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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下堂妇 (潇湘v文手打) >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东方无涯的告白

仔细想想,最近这些日子里,因为一直修养在床,也不曾见过庄启昇,而庄启昇,也不曾派人送过信来。

原本想让红袖请庄启昇来东方府里坐坐,但是转念一想,此刻公公婆婆都在府内,东方无涯本就怀疑我与庄启昇两人之间有点暧昧,此刻若是庄启昇来了,东方无涯看见,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日上午陪着公公婆婆聊了那么长时间,又加上去后院赏菊,身子觉得疲惫不堪,遂躺在床榻上,沉沉的入睡了。

或许是碍于公公婆婆回府,东方无涯与轻烟,没有再遇见。

除非每日里的午膳、晚膳,一般情况下,我是见不到他们两人的。

反倒是绿衣,每每告诉我一些东方府里的传言,却总是叫我一笑带过。

东方主母的位置,我自然是坐的稳当。

只要是东方无涯一天不休我,我依旧是东方主母。而且那日听东方无涯的语气,似乎不愿与我和离。而这个时候,我又怎会与东方无涯和离,我还要利用这主母身份,替我的孩子报仇呢!

那日主动提出与他和离,不过是一时的心灰意冷之词罢了。

只是如今,公公婆婆似乎没有继续出游的打算,这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若是公公婆婆在府里,我一下没有处理好,反倒让自己落下了个善妒的名声。

轻烟的伤,也终于好了,这事当然是绿衣告知我的。

也是,伤了这么久,也确实该好了。

毕竟都两个多月了。

心里只是有些纳闷,伤口愈合,需要两个多月,凭借东方无涯的医术,那是绝对不可能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了。

恐怕是有些人,不想伤口好的那么快吧。

既然轻烟伤口好了,我这做主人的,又怎么能不去看望一番呢?

带上红袖,去库房取了些上好的丝绸,前往勿离阁找轻烟叙旧去了。

绯红见我,脸­色­稍有慌张,却极快的恢复正常。

还真是个机灵的丫鬟,我在心里想道,可惜啊,跟错了主子。

“轻烟可在?”

“小姐正在里面休息。小姐的伤口虽然好了,可是还需要多多休息的。”绯红恭敬的答道。

此刻需要多多休息?只怕是不想见到我,又或者是被公公婆婆他们奚落吧。

“嗯。红袖,将这些丝绸交给绯红,让她放好。这些可都是上好的丝绸,不多见的。绯红,可要好生保管着,你也知道,你家小姐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衣衫,都上不的门面的。若是叫外人见了,还说我们东方家的人,刻薄客人呢!”

严肃的口吻,说出如此的讽刺之语,连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绯红不敢多言,抱着丝绸就走了。

我推开房门,轻烟正卧在床榻之上。

我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命红袖将房门关好,房间里,只有我与轻烟二人。

刚刚在门外的话,轻烟显然已经听见了,见只有我一人,脸上那可恶的笑容,不复存在,只有一脸的怨毒。

“怎么,伤口就好了?怎么不再让自己的伤口恶化,继续要夫君陪着你呢?”缓缓的说出这些话。

“你胡说些什么?”轻烟对于我的话,显然是十分愤怒。

看样子,她有些恼羞成怒了呢。

“难道不是吗?伤口再深,也不会需要两个多月来愈合。你以为,这事连我都知道,为何夫君会不知道?他是在愧疚,你明白吗?”冷冷的讽刺,让轻烟脸上的表情,转为激动之­色­。

“你可千万别激动啊!你是不是又想再刺自己一剑?对了,上次你诬陷我刺你一剑,你要知道,我荆如歌,生平最恨什么?最恨别人冤枉我了。所以,你既然说我刺你一剑,那么那一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有些东西,用了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明白吗?”不等轻烟说话,继续说道。

轻烟此刻已经气的脸­色­涨红:“荆如歌,你别以为你是东方主母,就有多么的了不起!你是东方主母如何,你是无涯哥哥的妻子,那又如何?但是无涯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人!荆如歌,你永远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妻子!”

“沐轻烟,你当真如此以为?我与你的无涯哥哥,若是无夫妻之实,又怎么会有孩子呢?若是你无涯哥哥心里只有你一人,又为何会与我有夫妻之实?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最可悲,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欺欺人。”语气不如轻烟那般激动,依旧是冷冷的。

“嗯对了,轻烟,你可得好好休息。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呢!记得好好保重身体啊!老拿剑刺自己,只会更加伤害自己,明白了吗?”

轻讽一笑,沐轻烟,以后的日子,必定­精­彩万分。

说罢,离开了勿离阁,红袖见我出门,俯身说道,“少­奶­­奶­,刚才绯红要进去,我没让。”

“嗯,做得好。”

今日看到轻烟的那副脸­色­,心里的快感,急速上升。

沐轻烟,你当真以为,你能与我斗?

晚膳时分,东方无涯的神­色­,并没有异样。看样子,轻烟这次,果然没有将下午的事情,告知与他。

至于轻烟,则是称身体不适,我便命下人将饭菜帮她端进房间了。

用罢晚膳,准备回房休息了,却让东方无涯叫住了。

“如歌,”他唤住我。

“什么事?”没有任何表情的问话。

对他,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该用什么表情。

见我没有任何情绪,他一阵踌躇。

“你,最近还好吗?”他迟疑着,最终还是问了出声。

“日日在府里修养,怎会不好?”

此时才来关心,会不会太晚了?

你当真以为,我稀罕你的关心吗?

嗤之以鼻,漠然看他。

“你若好,我便放心了。”他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

他真的是在关心我?

怀疑的斜睨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确实写的关心。

“那我走了。”

不想再对他有些其他的情绪,急忙离开了。

“如歌。”

他在我身后一直唤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却依旧头也不回,往吟歌楼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立刻将门关上,心似乎跳的比平时更快。

难道我,又开始心动了吗?

我有些看不起自己,难道东方无涯以前做的一切,就这么忘了吗?

他一路跟着我走进了吟歌楼,此刻见我把门合上,敲打房门,“如歌,开门,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这般心如蛇蝎的女子,你又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你的轻烟妹妹,又哪不舒服了?”

将那日他对我的形容说出,嘲讽意味甚浓。

“如歌,你能听我好好的说吗?你把门开开。”东方无涯继续在门外喊道。

为了避免引来下人的注视,让公公婆婆知道这事,只好将门打开,让他进房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那日,你不是说得很清楚?我明白,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已经提醒过我两次了,不要再说了。”

突然,他抱住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如歌,我喜欢的人,是你。”

整个人愣住了,刚才东方无涯,说的是什么?

僵直在他怀抱之中,脑子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喜欢的人,不一直是轻烟吗?

又为何,会成了我?

不对,这一定是梦,我告诉自己。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疑惑,松开抱住我的手,将手臂伸到我面前,说道,“若是你以为这是梦的话,你咬一口,就知道真假了。”

看来,这真的不是梦。

“啪”,一巴掌拍上他的脸,遇上他震惊的眼神,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打他一巴掌。

但是很快的,他脸­色­恢复如常,“我知道,你是在怨恨我,你卧病在床那段时间,我没有来看你,可是当时轻烟伤的那么重,我实在没办法……”

“我明白,在你心里,她永远比我重要。但是,你真的觉得,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吗?”不愿再听他辩解些什么。

若是他真的喜欢我,又为何那日不信任我?

又怎么会在我小产之时,陪在轻烟身边?

他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不成?

“如歌,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对你,才是真正的喜欢,这段时间没来看你,不光是因为轻烟的伤,更多的原因,是我希望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意,究竟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

“你以为,我会信你?”冷哼一声,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

就好比你捅了别人一刀,再补上一句对不起,那有用吗?

“你可以不信,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歌,以后一切,你都会明白的。至于先前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语气逐渐的激动起来,为何到如今,他还在怀疑我的清白?

东方无涯此刻瞪大了眼,“你说什么?那夜,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知道你那晚喊的是谁吗?是轻烟。”我冷冷的看着东方无涯,语气寒冷彻骨。

从来不曾用这般的语气说话,只是一想到那夜的场景,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心再次疼了起来。

“为何,那日为你看诊的大夫,却说你只有一个月的身孕?”东方无涯冷静下来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东方无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不守­妇­道之人?我若真要与表哥双宿双飞,完全可以与你和离之后,再如此这般。你觉得,我真有必要与表哥珠胎暗结,从此逼你与我和离?你可别忘了,成亲第二日晚上,我与你签订的协议!”

东方无涯此刻,已经是呆立当场,直直的看着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怵地,他从我身后,双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的头,按进他怀里,“那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冷笑:“是啊,那些日子,你又在哪?自己的娘子小产,而自己却在其他女人那,你觉得这样的男子,还有资格叫别人原谅吗?”

他看着我,眼神忧伤,“如歌,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

“我为何要原谅你?”我偏过头,不去看他。

“如歌,当日我,确实太过分。你若不肯原谅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这段日子之所以没有陪你在身边,而在轻烟那,是因为轻烟如今只是孤身一人,而你,还有绿衣,还有红袖。表哥说得对,我确实不配做你夫君。如歌,若你当真喜欢表哥,那,那我愿意与你和离。”他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若是东方无涯态度如那日一般,我反倒知道该如何选择,可是他如今这样,却让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在担心公公婆婆的问题,忙道:“我会与爹娘说,是我喜欢上了轻烟,不关你的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与表哥在一起了?”东方无涯的这副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了。

他见我反问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笑意只入眼角,“你确实没说过要与表哥一起,是我的错。那日见你与表哥那样亲密,怎能叫我不多想。”

“你是在吃醋?”斜睨东方无涯一眼,他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如歌,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要我原谅你,可以。”说到这,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他问道。

“那日之事,我不想解释什么。轻烟与你相处十年,我与你才相处一年,你信任轻烟多过我,我无可厚非。她如今孤身一人,你偏袒她多一点,我也无可厚非。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才是你的娘子,而她,只不过是你的师妹。那日请来的大夫,为何要谎称我的孕期,我希望能弄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名大夫。”慢条斯理的将这些话说完,随后看着东方无涯此刻沉思的表情,一阵恍惚。

“那名大夫,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找的。”

“今日我也累了,你也早点回书房休息吧。”一脸倦­色­的说道。

“好吧,我走了。”他的眼里,似乎有一丝失望与不舍,但是我选择忽视。

“嗯。”

红袖见东方无涯走后,对东方无涯不在吟歌楼留宿,似乎有些疑惑,几度欲言又止。

“红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让夫君在吟歌楼留宿,有所不妥?”看着红袖这副模样,我主动帮她提出了她的疑问。

红袖点头道:“少­奶­­奶­,红袖实在是不明白,少­奶­­奶­为何如此。若今日少爷在吟歌楼留宿,那么少­奶­­奶­失宠的传言,自然就被打破了。那么少­奶­­奶­在府里的地位更加稳当,为何少­奶­­奶­今夜不将少爷留下?”

“红袖,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想法吗?那日之事,怎么能说忘就忘?”我幽幽的说,想起那日的情形,心又不由得一痛。

“少­奶­­奶­,红袖知道你那时的心情。但是做人,要往前看,少­奶­­奶­对少爷的感情,红袖看得出。虽然少­奶­­奶­这段时间,尽力去忘记少爷,甚至从来不提及少爷,但是红袖明白,少爷却依旧在少­奶­­奶­的心里。如今,少爷已经明白真相,对少­奶­­奶­的误会,也已经冰释。若是少­奶­­奶­执意不肯释怀的话,那么少爷和少­奶­­奶­的未来堪忧。”

红袖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

若是我已经将东方无涯的感情收回,那么今日,我不会让他入房,而与他交谈那么长的时间,也不会至今对他还有怨恨。若不是我对东方无涯还有感情,今日我不会同意原谅他。

他的简单道歉,就能将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全部白费。

他对我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既然已经决定原谅他,那么我真的就该如同红袖所说,向前看。

只是,我真的能做到吗?

红袖见我陷入沉思,默默的走了出来,替我将门关好。

昏暗的灯光印在窗纸上,一片朦胧,如同我此刻的思绪。

【花逝】第三十八章 轻烟要出嫁?

那日以后,东方无涯对我的态度,果然不再如同前段时间那般冰冷。

每当他从铺子里回来,总会来吟歌楼陪我聊天,又或者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我与绿衣、红袖嬉戏。

或许是因为公公婆婆回府的缘故,轻烟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缠着东方无涯,要不然,东方无涯又怎么会有空来我这。

这段时间总是吩咐红袖去办事,主要是因为绿衣这丫头,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想找个人,都找不着。

问红袖,红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绿衣是有心上人了吧。想想绿衣服侍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自己找个夫君了。

但是若是绿衣自己中意的,那就真是太好了。

绿衣以后过得好,我也安心许多。

终于遇着绿衣在府里的日子,将她唤入房中,寻个理由,将红袖遣了下去。

毕竟这事情,是绿衣的私事,若是叫红袖听到了,总归是不好的。

“绿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试探­性­的问问,这种私事,我没有把握,绿衣会告诉我。

“绿衣、绿衣最近也没忙什么。”

绿衣似乎有些慌张,或许是害羞吧。看样子,这绿衣,真的是有心上人了。

莞尔一笑:“若是你最近没在忙什么,怎么老见不到你人呢?”

绿衣脸­色­涨红:“绿衣最近想去集市上找点特别的玩意,结果老是找不到。”

想不到绿衣竟然如此害羞,“绿衣,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男子?若是有的话,我替你做主,一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绿衣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绿衣并无中意之人,小姐,绿衣说过,要伺候你一辈子的。”

绿衣既然不肯承认,我继续问下去,也不是好法子。

不如等她愿意和我说的那天,再成全她吧。

几日过后,红袖在房里刺绣,我正闲着无聊,就看她刺绣了。

红袖的针黹水平,与大姐不分伯仲。

看着她在那里绣着,我都有些手痒了。

虽然以前在荆府曾经学过刺绣,可是这么学,也学不好,或许,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娘每次见到我的绣品,总是皱紧眉头,“歌儿,你总是无法学好这女红。他日,若是你要为你夫君做衣衫时,那可怎么办?”

那时的我,总是嗤之以鼻。

为自己的夫君做衣衫,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荆家女子若是要嫁人,非富则贵。

在乎的,只是意义,而不是对象。

我为何要学好这女红?学好以后,替自己的夫君做吗?哪怕自己的夫君,不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但是今日见红袖刺绣,却挑起了我的兴致。

“如歌,你在做什么呢?”一道男声打破了平静。

不用回头看,也明白是东方无涯回来了。

只是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铺子里帮忙吗?

“没做什么,只是见红袖在那刺绣,也来了兴致。”将自己刚才的绣品藏好。

若是叫东方无涯见了我绣成这般模样,估计该笑我了。

“你将什么东西放在身后呢?”他一边笑着问道,一边朝我这走来。

“不过是刚才绣的一些东西罢了,上不得台面的。”

越说,越把东西往身后放。

他一把抢过,放到自己面前,看了我绣的东西以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一脸的窘迫,将那东西抢过来,丢在一边。

娇嗔道:“都说了上不了台面了,你还抢去看。”

他的笑,不再如先前那般夸张了,却依旧是微笑着,就连眼角,也是满满的笑意,“想不到你的女红,还真是有待提高。”

“女红一直就不是我所擅长的玩意。今日也是见红袖在那绣着,起了兴致罢了。”我解释道,这糟糕的女红让东方无涯见了,以后不知道要笑我多长时间。

早知道,我就不绣了。

红袖识趣的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与东方无涯二人。

东方无涯见红袖走后,环住我的细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如歌,你说你为我做件衣衫,可好?”

“不要,”想起刚才东方无涯那般嘲笑我的女红,一阵恼怒。

“当真不帮我做啊?”他的语气里,笑意甚浓。

“不帮。”

“少爷在房里吗?”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听声音,好像是伺候轻烟的绯红。

那轻烟,又有什么事了?难不成,这段时间里,又想起了什么法子?

东方无涯的眉头拧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

“我在。”

东方无涯将环住我的双手松开,毕竟马上有下人进来,我与东方无涯这般模样若是叫他们见了,只怕是影响不好。

绯红等了一会,再推门而入。

“少爷,轻烟小姐说有要事找你详谈。”绯红恭敬的说道。

那沐轻烟找东方无涯,能有什么大事?

只怕是知道东方无涯今日特意提早从铺子里回来,来了我这,心有不满,今日总算是爆发出来了吧?

今日唤绯红前来请东方无涯过去,为的就是想显示,她在东方无涯的心目中,地位比我更高?

冷笑着看着绯红与东方无涯之间的谈话,并不做声。

“好吧。”

东方无涯最终还是同意了去勿离阁。

意料中事,我并没有任何意外。

以东方无涯的个­性­,是一定会答应轻烟的。

并不是因为轻烟在东方无涯的心里,有多么的独特,更多的是,因为轻烟的爹,是他的师傅,还有那十年的兄妹之情,仅此而已。

只怕是,轻烟的如意算盘,是要打空了。

东方无涯回头,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如歌,我去去就回。”

我浅笑:“好,我等你。”

心里却又暗道,东方无涯,你当真以为轻烟会让你这么快就回来吗?不过这轻烟的消息来的也真快,东方无涯在我这,不过才一会功夫,她就知道了。

看来,这府里的下人,是该好好治治了。

目送着东方无涯离开,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在送给东方无涯的衣衫上,该绣些什么东西。

虽然刚才口头上是拒绝了东方无涯,但是心里,却是很盼望着能送一套自己做的衣衫给他的。

但是我的女红,只怕到时候做好了,穿在他身上,会被人家笑话。

还是等做的时候,请教下红袖好了。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绿衣出现了。

“小姐,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散步吧,好久没同小姐一起散步了。”绿衣突然提议道。

仔细想想,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绿衣出去散步了。

调侃的看着绿衣,笑道,“还不是因为某人最近太忙了,连人影都见不得。”

绿衣有些不自在的忸怩起来:“小姐,你又在笑话人家了。”

“好吧,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那就出去走走吧。”

难得绿衣主动提议出去走走,那就顺了她的意吧。

绿衣在前面领着路,我很奇怪,她会往我们第一次来东方府时走过的那条长廊。

那条长廊,也是我与东方无涯第一次谈话的地方。

还记得,那日赏月,我与他争锋相对。

可是如今,两人也算的上是,举案齐眉。

不过就是一年多的光­阴­,转变如此之大。

扶着长廊的栏杆,看着周遭的景­色­,尽管没有夏日的生机盎然,却也没有秋日的荒凉。

或者是心境所致,总觉得这秋日的景­色­,别有特­色­。

庭院里的掬花,虽已经开败,但是曾经的绽放,却记忆犹新。

“无涯哥哥,你看那边。”

轻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一阵纳闷,怎么每次一出来,就遇着她了。

回头,却看见她的手,正挽住东方无涯的胳膊。

视线从他们挽住的手,转向东方无涯的眸子。

他的眼神,太过复杂,但是里面的无奈,却让我看的清楚。

“这掬花就算再名贵,那又如何?不一样要经历花开花谢?无涯哥哥,你说是吗?”轻烟那无邪的口吻,似乎是在说花,却在暗讽我太过柔弱。

沐轻烟,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那好欺负之人?

当初若不是见你可怜,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世,你又怎能在我身上讨了好处去?

东方无涯只是看着我,并未出声说话。

轻烟见东方无涯不出声,脸上闪过一丝气急败坏之­色­,但是随即又咯咯的笑着,“这掬花,也只有人呵护着,才能好好的成长,那比的草原上的青草,生机勃勃。”

你以花喻我,而以草喻己?

不由得暗地里嘲笑起轻烟的粗俗:“是啊,这掬花之所以名贵,是因为稀少,才能供人欣赏。哪比得那草原上的野草,就算生机勃勃,可是依旧被人践踏。”

东方无涯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对于我的话,有所不满。

忽视他的感觉,挑眉看向轻烟。

轻烟此刻的脸­色­,青红交替,看着让我心情大好。

轻烟没出声,反倒是东方无涯出声了,“如歌,你这话,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难道我说错了?掬花不是供人欣赏,野草不是供人践踏?”见是东方无涯帮轻烟说话,怒从中来。

“如歌,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他对于我此刻的怒火,似乎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我不够聪明,不明白你的意思。”冷眼对他,想不到,他竟然会当着我的面,帮轻烟说话,难道他没看出来,是轻烟先挑起战争的吗?

“绿衣,这的景­色­太糟糕了,我们走吧,免得碍着其他人散步。”不再理会东方无涯与轻烟,也不想看到此刻轻烟那得意的神­色­,我拉着绿衣就往吟歌楼的方向走去。

晚膳时辰,我吩咐绿衣去厨房吩咐,说我身体不适,不会去前厅用膳,不用准备我的份。

想到东方无涯今日在轻烟面前这般维护她,心里就一阵恼怒。

原本还想着自己做件衣衫送给他,看样子,是不必了。

想着东方无涯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又想到他今日的模样,愈发的讨厌起自己来了,为何那日,就那么轻易的原谅了他?

越想越生气,一个人闷闷的坐在椅子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绿衣回来了。

随口喊了一句,“进来吧,”并没有抬头看向来人。

听到碗碟与桌面的碰撞声,我抬头,却看见东方无涯含笑看我。

“你怎么将饭菜送来了?”没好气的看着他。

“刚才听绿衣说你身体不适。我想,你定是因为下午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自作主张,将饭菜端来了。怎么,不喜欢吗?今日我可是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色­。”

没有看向桌面,只是将头偏向一边,“知道我心情不好,你还来做什么?今日下午,你不是表现的很明白么?”

“如歌,你可是在吃醋?”他语气中的笑意,比先前,还要浓上几分。

我不语,只是一个人在那生着闷气。

他轻轻的将我头扳向他那边,笑道,“如歌,你能为我吃醋,真好。”

“我没吃醋。”

赌气般的继续将头扭向一边,就是不看他。

他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在那解释道,“如歌,你可知道,轻烟就要出嫁了?”

东方无涯此刻给我说的这个消息,却叫我吃惊。

沐轻烟要出嫁?

以她对东方无涯那么根深蒂固的感情,又怎么会一夕之间,愿意嫁与他人?

不再与东方无涯赌气,反倒是疑惑的看着东方无涯。

东方无涯似乎早就已经猜到我会如此,继续笑道,“如歌,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与轻烟,都有心结。我的确是答应师傅,要照顾轻烟一辈子,可是我也可以替轻烟找一位良人,让他来照顾轻烟一辈子。这样比我来照顾他,会好上很多。”

问题的关键是,不是你说你让她嫁人,她就会同意啊。

我很想对东方无涯说着句话,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相信,东方无涯应该知道沐轻烟对他的感情的。

“轻烟答应了。”东方无涯的这句话,让我更加吃惊。

她就这么答应了?

以她的个­性­,怎么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她是不是提出了什么条件?”

仔细想想,也的确只有这种可能。

“她,没有提任何条件。”东方无涯此刻的目光,有些躲闪。

“真的吗?”我逼近他。

(花园anna苏手打)

花逝 第三十九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难道说,轻烟提出的条件,我不能知道?还是说,她的条件,太过分?

“真的。”东方无涯此刻已经将头偏过我,我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看样子,再问下去,东方无涯也是不会说的。

既然如此,我放弃了继续追问。

“我们用膳吧。”东方无涯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我们?”不是只有我一人在房里用膳吗?怎么成了我们了?

“你看看,这么多菜,你能吃的下去吗?”东方无涯调侃的说道。

刚才一直与东方无涯赌气,并没有仔细看清楚他带来了什么菜来。

此刻低头一看,桌面布满了菜,也全部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今日不在前厅陪爹娘用膳吗?”

“娘子生气了,我这做夫君的,怎么能不哄哄娘子呢?”

东方无涯竟也会说甜言蜜语?

对东方无涯,又多了一层认知。

虽然知道是甜言蜜语,但是心里还是甜甜的。

终于展露笑颜,“那我们一起吃吧。不然的话,菜都凉了。”

绿衣与红袖,似乎知道东方无涯在房里一般,一直没来打扰。

用罢晚膳,东方无涯突然说道,“如歌,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原本正在收拾碗筷的我,听到东方无涯如此说,心跳飞快。

虽然我域东方无涯已经夫妻一年多了,可是真正的同房,不过只有一次而已。

而且那次,还是东方无涯喝醉之后。

那晚,他唤着“轻烟”,今日想起,仍然有些刺痛。

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这些日子以来,东方无涯虽然与我亲昵,可是从来不曾在此留宿,ue不做出什么逾越之事。

为了担心我难受,他从来不主动提及轻烟以及孩子之事。

哪怕是与他出去游玩,见者孩子在路边嬉戏,他也是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生怕我看到,会让我触景生情。

他的苦心,我都明白。

可是,我真的能毫无芥蒂吗?

若留,则代表,我已经心无旁骛,对于以前之事,算是全然的遗忘。

若不留,则代表,前段时间那些事情,依旧在我的记忆深处徘徊,挥之不去。

我能想象到东方无涯被我拒绝时的失望表情,而我,并不希望看到他那样的表情。

正在我内心挣扎的时候,他主动出声了,“我明白了,我回房休息了。这碗筷,我会叫绿衣与红袖来收拾的。你也早点睡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最终,我朱­唇­轻启,“留下来吧。”

说完,整个人有如释重负之感。

我想,我的心里,也是希望他留下来的吧?红袖不是说过,做人要往前看的吗?

或许,我可以试试。

东方无涯听闻我的回答,脸­色­的表情,欣喜若狂,语气也激动起来,“真的吗?如歌,你当真愿意,接受我了?”

“嗯。”

前些日子,虽然我已经原谅了东方无涯,可是他心里明白,要我真正从心里原谅他,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从来不提在吟歌楼留宿一事。

可是今日,我同意了他在这留宿,也就是表示,从今以后,我是彻底的原谅他了。

他将我横抱起,平放在床榻之上。

柔和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投­射­在粉红的帐幔之上,形成一片光晕,笼罩在我与东方无涯的身上,平添一份暧昧的­色­彩。

衣衫尽褪,香肩半露。

将手指,埋入他的发中,将他发中的簪子,拔下。

他的长发,覆盖我的全身,乌黑发亮,此刻的东方无涯,比起平日,更加妖媚。

他凝视这我,眼里闪烁这,我所熟悉的火焰。

太过灼热的注视,弄我的一阵的脸红。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定时娇羞无比。

“如歌,你好美。”他惊叹。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却叫他一愣。他没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吧。

只是片刻,他就已经开始热烈的回应我。火舌深入我口中,与我纠缠。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臂上挑逗­性­的游走,引发他一阵又一阵的轻颤。

他的吻,慢慢的落在我的额上,眉上,耳上,­唇­上,一路滑下,遍布我的全身。

顿时,心跳加速,浑身火热,脑海里,也只有一片空白。

亲吻过后,东方无涯含笑看我,“如歌,放心,今日不会再像那夜一般,今夜,就是你我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你说可好?”

我点头,一脸幸福的模样。

原来他还记得,我们没有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双手,开始在我身上无规则的游离,而我,则在他身下,无助的扭动。

他似乎感应我的变化,身体间的不断摩擦,呼吸急促。

呼吸越来越急促,下腹一阵一阵的绷紧。

一阵空虚感,从下­体­传来,抱着东方无涯的手,紧了紧。

他感应我此刻的需求,缓缓的进入我体内,一阵欢愉感涌现,由下腹往上蹿升。

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不由得轻喊一声,“东方。”

正好呵气在他耳旁,此举,无疑对他来说,是一种诱惑。

他的动作加快,热烈的回应这我,迎合着他的热情,两人陷入情yu之中……

最终,一阵低吼,一切都归于平静。

无力的躺着东方无涯的胸膛之上,听着他此刻强劲有力的心跳,满足感,油然而生。

“如歌,我爱你。”

东方无涯突然的一句话,叫我忍不住抬头看他。

满溢的幸福感,在心里快速膨胀。

只是笑着,躺在他的怀里,并无任何回头。

他将头俯下,墨­色­的眸子看着我,里面的深情,看的我一阵恍惚。

此刻的我,不着寸缕,见他如此直白的看着,脸上不由一红,一阵羞窘。

“如歌,你这样,是不是害羞了?”他调侃道。

“没有。”我偏过头,不再看他,脸上,已是火热一片。

他将我头板正,严肃道,“如歌,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这是他给我的誓言吗?

此刻的幸福感,已经快要将我淹没。

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深情的东方无涯,以前总以为,东方无涯的深情只是对于沐轻烟。

可是如今,听闻东方无涯如此说,心里涌起的甜蜜滋味,让我的笑容,逐渐扩大。

我将他的右手握住,十指紧扣,放于胸前,一字一句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夜,我与东方无涯相拥而眠,他的手,仅仅的扣着我的腰,似乎害怕我要离开一般,不曾松开。

清晨醒来,东方无涯已经不在身边了。

红袖见我醒来,立刻为我披上亵衣,一脸暧昧的看着我,“恭喜少­奶­­奶­了。”

“红袖,想笑就笑吧。是不是将热水准备好了?”

以红袖的个­性­,此刻的热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她笑道,“少­奶­­奶­,热水早就准备好了。怕凉了,一直不停的添热水呢。”

“嗯。”

红袖伺候着我沐浴,这水,似乎个平时,有点不同。

“这水,是哪来的?这么和平时用的,有点不同?”

“少­奶­­奶­,这水,是药材浸泡过的。少爷说,昨晚你太劳累了,所以特地开了这些药材,让绿衣送来,说是泡半个时辰,这身子就能轻快不少。”

这红袖,与绿衣呆久了,也变得日如此俏皮了。

“对了,绿衣呢?”

不想与红袖在纠缠于这个话题,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绿叶将这药材送来以后,就离开了,说是有事要做。”

绿衣又离开了?我有些疑惑。

这丫头,最近的行踪,真是越来越不定了。问她有没有心上人,她又老是扭捏着,不肯承认。可是,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无奈摇了摇头,“还好你不似她一般,不然要找人伺候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红袖也笑道:“想必绿衣最近的确是有些要事要做,所以才经常不在吧。”

明白红袖此刻,是在为绿衣说话,也不愿辩驳。

毕竟,绿衣是我从荆府带来的,也跟了我这么些年,总是不会去怀疑她的。

刚换好衣衫,青衫在门外敲门,“少­奶­­奶­,夫人找您有事?”

公公婆婆自从回来以后,除了晚膳和午膳时见面,平日里,很少见到他们在府里。

今日婆婆找我,有何事?

心里一阵嘀咕,却还是跟着青衫,去了婆婆那。

婆婆见了我,满脸笑容,让我一阵雾水。

难道说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

仔细想想,好像最近并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为何婆婆见了我,笑成这样?

“如歌,昨晚无涯,可是在你房里度过的?”婆婆如此笑吟吟的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娘,昨晚夫君,的确是在吟歌楼里度过的。”

原来是因为这事,我大概能猜到婆婆今日叫我来的原因了。

“如歌啊,你也嫁进东方府里,也一年多了。你也知道,无涯,是我们长房的唯一子嗣。这东方家的后代,只能靠你们两个。如今,你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可知道,我与老爷,多么的心急?”

“如歌明白爹娘此刻心中所想,如歌知道该怎么做了。”

婆婆的话和我刚才所想,丝毫不差。

子嗣问题,在这个时代,始终是一个大问题。

可是昨日才与东方无涯同房,今日就问及此事,公公婆婆,也太紧张了些吧?

随后,又无奈笑笑,他们着急子嗣问题,也确实情有可原。

原本想与婆婆多聊会,顺便套出轻烟为何使得公公婆婆如此讨厌她的的原因,却多次被婆婆的话语,巧妙带过。

看来,婆婆当初能当上这东方主母,而且一当就是这么多年,确实不简单。

于是,也收了从婆婆嘴里套话的心思,与婆婆闲聊起来。

对于东方无涯小时候,仅仅因为他师傅的预言,二不得不离开父母,在外学医,尤为觉得好奇。

难道说,­精­明的公公婆婆,仅仅因为一句预言二如此?

公公婆婆并不像这样的人啊。

“娘,夫君为何从小就要离开父母,随着他师傅去学医呢?”试探­性­的问问,并不保证,婆婆会回答我的问题。

婆婆听到我的问题,脸上尽显无奈之­色­,“当初,我与老爷,并不相信那句预言的。无涯小时候,身子就比别人弱上许多,自从有了那句预言以后,身子是更加的差了。我与老爷无奈,为了无涯能活下去,只得将他送离身边。”

婆婆说完这些话时,眼眶微红,盈盈有泪光闪动。

从衣襟里掏出锦帕,递给婆婆,让她擦拭眼泪。

“娘当时的苦,我能明白。”

自己唯一的孩子,从小就不能在自己身边长大,那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只是东方无涯对于公公婆婆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淡。

那预言之事,根本就怨不得公公婆婆,可是东方无涯似乎心目中认定了,是公公婆婆当初不肯将他留在身边,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如此冷淡吧。

想必,也就是因为这种态度,所以公公婆婆才会更加愧疚和难过吧。

“无涯总是以为,我与老爷,是因为相信那个预言,害怕自己身体有事,才将他送走。可是他不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他啊!自从他成年回家以后,不管我与老爷这么对他,他总是那般冷淡,而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他想要娶轻烟进门,与老爷大吵一架,从此以后,关系更差了。如今,我看的出来,昨晚无涯肯在你房里过夜,就说明了,无涯的心里,肯定是有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从中劝说一番,让无涯与老爷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般,就成了。”婆婆有些恳求的说道。

看着婆婆这般恳求,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我有点怀疑,我对东方无涯的影响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昨夜,虽然我与东方无涯的关系,更进一步。

只是,我若劝他,他会不会听?

正在我犹豫,婆婆的话音,又传了过来,“如歌,若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只要你与无涯过的开心,那就好了。”

婆婆这般为我着想,就算是为他们做点小事,那又算的了什么?

当即答应下来:“不会为难的,娘。夫君也是孝顺的人,只是从中有一些误会罢了。”

“你肯答应,那就好了。”婆婆的表情,不再如先前那般失望,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今日东方无涯回来的特别早,午膳之前就回来了,这还是我嫁进东方府来第一次他这么早离开铺子回府。

他去吟歌楼时,我正在帮他绣披风,绣的,正是成婚第二日,他让我在太白楼里看到的那幅画。

第一次看到那幅画时,我并不明白,那是谁画的。

可是和东方无涯相处久了,渐渐了解了他,也明白过来,原来画那幅画的人,是他。

“如歌,你在绣什么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让我有些惊吓。

好在是东方无涯,不然真要给他吓死了。

我回过头,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道,“这么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今日算是偷懒了一回。在铺子里的时候,老是想着你,所以就回来看看了。今日,身体还好吧?”他将头靠近我耳边,亲昵的问道。

想起昨夜之事,不由的脸上一热,娇嗔道,“多亏了你早上开的那些药材,沐浴以后,整个人确实轻快了不少。”

“若是有效,那便好了。”

他的头,越发的低下,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几乎以为他要吻我了。

可是,他突然将我推开,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如常。

他,这是怎么了?

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起今日约了陈老板在太白楼谈事,我先走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变化如此之大?

第四十章 万念俱灰

晚膳时分,坐在前厅,几次欲去大门看看,东方无涯是否已经归来。

可是等到了菜都布上了,他还没来,只能失望的闷着头吃饭。

公公婆婆似乎看出我的失望,均笑道,“如歌,无涯不是第一次美回府用晚膳了。想必,今日是铺子里有些应酬,才误了府里晚膳的时辰吧。”

“嗯。”知道他们有心的安慰,心里一暖。

想到东方无涯上午离去时的怪异,心里止不住的怀疑,他到底是怎么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房内,原本想唤绿衣陪我闲聊,却唤了好久,也不见她回话。

原本心里就有些烦闷,此刻又找不到绿衣,不由得有些恼怒了,这丫头,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

昨日里,东方无涯说沐轻烟会与其他人成亲,只是不知道,那沐轻烟成亲的对象,究竟是何人?

以东方无涯的个­性­,应该不会找个太糟糕的男子才是。

唯一担心的是,是那沐轻烟,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有怎么会轻易的将东方无涯放开?

只是东方无涯与沐轻烟,究竟有什么协议?

不过又一想,她在东方府里,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毕竟,公公婆婆都在,而她,不过是东方府的以为客人,只要东方无涯不偏袒的话,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些问题,困扰我的关系,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干­脆以静制动吧,也只有自己,此刻才不用想那么多了。

看着桌上准备给东方无涯的披风,心里涌过一阵甜蜜。

不知道我将这披风送于他时,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喜?还是意外?

光是想着他那时的模样,我不由得轻笑出声。

于是又开始绣起披风来,我希望能在他生辰那日之前,做好送他。

东方无涯的生辰,是在十一月初九,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与东方无涯,不过是朋友关系。而他,也没将他的生辰告知于我。所以他的生辰那日,并没替他庆祝。

但是前些日子,与吓人闲聊时,知道他的生辰还有一个月不到,就想着送件特别的礼物给他。

既然他希望我能亲手做件衣衫给他,那么自己绣一件披风给他,也无不可。

想着这些,绣的越发细心起来。

红袖推门而入,见我赈灾刺绣,有些惊讶,随后似乎明白了,我这披风是绣给谁的,笑道,“少­奶­­奶­,你这披风,是给少爷的吧?这天气凉了,只怕少爷心里,暖着呢。”

“你这丫头,怎么学的绿衣一般调皮了?”嘴里与她嬉笑这,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少­奶­­奶­,红袖哪有学着绿衣了?”

提起绿衣,我又想到了绿衣这段时间的不对劲。

红袖与绿衣同住一间房,红袖会不会知道绿衣的一些事情。

“红袖,提起绿衣,我倒想起,这段时间,很少在府里见着她啊。你和她住一个屋,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红袖摇头,也是一脸的困惑,“绿衣每日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只是知道,她最近老是看着一块玉佩发呆,似乎在想些什么。偶尔还会神秘的笑笑,似乎是有神秘开心的事情。”

红袖的话,让我更加疑惑。

绿衣哪来的玉佩?而且绿衣会看着玉佩发呆?

那么绿衣对那块玉佩的主人,一定是很上心了。

只是那人,究竟是谁?

绿衣为何不肯告诉我们?

但是转念一想,绿衣这般的­性­子,若是吃点亏,能学会不少东西,反倒是好的。

于是,也没在理会这些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东方无涯的生辰到了。

这些日子以来,东方无涯似乎特别的忙碌,整日里见不着人影。

只是听下人说,他前几日已经将部分衣襟,搬到太白楼了。

他究竟是怎么了?

老是见不到他的人,所以始终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今年得知他生辰的时间,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也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得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就起了厨房,将厨娘遣出,自己一人字啊里面忙活。

红袖原本想帮忙,却也让我遣了出去。

看着新鲜的食材,心里涌起一阵甜蜜。

不知他知道我­精­心为他准备生辰,会不会开心?

当他看见绣好的披风时,会不会很感动?

只是,那披风绣的,有些差强人意。

以前在荆家时,曾经和府里的厨娘,学过一段时间的厨艺。

因为厨艺,也是荆家女子必须会的一项。毕竟,我们需要,能够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但是那时候虽然是在厨房学厨艺,但是烧火什么的,还是下人帮忙弄的。

今日已经将所有人遣出,厨房只留下我一人,这烧火之事,自然是我自己亲历亲为了。

今晚的这一顿饭,一切都是我做的,没有任何人的Сhā手,不知东方无涯得知,会不会心疼?又或者是太过喜悦?

一个不小心,热油溅到手掌之上,一阵灼热,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水泡。

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又继续准备晚膳。

心里想的却是,若是东方无涯看到了。又该责备我不爱惜自己了。

费心的将晚膳准备好,下人也将菜布好,可是却迟迟不见东方无涯归来。

今日不是让红袖去铺子里,告诉东方无涯,我晚上有事找他吗?

公公婆婆知道我特意为东方无涯准备寿辰,也去了别府做客。

可是,东方无涯,为何还是没有归来?

“红袖,”等的久了,便唤来红袖。

“是,少­奶­­奶­。”

“今日让你起钱庄传话,你是不是真的见到少爷,并且告诉他,晚上让他回府一趟?”有些怀疑,是不是红袖让别人带话,别人给忘了?

“红袖确实是见到了少爷,也将这话告诉了少爷。”

红袖既然确实把话带给可东方无涯,为何东方无涯到现在还没归来?

难道他是因为铺子里还有应酬?

想想,或者有这个可能。

“少爷当时说了什么没有?”

“少爷当时只是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就这样?”

“少爷当时确实是这样。”

他应该是有应酬,所以才晚归了吧,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于是,静下心来,等他归来。

可是等到菜已经凉了,看着窗外苍凉的月­色­,今天,已经过去了。

而东方无涯的生辰,也过去了。

可是他,依旧没回来。

若是应酬的话,他应该早就回来了。

是不是他忘记了他生辰,而直接回太白楼了。

又或者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他会出意外,心里一阵惊慌,还是去他在太白楼的房间看看。

做妻子的,去看看夫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准备起身出门,却看见门外小厮朝我这走来。

“小人见过少­奶­­奶­。”

“有事?”见他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莫非是东方无涯出了什么事不成?

他答道:“少­奶­­奶­,庄当家来了。”

庄启昇来了?

已经是凌晨了,他过来做什么?

莫非真是东方无涯出了什么事?

急忙吩咐那小厮:“赶紧让他进来说话。”

“是,少­奶­­奶­。”

半盏茶功夫,小厮将庄启昇带到前厅。

此刻,庄启昇的脸­色­,也是一脸的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握住他的手就问。

他神­色­严峻的可怕,从未见过他如此。

“我刚听你们东方府的下人禀报,无涯出事了,所以特意赶来的。难道你还不知道?”

听完他的话,我一阵恍惚,东方无涯,真的出事了?

“他究竟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没说,只是说无涯在府里出事了,怎么了?看样子,你都不知道这事,是不是我被人骗了?”庄启昇此刻脸上的严峻,已经退去。换上的。是一脸疑问。

可是东方无涯,到现在还没回府,而庄启昇,又被人唤来东方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想到东方无涯可能出了意外,我的心里就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继续思考。

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干­脆我去找东方无涯,证实他是否出事了吧。

这样一来,我与庄启昇,也能够安心,不用再为东方无涯担心,同时,也好查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话不多说,拉上庄启昇,朝门外走去。

“你此刻,是要起太白楼,找无涯?”

庄启昇走在我身后,问道。

“是。”没有回头,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好,我陪你。”

庄启昇跑上前,反倒成了他拉着我往前走。

抵达太白楼的时候,除了大堂里还余着的灯火,客栈的楼层里,基本都已经是黑暗一片。

庄启昇拍着大门,引来看夜的店小二。

那人见了我与庄启昇前来,有些不明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们俩,“少­奶­­奶­,庄当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此刻,庄启昇还拉着我的手,我急忙将手放开,免得那小二误会。

庄启昇也注意到了这点,也放开了手。

“当家的晚上回来了没有?”直接问那小二,他应该知道,东方无涯,有没有回来的吧。

“当家的,他……”小二支吾着,没有说下去。

他的话,让我和庄启昇更加担心起来,会不会是东方无涯真的遇到了意外?

“他怎么了?快说?”庄启昇严肃道。

“当家的,回来了。”小二将头低下说。

东方无涯回来了?

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和庄启昇,上楼去他房里看看。

就怕他是有了意外,怕我担心,所以才没回府。

小二见我与庄启昇准备上楼,想起身拦住,可是却来不及了。

我与庄启昇来到东方无涯居住的房间,庄启昇敲门,道,“无涯,你睡了没有?”

庄启昇见没有反映,提高了音量,继续敲门道,“无涯,开开门,我是表哥。”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难道东方无涯,受伤了?

我急忙将门推开,那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就将门推开了。

里面的情景,却叫我看了心寒。

地面上那混乱的男女衣衫,和床榻你赤­祼­的男女身影,让我瞬间心凉。

东方无涯,难道你就是这般对我的吗?

前些日子里的深情,都是假的吗?

原来,他是因为这名女子,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有回府里住。

也就是因为这名女子,所以昨日,他才没有回府里过生辰。

我的心意,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呢?

东方无涯,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眼泪准备滑落,可是却叫我硬生生的止住了。

指甲陷入­肉­中,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庄启昇见我这样,知道我此刻心中的伤痛。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我双手掰开。

此刻,我的双手,已经是有血从掌心落下……

他为我包扎着伤口,而我,只是呆滞着看着床榻上的男女,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无涯,”还是庄启昇,愤怒的走上前去,将东方无涯摇醒。

东方无涯此刻,睡眼惺忪,似乎还没察觉到,身边我与庄启昇的存在。

东方无涯身边的女子,也已经醒来,也将被子掩盖住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原来,是轻烟……

我知道,轻烟不会日次轻易的离开东方府,却没想到,确实这种模样叫我看见。

又或者,东方无涯这些日子以来的向我示好,不过是为了暗度陈仓罢了。

什么轻烟要嫁人,东方无涯对我的爱,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骗人的……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原来,我只不过是一个傻瓜,被人玩弄与鼓掌之间,却不自知。

轻烟此刻得意的微笑,充满着挑衅。

可是我,却无心应战。

自己都已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还有什么立场,与轻烟斗争呢?

当时,孩子离去之时,我曾以为,那般心如死去,东方无涯,不会再让我多经历一次。

但是此刻,我已经是万念俱灰了。

留下来,等着东方无涯亲自告诉我,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吗?

所谓的解释,不过都是些掩饰罢了。

就算听的他的解释那又如何?

如今在我眼前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当一切的话音,都成为静音,我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只是看见东方无涯的愧疚眼神,心里却再也泛不起意思涟漪。

转身,不愿再回头去看他,离开了太白楼。

庄启昇似乎在我身后大声说着什么,可是我却没有听见,也不想听见。

安慰的话语,我自己也能说出很多。

但是此刻,我不需要安慰。

从今日以后,我依旧是骄傲的荆如歌,冷静的荆如歌。

回府时,并没有惊动任何下人,只是一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繁华一梦,但是现在,该是醒梦的时候了。

第四十一章 再次被陷害

翌日起身,准备找到东方无涯,与他谈和离之事。

既然他已经与轻烟,有夫妻之事。而且他也喜欢轻烟,那么我就成全他。

既是放了他,亦是放开自己。

昨晚,他并没有回府,也没有在太白楼的房间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就连铺子里的掌柜,也一天没见到东方无涯。

晚膳时,公公婆婆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公公出声问道,“如歌,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无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是不是你们闹矛盾了?”

“如歌不清楚。或者,夫君有什么烦心事吧。”低着头,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眼里的伤心。

我能告诉他们,昨夜东方无涯与沐轻烟有了夫妻之实吗?

公公婆婆自然是不信的,但是看见我这副模样,也体谅般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红袖见我今日的冷淡模样,也不再如前几日般的笑意盈盈,有些担忧,却又怕触及我的伤心事。

“少­奶­­奶­,若是当初,红袖不多言,那该多好。或许今日,你就不必如此难受。”红袖有些自责的说道。

看来,她一是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一定是庄启昇告诉她的吧。

庄启昇总是这般,担心我会难受,特地告诉红袖这些事情,是希望红袖来安慰我吧。

“今日这番模样,怨不得旁人。只能怪我自己,当初太过心软,相信他的一面之词。红袖,你觉得如今的我,还能信任他吗?”语气虽然有些怨恨,但是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少­奶­­奶­,若是你能想开,那便好了。”红袖松了一口气说道。

“红袖,若是我离开东方家,你可愿随我离去?”

我突然的问道,让红袖有些惊讶。

“少­奶­­奶­,莫非你要离开东方家吗?”

“你觉得,这东方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少­奶­­奶­,你如今还是东方主母,又怎么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呢?就算是轻烟小姐进门,也是妾室,不会影响到少­奶­­奶­的地位的。”红袖对于我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红袖,你可知道,荆家女子的夫君,不得纳妾?”

“红袖曾听过一些关于少­奶­­奶­娘家的事情,难道这规矩,竟然是真的?”

“这规矩,确定是真的,若是东方无涯要将轻烟娶进门,那么我势必要被休弃。与其等东方无涯将我休弃,不如我与他和离。”

“少­奶­­奶­,或许昨夜所见,都是一场误会呢?”

红袖为东方无涯的解释,我不想多听。

“不管是不是误会,昨夜我与庄启昇亲眼所见,东方无涯与轻烟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若是传了出去,东方家的名声,必然受损。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东方无涯可以不娶轻烟吗?就算是计谋,那又如何?轻烟不是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吗?”语气有点激动,想起昨日那一幕,心破碎如琉璃。

“昨日之事,不关轻烟的事,”东方无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东方无涯,你终于肯出现了吗?

回头直直的看着他,“你终于肯出现了。是要与我谈和离之事吗?”

我笑的灿烂,东方无涯,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此刻,你的心里,是不是很开心?

“我不会与你和离。”

他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让我亲眼见证,你与轻烟的感情,有多么浓烈吗?你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我刻薄的话语,让东方无涯眉头紧皱。

“昨日之事,是我的错,但是前些日子,我的真心,难道你看不到?如歌,昨日你为何与表哥半夜出现在太白楼?”

“你是不是在怪我与表哥,坏了你与轻烟的好事?”

语气愈发的尖锐,原来东方无涯此刻,还在怀疑我与庄启昇之间有暧昧。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昨夜与沐轻烟在房间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没有。只是半夜,你又怎会与表哥在一起?”

“那你告诉我,为何昨夜,你会与沐轻烟睡在一起,还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最终,东方无涯出声了,“如歌,你当真不相信我吗?”

“东方无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若是我与表哥两人衣衫不整的呆在一个房间,你信不信我?”

东方无涯哑然,不再说话。

“事到如今,和离,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你与我成亲之前,你就知道,荆家女子的夫君,是不得纳妾的。”

事到如今,是真情,还是假意,又有什么所谓?

东方无涯沉默了半响,最后冒出一句,“如歌,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是吗?只怕你到时候,无能为力。”

留下一句讽刺意味的话语,与红袖一起离开了。

在房里,红袖见我闷闷不乐,劝慰道,“少­奶­­奶­,今日看少爷的样子,似乎对少­奶­­奶­的感情是真的。少­奶­­奶­,能不能原谅少爷?”

“红袖,你觉得,如果他对我真的有感情。昨夜,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他能说,他被轻烟下了药?红袖,不用我所说,你也该知道你家少爷神医的名声吧?”红袖,你何苦再为东方无涯解释呢?

红袖简我执意不肯原谅东方无涯,也不再为东方无涯多言,只是淡淡的说道,“少­奶­­奶­,红袖总是盼着你开心一些的。”

“红袖,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与东方无涯之间的事情,实在太过复杂。旁人根本就看不透彻,也无法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感动于红袖的贴心,却想到东方无涯的背叛,原本稍有温度的心,再次冰封。

“少­奶­­奶­,红袖先出去了。”

“嗯。”

红袖走后,满室,只剩下一片苍白的月光,凄凉的亦如我此刻心境。

东方无涯,既然你与沐轻烟如今已有夫妻之实,我也愿意放你离开,为何你不肯与我和离?难道,你非要将我纠缠在你身边,看着你与沐轻烟之间的亲亲我我,你才开心吗?你对我,究竟是爱,还是恨?

庄启昇知道那夜的事情对我打击颇大,因此,最近常来东方府陪我聊天。

对于他的举动,我觉得很感动,但是时间久了,不免有些流言蜚语传出。

东方无涯每次见了我,只是一味的躲闪,却不再与我多言。

时间长了,公公婆婆也看出了我与东方无涯之间的异样。

婆婆在我这里几次旁敲侧击之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看着我与东方无涯整日无言,相敬如冰。

一日,沐轻烟来吟歌楼找我。

对于她的来访,我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她,终于想到要来示威了吗?

红袖因为有事外出,所以只有绿衣留在我身边。

这次,我并没有将绿衣遣出去,而是将她留在身边,为的就是怕轻烟如同上次那般陷害,弄的我百口莫辩。

轻烟进门时,一脸的不屑,“若不是有事要同你说,我还真不愿来你这吟歌楼。”

“若不是你开,我倒不希望见到你。”

觉得有点好笑,你以为,我就愿意看到你?

绯红,你先出去,我想与如歌单独谈谈。“轻烟让绯红退下,她想做什么?”

没让绿衣退下,将她留在身边。

“荆如歌,你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轻烟靠近我,说出的话。却叫我惊讶。

难道娘的死,同三姐无关?为何轻烟会知道这些?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我:“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我会知道这些呢?荆如歌,想不到,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设计,啧啧,还真是够狠心的啊。”

她的解释,叫我心惊。

为何她好像全部都知道一般?

“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全部知道?荆如歌,我告诉你吧,其实你娘,是我害死的。哦,对了,就连你成亲之前所中的盅毒,也是我给的。哈哈哈……”轻烟笑的肆意,却让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难道,我怪错了三姐?不是三姐害死我娘的?

那么我的报复,岂不是……

我不敢在想下去,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何不找三姐问清楚这事?

“三姐对我下的盅毒,也是你唆使的,是吗?”我的表情,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平静,渐渐的激动起来。

“荆如歌,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你总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啧啧,其实也不过如此嘛……”轻烟的笑声,愈发的张狂,嘲笑着我的愚蠢。

是啊,我曾以为,我自己是聪明的,可是如今,被人如此设计,却不自知。

“对了,荆如歌,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何无涯哥哥要同你表白,而那日,还要与你同房呢?”轻烟再次看向我,此刻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片刻,她见我不语,又嘲笑道。“其实,无涯哥哥的个­性­,是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哪怕是不喜欢的东西或者女人,也是一样。若不是庄启昇看上了你,你当真以为,无涯哥哥会喜欢你?哎,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不抢,他就不要。荆如歌,说实话,我还真同情你。不过,你也算是不错了,毕竟你也曾经当过无涯哥哥的妻子,你说是不是?或者,你该感谢庄启昇看上了你,所以无涯哥哥才会和你表白,才会与你同房。”

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东方无涯至今不肯和离,是因为不想将我让给庄启昇。

心里的谜团,慢慢的解开了,可是那真相,却把我刺伤的,鲜血淋漓。

东方无涯,你又何苦如此对我?

仅仅就是因为庄启昇对我的感情吗?所以你才要如此报复我?

轻烟见我如此的失魂落魄,继续说下去,“你当真以为无涯哥哥是喜欢你?我告诉你吧,等庄启昇对你失了兴趣之后,无涯哥哥会将你休弃!你以为无涯哥哥相信你上次怀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对了,那夜,无涯哥哥对我说了,他的孩子,只有我能生呢!”

原来,东方无涯至今都怀疑那个孩子的身份……

一阵踉跄,脚一崴,却撞到了轻烟。

轻烟跌倒在地,面露痛苦之­色­,“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她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

不过就是不小心的碰撞,怎么会这样?

看到她的下身一片殷红,她虚弱道,“荆如歌……没……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就因为无涯哥哥与我共度一夜,你就要置我的孩子于死地……你……”

说罢,她竟然昏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绯红带着东方无涯闯了进来。

东方无涯此刻的脸­色­,比上次我小产时,更加的冷酷,“荆如歌,我已经和你说了,那夜之事,错不在轻烟。为何你偏偏不放过她?!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

我呆立当场,这次,又落入了轻烟的圈套。

东方无涯将昏迷的轻烟横抱至胸前,眼神里的悲恸,让我动容。

东方无涯,此刻你眼里的悲恸,是为了轻烟吧?

扯住东方无涯的衣袖,表情平静,可是心里,却在滴血,“东方无涯,今日这事,只是意外。绿衣看见了这事的全部过程,她,可以为我作证。”

东方无涯,我终于放下了我的骄傲。只是,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东方无涯将我的双手挣开,怒斥,“轻烟已经昏迷了,你还缠着我,你是希望轻烟死吗?”

他的话,再次将我打入地狱。

我缠住他?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缠住他。

我希望轻烟死?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般的面目可憎,从来不曾改变。

东方无涯,我终于明白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真的如同轻烟所讲。

若不是庄启昇对我有意,或许这辈子,你都不会看我一眼……

东方无涯抱着轻烟离开时,对上轻烟此刻得意的眼神。

虽然她依旧虚弱,可是眼神依旧强势。

轻烟,你已经彻底的得到了东方无涯,而我,则失去了很多很多……

第四十二章 终被休弃

那日,轻烟的孩子,最终还是抱住了。孩子是轻烟成为东方主母的踏脚石,她又怎么会轻易舍去。

那个孩子的爹,不用多猜,自然就是东方无涯了。

婆婆找到我,脸上有着愧疚,“如歌,我知道你是个好媳­妇­。可是,只能怪我们家无涯,没有这个福气了。”

“娘,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淡淡的回应着娘,此刻的我,已经心如止水。

“如歌,我知道,荆家女子的夫君,不得纳妾。但是,你也该知道,轻烟现在有了身孕,而无涯又不能将她纳为妻室。那么订东方家的孩子,就只能无名无份,不能记载在族谱之上。无涯这一代,长房也只有他一个男丁。传递香火的责任,都在他的身上。东方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如歌,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婆婆为难的将这些话说出,眼神不敢看向我。

原来,婆婆说这么多,不过是想告诉我,我已经成为下堂­妇­,只是事先大哥招呼罢了。

我笑笑:“娘希望我怎么做?”

婆婆此刻将头偏向一边,“如歌,你也知道,无涯是个重感情的孩子。若要他将你休弃,他是决然不肯的。但是,他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无涯和轻烟,毕竟有十年的感情。你最近与无涯,似乎也闹得不太愉快,或者你离开东方家,会活的更加开心,也不一定。毕竟,轻烟与无涯认识十年,而你,不过一年多而已。如歌,如果允许的话,你可以和无涯说和离的事情吗?和离以后,你的生活,东方家还是会负责到底的。”

“那如歌,一定会如娘所愿,向夫君提出和离之事。娘说的对,轻烟与无涯,已经相处十年。而我,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自然比不上他们之间的感情来的深厚。毕竟,与心有所属的夫君一起生活,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我笑的,比原先更加灿烂。

这个世界上,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曾经以为,婆婆待我,如同自己女儿一般。

但是一旦牵涉带东方家的利益,我最后还是成了为牺牲的那个。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样的婚姻,迟早是要结束的,而如今,不过是提前罢了。

这段时间,因为轻烟那日差点小产,府里的下人,给了我不少脸­色­看。

我不愿再去解释什么,连东方无涯都不愿听我解释,都不信任我了,我告诉他们真相,那又如何?

我选择了沉默,整日将自己闷在房中,直到今日婆婆找我说话。

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了啊……

顺着东方府里熟悉的小路,来到此刻东方无涯所在的书房,准备向他提出和离之事。

他见我的到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向账册,并不理会我。

“东方无涯,我们和离吧。”这事,总是要解决的。

“你就那么想与表哥在一起吗?”

又是如此的反问,东方无涯,何时,你才能全然的信任我?

“是,我想与庄启昇在一起,希望你成全。”

是不是,只要我承认了,你就会放我离开?

他突然将账册扔在地,“如歌,你就这般着急想离开我的身边吗?轻烟小产的事情,我可以不同你计较!但是为何,你要离开我?就如此的迫不及待?”

我有些好笑,“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只是在于我?就当作是我,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你,去庄启昇的身边吧。”

时至今日,我还会在乎他是否误会我吗?

两个人都已经走到尽头了,是否误会重重,又或者是事实,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份东西,丢到我面前。

我拾起一看,却是我与他成亲第二晚签订的协议。

“这份协议,我还给你。和离之事,我绝对不会同意!但是,一纸休书,确实少不了的。”

他冰冷的声音传来。

“随便你了。”

休书或者和离,不都一样吗?反正都是离开东方家,从此以后,我不用再承认荆家或者东方家的任何责任,只做自己的荆如歌。

他挥笔,写下休书一封,转身递给我,“休书已经写好,你拿回去吧,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结果他的休书,放入衣袖之中,离开了书房。

从今日开始,我恢复了自由之身,虽然心里有些疼痛,但是总算是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回吟歌楼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东方无涯却退了上来,“如歌。”

我回头,看着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还有什么事情?”

“你我成婚之前,荆老爷和我说过,荆家女子,一旦被休弃,是不能回荆家的,你收拾行装,可有地方落脚?”

“难道,这天大地大,没有我荆如歌的落脚之处吗?”

“需要我帮忙吗?东方家有很多别院。”

我打断他的对话,“东方无涯,如今我与你,再无任何的关系。既然刚才,你已经写下休书,那么现在又何必如此?你现在该关心的人,是沐轻烟。她的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东方无涯不再多言,默默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萧瑟,又或者,是因为这初冬天气的影响吧。

行装收拾好以后,唤来红袖与绿衣。

“我与东方家,再无任何关系,你们俩,可愿随我出府?”

绿衣虽然是我从荆家带来的,但是我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我不能替绿衣决定她未来的生活,所以,我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而红袖,则是东方府里对我最好的那个人。若是我走了,将她留下,不知道轻烟会如何对付她。

反倒是红袖一听完,立刻说道,“红袖愿意随小姐出府。”

我再看着绿衣,绿衣似乎思考了很久,才说道,“绿衣也愿意随小姐左右。”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吧。”

听见她们愿意随我离开,心里一阵感动,毕竟,在我如此处境,还有她们二人,陪在我的身边。

带着她们二人,来到东方府门口,就见着庄启昇站在那。

他怎么会在这?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是找东方无涯有事吗?”

“不,我是特地来等你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今日会出府?

他见我一脸疑问,主动答道,“那日轻烟有孕,我便猜到了是如此结局。以姑母的个­性­,是绝不会让东方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的。受委屈的那个人,肯定是你。”

“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

“不,自从知道轻烟有孕以后,我每天都会在这等。”

他的话,却叫我此刻吃惊不已。

他天天在这等,等了一个多月了?

我幽幽的看着他,喟叹道,“值得吗?”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但是如果我觉得我想这么做,那么我就会去做。”

依旧是霸道的口吻,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庄启昇。

“如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想自己包袱里的那些银子,应该还能应付一个月。大哥以前送的那块玉佩还在,若是缺钱,凭那块玉佩,刀可以去荆家铺子取点银两。

只是我与东方家已无任何关系,又不得再回荆家,若是再去荆家铺子里取银子,似乎有些不妥。

“先去客栈住着吧,以后走一步,是一步了。”

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吗?

若是再多谢银两,倒能自己开个胭粉铺,赚点平日的开销。

“不如,你来庄家,帮我做事吧。”

庄启昇的提议,倒让我有些心动,只是,这样好吗?

我的身份,如此特殊,他就不怕别人在背后中伤?

他帮我提过手上的包袱,“你只不过是帮我做事,不用担心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更何况,我们正大光明,不用担心。”

“我的身份,始终是不妥。”

庄启昇的提议,虽然很诱人,但是我有我的顾虑。

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要庄启昇去承受一些原本他不需要承受的东西。

“可是如果不这样,你能如何?你别告诉我,你有法子。”

庄启昇的话,再次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的确,我现在真的没有人可以投靠了,也只有他,可以帮我。

“那我只做你的幕僚,并不出面,可以吗?”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只要我在幕后,就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而庄启昇,也不用承受那么些流言蜚语的中伤。

“好吧,但是你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庄家在这附近,有一处别院,你在那时住在那,可好?那里的人不多,住在那,也清净。”庄启昇同意了我的要求,同时又为我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不好再拒绝他的好意,就同意了。

我现在,也的确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毕竟红袖与绿衣跟在身边。

若是我一个人,倒好办一些。

“好吧,你现在带我们去那个别院吧。”

庄启昇将我们带到那个别院,虽然地方不大,也没有东方府或者荆府的华丽,仅仅够三人住下,可是宅的布置,却十分符合我的心意。

没有任何雕饰的木门,看上去,已经有一段年岁了朴质的木纹刻在上面,独有一番风味。

就算是冬天,可是院子里,却种了各式各样的梅花。红梅与白梅交错其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妖娆。

主卧房,则是以蓝­色­为主,浅蓝­色­的帐幔,配以白­色­的流苏,让人看了,觉得舒服无比。

感激的看了庄启昇一眼,“真是谢谢你了。”

“你用不着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你却解决了我的生活问题。”

“这里很长时间没人住了,你可能需要收拾一下,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最近没在铺子里,现在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庄启昇准备离开,我却叫住了他,“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你若真的感激,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庄启昇的弦外之音,我明白,可是我是回应不了他的。

只能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

庄启昇走后,绿衣和红袖走到我跟前,说道,“小姐,不如让我们现在开始打扫吧?”

“不,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打扫。”

“小姐,这怎么可以?”她们俩急忙Сhā手,不让我同她们一起打扫。

“你们俩是嫌弃我不成?”好笑的看着她们俩,故意曲解她们的意思。

“小姐,你……”

“别再叫我小姐了,以后我不是荆家小姐,也不是东方府的少­奶­­奶­。我只是荆如歌。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从绿衣手上抢过扫把,径自扫了起来。

她们见我这般模样,也不好多说,只能一起打扫了。

这间别院,确实如同庄启昇所说,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我与绿衣红袖二人,一直打扫到傍晚,才打扫的差不多,只是还剩下书房没有打扫。

今天主要是先住着,书房暂时用不上,所以准备明日再打扫。

三人已经饿到不行,绿衣突然说道,“若是我们此刻在东方府,已经是晚膳的时辰了。”

红袖白了她一眼,绿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闭嘴。

我笑道,“你们二人,不必再顾忌什么。如今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没有尊卑之分。其次,东方家的回忆,不过就是过往云烟,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记得了。若是可以忘记,反而记得更加清楚。”

“小姐若是真能想清楚,那便好了。”红袖见我如此平淡,也安心道。

则是绿衣看着我,眼神有些躲闪,我没有多想,或许是因为刚到新环境,绿衣不习惯吧。

毕竟绿衣跟了我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出了大大咧咧一点,还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

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我当初能多心一点,或许就不会有后米娜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日,我与绿衣红袖二人刚刚收拾好后院,庄启昇就来了。

我含笑看也,“你来的还真巧,我们刚收拾好,你就过来了。”

“今日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收拾的怎么样了,还想帮忙的,听你这话,是不需要了。”

“你若真有心,昨日就该留下来帮忙了。”

“还真让你猜对了。”

抛开东方主母的身份,我与庄启昇,反倒能调侃对方来。

“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不过这茶叶,只是普通而已,自然比不得东方府的极品茶叶。”

“品茶最重要的是心境,若是心情不好,喝的就算是极品,那也不如平常茶叶。”

他嘴角笑意明显,可是脸上,却依旧是那般,没有任何表情。

两人走到前厅,红袖为庄启昇端来刚沏好的茶叶。

庄启昇啜一口,“这品茶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心境。你说这茶叶只不过就是普通,可是我品着,却觉得比那极品强上许多。”

“以前只是觉得你寡言少语,今日你我二人身份不同,你的话,倒是多了。”

我话一出,他一阵沉默,咻地,抬起头,黝黑的眸子看着我道,“以前你是无涯的妻子,我自然不能与你多话,可是如今,你却只是荆如歌,一位平凡女子。”

“庄大哥,我已经不想那些事情了,你觉得,我经历了这么多,还敢去尝试吗?”垂首低眸,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时间的平复,我愿意等。”他依旧不屈不挠。

“但是我不值得等。”

“只有你认为不值得,但是我觉得值得,那就可以了。”

我真不知道,是该说庄启昇太过执着,又或者是太固执。

“若是早知如此,我不会答应你,住在这别院。”

“如歌,我并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后勇敢的去爱,而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就放弃了一切的机会。我的意思是,我会永远等你,只要你肯回头。”

“庄大哥,你何必如此固执?”有些愧疚,自己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而他却在那等候。

“你不必觉得愧疚,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他的话,让我更加愧疚。

他见我这样,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转移话题,告诉我以后具体的工作内容。

庄家虽然不比东方家的生意多,可是在里朝,却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庄启昇告诉我,他想发展一种业务,能够将千里之外的东西,快速的送到所需人的手中。

大概和现在的快递差不多,只是这个朝代的交通方式有限,不知道该如何发展。

但是一旦发展起来,利润一定可观。

第四十三章 烟火

庄启昇的想法确实不错,毕竟,人们比较小的物品,需要快递运到其他地方时,往往只能够委托镖局,费用高不说,而且速度也慢。因为镖局只有一种运输方式,就是骑马。

若是庄启昇能够水路与陆路结合,那么速度一定能快上许多。

只是不知道,庄启昇能不能找到对路线熟悉的管事,这样一来,运输的时间,也会简短不少。

作为庄启昇的幕僚,自然是需要将计划书拟好。

有了上次做汇票计划书的经验,此次做的计划书,也让庄启昇十分满意。

这样的他看见快递计划书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与另一种灼热的情绪,我看不清楚。

还记得他看完计划书以后,就立刻去寻找这方面的人才,同时也开始购买马匹与船只,准备这些运输工具。

看着他忙开了,我在别院,到有些无所事事。

其实那日,庄启昇和我说的很清楚,我工作的内容,无非就是他遇到麻烦事时,我与他一同商量,提供一些意见。

但是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处理好。

以庄启昇的毅力,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困难的事。

他请我帮他工作,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我在外面颠沛流离吧。

虽然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心里有所感动,但是始终无法如同对待东方无涯那般待他。

我时常会想一个问题,就是当初,我遇上的人是庄启昇,而不是东方无涯,那么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但是随后又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每晚夜深人静之时,我看着为东方无涯绣制的披风,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披风原本在他生辰那日,就不知道放到哪了。

可当我们搬到别院时,收拾衣衫的时候,这披风又出现了。

这让我觉得有些讽刺,人心都已经变了,留着披风,还有什么用?

几次想将披风撕碎,可是每次准备动手,整个人变得无力。

如今,只希望,能够用时间冲淡一切。

马上大年三十了,我与绿衣红袖三人,头一次在外面过年。

为了这个半成的年,我们特地在二十九日那天,一同去集市办年货,

虽然已经不是东方主母,吃穿用比不上在东方府的日子,可是每日却过的开心轻松。

撇去了所有的责任,我只是个轻松的小女人而已。

三人一行开开心心的走在集市之上,沿途看看摊子上的物品,听着小贩们的吆喝,四处看看,尽量买些实用的东西。

可是突然,红袖止住了笑声,没再说话,绿衣也停住了说话,两人只是拉着我,不停的往旁边走。

我觉得有些奇怪,顺着她们的视线往前看,原来是沐轻烟。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她此刻也看见了我,估计挺着那不明显的肚子,走到我跟前,一脸的得意,“啊,这不是东方少­奶­­奶­吗?不对,应该说是荆小姐才是,我差点都忘了,荆小姐被无涯哥哥休弃一事饿。”说道一般,又捂住嘴巴,仿佛说错了什么话,急忙道歉,“哎,真对不起,不小心把这事说出来了。如歌,真是对不起啊!”

嘴里说着道歉,可是眼神,却依旧充满着挑衅。

“红袖。”

“小姐在。”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怜吗?”

“红袖不知道,”红袖此刻似乎明白了我要做什么,立刻机灵的回答道。

“那么我今日就告诉你,好好的给你上一课。沐轻烟,你若是真对东方无涯和你之间的感情有信心,你见到我时,就不会特意的挑衅我。二你那日,也不会故意陷害我。我没说错吧?你在害怕,你害怕你的无涯哥哥,有朝一日真的爱上我,所以你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像你这种对自己没有自信的女人,才是最可怜的。整日或在惶恐之中,担心着自己心爱的男子,被其他人抢走,你觉得,你是不是可怜?”

最后一句话是贴在沐轻烟的耳边说的,看着 她的脸­色­变得铁青,心里只是为她觉得悲哀,不再如先前那样,有着快感。

只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与绿衣红袖继续采办年货去了。

回去的时候,庄启昇已经在门外等我了。

难道说,有什么麻烦事了?

赶紧开门,将庄启昇请进书房,让绿衣沏了两杯热茶上来。

接过绿衣递来的茶盅轻轻呷一口,看着庄启昇,一脸迷惑。

若不有困难事,庄启昇应该不会这幅模样,只是他今日前来,找我有什么事?

庄启昇见绿衣走后,终于开口,“今日,你在集市上遇着沐轻烟了?”

庄启昇的消息倒真是快,不过就一会功夫,他就知道这事了。

“没想到,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我说。

“她的城府,太深,你少与她接触,不然的话,只怕到时候,你又成了千夫所指了。”

庄启昇的关心,我明白,只是沐轻烟害死了我娘……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根刺。

如今,她游客东方无涯的孩子,在东方府的地位,自然非比寻常。

可是我,已经不是东方主母,想要报复她,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了。

难道,我就该这么放弃吗?

但是,不放弃又如此?

所有的一切,让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东方无涯的为人了。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庄启昇见我陷入沉思,出声打断我的思考,“如歌,等年后,我们就正式开始将快递行开好,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年后,很多­精­通海陆和陆路的掌柜,可能会选择在其他地方工作,而不会选择以前的老东家。我们可以趁这个时候,将他们请来。”我提议道。

庄启昇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个提议不错,年后,我们就大量招人吧,尽量多招一些熟手。”

“嗯。”

“其实,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堤防沐轻烟,她,不简单。”

庄启昇的话,有些保留,但是对于他的关心,还是一点感动的。

“嗯,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了。自从离开东方府以后,我想明白了。其实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嫁给了东方无涯,既然一切都结束可,那么我以后只做自己。如果我抛不开仇恨,那么我永远被责任压着,透不过气来。”

“你能这样想,那倒真是好了。”

庄启昇走后,红袖走到我跟前,坐了下来。

“怎么了,红袖?你有话要对我说?”

每次红袖主动走到面前,总是有话要跟我说。

“小姐,红袖觉得,庄公子为人不错的,小姐若是喜欢,不如和庄公子在一起吧,不用理会人家的闲言闲语。小姐只是一名女子,总是需要有人可以依靠的,不用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红袖柔柔的说着,似乎想拉拢我与庄启昇。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袖,庄启昇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这么帮他说话,这可不想是你的­性­格哦。”

调侃的看着红袖,她的脸­色­如常,一本正经道,“小姐,你就不要调侃红袖了,红袖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啊。庄公子是个好人,相信你也看的出来,他总是以小姐为第一位。”

“红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也该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收起刚才玩笑的心态,也是一本正经和红袖说道。

红袖见我真的对庄启昇没有心思。也没有继续劝我,只是说了一句,“小姐,红袖总是盼着小姐好的。”

“红袖,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如今的我,已经不必从前的我。现在什么东西都看的淡了,自然也不会有当初那般患得患失的心情了。”刚才与庄启昇说完心里的话,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也豁达了不少。

“小姐,今日我们逛了不少时间,你早点休息吧,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呢。”红袖起身,准备休息了。

“嗯。”

清晨起床,打开房门,看见一地的雪白。

下雪了……

看着地上的皑皑白雪,与院子里的梅花,互相辉映,别有一种美感。

不由得心情大好,在雪地里堆起雪人来了。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我是南方人,基本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雪。

而我在荆府度过的那些日子,因为荆家四小姐的身份,根本就不允许我玩雪。

可是今日,我却能痛快的玩上一场。

绿衣和红袖打开房门时,看见的就是我在雪地里堆雪人的情景。

她们从未见过我这般孩子气的模样,都愣在当场。

还是我唤醒了她们,“一起来玩吧?”

我的邀请,却让她们俩,有些踌躇,不敢向前。

“怎么了?难道都不会堆雪人?”挑眉看着她们,似有不快。

绿衣与红袖见我生气了,立刻上前来,“我们会堆雪人,只是小姐你……”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会再有主仆之分,只有姐妹之情。明白了?”原来这俩小丫头是担心这个,我还以为她们因为太小就为奴为婢,小时候没有机会堆雪人呢。

她们只好蹲下身子,陪着我一起堆雪人了。

起初,她们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会做错什么。可是久了,也放开来玩了。

一上午的功夫,三人刚好堆好了三个雪人。

看着那三个雪人,我指着它们说,“绿衣、红袖,这三个雪人,就好像我们三个一般,走哪都不分开,你们说是是?”

绿衣和红袖听了这话,纷纷笑着说是。

我还记得绿衣的笑容,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的灿烂。

晚上,自然是吃年夜饭的时候。

没想到,庄启昇居然来了。

给他开门的时候,我看到是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大年三十的,他作为庄家的当家,怎么能出来过呢?

他将身上的披风,脱下交予我手中,动作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我无奈的接过披风,帮他放在一边。

“很好奇我怎么会来?”他挑眉道。

“确实,大年三十,你不是该在庄家过的吗?你来这里,就不怕别人说些闲言闲语?”

“我担心你大年三十没人陪着,会寂寞。毕竟以前的年夜饭,都是一大桌人陪着你吃的。可是如今只有两个人,我怕你不习惯。他们说什么,我们又何必在乎?只要我们自己明白就可以了。”他突然的温柔,让我有些不能适应。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到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他见我如此躲避,也不再用那灼热的眼神看我,只是微笑着进门,看着绿衣与红袖,“大年三十,你们准备吃些什么?”

红袖走上前来,“见过庄公子。今夜我们与小姐一起包了水饺,庄公子,你要留下来与我们一起用吗?”

庄启昇点头,“今夜前来,就是想与你们一同过这大年三十的。”

红袖与绿衣二人告退,去厨房下了水饺,前厅,只留下我与庄启昇。

一时之间,尴尬的气氛,在前厅里弥漫着。

“如歌,一会吃完年夜饭,我给你一个惊喜,可好?”庄启昇突然的话,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想起了去年的大年三十,东方无涯也是这般说,“如歌,我给你一个惊喜,可好?”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

此刻的东方无涯,是不是陪在轻烟的身边,想象着他们的孩子长大的模样?又是不是在勾勒未来的幸福生活?

没了我在他们之间,他们应该是幸福的吧?

但是若当初我没嫁给东方无涯,是不是娘不会死,而我也不会错把三姐当凶手,展开报复?

只是,当一切重来,我会不会重蹈覆辙?

庄启昇见我久久没有放映,开口说道,“如歌,是不是想起无涯了?”

我摇头,“此刻他在轻烟身边,应该是幸福的。还要我想着做什么?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他不信,“当真如此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你脸上会有悲伤的神­色­?如歌,我太了解你了。你一直都觉得,是因为你和无涯成亲,所以才害死了你娘,是吗?”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是想提醒我吗?”庄启昇说中了我一直以来的心事,让我有些不快。

“如歌,你要一直逃避吗?既然已经是现实,为何不好好接受?”他对于我此刻的态度,有些气恼。

“庄启昇,为何你总是要替我做决定?为何你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霸道,也很讨人厌!这个世界上,不是觉得对人好,就要求那人去做的!”把对庄启昇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对不起,庄启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受不起。

我在心里对着庄启昇如此说道。

庄启昇对于我此刻的态度,并不惊讶,“我知道,我是霸道,我是不问你的意见,但是你这逃避现实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变?你总是这样,一有伤心事,就逃避,完了以后,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你身边的人担心?你这段时间,虽然表面上对无涯好像已经没有心思,你问问自己,你真可以忘记吗?你真的已经忘记了吗?”

庄启昇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

庄启昇,为何你要这么了解我?

庄启昇的话,句句都说进了我的心坎里。

两人都保持这沉默,谁也不先开口。

倒是后来进门的绿衣与红袖,打破了我们之间的诡异气氛。

“小姐,庄公子,水饺煮好了,”她们将水饺端上桌,并没有发现我与庄启昇之间的怪异。

庄启昇率先端起碗,装了一碗以后,递给我,“吃吧。”

接过碗,闷头吃了起来。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他突然说道,“绿衣、红袖,今夜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与如歌,还有些事情要做。”

我听完他这话,心里一阵纳闷。

绿衣与红袖,果然都想歪了,一脸暧昧的看着我们俩,“那小姐和庄公子慢慢聊,我们俩先下去了。”

她们俩走后,我看着庄启昇说,“你不过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怎么说的那么暧昧?你看看绿衣与红袖的表情,你就不怕她们想歪了?”

他嘴角上扬,挽成一个极好的弧度,“如歌,你这是咋害羞吗?我们确实有事情要做,难道我说错了?”

如此无赖般的庄启昇,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庄启昇的笑容,突然间觉得,庄启昇并不比东方无涯逊­色­。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

“好了,不和你争论这些了。你要给我什么惊喜?”

对于他的惊喜,我很好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将我带到门外,院子里的白雪,覆盖一地。

他牵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在雪地上,留下一排一排的脚印。

“如歌,你喜欢烟火,是吗?”庄启昇突然抬头看我,目光深邃。

迎眸看他,“曾经喜欢。”

“是因为无涯吗?”

“管他什么事?”

“因为去年的烟火,是我教他的。”

第四十四章 淡然生活

去年东方无涯给我的惊喜,是庄启昇教他的?

还记得当初看到漫天烟火时,我感动的心情,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庄启昇想出来的。

那时候,还为了东方无涯知道我的喜好,而觉得他关心我。

原来这一切,真的只是我一相情愿罢了……

“庄启昇,你当真要这般残忍吗?”眼里已有晶莹泪光闪动。

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如今却被庄启昇硬生生的撕裂。

有些后悔,为何会和庄启昇一起出来?听他告诉我这残酷的现实。

“若不让你知道这些,你对无涯,能够真的忘情吗?若是不将腐­肉­去除,又如何使伤口愈合?”庄启昇的语气,愈发的冷酷。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看着眼前的庄启昇,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了。

“不是,你看天空,”他拍手。

天空瞬间被照亮,又是烟火……

就连颜­色­和去年那夜的烟火,都是一模一样……

去年那夜的烟火,此刻又在我眼前浮现,和现在的烟火,一一重叠在一起。

“去年,就连烟火,也是我替东方无涯准备的。如歌,你以为如何?”

“庄启昇,不管你是好意,或者是什么。我都不会感激你,不要用为别人好的名义,而去伤害别人。”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留下庄启昇一个,站在那片白茫茫之中,黑­色­衣衫的他,格外的显明。

转身的一霎那,似乎有个人影闪过,但是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

庄启昇刚才的一番话,就仿佛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他说的残忍,我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他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他不把这些告诉我,或许我会以为,东方无涯曾经在我的身上,是用了心的。

可是如今,他却将东方无涯为我做的颠覆,就好像以前东方无涯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梦里里情形一般。

只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流泪,再也不会为东方无涯而流泪。

从今以后,我要笑,哪怕是笑的苦涩,也要一直笑着……

大年初一,别院里只有我们三人,比起前几年,确实有些冷清。

可是我们三人,却过的怡然自得。

绿衣与红袖二人,原本想问我与庄启昇之事,但是看见我眼底的黑影,也止住了她们到嘴边的问话。

她们极力说着一些趣事,我明白,她们是希望我能开心。

为了满足她们的心意,我也笑的开心,发自内心的笑。

今日,庄启昇没有来别院,我也没觉得奇怪,他是希望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冷静的思考一下。

元宵一过,庄启昇的快递行,也已经开张,正式营业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能耐。在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里,就青睐了许多镖局的镖师恶化熟悉路线的掌柜们,不由得让我佩服他的神通广大起来。

因为,在短时间内能请到这些人,靠的不仅仅是银子,更重要的,是他的人脉。

一切都十分顺利,快递行的业务,也逐渐走上正轨。

只是我与庄启昇之间,似乎自从大年三十那日以后,就仿佛隔了一层薄膜,两人之间的相处,也不如原来那般自在。

京城开始流传着消息,前任东方主母,荆家四小姐,因为不守­妇­道,而被休弃。

这个流言,是我与绿衣去集市上闲逛时听来的。

看样子,已经流传了一段时间了。

东方无涯那日写好休书给我时,我并没有看过上面的内容,这流言不用仔细想,也知道是轻烟那流传出来的。

东方无涯不是已经在她身边了吗?而我,如今不过是下堂­妇­一名,为何,她还是不肯放过我?难道,她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但是想想如今自己的身份,拿什么与她斗呢?

就算斗下去,那又怎么样?

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又或者是我一人落败。

只是那样,有意义吗?

若是从前的我,一定会和轻烟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只是觉得轻烟的行为,太过幼稚。

如今,我既不是东方主母,又不是荆家四小姐,我名声再怎么糟糕,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她将这流言放出,是不是太过幼稚了些?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绿衣听到这流言,一脸的愤怒,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几分。

“小姐,一定是那个狐狸­精­传出来的,我们去找她理论!实在太过分了!”绿衣在旁边,扯扯我的衣角说道。

“绿衣,你觉得这大街上,有几人认得我?”好笑的看看她此刻的表情,为她的一心为主,感到贴心。

绿衣摇头,“小姐不大出门,自然没有几个人认得小姐。”

“既然这样,那不就行了,在于他人的流言蜚语做什么?更何况,我问心无愧。绿衣,你说是不是?”

绿衣似乎有些失望,“小姐,以前的人,从来不是这副模样的。以前若是有人在你背后造谣,你一定会找那人出来,好好的惩治那人一番。可是如今,你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小姐了。”

“绿衣,你说,我找轻烟又能做什么?她即将就是东方主母,就算不是未来的东方主母,凭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在东方家的地位,也是非比寻常的。她已经不是当初来投靠东方无涯的那个孤女了。若是她肚子的孩子有了什么事情。你觉得,东方家的人,会放过我们么?她那点流言,能伤害到我们什么?”替绿衣解释,不希望她自己一个人冲动的去找轻烟理论,到时候,只怕绿衣,我也保不住了。

绿衣低着头:“小姐,绿衣莽撞了。绿衣以后不会再想这些事情了。免得小姐为我担心。”

“绿衣,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可是有的时候,还需要像红袖那般,顾全大局。”握住绿衣的手,看着绿衣,有些担忧。

绿衣的手忽然僵了一下,很快的恢复原样,“小姐,绿衣知道了。绿衣会向红袖多学着点的,不会让小姐再为绿衣­操­心。”

“嗯。”

与绿衣,再无心情继续逛集市,回了别院。

红袖正在我房里收拾东西,正好拿着那件我与东方无涯绣好的披风。

她见我来了,急忙将披风藏起,却刚好被我看见。

“红袖,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将红袖手上的披风接过,笑着看她。

“小姐,这披风,不如丢了吧。”红袖迟疑着说出这话。

想必,红袖还担心,我会为东方无涯伤心吧。

红袖真是个敏感的丫头,虽然东方无涯确实伤害了我,但是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大年三十那晚,虽然庄启昇的话不中听,但是确实对我有了不少的影响。

那晚对庄启昇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觉得有些过分了。

想同他道歉,并且感激他那日点醒了我,却始终说不出口。

每次话都到了嘴边,可是当他看着我时,我却又说不出来了。

如今,已经是里朝三年的五月了,而庄启昇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东方无涯,终于要将沐轻烟,娶进门了,婚期就在六月初六。

听到这个消息时,虽然心有微痛,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东方无涯为何不再我刚刚离开东方府时,就将她娶进门?

轻烟已经有了孩子,东方老爷与东方夫人,肯定是会逼着东方无涯早点成亲,毕竟这事,关系着东方家的门风,这些大家族,最在意的,就是这门风。

自从我被东方家休弃以后,荆家的门风,有所受损。

爹从来没有派人找过我的下落,而我还记得,爹曾经说过,若是荆家女子被休弃,就不得再回荆府。

爹这回,应该气得不轻吧。

可是听庄启昇说过。大哥有找过我,可是我没让庄启昇告诉大哥我如今的落脚处,不希望大哥为我难受。

也不希望大哥得知所有事情时,会替我抱不平,而引起东方家与荆家的斗争。

凭荆家现在的实力,还比不上东方家。

如此下来,荆家一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而大哥,也会被爹和叔叔责骂,日子一定会不好过。

庄启昇见我不做声,以为我还在乎东方无涯与轻烟之事,急忙岔开话题,“最近快递行的规模是越来越大了,百姓们对快递行都有这好奇。一旦在快递行托运过物品以后,都对快递行的速度,有了信任。一传十,十传百,来快递行的人,就多了。如歌,这次的快递行,能发展成这样,多亏了你。”

“我只不过是帮你提供了一些意见,真正想到这个法子的人,还是你,我不过是在你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罢了。很多事情都是你亲历亲为,比我辛苦多了。庄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因为东方无涯与沐轻烟之事伤心。大年三十那晚,多亏你点醒了我,不然,我可能还不敢正视自己的伤口,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和一声谢谢。”终于将感谢好道歉的话说出口,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就好像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

庄启昇简我不再介意以前的事,笑道,“如歌,你果真放下可以前的一切,这倒是好了,我也不用在为你担心了。不过,你最近变了不少。”

“我最近变了?”

有些惊讶庄启昇的的话,我变了什么?

“你没发现,你最近的笑容,比起你在东方府的日子,要多上许多吗?以前就算你在东方府里笑,那也觉得离人太远,但是现在,却感觉发自内心。”

仔细想想,似乎是如此,在东方府里的那些日子,每日面对这那些下人,还有轻烟,根本就笑不出来,但是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笑。

但是如今,所有责任全部卸下,生活也比在那里的时间,要充实不少,自然而然的,也开心那许多。

“或者是一身轻的缘故吧,能活着做赞哦及,总觉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尽管没有以前的生活奢华,但是活的自在。”

庄启昇满眼笑意看着我,“既然你心情不错,不如我们去逛逛,如何?”

庄启昇偶然的提议,我没有拒绝,就当成是感激他,又或者是出去散心,未尝不可。

没带绿衣和红袖,只有我与庄启昇二人同行。

集市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出来购买嫁衣的沐轻烟与东方无涯。

绯红走在沐轻烟身后,替她拿着鲜红的嫁衣,他们二人走在前面,她一眼就看到了我。

轻烟的肚子,也可以看的出来了。尽管她尽量穿的宽松。

原本我想与庄启昇避开他们,但是庄启昇暗地里握住了我的手,不让我避开。

无奈的看了庄启昇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沐轻烟一见了我,出了找茬,实在想不出来,她还能做些什么。

这次没躲开,估计又是一场­唇­枪舌战了。

“如歌,你也出来逛了啊。啊,这不是表哥嘛,如歌什么时候同表哥的关系,这么好了?”轻烟大惊小怪的说道,似乎对于我和庄启昇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

我就不信,当初东方无涯误会我与庄启昇的事情,她会不知道。

她以为今日她这样说,东方无涯还会对我有其他的情绪吗?

我与东方无涯既然已经不再是夫妻,难道她以为东方无涯还会因为这些事情改变什么吗?

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最恐怖。

第四十五章 绿衣被打

我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庄启昇的眼神制住了,“这位小姐,我似乎不认识你。我也不记得,我何时有了你这位表妹。”

庄启昇的声音还算是比较大,周围的一些百姓,都纷纷朝我们看来,弄的沐轻烟脸气的涨红。

东方无涯似乎想上前帮沐轻烟说些什么,却叫庄启昇给制住了,“无涯,今日怎么有空了?铺子不忙吗? ”

“今日铺子里还算比较请先,所以就陪轻烟来买……”东方无涯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是沐轻烟却接口道,“今日无涯哥哥是特意抽空来陪我买嫁衣的,毕竟马上就要嫁给无涯哥哥可。无涯哥哥,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说完,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特意将自己的肚子,挺的老高。

我有些无奈的看了庄启昇一眼,沐轻烟非得同我争个你死我活吗?

庄启昇收到我无奈的眼神,脸上表情愈发的严峻,似乎对于沐轻烟故意找我茬,感到不满,他看向东方无涯,说道,“无涯,像这种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还有待考证。你千万别当了那便宜爹!”

这样的庄启昇,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想到,这样刻薄的话,会从他的口里说出。

心里一阵感动,他是为我而这样的。

没想到庄启昇如此直白的讽刺沐轻烟,再偷偷看向沐轻烟此刻的脸­色­,已经气的青白,看样子,气的不轻啊。

东方无涯眉头紧皱,“表哥,你怎么这般说话?”

庄启昇挑眉道,“我只不过是才想一下罢了,我也没说,这孩子,就一定不是你的。”

东方无涯被庄启昇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

沐轻烟见东方无涯不再替自己说话,只好讪讪的拉着东方无涯走了。

若是再呆下去,只怕沐轻烟会被庄启昇起的当场中风。

他们一行三人走了以后,我含笑看着庄启昇,“没想到,你说话还挺刻薄的。”

他看着我,假装生气道,“原来我是枉做小人了!哼,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变得如此尖酸刻薄!唉,那人还不领情!”

“是是是,知道你好,成了吧?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这样,你不担心东方无涯生你的气吗?怎么说,你们也是表兄弟。”

不是觉得庄启昇这样为我不好,只是今日庄启昇在这集市上讽刺了沐轻烟,日后这京城里的传言,可就是以沐轻烟为主角了。

他不以为意,“若是无涯因为这样一名女子,而看轻我与他的兄弟之情,那倒是不如当没有他那个表弟。”

庄启昇的话,说的轻松,但是我的担心,却一直没有消失。

随意察看了今日快递行的日常运营方式,不得不惊叹与庄启昇的智慧。

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工人们都在努力的将物品寄往地分类管理。一点没有想象中的混乱情形发生。

察看完后,庄启昇同我一起回来别院。

绿衣与红袖见我与庄启昇同出同归,以为我们之间有些什么,都是一脸暧昧的笑容,将前厅留给我们二人。

“如歌,你觉不觉得,自己身边的丫鬟,有些问题?”庄启昇演讲者红袖与绿衣退了下去,悄声说道。

他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红袖与绿衣,能有什么问题?

不以为然的笑笑,“你想太多了吧。”

庄启昇见我的这态度,反倒认真了起来,“如歌,凡事小心一点的好,若是没有异心,倒是好的。怕只怕,有了异心,你不知道。”

绿衣与红袖的为人,我都清楚,她们能有什么不妥。

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同庄启昇这般说。

只怕是他听见我这么回答他,又该想办法说服我,一定要我相信他们二人其中有人有问题了。

“我会小心的,放心吧,只是如今,她们要害我,又能有什么利益呢?”

庄启昇见我说会小心,也没再多话。

沐轻烟与东方无涯的婚期将至,而我,也收到了请帖。

看着手里的请帖,心里觉得一阵好笑,这沐轻烟,非要看到我失望和嫉妒她的模样吗?

随手将请帖丢在一边,却被绿衣看见了。

绿衣拾起请帖,看完以后,愤怒的说道,“小姐,这沐轻烟,实在欺人太甚!”

“绿衣,别多事,把那请帖扔了就是了。”

“是,小姐,”绿衣不服气的将请帖拿出去丢了,只是这一去,竟是大半日。

等到绿衣回来时,已经是浑身青紫,头发杂乱,她的身边,还有绯红。

绿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会弄成这副模样?

心疼的让我红袖准备好热水,用湿巾替她擦拭这伤口。

绯红在一旁,趾高气扬的说道,“荆如歌,既然你与我们少爷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何还派自己的丫鬟去责怪我们小姐呢?居然还敢骂我们小姐是狐狸­精­,推我们小姐到地上。还好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的话,你们担当的起吗?”

我冷冷的看着她,说出的语气,更是寒冷彻骨。

“虽然我已经不是东方家的主母,亦不再是荆家的四小姐,可是你只不过是一名小丫鬟罢了,你也敢如此趾高气扬的同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若是我荆如歌,真有心要对付你家小姐,你以为你家小姐还能笑到现在?需不需要,我找你们少爷,理论一番?!要知道,当初我离开东方家,东方家,可是欠了我不少东西。”许久未见的怒火被激起,沐轻烟千不该万不该东绿衣的!

或许是绯红从来没见我这副模样,刚vaide气焰也消退了下去。

“荆小姐带式不必找少爷理论。少爷刚才已经好好的命人教训了绿衣一番,荆小姐若要找少爷理论,只怕少爷也不会理你。绯红既然把话带到,也好湖区找少爷复命了。”她说完,离开了别院。

原来这一切,都是东方无涯做的……

东方无涯,你对我,就这般的恨么?

就连绿衣,你也不放过?

东方无涯,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替绿衣上好药,心疼道,“绿衣,你为何要替我强出头,找轻烟理论?”

绿衣语气有些虚弱,我将手支撑着她的头,她说道,“小姐,那沐轻烟实在太过分了。绿衣看不过去了,小姐能忍,但是绿衣一定要为小姐出头,只是没想到姑爷,姑爷……”

听闻绿衣提及东方无涯,我心里一阵冰凉,“他不再是你的姑爷。你唤他东方公子便是。”

绿衣没有再提到东方无涯,亦没有再做声。

此刻绿衣的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遂我决定留下来安慰她。

绿衣的个­性­,不比红袖。

若是红袖受了委屈,那么给她时间,她一定能够想明白。

但是绿衣,却需要别人的安慰与指引,才能从委屈中走出来。

今日一事,皆因我所起,对着绿衣,我有自己的那份愧疚。

但是绿衣今日的行为,实在太过莽撞。

劝了她那么多次,为何就是改不掉这莽撞的个­性­呢?

安慰了绿衣一阵,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柔和,反倒有了一些严厉,“绿衣,今日之事,虽然你是为了我出头,但是你却太过莽撞了。”

绿衣听见我这般语气,似乎脸上有些失望。

我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更何况,是在她受伤的情况之下。

“绿衣,你对我的好,我一一记在心里。你可知道,若是今日东方无涯没有手下留情,你今日已经不存于这个人世之间?你要知道,东方家的子嗣,尤为重要。尤其是长房子嗣,你今日如此莽撞,若是一个不小心,那轻烟失了孩子,你该如何是好?如今,我什么身份都不是,我该如何护你?东方无涯若是心里对我有愧,今日便不会这般对你。”

绿衣低下头,沉默着不出声。

看样子,绿衣似乎知道了自己的错,我也不再多说,给绿衣留下一个安静的环境,修养身体了。

好在那日,绿衣并无伤及筋骨,只是表皮有些青紫罢了。

在床上躺了几天以后,绿衣身子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

只是经过那日之事以后,绿衣沉默了许多,在我看来,绿衣是懂事了。

没有怀疑绿衣的改变,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东方无涯与沐轻烟的婚期,也一天天的逼近,绿衣似乎愈发的着急起来,可是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偶然进了绿衣的房间,却看见她在刺绣。

悄悄的走到她身边,却看见她在绣着一个荷包。

她发现了我的到来,急忙将荷包收到一边,我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方”字。

难道说,绿衣喜欢的男子,姓方?

绿衣看见我笑的神秘兮兮,一脸恍惚的说道,“小姐,你都看到了。”

“是啊,我都看到了。”

绿衣此刻的脸­色­,已经是苍白,冷汗不停的滴下。

我有些纳闷,绿衣不过就是有心上人了吗?

至于这样吗?

“绿衣,你中意的男子,是不是姓方?”走进她,仔细观察着她此刻的模样。

她见我走进她,脸­色­慌张反倒没了,留下的,只是羞涩,“小姐,你都知道了,还说?”

原来如此,绿衣中意的男子,果然姓方。

“他是何人?”还是问清楚的好,就怕绿衣被骗,你就不好了。

“小姐,若是时机成熟了,绿衣一定会告诉小姐的,”绿衣害羞的将头撇过。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逗你了,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不要给人家骗了。”

“绿衣会小心的。”

咻地,绿衣好像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手上的针,刺入我的手掌之中。

绿衣小心的将针拔出,赶紧从衣襟里掏出手帕,替我擦拭手上的血珠,随后又将手帕收入怀中。

她似乎还准备去找金疮药,却让我制止了。

“没事,不需要这么紧张,不过是根针罢了,”针刺得不深,只是稍微有点刺痛。

绿衣这般,反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小姐,若不是绿衣太过马虎,小姐的手也不会受伤了。”绿衣自责的说道。

“不过就是被针孔扎了一下罢了,算不得什么伤口,别太紧张了。”我这个受伤的人,反倒安慰起绿衣来了。

“小姐,绿衣还有点东西,需要出去买,你需要绿衣帮你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吗?”绿衣听了我的安慰,也不再自责了,提出要出去。

想着最近绿衣一直呆在别院里,也呆腻了,现在她提出要出去,那也无可厚非,于是也就同意了。

绿衣大概出去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回来。

只不过,她回来时的模样,却是心事重重。

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可她却是怎么也不肯说。

只是想着,或许今日她出去剪那姓方男子,可能两人闹了点小矛盾吧,也没往深处想,可是后面的事情,却让我有些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了。

当东方无涯六月初六那日,怒气冲冲来找我时,我依旧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无涯看我的眼神,不明白,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怒气。

我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沐轻烟有了他的孩子,两人彼此有意,他这样,是逃婚吗?

但是为何,又这般怒气冲冲的?好像要吃人一般,而且他的手里,还提着剑。

那剑,我认得,是悬挂在沐轻烟房间里的。

只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第四十六章 如歌之死

东方无涯欺身上前,见我那疑惑的模样,冷眼看我,道,“荆如歌,早知道今日之事,你中那盅毒之时,我就不该救你!你此刻,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般恨我……原来,在他眼里,我是该死的。

心不可避免的微疼过后,依旧是不明就里,“究竟发生何时?你这般恨我。”

“轻烟中毒了!那毒,就是你血液里的毒,你可明白了?”东方无涯怒不可遏的拔出剑鞘,指着我说道。

轻烟如何中了我血液里的毒?印象里,好像最近没有流血啊?那血,她究竟是从何得来?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发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中闪过一丝光线,难道是绿衣?

想起绿衣那日将我的血液擦拭完毕以后,收入怀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难道真的是绿衣做的吗?

连她都背叛我了,我还有谁可以信任?

绝望的看着前方,对东方无涯的话,不再理会。

如今,就算我怎么解释,他也是不会听的。

在他心里,早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若是我再解释,也只会当成是狡辩。

准备将门关上,不再理会他,但是他冲进院子,对着我狠狠的刺了过去。

一阵巨疼,鲜血汩汩流出,我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已是血­肉­模糊。

而他的剑上,此刻正有着我的血­肉­。

我平静的看着他,“东方无涯,我们当真要走到今天这步吗?”

他撇过脸,不再看我,只是愣愣的一句户,“今天这步,都是你自找的。”

听闻他如此说,我的脸上,卢储妖艳的笑容,肆意,而又张狂。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眼前,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狠毒的女子。是,今天这步,的确是我自找的!若是当初,我不为荆家女子的责任,也不会嫁入你们东方府!若是当初,我不爱上你,我也不会为你心碎!若是当初,我没有轻信轻烟,你以为,我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东方无涯,我本以为,我是个聪明人,可是如今,我却发现,我错了!我看错你,看错轻烟,甚至绿衣,我也看错。原来,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利字当先!我本以为,我猜到而来开头,会猜不到结局。可是如今,我发现,我连那开头,都都没猜对。也难怪,我会落得如今下场…… ”

倔强的不肯在东方无涯面前落泪,我曾经告诉过自己,我不会再哭。

所以我笑,笑的愈发的肆意张狂,笑声响彻整个后院,引来红袖。

红袖见我这副模样,准备同我包扎手臂,可是我却挥手,不让她接近我身。

她那焦急的眼神看在我心里,却只是觉得讽刺。

如今,我视如姐妹的绿衣,人又在哪里?

此刻,相比她应该是在沐轻烟面前邀功吧。

这般愚蠢的女子,难道她就不明白,沐轻烟既然能对付我,也能对付她吗?

呵,真是可笑……

笑声愈发的响亮,东方无涯看着我,一阵沉默。

身体传来一阵莫名的寒气,从脚底直冲闹顶,寒冷传遍全身,我开始颤抖。

红袖见我这样,惊叫出声,“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你嘴­唇­此刻是青白­色­的?”

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自然也没办法回答红袖此刻的问话。

东方无涯见我这个样子,也是有些惊讶,他抓起我的手腕,准备替我把脉。

我却使劲甩开他的手,哆嗦着说,“你给我滚!哪怕是我死,也不要见到你。”

东方无涯见被我拒绝,仍旧是抓紧了我的手腕,紧紧的不肯放开。

始终没来得及将手脱离,眼前一黑,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昏迷之前,我在东方无涯耳边说道,“若有来生,我宁愿不认识你…… ”

只是依稀记得,他沉重的眼神,而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命不久矣。

无止境的黑暗,环绕这我,看不到前方是何模样,只是一片黑暗。笼罩全身。

我想向前走,可是我却找不到方向,只是一片徒劳。

心里想着,我该是死了吧?

或许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没有责任,没有东方无涯,没有沐轻烟,也没有绿衣。

或许这样,我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自嘲中,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光晕,光晕里的白发老者,手持拂尘,似曾相识。

他笑着看我,眉目里的和蔼,终于让我想起,他正是我及笄那日的道士。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正准备开口问他,却叫他抢了个先。

“离歌,你可知道,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他说道。

离歌?多么久远的名字…… 已经有十八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他看出我此刻的疑问,笑道,“离歌,你的疑问,我会一一为你解答,此刻,你先看看你轮回之前的景象。”

说罢,将拂尘凭空一挥,我的眼前,出现的一幕幕景象,却叫我看的目瞪口呆。

里面有我,有轻烟,还有东方无涯。

但是衣服,却不同于我们现在的穿着,似乎是更久以前的服饰。

里面的东方无涯,依旧是提着剑,将剑刺向我,但是这次,却刺进了我的胸前。血,溅上东方无涯的脸颊,留下一点殷红。

里面的我,依旧是笑的如同那日在院子里的一般的肆意与张狂,却有一种不可言喻凄凉。

轻烟那得意的笑容,看在我此刻的眼里,却激起了我无比的仇恨。

那老者,却在此刻,将我眼前的景象收回,道,“离歌,你可看清楚了?”

我点头,道,“我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象,是不是我轮回之前?”

他点头,看着我道,“刚才出现的景象,正是你轮回之前。你本事管家小姐,却爱上平民出身的荆亦,也就是后世的东方无涯。荆亦与你,本是两情相悦,但是荆羽作为荆亦之妹,却处处挑衅,所以最终导致了你眼前的这一幕。你们二人之间,误会重重,你死后,怒气冲天。你本是善良女子,却因仇恨,而转为厉鬼,无法轮回。”

他的话,让我明白了为何当前会出现那般的景象,想必那荆羽,就是轻烟的前世,只是他说我不能轮回,那为何我会转世成离歌?又穿越成如歌?

“为何我会转世成为离歌?又为何我会穿越?”说出自己的疑问,等待他的解答。

“你前世,曾经救过去凡间历练的我,所以我私自将你的灵魂送往离歌体内,你说呢为离歌时,所历练的一切,就是不希望你回来以后重蹈覆辙,爱上荆亦,可是结局…… ”没有说完,就开始叹气。

“不管以前,是否误会重重,但是我相信眼前的景象。”我愤恨的说出这些话,东方无涯竟然如此对我,而现在的我,又怎么可能和以前那般淡然?

若我有机会重生,我一定会复仇!

东方无涯,沐轻烟,还有绿衣,一个都不放过!

老者似乎看出我心里所想,“离歌,我能为你重生,可是你前世的记忆,即将被我封印。若你抱着仇恨生活,那么你的一生多舛。离歌,忘记仇恨吧…… ”

最后的景象,是他挥手之后,出现一道白光,而我,则陷入了无休止的昏迷之中。

六月初六,荆如歌死于庄府别院之中。

二日后,荆如歌葬于京城郊外一处幽静之地。

一个多月后。

是夜,吟歌楼内。

昏暗的烛光,在偌大而空寂的房间里,愈发显得荒凉。

东方无涯托着红袖走前递给他的披风,一阵恍惚,如歌,真的死了吗?

若不是亲眼看见如歌下葬,他至今不肯相信,如歌死了,还是死于自己之手,

自己枉有神医之名,却连心爱的女子都救不回。

若不是自己当时太过冲动,又怎么会连那剑上有毒,都不明白?

忆起如歌死之前的笑,或许只有那般的绝望,才笑的如此凄美吧……

如歌,若是你魂兮归来,会不会入我梦中,哪怕是一晚,也足够了……

如歌,此生,是我负了你,但是若有来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你将我给你的痛苦,全部还给我,好不好?

这样,最起码,我们还能相见。

如歌,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都不肯入我梦来?

那日以后,表哥将你带走,说我不配在见到你。

表哥说的没错,群殴确实,不配再见你,但是,我想见你,如歌。

如歌,倘若我们之间没有轻烟,是不是我们之间,会如当初一般,从此以后,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可是为什么,当初我不知道珍惜呢?

若是不是师傅将照顾轻烟的责任交予我手,我又何苦承担这些责任呢?

如歌,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人。

如歌,如果可以,你今夜入我梦来好吗?我真的还想再看你一眼,哪怕就一眼,我也满足了……

看着屁上拙劣的针黹,想着如歌为了这披风,挑灯刺绣的情景,黯然神伤。

或许,有些人,真的要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只是,伊人已逝,一切,都还有机会重来吗?

手握成拳状,重重的撞向墙壁,鲜血顺着墙壁向下流。他恍若不知。

吟歌楼外。

两名丫鬟,见着吟歌楼里又起了烛光,不由发出感慨之声。

“原先的少­奶­­奶­,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少爷,还是不肯出来吗?”

“看样子,少爷还是伤心。只是,少­奶­­奶­已经去了,少爷还如此伤心,有用吗?”

两名丫鬟只是停住脚步一会,随后又提着灯笼走了。

留下的,只是刚才对话在空气里的回声。

扬州城内,一处偏僻的别院内。

已经是深夜,但是仍有一处有烛光闪耀。

那房间里床铺上躺着的那人,就是荆如歌。

而坐在她旁边的,是荆离和庄启昇。

二人忧心的看着荆如歌,似乎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庄启昇说,“那道士的话,真的可信吗?为何如歌到现在还不醒?”

荆离忧心的看了荆如歌一眼,再将视线转移到庄启昇身上,“那道士的话,应该不假。如歌及笄之时,他就曾预言,如歌十八岁这年,有大劫,果然如他所料,咱们再等等吧。”

看着庄启昇为荆如歌担心的模样,他在心里摇头,这个男人,一定是爱惨如歌了。

若是如歌也爱他,或许今日,如歌就不会落得这般地步了。

想起如歌是因为东方无涯而死,他心里不由得激起一阵怒火。

若不是如今荆家的实力不及东方家,那东方无涯早就该死了。

再看看庄启昇,荆离决定,若是如歌醒来,一定不会让如歌再遇上东方无涯,让如歌再伤一回。

庄启昇将荆如歌的右手放入掌心,贴近自己的脸颊,轻声道,“如歌,若你再醒过来,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好?我以后不会再用任何为你好的名义,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说好吗?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大哥,红袖,还有我都等着你醒过来。如歌,绿衣已经死了,她是自杀的。你是不是恨她的背叛?如果你恨她,你醒来好不好?”

床榻上的人,依旧一点放映也没有。

如同睡着一般,纤长的睫毛拉在眼底,苍白晶莹的皮肤,在烛光的照­射­下,更加的透明。

庄启昇就那般呆呆的看着,也不再言语。

怵地,庄启昇发现,荆如歌的手指好像轻微动了动。

他擦擦眼睛,想再仔细看看清楚,此刻,荆如歌的手指,果真动了,就连她的眼睛,似乎也开始动了。

“如歌模拟是不是醒了?”他惊喜的紧握如歌的手,喜悦的声音,引来了荆离。

荆离此刻,也惊喜万分,“如歌,有动静了?”

“刚才见她手动了动,眼睛也开始动了。”庄启昇依旧是看着如歌,眼神并未转向荆离。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荆如歌终于缓缓的转醒,当她睁开眼时,迷茫的看着荆离与庄启昇二人。

她的手,依旧被庄启昇握在手心。

她迷茫的看着庄启昇,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庄启昇将荆如歌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说道,“你是我的娘子,离歌。而我,是你的夫君,庄启昇。”

荆离眉头拧了一下,很快的又恢复原样,只是看着荆如歌说,“我是你夫君的朋友,荆离。”

利州的欧阳府内

欧阳风听闻荆如歌死去的消息,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那么一名聪慧的女子,就那样去了吗?

她那狡黠的眼神,时刻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娶妻,应该是会向她提亲的吧。

这么美的好的女子,可惜韵华已逝,就这么去了。

可是细细打探,却听闻她逝去的真相,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谁,又能撼动东方家族的力量?

他若是此刻挑衅东方家,无异于飞蛾扑火,螳螂挡车。

不如趁东方无涯此刻大受打击,二自己好好的休养生息,寻个好时机,再好好的替如歌报仇。

凡是伤害荆如歌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欧阳风­阴­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根历。

荆如歌逝去后的第三个月,东方无涯,消失无踪,似乎人间蒸发一般。

从此,这个世界上多了一名琴师,名为离殇。

他,恍然如仙,却忧伤刻骨。

暮然回首 第一章 重生

我看着眼前两名陌生的男子,一阵恍惚。

他们是谁?我又是谁?

我的手,被其中一名男子紧紧的握着。

他的相貌,生的极好,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的眼神,温柔的如同那水一般,里面的情意,看的让我动容。

他认识我吗?

扯动­干­湿的嘴­唇­,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了,语音不甚清楚,“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他见我开口,眼里的兴奋之­色­尤甚刚才,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轻声道,“你是我的娘子,离歌,而我,是你的夫君,庄启昇。”

手指染上一片潮湿,是他刚呵出的气息。

这般优秀的男子,是我的夫君?

心里有点意外,外加一点惊喜,眉梢上染上笑意。

随即,又迷茫的看着另外一名男子,他不如夫君长的那般好看,却也是名美男子,总觉得,他戴着些许的书生气息,而没有夫君那般的温柔。

他又是谁呢?

他见我迷茫的眼神,有些踌躇,似乎欲言又止。

但是只是一会,他道,“我是你夫君的朋友,荆离。”

原来,他叫荆离,夫君有这般优秀的朋友,那么夫君,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心里对夫君的认识,又多上一层。

那名唤作荆离的男子,见我与夫君似乎有话要说,很识趣的离开了。

我在心里暗道,真是名聪明的男子。

偌大的房间中,只留下我与夫君二人,烛光一闪一闪的,让人有些害怕。

将手伸进帐幔,似乎想抱住我,可是我缩了缩身子,躲了开来。

这名优秀的男子,真的是我的夫君吗?

而我,真的如他所说,是离歌么?

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人问话。

他见我似乎有些害怕他的触碰,将手收了回去。虽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却依旧笑着对我说,“离歌,你刚醒,不如我命人给你熬点粥,如何?你的肚子,也该饿了吧。”

夫君的话音刚落,我的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咕”声。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他见我这般害羞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我害羞的将脸转过,不再看他,“我,为何会躺在床榻上呢?我又躺了多久?”

我问起这事时,他似乎沉默了许久,喟叹,“离歌,你曾经受了重伤。唉,都怪为辅平日里结下不少仇家,这才牵连了你!你躺在床榻之上,已有二月有余。若是你再不醒,为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语气之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忧伤与庆幸。

看样子,他对我的感情,应当是发自内心。

此刻,我为自己对他的起疑,觉得有些羞愧了。

这般深情的男子,为何我还怀疑他呢?

脸上再次染上红晕,“夫君,离歌肚子有些饿可,可否…… ”

他听闻我唤他夫君,语气似乎激动起来,“我这就起命下人给你准备粥饭。”

“有劳夫君了。”不过是一句夫君,竟惹得他如此激动,想必他对我的感情,一定深厚无比。

看着一魁梧的背影离我而去,心里一阵怅然若失,似乎我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不管如此,却始终想不起来。

夫君的动作极快,粥不一会就端了上来。

我原本想接过碗,自己用粥,可是他却不让我自己动手。

反倒是一有些心疼的说:“离歌,你才刚醒,身体还没有复原。这粥,我来喂你就好。”

白粥还冒着热气,他唯恐我会烫嘴,每次总是小心翼翼的用勺子盛起,然后轻轻的将粥上的热气吹散。

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仿如梦境一般。

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由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他见我叫出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大惊,“离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话,叫我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难道我能告诉他,我是因为害怕这是梦境,而掐了自己一下,但是因为力道太大,而使得自己此刻疼痛出声?

那真是羞死人了。

脸不可避免的又再红了一次,低着头道,“不过是坐的时间久了,腿有些麻木了而已。”

他听我说腿麻了,立刻准备掀开我的被子,帮我按摩大腿。

我脸上的红晕更甚,虽然我与他是夫妻,可是今日在我的记忆里,不过是初见而已,他这般模样,我该如何是好?

他注意到我脸上的红晕,也轻笑出声,“离歌,我明白,你还不习惯我的触碰。我只不过是想替你按摩大腿,我担心你会痛。”

他的解释,倒让我觉得,刚才的我,放映太过激烈了,有些白担心了。

我点头:“那就有劳夫君了。”

他将手上的白粥,放在一边,将我的腿搁在他的旁边,轻轻的按了起来。

他边按,还边不停的问,“离歌,会不会轻了?”

我笑道:“刚好合适。”

可能是因为在床榻上躺了两个多月的缘故,我的腿,有些僵硬。

但是经过他这么一按以后,整个人感觉灵活了些许。

感激的看向他,却刚好对上他深情的眼神,脸上又是一阵火热。

为什么我见着他,老是脸红呢?

他见我此刻的模样,大笑,“离歌,想不到,你醒来,却转成了这么个害羞的­性­子。若是从前的你,定然是那般调侃的看我。”

从前的我?他的话,挑起了我对自己以前的兴趣。

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夫君,从前的离歌,是何模样的?”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前方,眼神飘忽,“从前的你,虽然笑着,可是却依旧有深深的无奈。你聪慧,却骄傲,骄傲的让人心疼。”

说完,他将视线收回,放在我的身上,“离歌,我倒喜欢如今的你。会害羞,会笑。”

聪慧?骄傲?我是这般的女子吗?

原来,从前的我,也是名优秀的女子呢。

难怪,才能与优秀的相公成亲。

偷偷的看了夫君一眼,又低下头去,自家夫君,真是越看越帅了。

随后又笑笑,这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夜已深,我简夫君眼底的那浓黑的青黑之­色­,想必夫君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我的伤,一定休息的不好。

如今,我既然已经醒了,那么,也该让夫君好好的休息了。

只是,我当真要同他,同睡在一张床榻之上吗?

“夫君,夜已经深了,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支吾着说出这些话,心里实在是有些害怕,夫君会留下,同我一起睡。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虽然失望,却依旧保持着笑道,“离歌,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去客房过夜,可好?”

他起身,准备出房门。

我唤住他:“夫君。”

他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可是我接下来的话,却教他失望,“夜凉,注意身体。”

他只是失望了一会,随后又开心道,“离歌,谢谢你的关心。”

因为是咋床榻上昏迷了两个对月才醒过来,所以身体仍旧有些虚弱,手脚也不太灵活。

所以每日下午,夫君从铺子回来时,总是扶着我,在院子里小范围的散步。

夫君的朋友,那位唤作荆离的公子,却在我醒来的第二日,就不告而别了。

我至今都觉得奇怪,为何有人,走的如此匆忙呢?

问及夫君此事,夫君只是笑笑,说那荆公子,有要事在身,所以才离开的匆忙。

可是,夫君虽然如此解释。

可是我却觉得,他的离开,与我的苏醒有关系。

在府里复原了一个多月,原先苍白瘦弱的身子,也让夫君养的白胖了不少。

夫君替我配了一名丫鬟,叫做影舞。

记得当初夫君将丫鬟名字告知我时,我哈哈大笑。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好笑的名字,鹦鹉…… 鹦鹉。

可是夫君却道,是影子的影,舞蹈的舞。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名字啊。这么诗意的名字,却叫我这般给误解了。

不好意思的朝夫君笑笑,夫君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拿我没办法。

影舞的模样,生的极好。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若夫君不说他是丫鬟,我倒要觉得,她比我更像夫人。

但是她对我的态度,十分微妙。

恭敬有余,可是却总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

每次想与她坐下来话话家常,可是她对我,总是那般冷淡,均以主仆之分婉拒了我。

我就这般惹人厌吗?影舞对我的态度,让我有些难受。

可是,却又不能将这事告知与夫君,毕竟影舞,只不过是坚守自己丫鬟的本分罢了。

我倒希望能有一名姐妹,与我聊天,家长里短,侃天侃地的。

每次在府里觉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可是夫君听闻我要出去走走,总是一路的严肃,不准我出去。

我只能扁着嘴,失望的离开。

我很好奇,府外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会不会很热闹呢?

于是,我时常找机会偷偷偶的出去转转,可是每次都被夫君抓个正着。

终于,机会来了。

夫君有些事,必须上一趟京城,此次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而我,也正好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偷偷溜出去一回,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夫君前脚刚走,我就悄悄的从房里溜了出来,却被影舞发现了。

影舞只是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唤来其他下人。

我在心里暗暗感激着影舞,想不到她平日不爱与我聊天,今日倒是没有唤来下人,引来他们的注意。

不然的话,今日我,只怕手机出不了这府,就让下人发现了。

身上只带了几两碎银,因为从未出过府,对着眼前的景象,好奇不已。

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身而过,我站在路的中央,问着新鲜的空气,感叹一声,“果然还是外面好。”

我这番怪异的模样,却引的路人关注,纷纷投以怪异的眼神。

我不好意思的赶紧躲到一边,这回,脸可丢大了。

看着周围的商贩,所卖之物,在府里都不成见过,遂也起了好奇之心。

眼看着前方有位小贩,售的是些男子之物,里面有条纶巾,却是极为好看。

看着那纶巾,想起夫君束起来时的模样,一定分外迷人。

遂走上前去,与那小贩,攀问起价格来。

“这纶巾,怎么卖的?”开口出声,引得那小贩侧目。

那小贩见我这般华贵装束,又是夫人发髻,立刻谄媚道,“这纶巾,这是我这摊上最好的纶巾!夫人真是好眼光!看样子,这纶巾是要送羽自己的夫君的吧?想必夫人与自家夫君,一定恩爱非常。既然如此,这纶巾就便宜卖了,一两银子可好?”

对于那银两之事,实在也没什么概念,想到自己也带了好几两碎银出来,若是花一两银子买的这纶巾送于夫君,倒也不是件坏事。

遂准备掏钱,将那纶巾买下。

却在此刻,叫一位夫人挡住了。

那位夫人的相貌,极为普通,可是那眼神,却是流光溢彩,如宝石一般。

这样美丽的眸子,我还是第一次进到,不由得看的呆了。

那女子见了我,也是一阵惊呆,随后又兴奋的握住了我的手,道。“如歌,你还活着?我是钱嗳嗳啊!你还记不记得,钱嗳嗳?”

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我不认识你,夫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离歌,不是如歌。”

那女子听闻我的话,一阵失望出现在脸庞,“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如歌已经死了,你又怎么会是如歌呢?不过你与她,长的还真像。”

我笑道,“这世间,若是有人相似,倒也是没什么奇怪的。夫人,这纶巾,可是你看上了?”

她也恢复了先前那般如常的表情,道,“这小贩,是故意欺诈你的呢。这纶巾,最多不过二十文钱,见你衣衫华贵,有意多赚你的银两,我一时看不过,所以就将这纶巾,抢在了手中。”

那小贩听闻自己的伎俩被看穿,脸­色­也变得颇为难看,“这位夫人,您不买就算了!为何还要影响小店其他的客人呢?”

“我就是看不过,你这欺诈客人的模样!”那名唤作钱嗳嗳的女子厉声说道。

声音之大,引来了不少百姓的侧目。

你小贩见引起多人注意,也不敢再与钱嗳嗳争执,只得继续招揽客人去了。

这钱嗳嗳,倒是个挺正义的女子,我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不知夫人住在何处?若有时间,离歌也好邀请夫人来府上一叙。”对于钱嗳嗳,我有了想与她结为姐妹的冲动。

可是钱嗳嗳听到我的话,先前那流光溢彩的眸子,也黯然失­色­,“我四处为家。”

想必,这钱嗳嗳,是个有故事的人。她这般模样,肯定是有什么伤心事。

见她不愿主动告知,我也没有多问。

第二章 疑问重重

只是同她告别,继续开始我的扬州一日游。

等到我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好在回府时,并未叫任何人看见。

我赶紧将自己的头发与衣衫整理好,毕竟出去了一天,头发与衣衫,都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

若不如此,只怕叫那帮­精­明的下人们看出了破绽,又该对夫君打小报告了。

管家庄汝义来请我去前厅用晚膳,我打开房门,打了个呵欠,装作是刚醒的慵懒模样。

就这般,将管家给糊弄了过去。

可是夜晚在床榻上之时,想起钱嗳嗳将我错认为那如歌一事,心里觉得好生好奇,我除了夫君之外,没有其他亲人吗?

那如歌,当真与我这般相似不成?

说不定,你唤作如歌的女子,是我的亲人呢?只是,听钱嗳嗳的语气,似乎那如歌,已经死了?

心里有了这层认知,只盼望着夫君早日到来,将我这心中的疑问,早日解除。

夫君归来之时,我与管家字啊门外迎接。

夫君见我字啊门外之时,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也只是一瞬,却叫我看见了。

我在门外迎接夫君,夫君不该是高兴的么?

为何,会有惊慌呢?

难道,夫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成?

夫君走上前来,环住我的双肩,“离歌,怎么想着来门口接我来了?这门外的风大,你才刚好不久,我怕你又出了什么事,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歌想迎接夫君,难道不好吗?夫君,你这次去京城,都忙了些什么事?”看似不经意的问起夫君此次去京城所为何事,实则想探听,夫君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夫君轻笑:“离歌果真是越来越关心为夫了。看待你这般,为夫心里着实欣慰不少。”

他笑的一如既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难不成,我刚才眼花了不成?我倒是希望是自己眼花,而不是他真的有什么不妥。

与夫君并肩走入前厅坐下,下人适时送上了刚沏好的热茶。

掀开茶盖,轻叩茶盏,道,“夫君,我可有什么家人还在人世?”

夫君听到我的问话,手上的茶盏滑落,跌在地上,一地碎片。

不过就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夫君用的着如此惊慌吗?

一向沉稳的夫君,竟有如此失态的表情。他,究竟在惊慌些什么?

心里的疑问,一步一步的扩大,究竟,他是不是隐瞒了我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出声道,语气沉重,“离歌,想不到,今日终究是瞒不住你。”

夫君果然隐瞒了我一些事情!

想到这,看着夫君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心痛。

他见我如此,将茶盏放下,准备走上前来抱住我,可是我却躲开了。

“离歌,你听我嘻嘻为你解释,可好?”

他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离开。

我背对这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语气哀求:“离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我冷笑:“这世间,竟会有人用欺骗来告诉其他人说,是为了他好么?夫君,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虽然我记忆全无,但是我懂得思考。”

“离歌,你的家人,全部都去了…… ”他艰难的将这些话说出。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难道,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夫君,真的没有任何的亲人了吗?

一阵踉跄,跌倒在地。

夫君简我如此,立刻上前,将我扶住,忧心的四处查看,“离歌,有没有跌伤?那里疼?”

仿佛我如一个玻璃娃娃般,随便一跌,就会破碎一般。

我抬头看他,正好四目相对,“我没事,不过是跌了一下。既然我家人都已经故去,为何你从来不告知与我?”

他解释道:“你伤刚好,若是我此时将这消息告知与你,我担心你…… ”

“你为我好的名义,却做着欺骗我之事,你真的觉得,就是为我好吗?”讨厌起夫君对我的不坦白起来,就算他为我好,但是总觉得他这般做,我很讨厌。

又仿佛,曾经出现过这幕情景一般,一切熟悉的不可思议。

他听见我说“你以为为我好的名义”那句话之时,脸­色­有些发白,手还微微的颤抖。

难道,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成?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见我打量的目光,瞬间恢复原状,握紧我的手,道,“离歌,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从今以后,会不理我了?”

“若是知道害怕,下次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夫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当初你若将这事告知与我,有你在我身边,不管什么事,我多能挺过去的。难道你对自己的娘子,没有信心吗?”怀疑归怀疑,但是此时,我想安抚夫君的担心。

只是,是不是还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夫君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试探­性­的问他:“夫君,你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呢?”

夫君听到我的问话,将头偏转,看着自己的右手,道,“离歌,我还有什么事情好瞒着你的呢?若是连你都不信任我,我如何做你夫君?”

夫君这般解释,也算是合理。

只是,为何夫君刚才的神­色­,差异如此之大呢?

夫君,又有些什么害怕的事呢?

无数的疑问,在心里成形,却找不到答案。

夫君回来,刚用过晚膳,就急忙起书房忙碌了。

看着夫君越来越紧皱的眉头,以及眼底越来越严重的青黑,心里也明白,夫君的铺子里,一定是遇到了一些很难解决的问题,要不然,他决计不会如此。

看着他这般的辛苦,我隐隐有些心疼。

总想为他做点事,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丢能做些什么。

还是影舞提醒道:“夫人若是关心老爷,大可为老爷做点宵夜,送入老爷房中。老爷见夫人如此,一定十分开心。”

影舞的提醒,仿佛一道清泉般,解决了我此刻的难题。

“谢谢你,影舞,这真是了不错的提议。”一边向着影舞道谢,一边怪责自己的愚笨来。

这么好的方法,为何自己就想不到呢?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娘子。

命厨娘将宵夜准备好,夜已经深了。

提着食盒,走在去书房的路上,想象着夫君此刻见到我的情形。

是惊讶?还是喜悦?又或者是惊喜?

想着夫君对我的深情,我这般关心他,他应该是喜悦的吧。

我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仿佛此刻已经见到他挽起的嘴角,那般好看的弧度。

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书房里依旧亮着的烛光,心里不免有些为夫君心疼。

也已经这般深了,他还没休息,一定很累了。

正想敲门而入,却闻得一阵女声,那女声,却是影舞。

影舞为何会出现在夫君房中?难道夫君同她……

我不敢想象,只得屏住呼吸,偷听他们的谈话。

只听得她说:“当家,为何要为夫人做这么多,她值得吗?”

夫君为我做了些什么?

更加迫切的想听下去,全然忘记了,此刻偷听他人的谈话,有些低劣。

闻得夫君沉声道:“影舞,你不觉得,你逾越了?我希望,你能清楚你的本分。”

“当家,你明明知道夫人她根本就不是…… ”影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

我根本不是什么?

影舞的话,被夫君猛然打断:“影舞,莫非你想我遣你回京城不成?”

影舞似乎听见夫君这般说,也有些害怕可,“影舞不敢了,影舞明白,自己刚才,逾越了。”

“影舞,你是个聪明人,你要知道,为何当初,我会让你来扬州。你的责任,是伺候好夫人,如果你要是不小心说了些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夫君此刻冷厉的口吻,叫我心中一愣,这才是我的夫君么?

我的夫君,不是名温柔的男子么?

为何,在影舞面前,却这般的冷酷?

又或者说,这才是夫君真正的模样?

我究竟,是谁?

他,又真的是我的夫君么?

夫君此刻似乎注意到了我在门外的存在,立刻将书房门打开,却看见那人,是我。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离歌,你怎么来了?”

我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柔声道,“今日看夫君太过­操­劳,而离歌不能为夫君分忧解老,那也只能为夫君准备这些宵夜了。希望夫君用过宵夜以后,能够好好休息,这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夫君见我并无异­色­,而且如此关心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离歌,你对我,是越来越关心了。我,很高兴。”

“夫君高兴就好,离歌先回房去了。夫君一会也早点休息吧。”将空挡的食盒放入手中,准备离开。

想必,此刻夫君也是不想我进去书房,看见影舞的存在吧。

夫君没有留我,只是,目送我我的离去。

不敢回头看他,害怕他看出,我先前的不妥。

只是,影舞刚刚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

想起了集市之上,钱嗳嗳将我误认那如歌,如歌与我,究竟是何关系?

不如明日,试探­性­的问问夫君,看看夫君的放映如何。

一大清早,夫君已经去铺子忙活了。

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何夫君近日来,特别的繁忙?

想找个时间好好同夫君说会话,都找不到时间。

铺子里的事情,果真如此严重吗?

为何就连简单的交谈,也没时间呢?

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夫君那日知道我听到了他与影舞的对话,所以才这般逃避我。

怀疑终究是怀疑,做不的准,只是,近日来,我总会做一种梦。

梦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止境的黑暗,似乎要将我吞噬一般。

每当这样的场景出现,我的手臂上的圆形伤口,总是刻骨的疼痛,那种疼痛叫我,无法入睡。

我不知道,为何我会有那个伤口。

曾经笑问夫君,手臂之上,为何会有如此伤口?

夫君笑言,这伤口不过是我一时顽皮所致。

当时的我,没有多想,只是,为何我会有如此梦境?

究竟曾经的我,又经历了些什么?

疑问越来越大,对夫君的怀疑也越来越多。

若是直接问夫君这些事,他一定是一语带过,而不会告诉我真相,只是,我能问谁呢?

府里所有的下人,一定都是听从夫君的,我若是问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回答。

可是夫君对我的感情,清晰可见,但是,我真的要试探他么?

夫君回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一从管家那得到消息,我就去厨房端来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宵夜,准备送去书房。

书房里的灯还在亮着,想必夫君应该还在看账簿,推门而入,惹得夫君抬头看我。

“离歌,你怎么来了?”夫君疲惫的脸­色­上,多了一丝开心。

“见你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太过辛苦可,所以给你送了宵夜来。”笑意盈盈的将食盒放在桌上,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他看见我带来的食盒,此刻脸上的笑容加大,“离歌,如今的你,真是越来越关心我了,我很开心。”

“夫君,有人说我和如歌长的很像哦。如歌是谁啊?”似不经意的提起如歌,实则想试探,夫君听到此话时的表情。

夫君听闻此言,动作有所停顿,不过只是一瞬,却有恢复原样,“如歌本是就是你同胞姐姐,两人相貌一致,并不出奇。只是,她已经故去了…… ”

(花园lūbī手打)

第三章 庄启昇的怒气

“夫君,为何每次提及我的家人,你总是说他们已经故去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夫君每次提及我的家人,从来不说明他们故去的原因。

他踌躇半响,才说道:“离歌,不是我不愿说与你听。只是怕你听了之后,会难过。”

我摇头:“夫君若是不告诉我,让离歌胡乱猜想,才是让离歌难受。”

他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就告诉你把。其实,你的家人,都死于去年的那场瘟疫之中。”

“瘟疫?”原来我的家人,竟然是死在瘟疫之中么?

他表情沉重:“是的,离歌,你的家人,就是死在那场瘟疫之中。而你那时,刚好已经是我的妻子,身在扬州,才避免了那场瘟疫。”

原来如此,想必夫君不将这事告诉我,想必是怕我担心吧。

“离歌,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如歌的存在的?”夫君探过头来,观察着我此刻的脸­色­。

我心下一阵惊慌,尽量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我不过是偶尔听来罢了,既然夫君解释了,那我也没什么疑问了。除了夫君,离歌如今能够信谁呢?”

幽幽的长叹一声,夫君见我如此,心里的怀疑,似乎也打消了,开始劝慰我道,“离歌,别难过了,你还有我,不是么?”

夫君那句“你还有我”,听我耳里,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似乎,曾经有人这样同我说过一般。

但是隐约觉得,说这话的人,不是夫君。

那个人,会是谁?

甩甩脑袋,想吧脑袋里的那个声音甩走,但是不管怎么努力,似乎都只是徒劳。

夫君也发现了我此刻的不对劲,脸上出现忧­色­,“离歌,你怎么了?是不是头有些不舒服?我马上命下人给你请大夫过来。”

他的手扶住我,让我坐下。

我抬起头看他,“夫君,为何刚才你说那句‘你还有我’时,我的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却好像不是你的?”

夫君脸­色­微微发白:“离歌,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才胡思乱想了?”

“可能是吧,最近老是被一个噩梦所扰,晚晚不得安眠。”夫君提起最近没有休息好,我倒是想起了一直困扰我的那个噩梦,或许从夫君口中,可以问出原因。

夫君大为紧张,问道:“是什么梦?”

我摇头:“在梦里,什么也看不清楚,一片漆黑。但是每当做这个噩梦之时,手上的伤口,都会刻骨地疼痛。夫君,你上次说这个伤口是我一时顽皮所致。究竟,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你能够说详细一些么?”

说罢,将袖子向上挽起,露出手上的圆形伤口。

夫君看着我手上的伤口,一阵缄默,久久不开口说话。

难道,这个伤口,不是夫君所说,我一时顽皮所致么?

突然间,对夫君的疑问迅速加大。

似乎夫君以前对我说的,到现在,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究竟,夫君是不是在骗我?

“这个伤口,是我不小心弄上你的。因为你已经失忆了,我害怕告诉你,你会不开心,从今以后,不再理我了。”夫君背对着我,说出这些话。

我手臂上的伤口,是他弄的?

他为何要弄伤我呢?

正想问他,他就已经开口解释了。“是上次我与你一同出游之时,你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下来。”

骑马?我会骑马么?

“若是我自己从马上掉落下来,有怎么试夫君的错呢?”托腮,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摇头道:“离歌,你怎么会骑马呢?上次,是我带着你同乘一匹,就是因为我的没注意,你才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下来。”

“原来是这样,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骗我呢!”听着夫君的解释,我心里疑问反而没有打消,倒是更加认定了一点,夫君果然有事情瞒着我。

只是现在,不能点破他,­精­明如他,一定会发现我的不妥。

不如,此刻先装糊涂,糊弄过去,等待时机,再将这一切疑问弄清楚。

“夫君,整日呆在家里,也快闷死了。不如,找个时间,你陪我去逛次集市或者一起去郊外骑马如何?”或许多去外面走走,能够再次遇到那名唤作钱嗳嗳的女子,问清楚如歌的身份,那名我的身份,也就不难查明了。

只是,我还能遇到钱嗳嗳么?

而夫君,又会同意我的提议么?

夫君眉头一皱,道:“离歌,你果真想出去逛逛?”

看夫君的意思,是答应了,我含笑,“是啊,老在府里养身体,人只怕是都快要发霉了。”

他无奈:“好吧,最近铺子里遇上了些难题,所以不能陪你出去了。若是你要出去的话,你一定要让影舞陪着,不然,我不放心。”

为何夫君一定要让影舞陪着我,而不是让其他人陪着呢?

或许是因为对夫君已经有了怀疑,所以不论夫君说什么,我总是会在其中找出点什么不妥来。

垂首低眉,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掩去此刻眼中的异­色­。

夫君见我这般模样,以为我介意有人跟在身边,立刻劝道,“离歌,若不让影舞跟着,我总担心你会迷路什么的。你也知道,如今你大病初愈,对于外面的环境,还有些陌生。若只放你一人外出,我有些担心。”

此刻抬头,眼中的异­色­已经不见,我,依旧同刚才无邪的我一般。

眼里满满的是信任,对着夫君道:“我明白夫君的想法,刚才只是想,明日与影舞去哪些地方逛比较好呢。”

夫君听的我这般说,眉头也舒展开来,“若是离歌能明白我的苦心,那就好了。”

我颔首:“时辰也不早了,夫君若是忙完,不如早点休息吧,离歌先回房了。”

起身告辞,一人提着灯笼,走在昏暗的别院之中,心里一阵茫然。

若是这一切,真的都是假的,我该如何面对?

摇头想想,这世间,我能信任谁?

第二天起身,影舞替我梳妆道,“夫人,今日想去哪逛逛?”

影舞一派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想必,是清晨夫君将我想出去逛逛的事情,告诉影舞了吧。

所以,影舞才有如此问题。

“今日就去集市逛逛,如何?”我转过头,笑看影舞。

她对于我的笑,似乎十分厌恶般,低头不看我,“是,夫人。”

不明白影舞的厌恶,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夫君的缘故吧。

可能是因为上次夫君在书房里因为我的事情而呵斥她,她心里有所不满吧。

拉过影舞的手,依旧是一脸的笑容,“影舞,为何你对我,总是有种些微的敌意呢?”

一直在心里觉得,影舞是个大气的女子,与其我左右试探,不如直接问她。

她对于我的直接,先是一愣,随后道,“因为老爷。夫人,影舞只盼着夫人能够对老爷好一些,老爷为你,实在付出太多。”

影舞的话,叫我心中一颤。

夫君对我,果真这般用心么?

那么我对他的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多心?

他隐瞒我,是不是真的为了我好?

昨日所有的疑问,都被影舞这句简单的话给推翻。

难道,夫君在我身后,为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么?

准备问影舞此事,尚未开口,影舞就已经看出我此刻的疑惑,急忙道,“夫人,至于老爷都为你做了些什么,若是老爷想告诉你,老爷自然会同你说的。影舞只是希望夫人,别负了老爷。”

影舞的话语,语重心长,却着一丝心伤。

难道,影舞对夫君?

我直直的看着她,道:“影舞,难道你对夫君……?”

影舞点头:“不满夫人,影舞确实对老爷,有着倾慕之情。但是影舞心里明白,老爷的心里,只有夫人一人。”

听得影舞如此说,心里也有点怪怪的。

这是不是叫吃醋?

我不明白。

只是影舞心里有夫君,这点,让我有些酸涩。

难道,我对夫君,竟这般在乎么?

只是,夫君对于影舞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一时之间,因为这事,也失了出去逛的兴致,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些问题。

若是夫君对影舞有意,会不会将她纳为妾室?

一想到夫君可能会将影舞纳为妾室,有可能会喜欢上影舞,心里一阵疼痛。

似乎,曾经夫君有过这样的念头一般,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说不清楚。

夫君今日回来的特别早,他见我正在房里发呆,悄悄的走了过来,突然出声道,“离歌,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我缓过神来,回头看他,他一脸的笑意,眉间的郁­色­也减轻不少。

看样子,铺子里的困难,应该是解决的差不多了。

但是想到影舞之事,总觉得放在心里,有些难受。

于是,试探­性­的问题。“夫君,影舞似乎也伺候你这么些年了。按照影舞的年纪,若是在平凡人家,也该是有孩子的人了。不如,夫君将影舞,纳为妾室,如何?”

话音刚落,偷瞄夫君的脸­色­。

夫君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了。

心里有些窃喜,夫君是不是因为我提出此事,而生气呢?

那又是不是意味着,夫君不愿纳她为妾呢?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叫夫君此刻冷酷的表情与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离歌,我这般待你,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么?竟然要我将推入他人怀抱?”他背对着我,虽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觉到,此刻他的愤怒。

原来,他竟是这般在乎我么?

原本想与他解释我此刻的心情,但是却没来得及,他就已经夺门而出,不给我任何机会。

夫君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吧。

只是,我的解释,他还听的进去么?

离去之后,一整夜,夫君都没回府。

忧心他去了哪,可是当我问起管家夫君去向之时,管家那冷淡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我爱这府里,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到如今,我才发现这点。

落寞的回到房中,却看见此刻影舞的眼神,有些一丝温怒。

影舞,也知道昨日之事了么?

尚未等我开口,她就已经说道,“夫人,影舞很感激,你替影舞说出影舞的心声。只是,夫人你有没有想过,影舞为何从不将这话说出?如今,夫人已经向老爷说出影舞对他的情意,从今往后,影舞该如何在老爷面前处世?”

影舞的话,让我郝颜。

是啊,当时我只考虑到了,夫君是否对影舞有意,却不曾想,若是夫君拒绝,影舞的立场又是如何的尴尬。

突然间,有些为自己的私心,对影舞感到抱歉,正想道歉之时,影舞已经悄然离开了。

摇头自嘲道,我如今,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似乎做什么,就错什么。

懊悔起自己的轻率,却又不知该如何补救。

想去找夫君,可是不知夫君,身在何处。

若是见着夫君,他,愿意听我的解释么?

三日之后,夫君终于回来了,不过是让人抬回来的。

他浑身的酒气,脸­色­通红,下巴也长了不少胡渣。

看样子,他这几日,是去酗酒了。

我想替他擦拭脸部,却让管家与影舞挤到一边,那日完全没有机会,再见到夫君。

一整夜,躺在床榻上,唯一想着的是,夫君究竟如何了?

生怕夫君会生病,第二日清早一起身,就立刻奔向夫君居住的客房。

客房外的管家见着我,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却碍着我那夫人的身份,也不敢说重话,“夫人,老爷正在休息,不如你先回吧。待到老爷醒来,小人自会命人通知夫人的。”

管家的推托之词,听在耳力,不是滋味。

难道,他们就这般的排斥我么?

又或者是,夫君的命令?

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却听见夫君虚弱的声音传来。“离歌,你留下吧。庄非(管家之名),你下去吧。”

管家闻得夫君的吩咐,原本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碍于夫君的眼神,只得退下了。

夫君苍白的脸­色­,看在心里,有些刺疼。

夫君这般虚弱的模样,与我那日的话,少不了­干­系。

准备上前扶住他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叫他躲了过去。

眼眶有些酸涩,夫君就这般讨厌我了么?

他抬眸看我,见我眼眶微红,无奈道,“离歌,你如今总是这般爱哭。刚才只不过是怕,万一我要是摔倒了,连累你一起跌倒,若是伤着了,那可怎么办了好?”

夫君的话,此刻如同一股暖流,将刚才的失望与难道,全部驱散。

“夫君,你当真不再生我气了么?”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并无怒­色­。

第四章 陌生男子

他费力的扯动嘴角,笑道:“离歌,我又怎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对你不够好,怕你会离开我罢了。宿醉几日,我也明白了。”

“夫君,那日食我无意之言,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想起那日的意图,脸上一阵火热。

难道我能告诉你,我是因为吃醋,小心眼,才故意试探的么?

若是夫君知道了,我岂不是要羞死?

此刻夫君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站着了,我立刻将他扶上床。

他躺下,语气稍微比先前,要有力了一些,“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担心,那你还这样,”我娇嗔道:“你这般做法,实在太不爱惜自己了。你可知,这几日,我晚晚都梦到你遇到不测?你一点消息也不转来,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焦?”

夫君闻得我语气里的担忧,脸­色­有些愧疚之­色­,终究只是一瞬间罢了,顷刻恢复如常。

“离歌,你对于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夫君沉吟半响,开口问道。

夫君的话,似乎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会吃夫君的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喜欢夫君呢?

可是,我想到喜欢一词之时,却有些恍惚。

这是喜欢么?

为何,我却不想将喜欢那词,轻易说出口呢?

夫君见我久久不回话,只是长叹一声,“离歌,或许是我,做的还不够。”

眼眶有些湿润了,为何夫君不怪责我,却总要将那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影舞说的对,夫君的确对我很好。

“夫君,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将那句话说出了口,看见夫君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再到喜悦,最后的怀疑。

看着夫君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心里一阵恍然,夫君在乎我的程度,应该很深很深吧。而我,似乎对夫君的感情远远比不上夫君对我的。

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看样子,日后我要好好的补偿夫君才是。

夫君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冷静,道,“离歌,你刚才所言,可都是真的?而我,不是在梦境之中么?”

我握住他的右手,抚上我的脸颊,道,“你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在我脸颊上,停留片刻道,“这一切竟是真的。离歌,我从没想过,你会回应我的感情。如今,当一切都成为真的,反倒让我有些置身梦境之感了。”

夫君的话,更是让我的愧疚之感,多上几分。

扶住夫君,让夫君平躺在床榻之上,免得他一直坐着,休息不了。

他看见我此刻的动作,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

我讶然:“你都病成这番模样了,居然还笑的出声?”

他只是一味的看着我,眼光灼灼,“离歌,若早知,我生病你会日此待我,或许,我早该病上一场了。”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哪有你这般诅咒自己的呢?”

他摇头:“我这不是诅咒自己,只是若有你这般体贴对待,哪怕是要我死,我也是愿意的。”

现在的我,对他,确实有些冷漠,不够关心。

只是听他的语气,似乎从前的我,也是这般。

“夫君,从前的我,难道从不关心你的么?”替他擦拭着脸上刚刚沁出的汗珠道。

听我提到以前,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以前的你,有怎么会这般体贴人呢?就连女子见的娇羞,也是很少见到的。”

听着夫君说起以前的我,顿时来了兴致,催促着夫君,“夫君,不如多说点我以前的事吧!说不定,我能恢复记忆呢!”

夫君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算了。离歌,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难道说,以前的我,不快乐么?

为何夫君不愿我想起以前的事呢?

“夫君,以前的我,难道不快乐么?”或许是不想再胡思乱想,直接将疑问说出。

夫君只是将视线对上我的眸子:“离歌,你果真想知道你以前的生活么?”

我点头:“夫君,每次提及以前的生活时,你总会皱紧眉头,似乎从前的我,生活的并不快乐。夫君,以前的我,不是同你生活在一起么?为何我会不快乐?”

既然夫君有意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那么此刻提出疑问,相信夫君不会再骗我了吧。

夫君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道,“离歌,从前的你,太多责任。你的一颦一笑,都受到礼数的约束,你是大家闺秀,必须循规蹈矩。而不如现在这边,活的自在,轻松。”

“夫君,这就是我不快乐的原因么?”

夫君迟疑半晌,最终点头说道:“离歌,难道,你要恢复以前的生活么?我不想看到你脸上的笑容消失。”

“夫君,为何我会有那多的责任呢?而我的家人,都是以什么为生的?”对于夫君说到的责任,与我的出身,觉得有些奇怪。

“你的家人,不过是商贾之流,比不得庄家。因为我是在庄家的当家,而你,自然就是庄家的主母了。你每天要面临很多的府里杂事,责任自然就打了。如今,你失去记忆,我就请了别人帮你处理了。你这般轻松自在,难道不好么?”夫君耐心的解释道。

夫君所言,我觉得也有些道理。

只是,却又举得有些不对劲,若要说具体哪点不对劲,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

夫君此刻脸上似有倦­色­,我也不好多打扰夫君,就先退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了。

在会房间的路上,一直想着,是该多体贴些夫君了,毕竟是夫妻,加上夫君为我做了这么多,不管如何,我都该好好对他的。

如今,夫君卧病在床,很多食物都必须戒口,不如我亲手为他熬点白粥如何?

正想着如此,就往哪厨房去了。

厨房里的厨娘见了我,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我俯身拾起柴火,准备添入炉灶之中,有个年级颇大的厨娘却拥着她独有的尖锐嗓音说道,“夫人若是要吃点什么,吩咐丫鬟说声就成了!怎地自己来了厨房呢?若是叫客人见了,还要说咱们刻薄主子呢。”

我尚未说话,另外一名比较瘦弱的厨娘也发话了,“是啊,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能刻薄得了主子呢?还是咱们的当家夫人呢?”

另外一名较胖的厨娘则说道:“当家夫人?我可不知道,咱们当家何时……”

她尚未说完,就让其余二人将她嘴捂上了。

我好奇的看着她们三人,她们三人此刻的表情,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嘲讽的模样。

反而脸­色­苍白,有冷汗从额头上滴下。

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们,她们却匆匆的离开了厨房。

生火之时,我有一种熟悉感,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我心有些疼痛。

我仿佛曾经做过这些事情一般,这次做的异常熟练,可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沸谁溅到我手掌之上时,我才发现,手掌上,已经红了一小片。

急忙用冷水冲手,但是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曾经出现过。

难道说,我以前也曾经为夫君下过厨房么?

炉灶上熬着粥的瓦罐发出“噗噗”的声音,看样子,粥已经熬好了。

小心翼翼的将粥盛入碗中,准备端去客房,给夫君享用。

想必,他前几日在酒楼里,只顾着喝酒,没注意用膳吧。

正走到客房门口之时,却看见一名女子,匆匆从客房之内跑出,双手掩面,似乎是在哭泣。

我有些好奇,夫君房内,为何会有女子跑出?而且看她的衣着鲜艳,却不似府里的婢女。

她是谁?又为何会从夫君房中跑出?

推开房门之时,却看见夫君已经起身,伫立在窗台前。

窗户敞开,虽然已经是夏日,可能他已经是卧病在床了,若是在吹风受了凉,只怕这病,又要加重几分了。

急忙将托盘放在桌上,将窗户关好,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都已经病成这样了。难道还逞强不成?”

他见我嗔怒的模样,笑了起来,“离歌,我不过是简单的风寒罢了,不是什么大事。离歌你不必,如此紧张。”

我将托盘上的白粥递入他手中道,“你若是这般不注意自己身子,虽然是风寒,如是加重了病情,你看看还有谁来照顾你?”

他接过白粥,一脸惊讶道,“这是你熬的?”

我点头称是。

他将白粥快速喝下道,“这些事情,你让下人做就成了,为何要自己动手?”

说完,握着我刚刚烫红的手掌,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将手掌抽离:“不过是想为你做点事情罢了。刚刚是谁从你房里出来呢?似乎不是府里的人吧。”

他低着头,随口说道,“是布庄的绣娘领班,布庄出了些事情罢了。”

“哦。对了,夫君,刚在厨房之时,我觉得厨房里的所有东西,都很熟悉,是不是曾经为你下过厨呢?”帮他盛粥时问道,看他吃的如此之快,看样子,是饿晕了。

他接过白粥道,“你从前,是为我下过厨,可是也只有一次罢了。”

“夫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何会为你下厨呢?”觉得夫君的话,似乎有些前后矛盾。

夫君前几日才说,我对他漠不关心,有怎会为他下厨呢?

夫君一边喝粥一边说道:“那日食我生辰,所以你才会特地为我下厨。”

那就难怪了。

只是,夫君的话,似乎勾起了我脑海里一些熟悉的景象,他们飞逝的太快,我来不及看清楚,究竟是些什么。

夫君见我恍惚出神,伸出右手在我眼前晃动道,“离歌,你怎么了?叫你半天都没反映。”

我尴尬笑笑:“没事,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

仓惶离开书房,往自己房间走去。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一定要找到钱嗳嗳,而她,就是解决我一起疑问的关键。

因为这几天夫君有病在身,自然不能再去铺子里处理事务了。

而我则日日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将掌柜送来的账册一一看完,随后放在一旁。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烦闷,提议出去逛逛。

可是看见他的身体尚未好清,哪怕是心里十分想着出去,也不好意思同意他的提议了。

在家里躺了五日,夫君的风寒也终于好清了。

刚好的第一天,清晨他就去了铺子里做事,而我,则在书房扑了个空。

最近府里的变化很大,上次讽刺我的那三个厨娘,一夕之间,就不见了人影。

向其他人问起之时,其他人也只是说她们家里有事,都辞工回老家了。

我心里讶异,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府里下人对待的我态度,也恭敬许多。

每每见着我,总是行礼唤道:“夫人好。”

以前的他们,是从来不屑做这些的。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变得对我如此恭敬?

难不成,是夫君吩咐的?

仔细想想,确实有这可能。

影舞对待我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因为她对夫君有所想法,所以我对她的印象,有些大不如前了。

以前,常常会主动找她说话,可是如今,她不说话之时,我也不会主动多嘴。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今日夫君终于去了铺子里做事,只是希望今日偷偷溜出去之时,不叫下人发现,同时,能够遇上那钱嗳嗳。

在集市上逛了一整天,都没遇见钱嗳嗳,想必钱嗳嗳,是离开扬州了。

回忆起那日见着她的神情,确实有些不对劲,或许,那日以后,她就不在扬州城了吧。

猜测终究是猜测,就在我要回府时,却遇见了一名男子,而那名男子,似乎曾经认识我。

还记得他见到我时的表情,双眼里的喜悦与惊讶没有任何的掩饰,仿佛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一般。

他,一身黑衫,太邪魅,也太危险。

第一眼见他时,我的直觉就如此告诉我。

我也说不上来,为何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陌生人,却有感觉似曾相识。

他走上前来,唤我:“如歌。”

已经是第二人唤我如歌了,难道我与那如果,果真一摸一样不成?

我欠身行礼道:“公子,奴家名离歌,不是如歌。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奴家?你已经成亲了?”他皱眉,似乎对我已经成亲,有所怀疑。

我点头称是:“奴家夫君姓庄,名启昇。”

他的眼神大为不解:“庄启昇?”

“奴家夫君的名字,正是庄启昇。”莫非他认识夫君不成?

有或者说,能从他嘴里,套出些关于我的秘密?

想到这些,便继续开口问道:“公子,可是认识我家夫君?”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道:“我自热认识你家夫君。京城庄家的当家,我有怎会不认识?”

京城庄家,难道不是扬州么?为何夫君这些日子,一直呆在扬州,而不是京城呢?

如果是京城庄家,为何夫君从来不曾带我去京城?

难道夫君在京城,已经成亲了?

所以厨娘那日才会说不是正式的夫人?

联想到这些,脸­色­的血­色­迅速退去。

他见我如此,以为我身体不适,急忙将我扶到一边,“夫人,没事吧?”

我摇头道:“我没事。不知公子甚名谁?若真与我夫君是朋友,不如上府里坐坐可好?”

第五章 再见绿衣

可是转念又一想,今日是偷偷出来的,若是将陌生男子带会府里,指不定会闹不些什么流言蜚语来。

原本准备开口讲那话给圆了,但是他却出声拒绝了:“在下欧阳风,不过在扬州处理一些事情罢了,如今来看,要处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夫人是不是最近曾生了一场大病?”

欧阳风那笃定的语气,似乎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陈述某件事实。

他,怎会知道这事?

他见我讶异的眼神,立刻了然于胸,“夫人,你的右手手臂上,是不是有个圆形伤口?”

“你怎么连这也知道?”我脱口而出。

“夫人,你不是叫离歌,而是荆如歌,利州荆家女子。”欧阳风笑的灿烂,我却看的心惊。

我,果真是那荆如歌么?

荆如歌,又是谁?利州荆家,又是什么?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产生疑惑一般,道,“你,本是东方当家——东方无涯的妻子。”

他的话,将我打入地狱之中。

原来,我眼前的这一起,都是假的么?

原来庄启昇不是我夫君,我,也不是离歌,而是荆如歌。

但是仔细想想,为何欧阳风会知道这么多。

他,是不是在骗我?

“我早知道,你不会信我的。但是,你若是看到一个人,就明白了。”他胸有成竹的说道,似乎认定我会相信他一般。

我心下打算,不如跟他前去看看,究竟他要带我见什么人。

经过两条小巷,绕过三条街,他带我走到了一座四合院前。

他并没有伸手去推门,反而是看着我道:“你确定,你真的药见她么?”

我点头:“我想见她,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又发生过一些什么事。”

“好吧,”他终于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破败景象。

这里,究竟住着谁?这般破败的模样,如何住的了人呢?

他见我这副模样,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你生活的这般舒适的。”

二人跨进门槛之中,他领着我,径自停留在一间破旧的房间之前,只是轻轻一推,就听见“咯吱”的开门声,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我忍不住掩鼻躲到一边,原本以为,院子了的环境,就已经够糟糕的了。

没想到,里面的环境,更加糟糕。

房间的布置,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床榻与桌子以外,并无其他的东西。

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而床榻之上,似乎躺了一个人。

他闻得我们推门的声音,急忙做起身子,看着门外的我和欧阳风,一阵发愣。

那人,竟然是名女子?!

她披头散发,见到我容貌时,她尖叫出声:“小姐,绿衣知道错了,绿衣真的知道错了!”

她,是叫做绿衣么?

我走上前去,撩开她额前的乱发,道,“你,认识我?”

她看见我这般模样,似乎不敢相信我是活人一般,还特意摸了摸我的手,发现有温度,才道,“小姐,你当真,不认识绿衣了么?”

她似乎对我,还有一些害怕。

我回头看了看欧阳风一眼,他只是在那一直笑着,笑的我有些头皮发麻。

我摇头,“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任何人,都不认识了。今日随欧阳公子前来,就是为了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更加靠近她,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诚恳。

她急忙将手缩退,惊慌道:“我不认识你,我不……我不认识你。”

她刚刚都说我是她家小姐,为何现在,说不认识我呢?

“绿衣,你当真不肯说么?莫非,你还想当日之事,再重新演练一遍不成?”身后传来欧阳风那调侃的声音,听在耳力,却只感觉冷彻骨。

那名唤作绿衣的女子,一阵哆嗦,惊慌道,“欧阳公子,绿衣说,绿衣这就说。小姐,你本是我家小姐,名为荆如歌,本是东方家的主母,东方无涯的娘子。但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绿衣所说,如同欧阳刚才的话,一摸一样。

如今看来,很明显,是庄启昇一直在骗我。

只是,为何他一直要骗我呢?而不把真相告诉我?

“因为姑爷将小姐……将小姐给杀了,”绿衣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说出这些话来,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绿衣的话,让我的心底,涌起一阵悲戚之感,原来,我竟是自己的夫君所伤的么?

“他为何要伤我?”我的语气,再也不似刚才那般柔和,反而愈加有些咄咄逼人。

“因为、因为轻烟小姐。”绿衣此刻,已经不敢再有所隐瞒。

原来,我夫君,竟是因为其他女子,而要杀我么?

一阵昏眩感传来,眼前一黑,我已经失去了任何意识。

又是那阵熟悉的黑暗,一片静谧,唯一不同的是,眼前出现了一名老者。

他眉头紧皱:“想不到,你的怨念,竟然如此之深,这封印,只怕是没什么作用了。”

他,在说些什么?为何我什么都不懂?什么封印?什么怨念?

我还没有回答,他就继续说道:“你与他之间的缘分,看样子,非封印所能限制……唉,一切随命吧。”

拂尘一挥,我看见许多的景象,在眼前流转。

我看见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也看到了自己前世的一切,也看到了东方无涯,为何要杀死我,又为何要休弃我。

就在看见东方无涯见剑刺如我手臂中的那一刻,我从梦中醒来,却看见庄启昇坐在我床边,忧心重重的看着我。

见我醒来,他急忙起身去帮我倒了些茶水,递入我手中:“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一定很口渴吧,先喝点水。”

我将水喝下,仔细打量他的模样,似乎他还不知道我已经见过欧阳风的事情,缓缓问道,“夫君,我已经昏迷两天了么?我为何会昏迷?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庄启昇眉头一拧,说道,“离歌,你究竟去了哪?你是被下人发现躺在府外大门那的。”

那个该死的欧阳风,竟然将我丢在门外就跑了!

心里咒骂起欧阳风的不负责任起来,就那么将我丢在门外,也不怕人家看见了笑话。

他见我此刻有些出神,急忙道,“离歌,你是不是有些印象了?究竟是谁做的?”

我急忙摇头:“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我只是记得那日我有些困倦,就睡下了。醒来,就发现自己是这副模样了。”

他并未起疑,反倒是沉吟道,“看样子,这庄府的护卫,要多请些来才行。”

我忙不迭点头:“夫君,这府里,是越来越不安全了,还是多请些护卫来才好。”

“明日我就让管家去请,离歌,这回,没吓着你吧?”

我仰起头,一脸的信任道:“有夫君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才能够离开庄府,回东方府里报仇。

只是不知,那欧阳风,是否还在扬州。

绿衣,又为何会出现在扬州?看来,一切都是欧阳风的安排。

那欧阳风,为何会知道我尚在人世?有为何会知道我所发生的一切?

难道,他调查我不成?

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不过,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绿衣,问明白,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没想到,我最信任的绿衣,竟然就是背叛我的那个人!

想到那日在四合院见着绿衣的情形,看样子,她落到今日这步,同欧阳风,少不了­干­系。

抬眸看向夫君,一脸忧心:“夫君,这几日,你没有好好休息吧?都是我的错,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右手抚上他的脸颊,看着他下巴上的青黑胡渣和眼睛里明显的血丝,眼眶开始微红,鼻尖有些酸涩。

他动容的握住我的右手,道:“没什么,离歌,好在你醒过来了。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再心里苦笑,若你得知,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你,而去东方府里报仇,你还会如此待我么?

心知庄启昇的­精­明,不敢再他面前露出丝毫不妥,只得早早将他说服下去休息。

不然的话,时间越长,只怕我露馅的可能­性­,越高。

如今要想的,是明日如何才能偷偷溜出府去,找绿衣,问个清楚明白。

翌日尚未天亮,就已经起身,不敢惊动影舞,悄悄的将衣衫穿好。

特地挑了件不起眼的裙褂穿上,至于发髻,也只是随手挽了个寻常­妇­道人家的发髻罢了。

好在看门的小厮偷懒打盹,我惦着脚尖,轻轻将门闩打开,溜了出去。

按照昨日欧阳风带着我走的路线,来到了绿衣如今居住的房间门前。

正打算着敲门时,却听得欧阳风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如歌,你总算来了。”

“你等很久了么?”心下却想着,为何欧阳风知道我会来?

他就那般了解我么?

推门而入,却见欧阳风正坐在床榻边,而绿衣,也坐在那床榻上。

绿衣依旧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绿衣见着我来了,也不像昨天那般惊慌,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从那日把你送回庄府,就一直在等你来。想不到,你醒的还真晚。”欧阳风嘴角向上挽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若是我今日没来呢?”我挑眉,反问道。

“那就继续等,不过,昨日你已经醒了,按照你的­性­子,又怎么回不来找绿衣呢?你,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欧阳风跳下床榻,靠近我身前,暧昧的将头凑近我的脖子,呵气说道。

我躲开,看着绿衣冷冷说道:“绿衣,今日,你该告诉我实话了吧?”

绿衣对于我此刻的语气,似乎有些牙医:“小姐,你……”

“绿衣,你觉得今日,你还有资格叫我小姐么?你和轻烟都合谋了些什么,都给我一一说出来!”走近床榻,直视着她。

“小姐,你都想起来了?”

“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背叛我,又为何要与轻烟合谋陷害我?!难道,我与你之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个东方无涯么?”想起绿衣对我的背叛,心里一阵酸楚。

我曾经视为姐妹的绿衣,竟然就因为一个东方无涯而背叛我。

难道,这东方无涯,比我与她,十年的姐妹之情,更加重要么?

绿衣眼泪落下,哭泣道:“小姐,都是绿衣鬼迷心窍了!绿衣不该对姑爷生出那爱慕之意,只是绿衣知道,若是小姐离不开东方无涯的话,那么绿衣永远没有那出头之日。自从小姐嫁到那东方府以后,很多事情都不和绿衣说了,反倒是和红袖有商有量的。绿衣以为,小姐要赶绿衣走了,所以绿衣才……”

“所以你才背叛我?你可曾记得,我说了很多次,我这一辈子,是不会放弃你这个姐妹的。难道你不知么?你当真以为,我若是被东方无涯休弃,你就能当上他的妾室?别做梦了!你当真以为那沐轻烟是想成全你?”我嗤笑着绿衣的愚蠢。

与沐轻烟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

“绿衣知道错了,绿衣实在不该背叛小姐。小姐受伤死去那日,原本绿衣想随了小姐去的,可是却被欧阳公子给救了。”绿衣停止了哭泣,反而语气平静道。

我怒视着欧阳风:“你为何要救她?”

他反倒是轻巧一笑,似事不关已般,“如歌,若绿衣当真死了,你这冤,该找谁报?”

“你当真以为,东方无涯会听绿衣的解释么?他只会以为,绿衣同我是一伙的!”笑着欧阳风的傻,他根本就不明白,东方无涯对我的不信任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他摇头:“我不是要东方无涯信,我是要你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设计你的。你,难道不想报仇么?若是你不想报仇,那还真不是我所认识的荆如歌了。”

“欧阳风,我要报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不怒反笑,这欧阳风,难道也会做亏本的买卖不成?

“我要东方家一半的财产,如何?”他摊开右手,笑吟吟道。

我握紧他的右手,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成交!”

第六章 绿衣之死

欧阳风见我同意了他的提议,走到床榻边,抬起绿衣的下颚,一如既往的笑容,“绿衣,你何时同轻烟在一起合谋算计你家小姐的?”

绿衣一阵哆嗦,从他的手里挣脱,战战兢兢道,“自从小姐流产之后,沐轻烟就找上绿衣了。”

竟然是在我小产的时候,轻烟就找上绿衣了?!

想不到,绿衣竟然这么早就背叛我了!

想到这,看着绿衣的眼神愈发的冰冷起来。

绿衣低着身子,不敢抬头看我。

我在心里暗暗想到,难道她现在,也知道对不起我么?

欧阳风站立一旁:“继续说下去。”

那慵懒的口吻,似乎在听故事一般。

“小姐还记得同姑爷和好那日么?那日清晨,姑爷替小姐准备的药材,让沐轻烟给换了。小姐两次散步,同她的偶遇,其实一切,都是沐轻烟的安排。”绿衣继续说道。

按照绿衣所说,轻烟是故意安排让我见到她与东方无涯亲密的场景了?

我想到了与他第二次同房的翌日,他那怪异的表情,一切都明白了。

想必那药材,是让轻烟换成了避孕的药物吧。

若不是东方无涯能闻到那药物的味道,想必那日也不会就那么离开吧?

沐轻烟的城府,如今看来,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

她似乎看透了我与东方无涯的­性­格一般,不然的话,她又怎么能将我算计到今日的如此地步?

“轻烟中的毒,是你将我的血给了她吧?”想起那日看见我的手被针刺到,她用锦帕将我手上鲜血小心翼翼拭去的模样。

那日,我还惊讶她的大惊小怪呢。

原来,这一切,最傻的那个人,是我。

“是的。”绿衣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迟疑。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只是那沐轻烟,为何如此了解我的­性­格呢?

绿衣刚刚说完,欧阳风就搭上话来,“如歌,你可知,那沐轻烟从何时开始算计你了?”

“荆府之内么?”想起沐轻烟曾经害死我娘,对她的恨,又多上几分。

“不错,但是,这只是一部分。”欧阳风此刻的悠然自得,看在我眼中,太过刺眼。

“你在荆府之时,她就已经开始算计你了,同时,也开始试探你了。她原本想让你死于蛊毒的,但是没想到东方无涯会肯来救你,从而确定了东方无涯心里你的位置。”

欧阳风话,我觉得有些不妥,“我是东方无涯未过门的妻子,他若是不救我,又怎对的起他神医之名?更何况,他在他父母那,也不好交代。”

“若你要这么以为,那也无不可。你可曾记得,你与东方无涯成婚第二日,在郊外遇刺?”

来不及惊讶为何欧阳风会知道此事,“难道那件事,也是轻烟主使的?她哪有这番本领?”

沐轻烟不过出身于小户之家,如何有这财力,去请杀手?

而且,还能得知我同东方无涯的行踪?

是不是太诡异了一些?

“难道,你忘了,洛阳泰家?”欧阳风的提醒,让我恍然大悟,难道轻烟,与那洛泰家勾结在一起了不成?

那沐轻烟,本事果真打,如今,连那洛阳泰家都掺和在一起了。

“如歌,想清楚了吧,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认了么?”欧阳风依旧一派悠然。

“差不多都清楚了,想必我当初在京城的一切,她都是清楚的吧。至于那京城的流言,只怕和她,也少不了­干­系。”我点头说道。

尽管欧阳风看着挺碍眼,但是他的话,确实句句属实。

当初,就是因为轻烟太了解我,而我,一点也不了解她,所以才会败在她手上。

但是如今,一切都洗牌从来,究竟鹿死谁手,还得另当别论了。

“没错,是她做的。”欧阳风­干­净利落的说道。

我很惊讶,为何欧阳风知道这么多,难道他暗地里调查我不成?

仅仅就是为了东方家的一半财产,他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么?

凭他的能耐,若要打败东方五要,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为何他要绕这么大圈子?

只是,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对欧阳风,也起了防备之心。

因为绿衣的背叛,我此刻,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欧阳风这种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的人。

“如果有心,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秘密么?”他回避了我的问题,一语带过。

“你若不肯说,我自热也不会强求。只是,你要的仅仅是东方家一半的财产么?如果你要的这些,你不必如此。”

“我要的,就是这些,”他轻勾嘴角,一脸兴味的看着我,“又或者是,你需要我再要些什么?”

他的手,不安分的抚上我的头发。

我急忙躲开,却是来不及。使劲从他手上挣开,冷眼看他,“既然都已经明白了,我也该回府了,若是出来的时间太长,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

他也放开了手,道,“好吧。”

等我再看向绿衣时,绿衣已经没有了呼吸。

绿衣死了?

我抬眼看向欧阳风,刚才还在说话的绿衣,怎么才这么一会,就死了?

欧阳风依旧挂着笑容:“她,早就该死了。”

“你下了毒?”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欧阳风对绿衣下来毒。

“就算是我下了毒,那又如何?她背叛你了,不是么?如果,你还是不够狠啊。”欧阳风叹息着,似乎有着遗憾。

“你不觉得,她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这世间,我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我徒然抬眸看他,笑得妖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原本的笑容,总算出现一丝裂缝,“如歌,看样子,你明白了很多呢。”

我不经意的玩弄头发:“当一个人,连死都经历过了,她还会怕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一个无心的人,有的,只是报仇。”

“绿衣是自杀的。”他深吟片刻,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绿衣不是他杀的么?

绿衣竟然会自杀?

“原本你死的那日,绿衣就想自杀,但是却叫我救了下来,从而骗过了众人,将绿衣送往扬州藏了起来。”欧阳风的解释,更加让我疑惑。

“这种人,不值得救。”我冷冷道,有些责怪欧阳风的多事,毕竟绿衣的背叛,我依旧铭记于心。

这般背叛主人的女子,留着又有何用?

如今她留下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死,是她唯一的归宿。

“好吧,我们不谈论绿衣的问题了。现在的关键是,你要如何对付沐轻烟。对了,相信你还不知道吧。东方无涯,已经失踪了。”欧阳风及时的岔开话题。

东方无涯为什么没有和沐轻烟成亲?有怎么会失踪呢?

自责么?

我嗤笑出声:“失踪,就能逃避一切么?既然我还活着,他们欠我的,我自然要讨回来。”

“你打算如何报复他们二人?”

“沐轻烟和东方无涯最在乎什么,那我就毁了什么。”含笑看着欧阳风说道。

他满意的看着我:“那就开始计划吧。可是,你了解沐轻烟么?”

“若不是她够了解我,她能够算计的了我么?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日的荆如歌。她能算计荆如歌,但是未必能算计离歌。欧阳风,你说,是不是?”纤长手指划过他的手臂,他的身子一僵,抓住我的右手。

“你不要玩火。”他沉声道。

我闪躲到一边,“我从不玩火。二月之后,这里集合,我会离开庄府。”

说罢,离开了那四合院,朝着庄府走去。

想想离开也有两个时辰了,只怕影舞清晨推开我房门时,没见到我人影,一定会将这事报告给庄启昇。

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好了说辞。

绕到集市上随便买了一些早点,就急忙往庄府赶去。

特地从大门而入,门口的小厮见我这副装扮,着实吓了一跳。

“夫人。”他俯身行礼。

“嗯,老爷呢?”

“老爷在前厅里,夫人总算是回来了,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在找夫人呢。”他恭应着。

“嗯。”

刚走到前厅,就听见庄启昇的咆哮声:“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好端端的,夫人会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同夫人说了些什么?”

看来,庄启昇是动了真气了,只是,庄启昇真的就这般在乎我么?

看到随后要利用他,一阵愧疚涌上心头。

似乎从失忆前,我就开始利用他了,包括如今恢复记忆,仍旧要利用他。

“小人们不敢。”众下人的声音传来。

我急忙走到远处,高声大喊,“夫君,夫君。”

似乎兴高采烈的从外面游玩回来一般。

庄启昇闻得我的声音,立刻从前厅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我,将我的头,紧紧的按入他的怀中,“还好你没事,还好你回来了。”

此刻的他,就如同珍宝失而复得一般的喜悦。

我心里一阵黯然,庄启昇,我始终不能回应你的爱啊。从前的我,如今的我,都不能。

我娇笑道:“夫君,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力度过大了,赶紧将我放开。

我将手上的早点放入他的手中,笑意盈盈道,“今日起的早,特地去集市上给你买早点去了。你尝尝,这外面的,与府里厨娘做的,有什么不同?”

他看着手上的早点,眼里的喜悦,早已经掩盖住了先前的焦急之­色­,“离歌,你今日离府,竟是为了替我买早点么?你怎么不和影舞说一声了,结果弄的我差点把这府里给掀了。”

“我是替你买早点,为何要告诉影舞呢?我只不过想自己亲自去买一回,不行吗?我不希望,我夫君的东西,也要别人Сhā手。”

说罢,撅起嘴角,一脸不满的看着他,似乎他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

庄启昇见我这副模样,笑道,“离歌,你可是在吃影舞的醋呢?你该知道,我同影舞……”

我扭转过身子,不看向他,“哼,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任何关系,只是……”

他将我板正,道:“离歌,难道不相信我么?”

他的目光灼灼,我根本不敢直视,因为,我心虚。

我低下头:“夫君的心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心里总是不免有些疙瘩罢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让影舞去京城如何?我换个丫鬟伺候你。”庄启昇见我这般说话,以为我当真在意起他与影舞的关系了,急忙建议道。

我摆手:“不必了,我对夫君有信心。”

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鼻尖,调笑说道:“若你真有信心,刚才有怎么会吃醋?三番两次提及影舞。”

我嘟嘴道:“还不是你先提起的,如今,倒全都怪在我的身上了。”

“好了好了,娘子,一切都是为夫的错,如何?”他急忙说道,生怕我会生气一般。

“哼,这还差不多。”我挣开他的怀抱,躲到一边,“你今日还不去铺子里忙么?今日可比平时晚了不少时辰了。”

他略带抱怨道:“还不是为了你的失踪,大家都忙的人仰马翻的。”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夫君­干­净去铺子里帮忙吧。”我站在他身后,双手将他推向大门的方向。

他无奈回头看我一眼:“好吧,你自己在府里,多休息会,看你的样子,早上一定很早就醒来了。”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铺子里吧。”

送别庄启昇,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正好被影舞看见我这副模样,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似乎在怀疑些什么。

“影舞”我挂起微笑,同她打招呼。

“夫人其实不必在乎我同老爷关系的。我同老爷之间,除了主仆关系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关系。”影舞看着我,漠然说道。

刚才她听见我同庄启昇的谈话了么?

算了,听见就听见吧,正好为我喜欢庄启昇,又多了一份证据。

我笑道:“不过是同老爷开玩笑罢了。”

她摇头:“影舞只希望,夫人以后不要再同老爷开这般玩笑了。或许夫人不介意,但是老爷却是十分在乎夫人的情绪的,还望夫人能够多在乎老爷一些。”

“知道了。”

说完赶紧离开了院子,直接往房间走去。

一路上想着,若是要离开庄府,这影舞,只怕是一个麻烦人物。

不过今日之事,庄启昇对我的提防,又小了几分。

影舞也紧随我身后,来到了房间,生怕我会立刻消失一般,步步紧盯。

我无奈的看着她:“影舞,可不可以带我那些绣线同小块的布匹来?我想绣个荷包。”

既然在庄府里无所事事,不如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吧。

影舞将绣线同布匹拿来,放在桌上,而她人,则静静的立在一旁。

她的眼神里有些惊讶,似乎也不明白,我准备绣荷包做什么。

“影舞,你出去吧。”想着自己一会要绣荷包,若是叫影舞见了,估计日后要被人笑死。

影舞也听话的出去了,走时,还替我关好了门。

(花园anna苏手打)

第七章 所谓噩梦

将布匹放入绣架之中,想想自己上一次刺绣的情景,心还隐隐作痛。

只是不知道,那件披风,究竟到了何处。

也不知道买东方无涯会如何的嫌恶那件披风。

甩甩脑袋,将脑海里的这些荒谬的念头都甩掉。

如今的我,还介意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想到庄启昇对我的感情,将遗憾一针一线缝入荷包之中,日后,这荷包就当成我留给他的唯一一件纪念品吧。

只是,我日后,还会见到庄启昇么?

这次的针黹,做的比上次,更为用心。

或许是因为对庄启昇的愧疚,多过对于东方无涯的感情吧。

听闻欧阳风说起东方无涯的失踪,我又该如何找到他呢?

又想到那日遇到前嗳嗳,她那伤心的模样,难道她同徐毅,还没有说清楚对彼此的情意么?

算了,都不愁了,还是想着二月之后,该如何离开庄府,同欧阳风汇合吧。

庄启昇今日回来的特别在,似乎害怕我会同早上一般消失,所以一回来,就立刻赶到我房间里了。

早就听到庄启昇的脚步声,当他推开门时,我仍旧是装作不知般,好奇的回头看他,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夫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边说,边将手上的绣架藏到一边。

这种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庄启昇的,而我,原本就是希望他能够发现。

他走上前来,笑着看我,并且将我手上的绣架抢过,“今日铺子里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离歌,你是在绣什么?”

我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可是却支吾道:“不过是绣些小玩意罢了,上不得台面的。”

说完,伸手去抢他手上的绣架。

他将绣架高高提起,而我则扑了个空。

我娇嗔道:“夫君,不要玩了。”

他笑道:“看你这布匹的颜­色­和大笑,是送给男子的荷包吧?”

我偏过头,不看他,说道,“又不是送给你的。”

他急忙将绣架交到我手中:“离歌,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理会他,仍旧是背对着他。

他见我不说话,语气也焦急起来:“离歌,我认错了还不成么?”

听见他这种语气,我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听见我的笑声,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假装愤怒道,“好啊,你竟然骗我。”

他转身准备离开,我唤住了他,“夫君,别生气了,刚刚是开个玩笑嘛。”

他回过头,笑着说:“终于肯理我了?”

“我哪有不理你?只是想着,该什么时候将那荷包绣好给你罢了。”笑着走上前去,将他双手握住。

他见我主动握住他的手,语气也激动起来,“这荷包,当真是送给我的?”

我嗔怒道:“难不成,我还送给管家?”

他急忙将绣架放入身旁,“千万别,你绣好就赶紧给我把。”

“嗯。”

“离歌,你是不是不再害怕我的触碰了?”沉默中,庄启昇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着实让我心里一惊。

他,在想些什么?

“不如先前那般害怕了。”想着刚才自己主动握住他的手,确实有些过火了,希望他不要乱想才好。

“离歌,我先回书房了,你好好休息,别太累了,”他起身准备离开,却不忘叮嘱我。

“嗯。”

他离开时的表情,略带失望。

不是不明白他失望些什么,但是我,是在是做不到。

东方无涯给我的­阴­影,仍然存在。

尽管是因为沐轻烟的设计,可是东方无涯依旧是不信任我。

只是,如今我这么说,他会不会起疑?

晚膳时,小心翼翼看着庄启昇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他见我盯着他看,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我羞红了脸,急忙低下闷头吃饭,也不再看他。

估摸着他吃的差不多了,我放下碗筷,悄悄凑到他耳边说道,“夫君,这些日子,我又开始做噩梦了。”

“还是如同前些日子一样的噩梦么?”一听说我开始做噩梦了,他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

我点头。

他更加紧张起来:“梦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还是一片的漆黑。”我故意装作惊讶的摸样。

庄启昇看了,果然将我揽在怀中,“离歌,你总是做噩梦,那可怎么办?”

我轻声附在他耳边说:“夫君,晚上你可以陪我睡么?或许,夫君在的话,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他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会提出这般的提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眼里,先是闪过惊讶,所有则是喜悦,而最后,则是有些不确定。

“离歌,你不介意我睡在你身边么?你可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我娇嗔的将头低下:“夫君,你想到哪去了。”

他也明白过来,自己会错了意,也有些害羞起来。

看见他害羞的模样,我反倒觉得好笑极了。

那般冷酷的庄启昇,竟也会害羞?

想到这,我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见我这般笑他,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咳两声“咳咳。”

随后,清了清嗓子道:“好吧,今晚就陪你吧。”

我的头,愈发的低了,“嗯。”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他低下身子,凑到我跟前,“你刚刚说什么?”

我急忙跑开,回头笑着说,“我什么都没说。”

一溜烟的跑回房间了,心一直狂跳个不停,我究竟是怎么了?

夜幕降临,庄府内,华灯初上。

独自一人走在小径上,心里一阵恍惚,今晚他来了,我该怎么做?

有些懊悔自己先前的冲动,只是,按照他的个­性­,应该不会乱来的吧?

走着走着,竟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想伸手将门推开,但是又退缩了。

正好庄启昇将门打开,看见我站在门外,一阵惊讶:“你怎么不进来呢?”

“我正想进去,你就出来了,”随口敷衍着。

他也没怀疑,只是将门推开,自己站在一旁,等我进去。

生怕他看出我此刻的不妥,急忙走了进去,他看见我这样子,也笑了起来。

“离歌,你在担心些什么?”

我低下头,长长的刘海垂下,将我眼睛里的情绪挡住:“我担心晚上还会做噩梦。”

他从身后,环住我的双肩,柔声说道,“晚上我陪你,不要害怕。”

我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感觉到我的变化,立刻将我放开,苦笑道,“离歌,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

看着他苦笑的模样,我有些愧疚。

但是我却无法反驳他的话,我的确是介意和在乎的。

两人沉默着,直到影舞打破可这种尴尬的气氛。

“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要沐浴么?”

影舞推门而入,看见庄启昇在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于神伤。

“先放着吧,我一会沐浴,”我挥手示意影舞先将热水放下。

她将水放下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你先沐浴吧,我去书房看看账册,一会过来。”庄启昇也感觉到了,他此事再呆下去的不妥。

“嗯,”看到他走后,我才缓缓的走到屏风之后,开始沐浴。

想到他先前的苦笑,又想到自己对他的利用,心似乎有些疼痛。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却叫我一愣。

我,这是怎么了?

夜深了,庄启昇终于来了我房间。

我正披着衣裳,坐在床榻之上,并未入睡。

他见我这样,以为我是刚被噩梦惊醒,急忙上前说道,“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是不是刚被噩梦惊醒?”

见他误会,我没有辩解,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他见我不说话,更加担心的将我拥入怀中,“别怕,离歌,我在呢。”

轻声细语,竟让我有些哽塞,“我知道,你在我身边。”

而此刻,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似乎更加自责,将我拥的更紧,靠在我耳边不停的说道,“别怕了,别怕了,我若是早点来就好了。”

我使劲的摇头,可是在他眼里,却成了我害怕的证据。

我不敢解释,害怕他看出我此刻的心思,害怕他会失望,害怕……

我没有思考下去,也不想思考下去,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终于缓缓入睡。

睡梦里,似乎有人将我轻轻的移动,而我的腰部,似乎总有手握着。

清晨醒的很早,似乎是因为庄启昇睡在旁边的缘故。

自己的纤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扣住一般,我将被子掀开,原来哈斯庄启昇的手紧紧扣住。

我小心翼翼的转过头,仔细看着此刻的庄启昇。

睡梦里的他,没有了平日对下人的冷酷,也没有平日里对我的小心翼翼,只是紧锁的眉头,让我一阵茫然。

他在睡梦里,也是这般的不快乐么?

冲动之下,准备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却对上他的突然睁开的眼睛。

而他,刚好看见我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方。

我尴尬的笑笑,将手放了下来,“你醒了啊。”

“嗯,”他坐起身子,开始穿衣服了。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将衣衫穿好,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昨晚你睡的不错。”

我只是觉得脸上一阵火热,“你怎么知道?”

昨夜你一直没醒。“他刚说完,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难道说,他一夜没睡,一直在观察着我睡的安不安稳么?

我整个人呆立在床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花园anna苏手打)

第八章 策划

他这般付出,就不怕我不给他任何的回应么?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对不起他了。

若是我早遇上他,会不会命运的轨道也会发生改变?

庄启昇走后不久,影舞也来服侍我起床。

她昨夜似乎没有休息好,虽未极力用妆容将黑眼圈遮住,可是却效果不大。

“影舞,昨夜没有休息好么?”想到昨夜里,影舞看见庄启昇在我房里的眼神,她是因为这个,才没睡好吧?

她低头帮我梳理头发,低声道:“昨夜想着今日该做些什么事罢了。”

“什么?”我嗤笑道,“影舞,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昨夜究竟是为了何事而没休息好,我也知道。”

透过铜镜,我看见影舞的脸­色­,陡然苍白。

我这番话,应该让影舞的心,受伤了吧?

影舞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不发一言。

我转过身子,媚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影舞,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所以,你也别妄想了,知道么?”

影舞的脸,此刻更加的苍白,我可以想象,在她心里,我已经被她骂了无数次了。

“怎么?被说中了心事,所以不敢说话了?”我继续挑衅道。

影舞索­性­将头偏过,依旧是保持着沉默。

眼见着自己的目的就要失败了,我立刻踱步到她的面前,用手将她的下巴抬高,她被迫直视着我。

我笑的愈发灿烂:“很多时候,有些人,需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么?夫君是我的,就算我不喜欢他,也容不得其他人去妄想,包括你!”

说完,将她的下巴放开,她的脸颊上,已经多处了两道红红的指痕。

影舞眼里,已有怒­色­,却碍于我的夫人身份已经在庄启昇的宠爱,却只得保持沉默说道:“影舞明白了,影舞以后不会再肖想了。”

我背对着她,冷言道:“你若真能这般想,那倒真是好了,你先下去吧。”

影舞听的我吩咐她下去,立刻就跑出房间,一刻也没多呆。

看样子,影舞对我,已经厌恶到极点了。

假以时日,她一定很喜欢我能够离开她的老爷。

那么,我离开庄府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小步。

午膳时,是其他丫鬟来唤我去前厅用的,“夫人,该用膳了。”

语气虽然恭敬,却有着不满。

想必今日上午我斥责了影舞的事,应该已经传遍了庄府上下了吧。

我笑笑:“嗯。”

顺着长廊一路走到前厅,遇见的下人虽然对我有礼,可是脸上挂着有些不屑于不满。

我暗笑,原来我还真有那做坏女人的潜质。

随口唤住一名脸上带着不屑的下人,“你,站住。”

她依言停了下来:“夫人唤住琉璃,有何事?”

“琉璃?倒是个好名字,只可惜,你将这名字糟蹋了。你刚刚为何带着不屑的神­色­看我?难道,你看不起我这夫人不成?”我厉声道。

她立刻跪下:“琉璃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如今,这府里的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就连你这小小的丫鬟,都敢对我如此不敬了?管家,管家!”我高声唤着管家到来,但是我更希望,有更多的下人,看到此刻情景。

琉璃此刻,再也不开口说话。

“把头抬起来!”我更将音调拔高,眼看着管家同其他下人还没过来,不由有些焦急了。

她依言将头抬高,我瞄了一眼她的容貌,尚可。

扬手,使劲全身力气,一巴掌拍了过去,“啪”声过后,她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此刻,管家也终于到了,琉璃的挨打声,也引来了一些下人在旁看着。

她稳了稳身子,总算没有跌倒在地。

管家走到我跟前,淡淡道:“夫人,琉璃犯了何错?需要夫人这般亲自惩罚。”

我心疼的吹吹手掌,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就是对我不敬罢了。”

管家听的琉璃对我不敬,也看向琉璃,眼神犀利,“琉璃,你竟敢对夫人不敬。”

琉璃出声辩解道:“琉璃不敢对夫人不敬。”

我­干­脆立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琉璃,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不成?”

“琉璃不敢。”

管家也Сhā言:“夫人,既然您已经处罚过琉璃了,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我愤怒的看着他们二人:“管家,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谁轻视我,对我不敬,只一巴掌,就能扯平了?难道我这夫人,就这本被你们轻视不成?”

“那夫人的意思是?”

“将琉璃,赶出庄府!这个月的月钱,也甭发了!派个家丁看着她收拾东西,免得她手脚不­干­净,趁机偷走咱们庄府的物件!”

管家听到我的话,只得无奈道:“夫人说的是,庄宇,跟着琉璃去收拾包袱,盯着她。”

旁边出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壮实男子,“是,管家。”

琉璃听的自己的惩罚结果,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着仇恨,“你这般苛责,总有一天,老爷会休了你的!”

“琉璃,你算什么身份?竟敢质疑我同夫君的感情?算了,这包袱也别收拾了,直接赶出府里得了。”

这琉璃,还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只是,今日算她倒霉吧。

琉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名唤作庄宇的男子,给拉了下去。

下人见琉璃下场这般,也不敢再对我不屑于不敬,立刻就散了开去。

“夫人还有什么事么?”管家低下身子问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

见所有人都退下,心里觉得稍稍有些不妥,今日这般做法,若是传入庄启昇耳中,他会不会有所怀疑?

只是,今日过后,府里所有的下人,应该都盼望着我这个苛责的夫人,早日被休弃吧。

简单的用过午膳,就匆匆回了房间。

将绣架设好,继续昨天尚未完成的荷包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这一下午,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想必是我上午之事,让他们对我产生害怕吧。

舒缓了一下筋骨,一下午就这么坐着,确实有些累了。

眼看着晚膳的时辰也差不多了,庄启昇还没回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夫人,在休息么?”

是管家的声音。

我忍不住轻笑,看样子,他们这些下人是怕极了我了,不然,也不会让管家来传话了。

“有什么事么,管家?”收敛起先前的笑意,正声道。

“夫人,老爷命人来府里回话,老爷今日有些应酬,所以不回来用晚膳了。”

“嗯,我不也不想用了,让厨房别准备了吧。”

自从我苏醒那日,庄启昇日日都会回来陪我用晚膳,从未不曾缺过席。

今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正想仔细问问管家什么事时,管家已经离开。

看着一室空寂,突然有些许的孤独情绪,涌上心头。

我,怎么会觉得孤独?

自从嘲讽影舞之后,就没再见过她,看来,她伤的不轻。

只是,为了逃离庄府,这也是无奈之法罢了。

若是她不对我反感的话,我又怎能从她眼皮底下逃脱,而不会让她去报告给庄启昇?

也只有她对我反感,希望我离开时,这才有用。

直到我即将入睡之时,庄启昇才回府,他第一时间来的,就是我的房间。

他见我尚未入睡,才长舒了一口气,“好在你还没睡,不然,你做了噩梦,我又不在身边,那可怎么办?”

他随手找了个椅子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我,弄的我一阵心虚,将头低下。

他以为我是含羞,则是含笑不语。

透过浓密的刘海偷偷的看着他,他越是深情看我,而我,则越是不敢再看向他。

他见我不再出声,开口说道,“离歌,是不是很累了?若是的话,你睡吧,我陪着你。”

我躺下身子,将被子拉上,背对着他,思绪万千。

若是我与欧阳风,要同东方家斗起来,那么庄启昇就夹在中间。

东方夫人一旦开口,庄启昇势必要帮东方家而同我们对立。

但是若我开口,庄启昇就一定会倒向我们这边。

只是,日后他一定会后悔,毕竟东方家同庄家的亲戚关系,不能忽略。

如果将来后悔,他一定会自责,却不会怪我。

与其这般,不如我设计让他帮我,这样等他回顾现在时,他还能怪我,这样,他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他已经将衣服褪下,只剩下里衣,感觉到他的靠近,我的身子,又反­射­­性­的僵硬了一下。

他见我这般摸样,无奈道,“离歌,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我只是不习惯罢了,”我急忙解释。

“嗯,”他轻应一声,语气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我转过身子,环住他的腰,他见我如此,惊讶的看着我,没有反映过来。

我冲他笑笑,并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惊讶。

一夜无梦,清晨醒来时,庄启昇已经不见踪影。

看着房门,我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影舞来伺候我起身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在完成机械动作般。

她将热水端来,准备让我洗脸时,我将水盆推到一边,热水,溅了她一身。

我怒道:“你想烫死我么?”

她默默不语,将水盆收拾好,回答道,“夫人,影舞知道错了,一会换点温水过来。”

我在一旁冷哼:“知道错了就好,还不赶紧去换?”

影舞端着水盆出去了,想着刚刚透过门缝看见几个下人经过,想必刚才的事,他们都已经听到了吧。

只是,还有些事情同欧阳风商量,他应该尚未离开那个四合院吧?

影舞很快的将水端来,我又是推到一旁,“这么冷,该怎么用?影舞,你也当了下人这么多年了,怎么连水的冷热,都分不清楚?”

影舞默默的将水盆捡起:“夫人,影舞这就去换水。”

“嗯。”

影舞第三次将水端来时,我也不再挑剔了,洗完脸以后,我就命令她下去休息了。

她也没多呆,径自下去了。

我在心里暗自想道,恐怕此刻,最想我离开的人,就是她吧。

换上上次出门穿的衣服,梳着上次同样的发髻,就这般摸样出门了。

门外的小厮见我这副打扮出门,也没惊讶,以为我要去找庄启昇,直接将门打开。

跨出门槛时,我回头朝着庄府的大门看了一眼,今日以后,或许庄启昇会恨我,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想道失忆前的种种,心里的仇恨,每次提醒着我,我如今,该做些什么。

熟悉的走到那个四合院,推开破旧的房门,欧阳风正在那里等我。

而绿衣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看样子,应该是他给处理掉了吧。

“你怎么还在扬州城里?”我讶异的看向他,他不是该去查找东方无涯的行踪么?

他只是斜睨了我一眼,嘴角绽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你觉得,这件事,需要我亲自动手么?”

我摇头,依旧是盯着他看,“那你怎么还在这?”

“我等你离开庄府。你今日过来,想必是有事要我帮忙吧?”他展开手上的折扇,轻轻说道。

“嗯,我需要你帮我将沐轻烟引到扬州来,并且,能够制造一场戏。这样,或许我能够早点离开庄府,策划复仇一事,”我娇笑的看着他说道。

他沉默半响,又继续笑道,“你当真要设计庄启昇入局?”

“你觉得,事到如今,他撇的开么?若是他不帮我们,那么他与东方家联合的话,你觉得就凭你小小的欧阳家,斗的过么?”我嗤之以鼻,除了这样,我们又能如何同东方家斗?

荆家,是断然不会同东方家为敌的,因为如今,还是爹当家,而不是大哥。

他将折扇收拢:“你想利用东方无涯的消息,将沐轻烟引来?”

“除了东方无涯的消息以外,你觉得,还有谁,能够让她来扬州?顺便再再卖个消息给你,昨日,我赶了一名丫鬟出府。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很多人都清楚,只是,他们的口,应该被庄启昇给封的死死的。如今,一个对我心里有恨的人,会做出些什么事,那是无法估计的。”想起昨日将琉璃赶出府时,她那怨恨的眼神,如同轻烟那日看我一般。

想必,她对我,恨之入骨了。

不过,倒也是个有用的棋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我就先离开了,沐轻烟来扬州之时,记得告诉我一声。至于怎么联系上我,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不等欧阳风回答,我就离开了那件四合院。

(花园lūbī手打)

第九章 再遇轻烟

看着时辰还早,想必在庄启昇还在铺子里忙着,而他的布庄铺子,就在前方。

今日出门,小厮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我不去铺子里看下庄启昇,那么庄启昇日后从下人口中得知此事,必定会怀疑起我来。

不如进日就会铺子里看下他,那又何妨?

随便在酒楼里买了糕点,就提去布庄了。

庄启昇正在布庄的后面忙着看账册以及新进的布匹,没注意到我的来到。

周围的伙计们,以为我是客人,准备起身将我带到铺子的前面去看货,我却摆手示意,让他们别出声。

他们一脸讶异的看着我,都不知道我准备做些什么。

我悄悄的将糕点放在一旁,踮起脚尖,捂住庄启昇的眼睛,“你猜猜我是谁?”

因为离的近,可以听到他的闷笑声,“离歌,今日怎么到铺子里来了?”

我将双手放开,撅起嘴道:“在府里觉得无聊,不就来看你了。”

他看了看我的四周,并没有看到影舞,皱了皱眉头说道,“出来怎么不带上影舞呢?若是遇着坏人怎么办?”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再说了,你让我带着影舞过来,莫非是你想见影舞不成?”我略带醋意的说道。

他转过身,回头看我,眼里深情浓的化不开,“离歌,你怎么又吃起这飞醋来了?”

我扭过身子,嗔怒道,“谁叫你,老是提起影舞呢?”

他以为我生气了,急忙低声下气道。“好好好,我不提了,行不行?”

铺子里的那些伙计们,何曾见过庄启昇这般模样,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我会什么法术一样,弄得他们老板如此讨好我。

庄启昇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清了清嗓音,厉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去前面帮手。”

“是,”那帮伙计们倒是挺机灵的,知道庄启昇有些温怒了,立刻散开了。

见着他们走后,我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庄启昇,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想不到今日前来,反倒是有了这意外的收获。

庄启昇见我笑了起来,虽然脸上红晕更深,但是却无奈道,“离歌,今日我可是取悦了你?”

我忙不迭的点头:“今日的你,可真是笑死我了。”

他双手一摊:“好吧,若能博得你一笑,我就算成为小丑,那又何妨?”

我牵住他的手:“今日是不是可以休息一天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笑容:“今日恐怕是没时间了,不如改日如何?”

我故作不快:“哦,你就故意的。我特地来找你,你都不肯同我出去。”

他急忙上前辩解道:“今日真的是有事情要忙,不如你先等等,我和老刘交代一声,如何?”

我转过头,嫣然一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倒当真了。做事重要,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先回去了,那荷包,还没绣好呢。”

他眼睛一亮:“你果真要将那荷包送我?”

我好笑于他的惊讶:“难道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之人?算了,我先回了,晚膳记得回府里用。”

庄启昇似乎还想出言挽留我一会,但是布庄的掌柜似乎找庄启昇有事,他也只好让我离开了。

回到府里,下人见我,虽然不算是躲避三舍,却也不远了。

看来我这恶主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影舞见我回来,也不惊讶,只是淡淡一句,“夫人回来了。”

“嗯。”应了一声,却不看向她,尽量表现出我此刻的趾高气扬。

径自走向房间,将绣架取出,上面的图案,已经绣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晚上,将这荷包送与庄启昇之时,他是何种表情?

陡然想起准备送与东方无涯的披风,心里有种刺痛感渐渐传来,我嗤笑一声,荆如歌啊荆如歌,想不到你今日还没学乖么?

花费一番功夫,将荷包做好,虽然手工有些拙劣,但是比起以前的针黹,却要好上不少。

晚膳时,庄启昇准时回府。

我将荷包交到他手中,他眼里的惊喜与激动,看的我有些郝颜,

若思他日后得知,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麻痹他对我的防备,他会如何?

失望?又或者是伤心。

此刻,我承认,我是一个自动的女人。

为了报仇,我愿意牺牲所有的一切。

我笑道:“怎么?觉得我的针黹功夫,太糟糕了不成?竟说不出话了。”

他急忙将荷包收入怀中,生怕我反悔一般,“不是不是,我觉得好极了。”

言毕,满眼的深情看着我。

我侧过头:“你这般看我,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夫君,你可不可以别对我太好?这样的我,会觉得有些压抑。”

他不以为然的笑笑:“这世间,也只有你,知道我这般对待。”

庄启昇,你总是这般对我,如果我以后伤了你,你又该怎么办?

“夫君,用膳吧。这菜也端上好长世间了,若是再聊下去,只怕这菜要凉了。”我坐下,将碗筷递给他说道。

“嗯。”

晚膳时,我们两再也没有说话。

半月之后,一名看上去比较眼熟的丫鬟送来一封书信,见没有落款,心里明白,一定是欧阳风送来的。

毕竟,如今的我,又有几人知道我仍然活着的消息呢?

只是惊讶于欧阳风的本领,竟然能让庄府的丫鬟,充当信使。

不过,也亏他想的出来。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眼见那么丫鬟出去,并且见门关好,我立刻拆开信封,那信上,只有四个字,“轻烟已至。”

那四个字,亦如欧阳风般的狂妄,龙飞凤舞。

我轻笑,沐轻烟,你已经到了扬州么?我们之间的帐,也是时候开始算算了。

只是,不知道当你看见我时,你会不会很开心?

既然沐轻烟已经来了,我也是时候,同她见上一面了。最好,再拉上庄启昇。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始想象,沐轻烟看见我时的表情了。

她到扬州,无非是因为欧阳风将东方无涯在扬州的假消息传入京城之内,而她目前要做的,一定是寻找东风无涯。

若是此刻我去制造偶然的话,那么必定是在扬州最喧闹的集市,毕竟,也只有那里,人流够大,得到答案的几率,会高一些。

看着时辰还早,集市也正开始赶集,若是此时过去,倒也能遇上沐轻烟。

特地装扮一番,毕竟,今日见沐轻烟,总得给她个好印象,不是么?

换上一身绛红­色­长裙,缠枝花卉纹金腰带,玉珠管项链,略施粉黛,配上望月髻。

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沐轻烟,准备好了么?

影舞从未见过我这番隆重打扮,以为我要出去做些什么,立刻跟了上来。

我们二人达到布庄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庄启昇见我这番打扮,眼里露出惊艳之­色­,急忙将我拉到里堂,“今日怎么做了这身打扮?平日里的你,从来都不如此的。难道,今日有什么开心事不成?”

我捂嘴轻笑:“难道夫君不知,女为悦已者容么?这装扮的兴致,并不一定要有开心事,但是一定要有令自己开心的人。”

他走到我跟前,道,“那我,能不能让我娘子你,开心呢?”

我垂首低语道:“能。”

他闻言,语气激动,“离歌,你当真能够彻底的接受我了么?”

我沉默不言,若是我此刻告诉他不能,他该是如何的失望?

他明白了我此刻的沉默,只是笑笑,“我不该如此心急的。既然娘子今日装扮的如此耀眼,不如今日同娘子逛逛这扬州集市,可好?”

他的提议,正合我的心意,没有任何迟疑,当下立即点头。

影舞跟着我两身后,一语不发。

我第一次与庄启昇逛这扬州集市,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的右手,被他牢牢的包入掌中,生怕我会走丢一般,握的紧紧的。

似乎他有些紧张,汗水渗入我的掌中,我悄悄的瞄了他一眼,他此刻专注的看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我此刻的目光。

收回自己的视线,开始在寻找沐轻烟的身影。

按照沐轻烟对东方无涯的感情,应该是迫不及待的寻找东方无涯的消息,只是,她似乎并没有出现,难道,我估计错了么?

庄启昇突然拉住我的手,朝着一旁的店铺里走去,我抬头看了那家店铺的名字,却是胭脂铺子。

他带我进这家店铺做什么?我狐疑的看着他,他此刻也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焦急和一些惊惧。

这世上,竟有让庄启昇害怕的东西么?

我假装有东西掉落在地,俯身下去拾起之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沐轻烟。

只是一眼,我就认出了她。

她的模样,似乎憔悴了许多,身材也比原先消瘦。

看样子,她的孩子,应该已经生下来了吧。

我想到了自己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心里一阵疼痛。

庄启昇见我久久不起身,准备扶我时,我却故意摔向一旁,大叫一声,引来众人侧目。

这众人,自然也包括了沐轻烟。

庄启昇见我摔倒在地,立刻蹲下来将我扶起,一边观察我刚刚擦伤的腿,一边埋怨的说道:“你总是这般不小心,只是摔跤还好,若是从马上摔下来,你该怎么办?”

我低头靠在庄启昇的怀里,眼角的余光,却在大量着沐轻烟此刻的表情变化。

她初见我时的震惊,以及后面的惊惧和平静,不得不让我佩服。

不过她来了扬州,倒是让我与欧阳风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夫君,我刚才好像有名女子一直盯着我看呢。那眼神,好可怕!”我害怕的躲入庄启昇怀中,顾不得大家都在看着我们。

庄启昇正了正嗓音说道:“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我摇头:“她的眼神,真的好可怕!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夫君,你说她是不是曾经认识的人呢?要不,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庄启昇眉头一拧:“离歌,你一定是看错了。”

因为正好躺在庄启昇怀中,他此刻的心跳,异常的快。

他是在害怕,我见到沐轻烟,想起以前的一切吧?

只是他不知道,我早就已经恢复记忆了。

“离歌,你可以站起来么?”庄启昇也注意到我们此刻动作的不妥,出声说道。

“嗯,可以。”我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刚才摔的那一下,太过用力了。

我有些埋怨起自己刚才的太过用力了,若不是如此,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疼了。

庄启昇将我横腰抱起,无奈道:“看来,我只有将你抱回府了。”

我将头埋入他的胸前,闷声道:“这下,你我二人,成了这扬州里最大的笑闻了。”

他轻笑:“你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你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离歌。”

我的头,埋的更加深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能保持沉默。

他只当我是害羞,没有多言。

下人见庄启昇见我抱回府,只是稍稍露出一丝惊异之­色­罢了,却也不敢多言。

庄启昇抱着我,径直走入房中,就我放在床榻上。

裤脚撩起,膝盖处,有些擦破,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急忙将裤腿放下:“不过就是一些小伤口罢了,没事的。”

“现在是小伤口,万一下次,我若再不小心,弄出了大伤口,该怎么办?”他语气里虽然有着责怪,可是更多的,是心疼。

我急忙岔开话题,突然开口说道:“夫君,你说今日在集市上瞪眼看我的那名黄衫女子,我是不是认识呢?似乎好像见过呢。”

沐轻烟今日在集市上,穿的就是黄衫。

而庄启昇今日的惊惧,为的就是那沐轻烟吧。

庄启昇眼里闪过一丝­阴­鹜,旋即又平静道:“离歌,你一定是看花眼了。是不是近为了绣那荷包,连夜赶工了?”

我娇羞的低下头:“我没有。”

“好吧,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他无奈的耸耸肩。

想到即将要进行的计划,若是日后他得知自己被我利用,他可否还会这般的轻声细语?

(花园anna苏手打)

第十章 轻烟的害怕

沐轻烟到了扬州一事,庄启昇必定已经得知,只是他不明白沐轻烟来扬州的目的而已,而这,也正是我的目的。

我这欧阳风刚刚遣人送来的玉佩,看着上面雕刻着的“烟”字,我心里一阵怯意,沐轻烟,你都准备好了么?

沐轻烟如今下榻甯翔客栈,那么我带上影舞,与她会会,或许是个不错的提议。

想到要与沐轻烟面对面,我心里一阵激动,这一天,终于来了。

上次的那一眼,相比她对于我的存在,还有着怀疑。

那么今日,我就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有什么样的反映。

“影舞,替我梳妆打扮。”想到这,立刻唤来影舞。

面对沐轻烟,又怎么能随意穿着呢?

影舞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替我打扮,也不多问,只是跟着我身后去了。

甯翔客栈内,正是午膳时分,想找张空桌子,并不容易。

正四处看着,能不能找到一张空桌时,却看到了欧阳风。

他隔空举起酒杯,向我示意,嘴角向上挽起一个极好的弧度。

我侧过头,不再看向他,影舞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妥,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终于找到了一张空桌,唤来小二,随意叫了几道菜­色­,就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客人,有没有沐轻烟的存在。

特意挑在这个时辰出现,为的就是方便找沐轻烟。

毕竟,不管她如何心急找到东方无涯,但是至少,要用膳的吧?

等了许久,仍是不见沐轻烟的踪影,我也有些着急了。瞄见欧阳风朝着我这里走来,心里正觉得奇怪,怎么今日欧阳风也来这甯翔客栈了?

难道说,欧阳风知道今日沐轻烟不会出现,所以特地在这等我?

我抬头盯着他,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擦肩而过时,他丢下一张小纸条,我悄悄的拾起,放入掌心。

趁着影舞四处观望之时,偷偷的展开字条,看完,我有些微怒。

这该死的欧阳风,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今日沐轻烟一大早就出去了?!

害我白等那么久!

看着今天是见不到沐轻烟了,让影舞结了帐,准备离开之时,那沐轻烟,却在此刻出现了。

欧阳风在门口笑的邪恶,难道又是他派人将沐轻烟引来的?

来不及思考这些东西,走上前去,看着沐轻烟无辜道,“这位姑娘,真是好生眼熟,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呢?”

沐轻烟原本一直在四处扫视,突然听见我的声音,猛一抬头,看见我已经在她面前,她的脸­色­已经转为惨白。

沐轻烟,只是见面,你就已经开始害怕了么?

看着沐轻烟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急忙伸出双手,将她扶住,好意说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啊?不如去我府里休息一下如何?姑娘,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呢?真是越看越眼熟啊。”

不经意的将手臂上的圆形伤疤露出,正好被她看见,此刻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如同白纸一般,身体也瑟瑟发抖。

影舞见我如此同沐轻烟说话,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我在她们印象里,不包括主动同陌生人说话这一项。

不看她惊讶的眼神,只是径自的看着沐轻烟,直到她开口说道,“谢夫人好意,不知夫人住在何处?”

“就这离这不远的庄府啊!”我兴致勃勃的说道,对这沐轻烟的笑容愈发的灿烂。

她急忙从我手里挣脱:“我还有事要忙,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过是江湖一名普通女子,尊贵如夫人,又怎么会见过我呢?”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不管以前有没有见过你,不过今日见到你,真的是有一见如故之感。姑娘,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么?以后我再见你时,也不会失礼。”

沐轻烟,你当真以为,我会让你去庄府么?

你去不去庄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影舞能够作证,你见过我,这就足够了。

沐轻烟果然不肯将姓名相告,我轻笑,果然如同她的行为同样见不的人。

只是没想到,她今日见到时,竟然会害怕成这样。

我握着沐轻烟的手,道:“姑娘,你若不肯讲姓名告之于我,我也能理解。毕竟,大家是初次见面。只是,你我能不能结为姐妹呢?”

眼睛无辜的看着她,似乎她若不答应,我便要流泪一般。

她急忙缩回自己的手,道:“夫人,我还有事要忙,先离开了。”

说罢,竟一路小跑,去了楼上的客房。

抬头看了一样沐轻烟的背影,暗道,沐轻烟的胆子,怎么变的这般小了?

我在心里暗笑,表面却只能露出遗憾之­色­,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姑娘,为何不愿与我结为姐妹呢?”

影舞只是看着我这模样,默不作声。

但是晚上庄启昇回府时,她一定会将这事报告给庄启昇听。

因为今日的我,表现的有些异常。

而且,凡是和我过去有关的人,庄启昇一定会注意,而且介意的。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就带着影舞回府了,走时,给了欧阳风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只是说挑挑眉,依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回府以后,再也没见过影舞,反倒是自己去库房挑选了些适合庄启昇的布料,准备走时,能替他缝制一件衣衫。

虽然知道,我即将伤害他,但是总想着离开之前,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准备裁剪之时,手上的动作,又顿了下来。

若是真将这衣衫留了下来,庄启昇日后看着这衣衫时,会想些什么?

想到自己以后的计划,手上的动作又继续开始了,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合着庄启昇的身形,将大致的模样裁剪出来,开始缝制了。

庄启昇今日回府的时辰,比起往日,早了许多。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我心中暗暗称赞道,这影舞,就这般忠心么?

不等庄启昇回府,就自己上铺子里报告了。

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庄启昇此刻的凝重神­色­,“夫君,是不是铺子里发现了什么大事了?你怎么这般严肃呢?”

庄启昇看我瞧出了他的不妥,急忙恢复如常说道,“没事,只是今日在铺子里有些安不下心罢了,所以提前回来了。对了,离歌,今日上哪逛去了?”

我灿烂一笑:“铺子若是没事,那就好了。今日啊,我同影舞去甯翔客栈吃饭去了。对了,我还见到了上次那名黄衫女子。夫君,你上次还说我看花了眼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平静道,“离歌,你同那名女子交谈了啊?怎么不请来府里坐坐呢?”

我遗憾道:“人家不愿意啊。可是,我总觉她很熟悉,为什么她说不认识我呢?”

偏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庄启昇。

他听见我这话,昂高的心,也放了下来,“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可能是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所以才有了印象吧,不一定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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