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十三娘知道,此番前来并不是来阐明自己的真实姓名的,也不是为了博得他人的同情。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那便是夺得残刀图。
红衣十三娘做事,从来就是神出鬼没的,正如她的性格一样,她可以将大笑瞬间化为大悲,她也可以从苦闷中转瞬得以解脱。她善良,但却往往受人误解,她是个小人物,但从未有过人将他当成小人物去看。
红衣十三娘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她太过严肃,会让任何人害怕,冷月也不例外。
冷月失措,忙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红衣十三娘道:“残刀图,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听后,冷月大骇,她本以为残刀图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没想到的是,红衣十三娘那难堪的神色又重铺散于她的脸上。
但冷月故作淡定,人太过想平下心来,反而会更乱,越强作沉稳,反倒觉得特不自然。冷月现在的惴惴不安是逃脱不了红衣十三娘的那双慧眼的,但她依然没有变换她的姿态。
冷月道:“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知道阿愁的心意,为什么还要紧盯着残刀图不放?”
红衣十三娘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你刚才说过,阿愁到江湖也是为了寻找他的仇人。”
冷月急道:“所以你就要把残刀图交给阿愁,然后让他来找我们端木家报仇?”
冷月说这句话很恐慌,因为听了红衣十三娘的话,她有着那万分顾虑,包括从未想过的顾虑,也有着那未曾想到过黎剑愁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红衣十三娘的眼神此刻有如刺一样尖,刀刃一样利,双目瞪得溜圆,略向上翘。她的声音却很平和,但却有着那么一种笑里藏刀,道:“呵,你怕了吗?”
冷月的确怕了,这种怕要比午夜遇到厉鬼还更叫人胆怯,这是她内心所不可否认的,但她的口中却不得不否认。
于是说道:“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怕?”
红衣十三娘轻笑道:“我的内心是任何人都猜不透的,但你的内心却是你用什么方法都掩饰不了的。”
红衣十三娘的话说的很平淡,但她的话却不容任何人去琢磨,正如红衣十三娘对男人的微笑一样,看是温柔,但冷若冰霜,利如刀刃。
不过还好,冷月并没有很深地去考虑红衣十三娘的话,而是很急促地问道:“你的话我不懂,但我却觉得你太高估自己了。”
红衣十三娘道:“你害怕,你害怕黎剑愁会杀了你阿爹,你害怕他会永远地记恨你!”
这句话狠狠地错痛了冷月的心,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了全身,但冷月依然不想同红衣十三娘有太多的隔阂,因为她还记得那位童真的小女孩,她记得黎剑愁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爱屋及乌,正因为冷月对黎剑愁余情未了,所以她不想与红衣十三娘大动干戈。
冷月道:“你要知道,就凭阿愁一人之力,是无法对抗我们端木世家的。”
红衣十三娘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爱一个人,就要去支持一个人。你若真的值得他去爱,我会不顾一切地帮他去追求你,他若想报仇,我也会拼了命帮他完成心愿。冷月姑娘,你若真的还感激他对你所付出的一切,你就应该说出真相,帮他完成他多年来的宿愿。”
冷月激动地说道:“不,他要杀的可是我阿爹!”
红衣十三娘道:“既然你执意要留着那张残刀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冷月的确怕红衣十三娘那犀利的言语,但她似乎并不畏葸红衣十三娘的武功,因此,当红衣十三娘说出“不客气”这三个字时,冷月的心也从一种焦虑变得平和了许多,迥然,她认为红衣十三娘的话是锋芒利辣的,但她的武功却不是炉火纯青的。
红衣十三娘曾掷出玉簪,就连黎剑愁用肉眼都没有察觉到,那种登峰造极的武功,冷月真的能够抵挡的了吗?
冷月满不在乎地问道:“难道你还会与我动手吗?”
红衣十三娘笑道:“倘若你再不交出残刀图,我真的会动手。但我想提醒你,我若出手,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也许明年的今天,将会是你的祭日。”
虽然红衣十三娘是笑着说的,但她的语气却是强烈而又肯定的,冷月知道,她并没有说笑,不过,她此刻却有着同红衣十三娘相同的性格,那便是对自己的一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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