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倩生就一副好相貌,白皙的瓜子脸,饱满的菱角嘴,浅棕的瞳仁如猫眼石一般晶莹透亮,翦水的眼波像精灵一般灵秀慧黠。
在这清纯可人的外貌下,揉着叛逆、孤僻、不按牌理出牌的脾性,于是形单影支、独来独往。
她在c大读了四年历史,也在c大所在的碚县租了四年房子。父母都在外省工作,她早就习惯了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洗衣、做饭、功课、娱乐,大部分时间感觉还不错。
租住的房子在距学校不远的一条老街上,这里林立着一座座老房子,住着一户户平常人家,老人喜欢在家门口搭上桌子杀棋、孩子们喜欢在不太宽阔的街道上嬉戏。
她爱极了这氛围,推开居室的大门,外面就是一个集体,关上居室的大门,里面又是一个天地。
房子在三楼,虽然是旧了点,可是功能性尚好。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朴素的白色墙体,碎花的粗布窗帘,柔软的布艺软床,褐色的木纹地板。
老式阳台上爬满了蔓藤,她常在这里观望街景,偶尔还会遇到街坊仰头问上一声,“小倩啊?有没有看到我家二娃?”
大雨还在酣畅淋漓,丝毫没有退势。
小倩领着那身份可疑的贝勒爷在漫天大雨中穿街走巷,好在这天气使然,否则必定引发骚乱。
街道像是被大雨催眠了一样,丝毫不见人烟稠密的迹象,待到俩人走上公寓那昏暗的木楼梯时,竟恍惚感到一丝空城空楼的凄凉。
自从贝勒爷坦承削爵之事后,遂也不再自称“本王”了,而是改口自称上了“爷”,小倩亦随口告知他自己姓甚名谁,算是潦草建交了。
打开小窝的房门,一股温馨的味道扑面而来,小倩正想侧身邀客入内,那客人倒是落落大方的拨开她,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沾满泥沙的马靴踩过了玄关、踩过了走道,眼看就要踩进正对大门的客厅了。小倩愣了一愣,赶紧扬声喊道:“喂!多铎!回来脱鞋!”
不论这个多铎是李鬼还是李逵,总不能一直叫他“一八五”吧?既然已经报上了大名,那就凑合着用好了。
伟岸的身影僵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转过身来就是一记瞪视,“放肆!爷的大名也是你叫的?”
“取名不就是用来叫的么?”小倩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转而勉强改口道:“好吧,多老爷,请回来脱鞋。”
“什么多老爷?你得叫贝勒爷!”那厢气愤难平,却也走了回来。
“好!贝勒爷!”见他回到了玄关来,小倩悄然吁了口气,甩开湿淋淋的发梢,蹲身解起了绊扣。
“罢了,客随主便”一只脚递上前来,在她鼻尖处摇了摇,“伺候脱靴!”
顺着这只脚一寸一寸爬着目光,好容易仰望到了老爷的脸,一腔哀怨的娇斥冲出民女之口,“你不是吧?居然这样欺负你的恩人?”
“你这府邸巴掌大点地儿,也不见个使唤下人走动,爷不使唤你使唤谁去?”多老爷露出一副比她还哀怨的表情来。
“一定要使唤别人你才舒服么?”小倩快要崩溃了,那是什么狗屁理由?
“你以为爷想啊?爷从未自己动过手,哪会做这些事儿?”多老爷委屈的咆哮起来。
这宏大的音量不扰民才怪!小倩气结的怔了怔,心不甘情不愿的当起了临时佣人。
马靴脱了下来,一只湿嗒嗒的筒袜呈现在眼前。那是一只白布缝制的筒袜,不但拼接无缝、而且针眼无痕,这么精细的工艺,委实不像a货。
小倩瞪大眼睛凑上去,捧着多老爷的铁蹄仔细研究。
这袜子市面上没有吧?它的主人真是相当牛x啊!
“爷的脚有这么好看吗?”高高在上的老爷忍不住冷冷发话了。说完,还扭了扭脚趾头,示意她把这湿嗒嗒的袜子也脱下来。
小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动手脱掉了这袜子。
那老爷也不是那么难伺候,适时抬起另一只脚来,送到了她的鼻尖下。
******
从湿鞋袜中解脱出来的多老爷显得挺受用,光着脚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走到近旁来,抹了抹脑门上的水,说:“净房在哪儿?”
“什么‘净房’?”正在收拾鞋架的小倩纳闷了。
多老爷斜了她一眼,好半天才嚅开了金口,“净房就是出恭的地方。”
小倩更加莫名了,丢开那无法妥善安置的马靴,站起身来问,“什么是‘出恭’?”
多老爷似乎对眼前这个美貌的智障感到很无语,闭上眼来,深深吸气,最后撇了撇嘴角,“解便……”
他这么一说,轮到小倩无语了,不惜破坏美女的形象,紧皱眉头呲了呲牙,“我学了将近四年历史还不及你四个字来得专业!你厉害!”
多老爷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愣愣的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说,“爷如何厉害了?不就是问你这破宅子的净房在哪儿么?”
虞小倩真是被他挫败了,也懒得跟他多说,上前两步推开了玄关左侧的门,“喏!净房!随便出!出完记得冲!”
“什么?你让爷做这些下贱的活儿?”多老爷火冒三丈的瞪着她,然后朝那净房看了一眼。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