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不知不觉又是两天,受够了。这里除了无休止的余震和无尽的伤痛,什么都没给我,除了那一夜的缠绵,不过我觉得那更像一段绮丽的梦。
在跨进车门之前,我郑重其事地跟陈圆圆握手告别,感谢她的尽忠职守和主动热情,说好了回成都后会请她吃饭,并且表示永远不会将她忘怀。我一直都记得,昨天泥石流即将袭来时,这个强壮的护士一把抄起病床上的我就往外跑,彻底震撼了我。
她眼里有些些湿润。我可以厚颜无耻地说,她可能是看上我了——自我失去柳行开始,很典型的由怜生爱。
贾达的车上,我一直在呆呆地回忆,回忆那一触即发而又转瞬即逝的兄弟情。据医生说,柳行的死因是严重的脑出血,没什么医学常识的我自然看不出任何预兆。看了看身边一样在发呆的韩玥,我心里有个不解的谜团呼之欲出:“弟弟,你真的很幸运,无论生死,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关心你、挂念你,你本可以幸福地享受这一切,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结局。俗语云,有因必有果,如今果已有了,因在何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报应来了,只是善有恶报。对于身为唯无主义者的我来说,从不把那些模棱两可的佛家箴言奉为处世宝典,因为那只是一种聊以*的话术。像什么“因果循环,天理昭彰”之类的短语,我也只当它是一种对仗工整的春联,但贴在门上还显得有点硌眼。
这时卞密突然说了一句似乎很有理的话,把我们从沉思中唤醒:“我觉得地震折腾那么几下,还不足以要了柳行的命。”
“难道你觉得他是寿终正寝了?走到青川就安祥地结束了光辉的一生?”开车的贾达不耐烦地回应。
“死小子,你怎么老要反驳我的话?”
我可不希望他们在车里掐起来,因为我是乘客,赶紧开口圆场:“乌鸦嘴不一定次次都说丧气话,这当中可能还有些隐情。”
韩玥点了点头:“柳行和青衫一起跌进江里,又一起上岸,青衫都没事,他为什么会死?”
“嗯嗯……”她这话好像有点问题,我摸着发烫的脸继续分析,“也许是他去找母亲时,被山石砸中了头部,留下了什么创伤,也导致他暂时失忆。”
韩玥秀眉微皱,认真地接下了话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只是觉得,柳行失忆的时候,语言也很流畅,不像是脑子受了伤的表现,但是,我不太懂这个……”由于又陷入痛苦的回忆,她用颤抖的双手抱住了头。
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叹了口气:“韩玥你再好好想想,明明处得好好的,你们当时为什么要分手?”
“我不知道……自从遭到了袭击后,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一直在医院里养伤,但不知为什么会提前出院,然后就凭空消失了。”
“袭击?”这个词像一枚来自天外的陨石,撞击着我的心田,火花四溅。
“他是怎么被袭击的?什么地方受了伤?”卞密这天的脑子特别清醒,总能说到关键之处。
韩玥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深吸了一口气:“他是被人用酒瓶子砸中了头部……”
“对了!”我大叫一声,“这才是原因!”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