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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落入王爷魔爪七夜掠夺 > 357

357

萧宸轩眸光闪动,上前拉住她的手,无奈一笑,道:“怎么会呢,答应过你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轻云染脸­色­多云转睛,嘀咕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照了照,回眸一笑,道:“可以了,出发吧。”

萧宸轩无语感叹,克星啊,她真是生来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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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和殿位于皇宫的前院,出了离上宫往南,穿过琉璃影壁,金銮殿东侧的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便是朝和殿。

☆、情难自禁10

这里是皇帝平日里宴请群臣使节、举办大型宴会的地方。

名义上是和亲宴,可是,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了。

大概是今日有外国使节来访的原因,城外的禁卫军比平日多了许些。

马车行至于皇城门口,城卫见到萧宸轩一脸冷峻的撩起车帘,只是礼貌地行了一礼,并未敢上前盘查。

就这样,马车穿过琉璃影壁,很快行至朝和殿附近。

二个被宫人领至宫内,萧宸轩坐到了殿上极为显眼的位置,而他身旁的轻云染,自然而然受到众人的瞩目。

轻云染看着宫女们鱼贯进入内殿,金灯高挂、满堂生辉,殿堂内歌舞翩翩,气氛热烈。

皇帝气势威严地高坐于中间龙位之上,一袭明黄缎绣彩云金龙纹夹龙袍,如徽墨般的头发束在皇冠里,俊美无铸的五官,剑眉飞扬,鼻梁傲挺,薄­唇­坚毅,一双黑沉的眼,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冷漠的气息让人心惊。

旁边是皇后的凤座,皇后端庄秀丽,长发乌黑发亮,不施脂粉,肌肤水盈娇­嫩­,就好像新熟的荔枝。

头戴六龙三凤冠,有六条用金丝编织的龙雄踞于上,昂首欲腾,三支用翠鸟的羽毛粘贴的凤屈居于下,扑展双翅,妖娆若飞。

其上龙凤均口街珠宝串饰,立在满是大小不同的用珍珠宝石缀编的牡丹花,点翠的如意云,及花树之间,冠後的六扇博髻,左右分开,如五彩缤纷展开的凤尾。全冠珠光宝氯,富丽堂皇。

身后不远处,是太后的凤驾,驾前有一道珠帘,将她与众人隔了开来。

在大殿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溜长排桌子,领头有几位重臣陪宴,之后便是十几位使节依次坐着。

坐着大殿左侧上席的一位温文尔雅的文官,一身紫红朝服,衬得他儒雅清矍,俨然一派大学士风范,她仔细打量了几眼,也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此人。

坐在大殿右侧的上席位置的俊美男子,一身黑衣戎装打扮,显得十分英姿飒爽,俊逸飘然,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盯着对方俊美的五官,移不开眼。

萧宸轩把她的头扭了回来,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气闷的情绪,“看够了没有?”

轻云染看到他­阴­郁的脸­色­,知道他吃醋了,不由抿­唇­淡笑,低声道:“那个人是谁?”

萧宸轩眼眸一眯,波光流转,淡淡道:“镇国将军轻云傲。”

轻云染浑身一怔,喃喃自语:“轻云傲,轻云彩......”

当萧宸轩听到她口中出现轻云彩的名字时,眸子瞬间冷凝下来。

这时,由侧门处,踏着舞步盈盈走出二十五名歌舞姬,梳着燕尾形发髻,如蝴蝶般飘入席前,翩翩起舞,演绎出各种曼妙无伦的舞姿。

外围的六名女子,仅穿着可遮掩重要部位的抹胸和小胯......

☆、我想吻你1

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手中拿着两把羽扇,一时粉臂玉腿,纤细的小蛮腰,妙相纷呈。

二十四名舞姬正中间,是一位玲珑优美,丰满婀娜的女子,薄施脂粉,肌白如雪,身着一件轻纱霓裳,朦朦胧胧地隐现诱人的曲线。

罗裙一掀一扬,不时露出圆滑纤白的玉腿,轻舞翩飞,袅袅婷婷,辉映间更觉得妩媚多姿,明艳照人,只是一时,尚未看清容貌。

鼓琴渐促,音节简明,曲调朴素,或觉有灵峰横贯天外,或感似泉落自云端,犹如龙凤腾凌,典雅从容。

二十四名伴舞歌姬,跟着口吐仙曲,扭动腰肢,舞姿协调有致,中央的柳诗诗轻挥羽扇,体态轻盈,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看得众人为之倾倒,忘记世间的愁苦与争斗。

舞姬们动作整齐,舞姿曼妙,诱人至极,羽扇忽掩,随后孔雀开屏,露出群芳之中凌紫洛的芳容。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绝无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肌肤胜雪,姿­色­惊艳,一双秋水荡漾的迷人眸子,长长的睫毛像蝶翅一般,鼻若琼瑶,樱桃小口,泛着红润的光泽,令她显得更加明艳绝伦,美得不可方物。

龙座上萧宸睿冷眸未变,看着底下那群载歌载舞的的美艳女子,拿起玉杯小酌一口,­唇­角勾起一抹冷邪得让人发寒的笑。

众人都沉醉在轻歌曼舞中,神魂颠倒,半晌,才回过神来,拍手叫好。

突然,大殿门口出现一阵­骚­动。

空中,缓缓飞出一个白衣男子,仿佛,他是从天上飘下来一般,不沾染世间半点尘埃,他单手托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绵盒,站在殿中央,俊美飘逸的绝世风姿,不知迷倒了在场多少闺阁女子的芳心。

轻云染看到那人的时候,胸口深深的震动了一下。

萧宸轩冷洌­阴­蛰的目光,直逼向那殿中央的男子,只觉铺天盖地的寒风刺骨吹来,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刻,心中竟有种想与他酣战淋漓,大斗一场的激动。

他和他之间,也该清算了。

众人不禁一阵唏嘘,使节们暗暗眯眸观望,来人竟是如此大胆,到了东祈国的地盘上,见到东祈国的皇帝,竟敢不跪。

不过,他们不得不肯认,此人脱俗出尘的身姿,的确是,有股让人不得不折服的气度。

使节们纷纷看上龙座上的皇帝,见他神情无异,不禁生出一股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尽让­阴­冷无情的东祈皇帝不予怪罪。

上官玥的五官俊美­精­致,墨染的青丝,被白玉冠高高束起,玉冠中镶着一颗杯口大小的夜光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一身月白­色­的浮云绵袍,绣着金线简洁的纹路,腰间束着镶金边的玉带,脚踩高桶白靴,上面用金线勾出祥云的图案。

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飘逸洒脱的气息,让人感到清爽、洁净,与自身温润如玉的气质交相辉映。

☆、我想吻你2

此时的他,和初次见面时相比,多了一份威严尊贵,多了一份王者之气,少了一份宁和漠然,少了一份淡泊清雅。

轻云染怔怔的望着,不自觉的失了神,刚才那一幕,让她脑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片断。

..............................

天际上空,浮云翻涌,云霁初晴。

一个飘然出尘的身影,宛如仙人一般向她飞来。

淡淡朦胧的晨光,让那人的五官变得模糊,只记得他嘴角的笑弧,与眼前的男子如出一辙......

上官玥,她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心底有股酸涩的苦楚涌了上来。

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心酸的感觉?

上官玥面含浅笑,步履沉稳的迈上前几步,薄­唇­轻启,声宛若风过山涧,朝着龙坐上的皇帝,朗声说道:“北辰宁王上官玥代父王,特此献上北海夜光珠,恭贺东祈皇帝与西珏国七公主的和亲之喜。”

说完,指尖一扣,那绵盒,倏地弹了开来,里面放着一件极为珍奇的异宝,赫然印入众人眼帘。

朝和殿本是灯火通明,可是,那碗口大小的珠子,却在光亮之下,发出了淡淡的牛.­奶­­色­的光泽,整个球体,变得晶莹通透。

远远看去,就如同深幽的天幕上,高悬在空中的一轮明月,所发出的光泽明亮却不张扬,给人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朦胧之美。

而上官玥白衣胜雪,翩翩浮动,面如美玉,长身直立,挺拔坚韧,是那么的引人注目,那么的尊贵高洁,与他手上所托着夜光珠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半分,反而是相得益彰。

世间传闻,夜光珠,既同帝王将相权威齐位,又同天地日月星辰般圣洁,除了王候外,甚少有人能持得这神秘之物。

众人不禁眼前一亮,那就是北辰国特有的夜光珠珍宝,价值连城。

这北辰皇帝出手,竟如此大方,北辰国的珍宝,相比四国,的确是多得令人垂涎......

说起四国,最狡猾的莫过于西珏的老皇帝,仅有的两个女儿,一个嫁北辰太子,一个为东祈皇帝四妃之一。

南昱国小皇帝年幼,由摄政王持政,而摄政王之子却不愿娶亲,才退而求其次。

三国当中,最难驾驭的就是东祈皇帝,他冷酷无情,向来对女人视为无物,此番送七公主过来,无疑是自讨苦吃。

萧宸睿修眉微挑,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看着上官玥,再看看殿下不远的萧宸轩,不由眼眸眯起,似笑非笑的说道:“多谢北辰皇帝大礼,来人,给北宁王赐座。”

上官玥微微一笑,躬身叩谢:“谢皇上。”

这时,行云和流水二人,从正殿被宫人领了进来。

上官玥看了他们一眼,步履优雅的走向座位,缓缓落坐时,敏锐感受到两个不同方的视线。

他漆黑的眼眸,情不自禁向轻云染的方向望去,眸中带着丝丝痛楚,一闪而过......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的交汇,时间,仿佛都凝滞了一般。

☆、我想吻你3

遥遥相望,他的­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宁静深邃的看着她,好像永远看不够似的......

他的眼眸,恍惚失神,她的身子,微微一怔。

忽地,轻云染感觉手被人攥痛,凝眉望去,见萧宸轩藏着深不可测的眸中,暗潮浮涌而上,满满的似快溢了出来。

她的心,像是被蜂蛰了一般,隐隐有些刺痛,随着他越捏越紧的手,愈发疼痛......

上官玥收到萧宸轩带着杀意的目光,回视一眼,缓缓将目光移开,不禁失笑,刚才一瞬间的凝眸,他竟有种宛如隔世的感觉。

至于,另一个视线,他不想再去追根溯源......

凌紫洛咬着牙根,身子隐于偏殿的纱帘后,原本以为,自己的放荡之举,会引起东祈皇帝与太后的反感。

即而,招至皇帝的厌恶,对她不予理睬。

而太后,想必也不会让她这种妖女,过多的接触皇帝,她自然,就能逃过侍寝之夜。

可现在看来,倒是她多此一举......

对方显然,对她这个西珏国七公主,不屑一顾,那刚才,自己所做的牺牲,不过是一桩笑话罢了。

正打算转身离开之际,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蓦地,她撩开帘布,见到来人的样子,嫣红的­唇­,紧紧抿起,娇媚的眸,泛起了­阴­冷的寒气,心底那股冉冉生起的冰冷,直达四肢百骸。

怎么会是......他?

心中,被这一冲击惊得不知所措,却也是疼痛难当。

她不会再傻傻的认为,他是为见她一面而来,难道,是为了那个丑女人?

环视场内一周,随着他的视线,她立刻注意到轩王身后,那名身形瘦弱的少年,­唇­红齿白,面如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

......是她!

这时,一个小宫娥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急急说道:“公主,奴婢总算找到您了,您赶快跟奴婢回宁元宫,换好凤冠霞帔,等晚宴一结束,皇上就要来宫中的,再不快些准备,时间就来不及了。”

凌紫洛眯眸,拂袖甩开她的手,冷冷喝道:“你给我闭嘴!再多话,本宫就把你削成|人棍!”

小宫娥吓得再也不敢吱声,猛地摇头,泪花扑籁籁而下,浑身抖着一团,眸中溢满绝顶的恐惧。

凌紫洛凝眉,不屑的瞪了她一眼。

转头,看着宴厅上席,那个眉青目秀的黑衣少年,紧攥着手,咬紧牙关,心中暗道,可恶的贱-女人!

如果不是她,上官玥也不会对她这般绝情......

如果不是她,尹墨冰也不会拒婚,父王也不会逼她,嫁给这个冷血无情的东祈帝。

她的一生,都被她给毁了,她不会让她一直这般逍遥自在的!

哼!来日方长,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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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们觥筹交错,和乐融融。

然而,萧宸轩黑沉的脸­色­,仍没有得到丝毫的恢复,只是一个劲的灌酒,一杯接着一杯。

☆、我想吻你4

轻云染压下他倒酒的大手,小声劝道:“少喝点!”

真是醋坛子!

她不过,是和上官玥对视了几眼,他的脸,就黑成这幅模样,真是让她好气,又好笑......

萧宸轩瞳眸中迸­射­出的冷冽寒光,夹杂着嫉妒和怒火,投­射­在轻云染的脸庞上。

此刻,他后悔极了,他不该带她来的......

他轻轻的碰触着他的脸颊,喃喃低语:“染儿,我想吻你。”

轻云染水眸睁大,猛地向后挪去,压低声音道:“你疯了!”

她现在可是穿的男装,在外人眼中,他们要是­干­了这种事,轩王有断袖之癖的消息,明天大街小巷,就会不胫而走。

无言相对,周遭地一切,仿佛凝固了一样......

猛然,萧宸轩将她拉了回来。

手随着她颈后的细腻肌肤,缓缓而上,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披散的发丝,挑起一缕放到­唇­边,淡淡的香气,在鼻间弥漫。

随后,挑衅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上官玥,对方眸子忽明忽暗,隐隐藏着让人心惊的波涛在酝酿。

对视,良久。

上官玥修眉微挑,嘴角含着冷彻的笑意,举杯先敬。

突然,左侧的百官案上,站起一位大汉,他手端酒杯,声如洪钟,恭贺道:“使节高远代表南昱国,恭祝皇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说完,不等皇帝答话,便自顾自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场其他国的使节,也纷纷起身,祝酒附和,尤其是边陲小国,生怕落后于旁人,失了表现的机会。

一时间,殿内氛围热烈起来,恭祝皇帝、太后的言辞,不绝于耳。

突然,上官玥站了起来,丰神俊朗,­唇­角含笑,让女眷的座席处,响起一阵惊呼,“皇上,在这大喜之日,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萧宸睿修眉微挑,眸中隐隐含着彻骨的寒气,冷峻的面容,浮现一抹饶有兴趣的笑,玩味道:“哦,北宁王但说无防?”

上官玥眸子微眯,低低道;“素闻东轩王萧宸轩武艺名震天下,小王想请轩王指点一二,不知皇上,可否肯准?”

身后的行云和流水,纷纷惊愕的望着他,脸­色­凝重,剑眉拧成一团。

萧宸睿修眉轻挑,眸中掠过一丝高深莫测的暗芒,淡淡笑道:“比武,这倒是助兴。不过,既是切磋,就点到为止,太后与皇后凤驾在此,不得惊扰。”

皇后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怨­色­。

萧宸轩站了起来,面容冷沉如雪,眸子隐隐泛起一丝寒芒,冷冷笑道:“既然北宁王都已经开口请战,本王若是不允,岂不是辜负北宁王一番苦心。”

轻云染心中一惊,他们要打斗,脸­色­不禁刷白,指尖紧紧的掐入掌心,看着上官玥,心里生出一股懊意,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不应该是那种争强好胜之人啊!

台下众人都小声议论来开,这北宁王,也太过狂妄,不旦无礼在前,现在还挑衅轩王,与之比武。

☆、我想吻你5

这本是和亲喜宴,武刀弄枪本是不宜,不过,北辰和东祈两国,本就多纷争,北辰来势汹汹的气息骇人,东祈不得不应战。

萧宸睿眸子微眯,沉声笑道:“轩王,可不要让朕失望。”

萧宸轩眸子深处,隐忍着欲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声音低沉沙哑,看着萧宸睿,冷声道:“皇上,只是切磋,点到为止未免太过无趣,不如,改为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上官玥眸子微眯,看向萧宸睿,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太后和皇后在此,惊了凤驾不妥,不如,加个赌注如何?”

萧宸轩微微眯眸,手陡然收紧,寒声道:“什么赌注?”

上官玥眸波闪动,微微一笑,淡淡道:“一物换一物,胜者,可向败者要求,换取一样东西,如何?”

萧宸轩心中有所迟疑,并不是怕输,而是,心里隐隐哪里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降临的预感。

萧宸睿看着上官玥势在必得的样子,眸子闪动熠熠光辉,似笑似笑的说道:“一物换一物?这赌注倒是有趣,轩王,你意下如何?”

萧宸轩自是明白,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冷冷道:“但凭皇上做主。”

萧宸睿眸子里带着似若有无的笑意,低声道:“既是如此,那朕允了!”

上官玥眸子含着高深莫测的晦光,低低道:“小王谢皇上恩准。”

萧宸睿眸子一眯,沉声道:“来人,替轩王和北宁王备剑。”

皇后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邪肆的魅惑,一股发自心底的寒冷,慢慢弥漫了上来。

这时,帘后冷冷的声音传来,“哀家乏了,先行回宫歇息。”

萧宸睿看着珠帘一眼,冷眸微微眯起,淡笑道:“儿臣送母后。”

太后轻咳一声,冷声回拒道:“不必了!”

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压抑......

皇后立刻会意,乖巧的说道:“皇上,今日你与西珏缔结秦晋之好,莫要冷落了公主,还是,由雅儿送母后回宫吧。”

萧宸睿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后一眼,低声道:“有劳皇后。”

太后等人半途退席,并未隐影众人的兴致,他们纷纷持洒杯小酌,露出一抹看好戏的表情。

轻云染脸­色­煞白,眸中闪动着莫名的害怕,蓦地,伸手抓住萧宸轩的衣袖,摇头小声道:“宸轩,不要打,你的伤还没好......”(文*冇*人-冇-书-屋-W-R-S-H-U)

萧宸轩侧目,心中涌起一股心疼,毫不顾及众人的目光,将她搂入怀中,轻啄一下她的脸颊,低声道:“别担心,伤好得差不多了,况且,他不是我的对手。”

轻云染心中的担心,并不是全是为了萧宸轩,她心中有些困扰,对于上官玥,她终究不能坐视不管,“可是......”

萧宸轩­唇­角抿紧,微微凝眸,沉声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今日,我便要一次与他结清。”

话音一落,他的身影如雄鹰般,飞了出去......

☆、我想吻你6

这是他们第二次生死这斗,第一次在雪山,为了染儿,他已然手下留情,这一次,亦不能改变,他要败于他手中的事实。

萧宸轩接过宫人递来的宝剑,上官玥拿着手中的宝剑,对他微微一笑,“轩王,我们只是武艺切磋,还望点到为止。”

萧宸轩冷哼一声,淡讽道:“既然是比武,刀剑无眼,难免会有些意外,提前给北宁王说一声,别到时候,伤到点皮毛,翻脸不认人,就不好看了。”

上官玥眸子一冷,寒声道:“那是自然......”

此时,宴席中央,萧宸轩与上官玥凛然对峙而立,手中宝剑都未出鞘,便已散出强大的寒气笼罩周围。

全场默然,显然都被二人之间凌厉的气势,逼迫得喘不过气来。

萧宸轩与上官玥眼神紧锁交击,相视一瞬,杀气咻地从眸中迸­射­开来。

萧宸轩心念一动,决定主动出击,右手将宝剑递入左手,随即拨剑挺身疾刺,一时间,寒光划过,宛似一泓秋水,剑随身走,快如雷奔电掣。

刹那间,剑锋已临至对方要害前尺许处,迅捷异常。

众人见萧宸轩出手快似闪电,无论力道、速度、步法无不捏拿得绝妙,特别是身法快捷无伦,给人难以抵挡的感觉。

轻云染惊呼一声,被萧宸轩那狠厉的神­色­,给震慑住,她捂住嘴,竟不敢去看......

上官玥神情平静,剑光与烛光映在他的脸颊,更称得面如冠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千钧一发之际......

手中拿着尚未出鞘的宝剑,以剑鞘挡推对方威猛的剑锋,紧接着,手腕运劲压住剑锋一移,卸去来势汹汹的力道。

萧宸轩一向臂力过人,换做平常之人,刚才自己那绝妙的剑招,就可让对手血溅五步之外。

他的眸子微眯,眸中迸出一道冷洌的寒光......

多日不见,他的剑术,竟然进步如此神速,显然是有备而来,心中一紧,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紧接着,他发出下一轮攻势,锵的一声,剑身离鞘而出,擦往对方的颈勃处,不料,对方一拨剑柄,剑身被磕中,飞旋回转。

上官玥心中一惊,刚才他的杀气浓重,利刃一滑,差让他剑血封喉。

当下手腕急转,挥剑一削,及时挡在颈勃前利剑之上,用力震脱,疾退三步,才得以保住­性­命。

上官玥伸手恰好握住剑柄,踏步流星般地移上前,来到萧宸轩右侧,挺剑平刺,剑尖将到之际,虚虚实实,寒光闪动,刚中有柔,柔中带刚,立时将对手裹入一团彻骨的剑气之中。

众人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看得骇然震惊,高手过招,果是非同凡响,不禁纷纷屏住了呼吸。

轻云染被众人的惊呼牵引,抬起头来,看到二人,皆是冷若冰霜的面容,酣战不休。

心被揪成了一团,半刻不得松懈,紧张得都不敢呼吸。

萧宸轩铿锵一声,长剑寒光晶莹骤闪,倏地一送,快捷无比。

☆、我想吻你7

疾刺对手的空档,剑风劲啸之声,蓦地响起,如水银泻地般,从四面八方涌向对方。

上官玥心中一惊,踏步跃起,手腕一挥,刺出一剑,看似简单的招数,却蓄含了­精­妙的杀机。

瞬息之间,二人连战了上百招......

白刃耀眼快如风雷电掣,谁也没占到丝毫便宜,剑锋霍霍,火花迸发,二人身法飘忽,又快又稳。

轻云染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懂武,可是,她知道,今日他们没有战出个上下,是绝对不会收手的,虽是切磋,可刀剑无眼,打到忘我之处,怕是无法顾及了。

萧宸轩和上官玥两人,谁受伤,都是她不愿见的!

......

这时,萧宸轩额际隐隐沁出冷汗,胸前的伤口好像裂开来,手中的动作变得略有迟缓,只得咬牙忍耐......

上官玥立刻有了察觉,高手过招,只需一个表情,就可知对方的动态,他并非要以取他­性­命,可是,这一战,他必须赢!

萧宸轩面容森冷,出手不留余招,有如毒舌吐芯,随时可猛噬对手一口,必是无可救药的杀招......

上官玥手中长剑一顿,剑影四起,封锁住对方的攻势。

萧宸轩向上官玥左肋虚刺,跟着身子微侧,剑尖光芒闪动,直取对方空档,又狠又准。

上官玥剑走轻灵,光闪如虹,既飘逸又凝重,长剑一削,便拦住了萧宸轩的进攻......

众人看得目不暇接,触目惊心,打到极至,只看到一黑一白的身影,瞬瞬相撞,只听见铿锵的剑声,看到闪动的寒光。

萧宸轩运气凝如脚下,整个身子凌空,剑身相撞,火花迸­射­,发出嗡嗡的颤音......

上官玥手中的宝剑,在腰间一旋,剑影犹如行如流水,波状漾开,却凌厉无比,趁着萧宸轩手臂送剑尚未收力之时。

手腕轻转,电石火光之间,只觉衣诀飘飘,身姿绝美。

手中的剑气,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对方席卷,剑芒如花。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上官玥的长剑,直抵在他萧宸轩的咽喉之处,凌厉之极,似乎再近一分,他必然会血溅当场。

萧宸轩的脸­色­愈发冷洌,眸中涌出寒冷­阴­蛰的光芒,沉声道:“上官玥,阔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上官玥淡然一笑,收起长剑,拱手道:“轩王承让。”

轻云染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爆裂开来,随着那利剑的停驻,噶然而止......

众人一片哗然,竟是这样的结果。

萧宸睿面­色­冷凝的看着萧宸轩,眸中渐渐生出一股冷洌之气,带头拍起手来,“真是­精­彩之极!北宁王上官玥,江湖人称无玥公子,武艺名震天下,朕也是有耳闻的,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让朕真是大开眼界。”

众人见到皇帝的举措,也适时的拍起掌来,这次,北宁王大挫东祈的威风,各国使者,皆是各怀心事,心照不宣。

☆、我想吻你8

萧宸睿指间轻敲椅背,满怀期待的一场比斗,的确­精­彩,他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六弟年轻气盛,少年得志,虽是武学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但是,他­性­狂妄,易轻敌......

加上前段日子,迎亲时,被一堆武林高手奇袭,受了伤。

今日见上官玥,便已知,他并非池中之物,看似狂妄不羁,肆意而为,实则,事情皆按着他的步调,一步步实现。

若是北辰由他把持,那将来,他,必成大患!

突然,殿下的萧宸轩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身子虽无外伤,却受了极重的内伤。

刚才,最后那一招,差点伤及他的命门,若不是有强大的真气护体,对方又无意取他­性­命,只怕他,早已成了剑下亡魂。

忍了许久,只觉得喉头腥重,已经再也无法负荷,倾然,倒了下去。

见状,萧宸睿剑眉紧拧,眸子隐显出愠­色­,厉声令道:“传御医!”

在众人的惊呼声,以及皇帝的冷喝声中,让今晚的和亲宴,落下了不圆满的帷幕。

轻云染的身子,猛地一震,不知何时起,已经泪流满面,当看到他口吐鲜血,倒下去的那一刻。

她的心,像被一双手猛地钉住,痛得锥心刺骨。

绵绵不绝的痛楚,忽然如汹涌的河流,滚滚而来,令她难以承受。

再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萧宸轩的身旁,扶住他的身子,眼带怨恨的看着上官玥,“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要伤他­性­命?”

上官玥同样忍着体内蚀骨般的寒痛,手指紧握成拳,压下喉口翻涌的血腥,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赢得彻底,他又怎肯认输呢?这一战,我必须赢。”

即使,你会恨我......

此事,换了萧宸轩,他也是这样做的!

轻儿,如果今天受伤倒下的人是我,你会责怪萧宸轩吗?

轻云染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说道:“上官玥,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上官玥飘忽一笑,“你错了,我本-­性­便是如此。”

轻云染怔怔的望着他,一阵寒意袭-来。

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泫然欲泣的感觉,在胸口挥之不去。

******************************

一轮弯月悬挂在天边,散着发幽冷的光芒。

男子一身白衣,五官俊雅,身姿挺拔且俊逸,月­色­在他身上,镀上淡淡的银光,由远至近,一个黑­色­的身影,缓步踏星而来,冷冷道:“上官玥。”

上官玥伫立在树下,修眉微皱,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稍纵即逝,见男人走了出来,淡淡笑道:“轩王果然守时。看到轩王无恙,在下就放心了。”

萧宸轩修眉蹙起,沉声说道:“上官玥,今日败在你剑下,是我轻敌所至,与人无尤。本王赌得起,也输得起,说吧,你要换什么?”

上官玥眸波闪动,淡淡一笑,“王爷似乎弄错了,在下今夜,不是为了换取而来。”

☆、我想吻你9

侧身,发出一阵沉重的咳嗽,眯眸冷声道:“那你找本王所谓何事?”

上官玥看着轻云染,­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掩饰了心中的苦涩,低声恳请道:“轩王,在这之前,在下想引荐一个人,给轩王认识。”

萧宸轩眉心紧拧起来,不解问道:“什么人?”

上官眸波一闪,清淡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寒冷,低声道:“轩王见过之后,不就知晓了。”

没多久,一名蒙着面纱的纤瘦女子,袅袅身姿,莲步款款地出现在他眼前。

上官玥目光冷洌的望着萧宸轩,淡淡道:“在下前段日子,遇到一位姑娘,她一直,想见轩王一面......”

女子穿着浅绿­色­银纹的柔纱衣,和绣着水晶花的水裙,没有挽发带珠冠,柔柔的发丝散落在两肩,只在发间簪着清雅的绿­色­发带。

她微微俯身,她淡淡启音,柔柔的声音,宛如云端传来,“轩,好久不见。”

那柔美动听又熟悉的嗓音,如沸水般惊蛰了他的耳膜,引得他浑身一阵战栗,沉声问道:“你,你是......”

女子的面容,被纱布捂着严实,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藏着深刻的苦痛与凄怆,极力压抑着心中的酸楚。

萧宸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宛若失魂。

良久,他转过头,看着上官玥,黑眸紧眯,眸中闪着骇人的厉光,冷声喝道:“上官玥,你玩什么花样?”

上官玥眸中掠过一道复杂的暗芒,淡淡道:“萧宸轩,你真的不认得她了?”

萧宸轩沉缓的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声音蓦地冷洌起来,道:“世上相似的人太多,本王曾上过一次当,绝不会让自己错第二次!”

.............

脑海中,闪过一个痛苦的记忆片断。

上官玥微微侧目,眸中掠过一抹无奈的情绪,淡淡道:“明月姑娘,如何证实你的身份,在下无能为力。”

明月摇了摇头,凄楚一笑,声音有些哽咽:“上官公子,不必了!能再见他一面,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萧宸轩的瞳眸中,闪过一道如同针尖般的锋芒,嗓音也在瞬间变得冷蛰骇人,口中喃喃重复道:“明月,你叫她明月......”

明月深深地看了萧宸轩一眼,即而,垂下眸去,淡淡道:“昔日的美好过往,于明月来着,也许,只是一场梦吧!”

说完,转身,凄然离开......

萧宸轩心口一紧,大步流星的跨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先别走,让我看看你,你若是明月,为何不以真面目相对?”

明月的手陡然攥紧,眼中的难过与痛苦,差点将她淹没,怔怔地看着他,嘴张了张,欲言又止:“我......”

上官玥抬起头,看到冷月惨暗,隐隐浮动­阴­晦之­色­,怕是不久,便会有夜雨袭-来,他缓步走了过来,低声提醒道:“二位,此地并非谈话之所,请轩王和明月姑娘到屋内一叙。”

☆、我想吻你10

听到声音,萧宸轩回过头,黑眸微眯,思虑片刻,沉声道:“也好。”

上官玥微微一笑,看着明月,低声道:“明月姑娘,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你也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吧!”

明月的身形一顿,心中隐隐生起一丝不舍,看了上官玥一眼,点了点头。

上官玥带着两人,来到房内,微微一笑,淡淡道:“你们许久不见,在下就不打扰二位,先行告辞!”

说完,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清冷的眸子,覆上点点星芒,看着天上的冷月,长叹一口气......

该是时候,结束他的谎言了。

............

房内,两个沉默半晌,相对未言。

明月眼中浮现一丝暖­色­,柔声开口问道:“明月本无价,高山皆有情,路遥千里,难断相思,人虽不至,心向往之。轩,你可还记得,这首诗?”

萧宸轩心口一震,沉声道:“当然记得。”

这是他为她做的诗句,他又怎会忘记呢?

可是,她的脸,被厚重的纱布盖住,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萧宸轩扯起­唇­角,涩然一笑,心中涌出丝丝复杂难喻的情潮,“明月,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那个穿着你的衣裳,面目全非的女子,是谁呢?”

明月眼中浮现伤心之­色­,低低道:“是我的丫鬟陶儿!”

萧宸轩眸光闪了闪,手缓缓收紧,沉声问道:“既然你逃了出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明月眼中隐隐涌现出泪光,张了张嘴,即而沉默下来。

许久,她缓缓伸出手,将脸上的面纱,缓缓地放了下来......

萧宸轩幽深的瞳眸蓦地紧缩,惊蛰的站了起来。

那面纱底下,竟是一张没有人皮的脸,皮下纠结的血­肉­,结成大块的血痂,如同夜叉鬼一般骇人。

他被那张可怖的脸,惊得后退一步,半晌,才缓过神来,嗓音沙哑低嘎,浑身震颤的问道:“你的脸?”

明月看到他的反应,低下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决堤,最后,汇集成一串晶莹的泪珠,砸落下来......

萧宸轩急步上前,伸手拿起面纱,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十分懊恼的说道:“明月,我不是嫌弃,只是,一时之间,有些被惊吓到......”

面对明月的眼泪,会让他感到心疼,心生不忍。

可是,当面对染儿的泪水,他却是手足无措,无法呼吸,猝不及防的,有种钻心刺骨的痛楚,在全身肆意的蔓延开来......

闻言,明月凄楚一笑,眸中布满了痛苦,深吸了一口气,平淡说道:“没什么,我现在的样子,像恶鬼一样的可怖,丑陋不堪,我都知道!连自己都不愿看一眼,何况是你呢?”

如此丑陋的容颜,自己都万分厌恶的,又如何怪别人投以冷眼。

她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本就不该,再出现他眼前,只是,好不甘心,活到今时今日,不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吗?

在临死之前,见他一面......

☆、我们成亲1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出现,并未得到任何期许,只不过,徒增他的烦恼!

萧宸轩懊恼的黑眸,渐渐涌上一抹令人惊悸的冰冷,被人剥了脸皮,这是何等的酷刑。

他的眉心紧紧蹙起,双手握着她的双肩,咬牙切齿的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干­的?!”

明月眸中浮现凄楚之­色­,轻声自问:“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萧宸轩心中悲愤,近乎忏悔的低喃道:“对不起!明月,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明月摇摇头,拾起面纱覆好,淡淡道:“这不是你的错!”

萧宸轩收回手,苍白的面颊微微扭曲,极为痛苦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的死,对我的打击有多大,那段日子,我真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为了替你报仇,我才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看到他渐渐红了的眼眶,明月的心都碎了,紧紧的抱住了他,泣不成声道:“轩,对不起!我何尝不想呢,分开的六年,我何尝不是,相思难抑,思念难眠,每每想到你,就如饮鸠酒,可是,我不能......”

萧宸轩僵直着身子,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手足无措,心里,涌起一股做错事后的心虚感。

明月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能在最后,见你一面,我也可以瞑目了......”

萧宸轩紧拧着眉心,低声安抚道:“说什么傻话,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

明月抽着气,凄怆的说道:“我的六脏六腑,已经被百毒侵蚀,即便大罗神仙在世,也无能为力,上官公子医术超凡,也只能,暂且压抑我毒发的时间。轩,我好遗憾,再见面,却已和生死离别不远......”

萧宸轩眸子变得深幽沉暗,哑声说道:“不会的!这世上不会有解不了的毒,你既是中毒,就有法子解毒!”

在感情上,他已经负了她,只有在其他方向,尽力弥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欠了这多的情债,如何还得清?

许久,明月的情绪平复下来,放开他,苦涩地笑道:“轩,你不嫌我面目丑陋,我已经欣慰了!”

萧宸轩眸光闪动,“明月,是我负了你!”

明月微微一愣,坐了下来,缓缓道:“你不欠我什么,是我骗了你!其实,我本是血刹宫的人,当初,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得知‘定­干­魂镜’的下落后,取你­性­命,可是,你一片真心待我,我又怎能害你呢!后来,宫主给了我最后的期限,恰巧,那个时候,我被一群山贼绑架,才想到假死......”

“可是,我还是被血刹宫的人发现,捉了回去,宫规森严,背叛宫主的人,必会得到比死更可怕的惩罚,我被拿去炼毒,日日夜夜承受毒蚀之苦,却又死不了,死前,没有见你最后一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甘心的!”

☆、我们成亲2

萧宸轩幽深的眸中透出一抹狠厉之­色­,愤怒道:“他们拿你来炼毒?”

明月垂下眸,继续说道:“突然,有一天,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她是唯一一个,敢接近我的人。她平时,总是很专注的看我,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直到那天,我毒发昏迷,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脸,被她剥了去,做成一张­精­妙的人皮面具。原来,她亲近我,也是怀着目的的!”

萧宸轩的手愤怒的劈在桌上,瞬时间,圆桌裂开了一道裂口,摇摇欲坠,怒吼道:“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直到四年前,血刹宫被朝庭的人围剿,我趁乱逃了出来,却失去了记忆,被一家农户救起,前段时间,才恢复过来,可是,身子被奇毒耗损殆尽,撑了这几年,现已是灯枯油尽了。”

明月轻轻的说着,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可是,这一路走来,只能用一句心酸泪史概述。

萧宸轩眼眸中浮现一抹­阴­冷的光芒,“该死的女人,若不是四年前落崖,下落不明,我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明月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摇头道:“都过去了!”

萧宸轩沉下脸,低声问道:“明月,当年,绑架你的人虽是山贼,可是,幕后指使却是另有其人,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明月别过头,“算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萧宸轩眸光闪动,执意问道:“你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去轻丞相府的三小姐有关?”

明月一愣,良久,方才悠悠的说道:“轩,她已经不是你能随意处置的人!”

萧宸轩浑身一怔,听到她的回答,莫名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被悔恨压得喘不过气,“你还不了解我的个­性­吗?告诉我,他是谁?”

明月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她现在是东祈帝的宠妃之一,虹妃娘娘。”

萧宸轩眸­色­幽暗­阴­晦,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她,“轻云虹!”

明月眸间浮现一丝复杂,幽幽道:“当年,她对你心生爱慕,求得丞相去请旨赐婚,可是,你却一口回绝了指婚,让她饱受世人奚落与嘲讽,由爱转恨,做了这样的事,同为女子,我多少能理解。”

萧宸轩冷冷喝道:“她做了恶,就该受到惩罚!但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我也该死!”

明月心疼的看着他,安慰道:“轩,你无需自责,当时,你征战在外,又何以分身来保护我?况且,这本不是你能控制的事,人有七情六欲,存着妒嫉之心,为了泄愤,­干­一些损人利己的事,不可避免,你如何能全都顾及呢?”

萧宸轩心中宽慰,“明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

明月微微低首,悠悠道:“不是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良善的女子,所以,我才尽量让自己变得宽容。”

也许,人的生命到了终途,根本,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成亲3

萧宸轩心中胀满复杂之情,当初,他就是喜欢她的那份与世无争,善良可人,柔弱中透着坚强的个­性­。

他缓缓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她,“明月,谢谢你的宽容!”

回去之后,她一定要跟染儿坦白,明月能向他坦言一切,他也应当如此,爱一个人,不该存有欺骗。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悠悠传来,“不好意思,打扰二位!”

闻声,萧宸轩松开手,转头,看到上官玥,以及他身后的娇小身影,瞳仁蓦然一缩,惊愕的叫道:“染儿......”

..........

轻云染嘴角勾起,看向他深邃的眼中,想看看那里,会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产生任何波动。

结果,让她很失望,她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也许,是惭愧,也许,是不愿再见她一眼,他躲开了她的目光。

萧宸轩紧皱着眉,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应对。

在感情深浅这方,他倾向于染儿这边,可是明月,是他昔日的心爱之人,又如何这么快割舍?

这样的薄情寡义之人,染儿会喜欢吗?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四目相对,低声道:“染儿,你怎么会在这?”

上官玥看着他的目光冷蛰,寒声说道:“是我带她来的!

萧宸轩眸子蓦地眯紧,冷声喝道:“上官玥,你真是用心险恶!”

上官玥眸中闪过一道利光,冷冷道:“我只是不想染儿继续被骗!”

萧宸轩­阴­冷的目光迸­射­,寒声喝道:“我和染儿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Сhā手!”

轻云染面容镇定,淡淡笑道:“没什么,男女之间拥抱,也并一定是下-作之事。宸轩,我只问两个问题,你诚实的回答我,她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萧宸轩沉默的片刻,看着她,欲言又止:“染儿,我......”

明月怔忡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她的情绪纷乱,心里隐隐刺痛,低声唤道:“轩?”

从刚才,他看到,那个女子后,就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该妒嫉,这六年的空白,会有其他的女子来填补,并不奇怪,可是,当自己面对时,真的控制不了心里的酸楚。

萧宸轩回头过,看到明月受伤的眼神,心里复杂万分,“明月......”

轻云染看着他们之间的情愫,她的心,像被利器绞得破碎不堪,伤口好似被人撒了一把盐。

那疼痛,无法用言语诉说,只有无尽的泪水,如急风暴雨般砸下。

眸中浮现淡淡的的雾气,她咬住颤抖的樱-­唇­,­唇­上没有血­色­,只有清楚的纹路,和令人怜悯的脆弱,身子努力地支撑着。

他曾经,爱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呢喃着:染儿,我爱你,这一生,我最爱的就是你。

那么深刻浓烈的爱,藏在眸底的深情,叫她如何相信。

一瞬间,就变了?

那种感觉,仿佛从云雾缭绕的颠峰,一下子,坠入漫无边际浩瀚海洋。

☆、我们成亲4

冰冷迅速地侵蚀身体,痛苦的泪水,随着冰冷肆意地泛滥开来。

她的头昏眩,天旋地转,她的心和灵魂,都被彻骨的冰冷,给冻结住了。

四周变得更加的黑暗,像一个无尽的深渊,万劫不复地坠了下去,粉身碎骨,也不能掩盖心被撕裂般的剧痛。

泪,晶莹地闪烁着,然后,坠落在地面,摔碎。

那段痛苦心酸的记忆,被她尘封了许久,不愿想起,不愿提起,现在,它又像恶魔般冲破封印,带着无边的黑暗,和痛楚席卷而来。

痛苦伴随着巨大苦涩,使她的双眼,空洞地迷离起来,她如同一具木偶般,呆滞的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

脑海中,开始幻化出许多景象......

......

“轻云染,你这辈子永远都别想逃开我!死都别想!”

“贱-人,你竟敢毒害阡雪,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敢死,我一定会纠缠你到地狱!”

......

“云染,别怕,我在这里......”

......

“轻儿,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轻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觉得累了,倦了,我的肩膀,随时可以给你依靠,你心中的苦痛,让我陪你一起分担。”

......

“焕儿永远也不离开娘亲......”

“焕儿好喜欢娘亲,最喜欢了......”

......

她听到了好多好多声音,脑子像是裂开了,从那个裂缝里,钻出许多让她不堪回首的过去,她受不了了......

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紧紧的捂住头,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萧宸轩急步上前,伸出手,想去拥抱她,可是看到对方的反应,不禁在半空中顿住。

轻云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空洞的眼神,陡然变得惊恐万分,她猛地摇头,不断的向后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苍白的脸­色­,让她显得格外的脆弱易碎。

他的靠近,让她恐惧,让她惊慌不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记忆中的噩梦,忽然苏醒。

他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手中端着浓稠的汤汁,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不放过她,放过她的孩子。

肚子好痛,她抽搐的倒在地上,宛如凌迟般的疼痛,袭卷着她的神经......

萧宸轩看着瑟瑟发抖的轻云染,心痛无以为复:“染儿!”

她惊惧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中他,伤口不断地滴着血,僵直在空中的手,痉挛似的攥紧。

上官玥见状,用力推开萧宸轩,冲到了轻云染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轻儿,别怕,是我!你看清楚,我是上官玥......”

上官玥的出现,仿佛象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轻云染空洞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哭喊着:“我不要在这里,带我走......”

上官玥紧紧的搂住她,摩挲着她的头发,眸中布满心疼的情绪,低声劝慰道:“好,我们离开,马上离开......”

☆、我们成亲5

萧宸轩挡在他们面前,愤怒的大吼道:“不行!”

看着排斥她接近的轻云染,他的神情,无比痛苦,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不能碰触,她到底怎么了?

他们之间,那些温馨甜蜜的记忆,全都忘了?

上官玥清冷的眸子泛起一抹冷洌的光芒,冷声喝道:“轩王,今时今日,你还执意,纠缠不休吗?”

萧宸轩的眼眸­阴­蛰骇人,怒喝道:“你凭什么带她走,上官玥!”

上官玥看着轻云染一眼,冷声道;“萧宸轩,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要再刺激她,她已经承受不了了!”

萧宸轩脸容渐渐扭曲,哑声叫道:“我不会再伤害她......”

上官玥眯眸,冷然道:“你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萧宸轩攥紧双拳,嘶哑的喊道:“难道,一个人做错了事,无论怎么悔改,怎么弥补,都得不到原谅,是不是一辈子,一辈子都要背负这个错?”

上官玥冷然的说道:“你错在,同时爱着两个女人。”

萧宸轩伸出手,大声叫道:“染儿,你抬头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轻云染脑中传来一片嗡鸣,她好痛苦!

仿佛,过去的痛苦,全都汇集到了此刻,她突然挣开上官玥的怀抱,双手捂着耳朵,厉声尖叫地向外面冲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阴­晦幽暗的夜晚,镀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带着­阴­雨连绵的压抑。

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地面,溅起一串串的水花。

轻云染意无反顾的冲进了雨中,任雨水砸落在她身上,她不断的向前跑着,脑子里,好多画面重复交替着。

她恨那个人,恨他,说原谅他,都是假的......

她的心,从来没有原谅过他。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她不明白,只觉得浑身冰冷......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穿过大雨的冲刷,紧紧的把她紧进了怀里。

他轻拍着她的背,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柔声地劝慰道:“好了,没事的,没事的,轻儿,轻儿......”

她的名字,被他反复的叫着。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蓦然,放声大哭,“上官,你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这么好?”

然而,伫立不远处的身影,像是被定住的化石,落寞而孤寂的眸中,浮现痛楚,双腿却是万分的沉重,再也迈不开一步。

而他的背后,覆着面纱的女子,看不到表情,只从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到,她的悲伤。

这一夜,雨下得好大......

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变成了倾盆大雨,重重地砸在萧宸轩的脸上,隐隐作痛。

同时,轻云染的痛苦的眼泪,也狠狠地砸进了他的心里。

他幽暗深沉的黑眸,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心,如同被千刀万剐过,痛得无法说出话来,全身仿佛受到雷击般颤抖,最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我们成亲6

他颓然跪坐在地上,低声道:“染儿,对不起......”

听到沙哑而透着痛苦的声音,轻云染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雨水沁湿了她的衣裳,冰冷服贴在她的肌肤上,她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全身的神经都在哆嗦、悸颤,仿佛只有紧紧的依靠上官玥,才能找到一丝温暖。

上官玥微微低首,看着怀中像受伤小动物般的轻云染,波涛汹涌的眸子剧烈颤动,那里面,藏着刻骨铭心的心疼。

抬眸,他看着萧宸轩,目光如千年寒冰般冷洌,沉声说道:“萧宸轩,你应该十分清楚,轻儿并不欠你任何东西,她所受的苦,却全都是因你而起,你有什么资格奢求她的原谅?”

轻云染朦胧的泪眼,已经看不清四周的景物,更加,看不到萧宸轩此时此刻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远离他,她不想再看见那个人。

心里的恨,固然可以淡化,可是,记忆是永远抹不掉的,只要想到,她失去的两个孩子,他带给她的那一点感动,就马上被浇熄了。

仿佛是下定的决心般,她止不住的哭泣,哑声哀求道:“上官,带我走吧!”

萧宸轩蹒跚地起身,神情开始激动起来,凄凉的大笑着,声如泣血,“染儿,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你折磨......”

上官玥看了萧宸轩一眼,“如果你真心爱她,就该尊重她的决定。”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毅然的抱着轻云染飞身离开。

萧宸轩的眸猛地一怔,哑声嘶喊道:“染儿!”

纵身起跳,正要追上去时,身后伸来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后背,用颤抖的声音低求道:“轩,别走......”

明月的心也被绞碎了,也许自己不该来的,分离六年,一个男人的爱,怎么可能一直不变呢?

她太高估自己,也终于明白,早在自己假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他了......

萧宸轩浑身震颤,蓦然回首,这一刻,他似乎忽然明白了。

失去明月,他可以以恨为由,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失去染儿,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也许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他可以陪着明月,走到她生命的末尾,可是,他的心,已经容不下除了染儿以外的女人,对于明月,有的,只是怜惜与心疼。

对明月的情意,也许,在得知她死的那一刻,便已经凝固了,封存在心底的某个小角落,可是现在,心里其它的地方,已经满满的被染儿占据,挪不出一点空隙。

是的!这对明月来说,很不公平。

可是,感情的事,不存在公平不公平,先爱上的人,永远是输家,如果能由着自己的理智去决定,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萧宸轩拉开明月的双手,眸子变得空洞溃散,颓然地跪坐在地上,沉闷的哭声,像是从压紧的胸口发出来的低重悲鸣,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压抑得让人感到窒息。

☆、我们成亲7

明月静静站在他身后,想要去安慰他,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口。

雨,越下越大......

萧宸轩抬起头,看着­阴­晦幽暗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凄怆的笑,顷刻间明白,他永远,也等不到属于自己的那片晴空了!

******************************

“不要!”寂静的房中,一声凄厉的惊叫响起,轻云染从梦中惊醒过来,面容苍白,浑身颤抖,冷汗淋漓。

梦中,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画面。

萧宸轩面容­阴­冷地向她压来,撕扯着衣裳,毫不留情的侵-占了她,他的表情,冰冷­阴­寒,故意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上官玥被她的惊叫声吵醒,面­色­紧张焦急,从外室快步上前,走到床榻-边,紧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问道:“轻儿,做噩梦了?”

轻云染蓦地抬头,看着上官玥担心的表情,心中蓦地一暖,­唇­角扯出一抹抱歉的笑,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吵着你了。”

上官玥淡笑摇头,宽慰道:“没有,我一向浅眠。”

轻云染秀眉轻颦,如水的清眸染上一抹忧­色­,“上官,你的手好冰。”

她失去记忆的这段日子,他有去了药王谷,找医仙前辈好好治疗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面容,像是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

............

上官玥身子微微一怔,缓缓放开她的手,淡淡道:“天气凉了,我去拿个暖炉过来!”

轻云染忽觉鼻尖酸涩,眸子渐渐浮现一抹水雾,愧疚道:“你别在这里陪我了,回屋去睡吧,我已经没事了!”

至从那天,他带她离开,来到了这里,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才从开始的害怕不安,到现在的镇定自若。

上官玥身子没有动,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长长的睫羽,遮盖住眸中的神­色­,他忽然问道:“轻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轻云染听到他的问话,眸子不由恍惚了一下。

这几日,她想了许多,萧宸轩是真的爱她,不然,也不会卑微的放下姿态,来垦求她的原谅,可是,伤害已成,又岂是说原谅就原谅了?

即使,心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倘若,再撕开来,还是会鲜血淋漓,她的内心,并非如外表般淡然坚强,要真正做到,任往事随风吹散,是多么不易。

他们之间,有许多道不能跨越的鸿沟。所以,他的爱,会成为她的负累,要想让他死心,只有做得更决然一些,才能断了他的爱意。

上官玥见她恍神,柔声低问:“怎么了?”

轻云染回神,抬起头,目光柔和的看着上官玥清泉般温润的眼眸,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问道:“上官,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上官玥身子渐渐紧绷起来,被她柔若无骨的柔荑碰触,看着她如一汪秋水的清眸,漾着温柔如春风的眼波,剧烈的心跳,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竟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不知所措。

☆、我们成亲8

白晳的俊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迅速弥漫开来。

四周的空气,仿佛是着了火,轻云染也感受到这股暧昧的气氛,急急地抽了手,情急之下,豁出似的大声说道:“上官,不如,我们成亲吧!”

上官玥眼眸瞪大,眸中闪过许多的情绪,惊讶,欣喜,这一时之间,竟呆愣愣的问道:“你说什么?”

轻云染脸涨得通红,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真的成亲,是假的......对不起,是我脸皮太厚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是皇子,怎么能随便娶妻呢,还是儿戏般的假成亲......”

心里十分懊恼,自己到底想得什么馊主意,真是蠢到家了!

可是,她没有其他的朋友,没人可以帮她,连自己的家人,她都不敢去认,一旦承认这个身份,她很有可能,会被爹爹送到王府。

突然,上官玥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近似呢喃的说道:“轻儿,我父皇在母后临死前,答应过她三件事。一,不能让我继承皇位,二是,我的妻子,由我自己来决定,三,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禁锢他的自由。”

轻云染怔怔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感动的说道:“你父皇真的很爱母后,而你的母亲,也很爱你。”

身在帝王之家,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上官玥眸光闪亮,喉间逸出低沉的笑,解释道:“傻瓜,娶亲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事,并不会因为皇子的身份,而改变什么,轻儿,求亲这种事,本来就是男子先行,你倒是......”

轻云染面­色­大窘,脸红得滴血,讷讷道:“别取笑我了,我说过,又不是真......”

“嘘,别说话!”上官玥哑声呢喃,他眸中的深情,好似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的网住了,越是挣扎,越是让自己的心被锢得越紧。

轻云染还在恍惚之间,上官玥却迅速的的低下头,灼烫如火的­唇­,轻轻地覆了上去,双­唇­相贴,她柔软的­唇­瓣,好似一泓清洌的泉水,带着透心的沁凉与甘甜,又带着雪莲花一样的清雅,让深陷­干­涸的喉头,得到水的润泽。

那是一种,接近天堂的销-魂蚀-骨。

理智,就在此刻,彻底地崩溃,不够,远远不够,他心底的野兽,被放了出来,不知餍足的索取,索取更多......

她的眸比月­色­还要诱人,她的­唇­比花儿还要清香。

压抑很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根本无法停止,他也不想停止,就让自己在这一刻,放纵吧,他等了半生,淡漠了半生,唯一想珍惜爱护,唯一不想被人夺走,唯一让他痛得刻骨铭心的女子,只有她啊,心中,深深的喟叹。

他的吻,像一团火焰,灼伤了她的­唇­,燃烧了她的心,急急的推开,却被锢得更紧,那般的坚固如磐石。

平时的上官玥,何曾有过这样激烈的举动?!

她突然有种感觉,即便自己化成水,也逃不开,被他饮尽的命运。

☆、我们成亲9

轻云染的脸颊,渐渐浮现一抹醉人的嫣红,为她增添一抹绝治的娇艳,诱人至极,他的心,再次急速跳动起来,在胸膛里剧烈的起伏震动。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颊,缓缓向下,指尖随着她清沁的肌肤游走,心仿佛被蛊惑了,无法自拔......

齿间脱离的瞬间,轻云染的心乱如麻,猛地推开了他,“上官玥,不行!”

如果继续下去,她一定会后悔的,这对他不公平,自己一而再的摄取他的温暖和保护,难道,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报达他吗?

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她的拒绝,让上官玥的心,猛地被扎痛了一下,她爱的人,永远不是他,不是他......

她的­唇­,被吻得嫣红,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清透如水的容颜,在他眼中,是那般的诱-人心魂。

放不开,终是无法放开,他真的尽力了......

........................

被寒毒折磨之苦,被无望的将来告知,自己不该去争取。

若是争取过来,他如此有限的生命,怎么去珍惜,爱护保护她,这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是啊,他明明确确的这般告诉过自己,却还是放不开手。

心中轻叹一声,明白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他,却还是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她,翼希对方能回头看他一眼,蓦然回首,能看到他,站在灯火阑珊处。

轻云染手紧揪着衣襟,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然后,垂下头,低声道:“上官,给我一点时间......”

上官玥失落的心,为这句话而再次跳动,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柔荑,喃喃道:“轻儿,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轻云染微微一怔,好熟悉的话语,仿佛,在哪里听过?

******************************

轻云染一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上官玥静静看着她的脸庞,墨玉般的眸子光华内敛,眼中蕴含着溺死人的柔情,­唇­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不知怎么搞的,竟有些怦然心动,她很早就知道,上官玥容姿俊美,丰神俊朗,眉如远山,明眸若秋水一­色­,脉脉曳流,纤尘不染,直似先天,长身玉立,飘逸出尘,宛如玉树临风,是人中龙凤。

上官玥淡淡一笑,如沐春风般舒服,声若竹林般清雅,“你醒了!”

轻云染脸颊微醺,他看了她一眼,眸光蓦地幽暗深沉,骤然起身说道:“我叫丫鬟进来,给你梳妆,我们早些准备,好起启。”

轻云染眨眨眼,疑惑的问道:“去哪啊?”

上官玥停驻脚步,回过头来说道:“去北辰。”

轻云染有些诧异,眸瞪着圆大,急急问道:“诶?为什么要去北辰?”

上官玥见她可爱的模样,隧走了回来,调侃地笑说道:“轻儿,你还记得么?昨夜,你向我求亲,我已经答应,我们当然要......”

轻云染面­色­有些窘迫,脸颊微微泛起红痕......

☆、我们成亲10

她急急打断道:“可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向你提了这么过份的要求,你不该这般纵容我的......”

说着说着,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是她欠缺考虑,她原本是打算,如果上官玥真的答应这件荒唐的事,他们就回到南昱,在清云山庄里,随便摆几座,邀请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做个见证。

到时,若是萧宸轩收到消息,但凡他有一点男人的自尊,恐怕是不会再来纠缠她的,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纠葛,也该真正的结束了。

只是,委屈了上官玥,明明他可以娶到更好的女子,不过,不要紧,她们成亲前,他会让他先写好一份休书,这样一来,若是以后,他遇到中意的女子,她会安安静静的离开,不会打扰他们。

上官玥看着她急急撇清关系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泛起苦涩,压下心中一阵阵的心痛,看着她清澈­干­净的眸子,认真说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不管你提的要求是否合理,对我公不公平,若是能帮到你,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轻儿,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为了得到你,而是为了能让你快乐......”

但凡能伤害你的人或事,我都会用最决然的方式铲除。

轻云染鼻尖发酸,心中十分感动,嘴­唇­微颤,哽咽道:“可是上官,这样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了,是我自私,没有考虑好后果,就擅自决定,你不要只为我想,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上官玥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眸中的深情,如潮水般向轻云染涌来,忽地,他轻轻一笑道:“不是的,轻儿,也许,最自私的人是我,正是为了自己考虑,所以才答应你,就让我多做一会儿梦吧!”

轻云染心中一动,定定的看着他,“上官......”

上官玥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只是,婚姻大事,我还是希望,能向母后告知一下。回北辰,成亲之后,我会陪你,去一趟不融雪山,见见焕儿......”

焕儿!轻云染眸子一怔,渐渐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点头道:“上官,谢谢你!”

上官玥深切的看着她,面容略有些不自然,低声道:“轻儿,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叫我......玥。”

轻云染迟疑的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让她无力拒绝,最终,张了张嘴,声细如蚊的叫道:“玥......”

上官玥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蜜,轻云染不由一惊,脚下一个趔趄,手里正好扯好扯着他的衣袖,重心不稳之下,身子向后坠去,倒在了床-上,而上官玥被猝不及防的拉力,也身形不稳的向前倾去。

就在这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两人瞪大双眼,近距离的盯着对方,久久未动。

上官玥冰凉的­唇­,不偏不移,重重地覆在了轻云染的­唇­上,而其中一只手,也极为不巧的搭在了她的浑.圆上......

☆、慵懒神态1

柔软的触觉,以及身子散发出来的迷人馨香,让上官玥像是攻击一般,从床-上弹立了起来,白玉无瑕的俊颊上,染上一抹骇人的红晕。

一时之间,轻云染也觉得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滚烫得吓人。

过去四年,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是正规正矩,清清白白为人,从未有过暧昧举动,因为焕儿一直有陪在她身边,即使是两人单独相处时,也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尴尬场面。

“我、我去叫芙儿进来。”上官玥抛下一句话,匆忙转身走向外间。

轻云染从床-上立起身子,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方才上官玥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等待轻云染梳妆完毕,上官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梳妆前的轻云染,眸中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芒。

他近乎着迷的看着她的侧脸,细瓷般白皙细腻的肌肤,黑如墨玉的长发垂直腰际,在白­色­的衣裙上如流云般划过,额间有些细碎的发丝,她用手轻拂在耳后,纤纤玉指,­嫩­如轻葱,柔­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心中不禁一动。

似乎是注意到他炙热的目光,轻云染染蓦地转过头来,含羞带恼的看了他一眼,如钻石般晶莹剔透的黑眸,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影,­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笑涡。

上官玥眸中产生一抹恍惚之­色­,绝美的笑靥,如春花般绽放绚烂,如阳光般温暖人的心房,让人眼前所有的景物,都黯然失­色­。

他突然觉得,这世上,也许再也没有女子,比她的笑容更美,再也没有女子的笑容,更让他沉沦其中,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只余下她眩目的笑颜。

轻云染看着他,柔声问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上官玥走到她身后,伸出手,道:“都准备好了,走吧!”

轻云染先是一愣,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上,起身,和她一同走了出去。

府外,行云和流水坐在马车上,见上官玥和轻云染从府内走了出去,赶紧走了过去,恭敬唤道:“公子,清姑娘。”

轻云染点头招呼,“你们早啊!”

上官玥牵着她手,示意她上车,正要步上马车,她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张望,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显得十分的瘦弱单薄。

轻云染心头蓦地一紧,今日她前去北辰,也许,再也见不着面了。

转头,看着上官玥,淡淡说道:“上......玥,可否等一会儿再启程。我看到一位故人,想去跟她告别。”

上官玥的面容平静,眼眸睨向那名女子,眼中闪动的光芒高深莫测,他当然知晓她的身份,萧宸轩的侍妾之一,原本是轻儿的丫鬟,虽然两人感情深厚,但,轻儿了无音讯的分别四年,现恐怕早已是物事人非。

他眸子微眯,凡是会伤害到她的危险,他都必须尽早除净,他笑看着她点头,若无其事的问道:“要不要我陪你?”

☆、慵懒神态2

轻云染略一思索,摆摆手,淡笑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有些话,是不方便在上官玥面前说的!

兰儿为何会突然来找她,又是如何知道这里,多半是萧宸轩派来她的,他果真是无所不用,是掐准她会心软吗?

上官玥的眉心微蹙了一下,眸中漾动着圈圈涟漪,­唇­角扯出一丝笑,沉声道:“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轻云染微笑点头,举步向不远处的兰儿走去。

兰儿看着轻云染向这边走来,心中有些激动,手中的丝娟紧了又紧,她守在这里,都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轻云染走到兰儿不远的位置,率先开口叫道:“兰儿......”

兰儿嘴­唇­一颤,大步冲了过来,抓住轻云染的小手,低低问道:“小姐,你真的要跟北辰国的三皇子走吗?”

轻云染怔怔的看着她,没料到她的情绪会如此激动,她把兰儿一直当成姐妹,过去几年,为了避开萧宸轩,狠心的不与她联络,心里还是存着内疚的!

如今,分别在际,也许再无相见之日,她不会隐瞒,也不能隐瞒,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嗯,我打算跟他一起去北辰。”

兰儿泪水连成串的落了下来,使劲的摇头,“别走,小姐!”

轻云染不知她为何要哭得这般伤心,手轻轻的环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兰儿,你我虽曾为主仆,可是,你知道,我一直视你为亲姐妹,可是,有事情,情非得已,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有缘,我们定还会再相见的。”

兰儿泪流满面,眸眶泛红,­唇­­色­苍白,低声泣道:“不要走,小姐,兰儿求求你,你跟我去看看王爷,好不好?”

轻云染眉心紧蹙,眸中掠现一抹伤痛,果断的摇头道:“对不起,兰儿!今时今日的局面,已经容不得我留在这里,我决定以水若清的身份,生活下去,过去的轻云染,已经死了!与轩王妃的头衔,一并舍弃,他,更是与我再无任何关系。不过,看到你嫁给他为妾,我心里,亦是放心不下的,若是可以,你还是离开他吧!其实,女子的一生,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家和孩子,找一个看得顺眼的男子,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相伴一生,不也很好吗?他是王爷,府中的姬妾就算不多,也不能给你独有的爱,这般委屈自己,何必呢?”

兰儿捣着嘴,泣不成声的说道:“小姐,不是这样的,过去王爷的所做所为,的确是罪该万死,可是,人家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该给他一个机会,他真的有在用心弥补小姐,王爷一心为你,对任何女人视若无睹,府里的侍妾,心里都很清楚,也不会再做那份妄想。可是,自从三天前,王爷回府,就突然高烧不退,不断吐血......大夫说,要是今天再不好转,王爷恐怕撑不过今晚......”

☆、慵懒神态3

兰儿哽咽的求道:“小姐,兰儿求求你,跟我回王府,见王爷一面,好不好?”

听到那句,撑不过今晚,轻云染的心,骤然痛得无法呼吸,过去,她从未对他的事,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反应,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她强压下这莫名的心痛,素冷着脸,硬起心肠说道:“生死由命,人一生做恶太多,即便是没人向他报复,天也会来收他。”

兰儿听到她的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怔怔的望着她,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得如此狠心......”

怎么会变得这么心硬如铁,完全没有一丝回寰的余地。

轻云染垂下头,半掩去眸中隐隐浮动的水雾,低声说道:“对不起,兰儿,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紧握了握她的小手,头也不回的跑向上官玥,她怕,再不走,眼泪真的会掉下来。

上官玥看着她眼眶微红,心里一阵心疼,揽过她的肩,低声问道:“怎么了,要是舍不得她,今天可以不走,留她下来,陪你一晚。”

轻云染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虚浮的微笑,“没事了,已经告别过了,我们走吧。”

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上官玥没再说话,帮她把车帘打下,目光飘向不远处的女子,见她蹲在地上抽泣,修眉不禁微拧,那女子到底对轻儿说了什么,让轻儿的心绪乱成这样,眸中隐隐浮动着森寒的冷意。

在马车中的轻云染轻唤一声,上官玥收回目光,撩开车帘,面含微笑,迅速的跨了上去。

一行人登上马车,一路向北行驶,愈向西走,天气越冷,轻云染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上官玥的寒毒发作了!

轻云染手里端着水盆,眉宇间浮现浓浓的愁­色­,单手撩开车帘,车厢内暖烘烘的,几个暖炉都烧得正旺,有股草药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她心尖不由一窒,快速上前,挪到上官玥身边。

见他闭着眼睛,躺在软垫上,脸­色­苍白如纸,十分骇人,­唇­边,颈边,以及被褥上,都有不少斑斑点点鲜红血迹。

她赶紧拿着将水盆放下,将手绢打湿,拧­干­,轻轻地拭擦他的­唇­角已经凝固的血渍,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疼痛。

她在医馆帮忙四年,医术,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

她心里十分清楚,上官玥这次的寒毒发作,明显比从前的要严重数倍,虽然吐血不严重,可是,那寒症,仿佛在一点一点侵蚀他的生命,像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为什么会严重成这个样子?!

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浓浓的恐惧感,浑身都遏止不住的战栗着。

是的!

她害怕上官玥死去......

不要!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玥死!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在她面前死去,要是上官玥也离她而去,她一定会崩溃的!如果这世上,她重视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慵懒神态4

那,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留恋?

也许是感受到水的暖意,昏迷几日的上官玥缓缓地,张开眼睛。

轻云染的眼眸亮了起来,像是沙漠里因为­干­渴频临死亡的旅人,突然看到绿洲,看到水源一般。

她一直以为......

原来,自己如此在乎他,紧张他。

上官玥看着她柔美的面容,微微笑了笑,俊美的容颜,瞬间变得­精­神了些,稍微偏过头,轻啄了一下,她正在拭擦的香软柔荑。

轻云染羞得脸颊通红,他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不正经的,而且,还在生病当中,微恼的说道:“喂,别乱动!”

上官玥眸中闪过一道黯然的心伤,转眸,看向她时,眼中溢满了笑意,边轻咳边说道:“咳咳......我、刚才梦见你了。”

轻云染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扶他坐起来,拿来一个靠垫放到他身后,顺便将­干­净的手娟递给他,淡淡问道:“梦到什么?”

上官玥眸光一闪,眼中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我梦到......”

话说到这时,他停了下来,看了轻云染一眼,点点自己的­唇­,“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

轻云染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摸摸他的额际,疑惑道:“你不是被谁附身了吧?”

上官玥拉下她柔软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安心的笑道:“与你开玩笑的,我梦见和你,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你正在厨房中做饭,我带着菜回来,院里子,还有......”

轻云染见他突然停下话头,不明所已,傻傻的追问道:“还有什么?”

上官玥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低低道:“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轻云染的面容渐渐僵住,孩子!

.......................

上官玥察觉到自己话中不妥,正想开口解释,她抢先一步说道:“瞧我,光顾着说话,你一定饿坏了,我去把中午熬的粥端来。”

上官玥点头笑了笑,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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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染拨开车帘,一眼看到行云面容凝重的守在外面,见她走了出来,急切的问道:“清姑娘,公子怎么样了?”

轻云染眉心紧了紧,低声回道:“他已经醒了,不过,还是很虚弱。”

现在,只有他们三人,这几日,为了照顾上官玥,没睡一个安稳觉,她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上官玥的病不能再拖,流水一人赶去了药王谷,恳请医仙前辈出谷,前来北辰为上官玥治病,可是,她也不能肯定,那顽固的老头,会不会来?

轻轻叹了口气,抬头,见行云面­色­缓合了许多,沉声问道:“行云,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到底有没有去药王谷治病?”

行云的眉心紧拧,眸中满是复杂的忧心之­色­,手中握着的剑柄紧了又紧。

☆、慵懒神态5

半晌,才缓缓说道:“清姑娘,那日,你被东祈帝眷养的暗卫劫持,我和流水二人,原本是想先护送公子,赶往药王谷医治寒毒,可是,半路公子醒后,很是担心姑娘的安危,执意要先去救姑娘,并且,趁我和流水不注意,喝下了兰陵香,忍受了药力反噬之苦,才暂时压住了寒毒,后来,几番打听才知道,姑娘住进了轩王府,可是,公子去找姑娘,却得知姑娘失去记忆,回来的时候,不知是何故,吐血不止,直到我们遇上那名叫明月的姑娘,她用自己的血,治好了公子,可是,公子是医者,自然十分清楚,那女子是个毒人,她的血,虽能暂且克制住寒毒的毒­性­,却是比兰陵香反噬更深的毒药。”

“他怎么这么傻?”轻云染哽咽出声,她的心,狠狠地被绞痛了,痛得久久无法言语。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不管是谁伤害她,上官玥绝对不会,他一直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关心爱护她。是啊!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伤害她的人存在,也一定,会有抚平她伤痛的人存在。

每每看着上官玥昏睡中的削瘦脸庞,心头涌起一阵感动与心疼,她心里,应该是有他的,只是自己的经历,让她退缩了!

上官玥太美好了,于她来说,太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到头来,落得一个满目疮痍的下场,何其可悲?

行云抬头,看着轻云染,继续说道:“看到公子,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行云真的很痛心,行云只是个奴才,自然没有资格要求姑娘,可是,行云不忍心看公子这样痛苦下去,当公子得知姑娘已经忘了他,公子那时候的神情,行云至今难忘,我从未见过他那般伤心,所以,行云恳请姑娘......”说着,便跪了下去,深深的看着她的黑眸,郑重说道:“就算是同情也好,可怜也罢,请姑娘,别再轻易舍弃公子!依公子的现在的状况,恐怕撑不了几年了......”

轻云染心头猛地一震,快步上前,赶紧叫道:“行云,你快起来!”

行云垂着头,没有起身,铮铮道:“我知道姑娘心地善良,即使,对公子没有男女之情,也不忍直白拒绝伤公子的心,可是,有时候,并不是因为无情伤人,而是明明不爱,却依然温柔地对待公子,让公子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其实,这样的态度,才是最为伤人的,姑娘信任依赖公子,那是不是说明,公子在姑娘心里,有一席之地,所以,行云斗胆直言,姑娘希望能成为真正的宁王妃,试着去爱公子,不要为了轩王爷,再让公子伤心......”

轻云染心里一阵心痛,萧宸轩!只要一想到他,心里就会发酸发胀,这种感觉,以前也曾有过,只是,不会像这样的强烈,每每回想,她总觉得,仿佛有一段很美好的记忆,被她忽视,遗忘了。

☆、慵懒神态6

良久,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行云眸中闪过一丝愧­色­,沉声说道:“行云对姑娘说出这番话,实为不敬之举,还请姑娘责罚。”

轻云染惨淡一笑,抬头望着­阴­晦的天空,轻声低语:“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行云微微拧眉,低声道:“行云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

轻云染垂下头,看着他,淡淡一笑,低声说道:“不,是你一番话,让我明白了......”

有些感情,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可是不付出,那一定,就不会有回报。

她应该好好理清自己的感情,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如果,从身心上,接受上官玥,那意味着,他的过去,他的身份,他的责任,他的一切,都要接纳、分担,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北辰,那个陌生的地方,真的有她容身的地方吗?

轻云染低首,突然问道:“行云,还有几天能到北辰?”

行云抬眸,见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即回道:“快的话,三天就能抵达!”

******************************

快马加鞭的行了三日,终于抵达了北辰的京都——阳安。

行云有令牌在身,十分顺利的入了城。

这一路上,上官玥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极少时间是醒的,每天,她都喂他喝下几贴中药,抑制吐血和咳嗽的症状,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

行云驾着马车,驾轻就熟的来到了宁王府。

府内的老管家焦急的迎了上来,行云把上官玥扶下去,老管家赶紧命人用床架将上官玥抬了起进去。

府内的建筑,富丽堂皇之中,还透着清雅的风韵,曲院回廊、亭台楼阁、峭壁假山、小桥流水、花园池塘,更显清幽雅致。

花园里,看到新翻的泥土,才知,这是一些新栽的秋冬季花卉,其中,多数都是她喜欢的花。

听府中的下人说,早些日子,他们收到王爷的飞鸽传书,吩咐把府中重新装修了一番。

轻云染心里十分感动,只是一想到,上官玥的寒毒,心中一阵疼痛,深觉自己好无用,如今,秋意渐浓,仅仅是秋天,就让她觉得这般寒意袭人,到了寒气蚀骨的冬天,只怕他的血,都会凝结成冰。

来到轻风阁,房间里,已经堆满了暖炉。

见上官玥安安稳稳的睡在床-上,这几日,吐血的量减少了,不过,此刻,他惨白的脸­色­和­唇­­色­,看得她惊心不已。

辗转反侧一夜,心里暗暗决定,过些日子,等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她就独自一人,上不融雪山,去找找那旷世少有的并蒂雪莲花,为他解去这二十多年的病痛根源。

这日,轻云染一早醒来,府中管家说,有位公公过来宣旨,入了内堂,旨意的内容,是太后宣她进去面见,心里尽管诧异,却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慵懒神态7

得知情况,行云极是担忧,想陪同而行,可是,这与理不合,她稍做梳妆了一番,就跟着公公坐进了软轿。

******************************

皇宫大院以红墙金瓦为主­色­调,飞檐斗拱,琼楼玉阁,一间间­精­美的宫殿紧凑相连,连绵起伏,一眼望去,似无尽头。

院落间以回廊玉阶相连,假山流水点缀,奇花异草衬托,使的皇宫庄严肃穆中不失雅致细腻,雄壮之美与婉约之柔,恰到好处的契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片令人拍案叫绝的建筑奇观,充分体现了古建筑的颠峰水平。

红墙高耸平添气势,琉璃片瓦五彩流莹,四时花卉暗吐芬芳,庄严而肃穆。

皇宫占地面积极广,轻云染跟随着老太监转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了目地的——凤宁宫。

公公在外通传了一声,里面传来话,轻云染抬起头,跟着公公走了进去,房间内,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檀香味。

她识得这种香料,闻的时间久了,会出现头痛、心悸的毛病。

跟着公公缓步前行,她看见,前面隔着串串珠帘后,端坐着一个气度非凡的身影,突然,那里面,有道沉哑的声音传来,“再走近些。”

话音一落,眼前的珠帘,被伫立两旁的宫女缓缓剥开,露出了珠帘后,那身影的真面目。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面容平静的坐在塌上。

身着暗紫绣金祥云图样的坎肩,里面是曳地牡丹连枝玄黑长裙,以金丝为边,再加白玉凤凰吉祥腰带,虽年过半百,但仪容端庄,雍容华贵,没有半点盛气凌人,反而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

两侧各站了三个女人,两个贵妃品的,头上Сhā着七支凤尾簪,另外一位,大红­色­的华丽宫装,凤冠在上,应该就是皇后了。

轻云染款款俯下身,深深地吸一口气,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恭敬的大声道:“民女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的凌厉目光,落在轻云染身上,微微笑道:“哀家听说,宁王很喜欢你,宁可违背祖训,也要娶你为妃,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轻云染心中一个激灵,缓缓抬起头,目光恭顺,不卑不亢。

太后看着眼前的的女孩儿,生得皮肤细致,­干­­干­净净,像个瓷人儿般­精­致,她的容貌,虽不是极研之­色­,可细看之下,又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尤其是那双泛着琉璃光泽的黑瞳,空灵清澈,不染俗世尘污。

可是,正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勾起昔日,藏在心底的恨和怨。

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儿,都曾被这种目光清澈的女子吸引,为他们抛下所有皇家重责,只为求一个天长地久,可笑!

她的目光,不禁有一瞬的恍惚呆滞,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略微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轻云染挺立身子,她能感觉到对方凌厉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

☆、慵懒神态8

带着一抹冤怨,一丝恨意,伴随着噬人的寒冷。

她压下心中的害怕,沉声回道:“民女名叫水若清。”

太后沉吟片刻,仔细打量她一番,没有说话,轻云染偷睨太后的脸­色­,不由心中一慌,脊背冷不防的窜起一股寒意。

太后的眼神,没来由的让她觉得不安,迅速低着头去,不敢再多言,没过多久,轻云染才听到太后和颜悦­色­的声音:“倒是个乖巧的孩子。”

轻云染垂着头,掩去眸中的涩然,柔顺的说道:“民女不熟悉宫中规矩,幸得太后宅心仁厚,不计民女失仪之处。”

太后微微颔首,端起茶中的茶杯,眸子浮现淡淡的雾­色­,“哀家看到你时,就想到当年的雅妃,这么一双­干­净清透的眼睛,难怪宁王会喜欢,起来吧!”

轻云染叩首谢恩,“谢太后恩典。”

起身后,看到太后依旧笑意盈盈,平视而对,这才将她看得仔细。

禧仁太后,上官玥的皇祖­奶­,当年盛名在外的铁腕皇后,如今已经化去了眼中的戾气,可是,目光锐利得让人无法直视。

依旧保养得宜,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才四十多岁。

只是,这深宫之中,再美的妆容,再华丽的服饰,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憔悴与苍老,眼角的皱纹,细细密密散开,昭示着岁月的无情。

她突然觉得,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里,竟藏着一丝可怕的怨恨与狠戾,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太后温和的笑了笑,然后,稍稍侧目,看向那名穿着正红­色­宫装的端庄­妇­人,忽地问道:“皇后,这样的儿媳,你可还满意?”

轻云染微微愕然,那­妇­人果真是皇后。

皇后宁和中杂夹着洞悉的视线,已经落到她的身上,仅仅是一瞬间,那凌厉的光芒就收敛住了。

倏地,和谒可亲的笑了起来,“臣妾瞧这孩子不错,玥儿的眼光,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过,最后,还是得母后定夺才是。”

............

太后淡淡一笑,“玥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拿定主意的事,连我这个皇祖母都管不了,不过,这孩子我瞧着喜欢。”

皇后笑了笑,“玥儿行事是轻狂了些,不过,母后您的话,他还是会听的!”说完,身旁的几位嫔妃也笑着附和起来。

太后微微颔首,没再说话,端详轻云染片刻,笑着招了招手,示意轻云染到她身旁坐下。

轻云染虽不喜欢应酬这样的场面,但是,自小礼仪教养的底子还在,应对起来,倒不至于太失礼数。

皇后和几位嫔妃先行告退,只余下她和太后二人相谈甚欢,也许是很久没和人聊过,太后话匣子一开,滔滔不绝的畅谈起来。

也许是,寂寞了半生,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轻云染认真的聆听着,看似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实则,牺牲的东西太多太多。

突然,太后眉心紧紧的纠结起来,很是痛苦的模样,轻云染秀眉轻蹙,惊叫道:“太后,您怎么了?”

☆、慵懒神态9

身旁的管事姑姑见状,连忙递起一杯茶水给她。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眉心依旧微皱,喝了那茶之后,似乎舒坦了些,摇头感叹道:“人老了,身子都不中用了。”

轻云染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柔声宽慰道:“太后,千万别这么说,您有佛祖庇佑,定能长命百岁的!”

说着,将手指不落痕迹的搭在太后的手腕上,暗暗帮她号脉。

不过,诊断出来的结果,却让她惊诧不已,她中毒了。

而且,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是谁给她下的毒呢?

皇宫守卫森严,像是膳食、茶水都是经过重重把关,想要害太后谈何容易,这下毒之人,必定是她身边的亲信之人。

那檀香,的确有让人心悸,头痛的作用,但不是毒物,不过,这檀香若是和一种药物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致使的慢­性­毒药。

她看了看身旁的管事姑姑,陷入思绪,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面容镇定的问道:“太后,您平日是不是,有头晕、头痛、无力、失眠、多梦,偶尔昏迷的症状?身上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黑斑。”

太后的眸子忽地闪了一下,淡淡问道:“若清,何故有此一问,难道,你会医术?”

轻云染淡淡一笑,“粗浅之识,略懂一二。”

太后稍稍侧目,看了看身旁的管事姑姑,她立即会意,帮太后回道:“你说的这些症状,自先皇驾崩之后就有了,距现在,都快二十年了,请御医给诊断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是伤心过度所至,治疗的法子,就是让太后尽量放宽心,多多静养,头痛时,就服下缓解的草药,后来,太后学着理佛,心思放宽了,确实好了很多,不过,自去年八月份开始,这些症状却突然加重了,发病也越来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

轻云染颦紧眉心,若有所思片刻,太后见状,眸子忽得黯淡起来,估计是猜到了什么,低声问道:“若清,有何不妥的地方吗?”

轻云染看着她苍老的样子,如实说道:“请恕民女斗胆直言,太后这房中的檀香,原本是安神之物,可是,若是长久吸入,会让人引起头痛、心悸的毛病。”

太后眸中锐利的光芒闪动,冷声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件事,从来没有人跟哀家说过。”

轻云染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不过,请太后放心,这檀香并无毒­性­。”

至于,和另一种药材混合,成为一种慢­性­毒药,在没搞清楚凶手之前,她不敢乱说,这毒害太后,本就事关重大,怕是有一堆人脱不­干­系,她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害了无辜的人。

太后的脸容稍稍缓合,立刻吩咐管事姑姑,把那房里的檀香给烧熄了。

轻云染心中思虑着,低声说道:“太后,医者皆知,是药三分毒,您长年服药,总会有些药­性­,残留在体内,转变成毒素,日积月累,积少成多,等到身体出现症状时,就是说明,身体已经不能负荷这些毒素,这个时候,太后得排毒。”

☆、慵懒神态10

太后诧异的疑问道:“排毒?”

“对,就是解毒,太后身上出现的黑斑是慢­性­中毒所至。”轻云染低下头,恭敬道:“所以,请容民女为您开张解毒的药方。”

待太后颔首,轻云染来到案几前坐下,执笔写了一张药方。

然后,递给管事姑姑,虽然这张药方,不能解决问题之根本,但是,至少能消去一些她体内的毒素,减轻她的痛苦,减缓毒­性­扩散的速度。

抬眸,看看眼前这个老­妇­人,即便是风光容华一生,到了晚年,身边却多的是想害她的人,何其可怜?

管事姑姑看了药方有些犹豫,因为,这张药方和王御医开出的完全不同,但王御医是御医院中医术高超的老御医,而她,不过是个略懂医术的年轻女子,开出的药方,实在是有待商榷。

她不敢拿太后的身体开玩笑,便将处方交给太后,迟疑的问道:“太后,您看这......”

轻云染抢先说道:“太后若是不放心,就让御医院的御医们看看这药方,是否有不妥之处,再做定夺。”

太后看了看,低声开口道:“服用了那位王御医的药方这么久,哀家的病也一直无起­色­,若这药方对身体无害,不防试试。”

管事姑姑俯身告退,遵照吩咐,将药方拿了下去,亲自去御医院抓药。

事后,轻云染告退,太后派软轿将她送回了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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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上官玥的面­色­惨白,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步履时急时缓的向前迈进,急促的呼吸,喷薄而出,鼻息尖,隐隐浮现出淡淡的雾气。

远远的,从那颗梅花树下,缓缓走来一个纤细美丽的身影。

一头乌黑的青丝,绾成随意的飞月,配上一只白玉簪,愈发衬得冰肌雪肤,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披了一件白狐绒披风。

秀眉不描自黛,樱-­唇­不点自朱,星眸似一汪秋水,漾起淡淡的雾气,­唇­边漾起柔柔浅笑,仿佛一种烟雾笼着她身上的感觉。

像是瓷玉做的娃娃一般,莹莹剔透,惹人怜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气韵浑然天成,不染尘霜。

上官玥的心房,传来一阵冰裂的声响,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轻云染看到他的瞬间,脸上洋溢出惊喜的情绪,箭步如飞的冲了过来,欢喜的叫道:“玥,你醒了!”

上官玥快步迎上前,深凝着她几许,然后,紧紧的拥住了她。

轻云染微微一怔,任他紧紧抱住,良久,上官玥才缓缓地松开她,呼出的白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急切的问道:“轻儿,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轻云染眼眸微怔,随即,摇摇头,笑着宽慰道:“没有,太后人很和善,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上官玥­唇­角微勾,眸波含笑,亲昵的理顺着她的发丝,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柔情,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回来就好。”

☆、风光大嫁1

他的指尖,很冷......

轻云染心头一颤,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身子,柔声说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刚才,你......”

顿了一下,猜测道:“不会是打算去宫中找我吧?”

上官玥笑看她,没有说话,轻云染心中一窒,催促道:“快进屋去!”

上官玥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虽然他身上有病,可还不是废人,不过,见她如此紧张自己,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回到厢房,轻云染不等脱下披风,就急忙把房中的几个暖炉,搬到上官玥的身旁。

上官玥看着她的侧脸,心中不由一暖,手轻轻环住她的肩头,俯耳低问:“饿不饿,我马上叫人备膳。”

轻云染笑着点头,忙阻止他道:“坐着别动,我去。”

实际上,她还不饿,只是希望,有她陪着,他能多吃一点东西,才短短一个多月,他就消瘦得不成样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不过,他能醒来,而且­精­神不错,她心里极是开心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她迅速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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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日。

上官玥的­精­神一直很好,轻云染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而他们的相处,越来越默契,两个人的心,也是越贴越近。

花园里,他们携手漫步赏花,或在亭阁楼榭观鱼赏梅,书房中,他们或者各看各的书,仕由一片温馨和谐荡漾满窒。

清晨,轻云染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外室的上官玥,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地方,凉凉的,应该离开有一会儿了。

她不由慌乱起来,心里有种莫名的害怕,这么一大早,他能去哪呢?

突然,身后冒出来的人影,紧紧的拥住了她。

轻云染转头,低斥了一声,轻嗔道:“怎么突然冒出来,吓死人了!一大早,你去哪了?”

上官玥淡淡一笑,回道:“当然是准备成亲的事。”

轻云染微微一怔,笑容有些凝结,抬眸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玥,你真的打算和我成亲吗?”

上官玥眸子微微颤动,轻声问道:“你不愿意?”

轻云染摇头,有些自卑的说道:“不是不愿意,只是,这样真的好吗?我嫁过人,而且,还生过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吗?”

上官玥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宽慰道:“傻瓜,你的过去,我还不了解吗?焕儿,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我记得,他刚出生时,那么小,瘦瘦的,皱皱的,可是,不哭也不闹,乖巧得让人心疼,可是,当我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真的有种身为人父的自豪感。”

轻云染听到他的话,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之中,面容变得悲伤起来。

上官玥握住轻云染的柔荑,将她拉在身边,轻叹一声,手指抚上她的长发,发间是他熟悉的清香。

墨染的三千青丝,如水泻般包裹着身子。

☆、风光大嫁2

为她慵懒妩媚的神态,平添了几分可爱,带着致命诱-惑的纯真,让上官玥看的有些痴迷。

他轻轻的揽她入怀,摆弄起她的发丝来,温声问道:“轻儿,我来帮你绾发,好不好?”

轻云染怔忡了一下,潜意识里,隐隐感觉,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对她做过这样的事,为她绾过发......

她曾幻想,有个男子,把她的长发轻轻的梳整,为她温柔的绾发,心中曾默默许诺,那个主动为她绾发的男人,将是她一生一世的爱人。

久久不见她回答,上官玥再次问道:“轻儿,可以吗?”

轻云染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三千青丝如水般柔顺,带着丝丝的凉意,如云似雾的发丝,被她温柔的绾起,仿佛有股淡淡的香气,在鼻息间缭绕,长发在他的手中,随意的盘成一个发髻,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根木簪替她簪上。

轻云染感觉他轻轻的别了一样东西在她的发间,伸手向上摸去,触手是一样硬硬的东西。

这是......

她心中一震,手指轻抚那东西的形状,顿时停止了动作,发簪,而且,一只木质的发簪?

轻云染转头,望向铜镜,惊讶的问道:“玥,这是你自己做的?”

上官玥微微颔首,笑着将她的身子扳过,指尖点点她的翘鼻,低声问道:“喜欢吗?”

轻云染微笑点头,微垂下眼帘,将小手放在他冰凉的手掌间,两人,相视一笑。

............

夜幕降临,月光清寒。

男子施展轻功来回穿梭在王府的屋顶上,借着朦胧的月光望去,那人的面容倏地展现出来,相比一个多月前,他似乎苍白了许多,面如枯槁,神情憔悴,目光溃散,青­色­的胡渣在脸上疯长,完全没有一丝昔日美男的影子。

他空洞的眼眸抬起,望向不远处,那座王府主院落的厢房里,传来微弱的光亮,他的心,猛然的跳动起来。

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的身体,变得紧绷起来。

他迅速跃上屋顶,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片,他很清楚,以上官玥的耳力,如果不小心一点,他很快就会被发现。

不过,也许是他的想法天真了,说不定,在他来到这个院落之前,对方就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

房间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轻云染仰着头,脸颊微醺,怔怔的看着上官玥,郑重的说道:“玥,我喜欢你,但是,还没有爱那么深,所以,等等我,好吗?”

上官玥浑身一怔,纠结的心,让他的眉宇皱了起来,良久,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道:“轻儿,不用爱我,现在这样很好,真的......”

轻云染黛眉微颦,不解道:“为什么?”

上官玥轻嘘了一声,沙哑低嘎的嗓音传来,“别急着说话。”

他捧起她的脸,她能看到,那双黑­色­双眸里隐隐的湿润,心底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酸楚、不舍、心痛。

☆、风光大嫁3

再坚强的人,其实也会痛!

她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

他素洁的手指,穿过她的秀发的触-感,让她想起了白天,他为她绾发的那一幕,眼前这个人。

这个为她挽起一头青丝的男子,是将要伴她下半生的依靠。

心里忽然被填得满满的,涨得微微得疼,心底,仿佛有把燎原的火在烧,越烧越旺,无法停止......

她深呼吸,鼓起勇气,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小声的说道:“玥,成亲之后,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吧!”

轻柔的声音,在上官玥的耳边响起。

他的理智,彻底失控......

轻云染纤细的手指,轻抚上他的脸庞,然后,在他浓密的发间,缓缓游走,纤长浓密的睫毛闪动,眼眸里,像是有泪水落了下来,“玥,你......”

吻如攻城。

他的吻,强势中不失温柔,舌头在她口中的挑-逗,令她微微颤栗。

渐渐地,开始回应他的热情,回吻上他的吻,丁香小舌,与他的舌纠缠,吸-吮,紧紧相贴。

他感受到她的香甜,心中涨满了欢-畅,绵长温柔的吻,细细密密的,像一张深情的大网,把她困住了。

他搂着她的手的力度加深了,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骨血里!

两人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小小的舌上,仿佛,要彻底的融合在一起,纠缠到老,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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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

萧宸轩脑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几乎将血管胀裂。

他倏地瞪大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房间里,床榻上,紧密拥吻的两个人,僵硬的身子,连连后退,直到他踩到一块碎瓦。

那尖锐的声响,让他陡然惊醒,他不断的摇着头,瞳孔缩成一小团,他不愿相信,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

他第一次知道,只是平淡的一句话,就能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沉浸在亲密中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他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有他们的地方!

他疯了似地向前飞驰,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

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眸,直到冷风吹在面上,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他的泪水,已经遍布整个脸庞。

喉咙,像是被刀片用力刮着......

心脏,像是被利器贯穿......

................

每呼出一口气,都是那么的艰难痛苦,憋在胸膛中,欲吐不出。

每吸入一口气,都是那般钻心的疼,像是湛着水,呛进气管,伴随着辛辣灼痛,让人欲呕。

为什么明明知道得不到,还要拼命的去夺、去抢?

到最后,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为什么明明已经远离了她,可是,她的声音,仍然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闭上了双眸,发疯似的捂住了双耳,想要摆脱这让他痛苦的声音。

☆、风光大嫁4

可是,他们仍旧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让他绝望到地狱。

一抹腥红的血痕,顺着他的嘴角,缓缓的流淌下来,鲜艳的红,更显得他此刻的空洞,像是被活生生的剜去了心。

啊......

他对着空旷的林野,仰天长啸,最后,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了下去。

他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疯狂的撞击地面,不停的,不停的锤击着,额际上的血水,顺着面颊覆盖了满脸。

他不敢停止,也不能停止......

因为,只要停下来。

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两人亲吻的画面。

耳膜传来刺耳的嗡鸣,那个声音,到最后,演变成一种疯狂的嘲笑。

像一根根钢针,用力的扎进他脑中,他越是想拔出,越是被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绞得越动弹不得。

刚才,他为什么要逃走?

为什么不冲进去,大声质问她!

是的!他害怕,怕她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更怕她告诉自己,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爱上了上官玥,她爱的人,只有上官玥!

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们之间的亲密,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伤害她,绝不能再伤害她了!

可是,再继续待下去,他受不了,他会被逼疯的,所以,只有逃走了!

他拼命的对她好,宠爱她,努力挽回她,弥补她。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她的心,最后,他还是失去了她,她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如同一俱行尸走­肉­,让痛苦侵蚀灵魂,让空虚沁入骨髓,让疯狂思念成瘾......

她成为他心底最深的痛,是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深深的、像烙印一般刻在他心上,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萧宸轩低下头,面上布满斑驳的血痕,俊美的脸庞,因为内心的挣扎,而变得扭曲,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再怎么否认,掩饰也没用!

他是如此的,深刻的爱着她。

甚至,想将她嵌入他体内,想要将她融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液。

骨血交融,永不分离......

但是,就算如此深爱又怎样,又能改变什么?!

忽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明白自己,早就已经没有拥有她的资格,在他打掉她孩子的那一刻,在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去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是他的残忍,才让她变得如此绝情,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上官玥的怀里。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不是亲耳听到,他们相互倾诉的爱意。

他可以一直在心中幻想,染儿是爱他的,刚才她的声音是幻听,不是真的,刚才他看到的全是错觉!

这只是一个噩梦,只要等到天明,他就会醒过来,可是,如果是梦,自己又怎会感受到痛呢?

他微微闭上双眸,眼前,似乎浮现了轻云染迷人的笑靥。

她决然的转身离去,微醺着脸,偎进他的怀里......

☆、风光大嫁5

她和上官玥亲吻的柔情,历历再现,喉头忽地涌上一股腥甜,不可抑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紧紧的揪着胸口,已经无法呼吸,那里好像,发出呜咽的凄厉悲鸣。

如果上官玥能够抚平他带给她的伤痛,如果上官玥能够重新带给她幸福,他是不是,该站在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为她的幸福而感到快乐。

可是,为什么他这样想的同时,心口反而痛得愈发的厉害,为什么他的心口会这么的疼,疼的让他无法忍受,疼得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眸子变得黯淡绝望,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失魂落魄的离开。

******************************

起风了,窗户被吹得咯咯作响......

轻云染看着上官玥熟睡的面容,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

冷飕飕的风,吹得她脸上麻麻的......

转过身来,看到上官玥醒了,惺忪的黑眸,带着孩子气的憨态,她微笑的走过去,轻捏他的脸颊,惹来他无奈的哀怨眼神。

他的身子,总是那么的冰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寒的气息,那湛人的冷意,惹得她战栗不止。

这些日子,他们如同寻常的夫妻一般。

白天,她会守在他的身畔,为他洗手做羹汤。

他看书时,她就作画,满桌的画纸上,总是素描着他的模样,而他,偶尔会拿起箫,吹一段曲子,她就拿来古琴,与他合奏。

他­精­神不错的时候,他们就相约去秋尘山,两人手牵着手,相依相伴,在山间漫步,看溪流瀑布,看云起朝落。

傍晚,她会陪他看书,给他讲二十一世纪的见闻,她也会跟他学着吹笛,吹着他常吹的曲子,婉转清扬,悠然自在。

他微微低首,眼中的深情带着万分眷恋,她睫羽微垂,遮去眸中闪烁的羞涩,四目深凝,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晚上,她总是靠在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他的身体像冰,再多的暖炉,都没有用,依旧冷得让她发悚,仅仅是想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点温暖。

对于上官玥来说,每一天,每一刻,都如同梦境一般。

每天的时间,都那么短,他希望,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可光­阴­的流逝,谁都无法阻止......

清晨,轻云染看见上官玥缓步在花园中穿行,一袭白衣胜雪,长身玉立其中,远远看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个人,衬得他越发风姿俊朗。

心里有些顾及,她拿了一件大氅,赶紧走了出去。

很快,她走到他身后,将大氅轻轻的披在他身上,他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今天的天气不错。”

轻云染看着天际,笑着点头,“嗯。”

上官玥伸手拥住她,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薄­唇­浅贴着她的额际,柔声低问道:“轻儿,这一生,你快乐的事,是什么?”

☆、风光大嫁6

轻云染愣了一下,脑中极快地闪过一个画面,却是一闪即逝,还来不及捕捉,她抬起头,笑着说道:“睡觉睡到自然醒。”

上官玥眉宇间溢满了笑意,抚摸她的发顶,“你还真容易满足啊!”

他顿了一下,深深的看着她,认真道:“我一生最快乐的事,就是能娶你为妻。”

轻云染心中了然,眉心浮现淡淡的感伤,低声道:“玥,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与相爱的人,能坦诚相待,不离不弃,直到发白齿摇。”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上官玥心中一震,拥着她,淡淡道:“我答应你,再过不久,我就陪你归隐田野!”

如果,他没有身带寒毒,这样的愿望,是容易实现的,可是,有些事,他无法回避,而且,他是皇室中人,必不可免,卷入争斗之中。

他想保护她,陪她一起慢慢变老,这是他最想做的事。

............

自凤宁宫中回府后第三日,宫里就传来圣旨,北辰皇下旨赐婚,她和上官玥,于这个月二十日举行婚礼。

算算日子,也就是十天的时间,弹指之间,大婚的日子就来临了。

要名正言顺的嫁给上官玥,就必须有配得上他的身份,现在,她另一个身份,是内阁大学士蓝煜天的千金。

轻云染坐在铜镜前,神情有些迷惘......

明天,就是她和上官玥成亲的日子,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紧张,有些开心,又有些无措。

本来以为,会受到来自各方的阻力,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

上官玥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成亲,如今,他改变主意,愿意娶女子为妻,北辰皇的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而太后却是顺水推舟,应了此事。

大婚前日,婚礼的准备工作,正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大红的灯笼和红稠,挂满了宁王府和蓝府。

门口,府内张灯结彩,鲜花红稠,两串喜气的大红灯笼,冬梅热情洋溢地展现着生机,淡淡的花香气扑鼻,来来往往送娉礼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进进出出的人群,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

似乎身边所有的人,都翘首以盼明天的来临。

大婚当日,天还没亮,轻云染就被从被褥里拉起来沐浴,熏香,之后是更衣,梳头,系上盘龙绣凤的大红­色­肚兜,穿上同­色­勾着金边的底裤,衬裙,短襦,带着绸缎特有的光感,如流金闪烁。

绣着百鸟朝凰的轻纱百折石榴长裙隐约盖住脚面,裹上大红­色­团领纹凤且缀满宝石的紧身广袖围衣,腰间横着巴掌宽缀着暖玉的金带,更显得柳腰约素,酥胸婀娜,纤小的莲足,被用大红的软缎袜裹住,再套上金丝玉底的凤头鞋。

轻云染在丫鬟的搀扶,一­干­喜娘嬷嬷的簇拥下,坐到梳妆台前,略施粉黛之后,丫鬟拿起象牙梳,为她打理一头涂过香脂的缎亮长发,梳好后,瞧着铜镜感叹道:“王妃,您真美,王爷今天一定会为您倾倒的!”

☆、风光大嫁7

轻云染淡笑不语,这张脸和以前的相比,明明是逊­色­不少的,可是,她仔细看向镜中,发现今天的自己,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含着水波的黑眸中,闪烁着满满的快乐光彩,­唇­角的微笑,如花一般绽放,那种幸福的光晕,投­射­在脸上,带来一种鲜活感,让她显得格外生动。

府外的鞭炮声与鼓乐声,相互交织,响彻天际。

一切准备就绪,盖着红盖头的轻云染,坐在喜帐前,手里拿着‘平安如意果’,安静地等待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这样的熟悉的场景,不禁让她突然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她摇摇头,甩开脑中的画面,深吸一口气,她缓缓站起来,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嫁给上官玥,应该是每个女孩的梦吧!

他容姿俊美,家世、文才武略皆是一流,而且,还很富有,这样的男人,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女孩们口中常说的‘白马王子’、‘金龟婿’。

更重要的一点,他对她真心一片,而且,不需任何回报地保护她,珍惜、尊重她,这不得不让她感动。

可是,他越是对她越好,越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他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相伴,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成了她,心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一开始,只是感激,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相伴中相知,他默默的爱着她,不计任何代价的付出,让她感动。

然后,她经过一番挣扎,决定回应他的感情,渐渐向他敞开心扉,希望自己能爱上他,她合上眸,她的一生,开心的日子,太短暂了,所以,她想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并为此,而努力。

现在,她对上官玥的情感,还界于亲情和爱情之间,不过,从今天起,她将成为他的妻子,她会牢牢记住这点,总有一天,他们能幸福的!

轻云染在心里下了决定,琉璃般清透的眸子缓缓张开,隔着一片朦胧的红纱盖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时,喜娘和丫鬟们齐齐了冲了进来,搀扶着,不,是架着她齐齐向外走,嘴里直嚷着,“王妃,迎亲的队伍来了。”

轻云染淡笑,随她们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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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府门口,街道两旁,一大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是宁王爷和大学士千金的婚礼,可想而之,场面会有多盛大隆重,就算不能参加,凑凑热闹,饱饱眼福也好。

若能在此,见一见名冠天下‘无玥公子’的真容,那些大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上官玥坐在打扮得­精­神抖擞的骏马上,墨染的柔顺发丝,被­精­致小巧的盘龙金冠,高高束起,一身修剪得体的朱红­色­绣龙喜袍,将本来就俊美无铸的他,衬托得宛若天神降世,相比平时,更是多了一份清俊隽秀,尊贵优雅。

☆、风光大嫁8

然而,只要稍微注意,就会发现,其实,他很紧张。

全身因为紧绷而颤抖不止,双手几乎握不紧缰绳,深如幽潭的眸子,紧张又期盼地望着府门,一瞬不瞬。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他焦躁不安地等待着,觉得时间好漫长。

身后的轿夫们抬着花轿,同样的耐心等候,他们的后面,是浩浩荡荡的迎亲仪仗队,摇晃着乐器,吹奏着喜悦的乐曲。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府院门口,依旧没有看到新娘的身影。

上官玥紧紧的揪住缰绳,心急如焚,五脏六腑似乎都灼热起来,不禁暗自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却又不得不隐忍着。

一个人在紧张的时候,脑子里,总会生出许多胡思乱想。

他突然在想,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或许,这个场景,只是一场梦,一场他不愿醒来的美梦......

也许,等他醒来,就会发现,自己依旧是孑然一身,仍然是孤独的一个人,而轻儿,也从来就不属于他!

他是不是太过贪心了?当一个人,品尝过天堂的幸福滋味后,又怎能,承受住地狱的烈火焚心?

突然,府院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在一群丫鬟嬷嬷的拥簇下,伴随着喜悦的高呼声,一袭艳红­色­的凤冠霞帔,娇美动人的新娘出现了!

看着轻云染出现在府门口,上官玥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样,好美!

今天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心动!

即使,她的容颜,被朦胧的红头纱遮盖,他也能想像,此刻的她,是怎样的美丽,而今天,她终于要成为他的结发妻子!

丫鬟和喜娘扶着轻云染踏出府门,一眼望去,那浩浩荡荡、长不见尾的迎亲仪队,和街两旁挤满的百姓,这庞大的阵势,让她们吓了一跳。

一身大红­色­新郎服的上官玥,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周身散发出幸福的光晕,天生的尊贵优雅,以及,后天的飘逸出尘,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街道两旁有不少女子,甚至因为他的笑容,脸上泛起了红晕。

生得珠圆玉润的喜娘,笑得见牙不见眼,朝有些呆住的上官玥说道:“王爷,新娘子来了!”

上官玥回过神,微微一笑,缓缓朝轻云染走去。

他越走越近,近到可以,瞧到她朦胧面纱下,羞涩的笑容,以及闪闪动人的眼眸,高悬的心,才安稳地落下。

上官玥自喜娘手里,接过轻云染的柔软小手,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未等轻云染反应,上官玥一把横抱起她,将她送到了花轿上。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宁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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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大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大红的喜字,贴满门楣窗格,大红的丝绸,扎成红花,满眼的红,光鲜华贵、身份高贵的宾客云集......

☆、风光大嫁9

恭喜声络绎不绝,一箱箱名贵的贺礼,不断被送进府里。

站在门口的管家,和几名家仆,口中不停地躬身致谢,收着贺礼,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轻云染坐在喜轿里,身旁的丫鬟,小声提醒道:“王妃,王爷要­射­箭了。”

箭是用桃木制成,头圆润箭身也短,箭要连­射­三枝,用来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只听“嗖、嗖、嗖”三声,箭已­射­完。

丫鬟上前打起轿帘,喜娘和嬷嬷,一左一右搀扶轻云染下轿。

轻云染知道此刻,上官玥一定站在自己面前,可隔了一层红盖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一片朦胧的赤红。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仿佛在梦境之中......

有人将苹果从她手里拿走,并将一个沉甸甸的玉瓶,交到她手里,这就是装着金银珠宝玉石谷物的宝瓶了。

一只冰凉的大掌,指甲剪得极为平整­干­净,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耳畔,突然传来他温润如玉的清澈嗓音,“轻儿,我不是做梦吧?”

轻云染清眸含笑,小声轻嗔道:“傻瓜!”

上官玥微微一笑,松开她的手,转过头,背对着她,身子微微躬下,在喜娘的催促下,她身子前倾,羞怯的伏了上去。

修长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臀,将她托到了背上。

不管何时何地,都是冰凉的身体,宽阔的肩背,在这一刻,突然让她感到十分的温暖和安心。

一路上,似乎很长,似乎很短......

他背着她,来到了大门的中央,一盆旺旺的炭火,搁置在那里,上官玥脚尖轻点,轻松的带着她,跨过了火盆。

到达王府正厅,上官玥把轻云染放了下来,喜娘上前,拿走她手里的宝瓶,随后,喜娘拿来一根中间缀着红花的红绸,交到上官玥的手里,而另一头,交给了轻云染。

轻云染心头一震,绸缎的那一头,是上官玥,他扯着绸缎,一点点把她牵引到身边。

大厅里,锣鼓喧天,宾朋满座,热闹非凡,上官玥俊挺的高大身影,以及轻云染娇小的玲珑身形,格外相得益彰。

这时,尖细的嗓音,突兀地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

众人寻声惊慌望去,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女缓缓行来。

男子约莫四十几岁,容貌俊美,眸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一身绣龙黄袍加身,气质威严,尊贵、英气逼人。

女子约三十多岁,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凤袍。

头束凤冠,举止优雅,气质高贵,雍容端庄。

这就是当今的皇上与皇后,上官玥的父王和养母。

轻云染正思索间,自己被人顺势带着下跪,耳畔响起响亮且恭敬的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面带笑容,大手一挥,说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异口同声的叩谢,众人起身垂首,等待皇帝金口垂训。

☆、风光大嫁10

上官玥手携头戴红盖头的轻云染,来到父母面前请安,齐齐跪下:“儿臣参加皇父王、母后。”

“起来吧!”皇帝拉起上官玥,眸中闪过一丝喜­色­,迅速隐去,而皇后则是扶起轻云染,笑容满面的说道:“今天是你们俩的大喜日子,繁文缛节能免则免,父皇和母后,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上官玥面带笑意,看了轻云染一眼,两人齐声说道:“谢父皇、母后。”

这时,公公走上前,尖声提醒道:“皇上,吉时已到,可以主婚了。”

皇帝笑着点头,婚礼仪式,正式开始了。

“一拜天地!”司仪高亢的声音扬起,所有的宾客,齐齐转头,将目光集中到殿中央这对新人身上。

两个人有默契的转过身子,向外面的天地,跪拜叩首。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来,向正堂上的皇帝、皇后叩拜。

红稠之下,上官玥紧握住轻云染的手,他手心里的湿濡,正昭示着他此刻的紧张,轻云染安抚,

“夫妻对拜......”

“不准拜!”一个让人惊愕万分的怒喝声响起。

话音一落,轻云染只觉一阵冷风袭-来,自己的右手,被对方狠狠的钳制住,而上官玥握着她的左手,来自两方的拉力,让她挣脱不了。

.........

这时,来人掀开了她的盖头。

轻云染蹙眉抬首,她看到一个满面沧桑憔悴,眼窝深陷,青须遮面,如同一个流浪汉的男子,仔细的打量片刻,她惊诧的瞪大的双眸,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竟是萧宸轩!

才一个多月,他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对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一脸的悲伤凄楚,眸子里满是黑蒙蒙的压抑感,空洞得让人心碎。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哭泣,也许,是痛苦到极致,也许是悲伤到极致,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平静的,无声的,红着眼眶,从眼角,缓缓流下晶莹的泪水。

这种沉痛的表情,让她觉得很难受,像是被强大的气压,逼着喘不过气来,咚!猝不及防地,心房猛地震动了几下,同空气中的波纹般扩散开来。

握着上官玥的小手,紧紧的攥住......

上官玥眸中闪过一道冷洌的寒芒,清冷的声音响起,寒声威胁道:“萧宸轩,快放开本王的妻子,如若不然,休怪本王无情!”

萧宸轩没有看他,空洞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迳自看着轻云染,沙哑低嘎的声音,如同破锣一般,“跟我走!”

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事情太过突然,让他们惊愕当场。

正堂上,北辰皇的脸­色­暗沉如铁,目光­阴­蛰,冷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轻云染心中一惊,眸子掠过一丝慌乱,大喊一声,“慢着!”这里是北辰皇朝,他孤身一人在此,可容不得他这个东祈的王爷在这里撒野。

☆、有了身孕1

她迅速挣开上官玥的手,反手扬起,给了萧宸轩一个响亮的耳光,目光冷凝,冷冷喝道:“萧宸轩,你放尊重点,上次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要冥顽不灵。”

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他走!

萧宸轩的目光如赤焰般灼烫,红红的血丝布满眼眶,神情癫狂的吼道:“轻云染,你是我萧宸轩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另嫁他人?”

轻云染不断的吸气,胸口因气愤而起伏不平,看了萧宸轩的一眼,冷冷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是蓝府的四小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放手!”

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四周已经布满了御前侍卫,手中的长剑随时可以出鞘,他们警觉地盯着萧宸轩的一举一动,伺机行事。

而萧宸轩显然没有顾及这些,单枪匹马的闯了进来,只是为了捣乱她的婚礼仪式,纵使他武功再厉害,寡不敌众的道理都不懂吗?

萧宸轩历经沧桑的脸庞,依旧透着张狂的跋扈与霸气,燃着熊熊怒焰的深幽的黑瞳,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轻云染,心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红­色­烈如火焰的喜服,衬着灼灼生辉的凤冠,珠饰下,白晳如玉的小巧脸庞,象是刚开放的一朵琼花,黛眉非画似画,眉心一点朱砂,一双流盼生姿的眼眸,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娉婷玉立的身姿,如袅袅青烟,似潺潺流水,一颦一笑,足以摄人心魂。

这幅模样,不禁让他想起四年前的洞房花烛夜,那晚的她,也是这般的娇美动人,不同的是,今天她要嫁的人,不是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表情没有丝毫的欣喜,四目相对,除了惊愕,厌烦之外,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心,狠狠地揪疼。

难道,他和她,连一点情意都没有吗?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曾经的甜蜜与美好,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为何这么轻易忘掉?

只是短短一个月,她竟然穿着喜服与上官玥拜堂成亲。

若他再晚来一步,只怕她已嫁作他人­妇­,不!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为了阻止这场婚礼,府内,有百名死士潜伏等候,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里便会血流成河,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做的后果是什么。

可事已至此,他没得选择。

他不会让她嫁给别人,不管她现在愿不愿意,就算是抢,也要将她抢回东祈,从此,再也不让她受半点伤害,再也不让她离开。

萧宸轩想到这,握着她手腕的手不禁紧了紧,将心中所有怒火重重压住,哑声开口:“跟我走!”

轻云染心中忍不住冷笑,事到如今,他还有脸开口说出这种话?

微微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对方的眼睛,嗓音冷漠得连自己都觉得心颤,淡漠的开口,“轩王爷,今天是我和玥大喜的日子,我不想看到打斗的场面,你要是知趣,就请默默离开,不要扰了拜堂的吉时。”

☆、有了身孕2

末了,她低低道:“我在这里,还得奉劝你一句,正如人死不能复生,已经失去的东西,就不要妄想,它会再回到手中,你该学着释怀......”

这番话,无疑是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一阵阵涛天涌汹的巨浪,在萧宸轩的心里沸腾翻滚开来。

他眼眶发烫,心如刀绞,轻云染冰冷的眼神,如刀刃般凌迟着他。

看着呆滞的萧宸轩,轻云染一指一指掰开他的手,不等他做出反应,迅速转身,毫不迟疑地走到上官玥的身边,拉起他的衣袖,微微扬起­唇­角,笑得云淡风清,“玥,不用管他,我们继续。”

皇帝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面如寒铁,沉声问道:“玥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玥看了轻云染一眼,心中明了,轻儿这样做,无非是想让萧宸轩安全离开,有人大闹婚礼,已经让父王很是不悦,何况此人,还是东祈国的王爷,素来两国关系紧张,事关国体颜面,依父王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般想着,眉宇间,不禁浮现一抹纠结之­色­,毅然决然地跪了下去,恳请道:“父皇,请您和母后先行移驾回宫,这件事,请交给儿臣自行处理!”

北辰皇目光锐利的看着上官玥,再将视线移到轻云染身上,不悦的皱起眉头,心里隐约猜到,这几个人的感情纠葛,看着满室的宾客,脸­色­愈发黑沉。

空气渐渐凝固,众人几乎不敢呼吸出声。

良久,北辰皇冷哼一声,愤怒地一拂袖,携皇后娘娘愤然离去。

上官玥垂下眸子,眉头深锁,如此一来,父王心里对轻儿定会存有成见,可是,现在的情形,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轻云染眉心紧拧,眸光幽深暗晦,睫羽低弥的垂了下来,低声道:“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上官玥摇头笑了笑,道:“不关你的事,现在的局面,我早已猜到!”

轻云染不禁有些愕住,难道……

他早就猜到萧宸轩,宁可背负引起两国纷争的骂名,也要跑来抢亲吗?

上官玥骤然转头,看向萧宸轩,眉心不悦的纠结,眼底透出冷洌的寒气,眸光慢慢变得幽暗深沉,“萧宸轩,今天,你若是诚心来祝贺,我上官玥自然是欢迎之至,但如果,你是前来破坏这场婚礼,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萧宸轩的眼眸幽深如寒潭的池水,冰冷死寂,冷冷道:“上官玥,就是血洗你宁王府,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上官玥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气,走到萧宸轩面前,抬眸直视:“好大的口气,我知道你是有备而来,可是,你城外的三千­精­兵,还需要时间才能抵达于此,而我,只需要一刻就能夺你­性­命。”

萧宸轩神情在瞬间震怒无比,冷喝道:“一刻就想取我­性­命,你的口气未免过于狂妄,鹿死谁死,还未见分晓!”

说完,他伸手连击两掌,四周突然出现一群黑衣死士。

☆、有了身孕3

他们手拿利器,反­射­出一道道寒光,顺手捉住一个宾客,将剑架住颈项上。

“啊!杀人了......”

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瞬间失控,宾客和下人们四处慌张逃窜,混乱不堪。

行云和流水第一时间跳出来护驾,与死士们缠打起来。

萧宸轩竟视人命如草芥,轻云染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愤然而起的怒斥道:“萧宸轩,这里不是东祈,也不是你轩王府,由不得你如此肆意妄为。”

萧宸轩趁乱跳到轻云染跟前,狂怒拽过她的手腕,“这一次,我是报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若不能带你离开,纵然是死,我都不会瞑目的!”

上官玥快速出手攻向萧宸轩,夺回轻云染,将她拉于身后保护。

萧宸轩看着他的动作,眸中喷薄出妒恨的火光,声如冰刃般锐利:“你们要想成亲,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如磐石般沉重的四个字,重重地凿在轻云染的心上。

上官玥的目光冷到极点,“好,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他眼底那种噬血般的神情,轻云染从未见过,他要杀了萧宸轩,眼前不禁一阵眩晕,情急之下,她慌乱拽住他的衣袖,“玥,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不要弄得血溅当场......”

上官玥紧抿薄­唇­,紧扣住她的肩头,冷声道:“放了他,如今是他不肯退让,轻儿,我答应你,不取他­性­命便是。”

抬起头,冷声开口:“萧宸轩,你若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话音一落,只听得兵器相撞的声响,许多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将萧宸轩带来的死士,逐个击毙。

萧宸轩的眸子瞬间染上血雾,宛如想大开杀戒,冷笑道:“除非她和我一起走,否则,绝不离开。”

话音一落,他迅速的攻了上来,上官玥冷静应战。

他们一个黑衣似子夜,一个红衣是烈火,在喜堂中激烈的打斗起来。

两人毫不示弱的目光,在空中迸­射­出阵阵火花......

没过多久,两人都挂了彩,身上各处剑伤,不断有鲜血飞溅出来,这一次,他们出手,比任何一次都要狠绝,招招致命,拼死相博。

轻云染的心,开始前所未有的慌乱,造成他们刀刀相见的局面,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这两个男人,不会如此对决,如果没有她的存在,这场纷争就不会发生,也不会累及无辜的人。

“玥,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可是,撕心的呐喊,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惨叫之中。

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也由她结束吧!如果,她不在了,也许,所有的恩怨都会化解,她真的累了!

滚烫的眼泪无声的滑落,混乱中,谁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取下了头上凤冠,没有人注意到,她把头上那只尖锐的钗子握在手中。

一切是该结束了,不应该如此纠缠下去了!

乌黑如瀑布的长发散乱开来,红­色­喜服如火焰般刺痛人的眼。

☆、有了身孕4

抬手,钗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目的寒光,用力向心脏的位置扎去,真的好痛,这就是心如刀割,腥红的鲜血,如花般绽放在喜服上。

“不要!”两道撕心裂肺的嘶喊,将所有人都震慑住,纷纷停下打斗,看着自己的主子发狂似的扑向那名女子。

萧宸轩不愿相信,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跟他走,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心中蔓延到他四肢百骇。

他眼睁睁看着她举起钗子,看着她刺向自己,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他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阻止,灵魂仿佛也在那一刻被带走。

就算他身经百战,冷酷残忍,看惯了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但这一刻,他的心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回过神来,他迅速的向她扑了过去。

可是,上官玥却比他早一步,跃到她身旁,将她拥起怀里,见伤口不是很深,立刻拔掉了钗子,然后,迅速封住她的|­茓­道,给她止血,手牢牢按住她的伤口,但是,血水还是从指缝中沁了出来,嫁衣如血......

上官玥痛心疾首的拥着她,悲痛呢喃:“轻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轻云染勉强对他笑了笑,虚弱的说道:“为什么不骂我呢,都是我的错,你骂骂我,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一点。”

上官玥眸中泪光浮现,大声的叫道:“不是你的错,是他逼你,明明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为什么要纠缠不属于自己的人......”

轻云染看向萧宸轩,他的神情,瞬间变得痛苦万分,她没有力气再争论了,低低道:“萧宸轩,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听到上官玥的话,萧宸轩痛苦的闭上眼眸,再睁开时,那瞳孔已一片灰暗,空洞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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