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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铁板铜琶 > 第十一章 不卑不亢斗太君

第十一章 不卑不亢斗太君

东方逸微微一笑道:“老太君已半甲子没跟人动过手了,老弟,老太君既然已起豪兴,要你接她三招,这是老太君看得起你,也是老弟你的光荣,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柏长青心中暗哼一声:“要她看得起我,她算是甚么东西……”

念转未毕,青衣老妪又沉声接道:“再说,你娃儿年纪轻轻,而身居高位,如果不显露两手出类拔萃的真才实学,又怎能教手下心服。”

这几句话,似乎激起了柏长青的豪情,只见他剑眉微挑,微笑地道;“老太君说得是,属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青衣老妪点点头笑道:“这才对!”

目光移注东方逸道:“东方老儿,吩咐他们腾让开场吧。”

东方逸应声沉喝道:“诸位,将场地让出来!”

其余群豪一听有热闹可瞧,而两位当事人更复一个是他们平日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老太君,一个是新到差年龄轻而功力奇高的总督察,其­精­彩情形自不难想,他们心中兴奋,可就不用提了。

因此,在纷纷自己动手之下,刹那之间,即将大厅正中场地让了出来。

青衣老妪缓缓起身,举步一跨间,已到了空地的中心,使的竟是武林中难得一见,而仅次于“千里户庭缩地大法”的“大挪移身法”。

柏长青不禁心中凛地暗忖:“好家伙,看来这老婆子的一身功力,恐怕不在于姥姥之下……”

青衣老妪已扬声喝道:“娃儿,你还不下场!”

柏长青恭应道,“属下来啦!”

说着,已如行云流水般向前走去,在青衣老妪身前丈远处站定。

凭柏长青目前的功力,纵然放展轻功中最上乘的“千里户庭缩地大法”也非难事,但他无意炫耀,也不愿步青衣老妪的后尘施展“大挪移身法”。

但青衣老妪自是识货的大行家,目睹柏长青那气定神闲,有行云流水般的身法,不由赞许地点点头道:“唔,娃儿你很谦虚。”

柏长青淡笑道:“在长者面前,理当如此。”

这话,表面上很中听,但骨子里却是高傲得很,那言外之意青衣老妪自然能体会出来,当下,她微笑着目光深注地道:“好!你谦虚得可怜,却高傲得可爱!”

一顿话锋,神­色­一整接道:“轻功你可以礼让,动上手时,你可得小心一点,老身出手一向不留情!”

话锋再顿,紧接着一声沉喝:“娃儿接招!”

话落,欺身扬掌奇幻无伦地抓向柏长青胸前。

这一抓之势,不但绝幻无伦,隐含着无穷变化,而其劲力之强,更是骇人听闻,招式未到,破空锐啸先临,连旁观群豪,也不禁为之心惊胆战而脸­色­大变!

柏长青心中暗凛,但表面上却从容的身形一飘一闪,同时右手奇妙地一拂,不但避过了对方那凌厉无匹的一抓,也将对方掌指间所发的无形罡气拂向一旁。

只听“嗤嗤”连响间,柏长青右后侧五尺外的一根合抱木柱上,已现出五道深达寸许的爪痕。

青衣老妪一抓未中,似乎微微一楞,­精­目中异彩连闪,暴喝一声:“好身法,再接老身一掌!”

话声中,身形如鬼魅飘风,疾扑而前。

这回,柏长青不再闪避,但听劲风呼啸中,两道人影一触而分。

柏长青脸含微笑,朝着满脸惊诧神­色­的青衣老妪深深一躬道;“多谢老太君手下留情!”

青衣老妪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精­目深注地道:“娃儿,别向脸上贴金了,我老婆子手下并没留情。”

接着,又苦笑一声道:“如非我老婆子年老气衰,招式荒疏,那就是你娃儿委实了不起!”

柏长青也苦笑道:“老太君过奖了,难道老太君没看到属下方才的狼狈像么?”

柏长青这话虽然是言不由衷,但他方才所表演的,真是恰到好处。

他明知青衣老妪之所以要他接三招,无非是想由招式上一探他的师门来历,他自恃“空前三式”的神奇招式和身法,敌方尚未曾见识过,自不致由此而泄露身份。

但他也深知这青衣老妪既然是这四海镖局中武功奇高,而身份也最尊崇的人物,如果自己显得锋芒太露,不但有损对方面子,而且也可能影响他以后的行动计划。

所以,他方才的避招接招,都是故意以险煞人的姿态演出,只因他表演得逼真而恰到好处,动作又快速之至,以致旁观群豪,除了东方逸和当事人的青衣老妪之外,都没瞧出,而已瞧出个中真象的青衣老妪与东方逸,却也没瞧出什么破绽来。

青衣老妪漠然地道:“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但老身两招落空,在纪录上却是少见的例子。”

柏长青正容道:“那是老太君深恐伤及属下,而有所保留。”

青衣老妪绽出一丝微笑道:“娃儿很会奉承人!”

柏长青道:“属下是实话实说。”

青衣老妪­精­目深注地道:“娃儿,你方才的身法和招式,叫甚么名称?”

柏长青微一迟疑道:“属下说出名称来,老太君可莫见笑。”

青衣老妪点点头道:“好!你说吧!”

柏长青微微一笑,旋即一整脸­色­道:“这招式和身法,先师本来未曾定名,属下暂时名之为‘空前三式’。”

青衣老妪淡笑道:“这名称定得好!‘空前三式’,高傲中隐有谦虚,既响亮,又吻合实际,十年之后,这武林天下,该是你柏长青的了。”

柏长青谦笑道:“老太君谬奖啦,属下可汗颜得很。”

青衣老妪接道:“三招已去其二,在你那‘空前三式’之下,再发一招也将是徒劳无功!”

一顿话锋,­精­目中神光一闪道,“现在老身以一记劈空掌代替最后一招,娃儿,你准备好!”柏长青心中暗忖:“轻功、招式,都已较量过,现在却是等于较量内功了!小爷不使你失望就是。”

心念电转中表面上却正容道:“属下准备好了。”

青衣老妪微微点首,退后三步,双方采取一丈距离,然后脸­色­一整,右手单掌朝前徐徐地一送。

柏长青也依样画葫芦,右掌轻轻朝前一送。

双方的掌势,都没带一丝劲风,那情形,竟像是虚应故事似的。

就当全场旁观群豪,睁大双目,脸呈困惑之间……

陡地,一声闷雷似地爆响,震得整个“四海厅”都发出强烈震颤!

旁观群豪脸­色­大变间,但见那青衣老妪白发蓬飞,衣袂飘扬,有如挺立在强烈的飓风中,身形也随之摇晃不已。

柏长青的情形也大致相同,不过,不知他是故意装成了还是功力真正略逊一筹?

但见他那本来有如冠玉的俊脸竟微显苍白,在那强烈激荡的罡风中强自撑持少顷,终于“蹬蹬蹬”地接连退了三大步。

他,方自淡淡一笑,抱拳待拱,却陡地垂手肃容,静立不动。

那情形,竟似本来想向青衣老妪抱拳行礼,却为了强抑胸中的翻腾气血而中止似的。

青衣老妪缓步而前,目光深注地问道:“娃儿,老身没伤着你么?”

这刹那之间,柏长青的脸­色­已恢复正常,少顷之后,才微笑着答道:“谢谢老太君关注,属下没伤着。”

青衣老妪微微点首道:“好,好,能接老身全力的一掌而仅退三步,你的功力当与东方老儿在伯仲之间……”

此话一出,-全场群豪不禁神情一震,一齐将目光投注在柏长青的身上。

柏长青谦笑截口道:“老太君过奖了,属下怎敢与副总局主相提并论!”

青衣老妪道;“娃儿别太谦虚,老身亲自试的招,还会有错!”

一顿话锋,­精­目环扫全场,震声说道:“方才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

全场一声暴喏:“都看到了。”

青衣老妪接道;“那么,对这位年轻的总督察,心服不心服?”

全场又是一暴喏:“心服。”

青衣老妪语声一沉道:“心服就好,记着今后如有敢对柏总督察阳奉­阴­违,或意存轻视其少不更事者,当心我老婆子活劈了他?”

在全场一片如雷似的暴喏声中,青衣老妪含笑向柏长青道:“娃儿,咱们喝酒去。”

说着,拉着柏长青的右腕,重行走向首席。

但见他们二人刚刚重行入座,一个青衣汉子已匆匆而入,向着东方逸躬身一礼道:“禀副座,有客人求见!”

东方逸注目欠身道:“是甚么人?”

青衣汉子恭声答道:“他自称白云飞,来自太原。”

东方逸一怔道:“白云飞?长的甚么模样?”

青衣汉子道:“中等身裁,凤目重瞳,须眉全白,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却显得威严已极!”

东方逸目光移注青衣老妪道:“看来果然是他了。”

青衣老妪道;“你的意思是说来人就是那‘神拳无敌’白云飞?”

东方逸点点头道:“是的?姓名容或有雷同之人,但如此长相者,武林中却仅此一人。”

“此人号称少林一派中,近百年来成就最高的俗家弟子,不但以少林绝艺的‘百步神拳’挣得‘神拳无敌’绰号,据说其对于‘伏魔剑法’也有极高造诣!”

东方逸蹙眉接道:“是的,只是听说此人,归隐已达半甲子,此番前来本局究为何事?”

青衣老妪道:“管他所为何事,你先去将他接进来再说。”

东方逸点点头,又向那青衣汉子问道:“来客一共几位?”

‘青衣汉子答道:“来客一共五位。”

东方逸接道:“另四位是甚么人?”

青衣汉子一怔道:“回副座,那四位未报姓名。”

东方逸蹙眉问道:“是何模样?”

青衣汉子道:“是一对很俊美的年轻男女,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矮老头。”

东方逸蹙眉如故道:“矮老儿?是否一个黄衫,一个白衫?”

青衣汉子连连点首道:“正是,正是。”

东方逸目光移注青衣老妪道:“矮老头显然是黑道巨擘‘燕赵双矮’宇文兄弟。”

青衣老妪默然点了点头。

东方逸又蹙眉接道:“白老头为人极为正派,也极自负,今天,怎会跟这两个声名狼藉的黑道巨擘走在一起?”

说着,已徐徐起身,向外走去。

青衣老妪向后侍立的玉环要过一幅丝巾,蒙在脸上,然后目注柏长青问道:“娃儿,听过方才这三人的名字么?”

柏长青心头暗忖:“这老太婆一听白云飞前来,即蒙上面纱,显然与白云飞是熟识的人物。”

但他表面上却欠身答道:“属下曾听先师说过这位白云飞大侠,是与寰宇共尊的‘和合双童’同一代人物?……”

青衣老妪点点头道;“不错!致于那‘燕赵双矮’宇文兄弟,虽然是邪魔外道,但一身功力,比起当代的八大高人来,相差却也有限得很。”

柏长青道;“这个,先师也曾说过。”

青衣老妪笑了笑道;“令师虽不为人所知,但他对武林中的情形,却好像熟悉得很?”

柏长青淡笑道:“是的!”

青衣老妪岔开话题道:“娃儿,待会如果这五个人来意不善,你不妨放手挫挫他们……”

他的话没说完,东方逸已陪同老少五人,鱼贯地走入厅来。

为首的葛衫老者与殿后的两个矮老头,一如方才那青衣汉子所描述之状。

当中是一对年约十七八岁的俊美男女。

男的一身天蓝­色­劲装,肩Сhā长剑,长得方面大耳,目似朗星,尽管肤­色­微显黝黑,却不影响他那英挺而飒爽的英姿。

女的则是紫­色­劲装,紫­色­披风,圆圆的脸,大而亮若晨星的美目,长长的睫毛,瑶鼻、檀口、樱­唇­,虽不算太美:却特别惹人喜爱,尤其是配上那婀娜中不失刚健的身裁,和那肩头荡漾着粉红剑穗,更予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这五位不速之客,尽管其年龄,­性­别,穿着,各不相同,但那严肃的脸­色­,却如出一辙,很显然的,他们的来意纵非不善,也决不会友好。

东方逸一进大厅,立即向执事人员扬声喝道;“宋治平,立刻安排客席!”

走在为首的葛衫老人冷然接道:“不必!老夫不是来骗吃骗喝的。”

东方逸笑道:“白大侠等远来是客,不论此行究为了何事,且先喝杯水酒再说……”

由东方逸这话中,已确定这葛衫老者果然是‘神拳无敌’白云飞了。

白云飞停步大厅的空地中心,­精­目环扫,冷冷一笑道;“很好,原来场地也早已腾出……”

白云飞这一停下来,其余四位也自然停止前进。

东方逸却连忙截口笑道:“白大侠误会了,这场地腾出是另有原因。”

白云飞冷然接道:“老夫不愿问,也无权过问,不过,却同意贵局这种­干­脆作风。”

东方逸苦笑道:“白大侠,因为今天是本局新任总督察柏少侠的到差,眼前正是给柏少侠接风的洗尘宴……”

白云飞冷笑一声道:“那老夫很抱歉!打扰诸位豪兴。”

东方逸苦笑如故地接道:“腾出场地,是供方才柏少侠表演神功绝艺之用。”

白云飞这才微微一楞道:“是么,那老夫是真是误会了。”

东方逸笑道:“话不说不明,白大侠明白了就好,东方逸不会介意。”

这说话之间,宋治平已在首席左边,迅疾地另外排上了席位。

东方逸含笑摆手肃容道:“白大侠,诸位,请上坐。”

白云飞冷冷一哂道:“好!老夫先叨扰你一番……”

说着,大步走向客席,迳行坐在首位上,那一对年轻男女左右横坐,两个矮老头则坐在下首。

但两个矮老头刚刚坐下,白云飞已沉声喝道;“东方副局主,给那两位另设一席!”

东方逸一面连声应是,吩咐宋治平再设一席,一面却目注白云飞讶问道;“白大侠,你们不是一道?”

白云飞轻轻一哼道:“他们两位的目的,可能与老夫相同,但老夫生平不愿与陌生人同席。”

这话说得相当含蓄,明明是不屑与“燕赵两矮”同桌,却偏说是不愿与陌生人同席。

“燕赵双矮”尴尬地一笑,同时起身。

东方逸也颇不自然地道:“那么,贤昆仲请稍待,东方逸立刻与二位另排席位。”

这时,那宋治平已不等东方逸再行吩咐,立即自动在一旁又安设了一席。

当“燕赵双矮”重行入席之后,酒菜也源源送上。

东方逸首先向白云飞,“燕赵双矮”分别敬过酒之后,白云飞注目说道:“东方局主,老夫说话,不喜转弯抹角,此行是特为面见贵局局主,有所请教而来。”

东方逸微笑答道:“白大侠,东方逸在大门口时已说过,本局总局主正在坐关,有甚么指教,向我东方逸说也是一样。”

白云飞冷然问道:“你能完全做主?”

东方逸笑道:“东方逸既然忝为本局副总局主,局主正在坐关,所有有关本局大小事务自当全权作主。”

白云飞轻轻一哼道:“那么,老夫问你,有关贵局强行收买各地镖局之事,你知不知情?”

东方逸淡淡一笑道:“白大侠!本局收买各地镖局是实,但白大侠口中的‘强行收买’四字,却似乎有欠斟酌。”

白云飞脸­色­一沉道:“你是说老夫冤枉了你?”

东方逸道:“冤枉不冤枉本局,那是你白大侠之事,东方逸只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各地卖给本局的镖局,不但经双方同意,立有契约为凭,而且其原有人员,也一律由本局雇用……”

白云飞截口冷笑道;“契约算得了甚么!在刀尖的威胁之下,自然是生命为重,而不得不忍痛牺牲!”

东方逸脸­色­-整道:“白大侠,东方逸敬重你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奇侠,才一再忍让!……”

白云飞再度截口道:“老夫不要你尊敬,也不要你忍让,只要你还我一个公道来!”

东方逸脸­色­一变道:“如此说来,白大侠认定本局对各地的镖局,都是强行收买的了?”

白云飞微微一晒道:“老夫不敢断定所有各地镖局,都是同样情形,但至少‘武威’‘振威’与‘定远’等三家镖局,却是在刀尖之下被迫出让的。”

东方逸苦笑道:“想不到凭白大侠的身份地位,竟然也说出这种含沙­射­影,故入人罪的话来。”

白云飞冷笑道:“有事实,有人证,何能谓故入人罪!”

东方逸道:“那么,请白大侠说出事实交出人证来。”

白云飞道:“事实毋须再说,人证现在在嵩山少林寺,那是‘振威’与‘武威’两家镖局的局主,也是我白云飞的记名徒弟。”

东方逸冷冷一笑道:“白大侠是当今少林派掌教的师叔,自然可以少林派的声威吓人……”

白云飞震声大喝;“住口!”

接着,又微微一哂道:“老夫虽然是少林掌教的俗家师叔,却不愿抬出少林派的招牌来吓人。”

东方逸也微哂道:“可是,事实上白大侠已说出人证在少林寺。”

“不错!”白云飞冷然接道:“那是因为他们受到生命的威胁,只好暂时去少林寺以求庇护。”

话锋微微一顿,又沉声接道:“四海镖局胆敢如此无法无天,想必有所仗恃,老夫已半甲子未履江湖,对武林近况,陌生得很,此行本该带他们同来……”

东方逸微笑地接问道;“白大侠之意,是要我东方逸前往少林寺对质?”

白云飞道:“不错。”

东方逸笑道;“白大侠,我感到对你很抱歉,本局草创伊始,百废待举,东方逸半年之内都抽不出时间来……”

白云飞截口接道:“你抽不出时间来不要紧,只要将那‘武威’,‘振威’两家镖局,退还给老夫也行。”

东方逸沉思着道;“这事情好商量,白大侠且请多喝几杯水酒,容东方逸先问问两位宇文朋友。”

白云飞冷冷一笑,举杯自行喝了一口之后,冷电似的目光缓缓扫向全场。

东方逸目光移注“燕赵双矮”,正容问道:“两位宇文朋友,听白大侠方才的语气,那‘定远’镖局,想必与两位有关了?”

“燕赵双矮”中的老大宇文黄点点头道:“不错!‘定远’镖局的局主是宇文黄兄弟的入室弟子!”

东方逸接问道:“严贤昆仲也认为定远镖局是本局强行收买?”

那老二宇文白冷哼一声道:“多此一问。”

东方逸眉峰一蹙道;“那么贤昆仲此行来意是?”

宇文黄接道:“当然是为了收回‘定远’镖局!”

东方逸笑道:“好!好!好商量,好商量……”

目光移注青衣老妪道:“方才的经过,老太君都听到了?”

青衣老妪冷冷地答道:“我老人家又没聋,怎会听不到!”

东方逸接口道:“那么,老太君有何指示?”

青衣老妪道;“本局虽草创伊始,却不能任人污蔑,更不能任人讹诈!”

白云飞与宇文兄弟方自同时脸­色­一变,东方逸却道:“三位请稍安勿躁,东方逸自有合理交代。”

接着,目光移注青衣老妪道:“老太君,咱们犯不着为了小小三家镖局,而开罪道上朋友。”

青衣老妪道:“开罪朋友事小,本局丢人事大,何况两家镖局用白花花的银子买来……”

东方逸截口苦笑道:“老太君,毁约的是人家,咱们谈不上丢人啊!”

青衣老妪面纱一扬道:“不管如何,我老人家不同意!”

东方逸方自摇头苦笑间,白云飞却注目微哂道:“东方副局主,原来还是你不能做主!”

东方逸笑道:“白大侠,这位老夫人是本局总局主的义母,长者在座,东方逸理应请示一番。”

白云飞冷笑道:“现在,你如何答复?”

东方逸微一沉思道:“白大侠,如果老夫人不在座,东方逸可以斗胆做主,将前此所买镖局退还,但目前……”

白云飞接道:“目前却听老夫人的了!”

东方逸苦笑道:“白大侠,这是礼,务请大量包涵。”

白云飞道:“老夫可以包涵,可是,问题如何解决?”

东方逸微一沉思道:“且等本局总局主启关之后,再作解决如何?”

白云飞冷然道:“老夫不愿等!”

东方逸蹙眉苦笑道:“白大侠,你不能使我左右为难。”

白云飞笑道:“这真是笑话,恃强收买各地镖局的是你们四海镖局,老夫依理原价赎还,又怎会使你为难?”

东方逸道:“白大侠,东方逸本有归还之心,毋如老夫人不肯同意……”

白云飞笑道:“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青衣老妪怒声道:“白云飞,你以为四海镖局怕了你!”

白云飞敞声笑道:“四海镖局不怕事,我白云飞也非怕事之人。”

青衣老妪面纱-扬道:“那你是打算用强了?”

白云飞霜眉一挑道:“老夫此行志在赎回‘武威’,‘振威’两家镖局,如果贵局恃强不肯通融,老夫不惜一搏!”

青衣老妪冷笑一声道:“好!你划下道来吧!”

白云飞道:“有道是:‘客随主便’,贵局怎么安排,老夫怎么接着就是!”

青衣老妪目注柏长青道:“娃儿,你去向这位白大侠拜领几招不传绝艺吧!”

柏长青方自恭应着含笑而起,白云飞已脸­色­一变道:“你敢消遣老夫!”

青衣老妪讶问道:“此话怎讲?”

白云飞冷笑道:“老夫再不成器,也不致于跟一个年轻后辈动手……”

青衣老妪截口淡笑道:“白老儿,别倚老卖老,你且仔细瞧瞧,这娃儿是怎样的材料?”

白云飞和那一对年轻男女,自入座之后,虽然也曾向柏长青投过讶异的一瞥,但那是因感到柏长青年纪轻轻,竟坐在首位而奇异,当时可并未仔细端详。

眼前经青衣老妪这一提醒,六道目光深注之下,竟一齐目放异彩地楞住了。

青衣老妪淡笑着接道:“白老儿这娃儿姓柏,名长青,就是本局新聘请的总督察,说来也许你老儿不相信,曾任川、湘、黔三省绿林总瓢把子,目前出就本局总镖师一职的‘矮叟’朱诚在这娃儿手下竟没走出十招。”

白云飞连连点首道:“我相信,我相信……”

青衣老妪得意地笑道:“现在,你老儿不再说我老婆子是故意消遣你了吧?”

白云飞禁不住喃喃自语道:“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年轻高手,值得老夫一搏。”

说着,已起身走向空地中心,向柏长青点点头道:“哥儿,老夫恭候了……”

青衣老妪抢着说道:“就这么胡打一通,事先也不说说清楚。”

白云飞不禁哑然失笑道:“老夫被这娃儿的绝世丰神迷惑住了……当然得说清楚,当然得说清楚。”

接着,神­色­一整道:“老夫的目的既然是在赎回镖局,自然是点到为止,而且以百招为限。”

青衣老妪点点头道:“我同意百招之内,只要你老儿赢了,‘武威’,‘振威’两家镖局,由老身做主,无条件发还。”

一顿话锋,又注目接道:“如果你老儿输了呢?”

白云飞脱口答道:“两家镖局,不再过问,老夫也永不再出江湖。”

东方逸笑接道:“如果是秋­色­平分,又如何?”

白云飞道:“那就等贵局总局主启关之后再说。”

青衣老妪接道:“好!就此言为定。”

白云飞目注柏长青道:“哥儿请!”

柏长青在全场数百道目光注视之下,缓步走向场中。

这刹那之间,他心念电转,已做下重大的决定。

本来,白云飞给他的最初印象,除了威严中不失长者的蔼然风度之外,更予他一种莫可言喻的亲切之感。

这种没来由的亲切之感,使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方才当双方的展开一场­唇­枪舌剑时,他除了不时向对方深注之外,始终蹙眉沉思着……

一直到青衣老妪要他下场时,他才暗自苦笑着给自己做了一个答覆:“这可能是因为他是爷爷的故人吧……”

他,安详地停立白云飞身前丈远处,抱拳一拱道:“白前辈请!”白云飞笑道:“老夫偌大一把年纪,怎好意思占先!还是你先请吧!”

柏长青正容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晚辈放肆了!”

语声方落,一个踉跄,一拳捣向白云飞的左肋。

白云飞闪身避过一拳,脱口惊呼道;“你是古太虚的徒弟?”

柏长青笑道:“非也!白前辈再瞧这个……”说话间,右掌如落英缤纷地幻出漫天掌影,左手却飞指迳点对方“章门”大|­茓­。

白云飞一面化解,一面不胜诧讶地道:“飞花掌,一阳指,你……你是‘中原四异’的共同传人?”

柏长青摇头笑道;“也不是……”

说话间,身形微闪,右掌“呼”地一拳,向大门外击去。

只听“蓬”然大震声中,大门外五丈处的一块“禁止喧哗”的木牌,已应掌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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