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震撼了整个石头城!无数黑影,迎着朝阳,赶到石头城下那三间小屋子前。
在屋前那些昏睡的劲装大汉,这时都已清醒过来。
他们都是江湖上最近崛起的三大宫之一的“妙相宫”的高手。
发现三个大汉同时惨死在最中央那间小屋的门口,使在场所有的高手为之一怔。
他们一时之间,都裹足不前,谁也无法知道小屋里的人用的是什么武功把三人同时击毙的。
约莫盏茶工夫,小屋里突然缓缓地走出来一个黄衫青年!“咦!这小子好似曾在那里见过?”
忽有人高叫道:“他……是……?”
那黄衫青年朗笑接口道:“在下岳文海,在一个月前,我们在破寺里见过,朋友,你们这么健忘吗?”
双刀金龙耿火旺点头道:“对!就是你这小子,想不到宫主要抓的人,竟在这里出现,小子,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岳文海锐利的目光向四周一扫,道:“不错,你们‘妙相宫’七大护法全都来齐了,免得小爷去找!”
蜂窝夜叉胡来冷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概小子从哪里学会几手绝活吧?”
辛十三娘哼了一声道:“胡大姐少和他噜嗦,宰掉他!”
岳文海仰面大笑道:“冤家路窄,咱们今日要把旧账好好算一算,你们是一齐出手?抑或是单打独斗?”
神鞭煞手诸葛浪大喝道:“对付你这小子,何劳我们七人同时动手?”
岳文海不屑地一笑,接口道:“听阁下口气,大概是身怀绝技,所以目空一切,可是你看看这小屋门口边的三个大汉是怎么死的?”
诸葛浪向那三具尸首看了一眼,心头微微一懔,问道:“都是被你小子打死的?”
岳文海冷冷答道:“对你们‘妙相宫’的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酷!”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们想死得舒服一点,我看你们还是自己动手了断吧!”
诸葛浪从腰际抽出一条长鞭,喝道:“岳文海,快亮出你的兵刃!”
岳文海冷笑道:“在下徒手已闯过血谷,还在乎你们这几位?”
“妙相宫”七大护法中,以“摘鬼头”黄莫凡最为狂傲,他见岳文海如此狂言傲慢,早已激起他的怒火,仰面发出一声怪啸,手中鬼头刀向岳文海横扫而来。
岳文海见鬼头刀来势似电,不敢大意,身形一闪,向右跃开五尺。
黄莫凡以鬼头刀而成名江湖,刀法绝非泛泛,闪电之间,攻出五招,刀刀都是指向岳文海要|茓之上。
岳文海口中“嘿!”的一声大吼,一式“飞蛾扑火”不退反进,奇怪地扣住黄莫凡的右腕,飞起一脚,一踢一送,把黄莫凡抛起一丈多高,向场外摔去!双刀金龙耿火旺和神鞭煞手诸葛浪二人一弹身,便接住摘鬼头黄莫凡的身子。
黄莫凡“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显然,他的内脏已被踢伤了。
岳文海卓立场中,威风凛凛,虎目向场中所有的人一扫。
他们目光与岳文海目光一接触,如似两柄利刃射向他们的心头。
岳文海手指秋火旺道:“你老盯着在下干吗?如果不服气,请上吧!”
耿火旺为七大护法之首;经对方指名挑战,当然不甘屈服,冷笑道:“阁下豪情,老夫佩服!”
岳文海道:“双刀金龙,你两把金刀,不是被韩翠折断了吗?不知现在另找到合手的双刀否?”
双刀金龙耿火旺怒道:“孺子竟敢说老夫短处,看刀!”
“唰唰!”两声,他抽出双刀,晃了几下,一式“蜻蜓点水”扑了过来。
二人快打抢攻,眨眼之间便对了五招。
辛十三娘一扬手中软索,抢步上来冷冷道:“老娘就不相信你小子有三头六臂!”
她手中一根软索,活似出海蛟龙,锐不可当,猛然向岳文海抢攻,倏然之间,已经攻出七招。
岳文海虽然受二人夹攻,可是毫无惧色,他长啸一声,一式“御云乘风”拔起三丈多高,双手向下一扫,逼得双刀金龙和辛十三娘倒退五步。
二人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子的武功比一个月前又进步了许多,这种神速的进步,使人大惑不解。”
二人正在思忖间,岳文海的掌风已经扫到,劲力之强,使他们急忙向后闪退。
双刀金龙向站在一旁的神鞭煞手诸葛浪打了个手式,诸葛浪会意,手中长鞭一抖,大喝一声道:“小子不要卖狂,老夫特来会会你!”
长鞭出手,风声呼啸,有如长蛇出洞,向岳文海身上射来!岳文海见三人同时向他抢攻,激起他的怒火,模仿金星云的“云龙探爪手”向诸葛浪身上抓去!诸葛浪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他一声惊呼:“云龙探爪手!我命休矣!”
他吓得魂亡胆落,慌忙闪退逃命!满天巨爪,向他罩去,他虽然闪逃得快,可是背上仍然被岳文海抓去一层皮。
诸葛浪一声惨叫,便栽倒地上!岳文海长笑声中,似鬼魅般的向辛十三娘身边欺近,辛十三娘手中软索似灵蛇般的向岳文海扑来。
岳文海不退反进,头一低,左手捷抄过去,便抓住辛十三娘手中那根软索!辛十三娘仅觉手一麻木,软索便被岳文海夺了过去。
岳文海一声大喝,手中软索同时向辛十三娘和耿火旺二人头上抛去。
仅见软索一闪,二人的脖子便被套住,岳文海长啸一声,一式“孤鹤摩云”,拔起三丈多高,把二人也提起到半空之中。
下面的人一阵惊呼,闪电似的二人自空中摔落下来,“叭哒!”两声,二人栽跌在地上,张口喷出几道血箭!岳文海轻飘地落了下来,朗笑道:“‘妙相宫’七大护法的功力不过尔尔,你们如果改邪归正,脱离‘妙相宫’,在下便饶了你们,否则,今日休想离开石头城下一步。”
蓦地又有两道黑影飞入场中。
岳文海仔细一瞧,认出一位是“妙相宫”的首席弟子七煞三郎田火儿,也就是在灵隐寺卧底六年的智禅,另一位则是妙相宗的师弟傅一剑。
岳文海一见是两位煞星,心中微微一愣!在场“妙相宫”的高手,齐都躬身为礼,道:“恭迎师叔驾到!”
傅一剑冷哼一声问道:“是谁打伤了四个护法?”
蜂窝夜叉胡来急忙禀道:“启禀师叔,是岳文海那小子,弟子等正想……”
傅一剑一挥手,制止胡来继续说下去,怒喝道:“本宫有这么多高手在此,难道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擒不住吗?”
蜂窝夜叉胡来躬身一礼,辩道:“那小子有点邪门功夫,刚才三大护法同时战他不下……”
傅一剑冷笑道:“胡说八道!一个月前还是一个不太会武功的小孩,这一个月他就是夜里练天天练,也同时敌不过三个护法的联攻。”
他转首对七煞三郎田火儿道:“师侄,立刻把那小子拿下!”
七煞三郎田火儿机械似的点点头,左目一睁大,射出一道绿光,他右目左臂已残,右手长剑一抖,口中怪啸了几声,便向岳文海欺近。
岳文海在一个月前,曾在破庙里,窥见田火儿被妙相宗施以惨酷之刑,喝了迷失本性之药,而成为毒人的事,历历在目,知道现在的田火儿已经是毒人了。
岳文海提高警觉,见对方手中长剑唰唰地攻到,不敢大意,运功抖动辛十三娘那根软索,与田火儿展开一场险恶的大战。
斗得四周尘沙飞扬,喊喝之声,震天动地,直杀得天昏地暗,月色无光……
田火儿越斗越勇,手中长剑如似大海蛟龙,岳文海手中的软索似一条灵蛇窜动,使田火儿无法近身。
五十招已过,岳文海打得心头越来越寒,忖道:“在灵隐寺时的田火儿,武功还很平常,这一个月他服下奇药之后,竟有l寸样快的进步……”
他一失神,田火儿唰唰攻出两剑,“嘶!”的一声,岳文海手中的软索,被田火儿的长剑斩断,第二剑已指向岳文海的眉心|茓了。
岳文海大吃一惊,但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凌厉的劲风扫了过来,使田火儿剑尖一偏,向岳文海左肩划了过去。
“嘶!”的一声,连衣划破,鲜血像泉水般的涌了出来。
人影闪动,岳文海面前多了一个青衫草履、背挂两个大葫芦的老者。
那老者大喝一声,一招把田火儿打得倒退了六七步。
岳文海定睛一看,那老者原来正是降龙神丐洪七公。
紧接着又有两个女子飞跃而来,定睛一看她们正是吕枝、梅和绮儿。
绮儿看见岳文海左肩上流血,大惊失色道:“文哥,你受伤了,是谁打伤的?是不是那个瞎了一个眼睛的家伙下的毒手?”她迅速用剑割下一块裙布,替岳文海包裹伤口。
岳文海笑道:“不要紧,一点点伤算得了什么?”
绮儿摇头叹息道:“我最怕见人流血,我们在血谷分手时,你说要到石头城下,我们母女不放心,所以才赶来,唉!想不到你果然在这里受伤了。”
她那种真挚之情,使岳文海心中很感激,他不禁黯然一叹,低下头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场中有了很大的变化。
降龙神丐正与“妙相宫”高手打得难分难解,吕枝梅也拔刀相助,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绮儿低声问岳文海道:“文哥哥,你现在感觉伤口痛不痛?”
岳文海本来在注意洪七公打斗,可是经绮儿一提,顿时觉得伤口麻木起来,他一抬手臂,更使他惊讶,竟然整个手臂都麻木了。
他心头一懔,忖道:“一定是中毒了,田火儿是毒人,他用的剑上一定有毒……”
绮儿看出岳文海面色不对,忙问道:“文哥哥怎么啦!好像你的面色……”
岳文海黯然叹道:“我中毒了,整个手臂都不听使唤了。”
降龙神丐耳目极聪,他已听到岳文海的话,急忙喷出一口酒雨三昧火,把向他攻来的高手逼退。
他转头对绮儿道:“快抱他冲出去,在城西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我布有一座‘地玄阵’,你们赶紧进阵疗毒,静静休养,我等会就来。”
绮儿点点头,抱起岳文海,在洪七公掩护下,冲出“妙相宫”高手的包围,依照老叫化子的指示,奔向城西。
遥望城西,果然有一片竹林,竹林之内有许多的石块。
这时岳文海四肢已经麻木,面色铁青,气喘吁吁。
绮儿又惊又急,迅速抱着岳文海进入石头阵中。
绮儿虽然进入阵中,可是她不知出阵之法,转了几个弯,便觉眼前石山重重,前进后退俱不可能,只有放下岳文海,喘了一口大气。这时岳文海双目渐渐地合拢起来。
绮儿大惊,急得大叫道:“文哥哥,你怎么啦?你……”
她心中一急,说不出话来……
岳文海对她的大叫,似乎一点也听不到,双手作势,却不能说话。
他渐渐的停止挥动双手,全身都肿胀起来。
仅见岳文海双目之中,在不断的流泪!绮儿看了心头大懔,忖道:“不知那个老叫化什么时候能来,若来晚了岳文海恐怕没有救了。”
刹那间,许多往事,如潮水般纷至杳来……
在酒楼上初次相逢,她便偷偷地爱上了他,以后赴血谷的途中,他们形影不离,爱苗不知不觉在成长。
绮儿黯然一叹,喃喃自语道:“如果他不能活了,我一个人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她眼巴巴地望着岳文海在痛苦中挣扎,可是她无力帮助他,她只有把他抱得紧紧的。
绮儿初涉江湖,并不懂得毒性的厉害,她用嘴去吻岳文海的伤口、眼睛、鼻子、嘴唇……
岳文海身上中的毒,迅速传到绮儿身上,绮儿嘴唇渐渐肿胀起来,她大吃一惊,道:“我也中毒了,中毒就是这个样子,呼吸困难,喉咙红肿,毒性将逐渐蔓延到五脏六腑……”
她把岳文海抱得更紧,幽幽一叹道:“也好,我们死在一起,生不能同罗帐,但愿死能同|茓。”
岳文海虽中毒极深,不能言语,但心里还是明白,他知道绮儿已经为他而中毒,他想把绮儿推开,可是却没有气力。
渐渐地,两个身子紧缠在一起,二人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岳文海悠悠地清醒了过来。
他睁目向四周一望,使他非常惊讶!原来,他睡在一座石洞里,洞中燃起一堆熊熊的烈火,火旁坐着一个非常肥胖、面貌狰狞的老妇人。那老妇人除了五宫长得很难看外,最骇人的是两颗长长露在外面的门牙,如同画上的魔鬼!岳文海看得一愣,他急忙自己咬咬指头,看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以前他母亲曾经告诉过他,人死后便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咬指头当然不会痛,现在他咬得自己非常痛,证明他并没有死。
可是,四周的景色完全不同了,绮儿到那里去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掠过他的脑海,绮儿会不会遭遇不测,眼前这个怪老太婆,绝非善类……还有降龙神丐和吕枝梅他们呢?我怎么会出了“地玄阵”
来到这儿,我不是中了田火儿剑上的毒了吗?一连串的思量,闪过他的心头,他霍然地站了起来!那丑怪的老太婆闻声转头一看,冷冷问道:“你醒来了?”
“嗯!”岳文海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冷哼,没有理会那老太婆的问话,迳自向洞外走去。
那丑怪的老太婆冷喝一声道:“站住!”
喝声如似千斤重锤般的击在岳文海心上,使他心头一懔,停下脚步。转身一看,他更为惊讶,原来那丑老太婆这时面色更加骇人,恍似一个厉鬼!岳文海心中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三四步,手指着那丑怪的老太婆颤抖地问道:“你是谁?是人抑是鬼……”
那丑怪的老太婆冷笑道:“你不要管我是人还是鬼,乖乖地先给我躺下吧!”
这时,洞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从洞内举动处,走出来一个黑衣老叟。
岳文海看清来人后,惊奇地叫道:“济老前辈,原来是你?”
原来那黑衣老叟乃是济世平。
济世平笑道:“岳老弟你醒来了,这位便是我的内子巫三娘,老弟你受惊了吧?”
岳文海苦笑摇头道:“没有,没有。”
巫三娘道:“这孩子有点不听话,所以……”济世平挥手阻止她说下去,道:“以后你不要再吓他了,他身体并没有康复,最怕受惊,山鸡烤好了没有?快拿来,恐怕岳老弟饿了。”
巫三娘转身到火边取烤鸡去了。
岳文海笑道:“刚才不知是伯母,多有冒犯,请老前辈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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