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她这么温柔，心中一动，随即把母亲的相架移过来，一五一十地把我们呣子的故事告诉了她。她一言不发，认真倾听，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噙满了泪花。

“跟你相比……我幸运多了，至少我父母都健在。今后再不那样说你了。”春丽哽咽着说。

“不知者不罪嘛。是我太冲动了。”但心里却有种拥抱她的冲动。

我俩在一块儿相敬如宾好半天，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一幕既滑稽又温馨。

“对了！”我从包里拿出了新出的《美食之粹》交给春丽，“好好看看我们有没有污损你老汉儿的形象。”

她仔细地翻看了半天，笑容灿若春花：“你把他写得那么完美，跟超人似的。”

我也笑着说：“我怕挨打才这么写。如果没有他这样的超人父亲，又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女超人？”

“呵呵，知道我为什么学功夫吗？其实也是为了他。”

“你爸爸五大三粗的，应该不需要你这样的保镖了。”

“他是外强中­干­，以前在外打拼时极其不顺，弄得脾气很暴躁，我可怜的妈妈，有时免不了被他拿来撒气。”

“这该死的坏……脾气，你们母女就只能坐以待毙？”

“唉，我妈妈特能忍，她知道老汉儿是个鞭炮儿脾气，放完了就好，但我还是决定要好好保护妈妈，因此从小练武，希望能在关键时候制住爸爸。有一次我使出擒拿手法把他摔倒在地，他一下子就楞了，之后沉痛地作了自我检讨。从此以后，我家就太平了。现在，他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好，人也越发有头脑和涵养了，说是要当个儒厨。”

“是的，他深刻地领会到，就算看我不顺眼，也不能亲自动手揍我。”

春丽笑得合不拢嘴：“你还真能记仇啊。其实他很欣赏你的，说你口才很好，我也觉得你属于‘­肉­烂嘴不烂’那型。”

我眨了眨眼：“搞了半天，你还是把我当鸭子了。”

她“呸”了一声，又推了我一把，满脸飞红。她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像熟透的苹果，——还是红富士那种。我终于看到了她强悍背后的柔弱、冰冷背后的温暖，忍不住又把话绕到了那永恒的主题上：“追你的男孩应该很多吧，你有喜欢的人吗？”

春丽犹豫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算……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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