我离开,那又是真的吗?

为何只是几个月未见,东方无涯变化如此之大?

我抬眸,刚好与东方无涯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东方无涯,你此刻的做法,只是为了你的自尊吗?

为何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被你伤害呢?

我已经不再是荆如歌!

我冷眼看着东方无涯道:“东方公子,似乎我与你的关系,尚未到如此地步吧?”

此言一出,庄启昇也不再专注了其他事情,反倒是抬头看向东方无涯。

东方无涯此时的脸­色­,有所变化,却仍强装平静道,“是我刚才莽撞了,还望离小姐能够原谅在下。”

他的手,也逐渐放开,却又似乎有所不舍般,固定在那个地方,不曾撤离。

张大的手掌,透过阳光的照­射­,苍白而又无力,最终还是垂落放在他的身侧。

眼神也不再如先前那样光亮,此刻如同蒙尘的珍珠般黯淡。

我缓缓的走至旁边的椅子前落座,眼神却看向庄启昇。

他的眼神,又重新恢复于平淡,不再看向我与东方无涯,反倒在研究手上的茶盏。

东方无涯也默默的落座,那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是想表达些什么。

三人均未出生说话,偏厅的气氛,尴尬的有些可怕。

倒是青衫前来传话,才将偏厅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少爷、庄公子、离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青衫走入偏厅,似乎并未发现这偏厅气氛的怪异,欠了欠身道。

东方无涯颔首道:“我们一会就过去,王爷呢?”

“王爷仍在客房休息,一会就会过去,”青衫恭敬答道。

“嗯,”东方无涯应声后,看向我道,“离歌,现在就去前厅用膳吗?表哥,也在府里用膳吗?”

庄启昇仍旧没有抬头,轻声应道,“嗯。”

既然青衫说,闫祈一会也会去前厅,那么我们必定要在他之前赶到。

不然的话,若是让闫祈等我们,反倒是我们怠慢了他。

三人一行,起身去前厅用膳了。

闫祈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也来了前厅,看见庄启昇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的又恢复平静,看向东方无涯问道,“东方府里今日有客

人么?”

这语气,似乎他是主人一般。

东方无涯点头道:“这是草民的表哥,庄启昇,”后手指向庄启昇的方向。

庄启昇此时才注意到闫祈,行礼道,“见过王爷。”

闫祈又怎会不认识庄启昇?我看着闫祈那副假装的陌生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闫祈连沐轻烟都知道了,那么证明他对东方家的调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却不认识庄启昇,是不是有些太假了?

其次,庄家虽然不比东方家富有,可是在全国,也算是大家族了,他那个闲散王爷,又怎会不知?

闫祈与庄启昇一阵寒暄过后,庄启昇突然问道,“东方家的生意,是从来不曾涉及牧场业,姑父怎么去了西宁,准备开牧场呢?”

毕竟东方家与闫祈合作的事情,目前来说,属于机密事件。

首先是东方家尴尬的身份,以及闫祈的身份,太过显赫。

若是让外人得知,一定会大做文章,所以表面上,是东方家独立发展牧场。

其次,西宁那得本地商人,都是以牧场为生,东方家如今要分一杯羹,他们势必会联合起来,一起抵制。

如果他们知道这牧场是与闫祈一起合作的话,那么一定会传言,东方家仗势欺人,而闫祈,则是东方家的依靠。

如此一来,就座式了东方家官商勾结的证据。

只是庄启昇突然提到这事,东方无涯,又该如何回答?

(花园 允爱秀绮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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