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陡然惊醒
一弯秋月透过泛黄的窗纸,朦朦胧胧地出现在朱红色的雕花木窗外,将微弱的凉光洒进房中
眼前是残留的光晕,身下是冰冷的床板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秀眉微蹙,仿佛还没能从那痛苦的梦魇里挣脱出来[]
“缅榕……那是缅榕……”
她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缓缓披上了一件绯红色的轻衫,然后翻身下床一点火光跳动,床头的油灯被她点燃,摇曳的光影顿时布满整个房间:
这是间极小的屋子,小得几乎只能容纳下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床头有张小木桌,靠墙放置,桌面还残留着几滩水渍;没有茶杯,只有一把做工粗糙的青瓷茶壶摆放在水渍当中,茶壶盖却躺在了木桌下的小凳上,压着一大叠零散的公文
谢贻香伸手抓起木几上的茶壶,顾不得茶水早已冰凉,直接对着壶嘴猛灌起来,另一只手却按住了枕边的刀
那是一把绯红色的短刀,算上刀柄也不过一尺长短,有着一个很伤感的名字,唤做“乱离”因乱而离,因离而乱,刀之一物,不但可以伤人之躯,也可以伤人之心
就在她握住刀的那一刹那,犹如在沧海之中遇到了引航灯,荒漠之上望见了北极星,迷茫的内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安宁,涌现出了消
消却并非源自于这把“乱离”本身,而是因为这把乱离,让她想起了另一柄刀,另一个人
一把与乱离齐名的刀,一个与谢贻香齐名的人
“纷乱别离,竞月贻香”,这是两把刀的名字,也是两个人的名字旷古烁今的一代刀王辞世后,不但给这个江湖留下了无法逾越的刀法至境,也留下了纷别乱离这两把刀,先竞月谢贻香这两个徒弟
想到那把漆黑的“纷别”和大自己六岁的师兄,谢贻香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笑容,就连壶中的茶水点点滴落在胸前轻衫上也没有发觉
因为再有些时日,那个叫做先竞月的人,那个不可一世的倨傲男子,就不单只是自己的师兄,更是自己的丈夫了
“铛……铛铛……”
远方飘渺的打更之声凄凉而又悲切,仿佛从人世间的彼岸传来,无情地刺破了这一幕静谧的秋月寒夜
谢贻香右眼微微一跳,心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更声打断,立刻从幸福的憧憬中回归到眼前的现实,笑容已在她脸上凝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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