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火车已到达南沙镇,杨光帮姑婆拎着行李,很快便来到了傅家大宅,不,应该是关家鬼屋才是。杨光忽然想起当初和自己说故事的那位老人,此时她会不会正倚在窗口看着关家的巷子,关家的庭院呢?回头一看,对街三楼的窗却是紧紧闭着的,希望她一切安好。
拍门半响却毫无反应,用力一推,厚实的门“吱呀”一声,竟应手而开。
这傅贤情的防盗意识未免也太差了些吧,离开南沙镇那天,在暗红色大门即将关闭的一刻,发现傅贤情竟顺着门无力地滑落在地,显得无比的苍老和憔悴,不知为什么,这一幕突然浮现在杨光脑海中。
整个大宅里很静,只有一些雀鸟在暖和的阳关里叽叽喳喳地叫着,穿过厅堂来到后院,传来一声一声敲木鱼的声音,循声来到北院的一间屋子前。
这是一间佛堂,佛堂中的物品一应俱全,包括法物、拜垫、经书、花器、香炉、烛台、无尽灯、净水杯、供果盘等。
供桌前方围着桌围,置挂庄严布,供桌旁亦挂着幢幡,供奉着唐式地藏菩萨半圆雕,上有五方佛,显示其加持力,另以三种颜色外框层层叠绕。其蓝灰色,代表阴暗沉郁之饿鬼道;暗红色代表烈焰熊熊之地狱道;金色则代表经由地藏菩萨之救渡,终能超越恶道,登上佛国净土。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叩拜着……
杨光忽然觉得这一幕好滑稽,好虚伪,也不理姑婆的阻止,愤懑道:“傅贤情,不要再惺惺作态了!再怎么拜都抵消不了你的罪孽了!你和媚云把萧然怎样了?”
傅贤情抬起头,双手合十地望着供桌前的菩萨:“我知道,是我害了那姑娘,无论我做什么都抵消不了我心中的罪恶,即使我每天这么地拜,这么地拜,我还是会夜夜惊醒。”
好恶心,杨光只觉得心里的火腾腾地往上冒:“不要再做戏了……”
“杨光!”姑婆语气中带了几分凌厉,杨光一凛,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压了下去。
姑婆上前扶起傅贤情,叹道:“傅夫人,再怎么自责都已于事无补了,现在关键是怎么才能消灭媚云的怨灵,救回萧然。”
傅贤情转头看了姑婆一眼,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消灭媚云?可以……可以吗?”抬眼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彷佛媚云此时就站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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