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粗茶以待,连茶点也没有,大人莫要见怪。”
慕禅的素颜上很久没有这样的表情了,从头到尾都挂着笑意,两个浅浅的梨涡仿佛灌了蜜似的,甜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相对而坐的沈澈也一直微笑着,却只字未提在上仪殿和玄谙之间的事,不过和慕禅讨论着祛咳的古方,也没有告诉慕禅,他其实,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前来探望。
“大人,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可否用过晚膳再回去?”慕禅一双清眸闪着期待的光芒,只想多一些时间能和沈澈呆在一起。
“大人!”一旁的小连子看不下去了,小心提醒着沈澈,又望了望天色,发现两柱香时间就快过了,不由得着急起来。
“放心,以后我会寻些时机过来探望你的。好好在这儿休息吧,之前来的时候听见你哼唱小调,觉得你心情似乎不错。”沈澈却并未表现出一丝的焦虑和不舍,笑意平静地让人看着就安心。
“恩,小连子给我找了好多本医书,够我学了。”慕禅点点头,“只是要许久才能回去存药房,劳烦大人替我喂一下雀兔园的雀鸟和小兔。”
“每隔一日我都会去晒凉草药,雀兔园也交给之浩了。”沈澈说着捏起茶盏,眼中终于还是闪过了一丝没落,“我,该走了。”
“那大人下次什么时候能来?”慕禅并不想如此问,却忍不住心头的冲动。
“应该很快的。”沈澈面色又恢复如初,侧头转过去望向小连子:“可否给我机会单独道别?”
“那大人抓紧时间。不然小地没法交代。”小连子虽然有些犹豫,一咬牙却也点头答应了,赶紧闪身出了小院,将门顺道带了起来。
“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沈澈突然脸色大变。警惕的神情取代了一如既往的平和。低声道:“三日之后,你想办法去内狱司东南角的那口古井处。到三更时分,我会来接你。到时候。我们离开皇宫,永远不再回来。”
听完沈澈的话,笑意已经渐渐僵在了脸上,慕禅根本未曾回神,只顾着点了点头。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诸葛云地声音。
“死小子,让你在里面看着,怎么站到外面来了?还不快开门!”
随着一阵叫骂,门也开了,看到沈澈冷冷地表情,诸葛云却也没有怕什么,只是低声道:“沈爷,皇命难为,老奴也不想如此。”
“没关系。走吧。”沈澈说完。只是回头对慕禅笑了笑,这才提起衣袍。步出了小院。直呆到黄昏,慕禅都还未从先前沈澈话里回过神来。
脑中不断想着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慕禅地眼神越来越焦虑,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没发觉手中茶水早已凉了,竟一口灌了下去。
“哎呀,慕姑娘,你怎么了?”小连子一边惊呼一边赶忙过去夺过了慕禅手中的茶盏,“自从沈大人走后您就这样,到底怎么啊?”
“我没事儿。”慕禅抬眼,才发觉日已西斜,好像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一般,撑起身子,勉强地向着小连子笑了笑,便转身回房,关紧了房门。
“告诉慕禅了吗?”立在窗前,一身雪衣地元景显得很是疲惫,神色间有些落落,很是伤感的样子。
“今日已经见过了,也告诉了她时间地点,不过……”沈澈神色间也略有些紧张。
“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元景回头,手中提了一直酒壶,下颌处还有些零星的胡茬,掩不住的倦色。
“不过,臣不明白,为何诚王殿下要出手帮忙。”看到元景转身,沈澈收起了紧张。
“眼睁睁看着慕禅被诸葛云带走,本王却无法阻止。”元景捏紧了酒壶,咬了咬牙:“若再由着玄谙如此胡闹,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慕禅。所以,本王不是帮你,而是帮慕禅罢了。”
“诚王殿下很直接。”沈澈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地表情。
“放心,在本王心中,一直都把慕禅当作知己看待。从头到尾,本王也知道她心有所属。”元景灌了一口酒,表情更加无奈:“只要慕禅喜欢,本王原本不愿过多Сhā手,可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关慕禅的事儿,玄谙却借机将她关在内狱司。他以为他是在保护慕禅,实际上,却是在强人所难罢了。”
“不论皇叔帮的人是谁,沈澈都谢过了。”缓缓福了一礼,沈澈蹙了蹙眉:“皇叔为何不曾试过争取?”
没想到沈澈竟会这样发问,元景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仰天大笑了几声,摇头叹道:“真有你的,慕禅没看错人,嫂嫂也没看错人,你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在下不过一介太医,有什么值得皇叔和太后看中的。”沈澈不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再尊贵的人在你面前也会下意识地忽略自己的身份。”元景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走到屋中的茶桌前坐下:“那种不卑不亢地感觉,你和慕禅很相似。”
“皇叔地意思,是臣和慕禅很像?”沈澈挑了挑眉,很感兴趣元景的话。
“其实,一开始本王对你并没有什么特别地感觉,可每每对着慕禅,看到她的一双眼,总觉得似曾相识。”元景笑了笑,自顾灌了酒,又说道:“后来才发现,你的眼底有着和慕禅同样的神情,清浅,却让人无法忽视。”
“皇叔过奖了,慕禅一生都在太医院,她的眼里只有出尘的干净,而臣却不过是个俗人罢了。”沈澈摇摇头,眼中却漾着笑意。
“可能,这就叫做当局者迷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元景觉得心情放开了许多,苦笑道:“当初,其实本王也曾对慕禅动心过,可毕竟她和本王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能配的上她的,也应该是和她一样有着青玉无染眼神的人。而那个人,不应该是玄谙,而是你。”
“多谢皇叔对臣如此坦白。”沈澈听了元景的话,并未有着半点的动气,反而淡淡一笑,上前一挥衣袍,竟坐在了元景的对面,伸手自顾斟了一杯酒,举起:“让臣借花献佛,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液。
第一次看着沈澈能如此放得开,不再冷静过头地像个木头,元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也举起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了个痛快。更有些晚了,不过也完成了,窃喜in
卷七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话说昨日黄昏,玄谙去了一趟漏玉殿,说是去陪徐妃共进晚膳,其实是暗自提审了被禁足在漏玉殿多日的韦舒兰。
见到皇上,韦舒兰倒也冷静,主动承认了当初是故意害的慕禅落水,但一口咬定香卿失足滑到乃是意外,并非她有意弄断了手珠。
玄谙听了,冷眼瞧着韦舒兰一脸的倔强,再侧眼瞥了徐荭玉一脸的得意,心中十分不悦,当即便夺了韦舒兰九嫔修仪的分位,降为婕妤,也想了了此事。但徐荭玉觉得对韦舒兰的惩罚太过轻,追问玄谙为何不将害死龙裔的人打入冷宫。玄谙却并未理会,只是吩咐不准许让韦舒兰随意进出承禧宫。徐荭玉如此才罢休,想着她如今和打入冷宫也差不了多少了。
韦舒兰的下场也让同居于承禧宫的其他妃嫔很是不满,因为韦舒兰失宠,必然皇上就不会再来承禧宫,所以类似幼琳这类宫里有人的,只想越早搬离此处越好。
自打从漏玉殿回来,玄谙就一直铁着脸,这两日除了上朝也不出上仪殿半步,也并未召幸妃嫔。
这一切看在诸葛云眼里,心中难受,想着或许诚王能劝劝,便去了凉露阁一趟。哪知元景根本不理会,只说没兴趣Сhā手皇上的家务事,便饮酒去了。诸葛云也奈何不得元景,只有巴巴地等着第二天慕禅酿制的祛咳药就能送来了,到时候看能不能让玄谙心情好些。
只是等到第二天,小连子久久未曾送来祛咳药。诸葛云看着玄谙一早起来又冷着一张脸,心中焦急,只好亲自去了趟内狱司,催促一下慕禅。
内狱司。
“小连子!”一进内院就看到小连子手里端了早膳从慕禅的小院出来,诸葛云赶紧上前去:“慕姑娘呢?为什么今日地祛咳药还没送过来?”
“诸葛大人。”小连子一脸愁色。放下手上的托盘。回头望了望慕禅所居的小院:“慕姑娘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里有什么心事儿似的。送去的膳食几乎都不动一下筷子,这样哪里有力气酿造祛咳药汁呢。”
“你是说慕姑娘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诸葛云也觉得奇怪。自从慕禅来了内狱司。从没抱怨过一句,每日研读医书针灸女红,甚至还随意而歌,怎么都不像是吃不下饭地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地?”诸葛云追问道。
“昨天黄昏时候小的送去晚膳,慕姑娘就有些心事似地。也没怎么动筷子。”小连子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头道。
“昨日,黄昏......”诸葛云念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着小连子挥了挥手:“下去吧,我亲自去看看。”
敲过门,诸葛云等了小半晌才等来慕禅开门。
看着慕禅神色间透出的疲惫,诸葛云赶紧闪身进屋。一把关上了门:“慕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地脸色怎么......”
“我没事儿,诸葛云大人多虑了。”慕禅撸了撸额头的发丝。侧过脸,不想让诸葛云看出自己的异样。
“没事儿才好。”诸葛云看出了慕禅的不自在,知道多问也无益,转而道:“对了,今日又是第三日了,该给皇上送祛咳药汁了。”
“遭了,我忘记了。”慕禅咬着唇,才回神过来自己一直都在想沈澈昨日所说的话,竟连玄谙地祛咳药汁也忘记酿制了:“我这就去做,劳烦大人去给皇上说一声,黄昏的时候一定能好,到时候再来取,行吗?”
点点头,诸葛云蹙着眉,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慕姑娘,有句话老奴不得不说。”
“大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慕禅眼中回复了些神采,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过来喝茶吧。”只是走过去才发现石桌上还是昨日的冷茶,便尴尬地将茶壶放了回去。
这一切都看在诸葛云的眼中,只好一叹:“慕姑娘,内宫的女人,上至妃嫔下至宫女,无非都是皇上的女人。你如此待皇上,若不是因为幼年时候的渊源,早就不知道死过几次了。至于沈爷,太后如今仙逝,谁还能为他做主呢?有些心思,不如埋在心头,能放下最好,放不下,也不要再死守着不放啊。”
听完诸葛云的话,慕禅脸色微变,咬了咬牙:“诸葛大人,药汁晚些时候我会让小连子给您送过去,若现在还不开始酿制就晚了。”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绕到了后院去,顾也不顾诸葛云还未离开。
太医院。
有元景帮忙,沈澈心中定下不少,回到太医院做事也面色缓和了许多。
“师父,有个内侍找您。”玉竹长大些了后就跟在沈澈身边帮忙,手里还提着些药材过来传话。
“内侍?”沈澈蹙眉,刚想问是什么人,就远远听见声响,竟是司南封领着诸葛云入了诚慎堂,两人有说有笑。
待得两人入内,沈澈才对这司南封行了礼,再对着诸葛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沈大人,诸葛专程过来找你,老夫就不打扰了,等一下你过来,我们商量商量如何将祛咳药汁的药方下发到各地医馆。”司南封说完就转身进了内堂。
“诸葛大人,请坐。”沈澈不疑有他,示意诸葛云坐下,还随手斟上了一杯热茶。
“沈爷莫要责怪,老奴过来是想问问昨日您对慕姑娘说了什么。”诸葛云也不隐瞒,直接问了出来,有些浑浊地眼珠直直盯住沈澈,变得奕奕有神。
意外诸葛云会如此直接发问,沈澈愣了一下,随即便也恢复如常了,淡淡开口道:“诸葛大人,从头至尾你那位小内侍都在一旁,为何不直接问他?”拿了茶盏,沈澈就在唇边饮了一
“老奴知道这是越钜了,可有些话,还是请沈爷千万自重,莫要再做什么事儿了,万一惹恼了皇上……”
“好了,司南大人要我进去商量事情,就不招待诸葛大人您了,告辞。”沈澈不等诸葛云说完,已经起了身,面色略有些不悦,一挥袖,转身进了内堂。
今天更晚了,嘿嘿,莫要见怪哦
天天()
卷七 第一百四十三章 峰回路转
或许诸葛云的请求还是起了些作用,等入夜,元景沐浴特意沐浴一番换上新衣,将几日来的颓废之气藏了起来,移步从凉露阁后面的小路直接去了上仪殿。
初夏的夜风也是暖暖的,可上仪殿里却显得很阴冷。
玄谙呆在御书房,手里提着朱笔,却迟迟未曾落下,双眼透过开启的窗户望着外间的冷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双目微距,玄谙终于回神过来,盯着摆在眼前的那张奏折,露出了一丝莫名的表情,缓缓下笔,一个朱红的“准”字在昏黄的烛灯下很是醒目。
“玄谙!”
外间院子传来元景的询问之声,玄谙蹙了蹙眉,却也习惯了元景称呼自己的名讳,开口道:“朕在御书房,进来吧。”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随之而入的正是向来洒脱不羁的诚王元景。
“皇叔雅兴,入夜了还来寻朕同饮么?”看着元景手上提的小酒壶,玄谙放下朱笔,往御座上一靠,斜斜睨着眼前之人。
“你还叫我一声皇叔,有些事儿,我还能劝得了你吗?”元景自顾过去,放下手上的酒壶在一旁,步到书案前,却一眼瞥见那张奏折。
虽然灯烛昏暗,元景却将奏章看了个清楚,神色随之越来越凝重,半晌才道:“你真决定了?”
“不是朕决定什么,是能不能做到。”玄谙很是疲惫的样子。抬手捏住额头的|茓位,轻轻揉捏了起来。
“诸葛云说你这两日焦虑异常,就是在考虑这件事?”元景挑眉,问道。
“除了此事,还会有什么?”玄谙抬眼看着元景一脸意外。淡淡道:“你不会劝朕再继续忍下去吧。”
“忍?”元景似乎听到了什么世间最好笑地笑话似的。连连摇头:“我说玄谙啊,虽然我的身份是你叔叔。却不老啊。要不是你三番五次警告,我老早就对徐相那老匹夫动手了。”顿了顿。透着烛火,元景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玄谙这个人了:“还是你能忍,也懂得借韦将军来下手,佩服!”
“小不忍则乱大谋,身为一国之君。忍的时候比普通人多得多。”玄谙扬起唇角:“徐相权倾朝野,特别是太后去世,他四处动作也太过明显。不过,也好得他女儿不识大体,将韦舒兰禁在漏玉殿,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若不是你正好咳症犯了.......”话到此,元景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僵:“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不过是你早就计划好地吧!你知道若是你卧病。徐荭玉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将韦舒兰拉下马。所以你才表面毫不知情似地让徐荭玉代为处理,然后等病好了。将韦舒兰从漏玉殿放出来,降了婕妤份位。表面看来你是罚了韦舒兰,可外人一想就会明白你到底在帮谁!”
“元景,你是个聪明人。朕能让你到如今才回神,也算是达到了目的。”玄谙双眸透过一丝寒芒,一手拿了奏章扔到元景面前:“韦将军密报了徐相十二条罪状,你将此奏章亲自送还给他。”
从前那种凌厉地帝王之气仿佛又回到了玄谙的脸上,双目如鹰般让人无法鄙视:“记得带上拓冷,朕要彻底灭了徐家!”
“皇上,皇上,慕姑娘地药汁老奴给您送来啦!”
御书房内,玄谙正在和元景紧张地商量着如何一举将徐相和他遍布朝野的党羽彻底歼灭,诸葛云滑稽的声音在外间想起,惹得玄谙眉头一锁:“叫什么叫,放到朕的寝殿,朕和诚王还有事儿要商量。”
“诚王殿下来了?”诸葛云很是意外,低声嘟囔了一下便不敢再过去,悄悄转身去了寝殿放下祛咳药汁。
“慕禅还在给你酿制药汁?”元景好奇地看着玄谙,发现他面色毫无波动,也不知诸葛云为甚么那样兴奋。
“嗯,若不是她发现那个古方,或许朕的咳症还真要耗上些日子才能痊愈。”玄谙淡淡答了。
“玄谙。”元景放下了手上地东西,探问道:“你为何不趁着她有功,将她放出来?”
“她在内狱司过的很好,你放心。”玄谙也放下了笔,抬眼看着元景:“怎么,你不信朕?”
摇摇头,元景表情有些无奈:“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用这样的方法将慕禅留在身边,可是这样对她不公平。”
闷哼了一声,似乎是冷笑,玄谙伸展了一下腰身:“朕从未想过将她留在身边,只是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太过惨烈,朕不希望她看到后宫大乱。你也知道,依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冷眼旁观的。”
“你真是这样想?”元景不太愿意相信。
“她从小在存药房生活,没经历过什么。”玄谙点点头,似乎也在担忧着什么:“如今呆在内狱司,也算是回到以前的生活罢了。等解决了一切,朕会寻个机会将她放出来的。”
“可内狱司地环境!”元景摇摇头:“她虽然不是什么身娇肉贵地千金小姐,但也没受过什么苦,怎么受得了?”
“朕怎么会真的将慕禅收监,不过是暂居在一方独门小院不能随意出入罢了,你放心吧,那儿地生活绝对不比太医院差。”玄谙随意解释道“是这样么......”心中默念着,元景突然心头一跳,想着明日黄昏后就要帮助沈澈行动,觉得不妥,霍然起身:“我还有重要的事儿,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叫上拓冷一并前往韦将军府上商量要事。今夜你先休息,我走了。”说完匆匆将奏折塞入怀中,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元景急急而去,玄谙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书案上的东西收入了一方带锁的铁匣子,这才渡步回了寝殿。
寝殿中要凉爽许多,玄谙随手拿起诸葛云送来的祛咳药汁,却发现今日的分量是平常的三倍有余,瓶下还压了一封信。
好奇地将它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隽秀小楷,正是慕禅的字迹。
“青烟随浮云,散于水云之间。忆君为故知,却也曾几何时......”玄谙念着念着,心头一颤,总觉得这几句话根本难以掩藏透出纸面的决绝,就像是慕禅在和自己道别一般,不由得握紧了手掌,将纸笺也随之揉碎了。
呃,昨天哪一章忘了附上章节名。莫非年纪大了么,脑袋也不好使了。
天天()
卷七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幕垂昏晓
夜已尽深,月色朗朗。
偶尔风过,树叶沙沙作响,更显静谧。
遥望着窗外,慕禅想起以前,似乎从来不会觉得日子过的想现在,竟如此缓慢难熬。
昨日沈澈离开,距离他所约定的三日之期不过还有两日的时间,慕禅却感到时刻都处在一种莫名的忧虑之中。她懂得沈澈的意思,他想偷偷带自己离开,离开这让人望而生寒的深宫。可为了自己,他真值得如此犯险么
“咔嚓”
正思绪辗转混乱,慕禅突然听得外间小院儿的墙头一声脆响,警惕往外张望了一下,却看到一个白衣身影利落而下,衬着月光仔细看去,来人竟是元景!
“元景?”慕禅隔着窗探头,低声唤了唤,赶紧转身来到房门口。
元景左右望了望,冲慕禅点了点头,再提步闪身进了房中,转身赶紧将屋门牢牢闩住,又赶忙过去把慕禅适才立在那儿发呆的窗户也关住了。
“你怎么来了?”慕禅又惊又喜,过去挑了挑灯烛,斟上一杯热茶递给元景:“你又怎么知道我住在此处?”
“皇宫里还没有什么地方能拦住我的。”元景接过热茶一口饮了,这才抬袖抹了抹唇边茶液,缓缓坐下:“再说,玄谙并非有心要囚禁你,所以也不难找。16K.电脑站.16K.”“谢谢你来探望我。”慕禅没想到深夜来客竟是多日未曾相见的元景,心中欢喜,一如见到故人一般:“可惜没什么好招待的。莫要见怪。”
“我来是有事儿要问你,并非作客来地,你不用拘礼。”元景摆摆手,切入了正题,一双朗目盯住慕禅。一字一句地问:“你可愿意与沈澈远走高
原本手里正捏了茶盏想要啜饮,慕禅未曾料到元景竟问出了这样的话,“哐”地一声茶盏落在了桌面,流了一滩茶水。
元景见状,蹙起眉头:“你别怕,若不是我答应帮他,你们就算想走,也难走得了。”
慕禅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起身拿了抹布过来将桌子清理了一番,依依坐下,透着烛灯,神色疲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害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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