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辣辣的阳光移过山巅,越过树荫,刺照在陈老实祼露的双腿上时,一股灼热感立即将他惊醒
呻吟一声,缩了缩穿着一双草鞋的足板和套着一条短裤的大腿,陈老实下意识地往清凉的树荫深处避去,呼噜声响起,他又舒服地进入了梦乡
山林中,传来小鸟婉转的啼鸣及蝉的清唱,还有两头一大一小的呣子黄牛,埋头食草时的轻响和粗重的喘息这一切,似在与陈老实的酣声相呼应着,令这片不大的稀疏山林,更添幽静
不远处,便是一片坡地,茂密的青草在烈日的照射下散发出浓郁的芬芳气息,与蒸腾的热气和泥土味掺在一起,更有种令人昏昏入睡之感
沿着这片坡地斜斜向下,便是一条平静清澈的河流,无声地向下游流淌不停如果站在河边,可隐约看到水中的群群鱼儿欢快地游过这时,一只小鸟穿林而出,俯掠向河面,当一圈涟漪刚刚荡漾泛起时,它的喙上已叼着一条光闪闪的鱼儿,振翅之间,倏忽远去
日影渐移,骄阳当空,ρi股上传来的一阵滚烫,让陈老实终于睁开了惺忪睡眼
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陈老实睡意未尽地翻身坐了起来,第一件事是扭头望向树林深处,见那两头黄牛仍在悠闲的食草,又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日头,心知已近正午,是时候回家吃中饭了
起身站起,陈老实往林中走去,脚下的草鞋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些阳光难以照到的草皮上,露水还未干透,令他感觉湿润又清凉
解开两条系在一棵树上的长长绳索,陈老实略略整理了一下打缠的地方,然后将绳索一圈圈地收起,这才桥丈许远的两头黄霹林外走去
这种放牛法,是他发明的绝招将绳索放长系起,不必的黄胚失或饿肚子,而他也可睡自己的大觉了一天只能吃东家两餐,早餐是没有的,如果不睡觉,实在填补不了因早餐的空白而致体能的亏虚
出了树林,陈老实和他身后的两头黄牛毫无遮挡地处在烈日下,如被火炙的刺痛感瞬间便袭遍了陈老实的全身他决定先让两头牛喝点水,顺便自己也洗把脸,要不是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他甚至还想跳入河中洗个澡,去去暑气
可惜东家的午饭,从来是不等他的这一点他已见识过多次
桥两头牛,下了斜坡,陈老实松开两条渠,快步趟进临岸的浅水处,水及膝盖,两腿一阵清凉
哗哗的水声响起,他胡乱洗了几把脸,又掬起河水痛饮了几大口,这才满意地上了岸,待二牛喝足,拾起地面上的两条渠,将牛拉转,复朝着斜坡上行去
刚上得斜坡,陈老实不禁脚步一停,因为他于一暼之间,看到了极为奇怪的一幕
一个脸盆般大小呈透明色的大球,发出“嗡嗡”的轻响和气流急剧抽打时的噼啪声,定定地急旋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虚空中
无形间,一股强大的力场令光球四周径约丈许范围内的光线,呈一种扭曲变幻之象,而对面的景物,也显得模糊变形若非如此,这个在刺目的阳光下,宛如水晶般的大球,绝不会轻易地被他发现
“大白天见鬼了!”
陈老实嘟哝一句,又揉了揉眼睛,再往那个大光球看去,哪知这时,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轰然卷至,跟着在“蓬”的一声如闷雷般的炸响中,陈老实发现自己向后倒飞了起来,飘飘然如腾云驾雾,耳畔风声呼呼
身在半空远还未掉落的他,强忍着劲风拂面如刀刮般的疼痛,微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光球已经爆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黑色漩涡般的大洞,诡异无比地定在虚空中,然后只见白光一闪,一道身影急窜而出,重重地扑倒在地,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包裹之物光灿灿地脱手飞来,几乎是擦着陈老实的头部呼掠而过
“扑通”
清凉的河水自陈老实的口鼻中灌入,连喝了几口水后,略习水性的他,已回过神来,手脚并动,一半上身浮出了水面那两头黄牛还未上得斜坡,避过了这一劫,此时听得水响,回过头,茫然地睁着袍,看了看满头是水的陈老实一眼,又低头吃着斜坡上的青草
“那个东西呢?”
记起擦面而过的那个光灿灿的长形包裹,陈老实冲着河面四处打量,发现其入水不沉,轻飘飘的正顺流而淌,迅速地向下游飘去,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陈老实虽然会水,却不精熟,只会来几下简单的狗趴式虽然觉得那包裹霞艳艳的煞是好看,定是贵重之物,但现在已是追捞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河水卷走
长居此河附近,陈老实知道这条通向黄龙江的支流,表面看来平静,实际上河水深幽,暗流汹涌,每年不知有多少好水的顽童因此丢掉了小命所以,尽管那个包裹看似非充贵,陈老实也不敢冒险去打捞
因为一贫如洗的他,仅剩下这条命了,他还没有娶媳妇儿呢!
“不想洗澡,偏偏洗了个干净彻底……可能又要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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