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一块巨石上,郗耀伸头往下面瞧去,只见火把若长蛇,人声喧杂,群贼已至正当他准备探测风向,以利于发挥暴雨银花的威力时,忽见郗邺闪身而出,来到巨石前执刀傲立,脸上已多了一块蒙面黑巾见状,郗耀心中一动,也拿出一块手帕来,将脸蒙上,只露出两只灼灼的眼睛
适才激战之中,一片混乱,短暂又仓促,群贼不一定能记住他们的面目,此时形势已定,哪能还以真面目示人?
凌乱匆匆的脚步声中,那近百名马贼沿着蜿蜒的山道,如长龙般地行了过来,最前面的十数人,其面容相貌,已清清楚楚地映入郗邺爷儿俩的眼底
距离十来丈远时,群贼停步,其中为首的一人喝道:“是合字么?哪条线上的?与嫩科子有何瓜葛?”
郗邺夫妇均是不凡之辈,功夫了得,是以群贼认为他们二人是同行,而“嫩科子”则是指小楠了
为了拖延时间,郗邺只得与他们敷衍,拿出以往的江湖经历和切口说了一通,末了又说道:“风起东山,月照西岭,南鹤北渡隐深渊各位当家的,何不高抬贵手,放过我的亲闺女?所欠千两白银,改日定当加倍奉还!”
“改日加倍奉还?说得轻巧!”为首那名马贼一声冷笑,道:“就凭阁下以巾蒙面,藏头露尾,便难让我等相信”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总而言之,人我是救定了!”郗邺俯视群贼,眼中精芒闪烁,“谁藏头露尾遮遮掩掩,心怀不轨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信有朝廷盯着,你们还能长久的逍遥法外!”
话音一落,群贼一片寂然显然,郗邺知道他们的底细
“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为首一人大声喝道
“哈哈……”郗邺仰面大笑,道:“仅凭猜测而已因为区区千两白银,并不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我想,问题不在于银子的价钱,而是银子后面所隐藏的玄机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盯着郗邺看了半晌,为首那名马贼寒声道:“不管你是猜测的也好,还是你心里根本就一清二楚,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留下上!死活不论!”
听得一声令下,数名马贼兵器在手,举着火把嗷嗷叫着往上面冲来隔着数丈远,数名马贼手一扬,“呼呼呼”将他们手中的火把冲着郗邺猛掷了过去,然后趁着郗邺左挡右隔或侧身闪避时,这数名马贼几个箭步之下,又拉近了不少,距离郗邺只有丈许
看着那数名马贼的狰狞面目,清清楚楚地进入眼中,俯在巨石上的郗耀,心惊之余,哪还怠慢和犹豫?扣动袖弩机括,“嗤”的一声过后,只见一名马贼大叫一声,翻身跌倒;
余下那几名马贼一惊,还未回过神来,又是“嗤嗤”两声急响,寒光连闪中,另有俩名马贼齐齐的惨叫一声,与最先倒地的那名同伴一起,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剩下最后的两名马贼见状,已是魂飞魄散,各自尖叫一声,抱头鼠窜而回
滚了回去的那三名马贼,在同伴的脚跟前哀嚎了几声,便咽了气,他们的颈部或胸部,各被利箭射穿了一个洞孔,一击致命
群贼既惊且怒,喝骂声震耳,同时又言语相激,欲令他们爷儿俩离开居高临下的巨石,来个近身混战却无一人再敢轻易上前,便是那最后两名不战而逃者,也无人责怪他们
郗邺爷儿俩有巨石为盾,众贼虽也是硬弓在手,但有等于无
强定心神,郗耀趴在巨石上默默计算,前后一共射出了八支弩箭,射杀的却有十名马贼,因为有两支弩箭将四名马贼射了个穿糖葫芦如今,袖弩的箭膛中还有十六支弩箭了,而对面的马贼还有七十多人
“起风吧……起风吧……”郗耀暗暗祷告,此时若是有顺风,其暴雨银花的威力将会暴增,而群贼虽有七十余众,却也不在话下
就在爷儿俩与群贼对峙之际,忽听得后面的崖下传来几声清啸,林芸与小楠已安全落地,发出了信号
“耀儿,你先下去,我来断后”郗邺沉声说了一句
“还是我来断后合适”郗耀摇了摇头,一举手中的袖弩,咧嘴一笑,又拿出暴雨银花,“还有这个呢!要是现在起顺风就好了,到时咱们可从容的全身而退”
“胡说!就凭你这两件小小的玩意儿,挡得住众马贼么?”郗邺皱眉道:“听话,你先行下去,你娘和小楠正等着你呢,我自有脱身之策”
郗耀哪里肯听?只摇头不语见状,郗邺还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山风劲吹,将他的衣衫拂得猎猎作响看看风向,正是顺风
“天助我也!”
郗耀一阵狂喜,然后在郗邺和群贼的震惊中,长身而起,如一只大鸟般跃下了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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