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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三连之剑

擎天剑鲍能尚不待坐骑停住,已偏腿飘身而下,满脸惶急的奔到仍然赖在地上未曾起来的太虚剑土胡坤身傍,慌乱的叫道:“师弟,师弟,你怎么了?伤势可重?”

太虚剑士胡坤此刻翻过身来,故意将头项上的伤口朝着鲍能,语声低弱的道:“师兄,唉……愚弟栽了……叶家兄弟与魏贤第也完了……”

擎天剑鲍能面孔肌­肉­抽擂,两眼中充汗了凶后厉­色­,他激动的道:“师弟。你放心休憩,不但三师叔他老人家已亲自来到,连师父与大师伯也来了,这一遭任那卫老鬼再横也横不了多久,师弟,你看我们连本带利的取回!”

他跳起身来,匆匆奔到尚未下马的几个骑士之前,仰首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听他说话的骑士,是一个年约五甸的­精­瘦老人,一张黄乾乾的面孔,­唇­上留了两撇八字胡,但是,双目开阖之间,却寒光隐­射­,顾盼中,更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严气概。

在他右边的一骑,马上人却是个快近六旬的胖大老者,一张弥陀佛似的胖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穿着一件上绣福字团的丝棉长袍,食指上尚戴着一枚宽厚的纯金指环,越发显得相貌团团,和气生财。

较后的两骑,那乘着一匹混身毛­色­灰褐的骑士,是一个独目独臂的中年大汉,肌肤油黑透亮,在这大雪天里,却只套着一件皮背心,打着赤膊,连那条“灯笼裤”都单薄得可怜,但是,这人却毫无一丝寒意,尽自紧闭,那张隐在杂乱胡须的嘴巴,独目半瞬不开的注视着站在寻丈之前的绝斧客,眼神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轻蔑意味。

另外一匹黑马上的骑士,却生得好一付飘然相貌,白眉,银髯,棱棱有威的双眼­精­芒闪­射­,两耳如垂轮,一身银白­色­的狐裘更衬得神态如仙,几有乘风归去之概。

这时──

枯瘦老人缓缓下马,沉着面孔对擎天剑鲍能道:“鲍贤侄,你那师弟可曾丢人现眼?”

鲍能表情中有着惶急,但却十分恭谨的道:“启禀师叔,胡师弟已倾其所能,负创落败,在师叔座下的弟子,怎敢做出有辱门风之事?此点万乞师叔释怀。”

枯瘦老人自鼻孔中哼了一声,一双冷电似的眼神冷冷地瞥视了绝斧客一下,又道:“你去与那姓郭的捕头打个招呼,就说事后老夫会亲自投帖谒见他们知府,官面上要先交待过去。”

擎天剑鲍能望了望那始自地上爬起,狼狈不堪的黑脸大汉一眼,低声道:“师叔放心,郭捕头乃与弟于素识,料其不敢为难,此事自有弟子去办。”

枯瘦老人生硬的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却忽而回首道:“你先与他们将这满地尸体收拾乾净,然后再到集外“大风谷”去寻找老夫,哼哼,这次恐要见个真章才行了。”

鲍能又诚惶诚恐的答应着,他那模样,好似十分畏惧这老者。

枯瘦老人此刻才朝绝斧客身前走去,在离绝斧客五步之处停住,双手抱拳,拇指向着自己胸膛,却是一言不发的注定对方脸上。

绝斧客蓦而神­色­一肃,拱手还礼,口中沉穆的道:“长离雄风。”

枯瘦老人面­色­一动,随即转为平静的道:“敢问字号?”

绝斧客双臂复环,交叉胸前,夷然不惧的道:“烈火旗旗主绝斧客陆海正是兄弟。”

他停了一下,反问道:“尊驾必是人连剑邵老前辈了?”

绝斧客果然没有猜错,这枯瘦老人正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三连剑之一,人连剑邵竹溪,他适才抱拳为礼时,以拇指指向自己,正乃表示他为武林三连剑中的人连剑。

于是,这位素享赫赫盛名的人连剑冷冷一晒,逆:“陆旗主,此处人众口杂,不是地方,且容吾等集外大风谷一会。”

说罢,他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与同行四人扬鞭而去,雪泥洒溅中,瞬息间已自无踪无影。

绝斧客陆海心中十分愤怒,因为对方此举,无异是给他难堪,更确实的说,已经正式向他挑破了。

轻飘飘的,长离一枭缓缓从杂乱的人丛中漫步而至,神态自若的道:“陆旗主,长离岛上下所属,岂是能忍那一口冤气的么?”

陆海悚然躬身道:“本旗主敬侯请示。”

长离一枭微微一笑,马蹄响处,江青早已骑在马上行了过来,身后尚牵着二人的坐骑,长离一枭淡淡的道:“给三连剑一个颜­色­便了。”

说完示意绝斧客上马,三人三骑,已循着人连剑等人出集的方向加鞭赶去,四周围立的无数双眼睛,目送着蹄扬蹄落,消逝于远方。

大风比中

离着叶家集有十来里路之遥,转过一堆乱葬岗,朝一条仅容单骑奔驰的小道行去,可以看见一座石山,山­色­灰黯沉穆,却似是被人自中间砍了一刀似的裂开一道天然缺口,宽约寻丈,直通山腹。

在这条通道似的缺口尽头,便正立着高逾十余丈,宛若刀劈斧削般崭齐的石质山壁,山壁下有着一块五六丈方圆的旷地,此刻,覆满白雪,但却可隐隐看见冒在雪层上的枯萎黄草。

风吹得异常凄厉,雪层像被剥脱似的一片随风飞舞,两棵倚着山壁而生的老松也在寒风中抖擞,树帽子上的雪花飘落又积满,宛如在叹息自己渡着这斑残的岁月。

不错,这就是大风谷,因为西北风受到石山约阻碍,不能吹过,便全部灌到这条石山裂开的隙缝里来了,不是么,风大得紧,也寒得紧呢。

此刻在那两棵老松之下,并排立着四个人,八只眼睛毫不稍瞬的凝注着谷口,于是,谷口之外,渐渐传来一阵悲凉的马嘶声。

四人中靠左一个,正是人连剑邵竹溪,他回头望了那身着银白狐裘的老者一眼,语声微呈紧张的道:“大哥,来了。”

老人酒脱雍容的一笑,道:“是么?”

于是,有三条人影自谷口外向他们奔来,而就在他们瞳孔适才映入都三条模糊的人影时,那人影已然很清晰的来到他们眼前。

是的,他们是江青、长离一枭、绝斧客三人。

双方距离约有三丈之遥,寒风吹得每个人的衣衫飕飕作响,飘舞不定,但是,每个人却似石像般凝立不动。

江青望着人连剑邵竹溪,儒雅的道:“累及列位久候,至感不安,未知邵老前辈有何赐教?”

风这么大,隔得这度远,但江青的语声却十分清晰的透过这些有形及无形的障碍,一字不漏的送入人连剑邵竹溪等四人的耳中。

于是,这四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人连剑邵竹溪毫无意识的笑了一声,极不友善的道:“年青朋友,阁下好一手”密宗传音“的功夫,老夫请问,阁下又属于长离岛那一旗下?”

江青轻咬下­唇­,一笑之后无言退后两步,于是,长离一枭飘然而上,清逸的面庞上有着一股深邃如海令人摸不清。猜不透的古怪神­色­,他嘴角上又幻起一个令人心寒的微笑,悠然道:“人连剑邵老师请了,老夫不才,长离一枭便是。”四个人的目光倏而聚成了一个焦点,齐齐集中在长离一枭的身上,他们虽然未曾亲眼见过这位东海称尊的霸主,但却听到一般武林人士曾描述说过,人连剑等人早已在怀疑这位年才中旬的中年书生身份,而此刻,他们的怀疑已经得到结果了。

人连剑邵竹溪果然不愧是武林名士身份,抱拳还礼之下,一指身傍那位着银狐皮裘,像貌飘然若仙的老人道:“卫岛主忒谦了,此位乃老朽大哥,人称天连剑迟若云,想尊驾必已有个耳闻。”

他又一指那笑面弭陀似的老者道:“这位是老朽二哥,地连剑梦真………”停了一停,他左手轻扶那独目独臂,蓬发如戟的中年大汉,慎重的道:“快二十年未出江湖了,这位是老朽等三兄弟的生平挚交,”啸天客“蒙大钊。”长离一枭神态之间,此刻已渐转凝重,他目光一一飘遇这四个人的面孔,心中却奇异的想道:“世间之事,真是幻妙不过,想不到在这小小叶家集里,为了一件牛毛小事,却一遭会上了武林中的三连剑,更碰着这二十年前素以残毒出名的啸天客,闻说此人曾经单枪匹马独闯武当派的三宫七观,力斗过武当鼎鼎大名的四真者,又在一宿之间连斩长白山,”太昊府“的五大教头,功力之高,实难揣测,不料此人在二十年前隐没江湖,二十年后却又出现于此,嗯,莫非老天注定他要在白已手中栽上一遭么?”

长离一枭自来是傲骨嶙峋的,无论在何时何地,他绝不想自己的处境,不管是如何强悍的敌手,他根本就不考虑本身的胜算。

于是──

又是古怪的一笑,长离一枭淡淡的道:“今日真是荣幸之极,老夫不想于此时此地,却逢上了如许多久已闻名的武林健者,呵呵,尤其是啸天客蒙兄,二十年前蒙兄叱吒江湖之际。老夫却蹙处东海荒岛,忙于俗务,待再老夫意欲寻妨蒙兄亲聆教益之时,蒙兄却已厌倦江湖,优游林泉去了,今日得见,确属有缘。”那独臂独目的啸天客蒙大钊不言不笑,却冷生生的打量着长离一枭,神态之中,充满了挑□意味。

长离一枭却不以为忤,仍然古怪而含蓄的微微一哂,道:“蒙兄确是武林奇材,只是,呵呵,我长离一枭亦非省油之灯,蒙兄若是不弃,稍待老夫自要讨教一番。”

他转过目光,正视着三连剑,沉摇的道:“三位兄台,召唤老夫等来此,可有指教么?”

人连剑邵竹溪回头一望师兄,天连剑迟若云略一颔首,邵竹溪跨前一步,双手互交,又缓缓向下分开,生硬的道:“卫岛主,一切无庸老朽再费­唇­舌了吧?”长离一枭知道这是江湖上以­干­戈相见前的表示,他似是嘉许的点头道:“好。武林中素有:东海尊长离,南荒霸一煞,寒戟双鹰三连剑,金鞭擒鹏掌的歌谣,今天老夫正要看看,到底能挤上这些歌谣的人物有多少本领。”。d天连剑迟若云清劲的一笑,道:“长离一枭,你太狂了,到了天下武林止义之士都要联合一致,欲除你而后快的时候,那时,只怕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长离一枭恬适的笑道:“是么?老夫我可想试试,呵呵,天变皆不足以惧,何况是一些自命侠义的­鸡­鸣狗盗之徒?假如这般人有骨气,老夫正欢迎他们来。可是这么几十年的悠久时光,老夫却失望了,直至目前为止,躺下去的尽是这般人,我长离一枭仍旧是长离一枭,我独尊东海依奋是独尊东海,哈哈……”

说到未了,长离一枭已狂放的大笑起来,笑声高拔如云,几裂金石,笑声中,几乎隐隐含有天摇地动的豪迈之气!

“你该笑够了,卫西。”一个语声­阴­沉的传来,似来自一处幽渺的地府。长离一枭蓦然止笑,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的道:“是你么?啸天客蒙兄?”说话之人正是那站于一旁,一直未曾有过任何举止言词的独臂独目之人,他这时缓缓走出,独目中散­射­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光彩,像煞一个恶魔的凝睇,有着令人混身颤栗的凄布力量。

但是,长离一枭却恍如未见一般。仍旧笑吟吟的瞧着对方,绝斧客陆海早已剑披弩张,准备随时出手,他深切的明白,当自己岛主越笑得浓厚时,他笑容中是包含了些什么意义。

是的,假如你仔细去分析长离一枭的笑容,你便会不寒而栗,因为,透过他这层笑意,便可以发现里面有着多少冷酷与杀机。

这时──

啸天客蒙大钊,那­阴­沉得可怕的怪人,已有些僵硬的牵扯了一下他的嘴角。反手自皮背心后拿出一只长只尺半,粗逾儿臂,通体收三角形的尖锐武器来,这兵刃泛着黯红的颜­色­,上面尚布有斑斑的乌痕紫点,异常刺目。

于是──

他残酷而­阴­森的道:“卫西,我挑你。”

忽然,一条瘦创的身影掠向前来,在长离一枭身傍停住,朝着啸天客露齿一笑,意态潇酒的道:“蒙大钊,在下替卫前辈接住了。”

长离一枭看看身法之人,面孔上的微笑依旧,语声却透出真挚:“小兄弟,你真有此雅兴么?”

来人正是江青,他默默颔首,没有说话。

啸天客蒙大钊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他轻轻将手中兵器在脸颊上摩挲,沉厉得令人惊悸地道:“小辈,你来也行,让卫西多揣摸一下我的出手路子,也可以多活上一刻,你们今日不会再走出大风谷了,否则,便是我走不出。”

他又望了江青一眼,点头道:“你很聪明,在你这种年纪死去,可正是烈日当空的绚烂时节,一个人要去就去得慷慨豪壮,待到暮气沉沉,就与那风前残烛一样,没有什么意味了,当晚雾合拢时,为你,或为我,轻生还之人唱一曲悼歌江青淡淡一笑道:“朋友,看不出你还很带点诗情画意,不过,何苦非要拚到至死方休呢?你我之间,似乎没有这么深切的仇恨。”

啸天客蒙大钊冷酷的道:“自我有生以来,凡与我动手过招者,必须分出生死,没有平淡过去的。小辈,你知道我的眼,我的手,是如何失去的么?这里面都有着数十条生命的代价。”

天连剑迟若云仰首看了看那乌云四合的灰黯天空,风吹拂得更狞厉了,他的银髯飘舞着,于是,他与地连剑梦真、人连剑邵竹溪二人缓缓站开,三人成了一个鼎足之势,休看这平淡的鼎足之势,却暗含有攻守白如的玄机。

啸天客蒙大钊将手中兵器微微上举,没有表情的道:“小辈,注意我的”糜骨“。”

江青静静的道:“唔,这兵器糜骨?”

蒙大钊不再多言,蓬乱的头发被风吹得更杂乱了,他开始一步步的向江青逼进,每一步却是那么沉稳而坚实,都带着一股令人震憾的力量。

江青左手拇指一挑,已将身上的青­色­长衫甩落,灰沉沉的气氛中,顿时彷佛燃起一把烈火,红得眩目,不错,那是火云衣。

啸天客蒙大钊神­色­不变,却凝神在江青的火云衣上,若有所思,是的,仙已经二十余年绝迹江湖,对武林中的一切太陌生了,在昔日,当他纵横一时的时候,也因为­性­格残酷孤僻,远离人群,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所以对这鲜□的衣服来历并不熟悉,而在此刻,他心中除了有些疑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触。

但是,三连剑却大大不同了,这三位横行武林的人物,此际俱不由神态大变,人连剑邵竹溪更惊异的低呼:“火云邪者!”

江青淡淡一笑,道:“三位抬举了。”

蓦然──

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又挟着石破天惊之力猝然泻下,宛如在那人影飞起的同时,这股沉重的力道已经压下来了。

江青上身微侧,极其自然的转上三尺,右臂伸缩间,捷如电闪的戮向敌人中盘七大要|­茓­,火云衣的光华微微晃动,他已在右臂施出的同时换了七个角度,自七个不同的部位又连续向对方攻出十一招。

啸天客蒙大钊一击不中,在江青猛辣的反击下十分不得已的退出五步,独目己因意外惊震而越形怒瞪,没有任何迟疑,又如狂风一阵,在刹那间的连环十三腿中,“糜骨”已如多臂天神的无数只手掌,自茫茫的四周砸向江青全身任何一处暴露在可能范围下的部位,无比凌厉得使人望而断魂。

在每一次几乎是连接在一体的猛击中,却没有丝毫可供喘息思维的余地,在那“糜骨”的尖锐破空声下,那锋利的刀口都彷佛是阿鼻地狱中伸出来索命的鬼手,这是一片天罗地网,血淋淋的魔掌。

江青那瘦削的身形,却似空中的一抹浮云,又如一个有形无实的幽灵在飘移,随着敌人那杀人的利器──糜骨,上下翻来,渺渺若雾,捉不到,摸不透。轻悄的闪掠中,江青双掌每每难以揣测的寻着那几等于无的纤亳间隙,攻向敌人所必救的部位,猛厉的迥旋里,在“糜骨”的纵横风影中抢制先机,早一步逼使对方无法施展出招式的极限。

于是──

啸天客开始有些迷惑了,他不相信自己的武功在初一上手便会受制于眼前的青年手中,他更不相信今日的大风谷是他自己的埋骨之所,到底是与不是呢?啸天客心中明白,这是需要以鲜血来证明的。

他那魁梧的身形已似滚滚的乌云般展开,随着寒风的啸声猛起猛落,闪挪如飞,糜骨在尽量的挥舞,腿势在无形中倏出骤收,处处都攻向敌人的致命之处,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

迅速的,二十招过了。

紧接着,三十招也过了。

江青俊俏的面孔浮起一层笑意,蓦地一飞冲天,又似大鸟般倒坠而下,双掌聚力探出,一片蒙蒙的红光挟着闪闪的星形光芒,像空中的月亮与星辰同时并落,罡烈得足以摧山裂石的溜泻向猛跟而至的啸天客蒙大钊。

人连剑邵竹溪在一傍有些忧虑的呢喃:“已经开始了,这是邪神嫡传的”银月寒星双环式“!啸天客蒙大钊决不稍退,手中糜骨连斩十七次,贸然一见,几乎是贯聚着一条黯红的长舌,力迎而上,他口中却如狼哼般叫道:“小辈,你自信比得上武当派的六尊者么?”

于是──

星飞月闪,迸满舞游,那乱出的影形,似乎俱有实质的力量在空气中流转,那与糜骨接衔的血红长舌,已在刹那间崩散!

蒙大钊怪叫着退出两步,又如疯虎般冲杀而上,独目如炬,独臂探振如波涛汹涌,在极度的往返跃跳中,糜骨带着嘶嘶劲气纵横砍戮,远远望去,几似千百柄利器在同时舞动。

三丈外,观战的长离一枭含笑卓立,悠然道:“老夫忽然想起,此刻若请那已回到□中的黄家父女来看,不知他们会有何种想法?呵呵,小兄弟的武功和昔年绝岭之上,确是回若两人了。”

绝斧客却不太乐观的低声道:“岛主,这蒙大钊亦不简单,他似乎尚未竟全力………”

说话间,啸天客蒙大钊倏然长啸入云,啸声高亢凄厉,如泣如号,令人心惊胆颤,不知何时又开始漫漫飘落的雪花,在这阵阵的厉啸中竟然团团而转,纷纷四散!

随着啸声,一个蒙大钊已在须臾间宛如幻成了几十个,似厉鬼般闪掠扑击,出手之下,招式猛辣诡异至极!

于是──江青的火云衣更红得鲜□,红得刺眼,在雪花中飞腾游舞,上下翻跃,如天上幻渺的雪之­精­。

是的,这场生死之斗,此刻才是真正的开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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