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翁被一众西装革履的手下簇拥着,正悠然缓慢的用毛巾擦着脸,一人替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脸盆,一人蹲身等待着拧毛巾,另有一人端着漱口水候在一旁听命。
只一眼,多铎便已疑窦横生,再一眼,更是万千猜度。
疑的是,自古匪寇不如上流,为何这疑似头领的老翁一身儒雅的风度?
猜的是,看他身边这些人衣冠楚楚的行头、谨谨慎慎的举动、不禁怀疑花满楼的马仔资质低下是因上层保镖都在这老翁手中?
这一疑一猜,前者倒值得考量和追究,后者却是逗逗趣罢了。
“老板,他们来了……”光头大胖子满脸媚笑的奔上前去汇报,却被早前来开门的年轻人一记瞪视绊住了脚,且在那瞪视下一步步退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那老翁应声抬起头来,枯瘦的脸庞,矍铄的目光,如此矛盾而贴合的融在那脸上,他一眼锁定在人堆里的多铎,继而随手将毛巾丢进脸盆,端起适时递上的茶杯漱了漱口。
多铎不料这老翁有如此精锐的目光,心下倒是一愣,在短暂的目光交汇中,尽显冷静从容,既有英雄的坦然,又有枭雄的狂傲。
“你们把人家围在中央,我怎么同他谈话?散开。”老翁不愠不怒的发了话。
马仔们立时如风中细沙一般散了开来,且将多铎和许三凸显于空旷之处。
那老翁连一眼也未曾看过许三,甚至可以说,从他抬头起,除了多铎一人之外,不曾看过其他任何人,不怒自威的道:“年轻人,听说你是来找我要说法的,我想从你口里听一听事情始末,末了咱们再谈到底是谁找谁要说法。”
多铎尊尊伫立在前,一开口,便是一腔主将叫阵的气势,“你既是知晓我的来意,又岂会不知事情的起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须再兜来兜去,轻薄良家妇女乃下作中的下作,这种事何须颠来倒去的说?只一句话便罢,这说法给是不给?”
那老翁显然是大病初愈,甚而未曾痊愈,若按常规看来,本该在面对一介无名小辈出言不逊时怒咳两声才是,谁想在得来多铎一通不卑不亢的指责时,竟眼含异彩面泛红光,好似回光返照一般,不知到底是何心意?
良久,才收起那一抹不慎外露的表情,恢复了从容平淡的口气,眼神一凛,绵里藏针的道:“年轻人,你所谓的‘说法’,搁在我这儿,有两种不同的解析,一种是讨要个公道,结局是我方给予赔礼赔偿;另一种是勒索敲诈,结局自然也是赔礼赔偿。但只要我愿意,那赔礼赔偿就能单指勒索敲诈而去……恰逢你不知天高地厚,言语冲撞、冒犯尊长,很是令我不满,你说,我该不该将你拿下?”
老翁话一落音,他身边那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子顿时从一干周到利落的仆役,变成了见神杀神的暴徒,纷纷身形一动,掏出了武器,来开门那年轻人更是一举拿出了枪械,将那枪口黑洞洞的指向了多铎。
『第85话』 皇族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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