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时一样,巴加内尔喜欢把小罗伯特带在身边,两人就这样踏进了这城镇游览。两人看到,这个城镇有一家银行、一个法院、一个教堂、一所学校,还有一座市场。全市有百十来幢,用砖砌成的房屋,模样都是整齐划一,街道平行分布,是典型的英国城镇模式,显得太单调简单、枯燥乏味。
然而,这却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在这里,人人都为了生活、为钱财忙忙碌碌,劳苦奔波。街上没人注意这两个外地人的到来。
在这城中游逛了一个小时之后,巴加内尔和小罗伯特就骑马穿过一片精耕细作的田野,赶上了同伴。
爵士这一行人又继续走过了一片草原,看到这里有很多羊群,也看到一些牧羊人住的棚屋。可以看到,如果继续向前走,就是荒漠地区了。
爵士一行人直走到目前为止,都没见过一个当地的土著人。格里那凡爵士对这现象好生奇怪。但巴加内尔却对他说道,在37°线上,土著人集中生活在墨累河一带的平原,离这里还有二百英里的距离。
“看来,没多久,我们就会到金矿地区了,”巴加内尔对爵士说,“看来,只需要两天的工夫,我们就能成功穿越亚历山大山脉这一富饶的地方。在1852年,当成千上万的淘金者蜂拥而来时候,这些土著人被吓走了,一路跑到内陆的荒漠地区生活。在傍晚还没到的时候,我们就能走过从海岸到墨累河的那一条铁路。说句实话,我的朋友们,我一直觉得这条铁路非常怪异!”
“巴加内尔,这是为什么呢?”格里那凡爵士询问道。
“道理很简单,因为这铁路实在不协调!我知道的,你们英国人一直习惯在海外弄殖民地事业。如你们在新西兰举办万国博览会,还铺设电线,就自以为在澳洲,也应该修建铁路!可在我这个法国人的眼光看来,认为你们英国人的做法,把澳洲原有的一切都破坏完了!”
“你只注重看过去,而不关注于现在。”约翰·孟格尔船长说道。
“我承认不关注现在。但当你们的火车头在荒漠地区行驶的时候,隆隆的汽笛声,滚滚的烟雾,不仅破坏了原有大自然的美景,更是吓跑了鸭嘴兽、火鸡等这些动物。现在,土著人也学欧洲人这样,乘坐三点三十分发车的快车,从墨尔本开始,前往肯顿、卡斯尔门、厄秘卡、桑达斯特,英国人和美国人觉得很正常,但其他人看来,实在是怪诞不经!修筑了这一条铁路,原本自然界的诗情画意、美丽风景都一去不复返!”
“什么诗情画意、美丽风景,即使丢弃也无伤大雅,只要人类文明踏入这一荒漠地区就行了!”少校反驳巴加内尔道。
在这聊天工夫间,一声汽笛声忽地响起,把大家的争论打断了。爵士这一行人看到在铁路线不到一英里的地方,一辆从南边驶过来的火车在缓慢行驶着,正好停在牛车的道路和铁路的交叉口处。这一条铁路,是从维多利亚省会城市墨尔本到墨累河的。1828年,司徒特发现了墨累河,这河流起源于澳洲的阿尔卑斯山,流过维多利亚省的北部地区,流入阿德雷德城附近的遭遇湾,最后流入了大海;这墨累河有两条支流:拉克兰河和达令河都流入了这里的河床。这条铁路上,所经过的地区都是富饶丰裕的地方,沿途上有很多畜牧站。这一条铁路的存在,使去墨尔本变得十分便利。
现在,这条铁路修建了一共一百零五英里了。从墨尔本到桑达斯特,还有肯顿和卡斯尔这两个大战。从桑达斯特,还要修建到厄秘卡,长度有七十英里的铁路。这厄秘卡是在墨累河上,今年建立的殖民地利物林首府城市。
这37°线在卡斯门的上面几英里的地方,经过这一条铁路线;这铁路线上有一座桥,很有名,叫做康登桥,就架设在这墨累河一条支流——吕顿河的河面。
艾尔通驱赶着牛车,向康登桥的方向奔去;骑马的人也扬起鞭子撵马,想亲眼目睹康登桥的雄伟英姿。
可是走着走着,他们看到许多人向康登桥的方向跑去,而且都是这附近的牧民和居民;还听见人群中有人呼喊着:
“快!快到铁路那方向去!到铁路那一边去!”
爵士一行人想着,这乱哄哄的局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能是发生了严重的惨祸。
格里那凡爵士于是催促马儿快前进,其他旅伴也策马急追。没多久,大家来到了康登桥的边上。原来,是火车脱轨造成的惨祸,只见车厢和火车头的残骸漂浮在桥下的河面上,只有最后一节车厢能侥幸停留在离深渊边沿的一米之处。从残骸来看,这火车上肯定是发生过一次大火,在残骸杂乱的废物堆里,还蹿着火苗;周围都是被烧焦了的枕木,烧成黑乎乎的车轴,严重扭弯曲的铁轨,破损不堪的车厢;放眼而去,最悲惨的是四处是一摊摊血迹、被烧焦了的尸体,旁边是一些残肢断臂。看来,这一场事故中,有多少人被葬送黄泉呀!
格里那凡、巴加内尔、孟格尔、麦克那布斯走到人群中,听着当地人的种种议论。人们对这场事故发生的原因,什么猜测都有;医护救护人员在一旁繁忙着。
“是桥突然断了!”有一个人这么说道。
“怎么会呀!要知道,桥本来就好好的。准是这桥本来还没合上,可是火车已经行驶到了,所以才会有这一场惨祸的发生。”另一个人这么说道。
原来,康登桥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转桥。当船只过河的时候,桥就会转开;当火车驶来,桥就会合上。估计是护桥工人疏忽大意,忘记合桥的职责,所以才会酿成如此大的惨祸!这种推测是很有道理的,从火车头和车厢压住了桥的另一半,另一半则仍高高悬吊在铁索上,但铁索依然完好无损可以观察出。所以,可以得出这结论,这次惨案的发生,是因为护桥工的失职才酿成的。
发生惨案的是37次快车,这次列车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从墨尔本城市出发。这列车驶离卡斯尔门车站,大约二十五分钟后到达康登桥,从这可推测,惨祸应该在凌晨三点十五分的时候发生。当事故发生的时候,坐在车厢里的全部员工和乘客,立即发电报发出救援;可是这些电线杆全倒在地面,电报都打不通。在三个钟头之后,卡斯尔门的主管当局才闻讯赶到事故地点。殖民地总督米切尔命令一位警官率领一队警员,在早晨六点的时候来到了现场组织救援工作。很多当地人配合警官,参与救援活动,帮忙扑灭了现场的大火,抢救了许多遇难的伤者。
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在这节列车上,也没有人说清楚,一共有多少名乘客。只有最后一节车厢的十名乘客,从这次惨祸中侥幸活下来;当地铁路部门派遣救护车,拉这些幸存者回到了卡斯尔门。
格里那凡爵士先向总督亮出了自己在英国的身份,然后就和警官攀谈聊起天来。这个警官身材瘦削高挑,神色冷峻。目睹眼前这一场惨案,警官外表上仍然是镇定自如的表情,但是在心里却思考和推理这场惨祸的罪魁祸首。当格里那凡爵士发出悲伤感叹:“可真是惨不忍睹的惨祸!”这警官却神色冷峻,口气严肃地说道:
“爵士,这不仅仅只是惨祸!”
“啊!不仅是惨祸,这意味什么呢?”爵士惊呼地叫了起来。
“而且还是一次犯罪分子干的罪行!”警官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此,格里那凡爵士没有问下去,而是扭头看一边的总督米切尔先生,用眼神来探知他对惨案的看法。
“爵士,事情是这样的。经过警方的一番仔细调查和分析,我们觉得,这一次是犯罪分子所干的滔天罪行。犯罪分子应该先抢劫最后一节车厢上的行李物品,并且袭击车上没遇难的乘客。这些犯罪分子,应该一共有五六个人。转桥升起,不是工作的疏忽大意,而是有人故意干的。一旦我们发现护桥工突然失踪,那么可以无疑肯定,他和犯罪分子一起勾结,干了这种罪恶的犯罪勾当。”
这个警官听着,却轻轻摇着头,仿佛对总督推出的结论并不表示赞同。
“我的看法,您真的不同意?”
“在护桥工和犯罪分子勾结上,我不赞同!”
“但是,警官先生,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护桥工的帮助,墨累河上游的土著人怎么会扭动转桥的开关,转动那一座桥呢?这些工作,外行人根本干不起来的呀!”
“这话说得也没错!”
“还有,在昨天晚上的十点四十分,一艘船从桥下河水经过。那时候船主说,当船经过之后,这转桥又顺利合上了。”
“嗯,的确如此!”
“种种事实来看,这惨案是护桥工和土著人勾结干的。”
警官听了,还是在摇头。
“警官先生,你的观点是,这些并不是土著人所做的?”
“对,当然不是!”
“如果不是土著人,还会有谁干这种事情呢?”
一会儿,在河上游半英里的地方传来了人群发出的喧嚣声。只见那人群越来越多地围在一起,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向康登桥这边涌动着。没多久,这一群人就来到了桥前。然后人群分开了一条路,有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警官一看,原来是这桥的护桥工。那尸体全身冰凉了,在胸口上被Сhā了一把刀。这尸体的发现,充分证明这警官的判断是正确的。看来,这个惨案和当地土著人没什么关系的。
“看来,干这一罪恶勾当的人非常喜欢这个玩意儿。”警官一边说,一边指着一副手铐。那手铐是用一对铁环,在铁环中间绑一把锁头做成的。
“没多久,我会把这‘手镯’作为送给这些歹徒的新年礼物!”警官又斩钉截铁地说着。
“您怀疑这惨案是……”
“肯定是‘那一些坐着英王陛下的船却不喜欢付钱的家伙’干的!”
“啊!这么说,是流放犯干的坏事!?”巴加内尔也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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