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为让曾寿听得清楚,是以说得甚是直接。
“那便是说如燕王殿下等诸位藩王将会如安禄山一般……”曾寿不敢往下说了,尽管房中只有他与徐达两人。但一想到景清对燕王的猜忌,他又怒形于色,恨恨道:“竖子一派胡言!”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当时救上景清。
徐达见曾寿怒斥景清,便摇了摇头,轻声道:“寿儿,那日我曾对你大哥提及,他如今荣耀,皆自皇上恩赐。今日你亦要谨记,这天下仍是皇上的天下。”
曾寿一怔,这是让他与燕王划清界线?可是燕王待他甚厚,总角之交,又岂是说断便能断的?徐达见他怔忡,知他自小对燕王亲近,心中一时难以接受,便道:“寿儿,皇上天纵英才,一切自由皇上所定。你不必顾虑其它,只需谨记唯皇命是从便可。更何况,归根结底,这终是皇上自家的家事,不是外人能Сhā手其间。”
曾寿低头喏喏,心中却颇不赞同。四哥雄才伟略,远胜东宫那个软弱废物。他日若是四哥想取而代之,我自是当助四哥一臂之力!想到这个可能,曾寿心中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徐达叹道:“寿儿,你想一想,这个景清虽是举人,但仍是一介布衣,若非有所倚仗,又如何敢在新友之前如此坦露不满?”
“你亦读过诗书,难道不知自古嫡庶之争便是绝非两人之事,若无攀附其上的种种人事,岂能毕其功成其事?”
曾寿闻言心中一跳,难道景清来历不简单?他忽然想起景清的陕西口音,千里迢迢来此执一西席之位,若非另有所图,谁人相信?曾寿一时间只觉头大如斗,思绪混乱。
“日后见此人,你需慎言,可记下了?”徐达见曾寿发愣,知他心中纷乱,便为他定下了规矩,以免曾寿行差踏错,让人寻了去。
“孩儿记下了。”曾寿点头应承。心下却暗道,待见到四哥时,一定要提醒他防备此人。
此时的景清,却浑然不知他已被曾家的两个男人惦记上了。他此时根本无暇他顾,正对着面前的一钵姜茶欣喜若狂。当马丽苏将这钵姜茶捧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徐宁亲自煮的时,他便开始露出不同寻常的傻笑。古人以诗言志,徐姑娘这应该是以茶言志吧?若是徐姑娘无意于我,又岂会在意我是否受寒?又岂会为我素手做羹汤?景清乐得合不拢嘴的想道。
若不是马丽苏想要回钵罐,景清仍舍不得一饮而尽,还想着留下当个念想。
当然,当事人徐宁也绝对想不到,一钵普普通通的姜茶,能引起景清如此丰富的联想。对她而言,朋友间的相互照顾,本是理所当然。就如此刻,她便在想着另一个朋友。
“木隶明天便休沐了,不知他会带来什么样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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