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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爱情面前谁怕谁 > 第17章

第17章

余小渔拖着箱子,再一次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深夜的大街上。被赶、流浪,这已是余小渔三十岁里两个不可回避的关键词,而这次却让她尤其心寒。她自认和郑天乐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来,已经建立起介乎朋友和亲人间的感觉,可仅仅因为她的一个好心,一切就被摧毁掀翻。余小渔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要冷酷到何种地步的男人,才会在半夜三点将一个女人赶出家门?

余小渔临走时那绝望的眼神,那一下狠狠的摔门,让郑天乐震动了,一个大事儿妈走了,他却辗转难眠。

对于郑天乐来说,一阵狂啸之后,心里隐约是后怕的,这个姑娘跟他对骂他不怕,打他甚至咬他他都不怕,而今天那绝望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这眼神就是在她被整被冤被欺负都没有出现过,而面对郑天乐,她痛心到无言以表。想到这里,他再也睡不住了,抓起衣服冲了出去。

郑天乐一遍遍地打着电话,可余小渔就是不接,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他不停地打着电话,不停地疯跑着,刚才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担心。忽然,他隐约听见电话铃声,是余小渔的!循着电话声找去,终于在一个桥洞下看到了卷缩着的余小渔。

郑天乐走过去,有些害怕看余小渔愤怒的眼神。他走过去,轻轻挨着余小渔坐下:“你知道吗?有些事我真的不愿意说。”

接着,郑天乐开始了他的叙述。

赵优茹师范毕业分配到小学当音乐老师,处境的尴尬没有磨灭她内心的鸿鹄之志,她一直梦想着能成为中国顶级花腔女高音,就在郑天乐七岁那年,她毅然决然地跟着他的老师,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去了法国留学。那时候郑天乐还小,觉得妈妈走了天就塌下来了,也不知道法国有多远,以为像去趟天津一样,只要混上飞机就行,于是瞒着爸爸偷偷去了机场,结果被机场保安抓住,他害怕地逃跑又迷了路,被人贩子拐跑。半年后才被解救下来,当再次见到我父亲时,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三十五岁的男人。

年幼的郑天乐心灵被撼动了,从那天起他就发誓永远不和父亲分开,一定要相依为命到老。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对父亲说过一个“不”字,就连少年时期应有的逆反和反叛都被深深隐藏起来,在所有人看来,他们是天下父慈子孝的典范,温馨无比。父亲希望他学医,他就毫不犹豫地顺从了,并决心当一名好医生,让父亲骄傲,完全忽略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然而,一切都事与愿违,进了学院郑天乐才发现自己的心理素质根本不支持他成为一名医生,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患有“肌­肉­血管纹理恐惧症”。也就是他根本没法面对被切开的肌­肉­的纹理,布满全身密密麻麻的血管,还有一刀下去鲜血喷涌的场面。他上不了解剖课,不敢对小白鼠下手,分析任何一种病例自己都像得了一回这种病一样。但这一切他都不敢告诉父亲,因为怕父亲失望。所以,郑天乐把过多的­精­力放在理论研究上,他欺骗了所有人,用纸上谈兵的本事考上研究生。直到研究生最后一年在医院实习,再也包不住火了。在外科,每天面对支离破碎的车祸残体,病入膏肓的呻吟,郑天乐除了绝望就是呕吐,半年里,体重只剩下不到50公斤。

父亲最终还是发现了郑天乐隐藏的秘密,他试图用各种办法让郑天乐强大起来,但效果都不理想。而就在那时,父亲被确诊为胃癌。为了郑天乐,他选择了开刀,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让儿子跨过心理这道坎。

主刀医生是父亲的好朋友,也是郑天乐的教授,父亲委托他让郑天乐当助手。然而在手术台上,当一刀下去,大家都呆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腹腔,而郑天乐自己却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五个小时后郑天乐醒来,被告知父亲由于并发症没能下手术台。之后郑天乐就像疯了一样自责,把一切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变态地折磨自己,恨自己让父亲带着遗憾离开,最终他选择了退学。退学后,他开始迷恋游戏和所有危险的运动,浑浑噩噩两年后才选择开店卖游戏软件。

而现在,赵优茹说回来就回来,还想认领一个现成的儿子,郑天乐觉得这一切都不公平。如果不是赵优茹的无情,他也绝不会一味妥协父亲,父亲也不会抑郁成疾,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余小渔同情地看着郑天乐,之前的愤怒早就平息了。虽然他不能对郑天乐的心情感同身受,但也能从郑天乐的眼神中体会到那种痛苦。她现在开始有些后悔逼着郑天乐揭开自己的伤疤了。

余小渔抱着从赵优茹那要回来的重重的手稿,正穿过街心花园。赵优茹从后面追了上来:“余小姐,我想和你聊聊,只要十分钟就行。”

经过郑天乐的叙述,现在赵优茹在余小渔眼里已经是一个为了名利抛夫弃子的女人了,虽然她极度讨厌这个女人,但看着赵优茹渴望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赵优茹拉着余小渔在花坛边坐下:“余小姐,你有梦想吗?”

余小渔点了点头,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这个年纪的女人谁会没有梦想呢?”赵优茹陷入了回忆:“当年我也和你差不多大。如果我没有那么好的嗓音基础,说放弃也就放弃了,顶多一辈子留点遗憾而已,可偏偏我在歌剧方面的先天条件太出众了,按老师的话说,那是老天爷的赏赐,浪费就是犯罪。下决心离开的那年我已经拖到33岁了,眼看一切理想都要过期,才狠下心抛家舍业去留学。”

“如果我不爱天乐的爸爸,就不会与他结婚,更不会为他生孩子,可人这辈子光有爱是不够的,还要有事业和自我价值。人生最难的就是取舍,不管选择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以后的二十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自责和内疚中,越是成功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余小渔渐渐开始同情起赵优茹来:“所以你想弥补他?”

“是,我努力地接近他,可我使多大力天乐就用多大力跑开,我始终都追不上他。余小姐,你是天乐的女朋友,你可不可以……”赵优茹近乎请求地说。

余小渔赶紧摇头:“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真的不是。”

赵优茹笑了:“相信我一个过来人的眼光。小渔,你能帮帮我吗?帮我走进我儿子的生活?”

“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有那么的大能量。”余小渔有些不自信地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慢慢来,大不了再走个二十年。”赵优茹坚定地说。

罗美琪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马涛,现在已经是马总了,罗美琪通过秘书预约才得以相见。一路走来,整层楼都是马涛公司的地盘,许多白领忙碌着,与其他公司没有任何区别。

马涛西装笔挺,意气风发地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本想再过一段时间请你过来的,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公司排场怎么这么大?”罗美琪看了看外面说。

“做大事就得排场大。”马涛一副成功商人的语气:“美凤……不,美琪,你不知道,我现在感觉非常好,就像一个在海上漂泊多年的人终于登上了他的梦想之舟,从地狱被一把拽进了天堂……”

罗美琪打断了马涛的抒情:“这家公司­干­什么的?”

“文化传媒,”马涛解释说:“主要是影视拍摄和大型演出,我们正在筹划一部中国革命风云录,叫《中国命运》,预计投资一个亿。”

“一个亿?你们老板什么背景?”罗美琪有些怀疑。

“你是说那兄弟俩?他们自己说是在南方做股票期货发的家。你怎么就关心这些最最现实的问题呢?也不问问我现在的状况。”马涛兴奋地说:“我现在是公司的ceo兼艺术总监,年薪五十万,怎么样?你知道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吗?我现在才理解那句最世俗的话,男人的尊严来自权利。”

“他们为什么选择你?你想过没有?”

马涛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的艺术修为我的才华,世人可见。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你从来没有看得起我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上会掉馅饼但也会掉刀子,我怕你被人利用。”

“我有什么可利用的?”马涛摊了摊手:“人生最可悲的不是被人利用,而是连被人利用的资格都没有。当时,他们兄弟在地下室找到我时,我已经饿了三天了,连路都走不动,守着一摞诗稿,却换不来一块烧饼,除了悲天悯人,我还有什么?恐怕连乞丐都比我有钱。他们说是看了我油印的诗集,感动不已,特地赶来找我的,认定我就是颗被埋在沙子里的钻石,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你说这样的知音我能不为之奉献吗?”

看着马涛的激|情,罗美琪也有些感动:“当时你那么难……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是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亲人。”

“我还有脸找你吗?当你从公安局把嫖客马涛赎出来时,我的自尊和脸面就统统扫地了。”

“对不起,也许我在态度和表达上出了问题,但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母,一定没有人像我这样固执地牵挂你。”听了罗美琪的话,马涛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想见见那对兄弟。”罗美琪又说。

这是一间装修得极度奢华的包间,蒋有才、蒋能­干­兄弟俩­操­着一口广东口音、热情地招呼着罗美琪:“来来,罗小姐,千万不要客气,您是马总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妹妹。吃吃。”

“我们兄弟是广东人,虽说来北方多年,在饮食习惯上还是偏向粤菜,不知道罗小姐吃得惯吗?来,尝尝佛跳墙,这可是这家店镇店之宝。”说着,给罗美琪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罗美琪笑了笑,象征­性­地动了下筷子,然后端起酒杯:“谢谢两位对马涛的照顾,来,我敬你们一杯。”

“哪里哪里,罗小姐大驾光临,让我们公司蓬荜生辉,应该我们兄弟敬你才是。”蒋氏兄弟也举起了杯。

“听说公司要开拍一部大戏,投资一个亿,二位老板真是财大气粗。”罗美琪奉承地说。

“我们那点钱哪里够啊,主要靠其他投资渠道,现在社会上有钱人很多,人一有钱就想附庸风雅,搞搞艺术,搞搞收藏,我们就是要吸引这样的资金。”

“当然,光靠我们兄弟俩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拉上马总这面大旗,中国艺术博士,诗歌界的奇才。”

马涛得意地笑着。

蒋能­干­继续说道:“这部戏我们初步估算有五千万的收入,我们和马总说好了,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也就是说不出十八个月,马总的身价将是两千五百万,就是在全国,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上人了。”

“对我来说,钱再多也就是个数字概念,没意义。”马涛一摆手说道。

“对对,对于艺术家来说,艺术才是他们真正的­精­神财富。”蒋有才点着头说道:“罗小姐,我们正在联系一家出版社,由公司出资替马总出诗集,这钱花得值得,这可是我们公司的一张大名片啊。”

马涛更加得意地看着罗美琪,而对于这两兄弟卖力的吹捧,罗美琪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酒足饭饱,马涛把罗美琪送到停车场。罗美琪担心地看着马涛,郑重其事地说:“我还是对这对兄弟不太放心,包装太华丽的东西让人看不到本质。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也许艺术公司都这么忽忽悠悠的吧。马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感觉不好就给我打电话。”

马涛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罗美琪对马涛说。

“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的。”马涛板着脸说。

“我也不会邀请你的,我不想在我后半生开始的第一天,看见前半生的­阴­影。”两人相视苦笑,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本以为张莱那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罗美琪显然低估了这个无赖,他再一次找到罗美琪,再一次要钱。罗美琪忽然觉得这就是个无底洞,无论多少钱都填不满,况且她现在确实也没钱了,上次的五万还是找黎海波借的。

张莱的无赖本­性­彻底暴露了出来,眼见要钱无望,硬生生地抢走了罗美琪的戒指,那可是固强给她的求婚戒指。看着坏笑着离开的张莱,罗美琪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txt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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