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楼微笑道:“不是……我答应过那个人,不说出他的名字。你永远想不到他是谁,他……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十个月前,也是他,把真的赤雪流珠丹换出来,亲手毁掉了……”
“是谁?”金名通喝问。
无人回答。庄外,有打斗声传来。
金银楼在一盏茶时分之后咽了气,一时间,没有人去管她的尸体。来了很多人,官府中人,但当梁绿波走进丹庄正堂的时候,贺乘云已经不见了。他是带着金银楼的尸体离开的。随后,他将尸体交给了雪霁。
庄中,梁绿波眼疾手快于众人围攻之下拉出了金名通,余下的方士与官差打斗一阵,四散逃去了。待其后查验时,与方士异人交过手的无不片刻即死,其所中之毒门类极多,杂不可分。
丹庄附近的武林人士眼见大批官差到来,恐惹麻烦上身,亦不敢久留,各自离去。民不与官斗,武林豪杰虽一向逞勇,但与官府中人从不多打交道。但此事暂时未得结果,丹庄却于一夕之间被岳州知府下令查封,只惹得江湖轰传一片。
金名通此人财大气粗,于朝野皆有不少鱼肉之交,可这一纸封令下来,竟无一人敢出一语。及至数月之后,众人方才明白是那“算盘帐簿,金阙银楼”中的施金阙常年记下了金名通犯事之过,而其妻金银楼则面上相助父亲,暗中相帮夫婿。
只不过金银楼掩藏得比金名通更为高段,直到她的坟上长满青草,也终无人知晓,她究竟如何能在十几天内学得了“三指飞云剑”的精要。就连那老管家也没有看出她的破绽,而赵青娘练那路剑法,共练了十五年。
且说梁绿波拎着金名通越过混战之人,到了丹庄外,取绳索捆了扔给几名捕快,神情极是不耐烦。捕快奇道:“梁捕头,这金老儿是不是臭的?”
梁绿波白了他一眼:“臭的你不捉回去?”
捕快陪笑:“捉,捉,这件差事梁捕头功劳最大,咱们怎么敢不捉?”那金名通被捆于地,呆若木鸡,恍似无魂之人。
梁绿波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送大理寺得送活的,这里就杀了他,这副样子,叫人直恶心。”
那几名捕快连连称是,将金名通拎到了远远处,梁绿波却又叫道:“喂!别扔太远了,快送回去,好不容易捉住……”她还没说完,腰间就被人一把搂住,拖到了左近一大蓬长草之后。
捕快回过头,不见了梁绿波,以为她自到别处去了,便懒洋洋地踢了踢金名通,提着他跨上了马背。
长草后,梁绿波被人紧紧箍住了腰,气道:“死人,放开我!事还没办完呢。”
贺乘云不答,扭过她身子便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推打了片刻,贺乘云还是不放,逼视着她的双眼,两人都停顿了一下,他这才退开一步,看着梁绿波的脸。
她的脸有些苍白,急促地喘着气,嘴唇因此而透出红润之色。
“你……”贺乘云只说了一个字。
“我怎么了?”梁绿波气道,“我被那金银楼差遣着来来去去,连个好觉都睡不到,你现在又来说什么?”
贺乘云竟就这样说不出话来。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贺乘云推开她。梁绿波瞧着他神色,目光便也转冷:“金银楼是不是你弄走的?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贺乘云别着头:“死处。”
梁绿波忍不住想笑,随即板回霜脸:“金名通此事你也有所参与,怎么样,要我亲自押你回去么?”
贺乘云看了她一眼,似是根本不信:“不然呢,打一架?”
梁绿波“哼”了一声,转过身就往回走。贺乘云追上她:“你究竟有没有……掐死我们的孩子?”
梁绿波斜睨着他,目光瞬间降如冰霜:“掐死?我是用捂的,把他捂死的。”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马走去。
贺乘云呆立了半晌,猛然重重一脚踢在那丛长草上。草无着力处,只是飘荡了一会儿,落了他一身碎屑。梁绿波已经骑马去得远了。丹庄外,一些官差仍自查点徘徊。
临走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万分重要。
他忘记了问金银楼,赵青娘和施金阙到底被藏在哪里。虽然他们很安全,可是安全的地方多得很。金银楼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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