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别胡思乱想了。若牢房有异,昨夜你与黄牢头在牢房内起争执,早已发现通道了。牢房并不宽敞。”木隶冷静地给徐宁分析。
徐宁愣住了。木隶说得很有道理。如果那里有时空通道,昨夜她在那里躲闪腾挪,早发现了。
“会不会时通时不通?”徐宁又有新想法。
“时通时不通就意味着需要机缘,那么只有寸步不离地守株待兔,大概才能保证机缘巧合。那个牢房不知关过多少人,长久以来只有你觉得那有异样,你认为通的可能多大?”木隶再度打破徐宁的幻想。
徐宁第一次对木隶的周密思虑感到痛恨,虽然她曾经钦佩过。
“你先随妙锦同住吧。我就住在这儿。”木隶指了指大宅。又指了指边上另一方规模略小的庄院说,“那便是阿寿家。你若有何不惯,可与妙锦说。或有其它事也可直接过来找我商量。记得,不许去县狱。”木隶认真地嘱咐徐宁,强调不许去县狱闹事。
徐宁想想,任何朝代,妄图冲击政府机构都是死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木隶。
曾家与木家比邻而居。不同的是,曾家是小户型,不似木家那般宽阔。
“小姐回来啦!”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穿着粗布衣衫,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
“周嫂,这位是徐宁姑娘。你即刻去备好火盆、柚叶给徐姑娘除秽。”曾妙锦有条不紊地交待。
“额,好吧。”徐宁不知这除秽的历史竟是如此悠久。三人站在门前等候。不一会,周嫂便麻利地准备好所有物事,并从旁指导徐宁。徐宁乖巧地一一遵从。
结束“除秽”程序,徐宁跟随在曾妙锦身后,跨进门去,门内是一个四方小院,中间一道碎石小道直通厅堂。院内墙角边种了几株桃花,妩媚鲜丽,开得正欢。
“徐姑娘,请往这边走。”曾妙锦将徐宁引到了西厢房。西厢房内桌明几净,墙上挂了一幅她看不懂的草书,字形纵横中让人感觉张法有度。右墙角处摆了张黄花梨架子,徐宁目测大概两米,各床柱雕着细致的花草纹。窗户用透亮的竹蔑纸糊着,窗前一张小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具。
“这房间好。”徐宁喜欢干净整洁的地方。
“徐姑娘满意就好。”曾妙锦温柔地说。
“周嫂,去将我新做的那三套衣衫拿来给徐姑娘。”曾妙锦又吩咐周嫂为徐宁准备换洗衣服。徐宁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实在太臭了。顿时脸上一红,连忙说道:“谢谢曾姑娘。不知在哪里沐浴。”
“周嫂会带你去的。”曾妙锦看着徐宁窘迫的样子,抿嘴微笑道。
“好的。那你忙你的吧,我在这等周嫂。”
另边厢,木隶也经过了除秽沐浴后,正与木爽在书房中叙事。
“真的?三哥下个月便回来?”木隶惊喜道。
“是的,我们又可以在一起饮酒了。”木爽含笑点头。
“三哥此次公差的时间可真长。”木隶皱着眉头道。
木爽接口道:“户部此案牵涉太广,郑大人亦曾上书,只是……”木爽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对了,四弟,那个徐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平日并非如此孟浪之人,今日怎么地如此盛情?
“二哥,此女能识文断字,胸藏锦绣,绝非普通女子。”
“四弟的意思是?”木爽迟疑道。
“我们来此便是体察民间疾苦,识人间百态。这些奇人异士,亦能让我等开阔眼界。”木隶淡淡地说,“再说,只是一个小姑娘,二哥不必担心。”
“唉。”木爽叹了一口气,“应天那边……。”
木隶却摆摆手,示意木爽不用忧虑。他笑着起身道,“走,看看张玉他们回来没有。下月便要入营了,多走动走动。”
木爽听到入营,更加愁眉苦脸,幽幽道:“可愁煞为兄了。”
“哈哈……”木隶大笑,挽起木爽的手,“二哥,还有三哥和小弟了,别担心。”
徐宁花了一个小时才在原始地洗浴设备下完成了沐浴。可又花了半小时才弄清楚明女装从里到外的穿着方式,终于将自己打扮得焕然一新。
徐宁穿过厅堂,坐在静悄悄的前院里,不禁又想起这莫名的穿越,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机缘巧合“地穿回去。并且,在沐浴时,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这里,她要拿什么养活自己?做为一个平凡的现代人,她很了解金钱的重要性。
徐宁想起了大学时教授说的一个笑话:当年他上山下乡,接收的村干部给知青登记,询问文化水平,教授连珠串地说自己已经自学了大学的全部文学课程,结果人家高高举起印章在学历一栏“啪”的一下,重重地盖上了“识字”二字。现如今,徐宁觉得自己若是识字还好,怕只怕那些繁体字识得她,而她不识得它们。而且,国际经济法专业,在大明可以干什么?给朱元璋说你开海禁吧,我可以帮你拟定不平等条约吗?那应该是自残的节奏吧。认真想想,徐宁觉得自己在大明竟是个毫无作用的人。
木隶二人路过曾寿家,决定探访一下徐宁,踏进大门,正看见徐宁这副愁眉不展地模样。
“徐宁,又在胡思乱想?”木隶先声夺人。
“难道我的样子象在殚精竭虑思考大明国事吗?”徐宁没好气地回答。
“噗嗤!”听到木隶声音迅速迎出来的曾寿,忍不住笑出声。
木隶也笑了。会反驳,说明徐宁已不再纠缠于来去的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且乐之。”木隶微笑着对徐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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