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别怨了,塞前失马,焉知非福。咱们在这儿轻松,如果到蛇山,说不定老命难保。”
“咱们也同样危险啊。”
“笑话,捉一个毛头小孩子有何危险?”
“绝不开玩笑,我在陈嫂那儿听到的消息,说这店中住有两名绝顶高手。要是他们出来架梁,咱们。咦,那儿有人溜了。”
“追。”五弟沉喝,腾身急射。
从东厢客房出来的黑影正是中原。他已听出不妙,来人太多,功力都不等闲,再不走势将被困室中。瓮中捉鳖,怎能跑了。于是急急背起包里拖了竹杖,轻轻踅到内间,开了窗户飘身到了后廊下,闪电般奔进院墙,飞身上屋,向东如飞而去。
五名贼人在西面,一声喝叱,暴起猛赶。中原的轻功身法,高明贼人也不弱,追了个首尾相连,相距六七丈,朝城东急走。
瓦面上朝下看,景物奇异,白天中原虽在街上闯荡,但在瓦面却迷失了方向不知街道何名,通往何处。
前走的如金虹划空,后赶的如流星赶月,不久便到了城脚下,中原被迫得心中冒烟,看五贼的轻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愈想愈恨,决定引他们到郊外出口恶气。
月色朦胧,云层不厚。中原的神目是从黑影中苦练出来的。三二十丈仍可看清景物,这种淡淡月色下,遁形不易。
高冠山,俗称蛇山,也称黄鹤山。
那时的武昌府城不太大,并未将蛇山包括在内。婉蜒在城东北甚至黄鹤矶上的黄鹤楼,也是在城西外二百余步当年陈友谅与太祖大战鄱阳,被郭英一箭射死。友谅的儿子子奔武昌称皇,派张定边率兵二万守蛇山,拱为武昌城。
后来傅友德浴血抢山,血染征袍,终于夺得了蛇山。太祖也率兵还攻保安门。可是蛇山难得武昌城仍无法攻破。如果不是陈理投降,武昌仍可守住。前后围攻六个月。水陆二路全被封锁,仍能坚守六个月,可见武昌城池之坚。
中原越城而出,刚好到了城东蛇山之下到了山麓林密草深处,他胆气一壮,蓦地旋身站住。怒吼道:“狗东西,你们欺人太甚。”
五大汉左右一分,中间那人哈哈大笑道:“祝公于,别来无恙.”口气友善,但却撤下了长剑。
“祝某没死,没病没痛。你们是于春贼派来的人?”
“正是。少爷要我提你的头往见领赏。你是自尽呢?还是要我们亲自下手?”
“你一人上吗?祝某的大好头颅在颈上。只问你能否有这份能耐拿下,你上。”
大汉举手一挥,命手下将中原围住,大踏步进迫道:“太爷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真是割鸡用牛刀,大材小用。哈哈!看你能接下几招?太爷还要赶热闹。早宰你早完事。接招!”
喝声中,探身扑上,剑啸乍起,吐出数朵白莲。一招“花雨缤纷”迎头罩去,欺中宫而进。
中原一挫钢牙,但并未出手,且先看看对方剑路,找空隙进招,展开轻功向右一闪让过一招。
他身法诡异,向右闪而不向左大出大汉意外,剑向中原左侧挥去,一招走空。
大汉反应奇快,火速左旋,“金虹经天”向右划出一道虹影,突向中原心坎攻到,剑尖微抬,其实要取对方的头部与颈部,诱敌护胸。
中原不上当,这次突向左急闪,脚尖一沾地,闪电似后退八步。
大汉一招又落空,怒火中烧,大吼道:“你躲得了?除非你第二次投胎做人。”喝声中,势如疯虎一招“银龙现爪”吐出五道寒芒,飞射而至。
中原闪了两招,心中大定。大汉势虽凶猛,但剑术火候不够。意先动剑方出,未能六合归一。也就是说,心有余而力不足。身手跟不上意念,并不可怕。
大汉猛扑过来,剑啸刺耳,显然内力不弱,五道银芒来势奇疾。
中原直待剑气近身,方向后先退三步,再向右一闪。一杖点出,攻向大汉左胁。一闪即收。
大汉百忙中临危自救,左旋推剑,“噗”一声剑锋错杖向前一滑,可是只觉胁下一震,感到一阵麻木。他右脚踏出一步,左足刚想提起,但已提不起了,左半身已不听指挥。
脚一挪动,腰中发软同时痛澈心脾.
“哎……我……我完了……”他叫,向前一栽,扔掉剑,身躯一阵抽搐,蜷曲如脾。
中原已退飞丈余,忽觉身后剑气压体,有人攻到,他想也没想,身躯右旋,挫腰贴地一杖挡出。
从背后突袭的大汉知道中原反应奇快,一剑出手先留退
步,留了三分余劲。杖到,他剑向下立沉了,“力划鸿沟”
沉尖猛挥,疾愈闪电。
“争”一声剑杖相交,竹权断了半尺,断杖头仍向侧飞
“噗”一声击中大汉左脚,带去了一块皮肉。
“哎呀,这小狗可恶,暗青子招呼。”大汉急退丈余,
狂叫着探手向百空囊里掏。
另三人已看到主脑倒地,大吼着向前急冲,三支长剑飞
旋而进,猛扑中原。
中原心中一凛,以一敌四,绝无侥幸可言,便向山上急
退,可是已慢了,三支扔手箭四枚亮银镖已经无声无息射
到.他正将身形半转,已发现暗器行将及身,由前左右三方
急射而来,想躲已来不及了。
他向地下一伏,左掌向上一拂,“叭”一声打掉一枚亮
银镖,人已平躺在地,只感到左肩一凉,如中电触。其余的
暗器从他脚上三四寸高度,呼啸而过,好险。
“糟,我受伤了.”他心中狂叫,人贴地射出,疾向身
后密林跃去.
大汉在三面发射暗器,怕被自己人所误伤,所以分立三
方,不敢迫近。料定中原必死无疑,大意了些,被中原贴地
溜走了。草深及膝,他们只听到一阵草响。暗器纷落,他们
向中原倒地处掠去了。
一看人不见了,只有衰草两分的痕迹。
“追,他逃不了,小狗已经受伤,放胆追。”一名大汉
大吼,随草迹大胆掠入五丈外的密林中。
中原已运起玄明真气护体,可是火候不够,禁得起掌力
打击,却挡不住利器,虽化去镖的大部分力道,但仍被射入
肉中寸余,直抵肩骨方行止住,未伤及骨。
人道入林中。他咬牙起镖,扔掉竹杖用右手按住伤口,
向山上逃命。
后面同个贼人,毫无顾忌的紧蹑穷追,顺草木响声猛
掠,未受伤的三个人,更是迅疾,逐渐迫近,天上有朦胧月
色,林中不太黑暗,遁形不易,真是苦也。
他左肩血染胸襟,身形愈来愈慢,谢老天,前面已展开
了林泉怪石丛生之处,有救了。
他窜入山石林木掩英处,贴地急窜,向东南一折,滚入
一处石坑之中。
三名最快的大汉,向东急射,三人并肩前搜,最后一人
腿肚碰去一块皮肉,落后了半里路,正随后提剑搜进,一面
走一面破口大骂。
中原躺在草中,石坑不大,枯草深长。他悄悄地将坑口
的草向坑内拨掩。将人盖住了。倾听足音已远,便探囊取药
敷伤。
凤凰夫人所赠的药物中,有金创药,归元散,防瘴丹,
辟毒丸,丹药上原留有药性单方,他已记得烂熟,便取创金
药敷上,撕衣袖扎好。
药是圣品,血止痛消,精神一震,屏住呼吸等待机缘.
三大汉直追至东面近顶处,方发现人已追丢了,便怒叫着往回搜。
最后一名受伤大汉正往这儿走,骂声不绝,快接近中原藏匿之地了。
蛇山东面山脊,这时已能听到凄厉惨号声,隐隐传来,令人闻之血往下沉。在密林衰草间,黑影暴起,乍隐现,每一个黑影,似乎都有超凡入圣的身手。大概那儿已开始夺剑了。
中原悄然站起,在草隙中向外瞧去,正好看到受伤大汉一拐一拐的,向石坑旁奔来,口中还骂呢。
“小******,大爷今天抓住你,不活剥了你的皮才是怪事,你跑得了?除非你能飞天遁地。”
中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肩上那一嫖,正是这怪家所赐。想起那一镖,仍感到肩上隐隐作痛,不毙了这家伙,怎能消去这口恶气?
恶贼也是凶星照命,合该命送蛇山,没留意草中有人,脚恰好从石坑进跨过,距中原的脑袋,只在咫尺之遥,几乎踏中了他的发结。
中原左手疾伸,一把扣住大汉左小腿向下猛带,右手一拳捣出,正中大汉小腹。
“哎……”大汉狂叫一声,连人带剑跌下坑中。
不远处传来三个大汉的喝叱声,他们去而复返,闻声向这儿急射。
中原将大汉向坑底一按,“噗”一声又给了一记劈空拳,正击在脑门中,他哼不出来了。
三大汉狂风也似的向前驰到,看不到人。冲过了十余丈,其中一个说:“就在这一带,别作声,细心搜。”
中原知道再也不能逗留了,蛇行鹭伏籍草木掩身,绕过几座小丘,向山脊上攀去。
右侧东面,惨叫厉吼声隐隐传来,那儿去不得,后面又有三大汉在搜寻,不能退,他只能向上走或者顺山走向西奔出江边。
西边山麓,忽然出现了不少火把,顺山麓向西走,不知是些什么人,他便只好向上闯。
山并不峻陡,顶端平垣,脊顶中部有一间破败的道观,似多年已无人整修,显得凄凉破败。整座山林密密如织,野草蔓生。再往西,便是陈友谅的墓园,有官兵在那儿守驻。再往西,便可看到下面黄鹤矶的黄鹤楼,大江静静的在月光下奔流,左面可看到沉睡中的武昌府城。
他攀上了山脊,正处身在蛇尾中段,这山像一条怪蟒,头在北门之右,尾在东门,半抱着城府,右面隐隐看到水光。前面大江也反映着水光,仅右前方北门外有一片平原,他该从北面下山,先到北门外躲上一躲。
他毫不迟疑,越过山脊,从北面向山下如飞而去。
北面山下树林中,各处潜伏着不少人,东一群,西伙,屏息以待。这些人中,互相之间皆没有关连,各自为营,似有所待。都知左近处有人,所以谁都不敢擅自妄动。
中原却不知这儿有凶险,似向鬼门关里直闯。
蛇尾山脊上,人群向北移,无数黑影皆沿山腹向西射急一个个身形似电,迅疾绝伦。最前面九个黑影中,有一个人胁下挟住一个石匣,在八名高手掩护下,向西急掠。
中原向下急降,跟群雄埋伏之处还有两三里。
正西,两人在客店吓走王秀春的怪人,正伏在一丛荆棘后,用传音入密之术在交谈,中年怪人说道:“姥姥,爷爷恐怕赶不上这这场热闹了。”
老年怪人是姥姥,是女的,她说:“小捣蛋脚勤快,又精敏过人,你爷爷绝不易抓住他,恐怕这时已过九江啦。我们如非必要,千万不可出手,让他们自相残杀,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汉口官渡口,一艘快艇正向黄鹤楼下飞驰,快近岸了。
船上是凤凰夫人,二姨,凤珠,和另两名侍女,他们全改了男装,脸上全成姜黄|色。穿的青布直裰,佩剑挂囊,由六个大汉操浆,船行如箭,他们在渡口等了两天,没等到人,猜想中原可能已经前来参予夺剑,所以连夜赶来。
已经三更未,四更快到了。
这几方圆五里地,不知隐伏多少人,端的是危机四伏,步步生险。
凤凰夫人五个人,船末靠岸即飞掠而上。沿蛇山北麓飞赶,像五缕轻烟。
中原终于进了险境,从五个伏在树根下的人身侧掠过,他太大意,未料到这儿有人潜伏。降下山麓,便向西一折,以不徐不疾的身法急走。
五人中,有一个向附近一个黑影低声说:“这家伙身背包裹。里面恐怕是红货,要否劫下来?”
“不。红货这怎般小,别理他。”另一个说。
这时,挟住石匣的九个人,从东如飞而至,由林中穿入,捷逾电闪。
中原正走间,突听后面三五十丈处,响起数声巨吼。有人哈哈大笑说:“哈哈,果然让咱们等着了,老兄,留下啦。”
“呵呵,好兔崽子,果然不出所料,走这一条黄泉路。”
“嘻嘻,那边实力太强,你们不敢走,咱们这儿也不弱。来得好。”
中原大吃一惊,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正想向前急射,拼命逃出再说。”
岂知前面十余丈林影中,忽现出五六条黑影,洪钟似的狂笑飞扬,笑完有人说:“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这些自以为得计的蠢材们,忘了这儿还有接应的人,哈哈,兄弟们上,好朋友们来了。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该出面啦。”
左面有黑影现身,剑光闪闪。
右面也有人出现,刀光霍霍。
中原心胆俱裂,还以为是冲他而来的人,赶忙向地下一伏,打量四周形势,准备突围。
中原向左看,再往右一扭头,惊得血液几乎要凝结了,倒抽一口凉气。
距他伏下处不足一丈,大树根下正盘坐一个高大的黑影,目中冷电四射,正向他此牙咧嘴作着怪象。
黑影坐在地上,身材亦很高,背后那个驼峰,特别抢眼,正是铁背驼龙尉迟极。
“小淫贼,你也敢来参于盛会?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驼背怪不屑的说话了。
中原向后退,转身欲走。
“你给我爬下,等会儿再找你算帐。”驼怪冷冰冰的说。
中原更慌,扭头就跑,背驼龙一声冷叱,飞射而至,一掌拍出。
中原早怀戒心,人向前冲出五步,忽向左折急射,噗一声闷响,无俦掌风击中一颗碗大巨树,枝叶纷飞中,树倒下了可是被左右的树夹住,无法倾倒。
树上一个人影,突如怒鹰下扑,一面叫:“好驼子,你敢找我赤面山魈的麻烦?吃我一骷髅杖,喝声中,白芒一闪,一根水磨精钢骷髅杖兜头便劈,凌空击向铁背驼龙。
铁背驼龙一听来人的名号,心中一凛,手一抄一抖。“华啦”一声,九节软钢鞭招出“狂风拂柳”向斜上方便接骷髅杖,风雷乍起。
当的一声暴响,鞭杖相交,暴出一串火花,两人各向右方飘退丈外,撞得枝叶纷飞。
中原已乘机逃出三丈外,去似惊电。
糟,他闯入重围中了,四面八方人影合围,挟着石匣的人正迎面急射而至。
中原大吃一惊,猛地双足一点,跃上三丈高的树叉上,想先躲一躲再说。
挟石匣的人,穿一身像猫头鹰的奇特衣帽,不是别人,正是夜游鹰李咏,飞虹剑客的得意门人。
他到了中原先前立身之处,右侧已闪电似的扑来两个黑影,一个叫:“姓李的,留下剑匣。”白光飞旋而至,剑气动人心魄。
夜游鹰冷哼一声,右手剑忽然幻化成三道电芒,乍现立隐,人向后疾退三步。
“嗯………”两个黑影先后轻叫,人踉跄前冲,剑向前飞失丈外,身影一阵幌动,手按胸胁先后踣倒在树根下。
左方灰影一闪,现出一个高大老人,手中剑电芒烁闪,人未到便叫:“我血手神魔贾和在此,老淫贼,我人剑俱要。”
拱卫夜游鹰的八名高手,已被人缠住六名,最左一名。一声怒叱,一剑向血手神魔截去。
“滚。”血手神魔大喝,剑一振一绞。铮铮铮……数声刺耳的双剑错鸣乍起,两人的剑奇快地纠缠片刻,血手神魔共攻五剑,迫近了五步,蓦地向右推剑,左足踏进,左手剑诀变掌,闪电似的抢人对方右胁下,疾推而出。
掌出无声,大汉一声凄厉狂号,剑脱手下坠,人向后飞抛丈外,砰一声撞在一株树杆上,脑袋全碎了。
“姓贾的,你好不要脸。”有人叫,一条三节根已兜头猛劈,来势奇猛。
夜游鹰身入重围,夷然无惧,忽然挟着石匣急上疾升。像一头夜枭,无声无息地上了树。
真巧,正掠向中原抱树伏卧之处。
顶上,黑影急坠,有人叫:“将敝派至宝留下,贫道天机一剑不为己甚。”声人齐落,剑气飞腾。
夜游鹰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足边就是中原,他伏着不动。“铮”一声龙吟,剑气四荡,树枝禁受不起重压,“卡擦”一声断了,三个人齐往下掉。
中原足尖一勾,勾住另一段树枝,上身朝下急挂。
夜游鹰接了天机一剑一记重击,只觉半身酸麻,几乎脱手丢剑,人已向下坠,气血一涌,人致命在须臾之际,身外物已不再值钱啦,命也保不住,要剑何用?他左手一松,石匣从胁下脱坠,说巧真巧,石匣正向中原后脑砸下,中原实感到脑后潜劲压到,无暇思索,伸手便推,一触石匣,他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五指一用劲,便扣住了石匣,人向上一翻,急向村梢纵去。
所有的人,注意力皆在向坠而下的两个人影,却没有留意还有另一个人,被他窜上了浓密枝端。
送上手的宝物,不要才是傻子,他一时起了贪心便成了众矢之的几乎送掉了小命。
人上了树梢,老天保佑,刚好有一朵乌云,将快降下西天地平线的上弦月掩住了,大地漆黑。
他向北急射,从树梢展开绝顶轻功,流星似的向下飞掠,速度奇快,他已用上了全力。
林下血肉纷飞,惨叫厉号声动人心弦,兵刃交击的振鸣,直传十里开外。
中原向北飞射,快抵平原了。杀声已远抛在身后,该已脱出险境啦。
山下,正潜伏着一群人,其中就有一枝花于春和王安钧,还有王秀春和吴筱蘅表姐妹,他们埋伏在林缘,正凝望着山麓杀声混乱的斗场。
浮云散开,月色重现,一枝花突然恨声道“梦云五蛟这个狗娘养的,竟没将水陆封锁,让这些混账王八全从水陆登岸,咱们绝不能饶他。”
安钧沉吟片刻,接口道:“他们的水寨甚多,来去飘忽,到那儿去找他们?”
“哼!他们除非已上天入地,不然绝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安钧还未回答,秀春讶然叫:“咦!有人来了,身法好快!”
月光下,中原正越梢飞掠而来。一枝花发出一声暗号。左右十余名黑衣大汉—一现身站起。
中原目力奇佳,还未听到暗号声,已先发现有人,便向西急射。
前面已是荒地,他刚落下窜出三五丈,草中又冒出五个人影,有人叫:“站住!”
一枝花已急射而至,一眼便看到了白色的石匣,他叫:“估计他走了,家伙在他手中。”
安钧也看到了,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跟踪追到,截住了退路。”
这儿是草坪,中原暗叫完了,他想往左走,左面有人,右面,也有十余个人,前面的人—一现身,后面的人已将树林占住了。不用想,听口音他象是一枝花。
他陷入重围,又得拼命了。后面衣袂飘风声隐传,他刚想回身,身影一扭。
“叮”一声脆响,石匣随身形扭动,救了他一命,一把飞虹匕首击中石区,带起一溜火花,贴着胁衣滑过,飞向左侧去了,间不容发,危极险极。
左侧一名大汉刚挺剑扑上,光华一闪,投入他的腰带内,几乎穿背而出,被自已人的暗器击中了呢!
“哎哟!哎……”大汉抛剑倒地,伏地狂叫,渐渐声嘶力竭,一阵扭动滚转,终于寂然不动了!
“哈哈!是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今天你可死定了!”一枝花得意狂笑,缓缓拔出背上长剑!
中原赤手空拳,上天无路,双手紧握石匣的一端,权当兵刃用,严阵戒备,石匣长有三尺五六,宽高各五寸,十分沉重,单手不易使用,两手又碍事,但事急权从,只好用来应敌,他沉声说:“淫贼,祝某没死,你奇怪吗?倚多为胜,算啥玩意?来!你我一决生死!”
“太爷自然让你死得明白。丢下石匣,换剑给你。”于春叫,向右招手。
右面一名大汉踏出一步,亮户叫:“接剑!”剑划道弧形,悠然下落。
中原心中一动,想道:“石匣中既然有剑,我何不取出应敌?有承影宝剑在手,又何惧哉?”
他不接剑,忽然抽出右手,一掌向石匣劈去,在石窟中时,他一掌可以击碎尺大巨石,认为这石匣绝难禁他全力一击,必将应手空碎,可他却役想到,如果此时容易,夜游鹰又不是死人,他怎不破匣取剑?
“叭!”一声响,他感到掌心如被火焰,石匣向地下一沉,没入泥中尺余,连一颗碎末也没掉落下来了。
他必竟不是贪心之人,知道无望,赶忙伸手一抄,将Сhā入地中的长剑抄住,挺身站起!
“呸!”一枝花大喝,长剑飞旋而进,百拾道电芒闪动,迎头罩到。
中原这时反而出奇地沉着,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持剑的手稳定如山,心平气和,大合归一,惧念尽消,电芒飞射而来,他丝毫不动,直待剑气袭到,剑尖行将及身,方用鬼影功左右一幌,幻出三个虚影,人从锋尖下闪到对方左侧,长剑疾吐,展出凶狠地急招“玉女投梭”,三剑如一,悠然出手!
一枝花剑中虚影,未触物体,不由骇然而怪,向后急退。
“嗤”一声裂帛响,剑刺穿他的左手大袖,他向后退剑锋削去尺余袖管!
他大吃一惊,万没料到中原的身法诡异地像幽灵,快得骇人听闻。差点挨了一剑,俗语说:“学拳千招,不如一快,这快字主宰了一切,除非已练成了不破金钢法体,或者是不畏刀枪打击的护体神功,不然,功力再高,慢腾腾像条老牛,毫无用处,一枝花的功力,比中原高得太多太多,但中原的鬼影功不仅是快,更可幻出虚影,所以一上来使遇险招,不由他不失惊!
淫贼大骇之下,便不再敢贸然急进,他要以静制动,制中原于死命,停下了脚步,剑尖上扬,一步步缓缓迫近,剑尖不时吞吐晃动,尽出虚招,一面恶狠狠地说:“小狗,你了得,太爷要慢慢地宰你,着!”他一声叱喝,踏前一步,剑尖倏吐。
中原向左一闪,正待反击,可是一枝花老奸巨滑,根本没出招,身形已略向右转,又紧盯中原,剑尖直指对方右肩,双方剑尖相距仅三寸,一剑花剑上所发的剑气,将中原的剑直往外迫,丝丝锐啸!
石匣,这时已横在一枝花脚下!
在山麓苦斗的群雄,已经快到了,他们追踪着夜游鹰,夜游鹰则是闻安钧的警啸声赶来的。
一枝花突然一剑点出,脚尖一挑,石匣突然飞起,射向左侧人丛。
中原这次却一剑先收再横振,“铮”一声双剑剑尖相触人向右反飞,银芒一闪,“铮”一声击中石匣,他本想将石匣打落,可是一枝花脚力了得,没将石匣击落.仍向前飞,但去势锐减,飞不到一丈,使沉重重地掼落地面.
“你该死!”一枝花叫,左手一探一扔,三把飞虹匕首成品字形射到!同一瞬间,两名大汉已将石匣抢到.
也在同一刹那,白影如经天长虹,从最近处冲入斗场,直奔石匣,白影出现之处,三名阻道大汉,一声未出,几乎在同一瞬间,飞仆丈外倒地。
中原知道飞虹匕可怕,向右急射!来不及了,飞虹匕速度奇快,眼中一见虹影,使已接近了身旁,鬼影功仍决不过暗器,他侧射不到八尺,三道彩虹已经折回追到。
“呸!”他大吼,回身一剑猛挥,同时一掌拍出!
白影已到了石匣旁,突发朗喝,“噗”一声闷响,一名黑衣大汉便被抛出,向中原撞来。
一枝花也一声暴喝,转身向正伸手急向石匣地白影射去这些变故,乃是同一瞬间的事,说来话长。
“铮”一声,中原的长剑击中一枚飞虹匕。剑断,匕亦翻然落地!
“嗯”一声惊叫,被白影抛来的大汉,撞中另一枚飞虹匕。
最后一枚飞虹匕,从中原右胁了擦过,划了一道三分深三寸长的血槽,大山冰蝣毒诞入体。
“哎……唷!”他一声惊叫,用左手掩住伤口,以断剑支地,踉跄向西奔去,身旁,无数人影闪过,直奔向石匣。
祝中原被飞虹匕划伤右胁,只觉先是一阵剧痛,接着便一无所觉,仅有些麻木,剧痛他能忍受的,麻木却使他心中发慌,知道完了,有关飞虹匕的传说,他略有所闻,是用天山的特产绝毒冰蝣地口涎,用药煅入匕中,沾血即散行全身,先是麻痹.尔后发冷,约可支持两刻时辰,人便僵死,(一个时辰有八刻,两刻,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四分之一,约合今日的卅分钟。)
天山冰蝣毒,须南荒勾漏山地石葵延可解葵,是龙地—种,只有一只脚,是洪荒异兽,比中原的青蛟还狠猛,更稀少。
飞虹剑客王万年当年练制飞虹匕,自然有解药,不然他自己岂不完蛋?他曾费了三年时间,在勾漏山伺伏,终于发现了一条石葵,乘石葵离|茓戏水时,冒险偷入|茓中,盗取了不少涎遗,方敢至天山代冰蝣,冰蝣,却是一种形如蜈蚣的怪物,十分懒惰,将毒涎散处各地,专等人替中毒方据大嚼。
中原心中狂叫“完了!”深知凤凰夫人所赠的解毒丹药,根本也无法解冰蝣毒,这次谅是死定了。
他以断剑支地,昏昏沉沉踉踉跄跄,踏着春风残月,一步步向西走,脚步沉重,好半天才走上几步。
群雄纷纷掠过他的身边,谁也不对这濒死之人投下同情的一瞥,全向石匣静躺处急掠,要将石匣据为己有。
场中大乱,刀风厉啸,剑气飞腾,有人大叫:“大家住手。且听宝剑的原主安排!”
“谁是宝剑原主?”有人大声问。
“是我六盘人屠康天成。”一个鸭公一般的声音叫,直冲众人耳膜,令人气血下沉,头脑晕眩。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先后住手,撤出重围,各占方位凝神戒备。
石匣旁,倒毙了十一具尸体,横七竖八触目惊心,有两位仍在抽搐,还未断气。
石匣踏上了一只大脚,脚的主人手横一根沉重的紫龙杖,傲然而立,旁若无人,星月微光下,这人的长像,令人看了毛骨悚然,胆小的会被吓死,九尺的魁武身材,灰色的蓬发,头如巴斗,眼似铃铜,脸色惨白,乍看去,象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一袭黑袍脚下一双巨大的直缝靴,手中的沉重紫龙合金杖,重量在百斤以上,一脚踏住石匣,冷然向四面扫现!
左侧南首,是夜游鹰李咏,全身裹在奇特的麻衣上,只留一双怪眼在外闪闪生光,谁也看不见他的本来面目,手中剑冷电流动,傲然屹立。
正西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高大老道,是长春派长门老道铁冠道人的师弟,北方有数的无敌高手,他身旁是一个修长的白衣中年人,正是在千均一发中,抢石匣巧救中原的人,他的名号,在江湖鼎鼎大名,看了他的一身白袍,和腰带上那把奇特的阴阳铁扇,便知他是长春派俗家第一高手白衣狂生方士杰。
右首北面,是个高大唬人,双掌特大而奇大殷红的关窑白道之雄,血手神魔贾和。
东面,是瘦长劲装,脸皮白净的飞虹剑客之子,不成材的王大荣,外围,分立着三山五岳的飞神恶煞,五湖四海的英雄,各自结阵,遥遥合围,举兵刃戒备。
中原举步维艰,向西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仍在向前走,似乎没看到前面仗剑屹立的阻路群雄,整了辽阔的斗场中,只有他一个人踉跄而动,其余的人全站住了,像无数化石,雅雀无声。
天机一剑冷哼一声,发话道:“康天成,你自认是宝剑的原主,你置贫道于何地?”
六盘人屠杰杰狞笑,用他那像枭啼般的独特喉者说:“老夫搬动巨石,方能使匣出土,当然是宝剑的原主,还用多说?”
“承影剑乃是敝派镇派之宝,祖师爷长春真人的遗泽……”
“呸!”六盘人屠出声打断老道的话,又道:“贵派祖师爷又从何处得来的?简直强词夺理!”
血手神魔哈哈一笑,接口道:“剑只一把,康兄作何打算?”
六盘人屠正想俯身拾石匣,忽然笑声如龙吟,所有的剑尖都向他斜指,似要进击!
他杰杰狂笑,伸直腰杆说:“你们乱打乱杀,徒然枉送性命,康某有意见。”
“你说,”众人齐声答。
“按武林成规,咱们该有一场公平的竞争。”
“如何争法?”
“咱们先举功力最高的人为代表,每一人以三场为限,六盘人屠狂笑道:“这儿地方够宽敞,又是荒野,尽足施展,此举不下场便罢,下场即将付之于天,不!付之于修为造诣,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不会拖得太久的。”
“我夜游鹰同意!”“同意!”东面有人大叫,那是王大荣的爪牙.
“大爷也同意!”西面也有人叫.
“人屠,你说将有多少人横尸于此?”西北角的铁背驼龙突然Сhā口。
六盘人屠扫了他一眼,说:“那要看有多少人参与,大概是不少,宝剑神物,如功力不配使用,不仅不能仗之成名,反而招致杀身之祸,今晚的得主,将是此中的第一高手,尔后在场的人,不许向得主明暗下手,不然,咱们将全力对付他。”“谁够资格主持其事?”有人大声问。
“自然是康兄主持,还用问吗”夜游鹰也大声叫。
中原已飞出七八丈外,到了一群黑衣身前,但黑衣人并无让路的意思.
他突然回身,勉强站住身形,向人丛大声叫:“阴谋你们太可笑了,死去的冤魂有知,将在这几夜哭,这是一件最恶毒的锄诛异己,消灭武林人物的阴谋可耻。”
说完,缓缓转身。所有的人,全用目先向这儿讶然注视东北两面,有人向这儿急掠!
“站住!谁都不准移动!”西南有不少人抢出截住,不许他们抢近中原,厉声大喝,恶斗将一触即发。
六盘人屠向这儿大喝道:“什么人?敢在这儿胡说八道?”中原又转过身,吃力地答:“我,祝中原,一个与武林无关的人。”
铁背驼龙厉声道:“呸!你是淫贼一枝花的朋友,怎敢说不是武林人?”
一枝花旁边的安天龙突然大声叫:“他是淫妇凤凰夫人的面首。”
众人中突传出翁翁的议论声,有人叫:“这家伙前来参与夺剑,还说不是武林人,揍他!”
中原强提真气,摇摇晃晃地说:“在下乃是途经武昌府寻亲之人不是任何人的朋友面首,三更天在下临江街客店之中,被一枝花派五名高手追杀,逃到此地,适逢其会而已,诸位如果不信,可至客店一问便知。”
六盘人屠用狂笑打听他的话,厉叫道:“你这厮胡说八道,小心咱们将你乱剑分尸,你小小年纪,是嫌命长吗?”
中原淡淡一笑,往下说:“在下反正已活不了,是否分尸已无关宏昔,我已中了一枝花一枚飞虹匕,目下已浑身发冷,离死去不远,不嫌命也活不成了,不过,在临死之前,我要揭破这是一场可怕的恶毒阴谋。”
一枚细小灰影突从东首悄然射出,从人丛的缝隙中一闪而至,射向中原的小腹。
“恶贼敢尔!”北面一个黑影大吼,一袖扔出,将细小灰影拦住,信手一扔。
“哎……”发射灰影的一个黑影,突然翻身倒地。
中原强提一口真气,大声说:“你们为剑相互屠杀,剑在何处?那石匣不是石,而是白金所铸,是实体,其中藏不了剑,你们再拚,全得横尸在蛇山,武林精英全失,惜哉!替武林留下一脉吧!”
他摇头叹息,缓缓转身,身形一晃,断剑落地,人几乎栽倒。
身旁一个黑影抢前扶他,扶了一手血。
“谢谢你!朋友,”他虚弱的说,勉强举步。
“我夜游鹰同意!”“同意!”东面有人大叫,那是王大荣的爪牙.
“大爷也同意!”西面也有人叫.
“人屠,你说将有多少人横尸于此?”西北角的铁背驼龙突然Сhā口。
六盘人屠扫了他一眼,说:“那要看有多少人参与,大概是不少,宝剑神物,如功力不配使用,不仅不能仗之成名,反而招致杀身之祸,今晚的得主,将是此中的第一高手,尔后在场的人,不许向得主明暗下手,不然,咱们将全力对付他。”“谁够资格主持其事?”有人大声问。
“自然是康兄主持,还用问吗”夜游鹰也大声叫。
中原已飞出七八丈外,到了一群黑衣身前,但黑衣人并无让路的意思.
他突然回身,勉强站住身形,向人丛大声叫:“阴谋你们太可笑了,死去的冤魂有知,将在这几夜哭,这是一件最恶毒的锄诛异己,消灭武林人物的阴谋可耻。”
说完,缓缓转身。所有的人,全用目先向这儿讶然注视东北两面,有人向这儿急掠!
“站住!谁都不准移动!”西南有不少人抢出截住,不许他们抢近中原,厉声大喝,恶斗将一触即发。
六盘人屠向这儿大喝道:“什么人?敢在这儿胡说八道?”中原又转过身,吃力地答:“我,祝中原,一个与武林无关的人。”
铁背驼龙厉声道:“呸!你是淫贼一枝花的朋友,怎敢说不是武林人?”
一枝花旁边的安天龙突然大声叫:“他是淫妇凤凰夫人的面首。”
众人中突传出翁翁的议论声,有人叫:“这家伙前来参与夺剑,还说不是武林人,揍他!”
中原强提真气,摇摇晃晃地说:“在下乃是途经武昌府寻亲之人不是任何人的朋友面首,三更天在下临江街客店之中,被一枝花派五名高手追杀,逃到此地,适逢其会而已,诸位如果不信,可至客店一问便知。”
六盘人屠用狂笑打听他的话,厉叫道:“你这厮胡说八道,小心咱们将你乱剑分尸,你小小年纪,是嫌命长吗?”
中原淡淡一笑,往下说:“在下反正已活不了,是否分尸已无关宏昔,我已中了一枝花一枚飞虹匕,目下已浑身发冷,离死去不远,不嫌命也活不成了,不过,在临死之前,我要揭破这是一场可怕的恶毒阴谋。”
一枚细小灰影突从东首悄然射出,从人丛的缝隙中一闪而至,射向中原的小腹。
“恶贼敢尔!”北面一个黑影大吼,一袖扔出,将细小灰影拦住,信手一扔。
“哎……”发射灰影的一个黑影,突然翻身倒地。
中原强提一口真气,大声说:“你们为剑相互屠杀,剑在何处?那石匣不是石,而是白金所铸,是实体,其中藏不了剑,你们再拚,全得横尸在蛇山,武林精英全失,惜哉!替武林留下一脉吧!”
他摇头叹息,缓缓转身,身形一晃,断剑落地,人几乎栽倒。
身旁一个黑影抢前扶他,扶了一手血。
“谢谢你!朋友,”他虚弱的说,勉强举步。
众人纷纷让路,他吃醉酒似的,跌跌撞撞向西面去,投入远处的树林,消失在内。
树林相距草坪不足廿丈,一株高大的古松,正伏着丑怪老家伙姥姥和中年怪物,居高临下一览无遗,耳中将场中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中原浑身颤抖,正从树下经过,他练的是玄阴真气,对奇冷有天然的抗力和中和之力。不然早已躺下不能动弹,逐渐冷僵啦!
他向密林中扶树蹒跚而行,一面哺哺地说:“我要找一处偏僻之处静静地去死,不沾惹这些戾气,啊!爹爹,妈,原儿永远无法与你们团聚了,原儿多么不想死!但却非死不可了,爹,找不到你,我死不瞑目!归来吧!爹,妈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窟里盼望你平安回去,我……我……无法去……去寻找……寻你了,恕………恕孩儿不……不孝……”
他泪下沾襟,眼前模糊,跌跌撞撞向林木深处走去。
树上的中年人,突对姥姥说:“姥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他是个奇男子,我们全错怪他了。”
“孩子怎样救他?天!去那儿去找药龙诞?”
“九还丹不成吗?”“不但不成,反而促其速死。”
“姥姥……”“只有一法,但可能已是来不及了”
“怎样?”“擒住夜游鹰.迫他要解药,但他手下人太多,功力也非泛泛,只怕人擒到,他早已死了!”
“姥姥,我要冒险一试”中年人坚决地说,就要向地下跳。
姥姥一把抓住他,低声说:“不成!太危险了,六盘人屠与赤面山魈,皆是他的朋友,这次的把戏,就是要籍机消灭中原群雄,以便将塞外群魔引入中原横行,咱们如果出面找他,无法挡住他们全力合击,而且,我有责任不许你冒险!”
“唉!这人死了真太可惜………咦!有人赶来了。”
“是女人留意些,看她有何意谋!”
来人乘场中大乱之际,脱离人丛远远地绕来,从北面闪入林中,侧耳倾听林中的草木响动声,循声急追。
西面,凤凰夫人五女,也正小心翼翼地搜来。
姥姥两人像两只夜枭,从左侧模上飞掠,时飞时停,盯着入林的小黑影。
中原攀拨娇草向西走,他要离开斗场。愈远愈好,树枝的响声清晰,极易追寻!
斗场中,这时现势大乱,叫啸声大起,有人叫:“诸位,咱们枉死了许多朋友,真不值得,祝中原的话有道理,咱们先看剑。”
“先看剑,对!”叫声暴起。
“对,先看剑!”一起百和,群情汹汹!
“咱们受骗了,看剑再说。”叫声愈来愈大!
六盘人屠横杖大吼道:“乱!乱个鸟!你们听那小狗的废话莫名其妙。”
“废话也好,真话也好,咱们要先看剑,打开石匣!”是血手神魔在叫。
“你也起哄?”六盘人居沉声问。
“不是起哄,理该如此.”
“那就让老夫带走。”
“你敢?咱们亦不是省油之灯,谁要擅动,咱们要全力毙了他。”
“咱们动手!”有人大叫。
“光宰这凶魔,动手!”附和的人更多起上!”有人大吼。
天机一剑突然大声叫道:“诸位先静静,谁说不肯,咱们便全力对付他。”
夜游鹰左手徐动,白衣狂生厉声道:“姓李的,你的飞虹匕没有多少把。也不是武林的无敌暗器,只是奇毒吓人而已,众怒难犯,你要妄功,将骨肉化泥,不信你试试?”
“别和他废话,先宰了他,让我的霹雳毒火弹先对付他,教他化为飞灰。”北面一个矮小老人在叫。
六盘人屠吃一惊,退出两步,大喝道:“谁启匣?让咱们看看。”
白衣狂生道:“承影剑乃是千古神刃,不为任何外物所毁,谁的兵刃重?就请出来击碎此匣?”
所人四面戒备,准备抢剑,一个黑衣大汉手提一把开山巨斧,趋前说:“让在下一试。”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匣,巨斧震起老高,匣地陷入地中尺余,他用斧将匣挑出,只看见有道斧痕,深约五分,摇头道:“不成,果然不是石匣,而是九合白金所铸。”说完,径自退下了。
连试五人。皆未能将匣击破,先前发话的矮小老人徐徐上前,说:“让老夫一试,我不信匣儿会是万年钢母。”
他在百宝囊中取出十枚鸡卵大的朱红色圆形物,摆在匣儿的一端,摆至第九颗,他突然冷哼一声抬起头。
夜游鹰正缓缓朝后退,左手提至腰带上。
矮老头儿掌心扣了两枚红色弹丸,比拟着夜游鹰.用冷冰的声音说:“姓李的,你少在我雷火神叟张岳面前捣鬼,我一颗霹雳火弹,足可教你死一万次,你快放下你的手。”
夜游鹰子慢慢放回原位,寒着面说:“姓张的,你是向李某挑战?”
“是你找我,否认也无用,老夫横行江湖近一甲,什么场面和诡计没见过?哼!你的飞虹匕确是算不了什么?要暗算老大你是做梦。”
他将弹丸全摆上,退后丈余说:“诸位请退出这五丈外越远越好谁要不怕死,不退也无不可。”
众人纷纷后撤,他掌心如了一枚弹丸,缓缓退到三丈外,突然大喝道:“快退!”喝声中,弹丸出手,他向后反飞,退出三丈外,仍向后撤。
同一瞬间,六盘人屠,赤色山魈,王大荣夜游鹰等群恶贼,向后面林中飞撤,头也不回,去势奇急!
“轰”一声巨响,天动地摇,青约色的流火八方飞射,整个斗场方圆三五里,全被约白色的光芒映罩,热流荡漾,附近大内,枯草被引燃。
“追!恶贼们走了,不毙了他们,怎消心头之恨?!”血手神魔怒叫.
“咱们受骗了,追!”白衣狂生厉吼!
众人在怒叫如雷,纷纷绕过火场,朝东狂追,像一头疯虎!
有些贪心的人不死心,找树枝扑灭烈火,走到匣边细看,那儿有一个大坑,坑中有半截断匣。是实的,那有宝剑的形影.
中原聪明绝顶,在他准备用石匣迎击一枝花时,便知匣中有异,他双手有五六百斤神力,如果是空匣,怎会如此沉里?再加上那一掌,他已了然于胸。
在群雄聆听六盘人屠的高论时,他虽向后走。但耳中听得真切,他想起那晚在临江国中,安钧所说有关承影剑的事已明白了七分,安钧人确是不太坏,还有良心,念在救他性命的情义,力阻两人参与此会,并请两人在外围戒备,显然他亦略知内情凶险,但他并不知是否真有宝剑,故想拉拢中原和海文作为外援,中原思前想后,使断定这是一件歹毒的阴谋,匣中不会有宝剑。
另一件事实更令他确信不疑,支持着他的想法,那就是他刚逃抵蛇山南麓时,明明听到惨号声发自东面蛇尾,为何夜游鹰抢得剑匣,不向武昌城内逃,反而落荒而走?真正可以逃生之处,该是市区。可穿房入屋匿伏,落荒,定然是想引人一决,像他自己,就是忍无可忍,将五名大汉引出城外,就是想和他们一拚,不然在城内他不会由屋顶飞越,自暴形迹。
他不忍见这一群蠢材再血溅蛇山,所以立予点破,因此一来,揭穿了暗中主持者的阴谋,救了不少高手,替武林留了一分元气!
但他自己却要死了,虽然他不想死,不愿死,他还年轻,有大事待办,他还没有走完生命的旅程,世上还有他留恋的事物。
群雄往东追,他向前走,双方距离越拉越远,谁也没有注意这个正走向死亡的少年,一个微不足道从未为人所知的陌生人,但他的名字“祝中原”,却在武林中流传。
---------------------------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