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贺虎臣头疼不已之时,这时帐外有人通报,言道辕门外又有了新的变化。贺虎臣闻后,连忙宣人进帐回禀。
随后,一名小校慌忙进入帐中。来到帐中,启禀道:城内官员、士子正在辕门外号泣不已。另外营外又来了一只近千人的大军,挂李字将旗。兵容威整,皆批黑甲,且火炮众多,目前已在营外五六十丈处,立下军阵。
刚才还大声叫嚷着,要给营外众人给已颜色的众将,听闻外来了支千人大军,皆批黑甲,且火炮众多时,都不再言语了。
贺虎臣听闻来的军队挂李字将旗,且身披黑甲,便知晓是前次救援阶州,打退乱民的李鸿星到了。
其看着帐中都不再做声的众将,好一会,贺虎臣才缓声言道:“汝等到是说说看,本帅该如何处置方好?”
众人闻后皆面面相觑,默然无语。贺虎臣见此番情形,心中不由的轻叹一声。
贺虎臣随后又看向站于众人之前的李卑,缓声问道:“李参将,依汝之意,该如何处置?”
其副将李卑闻其问话,抬头缓声言道:“回禀大帅,依本将之意,还是置之不理的好。那些人闹一闹,自然便会退去了。”
贺虎臣闻后没有言语,但下面的一名小将,其子贺赞却大声言道:
“启禀父帅,您乃堂堂朝廷副总兵,官居从二品,岂能让区区从五品的知州欺上门来,而置之不理。依在下之意,父帅应打开营门,摆下仪仗,让那些人前来拜见,方是正理。不然的话,此事传扬出去,岂非让人笑话,有损父帅的声威呀。还望父帅定夺。”
贺虎臣听完其子贺赞之言,不由气的是浑身颤抖。其用手指点指着贺赞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只会胡言乱语,还不速速退在一旁。”
贺虎臣虽嘴上呵斥儿子,但其和帐中众将听闻贺赞之言,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但近期非比往日,更非是那太祖和成祖时期,武将吃香的日子。特别是经土木堡一战后,武将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
想那一代明将李成梁、戚继光那么了得之人,但其见了大学士张居正也是自称:门下沐恩小的某。有个姓牛的副将拜见张居正时,更是自称‘走狗扒儿’。
贺虎臣思虑半响,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此些事宜,本身我等已不占理。现如今城内官员领着士子、百姓在辕门处哭泣不已,即使我等闭门不见,又能如何。其若是天天领人来此哭泣,到时此事更难收场。
到时其一道奏章通报上去,朝中、省上的文官们,必然不会为我等分辨,到时倒霉的还是我等。与其那样,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一会,本帅亲自出营谢罪,你等自便之。”
言道这里,贺虎臣又想了一下,便狠心言道:“另外将那几名在田地里面牧马的兵卒,给我责打二十军棍后,游营示众。”
帐中众将听闻贺虎臣要亲自出营谢罪,都纷纷劝道:“不可呀,大帅。将那犯事的兵卒责罚即可,您怎可亲自出营谢罪呀。”
贺虎臣闻后,猛然将帅案一拍,大声喝道:“噤声,我意已决,不用规劝。都给我退下。”
当辕门外的众人还在号泣不已之时,紧闭的营门缓缓的打开了,一名赤袒着上身的中年男子,领着数十名身披重甲的兵将走了出来。
这名赤袒上身的中年男子正是营中主帅贺虎臣。其走出营门外,来到众人面前,朗声言道:
“在下乃延绥副总兵官,都督佥事贺虎臣。近日营中有那不法兵卒,骚扰地方百姓,吾心痛之。那违纪兵卒,吾已让人施以军棍责罚,并且游营示众。吾治军不严,已致地方民怨沸腾,吾身为主将,自不能免责。特此出来向大家请罪,还望大家责罚。”说完后,深施一礼,躬身不起。
当营外还在号泣的众人见到这一出时,顿时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这时同知张朝忠轻咳了一声,并用手轻轻捅了一下愣在旁边的知州耿应烈。耿应烈被这一捅,随后也明白了过来。对方已然服软了,现在就是要见好就收了。
作者说明:
阶州知州耿应烈领人在辕门外号泣之事,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记载在中。
崇祯二年四月,阶州士兵周大旺率众起义,不久被明副总兵贺虎臣部镇压下去。
耿应烈,云南九滇举人。崇祯二年,知阶州。镇兵剿叛,至州,秋禾方茂,钤辖不肃,军士纵马躏食。公率士民数百,号泣于辕门请命。帅闻之,肉袒谢罪。自是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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