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松萃楼”的唐老板交际甚广,隐隐已是这岳阳城中的各方势力的中间人,如今言思道散播出的谣言四下流传开来,三教九流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汇集到了“松萃楼”中,将这间岳阳城最大的酒楼挤得水泄不通大半数的人无处立足,只得纷纷站到了楼外
先竞月远远望见人群中的唐老板正忙得焦头烂额,当下不动神色地退到街角,找了个卖糖油耙的小摊坐下那糖油粑是岳阳有名的小吃,却少有食客驻足来品尝,大都是买到手里边走边吃,先竞月独自坐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天色渐黑,街道的行人忽然有些躁动,一一向街道两旁躲开,当中迈出十来个气度非凡的人,大摇大摆地径直走进酒楼中先竞月一见当先的那人,心中微微一动,暗想:“江海帮李惟遥?”[]
那李惟以然也是为了庄浩明的“宝藏”而来,此时他穿着件华贵的湖色绸衣,一踏入楼中,立刻便成了此间的首脑与他同行之人相继招呼众人安静下来,然后逐一询问“蔷薇刺”的下落,一番指手画脚后,在场却没一个知晓“蔷薇刺”的行踪
先竞月遥见李惟遥的脸色极是难看,七分鄙夷中又隐隐生起三分忧虑他鄙夷的是李惟翼为堂堂的江海帮主,居然也对言思道放出的一句胡话信以为真,来此地丢人现眼;忧虑的却是连江海帮帮主也不知道“蔷薇刺”的行踪,莫非这“蔷薇刺”真有遁地的神通,能逃过这么多人的搜寻?
正值彷徨之间,几个乞丐涅的人大声嚷嚷着冲进人群,奋力望酒楼里挤去,嘴里叫嚣道:“我丐帮已探查出‘蔷薇刺’的下落,不二价,一万两银子!”却是丐帮弟子也掺和进来了想不到却是绕了个大圈,最终还是从丐帮弟子身上得到了消息,先竞月嘴角微扬,缓缓站起身来
李惟翼边立刻有人摸出一大叠银票,数也不数便交到那几个乞丐手里一干乞丐眉开眼笑,蘸着口水仔细点数了一番,见数目不差,便附在李惟遥耳边低语了几句先竞月所在的小摊离“松萃楼”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一时倒也没听清楚,但见李惟遥面露喜色,立马和同行的十来个人撞开人群,出门向北而去
楼中其他的江湖人士见此情形,顿时一哄而起,尽数涌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跟在李惟遥一行人身后先竞月暗想:“李惟遥并非善类,既然已经知道‘蔷薇刺’的下落,绝不肯与他人分享,必定会甩掉身后这帮人与其跟在他们后面,不如去问那几个丐帮弟子”
此念一出,他便细细留意着那几个乞丐那几个乞丐极是机灵,银票到手后便已悄然溜出,生怕被他人拦下逼问先竞月默默地跟出几条街道,眼见几个乞丐的脚步忽左忽右,随后借着夜色躲进了一条小巷,他急忙抢上几步,轻轻跃上小巷的墙头
陡然间小巷中翻腾起一片血红色的光辉来,却是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和尚,正挥舞着手中袈裟向那几个乞丐扫去,他那血红色的袈裟每挥动一次,便有一个乞丐应声而倒,顷刻间几名乞丐便被这老和尚尽数击毙
事出突然之间,先竞月一时也来不及出手相救,只得避到了一旁÷先他跃上墙头时竟然没能发现这个老和尚,可见这老和尚自然是一早便埋伏在了此地,只听那老和尚念了声“善哉”,然后弯腰在几具尸体上摸索了一番,找出李惟遥的那叠银票放进自己怀中,嘴里讥笑道:“阿弥他妈的陀佛,既然没本事,就别学人家出来做生意”
先竞月听他念出这句“阿弥他妈的陀佛”,立刻想起这老和尚便是九华山的了命禅师,和李惟遥的私交甚好,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心狠手辣只见那了命禅师一摸到银票,便施展开轻功向北而去,先竞月急忙提气举步,小心翼翼地尾随在他身后
此时夜空一片漆黑,两人躲避着灯火,一前一后地在岳阳城里穿梭前行,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已走出十多里的路程先竞月的刀法虽是旷古烁今,内力和轻功却差得远了,那了命禅师武功不弱,当此情形,他也不敢跟得太紧,只是尽量保持在十丈之内≯见两边房舍的灯火逐渐变少,继而一片漆黑,却是到了岳阳城北的贫民窟,前方的了命禅师忽然飞身而起,跳进了一个破落的小院
先竞月四下一望,隐约可见那小院外不远处恰好有个破破烂烂的牌坊,当即滑出几步,轻轻地攀爬了上去夜色中这一带的房舍一盏灯都没点,放眼尽是深黑色的一片,先竞月是贫苦出身,心知这些底层的百姓哪舍得买油点灯,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便息,如今虽只是亥时,他们却早已上床休息,以待明日的辛劳
只听小院中一人沉声说道:“阁下要是再不现身,那就休怪李某无礼了”先竞月收起心神,举目往那小院中望去,只见小院中李惟遥那十来个人个个手持火把,神色肃然地将院中一间小屋围了起来,刚刚赶到的了命禅师也身在其间李惟遥和了命禅师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知道他拿回了银票,又转头盯着那间小屋,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先竞月见此情形,不禁有些诧异,莫非那个上动天听的巨恶“蔷薇刺”,居然躲在这贫民窟的一间小屋里?只听屋子里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李大帮主既然能找来此处,何苦要留在外面吹风,不肯进屋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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