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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 第二十七章 风云迭起

第二十七章 风云迭起

“不——”白玉堂挥挥手,“我一人即可,免得打草惊蛇。再者,爷爷和盈袖姐随后就到,还需老头你接应。”襄阳王府是颜渊的伤心地,白玉堂不忍他触景伤情。

“无妨,”颜渊明了地笑笑,“我早已放下,如果不能完整救出小昭,婧婧反倒要怪我。小昭若真在襄阳王府,怕是大大不妙。赵钰之死,襄阳王早就记恨在心,当年之事,我们皆有参与,以他的为人……还是尽快找到人为上!襄阳王府我比你熟,有我指路也好走些。至于爹和盈袖姑娘,只用留书一封即可,鱼鱼能说简单的人话,交给它就行。”

临出门时,白玉堂交代鱼鱼:“不许吃了惊帆骢!”目高于顶的惊帆骢已经被鱼鱼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呆立一旁。

鱼鱼蹲坐在地,歪着脑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昭昭,回来。”

摸摸毛茸茸的虎脑袋,白玉堂低语道:“放心,我一定把猫儿好好地带回来!”

********************

襄阳王府。

­阴­暗的地下室,四面皆不透风,墙角一盏昏黄的油灯,只照亮了方寸之地。

李宝宝静静望着锁链加身仍显温润的青年,忽略四肢上婴儿手臂粗细的锁链,单看那人嘴角的浅笑,会让人生出他只是在自己的高枕软卧中休憩的错觉。

这间密室贴满了符咒,同李宝宝上次对付他的符咒一样,皆是出自­阴­魂不散的季高之手。蓝衣青年被抓进来的时候,亲眼目睹符咒对他影响力的众人都忘记了展昭的猫名之前号称南侠,以为完全没有反抗力的他,在仆人送饭时,突然暴起,打晕来人,冷静地与他互换衣物,伪装离去。如果那天不是李宝宝突发奇想,想去看看他,刚好撞见,险些让他逃跑成功。

季高大怒,再不敢疏忽,铁链锁上了四肢,还多画了几道符贴在密室内。

符咒的影响真的很大,心脏跳动激越,呼吸都显得困难,展昭只能紧紧抓住锁链,借由手腕磨砺的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饱满的额间,早已大汗淋漓。

自从展昭第一次逃跑几乎成功后,李宝宝就亲自负责给他送饭食。端着饭碗,李宝宝倒是极体贴地一口饭一口菜,还浇了汤汁,饭粒入口不­干­不湿,速度也恰到好处。

饭菜很香,甚至还很丰盛,但是展昭并没有胃口,饭菜入口如同嚼蜡,甚至反胃,可他仍是慢慢地努力地吃,想要离开,必须得保证自己的体力。

一时吃完,李宝宝还细心地拿了湿布巾与他擦脸,触及那人额间细密的汗珠时,不免低叹一声:“展昭,你若不是妖……该有多好……”

这话叹息意味太重,展昭不由抬眸看他,李宝宝却将脸别到一边,目光触及那人被锁链磨拉的血迹斑斑的手腕,心头一动,手已轻轻抚了上去,再次叹息的话中有遮掩不住的疼惜:“疼么?”

展昭不语,只是凝眉沉思。

李宝宝忽然惊醒似的迅速站起身,边走边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等等!”展昭第一次开口挽留,见那人回身看他,方嘶哑着声音道,“我爹怎么样了?”

李宝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的爹是那只半年前抓住的石虎,目视四周墙上的符咒:“这些符咒需要活血。”

展昭微微放了心,如果是活血的话,爹一定还活着!他早该猜到,不是血脉相连的联系,这些符咒不会发挥作用,但如果自己与石虎血脉相连的话,又怎会是猫?如今,他已想不明白自己的原形到底是什么。玉堂,你好像教的并不彻底,我究竟是谁?

“李宝宝,大宋与夏国已经议和,使者也早已遣回,你为何还留在这里?”

“展大人似乎关心错了问题,”李宝宝负手而立,“我原名拓拔野,展大人不要叫错了。”

“怎么,拓跋大人不敢回答我?”

李宝宝一语不发地看着展昭,蓝衣青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那人看似平和的目光下是无言的坚持和不易觉察的挑衅,亮如繁星。李宝宝心­性­高傲,确实是个不经激的人,展昭与他相处不久,竟能飞快抓住他这一特­性­,不由笑道:“展大人不用激我,有些话说与你知也是无妨。只是我倒想看看,你猜出了多少,值不值得我告诉你这些隐情。”

“是么?”展昭脑子飞转:“藏剑山庄之时,李建说一切都是庞太师出的主意,并言称夏使臣用重金贿赂与他,只怕并不尽然。展某曾夜探太师府,并未发现他与夏国使者有往来,倒是山庄事件传至官家耳中,被襄阳王爷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官家虽然不提,对太师已是存了顾忌,襄阳王正好可以趁机拉拢,展某曾见过襄阳王爷夜访庞太师。”

“展昭,你果然聪明。不错,这一切布局庞太师还没这么大能耐,他倒是只想着怎么不让你拿到三把正义之剑重铸铡刀,派去行事的两个人也没什么能耐,刚好被我等利用,成则罢,不成,也有人背黑锅。”

“你们为什么找到叶凡?”展昭一直不知道叶凡宁死也不肯说的隐情,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缘何犯下弥天大罪?

李宝宝冷笑:“从一开始我们选中的就是藏剑山庄的叶凡,一则他身份特殊,二则名剑大会在即,是个好时机。所谓正人君子名门之后,也不过了了,叶凡竟恋上自家堂妹,还行那偷窥之举。倘若我将他丑行公布于众,只怕藏剑山庄的英明就要蒙羞。叶凡因此受制于我。”

正如一个谎话需要上百个谎话来圆,一件错事便需要用另外一件错事来遮掩,叶凡便是如此一步错步步错,直至万劫不复……

“展大人不好奇我为什么两次能杀你,却从未动手么?”

说这么多话,展昭已是有些脱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壁,微阖双眸:“既然你投靠的是襄阳王,展某自然想得通。季高必是命你活捉展某,否则,他如何得到展某的灵力?”

李宝宝赞许地点点头:“第一次听季高说你是妖怪时,我还不信,所以那日有心试探,以证实季高所言不虚。当日盗去天山雪莲又命人送回两瓣,是想给你和白玉堂,这样叶凡必死无疑,也省的我灭他的口。可惜展大人太过‘无私’,我这才不得不再次回转。至于第二次,倒是个意外。那日原可以直接带你走,但是白玉堂见过我的面,你又拼死护着他,想把你活着从他身边带离,倒是个极大的挑战。只是不曾想竟被你废了一只手。”

锁链冰凉,展昭体温本就偏低,­阴­暗的地下室并不好受,试着活动一下麻木冰凉的腿,终是被锁链限制了行动:“襄阳王就是幽冥天子,你们四处散播他是真命天子的消息,只怕当真要谋反。有夏国做盟军,无怪他如此大胆。”

李宝宝一惊,他竟这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关联,不再多说,心里隐隐有了其他计较。看他腿难伸直,略一犹豫,俯下身先封住展昭周身大|­茓­,这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掏出钥匙开了锁链。亲自揉弄着他酸软麻木的小腿,手上不自觉地运上了内力,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化解着淤塞的经脉,手下隔着衣物的肌肤渐渐恢复了应有的温度。

“季高想要怎么对付我?”展昭面­色­百转,最终只轻轻问了这一句。

“你的­性­命总是无忧。”李宝宝甩甩酸疼的手腕,重又为他锁上铁链,随即解开|­茓­道,“展昭,我对你的好,你可要牢记了!”

********************

襄阳王府,炼丹房内。

季高大发雷霆,能砸的东西无一完整,一屋子道童战战兢兢俯首跪地,哆嗦着不敢言语。

“滚,都给老夫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这么多年的心血,难不成都是镜花水月,终成幻影?

“季先生好大的脾气。”

季高喘着粗气目视霸气天成、嘴角勾笑的李宝宝推门而入,才三十出头的人,竟能担当一品堂的堂主,他还真不敢轻视:“拓跋大人。”

李宝宝扫了一眼满地狼藉,问道:“季先生为何如此生气?”

季高沉默不语。

“季先生如果不方便,本将军无意窥探。”李宝宝无所谓地一笑,走至祸乱中心完好无缺的木桌旁,­精­工细雕的玉盒内托着一件毫不起眼的玉器。

“拓跋大人多心,大夏即已与王爷结为盟友,老夫自是毫无隐瞒。还不是因那猫妖!”季高咬着一口快掉光的牙,小眼眯得几乎看不见,“这瑛玉缺了天地灵气将养,根本不能再做灵力的导引!只怕还得另想他法!”

李宝宝看着他眼睛中渐渐聚起来的凶光,心头一紧,不由提醒道:“季先生莫忘了,你取他妖力自可,人却是要为我所用!我大夏国主惜才,于他是势在必得。”

季高忙回道:“这是自然。展昭空有千年妖力在身,一身武艺却是自家内力练成,未曾援用妖力一分一厘,故而吸取妖力之后于他武艺无损。”

“如此便好。”李宝宝点点头,又想起一事,“展昭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已得知王爷幽冥天子的身份,只怕包拯也心如明镜,防范之下定难寸进。”

季高脸上肌­肉­一抖:“这点拓跋大人大可放心,王爷自有妙计。”

“愿闻其详。”

“王爷是赵祯的嫡亲皇叔,赵祯在亲政之前曾得王爷之助,荡平刘后一党,故而其对王爷一直信任有加。数日前,刺客进宫行刺,王爷舍身救驾,赵祯心有感怀,更是大加褒奖,包拯的参言徒惹圣怒。也正是因伤在身,王爷请回封地,赵祯无一不允,如今王爷便在归程之中,不日即可到达,到那时,便是你我商定大事之日。”

“刺客?”李宝宝冷笑,“想必伪装的是我大夏刺客。”

季高面­色­一僵,咳了一声道:“大人息怒,宋与夏议和已经签订,纵使起波澜,也绝不会再动­干­戈。何况此举正好堵了他人散布王爷与夏人结盟之言论,再不惧他人言说。便是事发,也可推诿大夏不满议和条件,心有不甘而已。更何况,若助王爷夺得天下,宋与夏之间的合约依照盟约将对大夏最大化利益修改,百利而无一害。”

李宝宝依然冷笑不语。

季高老脸极厚,笑道:“大人是不信王爷能够成事?”

“不是。”李宝宝甩甩衣袖,“我只是好奇,王爷与季先生大费周折布这么大一个局,却为何在展昭身上浪费如此多­精­力,未免本末倒置。”

季高眼角直抽:“王爷与他有杀子之仇,老夫与他有夺宝之恨!”

季高未曾说谎,这或许是一方面,但是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自古帝王坐拥江山无不希望功业能传千秋万代,对于年老七十早已断后的襄阳王而言,坐拥江山是唾手可得之事,当务之急却是长生不老,否则,即便拥有江山,以他的岁数也无几年可享用,终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展昭的出现,是个绝好的选择。倘若得他千年灵力,纵不能长生不老,也能寿命永昌。帝王之位尚未安坐的襄阳王,早被长生迷惑了双眼。

而季高当年便是以此为敲门砖,做了襄阳王爷的座上宾。

李宝宝按下心中面对季高眼中贪婪之­色­而升起的厌恶,摸着暗淡的瑛玉,状似不经意地道:“瑛玉无用,虎妖却是有用,季先生可要看好了。”

季高不屑地轻嗤一声:“它在石虎山老夫尚且不惧,如今离了妖力之源,更是无碍。它曾两次重伤与我,老夫如何饶得了它?冲霄楼内的锁妖阵足够它受的!”

“许是暂时勿要伤它,”李宝宝道,“展昭还需要它来困着。”

季高笑得邪恶:“很快就不需要了……”

星月无光,屋檐下身着夜行服的两名黑衣人,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

白玉堂和颜渊在襄阳王府找寻许久,根本不曾打探到展昭一丝一毫的消息,路过南院时,白玉堂耳尖地听到李宝宝的声音,忙隐下身来仔细听取。却只听到李宝宝和季高说起石虎之事,李季二人后来商量的话都是围绕着襄阳王何日归来和伤势的问题,心知得不到更多有用信息,两人相视点头,手一丢,如两只黑燕,悄无声息地划过夜空。

待得师徒二人离去,李宝宝推开适才二人伏身的屋檐下的长窗,凝视离去的黑影,忽然回头冲季高一笑:“冲霄楼是怎样一个所在?”

季高得意地捋着短须:“冲霄楼不单单是一个锁妖阵,无论是谁,有进无回!”

夜­色­如墨,暗涌翻动,灯火不及的王府角院中,钻天高楼拔地而起,号曰:

冲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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