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顿饭功夫,老和尚坐禅念经完毕,朝箫俊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喧了声佛号道:“小施主来了这么久,可知扔了多少小石子?”
本是丢石解闷,浑然不知会有此问,抬头一看,见老和尚左手上串着一串佛珠避而不答反问道:“老和尚,你每日礼佛诵经,玩珠子,可知手上的那串珠子有多少颗?”
老和尚一愣,半响才道:“阿弥佗佛,小施主才智过人,老衲自谈不如!”
箫俊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大大列列的提剑走了进去:“老和尚过谦了,你这里有没有铺位呀,可否让在下借住一晚呀?”
老和尚道:“小施主幸运得很呀,老衲师弟今日化缘未归,正好可以住下。”
箫俊见老和尚处处以礼相待,忙施礼道:“那就谢谢大师了,还没有请教大师法号?”
老和尚道:“老衲元清,师弟元正,敢问少侠大名?”
“晚辈姓箫,单名一个俊字,初出茅庐的小辈,籍籍无名,侠字更是无从谈起。”
顿了顿又道:“这寺里就住你们师兄弟吗?”
“是的!”
指着庙堂左边的门道:“小施主请随老衲来!”
领他进入一个厢房:“蔽寺简陋,没有什么条件,还请施主见谅!”
箫俊忙道:“谢谢了!大师能收容晚辈已是感激不尽了,哪能有太多的奢求!”
停了一会又道:“不过在下肚子有点饿……不知道大师这里可有吃的?”
元清道:“老衲这就去给你拿来!”
“谢谢大师!”
箫俊谢过大师,这才注意厢房内的陈设:这是一间很大的厢房,但是陈设确是简单之极,仅有一床而已。
正在纳闷,元清已端来一碗食物,热气腾腾:“箫施主,请慢用!”
箫俊高兴的接过碗,定目一看,吃惊不小:“大师,这是……”
元清惊愕一下,支吾道:“施主你放心吃吧!”
原来碗里盛着的是一块块的肉,金黄黄、油澄澄的,好香又好看,肯定好吃。
箫俊夹一块肉放入口味道:“恩,好吃!”
笑笑朝元清道:“大师您煮狗肉蛮拿手的,教教我好吗!”
元清忙摆手解释:“这是老衲师弟煮的,老衲不会,老衲不会。”
“大师别急!”箫俊又夹了块肉放入口中嘻嘻笑道:“我看大师入佛还没有多久对世间俗物还如此熟悉,吃香喝辣,挺滋润的嘛!”
元清辩白道:“老衲入佛已三十年有余,俗物红尘已忘得一干二尽!”
口中说着,双掌已灌注真力,准备出手。
箫俊看在眼里,记上心头:“不对,在下认为你入佛不到一年,而且以前定是江湖上声名大噪之人。”
看看四周空空如也的厢房:“这庙是你们霸占而得,庙内原先应该有十几个和尚才对,而且现在他们应该都已经还俗,或是得到了好的安顿,将这里的变故隐而不公,我猜得应该没有错吧,大师!”
说着又将大块肉放进口里,抹了抹油腻的嘴巴。
元清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所言不错,老夫并非和尚,这庙内原来的确有十三名和尚,他们也的确被我强迫还俗,不过老夫都是给了他们很好的安置,让他们将此事守口如瓶。”
箫俊吃完那碗狗肉,放下碗,从床上站起,漫不经心的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动手了,在下若败了,任你宰割是自不待言,若你不幸落败……”
元清横掌于胸:“为奴、为仆,是杀、是宰,悉听尊便!”
“好,前辈果然豪爽!在下用剑,三局两胜。”
一声‘前辈小心’剑已带鞘点了过去。
“这一剑来得好,小兄弟,何人门下,说出来或许可以避免一场撕杀!”
箫俊剑势不变,笑而不语。
双方对斗二十余招,箫俊一剑袭空,元清身子一跃,拂袖轻挥,一股内家罡气直撞过来。
“波!”劲气直撞在箫俊胸口,大退六七步,撞在墙上,胸口血气上涌,一口逆血顺喉而出。幸好体内有鬼手神医的内力护体,不然早就命游九冥了。
元清得理不饶人,又一掌斜劈过来。
箫俊身子一偏,那一掌已经印在墙上。
“轰!”石墙应手而裂,粉末俱下。
元清收回一掌,紧接着双掌叠出。
箫俊左手压胸,右手持剑,一招‘云破天开’已告施出。
剑势茫茫,如细雨,似轻雾。
元清双袖猛挥,舞出漫天掌影,重重叠叠,滴水不漏,他之所以档而不避是因为箫俊的剑出鞘。
“吟!”剑已出鞘,剑势乘虚而入,抵在元清“膻中”**上。
“第一局前辈你输了!”
元清哭丧着脸:“不错!”
箫俊撤开剑,元清此时也从袖中摸出一把尺来长的破旧折扇:“老夫这次用扇,看招!”
话落,折扇已横扫过来,直取“|乳根”**。
箫俊长剑封扇,左手抓向元清右肩。
两人扇剑相对,互拆三十余招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元清毕竟是久历江湖之人,武功招势也娴熟,对拆几十招后已显占上风。
箫俊虽有鬼手神医的内功护体,但是不懂得运用,又加上招势生疏,似要落败。
“嘭!”元清折扇打在箫俊胸口,反手一肘又击在他的脸上。
箫俊站立不稳,倒地移出了丈许。
稍微调息一会,勉力站起:“此局在下落败,第三局是最后的一锤子买卖,在下必会倾力一击的!”
元清也苦笑道:“小兄弟,老夫为了前途和命运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两人重拉战局,凝神戒备。
“打!”
“杀!”
折扇一扬,飞沙走石,
长剑一舞,狂飚四起。
两人一触即分,元清折扇扫空,左手被长剑划开了一道口子。
眨眼间两人又对拆了十余招。
倏地——
两人对上一掌,各已斜飞丈许。
箫俊靠着体内功力护体,勉力直撑着没有倒下。
元清就没有那么走运了,身子已飞出厢房,碰撞在庙堂的石墙上滑落下来,折扇也脱手而飞。
箫俊缓步走到元清跟前:“前辈,你输了!”
元清微微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道:“是的……为奴……为仆……是杀……是……是宰……请……请便吧……”
箫俊将他扶起,从怀内摸出一颗药丸纳入其口中:“先把这个服下吧,然后在调息一下!”
元清没有啃声,服下药丸开始调息。
箫俊此时感觉体内气血沸腾,也忙坐下运功调息起来。
盏茶功夫,两人均已调息完毕,箫俊看了看元清:“前辈,在下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元清叹了口气:“问吧,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箫俊将元清扶起坐到厢房内的床上:“在下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躲到这破庙里?”
“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
“那你们又是何门何派呢?”
元清又一次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老夫就不妨全告诉你吧!”
“我们师兄弟乃是铁扇门的传人,铁扇门一直不为江湖人所知,且一代两传,到我们已经是第十七代传人了,老夫俗名张春宝,师弟李家俊。”
顿了顿长舒了口气:“其实我说这些已经有违门规,被叛了铁扇门。”
“你们为什么会被追杀?”这才是箫俊最想知道的。
“因为血龙图!”
箫俊很是惊异:“又是血龙图?!血龙图到底是什么?!”
“五十年前,江湖盛传一句话‘欲一统江湖,唯得血龙图’,当时众说纷纭,说要是谁得到血龙图,谁就可以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而且里面的宝藏也可以富甲天下。”
“老夫当时也和你一般年纪,师叔也还没有收下我师弟,我和师父、师叔三人浪迹江湖,目的就是寻访血龙图的下落。
后来我们得知血龙图在混世神魔手中,为此我们开始找寻混世神魔的下落。
当我们得知混世神魔在祁连山,我们就赶赴祁连山,没有想到的是,等我们赶到那里时混世神魔和其他许多江湖人物都已陈尸山野,但是血龙图却不知所踪。
他神情有些激动,甚至可以看出他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时仍有些恐惧:“正当我们下山之时,从山下上来一群武林中人,向我们索要血龙图。我们辩白无用,双方大战祁连山。
我们三人寡不敌众,师父为了让我们几个逃生,葬身祁连山。
我和师叔虽然死里逃生,但是从此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静日子。我们就这样被人追杀了三十多年。
后来终于在一座无名山下隐居,师叔也就在当时收了小师弟。
平平静静的过了五年的田园生活,没有想到一个无星月的夜,又杀出了一群蒙面人。
师叔机警,当时就让我们隐入暗室,并交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师叔以一敌众,最后不敌被擒。
我们在里面看着师叔受刑真想冲出去和他们拼命,然而看着小师弟又放心不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师叔被他们带走。”
说道这里已是老泪纵横,悲痛欲绝:“可是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平静,改名换姓仍然逃避不了追杀,直到年前我们来到这里做了和尚才清净至今。”
“好了,不用伤心了,好好休息,以后只要有我箫俊在,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张春宝拜倒在地:“谢谢少侠,谢谢少侠!”
“不必如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的事就是我箫俊的事。”
次日一早,张春宝已打了一盆水进来,只见他一身灰色劲装,蓝色腰带,手腕扣上了一双黑色的铁甲护腕。腰间Сhā着一把折扇,最有意思的是昨日的光头今日好象生了黑发一般,额下的白须也染成了黑色,如此打扮和昨日相比好象年轻了十余岁。
“少主,请起来了。”
箫俊听到有人叫唤,坐了起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是的,少主,请檫把脸吧!”
箫俊看了他一眼,先是一愕,然后哈哈大笑道:“返老还童呀,有还俗了呀,哈哈哈,我都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让少主见笑了。”
箫俊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张春宝又把水端了出去。
片刻有一碗热腾腾的狗肉端了进来。
箫俊笑道:“你都可以开狗肉煲馆子了!”
狗肉鲜脆可口,几下吃了个尽光。
“师兄、师兄,我回来了!”
一个小和尚,灰头灰脸的走了进来,一手提着一只狗。
见到箫俊先是一愣,然后朝张春宝道:“师兄,他是谁呀?!”
“他现在是我们的少主人,快来见过。”
小和尚很听话,放下手中的死狗,跪拜道:“见过少主人!”
“起来吧,不要这样。”箫俊觉得这小和尚十分可爱,而且年纪又和自己相仿。
“师弟把狗肉都烤好,把衣服收拾好,我们以后就跟着少主人走了。”
箫俊忙摇手道:“不用了,在下目前情况和你们差不多,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们,一起打天下。”
离开青云寺,继续赶路。
独自走着,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曾说过书的夹页中有一至宝。
“哎呀!我怎么会如此粗心呢!连此等大事都忘记了。”
一念至此,又折回刚离开不久的那座小山。
山中一切如故,他在师父坟前拜了三拜:“师父,弟子再次造访,只因没有按师父要求将书中夹页取出,不知它能不能帮我完成报仇大业。愿师父在天之灵,保佑我早日找到仇家,为家人报仇雪恨。”
言必,转身走入屋内,将埋在地上的药箱取了出来,揭开上层,把神医仙书取了出来。
他这才留意封面很厚,而且很坚硬。
又从箱中找出一块刀片,小心的将封面割开,里面是一个防水的纸包,上面还有一层白色的粉末。
“这层白色的粉末应该是毒物无疑,得用水将他冲掉。”
端来一盆谁,服下两颗避毒丸,将防水的黄|色纸包放入水中,盆水立刻变成碧绿色。
箫俊倒吸了口冷气:果然是一种绝毒,幸未急于动手,不然就此引恨黄泉了。
如此将盆水换了三次,水倒在地上,触草即枯。
更换到第五盆水时,水已经不再变色。
轻轻的捞上来,放在桌上,慢慢的拆开防水纸。
一张羊皮地图已然显露出来;
一颗激动的心差点撞破胸口;
“血龙图!”箫俊惊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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