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九叔,和向门外走去的人都站住了。他们回过身子望着杨开慧。
“各位乡亲,听我说。”杨开慧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往后甩了甩齐耳短发,说,“这个夜校可以办,不仅可以办,还要多办几个。”
成胥生正高兴地打道回府,忽听杨开慧一声喊,众人又站住了,把祠堂门又堵住了,他想走出教室还不行,不由十分恼火。
“润芝夫人,你还想干什么?”成胥生回身叫道,“你是个女人,回韶山就回韶山,办什么夜校?你自己不守规矩,难道还要韶山冲的女人跟着你不守规矩?你不要强词夺理了。”
“我没有强词夺理。”杨开慧又甩了甩齐耳短发,大声说,“诸位乡亲,赵恒惕省长提出要普及平民教育,我们在座的乡亲是平民,我和润芝也是平民,平民都有权办教育,受教育。我们办夜校,是按赵省长的意图来办的,这难道错了吗?这样的夜校,早就该办了。办得越多,受教育的平民越多,赵省长就越高兴呢。成局长,你们不让办平民夜校,难道赵省长的话你也不听了,难道你要和赵省长唱对台戏?”
“你”成胥生一听,竟不知怎么回答。
“不准我们办夜校可以,你把赵省长喊来,赵省长如果说我们普及平民教育搞错了,我们马上停办。”
三秀见成胥生瞪着眼睛生气,不由笑了起来,拉着九叔往教室里走。有些学员见杨开慧虽然说得在理,碍着成胥生的淫威和祖宗的礼法,还是不敢进来,也没有离去。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该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成胥生忙把目光转向白胡子族爷,他希望族爷能压住杨开慧。
“润芝夫人咳,咳咳,”白胡子族爷很不高兴,室内的烟雾又浓了起来,他一说话,仍然不断地咳,“这夜校你办得糟也好,咳,办得好也好,咳咳,我不发表意见,咳咳。你是个女人,咳咳,你自己不守规矩,咳咳,还带着韶山冲的女人不守规矩?咳咳,还拆了女人的裹脚布进祠堂,咳咳。”说到这里,他又面向贺菊英这边蹾着拐扙,“你们这些女人,咳咳,怎么人家一声喊,咳咳,就跟着跑进祠堂来了?咳咳,不守妇道,咳,成何体统,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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