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不要站在船头边,前面的水路不好走,水流湍急颠簸大,还是靠后安全”船家看见尊闭上眼睛,忍不住提醒。
“记忆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山水交融的景色”看着两岸不断变换的景色,尊的眼里闪着兴奋的神采。
“小哥儿不要被这平静的景色糊弄住,这里到处都充满危机,一不小心就会送掉性命”船家说的是江水气候的变化莫测,而尊的心里却有着别一番体会。
江湖看似平静,又何尝不是处处都隐含危机。而他又是因为什么卷入了危险,为何失去一半的记忆,却无从知晓。
“前面是个转弯处,小哥儿你要站稳扶好啊”
船夫嘱咐着,伸手将船帆降下一半,尊没有感觉到船有明显的变化,改变的只有两旁不断向后青山苍松,突然船身变得不稳,先是上下颠簸,然后变成船身大幅度的摇晃,心里没有惧怕,却表情严肃的感觉周围的气息。
“小哥儿莫怕,转过这里就好了。”船家见尊的表情,以为他害怕,笑着安慰,却没有发现即使刚刚船身左摇右晃的,尊的身体还是笔直的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尊对好心的船家笑了下,想到自己带着面具,出声道谢,“谢谢”
没有多做解释,其实对于刚刚的变动,尊没有害怕,没有经历过的他只是本能的警戒而已。
船身稳妥后,尊负手站在船头,“浩浩风起波,冥冥日沉夕,漠漠帆来重,翩翩叶轻舟。”
“小哥儿很才情啊。”船夫虽不懂得诗意,还是出声赞美。
“呵呵,比起吟诗作对,我更喜欢抚琴,可惜,现在只能靠短诗抒发我心里的感情喽。”
“墨大木头,难不成你也有咏诗的豪情?”看了眼从身后大步走到自己身边的人,尊打趣儿的看着他。
要是能让这个闷葫芦开口,那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他都不会惊讶了。
墨白没有理会尊的调侃,只是直直的盯着面具,眼睛仿佛要射穿什么,尊感觉他的气息炽热,禁不住后退几步。
“你到底是谁?”久久的,墨白滚动许久的喉咙,突出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尊重复了下,直直望着墨白认真的眼,眼底渐渐升着浅浅的笑,“我就是我喽,干嘛这么问?”
“告诉我,你是谁?”抓着尊的两臂,墨白死死的扣住他。
“我是一个只有一半记忆的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将墨白僵了下,尊缓缓的开口,“不要问我那么多问题,也许你问的就是我要找的答案”
第一次放下伪装,尊的眼里没有笑容,连稚嫩的神情也消失不见,映照在墨白瞳孔里的狭眸划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被没有情绪的幽沉取代。
墨白的手颤抖的抬起,来到金丝面具旁。
尊一把抓住墨白的手,停在脸边。眼神诡异的看着墨白,“你知不知道有个习俗,一旦看了对方面纱下的容貌就要对人家负责的啊,你要娶我吗?”
眨动着睫毛,尊眼睛里盛满挑衅的笑,在墨白放下手后,笑容更是得意,嘴里却满是暗伤,“连你也不敢呀,看来容貌尽毁的我是别想有人能够青睐了。”
自怜哀怨的声音,可怜惜惜的,居然还抓起墨白的衣袖,作势擦擦自己的眼角。
把一旁撑船的人逗得大笑。
墨白没有笑,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尊自顾自的表演。
他是吗?心中怀疑越来越甚,两人有太多的相似,可墨白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眼前这个活泼好动、表情多变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淡定儒雅的他。
说不明的情绪一直盘旋在心中,这也是墨白容忍尊一路同行的原因,经过阴山之役,或者更早些,江湖上的是非剑已经被人同化,现在的他更是没有了泛滥的同情心和正义感。
正义如何,邪恶如何,名门正派与旁门左道真的有确切的定义吗?在他看来一向以正义著称的侠客们,可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传说发动一场自允为铲除邪恶势力的战役,为了一己之私治人死地,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让他记忆深刻,曾经奉行的公道、秉承的宗旨,在阴山之役后变得空泛无力,甚至可笑。
不想多管任何事,他只想带着记忆和刻在心底的回忆漠漠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喂…”伸手在墨白眼前挥了挥,“墨大木头,你怎么那么喜欢发呆,身在江湖,你这样总是走神很容易丢了小命,我不可能总是跟在你身边、做你的保镖,你自己要小心”尊真是好奇他这样的人,怎么在江湖上混到现在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同他投缘,跟在他ρi股后面跑,整天对着不是发呆就是面无表情的人,他居然能够相处到现在,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脾气。
不过尊也纳闷,为什么自己对他就是没办法升起戒心,刚刚在墨白的注视下,他差点儿就全盘托出自己的事,还好脑袋多转了个弯。
可是不能否认,自己对他还是打心底里就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无论他想破脑袋就是抓不住那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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