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息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脱口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即便只是操控一个木轮,寻常人也未必吃得消,若真要同时操控十八个木轮,就算是盘古复生,夸父再世,也决计不可能办到”
只见言思道傲然一笑,举手遥指向船头高悬的铁锚,扬声说道:“夫人请看船头那副铁锚,老夫年老力衰,自然是挪不动它的但只要你给我一根铁杆,我便有办法将它撬动开去”[]
钟无息猛然一震,嘴里喃喃说道:“你是说用‘肘携’‘绳制’‘锥刺’‘轮转’这些减力之术一一并合,最终设计成只由一个人便能操控的机关……”刹那间她的脑海中仿佛有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寰宇,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出现在了钟无息的眼前,前路顿时变得无比豁达
先竞月直到此刻,终于有些明白言思道的打算,心中暗是好笑他少年成名,半数缘于他悟性极高,然而和这言思道相处,自己却仿佛成了个白痴似的果然,只听言思道口吻一转,化作诚恳地语气说道:“哎呀,钟夫人休怪,老夫一时兴起,倒把正事给忘了据闻要过这洞庭湖的拜山之礼,第二道关卡便是眼前这巨舰的夺命机关,老夫叨扰甚久,眼下还请夫人出题”
那钟无息略微回过神来,随即苦笑道:“既然先生在超贱妾的这点微末伎俩又算得了什么?纵然施展开来,必定也是徒劳无功,只怕还教先生笑掉大牙”她微一挺直了身子,拧起两道怪眉,有些失落地说道,“这些机关不使也罢,贱妾这便就传令下去,连同后面两道机关屏障一并作罢,尽数替三位撤掉”
那谢擎辉听两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长串话,本已有些昏昏欲睡,此刻听钟无息放下这么一句话,顿时惊讶万分≯前这个教书先生仅凭一席话语,便兵不血刃无声无息地扫去了三道关卡,这难道是自己一时听错了?谢擎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问道:“这……这便算过关了?”
钟无息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恢复了些许姿态,微笑道:“好教小谢将军知晓,这机关消息之术虽然厉害,但其中的耗资也是极大,一道精巧的机关从图稿设计到制作成型,中间耗去的人力与财力,说出来只怕你难以置信如今有这位高人在超若是一动上手便将贱妾的机关破坏得四分五裂,只怕洞庭湖的所有帮众,下半个月都要勒紧腰带了”
说着,她忍不住向言思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钦佩地问道:“今日贱妾能得先生的指点,当真是朝闻道,夕可死矣敢问先生,和墨寒山墨老先生怎么称呼?”
只见言思道“噗”的喷出一口烟老,满脸都是不屑的讥笑,傲然说道:“手下败将!”
那龙跃岛地处洞庭湖湖心,蜿蜒连绵十来里长短,恍如一条碧绿的巨龙分水而出,面北处地势陡转,泛出刀削斧劈的山壁,恰似巨龙仰天吟啸的龙头众人乘坐的这艘“飞虎神舰”行进极快,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抬眼望去,那令天下人闻风变色的龙跃岛已是近在咫尺
先竞月自上船起便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此时愈发接近险地,一只右手更是虚垂腰间,离纷别的刀柄不过尺许距离,若有丝毫变故,顷刻间便可拔出刀来≯见那龙跃岛上一片茂密的花叶,大半皆是栀子花,当此早春时节,连花苞都还未来得及结出,他心中一刺,不禁想起了失踪多日的谢贻香
他幼年时父母便已双双死于乱世,全凭仆人胡老沿街乞讨,在烽烟之中含辛茹苦将他拉扯成人,待到后来天下一统,这才寻访到亡父的故友一代刀王,继而拜入刀王门下学艺后来刀王碍不过大将军谢封轩的情面,又收下了谢家三小姐谢贻香作关门弟子,先竞月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谢贻香的师兄
两人相遇那年先竞月不过十五岁年纪,全副心思都沉浸在刀法之中,之后他映照自己儿时在乱世战火中洗礼出的求生之念,开创出以杀气御刀这一前所未有的崭新境界,最后终于少年成名,被江湖中人誉为“十年后的天下第一人”至于谢贻香入到刀王门下之时,也不过刚满十岁,几乎是不谙世事,谁知机缘巧合之下,谢封轩却一眼相中了尚未出道的先竞月,心中甚是喜爱,于是便和胡老代为操办,替两人订下了婚约
此后先竞月和谢贻香两人日渐亲密,相互间倒也生出了情愫,却一直恪守礼教,不曾有过丝毫越轨之举此番谢贻香随刑捕房西行公办,陡然间失去了音讯,先竞月从谢封轩处得知缘由后,便星夜疾奔湖广,沿路击破洞庭门下的阻挠,径直杀入了岳阳城中如今来到这洞庭湖江望才的核心之地,他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在先竞月心绪起伏间,那“飞虎神舰”已在龙跃岛北面那形如龙头的山壁前停靠了下来,只听钟无息恭声说道:“贱妾虽已传下了号令,将岛上的机关尽数撤去然而今日这拜山之礼中,剩下还有三位高手和两道难题,这却不在贱妾的管辖之内了,还请三位好自为之”
21九龙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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