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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魔神焚天 > 楔子

楔子

1:

天启大陆之上,人类**染指心灵,纷战不休,其中不乏有朝代的建立,却鲜有长治久安的命数,这种大大小小的纷乱战争长达数百年,其中不乏厌战之士隐居世外,规避山林,参悟仙法,与世间隔绝。大陆之上素有传说人类冲破玄关,悟自然妙音,超脱生死轮回得道飞升之事迹来回传诵,但却鲜有凡人能够辩得真伪。

后一名名讳傅尊的大力士率领族中勇士攻城克敌,战必胜,攻必克,一统天启大陆,随后建立国度,改国号为大炎,寓意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称大炎王朝,结束了长达百年的纷乱战争,傅尊死后,其子孙为其广建庙宇,受世代香火,为百姓所拜,功在千秋,福泽万代,故称为大炎王朝炎尊先祖。

……

2:

当傅胥到达乾坤宫时,斜视一观见两旁侍卫比平时多出不少,内心犯嘀咕。

在通传后,傅胥走进乾坤宫,里面只有少许宫女,两名太监,还有国师耿牧,以及歪坐在龙椅上的傅宇。

“微臣参见皇上!”

“皇叔,朕下诏三道圣旨,此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皇叔何以对圣旨如此懈怠,对朕的旨义如此亵渎?”傅宇随即从龙椅上坐正,冷言问道。

“第一道圣旨时,微臣正在府中冥想,后换服饰耽搁出府时间。见第二道圣旨,同府中至亲安慰半会。此时已是第三道圣旨,间隔时间很短,而微臣府邸距离皇宫也有段距离,请皇上明察。”傅胥弯腰抱拳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傅宇无非就是想给一个下马威,见自己皇叔这样解释也不好怪罪,随即又问道:“皇叔,虽是炎夏,酷热难当,较之往年相比,有些不正常,而且这酷暑持续上升,老百姓遭受灾难,热死无数同样也饿死无数,皇叔可知情?”

“微臣知道。”傅胥很是淡定。

“朕身为一国之君,城内发生此等惨状灾难不可坐视不理,如今朕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但…需要皇叔帮忙,所以急招皇叔进宫商议。”

傅胥一听,倒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决眼下灾难,不让百姓受苦,微臣定当尽心完成。”

“很好。”傅宇说完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发出的口气一股­阴­沉:“数日前,朕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白衫仙人告诉朕,此番灾难是苍天震怒,想要化解灾难,必先要平息苍天之怒,朕问那仙人,如何平息?仙人回答朕,说必须要有皇族长者的头颅和鲜血祭天,才可平息苍天之怒,更会降下雨水,润泽百姓。”

傅胥一听,倒退了两步,眼观大炎皇族长者只有他一人而已,虽说傅馨长公主也是皇族长者,但已然嫁为**,概念不一样。

“那陛下的意思是需要微臣的头颅和鲜血?”

傅宇端坐,冷眼对视,点了点头:“对,虽说梦不可尽信,但是眼下灾难日渐严重,朕也不敢怠慢,朕随即召来国师,国师掐算气运,证实梦中那仙人的话语是真的,必须要皇叔头颅一颗,以及鲜血用来祭天。”

傅胥嘴­唇­不停怒张颤抖,眉头紧锁,寒心问道:“敢问陛下,头是何物?”

傅宇没在作答,而是冷冷的看着傅胥。

心灰意冷的傅胥向前两步说道:“头乃一身主躯,万脉之源,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啊。”

“皇叔此言差矣,难道皇叔忍心见到黎明百姓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皇叔又难道忍心见到大炎王朝在酷暑之下,城池败亡?”

傅胥闻听自知今日必死无疑,怒骂道:“你这个昏君,你简直鬼迷心窍了,居然听信这个­奸­臣妖言要以人命祭天。微臣一死又有何足息、只是眼下社稷丘墟,贤能尽绝,各地民愤四起,小国早已有蠢蠢欲动之势,微臣恐怕有傅胥在,江山在,傅胥亡,大炎亡。”

‘啪!’的一声,傅宇一拳拍打在朝桌之上,起身骂道:“大胆傅胥,居然敢在朕面前当众自夸,功高盖主。”

“哈哈…!”傅胥心寒地大笑起来,怒斥道:“对我这个嫡亲叔父,皇上都可以如此残酷无情、又何况其他元老大臣!”

此话刚说完,傅胥挺身向前两步,用手指向龙椅上的傅宇,吼道:“但微臣一生尽忠,你岂能忍心见我遭此极刑。”

傅宇冷眼看着傅胥,回道:“在大殿之上居然当众毁君,已是死罪。且如今国家灾难,你身为皇族长者,臣下更加不能置身事外。”傅宇回完没给傅胥开口的机会,而是向外呼道:“来人,将傅胥头斩下,以桶取血,明日祭天。”

殿外的侍卫闻听纷纷进殿,傅胥转身目光看向为首的侍卫,两人双目对视,侍卫有些惊恐,皆不敢动。

傅胥趁机抽出侍卫腰间佩剑,直接指向傅宇,表情哀怨,泣道:“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但是你且听好,大炎王朝自先祖傅尊传至你这代,已有十世,历经366年,今日臣死,即便在冥下见到先祖以及皇兄,臣无愧乎。但他日断送先祖366年基业,臣非亡国之臣,而你乃亡国之君。”

说完,傅胥向大殿龙椅行礼下跪,泪水从眼眶流出,神情无奈且愤慨,慢慢退后几步,拿起佩皆喉咙而下,顿时血溅乾坤宫,身躯倒地。

一代贤良忠臣傅胥带着遗憾和不甘自刎离世。

龙椅上的傅宇既怒且惊,看着刚才一幕,瘫坐在龙椅上。

而在场的国师耿牧立马朝着侍卫说道:“将傅胥头颅割下,其血用桶装之,以水交融,速去。”

吩咐完,耿牧嘴角上扬,一副得意的样子,小声向龙椅上的傅宇问道:“陛下,微臣现在就去王府处理剩下的事。”

傅宇良久都没有反映过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

3:爱不是凡人才配拥有的感情吗?

时间飞逝,物换星移。

有一日,在敦阳城石泉山底。

在这胜境之中,有水流瀑布,祥瑞密集,半空有巨灵白鹤飞舞,地面有猛兽穹风白虎咆哮。

而在这胜境之内,一俊郎青年微卷白发,若有所思,盘膝而坐。而在青年对面则是一位一袭白袍,白胡须,手持拂尘、道骨仙风的老者端详坐着,两人中间是棋盘,但两人却并未下棋。

青年说道:“师傅,弟子有惑!”

老者回曰:“你已为仙,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青年抬头看着天际,哀叹说道:“为何凡人能有七情六欲,神仙则不可有?”

老者笑曰:“因为这是天道定下的定律,三界无人可改。凡人修仙只修其身者,可延年益寿。如若修心者,则可超脱轮回之苦。”

青年又道:“那神仙为何不将修炼之法门告知凡人,令他们不再苦痛!”

老者答:“不可说教不可告!”

“那为何会有神仙示警?为何在朝代更替之时会有神仙派遣下凡,更改气运?”青年问道。

老者微闭双目:“因为要渡化世人。”

“师傅,什么是神仙?”

“大功德,大智慧,大觉悟。”

青年又问道:“神仙为何各有派别,为何让百姓为他们建庙,可苦的为何又是百姓?”

老者回:“神仙自有神仙的道理。”

青年发出讽刺大笑:“哈哈哈,什么狗屁道理,这无非是神仙们的斗争,用凡人生命做筹码而已。”

老者睁开眼睛,怒言道:“徒儿,你在胡说为师便将你继续封印起来。”

……

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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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黄符

天启大陆之上有名城炎城,为大炎王朝京师,炎城地广人稀老百姓丰衣足食,在几百年的战火后迎来了全新的太平盛世。

在大炎王朝尚未建立之时,天启大陆分有九城,各据其垒,奋战不休,后大炎第一代君王傅尊不忍百姓受苦,率领族下一跃而起平定四方城池,以此结束了长达百年的割据纷战,后大炎第八世君王将九城合并为四,以便统治,将其三城分别交由开国功臣后裔世袭统领,既彰显皇恩浩荡,又有利于大炎成就万世不拔之基。

……

而此间已是大炎第九世君王傅恒当政时期,年号永乐。

已是深秋,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而此时的炎城热闹无比,老百姓纷纷走进庙宇焚香祈祷,闹市之中行人来回游走,好生热闹。

而在闹市之中,一辆马车自闹市停下,从马车中走出一名约莫九岁的少年,少年身着一袭月白长衫,在秋日余晖的润泽下,显得温润如玉,清秀无比。少年的腰间携带一块玉佩,玉佩刻有‘凌’字,识货之人一看便知玉佩价值不菲。

“少爷,您慢可别走丢了!”而在少年跳下马车后,一仆人打扮,面容黝黑年约十五六岁的青年也跳下马车紧跟其后,仆人形神焦急,不停向少年挥手,示意其慢点儿。

少年亭脚步,待身后仆人走近时,开口怨道:“武康,这炎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道本少爷会走丢不成,况且…”

“嘘!”名讳武康的仆人连忙弯下腰,作出一副不要出声之势,斜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这才慢慢说道:“少爷,老爷说过,出门一定不要暴露身份,炎城虽说不大,但是却有形形**的人,如若少爷身份暴露,难免会引来贼人的注目。”

“你啊,就是这么多心!”少年用手轻敲武康的额头:“爹爹还说,人生在世,应真诚而待之,遇事不乱,只要心怀善念,何须害怕旁人有不轨之心,况且天地有正气。”

武康虽比少年年长几岁,但从小与少年一起长大,没有尊卑之分,少年饱读圣贤之书,而武康则从小便和府中仆人打着交道,圆滑却不世故,在言语方面显然逊于少年,随后又小声回道:“少爷,您看这太阳也快落山,不如我们早些回去,以免晚了老爷责罚起来,小的我担不起啊。”

少年没有理会,依旧来回游走,武康累喘吁吁,倒是少年却越发有劲,对一切新鲜玩意颇感好奇。

少年回头见武康在人群内弯腰喘息,缓步朝着武康走去,说道:“武康,我们去先祖庙拜祭一下,然后回家,如何?”

武康一听回家,哪还知道累,立马直立身躯,连连点头:“行,行,少爷,先祖庙离这里就一街之隔,咱们走吧。”

先祖庙是供奉大炎先祖傅尊的庙宇,庙宇内香火鼎盛,一方面是因为傅尊平定战乱,还了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心愿,深受百姓爱戴。

当少年和武康来到庙宇外时,庙内上空不断有烟气冒出,来回进出的百姓也是多不胜数,少年站在外面一边听着进出百姓的言语,一边打量这庙宇四周的环境。

“武康,你说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吗?”少年问道。

武康绕着后脑勺,思考片刻回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娘在我小的时候说我爹就是为了躲避纷争然后才去修炼的,还说等他修炼成功后就会回来找我娘,但都十多年过去了,了无音讯,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吧。”

武康说的云淡风轻,少年却顿生伤感。

“武康,你先帮我进去焚香祈祷,我进庙看看。”少年说完便朝着庙宇内走进。

两人进入庙内,庙内人来人往,焚香祈祷的百姓诸多,每一个嘴角轻轻碎念,诚恳磕头。在庙内中央,武康拉着少年,叮嘱道:“少爷,你可别出去,也别到处乱走,就到这里等着我,我焚香叩拜后就来与你会面,然后我们便回家去。”

少年点了点头,武康才放心朝着庙内正前方的先祖神相前走去,不时还回头张望。

半会儿,少年便打量着庙内的结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神像,内心颇感庄严,少年观察庙内各类神情的百姓,缓步走到了庙宇中央的左角处。

左角处,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端详而坐,手拿一黄符,似乎在替旁边的­妇­女解惑,少年看的入神,缓步走到老头跟前,这才观见老头面相慈祥和蔼,不停的在对身旁的­妇­女交代。

良久后,­妇­女起身弯腰行礼,嘴角露出笑容拜别老头后走出庙宇内,白胡子老头右手微微掐算,抬头见到面前的少年,老头观之,暗想这少年虽说还是孩童,却英气逼人,凤眼有神,而且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那种大贵之家的孩童。

少年年纪尚浅,但对任何事情都抱有好奇之心,好奇之心的驱使下,少年走到老头面前,弯腰行礼道:“老人家,刚才您跟那大婶说了什么?为什么我见大婶原本苦怀心思的面孔立马露出笑容,还有就是您手中黄符能否借我一览?”

老头将黄符夹在指尖,微微一笑:“你且过来坐下,好好观赏!”

少爷行礼,坐在老头对面,接过老头手中的黄符,黄符中间用黑­色­墨笔涂写的字体显然让少年犯愁,因为他压根看不懂,甚至从未见过,少年刚要开口问,老头却呼呼直笑:“你想问我这黄符上有何玄机?你完全看不明白,是吧?”

少年点点头:“两年前我随爹爹进庙焚香,也曾向人求得黄符,但却从未见过您这等黄符。”

“看不懂就对了,你且只管问我一个问题,我便知道你十年运程。”老头气若神闲,微闭双目。

少年暗想,一个问题就能知晓我未来十年的运程,这似乎有点玄了吧,还是这老头故弄玄虚,随后少年开口问道:“世上有神仙吗?”

“有!”老头闭目双眼,回答的很­干­脆。

“那神仙在哪里?我们能见到吗?”少年又问道。

这会儿,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睁开双目,轻捏了一下少年的脸:“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也已经回答了。”

少年咋舌,一副被吊住胃口的表情,老头摇头笑道:“与你有缘,这样,你在随便说一个字。”

“凌!”这回少年也很­干­脆的回着。

老头一听这字,脸­色­一沉,慌张之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观察这少年的面孔,随之又闭上双眼,右手手指不停来回掐算,一会儿后淡淡说道:“这先祖庙应该跟你渊源极深,而且这凌字过于文弱,七年后将会逢一大劫,孩子,你且记住,将来如果遇到危难,切记改名,一定要将‘天’字加入进去,增强正气,或许能挽救你的­性­命。”

少年听完也惊了一把,惊叹主要源于老头的确说对了,少年却与这先祖庙渊源极深,而对于老头所说的七年后大劫,而且还要改名,甚为不解,少年想要开口问,老头却将手一伸阻止了他。

这时,已经焚香完毕的武康小跑了过来,连忙将少年护在身后,朝着老头不友好的说道:“你跟我少爷说什么了?”

少年连忙上前:“武康不得无礼,这老先生与我聊得甚欢,而且为人和善,你切勿在先祖庙宇内秽语。”

武康听罢,冷眼瞅了下老头,又不敢多言,这才扭头不屑的走向少年身后。

少年虽说心有疑惑未解,但必然年纪尚浅,没有将老头的话过于放在心上,而是走到老头面前,将一锭银子放在老头身旁,弯腰行礼道:“老先生,谢谢您能跟我说这些,您的话我一定铭记,太阳落山,也是我得回家之时,愿有机会在与老先生促膝长谈。”

老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让少年将银子拿走,而是点点头,随手将那黄符折成方形,又用手向黄符一指,闭目说道:“这黄符你且带走吧,将黄符一直挂于胸口不可取下,他日如若有危难,或许这黄符能为你解围。”

少年抬头看了天边晚霞,将老头的方形黄符一把接过,用纤绳系上在老头面前挂入胸口,随后走到武康面前,使了个眼神,小声说道:“咱们回去吧,不然爹娘得着急了。”

武康急忙向前走去,快要走出庙宇时,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汀了脚步,又急忙像老头那走去,连忙腰弯再次行礼,说道:“老先生,我叫傅凌,如若老先生哪天想见我,可以去城西胥王府,告辞了。”

少年名讳傅凌,傅氏在天启大陆上是较少的一个姓氏,主要原因是统治天启大陆建立大炎王朝的傅氏为了保持血统的优良,在建立大炎后让傅氏一族全部改姓,只留有一脉帝王近亲血统,而傅凌更是大炎第一名臣傅胥之子,如今的皇帝傅恒是他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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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寿辰

胥王府处在炎城城西,离皇宫十里路程,当两人从马车下来后,傅凌直接朝着府内走去,倒是武康向门前的侍卫问道:“老爷回来没?”

侍卫答道:“老爷回来已有两个时辰,此刻府中有贵客。”

武康点了点头朝着府内走去,王府不算繁华,但偌大无比,红墙黄瓦,画栋雕梁,而且府中央种植各类鲜花,风雅无比,府内红装闪耀,青石遍布。

傅凌走到府中央,见一个约莫八岁小女孩坐在椅凳上看着鲜花,傅凌观那女子面貌陌生无比,缓步朝着小女孩面前走去。

“你是?怎么没见过你。”傅凌开口问道。

小女孩惊了一下,显然是表面看着花朵,内心却在想别的事情想的入神,连傅凌走到她身旁都没有察觉,只见她迅速回头看着身旁的清秀少年,连忙站起身:“你又是谁?我也没见过你啊。”

小女孩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

“哦!这是我家,我叫傅凌。”傅凌回答后便打量着小女孩,虽说年少不知何谓情,但小女孩年轻轻轻,却生的如此漂亮,甚为罕见。

“我叫叶孤晴。敦阳王叶良是我爹。”小女孩漫无经心的答道。

傅凌点了点头:“哦,原来是敦阳王的女儿想必你们来京,也是为了给我皇伯伯祝寿?”

叶孤晴点了点头。

此刻一位下人小跑了过来,向傅凌说道:“少爷,老爷让你去中堂,有贵客到。”说完瞅了瞅旁边的小女孩。

“哦,知道了。”傅凌转身对叶孤晴问道:“想必你爹爹也在,不如我们一起去中堂。”

叶孤晴没有拒绝,也没在搭理,自己却直接朝中堂的位置去走,傅凌和仆人紧跟其后。

正堂内,傅胥及夫人和一名身着长冠服,黑­色­履靴,黑­色­长须的人端坐笑谈,见三人进来,傅胥连忙向傅凌示意:“凌儿,快过来拜见敦阳王爷。”

自小便知礼仪的傅凌嘴角轻微上扬,走到敦阳王叶良面前,双手抱拳弯腰行礼:“小侄傅凌,见过敦阳王。”

敦阳王在敦阳城名望极高,敦阳城为两城合并,在叶良的治理下繁荣昌盛,只见叶良连忙起身扶起傅凌,又着眼打量了一番,随之扭头向傅胥笑道:“王爷好福气,小王爷剑眉星目,清秀怡然,长大后不仅会容貌俊俏,而且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敦阳王抬爱了。”傅胥也跟着起身,打量着叶孤晴,连连称赞:“敦阳王同样好福气,如今子女双全,凑成好字,您这女儿年纪虽小却已经显露出惊世容颜,长大定会惊艳世人。”

两大人相互称赞对方的孩子,倒是傅凌和叶孤晴相互对视了一眼。

“晴儿,你也过来拜见胥王爷。”敦阳王朝着叶孤晴挥手示意。

叶孤晴缓步走上前,低头弯腰行礼。

“传闻王爷之子诞生时,天降祥瑞,炎城半城皆是彩云,异吵观,不知此事是否属实?”敦阳王微笑问道。

傅胥没有否认:“凌儿诞生时,的确出现了此等状况,但是百姓人传人言,总会传出不同的味道,或许是我大炎王朝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有战祸之苦,上苍被这太平盛世感动,以此降下祥瑞,佑我大炎王朝千秋万代。”

敦阳王连声附和:“胥王爷为大炎王朝鞠躬尽瘁,不愧为第一贤良忠臣,倒是本王此番进京,一者来为陛下祝寿,二来是想与王爷商量几件事。”说完敦阳王和傅胥对视,傅胥立刻明白,朝着傅凌吩咐道:“凌儿,你领着小郡主到府中参观参观。”

“孩子遵命。”傅凌随即和叶孤晴走出正堂,朝着王府中央走去。

见两孩子走后,傅胥和叶良纷纷入座,叶良先开口:“王爷,不知小王爷如今年方多少?”

“凌儿已满九岁。”

“哦。”叶良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女年满8岁,王爷您看小女如何?”

傅胥明白了叶良的意思,大笑起来,显得有些激动:“甚好,甚好,刚才见小郡主,本王甚为满意,凌儿九岁,小郡主8岁,真是姻缘一线牵啊。”

良久后,傅胥和敦阳王叶良走到两孩子面前,只见叶良走到叶孤晴面前说道:“晴儿,我们也得回去了,今日得早点歇息,明天要给皇上祝寿。”

叶孤晴点了点头,一旁的傅凌一点愕然:“叶王爷,此时天­色­渐晚,不如就到这里歇息吧,明日我们一起去给皇伯伯祝寿。”

叶良哈哈大笑起来,走到傅凌身前,拍了拍他的臂膀:“小王爷有心了,老夫心领,今日打扰已久,且来的匆忙,回去还得准备下。”

傅凌不知该如何挽留而是将目光看向自己父亲傅胥,傅胥摸着傅凌的头,道:“凌儿,敦阳王舟车劳顿,今日才赶到京城便直接来与为父见面,所以我们就不勉强,况且明日我们还能见面。”

叶良点头示意,随即双手抱拳:“王爷,今日与王爷商议之事,就此决定,那我与小女今日暂且别过,明日给陛下祝完寿,定好好与王爷痛饮一番。”叶良说完示意叶孤晴给傅胥行礼,叶孤晴连连上前弯腰行礼,傅胥很是高兴。

四人随同府上仆人一起走出王府,直到叶良父女上了马车,拜别过后这才缓缓朝着府内走去。

傅胥一边走一边问道:“凌儿,你觉得小郡主如何?”

“好看。”说完傅凌咯咯直笑。

……

永乐31年,皇帝傅恒60寿辰,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皆来京城贺寿,届时休朝一日,进宫后可直接去往皇宫花园面圣。

马车停在皇宫正门处,不时有官员从马车而下,抱拳行礼,当傅胥三人从马车走下时,迎面而来的是昨日刚拜别的敦阳王叶良以及女儿叶孤晴。

几人寒暄时,见一辆马车快速驶来,几人的目光集体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盔甲的武将携带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走马车上走下来,缓步走到几人跟前。

傅凌嘴角微微上扬,立马上前弯腰行礼:“见过姑父,姑姑、”

盔甲武将乃镇守炎城的护国天王陶仲,而贵­妇­人便是傅馨公主,陶仲祖上随大炎先祖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世袭爵位,后八世君王将爱女傅馨下嫁于陶仲,结姻亲之好。陶仲连连扶起傅凌,上下打量笑道:“凌儿长大了。”

言语过后,一行纷纷向皇宫花园走去。

进入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几人经过宫殿,右转来到皇宫花园,后园里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皇帝傅恒喜欢各类鲜花,因此生只娶一妻,在皇后离世后,傅恒不再纳妾,平时退朝后便愿来公园游赏。园内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秋季,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几人走到王公大臣周围,依官衔而坐,且今日诸多携妻带子的大臣纷纷兴奋非常,一者是难得有此机会,能与同朝为官的旧友重逢。

嬉笑言中,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而止。

只见所有大臣纷纷整理朝服,有序而列,下跪迎接。

当皇上傅恒坐在正中间的金黄花章龙椅之上时“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齐响。

傅恒身着龙袍,身旁有一名年迈太监,也有太子傅宇左右相伴,只见傅恒双手一抬,朝着大臣们言道:“众位爱卿,平身。入座。”

大臣们纷纷起立入座,傅恒脸­色­苍白,伴着咳嗽,似乎身体不是很好,言道:“朕登基亦有31载,曾经年少,如今年迈,亦有六十,上苍对朕不薄,不仅大炎王朝如今盛世如旺,更有尔等此番贤臣良将相辅,何愁我大炎不长治久安。”

傅恒说完端起酒杯,站立起身:“来,朕今日但与众臣好好痛饮一番。”

“祝陛下福泽安康,大炎千秋万载。”众臣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涌而下。

席间,宫女舞蹈助兴,君臣畅谈甚欢,而在皇帝一旁坐着的太子傅宇则­色­眯眯的看着跳舞的宫女,饮酒­淫­笑。

群臣倒没见到太子这等举动,而在一旁的傅恒却看个正着,傅恒叹息摇着头,见群臣都在又不好发作,随即又和大臣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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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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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一场盛大的寿辰庆贺在日落西山后告一段落,大臣们纷纷下跪行完跪拜礼后走出皇宫,各自互道珍重。

而傅胥邀请敦阳王父女,护国天王和傅馨公主,以及崇阳王,丹阳王到府上一聚,继续痛饮,几位也没推脱,而是纷纷走出皇宫,各自上马车向胥王府前去。

这大炎五大重臣,傅胥一脸儒相,温文尔雅,陶仲身体略胖,面容较黑,叶良书生之气,面容颇有英气,丹阳王况浦荀年龄最长,但力大无穷一脸煞气,崇阳王陆安为人和善,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笑脸。

这五人各有千秋,各有特­色­,皆因忠义志气相投,虽见面机会甚少,但早已引为知己,朝堂之上无论是良言相鉴,还是各有立场,但从未伤过和气。

入夜,圆月高挂,皎洁无比,繁星闪烁,极有­阴­柔之美。

闲聊之时,突见武康急忙跑来:“老爷,府外有一自称陈公公的求见。”

“皇兄身边的陈公公。”傅胥对着众位小声言道,内心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快请进来。”

“是的,老爷。”武康得令后快速朝府外跑去。

不一会儿时间,身着杏黄袍,头戴宦冒的太监走来,只见那太监从袖口掏出一道圣旨,迭气说道:“原来众位王侯都在啊,那正好,诸位大人,接旨吧。”

众人闻听,纷纷离开酒桌,下跪相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急招胥王爷,敦阳王叶良,护国天王陶仲,崇阳王陆安,丹阳王况浦荀立刻回宫见驾,不得有误,钦此。”那陈公公宣读完,急切说道:“各位王爷,时间急迫,请快随老奴进宫吧。”

“事不宜迟,各位请随我出府,我们立刻赶往皇宫见陛下。”傅胥内心忧虑,同时也犯疑,尽管他深知皇上龙体一直欠安,但也不会如此突然,一切只有到皇宫后才有揭晓,想到这里,傅胥带头走出府内急上马车,几辆马车纷纷前行,直奔皇宫。

皇帝傅恒让剩余四位大臣在房外等候,与傅胥以及太子傅宇在寝宫内交托。

深夜丑时,随着傅胥的跪倒,傅宇大叫一声“父皇”,宫女纷纷下跪,寝宫外守候的大臣纷纷进门跪下,泪雨滂沱。

一代明君傅恒在永乐31年走完了他60载的人生,举国同悲。

……

傅恒葬礼之后,为了不出现任何突发情况,为了不出现朝堂震荡,太子傅宇继位,改年号为‘裕丰’韵意年年皆五谷丰登。

同年,傅宇将耿牧升至国师一职,对其信任非常。

早朝过后,敦阳王叶良,丹阳王况浦荀,崇阳王陆安在傅胥府上停留片刻之后,互道珍重,况浦荀和陆安先行离开,各回把守城池。

“叶兄,路上多保重!”傅胥携带傅凌前来送行。

叶良抱拳回礼:“此番进京为先帝祝寿而来,却发生如此多事,真是唏嘘不已,今日别后,王爷也要多加珍重,还有我们的约定!”

傅胥淡淡一笑,点头言道:“定然不会忘记,春去秋来,看来下次见面得等到来年入秋之时,到时候定与叶兄好好畅饮,促膝长谈。”

而傅凌和叶孤晴两个小孩也突感离别伤感,只见傅凌从衣袖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可有‘凌’字,带着不舍表情走到叶孤晴面前,开口说道:“这块玉佩送给你。”

叶孤晴摆手,不肯接受,傅凌强行桥她的手,将玉佩放入手心:“这块玉佩送给你作个纪念,此玉佩是皇伯伯在我出生之时特意为我定制而雕,有驱邪功效,你带着还可以防身,遇到危难或许能为你化险为夷。”

傅胥和叶良看着两个小孩,不禁笑了起来。

叶孤晴也不好在推脱,低头说道:“那你以后有时间就去敦阳城找我,我带你去容城看天然山洞,带你领略下敦阳城之美。”说完也从衣袖掏出一支珠钗,这珠钗很别致,纹有凤凰,只见叶孤晴说道:“这支珠钗送给你,是我爹送我的,很少见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还有…记得到敦阳城找我哦。”

“一言为定,我们拉钩。”

……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裕丰3年,皇帝傅宇采纳国师耿牧建议,为了增强气运,依然决定以阔海之滨的水润泽三城池道,因崇阳城就在阔海之滨之下,距离最近,傅宇特招崇阳王陆安进宫,于早朝之上商议。

阔海之滨形成多久无人知晓,有人言天启大陆有时阔海便已然形成,而阔海上接炎城,下接崇阳,水流至天启山脉,润泽四城。

皇帝傅宇为了引阔海之水润三城,方便自己游览各城,依然不顾五大托孤贤臣的反对,派遣国师耿牧全权负责。

为此,崇阳王陆安不忍见到阔海之水吞并城池,百姓流离失所愤然辞官。傅胥更是殿上气的吐血,修养数月。

裕丰四年,皇帝傅宇派遣国师耿牧前往崇阳城引水入流,将水引入天启山脉,征用全城壮丁,日夜赶工,结果死伤枕籍,民怨四起,崇阳城多次遭遇水患,农作庄家颗粒无收,饿死无数,举国沸腾,不少难民背井离乡逃亡它城。

国师耿牧多次谎报实情,以百姓生命为代价大日以继夜赶工,将水引出,结果引发水位猛涨,无数壮丁与士兵在此番涨水之中尸骨无存。

同年,整个崇阳城全年经历无数次水患,炎城处于高地,海水蔓延不了,但丹阳城和敦阳城虽说没有受到实际­性­的影响,但也伴随此番事件,百姓对当下朝廷怨声四起。

后引水修改池道的恶­性­实情在以傅胥,陶仲,叶良等诸多元老大臣的集体上书之下才慢慢暂停,暂停后的崇阳城遍地尸体,农田庄家,房屋皆被吞没,后陶仲亲自赶往将海水以阔道至西南的方式将水引出,崇阳城得以薄,但却很难在恢复往日繁荣。

事情过后,傅胥上奏皇帝,让其恢复陆安官爵,以他在崇阳城巨大威望去压制试机暴动的平民,皇帝已知铸成大错,立马采纳了傅胥的意见,恢复了陆安崇阳王的爵位,陆安返回崇阳城,以农为主,凿沟渠将水引入无数沟渠内,平水患,安民心。

而事情的罪魁祸首耿牧却将责任推向他人,又因皇帝庇护,在文武百官面前认错,面壁几月后以国师身份重返朝廷。

事情过后,大炎恢复了以往的太平,但皇帝傅宇却沉迷于享乐,加快对望月阁的修建,偶尔更会御驾亲征亲自监督。

……

裕丰7年,炎城遭遇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自然灾难,炎夏火热的太阳丝毫不留情面,温度一日一日的降高,持续半年之久,从未降雨,受苦莫若百姓,颗粒无收的情况之下有的人饿死街头,有的人以树木为食,有的将孩童贱卖给大户之家,只求数月温饱和一些吃水。

整个炎城大街之上蔓延的全都是百姓或者难民们哀怨的声音。

而时光流转,转瞬即逝,大街之上一位身着华丽景服的少年不时给难民们发些­干­粮和水,少年正是傅凌,曾经的清秀少年如今生的俊朗无比,谦谦有礼。整个炎城都知道这位傅凌的大名,让百姓记住他的除了面容俊朗外,更有一颗菩萨心肠。

傅凌看着全城的百姓以及饿的走不了路,瘫坐在路上的难民,于心不忍,但自己带出来的­干­粮和水显然显得捉襟见肘,不禁双手合十抬头望天默默祈祷道。

“少爷!”一声叫喊,只见武康小跑过来,眼下武康二十有几,面容倒没多大变化,身体却健硕不少。

傅凌转身,见武康累喘吁吁,急忙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武康喘息回道:“老爷让我们快点赶回去!”

“这些百姓怎么办?”傅凌转身看了看这些百姓,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少爷,这些时日,你每日都带­干­粮和水过来帮他们,但你能帮一时,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先回府吧!”说完武康便拉着傅凌向马车走去。

回到胥王府内,傅凌见爹娘端坐府中央赏花,随即将衣袖一摆,潇洒至极,快步向前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岁月将傅胥曾经的黑须变成白­色­,脸上也多了几许皱纹,只见夫人轻轻摆手:“凌儿,你这每日都出去救济百姓,快来跟娘说说如今情况如何?”

傅凌走向其母面前,道:“久未降雨,而且还持续高温,不少百姓流落街头,难民更是数不胜数,更可怜的是那些小孩,在路上赤脚哭泣,有的找父母,有的则是眼见父母饿死在一旁,全城都是哭泣声,惨烈无比。”

夫人听罢,用手帕拭泪,而坐在一旁的傅胥闻言更是哀伤不已,站立起身看着烈日的太阳,不时叹气。

“爹,不如将我们府中粮食拿出赈济灾民吧。”傅凌刚一说完,站在一旁的武康和仆人们纷纷张口惊讶,其母也是惊讶无比,倒是傅胥走过来默默傅凌的头,欣慰说道:“凌儿有此心,为父深感自豪,就按照凌儿这么说的去做吧,将粮食拿出来帮百姓。”

武康和仆人们见老爷和少爷纷纷开口,即便想劝阻也不敢开口,只好奉命放粮,而仆人们则去街道上吆喝那些难民和百姓来胥王府领取粮食。

好一会儿过后,百姓们纷纷闻讯赶来,胥王府早已将粮食摆在府外,让百姓有序领取,百姓们纷纷下跪感谢,有的百姓甚至说道:“王爷,小王爷,您就是我们再世恩人,您将粮食发放给我们,那你们吃什么?”

不等傅胥开口,傅凌连连笑着摆手:“百姓们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不会饿着的,大家也不必惊慌,皇上会尽快发放救济粮食的。”

说完,百姓们有的哭有的下跪。

而在皇宫内,皇帝傅宇已是酷热难当,宫女不停歇的用折扇摇晃,见半年为降雨,城内百姓更是饿死不少,焦急万分。

正在这时,国师耿牧走到皇上跟前,刚要下跪,傅宇连忙说道:“免了,免了。”又直接走到耿牧面前,焦急问道:“国师,天降灾难,酷暑难当,百姓饿死不少,街道之上难民无数,这可如何是好?”

耿牧右手指掐算好一会儿,喃喃回道:“皇上,此番是老天震怒,才降下­干­旱已警示世人,实则实在警示皇族。”

“啊…”傅宇有些不敢相信:“老天警示皇族?那该如何化解这番灾祸,平上苍之怒?”

耿牧不慌不忙,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解决之法并非没有,但……”

“别吞吞吐吐,朕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傅宇显然有些不耐烦,燥热的天气,郁闷的心情,难免暴躁。

耿牧这才用手俯在傅宇耳朵旁,悄悄说着,倒是傅宇听的眼珠直打转,说完之后,傅宇吞了口唾沫,显然有些惊讶:“这…,还有其它可行的办法吗?”

耿牧摇了摇头:“没有,皇上,为了大炎王朝,忍痛摒除亲情也是人之常情,百姓和文武大臣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手机请访问:m.

【004】血溅乾坤宫

入夜,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炎城每一处角落,天空繁星闪烁,偶尔有微风吹袭,在胥王府内,傅胥一个人双手闭后抬头看着夜空,在这么美的夜晚应该是三两知己端详而坐,举杯畅饮,而此刻的傅胥眼中布满哀伤,不时摇头叹息。

“爹爹!”一声叫喊,傅凌缓步走来,也跟着父亲的目光看向天空:“真美啊,要是没有这灾难,在这么美的夜空衬托下畅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凌儿,为何还不作息?”傅胥淡淡问道。

“孩儿睡不着,孩儿闭上眼睛全部都是那些难民无助的双目和神情。”傅凌言语过后,忽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至东而起至北而落,时间虽短却让傅凌很是兴奋:“爹爹,您见着没?流星。”

傅胥点点头:“为父见到了,凌儿还记得你年少时见过的那个小郡主吗?”

“您是说晴儿妹妹?”傅凌答完,见傅胥点头,继而说道:“七年了,至皇伯伯驾崩后,孩儿再也没见过她和叶伯父,不知他们如今过的可好?”

知子莫若父,傅胥转身看着傅凌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道:“等凌儿在过两年,到时候爹就带你去敦阳城,将小郡主娶过来,如何?”

“啊…”傅凌有些腼腆起来,不再看傅胥,转身答道:“爹,时过境迁,七年前我和晴儿都还小,如今即便见面对当时情形还能记得几分,婚姻之事,还是随缘注便好,孩儿不想勉强。”

“放心吧,七年前你的婚姻已经注定。”傅胥没有将两人订下的婚姻告知傅凌。

傅凌显得很惊讶,但又不好意思在开口问,而是和父亲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闲聊起来。

闲聊时,夫人以及武康,几名女仆也走了过来,府中上下此刻也没在区分主仆之别,都端详而坐,快意人生。

“圣旨到。”一名年轻的太监带着两排身着盔甲的侍卫直接走进胥王府内,走到府邸中央叫道。

傅胥一看便知来人是梅海,只是通常宣旨都是几名侍卫,而此番却来了不下50人,傅胥和夫人两人心中都倍感奇怪,但没多想,全府中上下纷纷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急招胥王爷前往皇宫乾坤宫议事,刻不容缓,违令者革职,钦此。”梅海公公念完,小声说道:“王爷,请接旨。”

但众人听到‘刻不容缓’,违令者革职时,都觉得事态有些紧急,久居官场的傅胥淡定回道:“梅海公公请先去复旨,就说本王更换服饰立马进宫!”

梅海没有多说,点头应允后带着侍卫离开王府。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傅胥对着下人们吩咐道,又桥夫人的手缓步朝着内房处走去。

当服饰全部换好,夫人和傅凌,武康送傅胥出府,刚到门外,另外一名太监携带第二道圣旨赶来,而且这次来的侍卫更多,不下百人。

“傅胥接旨,令傅胥快速赶往乾坤宫,不得有误,违令者斩!”太监训读完毕也没有停留,简单说了两句话后便匆匆的上马车离开。

几人听到斩这个字时,纷纷吓了一跳,夫人看着傅胥,说道:“老爷,看来事情有些急迫!”夫人说完,表情立马变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老爷,您说皇上是不是要追究您私自放走犯人的事?”

傅胥也不知道,顿感事情定然不小,毕竟已经连续下了两道圣旨:“放心吧,为夫不会有事的。”

“爹爹,万事一定要小心。”傅凌虽没进入朝堂,但也从百姓口中以及这些年皇帝的所做所为里知晓一些事情。

半个时辰后,傅胥刚上马车,府中众人也刚准备回府,忽又听见‘踏踏’而来的脚步声,从声音听出人数定然不少。

果不其然,来的又是另外一位公公以及全部佩剑的侍卫。

“傅胥接旨,急招傅胥快马速到乾坤宫,违令者诛府中所有人。”公公说完将圣旨收起,特意走到傅胥面前,道:“王爷,请快随奴才走吧。”

凭傅胥这些的朝堂经验,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见他神情哀伤,似笑非笑的扭头看着夫人,慢慢伸出手紧握夫人的手,淡淡说道:“夫人请放心,为夫不会有事的。”

“妾身知道老爷不会出事,妾身在府中等候老爷归来!”夫人说完,眼里竟流出了泪水。

傅胥扭头看着傅凌:“凌儿,照顾好你娘,等爹回来。”

几人纷纷点头,傅胥同那太监上了马车,在进入马车内时,傅胥回头看着至亲,勉强一笑,钻进马车内,马车前行,留着府中众人在府外等候,眼观马车慢慢消失,直到眼眠看不见。

……

当傅胥到达乾坤宫时,斜视一观见两旁侍卫比平时多出不少,内心犯嘀咕。

在通传后,傅胥走进乾坤宫,里面只有少许宫女,两名太监,还有国师耿牧,以及歪坐在龙椅上的傅宇。

“微臣参见皇上!”

“皇叔,朕下诏三道圣旨,此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皇叔何以对圣旨如此懈怠,对朕的旨义如此亵渎?”傅宇随即从龙椅上坐正,冷言问道。

“第一道圣旨时,微臣正在府中冥想,后换服饰耽搁出府时间。见第二道圣旨,同府中至亲安慰半会。此时已是第三道圣旨,间隔时间很短,而微臣府邸距离皇宫也有段距离,请皇上明察。”傅胥弯腰抱拳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傅宇无非就是想给一个下马威,见自己皇叔这样解释也不好怪罪,随即又问道:“皇叔,虽是炎夏,酷热难当,较之往年相比,有些不正常,而且这酷暑持续上升,老百姓遭受灾难,热死无数同样也饿死无数,皇叔可知情?”

“微臣知道。”傅胥很是淡定。

“朕身为一国之君,城内发生此等惨状灾难不可坐视不理,如今朕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但…需要皇叔帮忙,所以急招皇叔进宫商议。”

傅胥一听,倒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决眼下灾难,不让百姓受苦,微臣定当尽心完成。”

“很好。”傅宇说完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发出的口气一股­阴­沉:“数日前,朕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白衫仙人告诉朕,此番灾难是苍天震怒,想要化解灾难,必先要平息苍天之怒,朕问那仙人,如何平息?仙人回答朕,说必须要有皇族长者的头颅和鲜血祭天,才可平息苍天之怒,更会降下雨水,润泽百姓。”

傅胥一听,倒退了两步,眼观大炎皇族长者只有他一人而已,虽说傅馨长公主也是皇族长者,但已然嫁为**,概念不一样。

“那陛下的意思是需要微臣的头颅和鲜血?”

傅宇端坐,冷眼对视,点了点头:“对,虽说梦不可尽信,但是眼下灾难日渐严重,朕也不敢怠慢,朕随即召来国师,国师掐算气运,证实梦中那仙人的话语是真的,必须要皇叔头颅一颗,以及鲜血用来祭天。”

傅胥嘴­唇­不停怒张颤抖,眉头紧锁,寒心问道:“敢问陛下,头是何物?”

傅宇当然知道头的重要­性­,既然话已经说开,也没有必要回答,傅宇选择了沉默。

心灰意冷的傅胥向前两步说道:“头乃一身主躯,万脉之源,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啊。”

“皇叔此言差矣,难道皇叔忍心见到黎明百姓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皇叔又难道忍心见到大炎王朝在酷暑之下,城池败亡?”

傅胥闻听自知今日必死无疑,怒骂道:“你这个昏君,你简直鬼迷心窍了,居然听信这个­奸­臣妖言要以人命祭天。微臣一死又有何足息、只是眼下社稷丘墟,贤能尽绝,各地民愤四起,小国早已有蠢蠢欲动之势,微臣恐怕有傅胥在,江山在,傅胥亡,大炎亡。”

‘啪!’的一声,傅宇一拳拍打在朝桌之上,起身骂道:“大胆傅胥,居然敢在朕面前当众自夸,功高盖主。”

“哈哈…!”傅胥心寒地大笑起来,怒斥道:“对我这个嫡亲叔父,皇上都可以如此残酷无情、又何况其他元老大臣!”

此话刚说完,傅胥挺身向前两步,用手指向龙椅上的傅宇,吼道:“但微臣一生尽忠,你岂能忍心见我遭此极刑。”

傅宇冷眼看着傅胥,回道:“在大殿之上居然当众毁君,已是死罪。且如今国家灾难,你身为皇族长者,臣下更加不能置身事外。”傅宇回完没给傅胥开口的机会,而是向外呼道:“来人,将傅胥头斩下,以桶取血,明日祭天。”

殿外的侍卫闻听纷纷进殿,傅胥转身目光看向为首的侍卫,两人双目对视,侍卫有些惊恐,皆不敢动。

傅胥趁机抽出侍卫腰间佩剑,直接指向傅宇,表情哀怨,泣道:“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但是你且听好,大炎王朝自先祖傅尊传至你这代,已有十世,历经366年,今日臣死,即便在冥下见到先祖以及皇兄,臣无愧乎。但他日断送先祖366年基业,臣非亡国之臣,而你乃亡国之君。”

说完,傅胥向大殿龙椅行礼下跪,泪水从眼眶流出,神情无奈且愤慨,慢慢退后几步,拿起佩皆喉咙而下,顿时血溅乾坤宫,身躯倒地。

一代贤良忠臣傅胥带着遗憾和不甘自刎离世。

龙椅上的傅宇既怒且惊,看着刚才一幕,瘫坐在龙椅上。

而在场的国师耿牧立马朝着侍卫说道:“将傅胥头颅割下,其血用桶装之,以水交融,速去。”

吩咐完,耿牧嘴角上扬,一副得意的样子,小声向龙椅上的傅宇问道:“陛下,微臣现在就去王府处理剩下的事。”

傅宇良久都没有反映过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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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灭门

傅胥尸体被抬出去后,头颅被割,血被抽入桶中,顷刻间原是满天繁星,圆月高挂的夜空突然狂风大作,乌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遮盖了夜幕,霎时电闪雷鸣,好似要将这天劈开一般,道道白­色­闪电将炎城照亮片刻,‘嗒嗒’的倾盆大雨浇盖整个炎城。

只见乾坤宫外一名太监立刻走进宫内,碟声说道:“陛下,下雨了,狂风暴雨。”

“啊…”傅宇这才反映过来,连忙快步走了出去,见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

……

而还在府内等候的众人见倾盆大雨,无不喜出望外,傅凌抬头任雨滴打湿脸庞,泪与雨水一起从眼眶滑落,一旁的武康见着,忙问:“少爷,下雨是好事,你­干­嘛哭了?”

“我也不知道,感觉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感受~!”傅凌没有回头看众人,还是傻呆呆站在雨中,将手向前一伸,让雨滴打落在手掌之中。

而在房内的傅胥夫人见外面滴滴雨声,狂风乱作,电闪雷鸣,居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之感,她立刻披起衣裳准备到府外。

当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白­色­闪电照亮整个王府,只见一道彩光从天际一跃而下,居然形成一个黄­色­光团出现在傅胥夫人面前,她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揉双目愕然看见光团内居然出现一位白­色­长发,一袭紫青道袍,侠骨仙风的人慢慢朝着自己走来。

“你是谁?”夫人惊慌问道。

那人虽是一头修及腰长白发,但面容很是俊郎,甚为年轻,只见那人伴随着黄­色­彩光慢慢行走,淡淡一笑:“夫人莫慌,我乃天界天淳尊者,本下凡流离,见炎城上空突然风云变­色­,特意前来一观究竟!”

傅胥夫人惊呼的半天说不出话,神仙常有听说却并未一见,不知真假。眼前这仙风侠骨的人而且身后闪耀黄­色­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人,夫人喃喃问道:“您真是神仙?”

名讳天淳尊者的点了点头:“正是。本仙来此,只是想通知夫人,快速带领府中众人离开吧!”

“为何?”夫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还要等我家老爷回来。”

“他回不来了,一个时辰时已经自刎,本仙料想定然是你家老爷的死引发天界悲悯,随之降下甘露,润泽百姓。”天淳神君直言不讳的回道。

傅胥夫人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顿时用手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天淳见状,于心不忍,叹息道:“夫人还是带上府中众人离开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夫人听罢,一脸不知所措,急忙跪倒在地:“仙人,我求求您,能不能复活我夫君。求求您。”

“不能,天界不会Сhā手人间之事,一切因果业报都是必经的过程,天机本不可泄露,本仙念你们情比金坚,府中众人也是无辜,于心不忍,特意前来告知,本仙也要走了,夫人保重!”天淳尊者说完,伴随着黄­色­彩光慢慢飞入天际,消失不见。

当傅胥夫人抬头时,仙人早已不知去向,脑海顿时仙人的话语在耳旁想起,傅胥夫人急忙向府中央跑去。

众人见夫人在大雨之中跑来,惊愕不已,傅凌见着立马走上前扶着:“娘,您为何还不休息,就让孩儿在这里等爹就够了。”

“你们…你们……!”傅胥夫人很着急,上气不接下气,让众人疑惑不已。

“娘,您慢点说,不要急。”傅凌连忙将夫人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傅胥夫人坐定之后,冷静了一会儿,首先将目光看向傅凌,急忙抓住他的手:“凌儿,你现在快点收拾一下行礼,快点逃出王府,你爹他…你爹…”

“我爹怎么了?娘您倒是说啊。”傅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见娘如此神情慌张,肯定是爹出了事。

“你爹他已经自刎,刚才一位叫天淳尊者的仙人跟娘说的,让我们快点走,不然就晚了。”傅胥夫人不想耽搁时间,直言说着,立刻看向府内众人:“你们都走吧,不用白白牺牲­性­命!”

傅凌虽说不敢全部尽信这事,但自他出生从未见过他娘说半句假话,只要是他娘说有神仙,他一定会相信,因为他知道,娘一定不会骗他,但这个消息似乎来的太突然,令他完全不愿相信:“我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

“夫人,我们不走,如果不是老爷夫人收留我们在府中,我们早已没命,我们的命是老爷夫人给的,我们一定不走。”武康闻听老爷自刎去世,悲伤不已,带着哭腔说道。

胥王府上下十多口佣人,纷纷点头,齐声说道:“我们不走。”

见府内所有人态度坚决,傅胥夫人更加为难,她不想众人为了胥王府白白送命,她自己得知夫君自刎,已然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如若不是担心唯一的儿子,早在刚才便已然自杀随夫去了。

“凌儿,你快点走,爹娘此生唯一盼望你有出息,出人头地,如若你也白白送命,岂不辜负了你爹一番心血,那你爹的死也显得毫无价值。”

傅凌悲凉之感愈演愈烈,眼角泪水不断滑落,缓步握着母亲的手,泣道:“爹娘时常教诲孩儿,人生在世,忠孝节义,孩儿岂能看着娘受苦而不顾,爹走了,孩儿更应该同娘一起面对,孩儿这十多载从未做过坏事,从未理亏任何人,如若世间有福报,孩儿希望将自己所有福报转交给娘,让娘平安,孩儿大了,可以保护娘了。”

傅胥夫人早已泣不成声,一把将傅凌拥入怀中,大哭起来。

众人见此情此景,无不动容,也更加坚定了视同胥王府同生死的决心。

正在这时,王府外看守的侍卫慌忙跑了过来,跪倒在地,道:“夫人,前方来了好多侍卫,似乎全部是朝着王府前来。”

侍卫的话让傅胥夫人验证了那天淳尊者没有欺骗自己,也更让所有人相信了夫人刚才并没有说假话。

此刻,时间宛如生命,傅胥夫人将目光看向傅凌身后的武康身上,急忙走到武康面前,祈求道:“武康,你自幼在府中长大,夫人此刻只想求你一件事?”

“夫人您快别这么说,别说一件,再多事小人也一定办到。”武康回答的很­干­脆。

“嗯!”傅胥夫人点了点头:“求你带我儿离开,如若凌儿有事,那我们的牺牲全部没有任何意义,时间也不多了,算夫人求求你,快带凌儿走吧。”

“娘,孩儿不走,孩儿要跟您一起。”

“啪!”傅胥夫人一耳光打在傅凌脸上:“闭嘴,你是爹娘的骨血,你活着就是爹娘最大的希望,你活着就代表爹娘也活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爹娘会一直看着你的,守护着你。”

“武康,快带少爷走。”傅胥夫人继而喊道。

武康显然有些为难,一者他自己也没想过离开,二者见少爷也如此果断,但面对夫人刚才的一番话,武康似乎明白了不少,内心挣扎一会儿后说道:“少爷,你听夫人的话,跟我走吧。”

傅凌此刻像一个发狂的人,左右乱撞,不让任何人碰他,眼泪婆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的无奈:“娘,孩儿从未离开过娘,孩儿怎舍得离开娘身边独自苟活。”

傅胥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抱住傅凌,哭泣道:“为娘又怎舍得离开你,但是以后你爹的名望,这个王朝,还有太多太多的事都需要你去做,你只有忍辱才能负重!”夫人说完,随即向一旁的武康使了一个眼神。

武康双手颤抖,扭头闭目,一拳打在傅凌后脑勺,傅凌顿时感觉头晕晕沉沉,只想倒地入睡,最后只看见母亲那早已哭红的双目和不舍的神情。

傅凌昏迷倒地后,傅胥夫人摸了摸他的脸蛋,对一旁的武康说道:“带少爷走吧,今后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什么事要多加小心,以免少爷身份暴露,可以让他改姓换名。”

武康点了点头,红着眼眶,跪倒在地,给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爷夫人对武康的大恩大德,武康无以为报,您放心,武康虽是粗人一个,但一定拼命保少爷周全。”

傅胥夫人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低头看着地上的昏迷傅凌,转身俯在武康耳旁说了好一会,说完又大声说道:“你一定要切记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现在不要告诉少爷,等以后他能独当一面时你在告诉他。你现在就背着少爷去后院,我想那些恶人也快来了,你们现在出门肯定会被他们抓个正着,你们可以在后院躲避一阵子,待少爷醒后,你便带着少爷离开炎城,无论去到哪里。”

夫人说完,转身看了看剩余的仆人,继而又说道:“你们大可不必留在此白白误了­性­命,夫人最后问你们一句,如果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夫人,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陪着您。”一名丫鬟上前说道,丫鬟话语刚落,剩余的下人也纷纷下跪表示不走,傅胥夫人见此,不再勉强。

武康拜别府内众人,背着傅凌朝后院跑去,刚走一会儿,突然涌进了数百侍卫,将整个胥王府包围起来,在闪电照亮炎城的情况下,守住了每一个出入口。

而傅胥夫人则不慌不忙整理了一下服饰,端详而坐,嘴角露出了笑容,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坐等敌人的到来。手机请访问:m.

【006】逃离

第二日清晨,雨滴虽然小了,雷声虽然不见,但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乌云形成朵朵奇形怪状的图案,似狗,似虎,似人头。

全城的百姓涌进街道有的人迎着雨滴奔跑,孩子们在雨中嬉闹,­妇­女们拿着水盆接着雨滴,人们奔向相告,张嘴食水,高兴极了,原本酷热的天气也逐渐转凉。

而在胥王府后院侧角躲过一劫的武康,傅凌二人依旧没敢出来,而是躲在侧角,武康看着昏迷的傅凌,一个劲的抽泣。

“娘…”一声无力的声音从傅凌嘴里说出。

“少爷,您醒了。”武康看着趴在侧角墙上的傅凌,原本哭泣的面容露出了笑容,连忙走到墙旁轻轻将傅凌移到自己怀中。

傅凌吃力的张开双目,见自己在自家后院的墙壁下,努力的回想了片刻,顿觉脑袋疼痛,作出一副难受的表情,又转眼看了看在身旁的武康,问道:“武康,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娘呢?”

武康不敢回答,而是扭头看着天空,不想让眼泪逆出,更不想让傅凌看见自己的表情。

傅凌从武康的动作与神情中看出了端倪,继而努力的回想着昨日的事情以及对话,猛然双目一怔,费力的站起身,武康见状连忙扶着傅凌,泣道:“少爷,夫人她们…”武康没敢在说下去,一边扶着傅凌,一边抽泣。

傅凌已经知道了答案,不顾虚弱的身体,更不管身上的疼痛,奋然朝着前院走去,武康一边跟着,一边劝导着,但都没有用,他第一次见到傅凌脸上复杂的表情,也顾不了那么多,直面上前拦下傅凌,抽泣道:“少爷,您还是别去了,我们现在第一件事是要活下来,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城。”

傅凌全然听不进去任何言语,不作答不理会,依旧朝着前院走去。

武康无奈,一手拉住傅凌的双臂,说什么也不让傅凌前行,两人相互推拉一阵子。傅凌心如刀割,居然直接跪倒在地,跪在武康面前,难受的不停摇头:“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过去。”

武康见状,连忙也跪了下来,慌忙说道:“少爷,不是小人不让你过去,但是如今已经全部成为了事实,夫人让我们离开无非就是让你好好活下去,如果你现在到前院,万一遇见侍卫,那夫人的心血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所有的道理,所有的一切傅凌都已经听不进去,他红着眼眶依旧跪在地上,言道:“武康,你我从小一块长大,虽说你年长我几岁,但我们早已不是主仆,更像手足兄弟。你应该明白,身为孩儿,家庭中落,我一定要过,如果我今日不看,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我求求你,让我过去。”

人总会有恻隐之心,傅凌的话击中的武康的脆弱,他跪在地上回想起从少爷出生那刻一直到如今,自己也不忍心就如此一走了之。

想了半会儿,武康将傅凌扶起,小声说道:“我们去前院稍稍看一看,如若有侍卫我们不能接近,好吗?”

“好!”傅凌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虚弱的身体早已被抛之脑后,快步和武康朝着前院中央走去。

两人从后院直步向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杂乱,花草枯萎,府中摆设的东西全部东倒西歪,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洗劫。

快要到前院中央时,傅凌刚要加快脚步,武康却拉住了他,小声说道:“少爷,你就在墙旁守候着,我先过有没侍卫。”说完便箭步朝着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时间,武康转过头对着在墙角的傅凌挥了挥手:“少爷,过来吧,没人!”

听见没人,傅凌大步向前走去,两人一直走到前院中央。

映入眼眠的是一道惨烈的景象,府上众人纷纷倒在在府中央,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而傅胥身前最爱的那些鲜花早已被全部折断。

傅凌感觉每向前一步,都有千斤之重,强忍着眼泪,缓步而前。

武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一旁的尸体,表情一场复杂,眉头紧锁,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两人缓步走了几步,见到众人中间的夫人尸体,她嘴角满是鲜血,嘴­唇­呈灰­色­,这是中毒而亡的迹象。

傅凌嘴­唇­一直颤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娘!”一边哭着一边拉扯着夫人的衣袖。

而一旁的武康蹲下看着每一个人的遗体,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回想起曾经一起在胥王府的快乐时光,而眼下在看他们已经是天人永隔,而且全是是血。

按照府内众人的死法,除了夫人是被赐毒酒毒死之外,剩余的仆人应该全部是被侍卫一刀毙命。

傅凌哭泣了半个时辰之久,而从王府大门旁急忙跑过来的武康着急拉着傅凌的手,说道:“少爷,侍卫又来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要走也要将我娘以及他们全部安葬了才能走!”傅凌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回着。

武康显得很着急:“现在不走,我们就全部走不了,你想想夫人,你看看他们,他们的死不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吗?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能为他们报仇啊。”

“报仇!”傅凌一听,眼神立马变得,捏紧了拳头,脸­色­凝聚:“对,报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是啊,只有活着我们才有机会报仇!”武康见状连忙附和。

傅凌擦拭眼泪,站起身,向仆人和夫人的尸体鞠躬后便和武康朝着后院翻越围墙而去。

两人逃出了胥王府,但不敢贸然在街上行走,两人一边走一边眼观四周,在炎城北门的一处偏僻处做短暂停留。

未时,炎城士兵到处行走,墙壁之上也贴出了告示,除了告知百姓,傅胥殿上毁君的罪状以及府中仆人被赐死的消息外,更贴上了缉拿傅凌的消息。

炎城百姓纷纷围在告示周围,议论纷纷。

“王爷怎可能殿上毁君。”

“就是,王爷对我们百姓关怀备至,这两天还将自己府中­干­粮拿出来发放给我们饮用,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事!”

“哎,这朝廷,这皇上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甘心。”

“也不知道小王爷如今是死是活,真是可怜。”

老百姓议论纷纷,叹息摇头。

当武康和傅凌遮面走过人群的时候,刻意用衣袖遮面,不愿让百姓看见,更不希望被官兵撞见。

“少爷,现在炎城全部戒严,而且告示贴满全城,我们一定得多加小心,再过几个时辰,我们想办法出城,不然呆在这炎城之内早晚会被抓住。”武康一边张望四周,小声叮嘱道。

傅凌点了点头,走在路上,见墙壁告示,也只能用眼瞟一下,继而捏紧拳头。

而出城必须走上几个时辰到达炎城南边,从南门出城,而着眼看眼下的局势,南门定然对出城百姓严加盘问。

两人走了段时间,傅凌饿的头脑发晕,眼见南门越来越近,武康见傅凌有些体力不支,看了看前方一户人间,这才对傅凌说道:“少爷,我们在走几步,到前方人家去讨点吃的去。”

傅凌点了点头,在武康的搀扶之下走到那户人家,武康走进之时,让傅凌站在一旁等候,而自己走进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农夫,年龄约莫五十,黑中参白的胡须,老人问道:“你是?”

“老人家,我和内弟与家人走散,饥饿难当,身上也没有银两,无奈之下想向你借点吃的,无论什么都行。”

老人看着眼前的武康,又斜头看了看其身后身着景服,却以衣袖遮面的傅凌,半会儿后作出一副请进的手势:“进来吧。”

“谢谢老人家。”武康很高兴,急忙将傅凌扶着,朝老人家里走去。

老人家里很是简朴,家中还有一个年龄相当的老太婆,只见老人叫道:“老太婆,拿点吃的出来。”说完朝着武康两人说道:“大旱刚过,家里也折腾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你们就随便吃点吧。”

“谁来了?”从房内走出一位­妇­人,手拿几块大饼,走进时问道:“他们是谁?”

“哎,灾难刚过,定是与家人走散,饿着肚子,应该是难民吧!”老者小声对着迎面走来的老太婆说道。

当大饼放在桌子上时,傅凌却没有开口吃,而是看着几块大饼,内心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弟,吃点吧,不吃怎么赶路。”武康故意将嗓子调整一下,给傅凌使了一个眼神。

傅凌没有吃,而是转身向两位老人问道:“老人家,你们将大饼给我们吃,你们还有吃的吗?这灾难时,你们如何在过?家中没子女吗?”

接连的几个问题,让两位老人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老大爷叹了口气:“这年头谁还能保证谁能活多久,今日我出门看看,就看见胥王爷全家被赐死,胥王爷对我们老百姓恩同再造,胥王爷生前一心为我们百姓,如今走了,谁还能为我们百姓着想,我与老伴有一子,数年前随朝廷前往崇阳城开阔海,至今了无音讯,定然死在了崇阳。”

傅凌听完,嘘唏不已,见大口吃着大饼的武康,又不忍心让他别吃,毅然站起身向两位老者弯腰行礼:“老人家,晚辈想向两位打听点事。”

“你说吧!”老­妇­人回道。

傅凌欲言又止,半会儿才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赐死胥王爷?”

“这朝廷之事,我们百姓哪知道,不过我今日出门倒是听到百姓说,皇上宠信国师,要用胥王爷的头颅和血祭天,让其家仆殉主,听说今日国师亲自提胥王爷头颅去先祖庙祭天,很多百姓都去看了,真是可怜啊。”老者回道。

老者说完,一旁的老­妇­人Сhā言道:“百姓谁不知道胥王爷忠善,那国师害死的百姓可不少,都说天降大雨是因为以胥王爷头颅祭天,依我看啊,那是老天爷见胥王爷落得如此下场,悲悯不已才降下大雨。”

听到两位老人的回答,傅凌心如刀绞,但又不想让老人看出端倪,点头应道:“谢谢老人家能如实相告。”又推了推正在大口吃着的武康,说道:“别吃了,将这大饼给两位老人家留着吧。”手机请访问:m.

【007】人心叵测

武康饿坏了,听傅凌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嘴里还一直巴拉巴拉嚼着:“我真的好饿。”

两位老人家,呼呼直笑:“没事,吃吧。我们老两口这个岁数了,吃一餐饱一餐倒无所谓。”

老大爷说完,这才认真打量着傅凌,啧啧说道:“我看你的服饰和你腰间的玉佩,应该是大户之家的孩子吧,怎么就和家人走失了呢?”

“我其实是……”傅凌想直言告诉两位老者自己的身份。而坐在一旁吃着烧饼的武康一听见,吓得烧饼都从手中滑落,急忙站起身撞了撞傅凌,对两位老者笑道:“他其实是害怕别人知道他是难民,所以向别人讨了件像样的衣服,至于这个玉佩,你瞅瞅也不值钱。”

傅凌扭头看了看武康,显然他自己不爱说谎言也不想说,尤其是见两位老人如此善良,宁可自己饿肚子也愿意将自己的餐食拿出来给不认识的路人,这种细微的事情让傅凌很是感动。

两位老人将信将疑,也不愿多问,毕竟眼下时局老百姓风餐露宿,难民又何其之多,各自都在为温饱发愁,:“原来是这样,也真够可怜的。”

傅凌叹了口气,用手按住武康肩膀,示意其坐下,又起身对两位老人说道:“老人家,其实我就是胥王爷的孩子傅凌。”

“啊!”两位老人家听完纷纷张嘴惊呼,良久都没反映过来:“你…你就是小王爷?”

“嗯!”傅凌点了点头:“实在情非得已,昨日家庭遭遇巨变,爹娘遇难,府中仆人全遭杀害,只剩我与这兄长二人。”

两位老人显然还没有从惊讶之中缓解出来,两人眼神纷纷对视看着,武康起身言道:“是啊,这是我家少爷,胥王爷之子,如假包换。”

“那小王爷有何打算?”老大爷开口问道。

“哎,我想离开炎城,炎城也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相信皇上对我的通缉肯定会越来越广,只恨晚辈没用,没办法替父母报仇。”傅凌说完,又感伤起来。

“哦…。”老­妇­人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就待在这里,我去后院给你们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

“不用了大娘,我身无长物,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两位的大恩,请受傅凌一拜。”傅凌刚要跪下,老­妇­人和老大爷连忙将他扶起:“使不得,使不得,你就在这里呆着,准安全,我现在去后院给你拿点大饼,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老大娘说完便朝着后院走去,而老大爷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家中居然窝藏了一名朝廷缉拿的罪犯,而且这个罪犯还是对百姓尽心尽力的胥王爷儿子。

三人坐落一旁,傅凌将家中变故一五一十的道尽给老大爷听,老大爷听的连声哀叹:“好人总是多磨难,但苍天有眼总算为胥王爷薄了一道血脉。”老人说完,认真的看向傅凌,继而又说道:“小王爷,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先生您但说无妨。”

“炎城所有人皆知小王爷剑眉星目容貌俊俏,心地善良。以后出城老朽建议您将面容稍加改变一些,以免被歹人认出,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这的确是傅凌的一大特点,其俊郎面容在炎城赫赫有名,傅凌内心犯着纠结之感,连声问道:“那该如何改变?”

“容貌自然改变不了,但是可以换下华丽景服,脸上稍加脏一点,即便是歹人遇见也固然不会料想你就是小王爷。”老大爷应声回答。

突然,齐步踹门的声音传入三人耳里,三人奋然起身,向前后张望,见大批侍卫从后院和前门涌进,一个个面相凶煞,武康斜眼朝着老头一瞪:“我少爷如此待你,你居然还出卖他?”

傅凌也深感痛心,只见那老头不停摆手:“老朽没有,老朽从未离开,老朽怎会出卖小王爷呢。”

侍卫们将三人团团围住,侍卫中出现一位年轻将军,手拿大刀,胡子拉碴打量着三人,而在这将军身后同样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刚才去后院拿大饼的老­妇­人。

三人全部明白了,傅凌心痛极了。他没想到所谓的赤子之心,善意坦诚终究抵不过那悬赏的银两。

“将军,就是他,他亲口承认他就是小王爷。”老­妇­人朝着傅凌一指,对着将军说道。

“老太婆,你怎么可以…”老大爷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

老­妇­人没有回答,倒是向那年轻将军问道:“将军,是我带您带来抓到了胥王爷府中的人,那奖赏不会少吧。”

将军看着贪财的老太婆,一脸不屑,冷声答道:“少不了你的。”说完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直接向傅凌走来,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用手将傅凌腰间玉佩看了看:“果然俊朗不凡,而且这玉佩的确是皇家之物,看来果真是胥王府小王爷,初次见面,对不住了。”

傅凌和武康纷纷闭上眼睛,拒不答话。

“带走。”将军一脸得意,向身后侍卫历声吩咐道。

四名侍卫上前,抓住傅凌和武康手臂,准备走出屋内。

正在这时,一声犹如洪钟的“住手”传进屋内。

所有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在这农户家中的正门内,走进一名体格微胖,面容黝黑,身着铠甲,手持佩剑的人,只见他威风凛凛的向众人走来。

傅凌看着此人,心酸神情布满面容。

来者是护国天王陶仲,只见他一脸不悦,走到侍卫中间。

而刚才那将军看清来者,连忙抱拳行礼道:“下官参见掏天王。”

“恩!”陶仲冷哼一声,对着押着傅凌的几名侍卫说道:“松手,放开他们。”

侍卫闻听,立马松手,武康扭动了一下胳膊,全然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将军抱拳说道:“掏天王,这人便是胥王府小王爷,朝廷缉拿的要犯。”

“哦,是吗?”陶仲故意问道,转身看着那将军:“胥王爷跟本王是何关系?”

那将军不敢应答。

陶仲看着将军身后的老­妇­人,用手一指:“是你通知的?”

老­妇­人连连走上前,第一次见护国天王陶仲,嘴上乐开了花:“是的掏天王,胥王府小王爷来我家要吃的,亲口对我说他是小王爷,老身这才去通知官爷来抓人。”

“很好!”陶仲听完,点了点头,转而怒曰:“来人,将这个清白不分的贼­妇­人抓起来。”

“是,天王。”侍卫们上前,将那老­妇­人抓住臂膀,老­妇­人吓蒙了,连连呼喊:“天王,您为何抓老身。”

一旁的将军也觉得意外,问道:“掏天王,这老­妇­人带我们前来抓要犯,您为何要抓他?”

“放肆。”陶仲厉言骂道:“胥王府小王爷要叫我一声姑父,本王从小看他长大,难道本王也会认错?”

“属下愚钝。”那将军立刻下跪赔礼,虽说心中也有疑虑,但不敢多言。

陶仲走到那老­妇­人面前:“居然敢戏弄朝廷官员,谎报实情。”说完命令侍卫:“你们将这对贼夫­妇­一并抓走,待本王闲暇之时再行发落。”

“属下遵命。”几名侍卫也同时将那老大爷一并抓走,那老­妇­人嘴里一直叫着冤枉。

见侍卫将两人带走,陶仲走到那将军面前,说道:“此人根本就不是傅凌,你现在带人去别地搜查,本王随后就到。”

“是,掏天王。”那将军起身,跟随从侍卫全部走出屋内,屋内只留跟随掏天王一起前来的侍卫。

见那将军离去,陶仲转身向侍卫吩咐道:“这两人本王来亲自盘问,你们先到外面等本王。”

闻听命令,侍卫们全部走出屋内。

傅凌眼眶润红,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噗通跪倒在地:“多谢姑父出手相救。”

武康这才算明白过来,也连连下跪行礼。

陶仲连忙将傅凌扶起,看着他的面容,心疼不已:“今日早朝过后,你姑姑得知王爷以及府上的事,已经哭晕数次。当得知你没有遇难,担心非常,本王本在西门巡查,特意回这问问情况,便从侍卫口中得知有­妇­人告密说你隐居再这。还好,还好来得及时。”

傅凌也流出泪水,再次跪下,泣道:“劳请姑父转告姑姑,就说孩儿没事,孩儿定然要好好活下去。”

“孩子,以后任何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切记不要太过相信别人,更加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傅凌这个名字也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经过刚才一事,傅凌心寒不已,连声点头:“凌儿谨记姑父教诲。”

陶仲在屋内来回走动,道:“只可惜你爹,如今皇上宠信­奸­臣耿牧,令朝纲败坏,无数大臣被炒家灭族,痛哉。”

傅凌眉头紧锁,连忙向陶仲哀求道:“姑父,凌儿想请您一件事。”

“孩子,你说吧,我和你姑姑一定帮你完成!”

傅凌点点头,泣道:“身为孩儿不能尽其孝道,凌儿内疚难当。但眼下爹爹头颅被割祭天,母亲遗体想必也被人拖走,所以凌儿想求姑父,一定帮我将我爹娘的遗体寻得,并合葬一起。”

“就算孩子你不说,我和你姑姑也不会坐视不理。”陶仲紧咬嘴­唇­,想了片刻后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傅凌向陶仲磕了磕头:“凌儿谢谢姑父谢谢姑姑。”起身后回道:“我打算与武大哥离开炎城,无论去哪,先活下来。”

陶仲看了看傅凌身后的武康,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家少爷,明白吗?”

“掏天王放心,就算拼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少爷周全。”

陶仲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宛如匕首一样的短刀,短刀龙纹花样,在阳光照­射­之下金光闪烁:“孩子,姑父不能护送你出城,姑父没有带别的东西,这里有一些银两和这把绝罗刀,这把绝罗刀是一个名讳太古的高人在天启山脉赠与我的,你带着防身。”

傅凌点了点头,将东西手下,将绝罗刀放进衣袖之内:“多谢姑父.”

陶仲还是有些担忧,急忙说道:“傅姓你不可在用,得更改姓名。”

傅凌显然有些为难,但仔细一想也别无他法,想到改姓,傅凌突然一惊,想起了7年前在先祖庙的一位老者,他说过七年后有一大劫,而且要改名,还赐送天字为名。

傅凌连忙将七年前的事情全盘告诉陶仲,还在胸口掏出一道黄符,陶仲一听,也觉得和玄乎,淡淡说道:“看来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所意,既然是天注定,那你就将天加在姓名之后。”

“凌儿请伯父赐姓。”

陶仲左右来回走动,沉思了半会儿,说道:“我曾经攻打鬼申国时,途径天启山脉,中途被迷雾所熏,失去方向,幸得一位名讳项翼的高人所救,他告诉我名字,还叫我称他为太古仙人,不如你以后就姓项如何?”

“项…项凌天。”傅凌连续说了几遍,点头回道:“好,那以后我不再叫傅凌,世间也再无傅凌,只有项凌天。”手机请访问:m.

【008】改名

自此之后傅凌这个名字在整个天启大陆之上消失,却多出了一个名讳项凌天的少年。

隐姓埋名无非两个原因,一者是身上肩负血海深仇,二者是淡泊名利。

“凌冠天启,傲世天下,凌天果然是个好名。”陶仲淡淡一笑:“我也不便久留,我只能让你们平安出城,以后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项凌天和武康两人齐排而站,纷纷下跪,项凌天道:“多谢姑父,姑父大恩大德,凌天永世不忘,凌天希望姑父能够放了刚抓去的老夫­妇­!”

陶仲点头:“我本只想救你于危难,没想过为难那两人,但你以后切记不要太过相信别人,更不要道出自己真实身份!”

“凌天谨记。”项凌天和武康起身,陶仲将两人护送至城门,看着两人平安出城这才放心,骑马而去。

……

项凌天与武康一直向西而行,连续行走了好几天,眼见包袱里面的­干­粮也所剩无几,有时为了赶路,日以继夜,肚子饿时,便将河水饮用充饥。

“武康,我们真的要去敦阳城吗?”项凌天问道。

武康擦着额头的汗珠:“我们一路向西,距离敦阳城最近,崇阳城上次开阔海事故如今都还没有恢复面貌,而且地形复杂,路途也­奸­险,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敦阳城非常美丽。”

项凌天听到敦阳城,无关美丽秀景,而是想起了叶孤晴以及叶良,想不到曾经答应叶孤晴会去敦阳城找她,此番去敦阳城并非游玩,而是逃命,命数变化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武康,我们歇息片刻吧,都走了好几个时辰了。”项凌天其实是看着武康一直在前面引路,而且不停擦拭汗珠,又不时勒紧腰带,知道他饿而且累,心有不忍。

武康点了点头,回道:“少爷,你看前面好像有一户破旧人家,不如我们到那里歇息吧。”

项凌天抬头向前一看,距离自己一里内还真的有一栋很破旧的房子,看房子上梁破烂不堪,定然是没有人在此居住,而且这里渺无人烟,森林密集。

两人走进破房子内,里面啥也没有,武康连忙放下行礼,快速将一个脏乱的凳子挪了过来,用自己的衣袖擦了又擦,笑道:“少爷,你坐会吧。”

项凌天看着如此细心的武康,感动不已:“你也别站着了,你也坐。”

武康笑嘻嘻的一ρi股坐在旁边,又赶忙从包袱里掏出仅剩的一块大饼,抿了抿嘴递给项凌天,笑道:“少爷,你吃吧。”

“那你呢?”

“我不饿。”武康假意站起身,用手拍了拍他的肚子:“昨日吃的太多,今天闹肚子,可难受了,我也吃不下。”

项凌天知道他这是在逞强,一手接过大饼,撕成两半,递给他一半,说道:“一人一半。”

武康这一路上,自己背着包袱,知道还剩多少­干­粮,一路上见项凌天很少吃,心疼不已,此刻见项凌天又递给自己一半,连忙起身摆手:“少爷,你就吃吧,我真的不饿。”说完吞了口唾沫,不敢正眼看项凌天,而是扭头说道:“少爷,我先出,你快吃。”

武康说完便准备出去,项凌天连忙站起身叫道:“武康,你站住。”

项凌天走到武康面前,用眼神扫视着他的肚子,又看着他的眼神,道:“你我经历如此多事,从小一块儿长大,你觉得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吗?”说完将一半大饼递给他:“接住,赶紧吃,吃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武康眼睛泛红,想接又有点不敢接,表情很逗:“少爷,我担心你肚子饿,吃不饱。我倒无所谓,你瞅瞅我身体可结识了,倒是你这些日子瘦了一圈。”

“不碍事。”项凌天直接将半个大饼递到他手中,直到他接住才松手:“前日我们问人敦阳城路程,今日看来只要在翻越前面一走山,一直向前应该就能到敦阳城地界了。”

武康点了点头,搀扶项凌天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两人将仅剩的大饼吃掉。

项凌天一边吃一边说道:“姑父给我们的银两,我们到达敦阳城后可以做点小生意。”

“嗯,过了前面这座山,就应该达到敦阳城青定县了,青定县往下是天目县,往左是花木县,还有容县容镇,天目县和华阳县只有一河之隔,华阳县与天启山脉也只有一山之隔,所以说敦阳城不仅地大物博而且美景数不胜数。”武康一边吃一边回着。

项凌天听完,不禁认真的看向武康,笑道:“想不到你书没读多少,居然把敦阳城的地形摸得如此熟透。”

“少爷,你也知道,老爷那会儿让我陪伴你读书,也不是我本意。我也不爱读那些所谓礼仪的书,困且烦。”武康自项凌天出生后一直陪伴其左右,一起在府中学习,虽说书没怎么读,人却在府中上下关系打的牢靠,人很圆滑,不世故。

项凌天听着老爷这个词,显得有些落寞:“武康,今后你别称呼我为少爷了,我爹已经走了,我也长大了,你以后就称呼我为凌天吧。”

“使不得,少爷永远是少爷。”

项凌天其实是想告诉武康,在家中老爷去世之后少爷便要承袭为老爷,表示家族血脉没有中落,而且生生不息,但项凌天心里也清楚即便告诉武康这个道理,他也未必能真正的领悟,叫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没拿他当下人。

一个时辰后,两人吃完大饼,喝了口水,便继续上路。

又走了几个时辰后,夕阳西下,天­色­慢慢渐暗,项凌天向前面的武康说道:“武康,天­色­渐晚,我们不如就到前面树林休息一晚,明日在启程,按照我们的速度,明日太阳落山之时应该可以赶到敦阳城青定县。”

“嗯!”武康看了看前面的树林,树林不算太大,也不算过于茂密,定然是常有行人路径此地。

两人达到树林后,愕然发现树林内有条道路,这跟武康料想的一样,定然是别人为了寻走捷径在此开辟出来的一条道路。

“少爷,你看,这条路可以让我们剩下不少路程,明日不需要太阳落山我们便可以赶到青定县。”

项凌天打量树林四周,四处还可以见到烧过的木材,定然是有人同自己一样途径这里生火取暖。

两人放下包袱,武康便朝着四周走去,而项凌天因为这些时日吃的实在太少,肚子早已饥饿难耐,为了不让武康看出端倪,项凌天盘膝而坐,冥想。

当武康回来时,手里全是树枝,他在项凌天身旁生了一堆火,而自己也饿得慌,想到明天就能到达敦阳城,心理美滋滋的,扭身看着盘膝而坐的项凌天,武康笑言:“少爷,你这是在打坐啊。打坐不都是和尚­干­的事麽?”

“不可胡说。”项凌天紧闭双目回道:“冥想可以让自己思想放空,提升耐力,适合每一个凡人,并非是和尚的独有。”

“哦。”武康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慢慢走到项凌天跟前。这时项凌天睁开双眼,好奇问道:“武康,你说这世间真的会有神仙吗?”

“少爷,你怎么和七年前一样,又是同样的问题。”

项凌天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你还记得我娘那日晚上冒雨来跟我们说让我们离开吗?我娘说有一个天淳仙人跟他说,我爹已经自刎,而且让我们快点走,结果所有的事情跟我娘口中的仙人说的一模一样。”

武康仔细回想了一下,立马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哎呀,还真是,那天夫人说让我们走,不然就都走不了。结果就有很多士兵将王府围住,按照夫人这么说,那天晚上夫人是真的见到神仙了。”

“我想也是,我娘从未说过任何谎话,所以神仙这个虚无缥缈的名字,我们从即日起应该相信他是存在的。”项凌天说这句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娘的原因,一方面是想起了七年前先祖庙内赐给自己黄符和让自己改名的老者。

项凌天沉思了一会儿,转身拍了拍武康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有神仙就代表你爹还没死,指不定他真的成了神仙。”

“那可说不定,凡人如何成仙。整个天启大陆都在传说天启山脉有很多神仙和能人异士。很多凡人,包括我爹,纷纷脱离凡尘跑到天启山脉去修仙,但是没一个人回来,如果有人修成了神仙,起码也得现身让我们这些凡人看一看吧。”武康并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相信他爹会成功,说到底他内心还是有点怪他爹的一去不复返。

“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项凌天没有进行反驳,因为武康这句话是事实,坊间不少人特意跑去天启山脉修炼,却无一人出来过,很多危言耸听的传言更是不绝于耳,有的人甚至将天启山脉当成地狱的入口,有去无回。

“少爷,你也别想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到了青定县后准备吃什么吧。”武康说着,不停吞着唾沫。

这一说吃的东西项凌天顿觉肚子饿极了,白天还好,指不定可以在这树林内找到一些什么动物杀了充充饥,这晚上的,自己哪敢。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们就点什么,吃到撑为止。”项凌天笑曰。

“那太好了。”

两个肚子饥饿难当的人在树林内为了消磨时间,聊起了各种美食,树林之中晚间不时有野鸟飞过,不时也会发出‘吱吱’的声音,项凌天见身旁的火堆已灭,武康已然睡着,只见他神情幽怨,抬头看天,直到睡着。手机请访问:m.

【009】绿林土匪

裕丰七年秋,天气逐渐转凉,一代贤臣傅胥惨死的消息传遍天启大陆,尽管大炎王朝贴出告示,告知百姓傅胥是在殿上毁君自刎而亡,而其府上全部殉主而死。但是从炎城百姓口中传出的消息却并不如此,而且告示中要缉拿的小王爷更是百姓关心和担忧的人。

当傅胥惨死乾坤宫,朝廷以其头颅祭天的行为传遍四城,老百姓有的愤然起义,打着替胥王爷讨回公道,讨伐傅宇的旗子揭竿而起,更有不少百姓在自家愤然做起傅宇的木娃娃以针扎之,更有愤怒的百姓焚烧用木头做的傅宇相。

而先祖庙的香火和前去拜祭的百姓也越来越少,大炎王朝进入了一个怨怒时期,为了平定四方起义百姓,傅宇派遣护国天王陶仲挂帅平定乱贼。而对于那些毁君的百姓,傅宇听从了国师耿牧的建议,杀一儆百,但是这一杀又足足杀了三城数万百姓,此事让百姓更加愤怒,纷纷抵抗,民怨四起。

……

次日清晨,晨曦树枝上的水低落正在熟睡的项凌天脸上,冰冻之感让其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又看着口水直流的武康还在熟睡,早曦树林内鸟叫齐鸣,空气稀薄不禁让项凌天这些日的苦闷心情一扫而过,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武康懒散的问道。

本以为武康还在熟睡,这一声让项凌天惊了一下,他转身扭头淡淡一笑:“早点起,早点赶路,早点到达青定县吃好吃的。”

一听吃的,武康立马站起了身,别提多有劲:“走,少爷,那我们现在就赶路。”

饥饿是有时间段的,经过了一个晚上项凌天早已不知肚子饿,或许饿劲已经过去!但会感觉四肢无力,头脑昏沉,还好有这么好的空气能让他倍感清爽。

人在有信念的时候是最乐观和最有冲劲的,是最能达到彼岸的。

项凌天和武康皆是如此,为了早点赶到青定县,加快了脚步,当两人快要走出树林时,突然从树林四周冒出了三十多个手持大刀,面神凶煞,一看便不像善类的人。

“站住。”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粗厚胡须,面相宛如寺庙神像的人拦住了两人去路,只见他周围手持大刀的人纷纷拥上前来,将项凌天和武康团团包围。

“少爷,怎么办?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武康站在原地不动,斜头小声问道。

“土匪,专在路上拦截经商的老百姓。”项凌天回道,他自己也慌了神,从小在炎城呆着,从未见过这些江湖绿林。

武康一听,深吸了一口凉气便不再作答。

为首的那人走到两人跟前,首先打量了一下武康,冷眼一看。继而又将目光看向项凌天,从上至下仔细打量着,良久后,带着粗狂的声音问道:“做买卖的?”

武康一听,急忙将手护住包袱。

项凌天摇摇头:“不是,我们是难民。”

“难民?”为首那人一听摸了摸项凌天的衣服,怒道:“难民还能穿上景衣华服?难民还能生的这般俊俏?”

项凌天一听,面对此等逻辑之人自然是没有办法:“真的是难民。”

“那要逃到哪去啊?”

“敦阳城!”

其中一个拿刀的小罗罗显得有些不耐烦,朝着为首那人说道:“哥哥,­干­嘛还跟他们啰嗦,将钱拿走,人杀了便是。”

“庸俗!”为首那人斜眼一瞪:“咱们居山为王也要有气魄和格调,抢东西多不文雅,要说借。”为首这人一说完,一副恶心的笑容看向项凌天,笑道:“小兄弟,向你借点银两花花,你要借的多,我们兄弟定然不为难你,你要是不借,我那些兄弟可都是吃人的。”

项凌天一听,二话没说,向旁边的武康说道:“武康,从包袱里拿些银两给他们!”

一帮匪徒似乎第一次见到年纪轻轻的俊小伙如此大方,往常遇到一些人都是死活不肯给,最后被打的满地找牙都还是不肯拿银两,这次倒是颇为意外。

“我在这五常山占山为王已经有几载,抢劫无数次,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年轻的人这么大气。”为首的啧啧点头,不禁多打量了项凌天几眼。

虽说武康听到了项凌天的话,却丝毫没有掏银两的动作,而是用双手死死的抱住包袱。

“喂,你…你还等什么,掏银两!”为首的走向武康,一脸不悦。

“武康!”项凌天顿感情况不妙,拼命使着眼神。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屈服,这些银两我们还有用处呢。”武康冷哼道。

“嘿!”武康这话把为首那土匪逗乐了,但也惹怒了,只见为首的土匪一脚将武康踢到在地,大刀一挥,直接架在了武康脖子上。

尽管如此,死活就在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内,武康没有选择哀求,而是死死护着包袱。

“英雄不要!”见武康如此顽固,项凌天万分着急,尤其是这种土匪刀尖根本就不长眼,项凌天迎步上前,紧紧在武康护在身后:“英雄,我们两真是难民,我们没有什么钱,一直饿着肚子,我这兄长自小没读多少书,语言桀骜,但真心不是想得罪您。”

“闭嘴,你这种书呆子就爱耍遂皮子。”为首的土匪一脸不悦,面容狰狞:“在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在不掏银两,我立马杀了你。”

项凌天听完,连连点头,立马走到武康面前,小声言道:“给他们吧,你当初不是对我说过,只要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武康言道:“少爷,我们如果把这些银两给他们,那我们就更活不了了。”

“别管了,先给吧。”项凌天很果断的说道。

武康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包袱了掏出几锭银两,没好气的说道:“给你们,这是我们所有的盘缠。”

为首的那贼人得意一笑,一把将银两接过,又用眼神看了看包袱:“里面还有吗?”

“没了。”武康冷眼撇了他一眼。

“真没有?”为首那土匪一脸的不相信,直接将那包袱抢了过来,将包袱解开又发现了几锭银子,一脸不爽,一耳光直接打向武康,接连又是几脚揣在武康身上。

见武康挨打,又担心武康受伤,项凌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扑倒为首那土匪,为首那土匪气急,又是一脚将项凌天也踢到在地。

“叮”的一声,项凌天的衣袖里掉落了一把短刀,这把短刀正是自己出城之时护国天王陶仲赠送给他防身的绝罗刀。

剩余的土匪啰啰全部上前,将两人压倒在地。

为首那土匪见地上的绝罗刀外壳­精­美,图文靓丽,将绝罗刀捡了起来,抽出来一看,哼的一声:“哟,这短刀不错,应该挺锋利吧。”

“你把我绝罗刀还给我。”项凌天不再害怕,似乎明白了面对这种不讲道理之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与其想让他们心软,不如强硬求死更有价值。

“爷爷在五常山上抢天,下抢地,中抢空气,还有什么是爷爷不能抢的,还给你?爷爷又凭什么还给你。”为首土匪仔细看着绝罗刀,又向身后的小弟吩咐道:“你们将这银两收起来。”

为首土匪又将手中大刀往旁边一扔,眼睛瞪得老大,直步走到项凌天面前,说道:“你这俊俏的小脸,要是划上一道,你觉得会如何?”

“你休要伤害我少爷,我跟你拼了。”武康一听为首土匪的话语,一股蛮劲迸发,一把将为首土匪推到在地。

武康毕竟没有武功,只有一股蛮力,而这土匪头头毕竟还有些武学底子,起身便将武康几拳打倒在地:“少爷?看来还真是大户人家啊,那行,我今天就先要了你这狗奴才的命。”

为首土匪将绝罗刀抽出,将刀柄仍在地上,一副煞气地朝躺在地上的武康走去。

项凌天心知这土匪头头起了杀心,自己又手无寸铁,情急之下愤然起跳,直接朝着为首土匪扑了过去。

“嗤”

项凌天扑到了为首那土匪,但是那土匪身手也挺敏捷,在项凌天扑来的那一瞬间迅速向后一退,一刀直接划在了项凌天左脸上。

项凌天顿时觉得脸部发麻,相当疼痛,用手轻轻一摸,全是鲜血。

武康在一旁看见项凌天脸上满是鲜血,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站起身大吼了一句朝着为首那土匪冲来,此时几个土匪纷纷上前,又是对武康一阵暴打。

“停手。”为首那土匪气急:“爷爷在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你们这种疯子,也罢,爷爷不想为难你们。”说完将绝罗刀往地上一扔,招呼这帮土匪离去。

土匪离去后,武康趴在地上,小声喊道:“少爷,少爷你忍着。”一边喊一边朝着项凌天那爬去。

项凌天早已瘫坐在地,使不出半点力气,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上,一直没止血,定然是伤口较长且深。

武康爬到了项凌天面前,项凌天急忙伸出手:“武康,你没事吧。”

“少爷,我没事。”武康这才看清项凌天的脸,脸上从眼部一旁至嘴,一道长且深的伤口,而且还不停流着血。

武康眼见心酸不已,用自己的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不停骂着自己:“少爷,你的脸,你的脸好长一道伤口,我该死,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项凌天只感觉脸部麻木,疼且痒,但丝毫不知伤口有多严重:“不怪你,怪这个麻木不仁的世道养出了一群冷血暴戾的人。”项凌天说完这句话,眼神变得很冷,自言自语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心存怜悯,我一定要报仇,要让所有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手机请访问:m.

【010】毁容

树林内的两人相互搀扶,端坐在一旁休息了好一会儿。

当武康休息会后体力也慢慢恢复了,尽管还有些疼痛,却咬牙忍着,他将包袱拿来,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白布、走到项凌天面前,说道:“少爷,这里虚无人烟,也没有卖药材的,少爷,你忍着点,先用白布包扎下。”

项凌天点了点头,一副难受的样子:“嗯,包扎吧!”

武康仔细看着项凌天脸上的伤口,心想如果在偏一点定然伤到眼睛,看着伤口即便好了之后也会留有伤疤,一想到今后会留下伤疤,武康便不由的流下眼泪,毕竟之前项凌天的俊郎不凡在炎城都被人乐道。

“啊!”项凌天疼的叫出了声,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包扎完毕后,武康哭了,一直哭个不停。项凌天不知武康为何哭泣,连声问道:“武康,你哭什么?”

“少爷,我看着你的脸,这么长一道伤口,以后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伤疤,以后恐怕少爷脸上会一直有这道疤。”武康说着,不断擦泪。

项凌天完全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一听要永久留疤心怔了一下,神情立马变得忧郁起来,见武康哭成这样,又于心不忍,假意笑道:“别哭了,男人有道疤或许更像一个男人,以前炎城百姓议论我的容貌都说俊朗无比,俊郎之下却有一份俊美有些文弱之气,这下更好,不仅可以增添男子气息,以后别人也不会觉得我是那个俊郎的傅凌了,只会觉得我是有刀疤的项凌天。”说完项凌天大笑了起来,笑声是对自己的遭遇充满心疼,对人们的**充满讽刺。

武康心知项凌天是故作坚强:“少爷,您要哭就哭出来吧。”

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是比命都还要重要的东西,对男人也是如此。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道疤都会被人歧视,更何况是这么长的一道疤。

项凌天用手摸了摸白布,紧咬嘴­唇­:“我不哭,永远也不会再哭。只是我没想到人心居然复杂到这种程度,什么善与恶,什么正与邪,什么真与假,都是骗人的。公道自在人心也是假的,公道只会在实力强的人手中,只会在权利大的人手中。像我们这种丧家之犬谈什么公义,谈什么公道,哼!”

武康听完,后背感觉凉飕飕、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在自己心中善良正义仁义的少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让人感觉冷血的话。

恶人的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原本善良的人变恶,那才是最恐怖的一件事。

“少爷,你自小在衣食无忧的坏境中生长,没有遇到逆境,不知道人心到底有多邪恶,如今少爷也算见识到了吧?”武康扭头看向项凌天,淡淡说道。

“人心真是难料!”项凌天仰天长笑起来。

……

两人因为受伤,在树林内又停留了数日,饥饿交迫,幸得武康偶尔抓点树林内的小动物烤熟充饥。

当两人决定继续上路之时,武康为项凌天解开了包扎的白布,跟武康料想的一样,伤口结成了疤,而且还是印记很深的那种。

“少爷……”武康不知该如何说。

倒是项凌天显得很乐观,与其是乐观不如说是刻意掩饰:“武康,没事的,有这道疤说明是我此生要遭遇这一劫,避无可避。”

……

而在炎城皇宫内,傅宇端坐在大殿龙椅之上,对于近期各城一系列的百姓暴动事件龙颜大怒,一掌拍到桌子上,对着朝堂大臣们骂道:“给你们这么长的时间平乱,乱没平却乱更起,各位爱卿,到底是何故?”

大臣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一人敢进言。

傅宇看着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站起身讽刺一笑:“养你们有何用?你们告诉朕,这些百姓为何好好的太平盛世不过,非要来反朕?非要同朕拼个死活?”

护国天王陶仲迎步上前,抱拳弯腰言道:“陛下,如今各地的确怨声四起,百姓造反因为皆没有归属之感,祸之本源乃杀戮过重。如果陛下肯暂且罢手,减轻三城赋税,不添加劳役日益赶工建望月阁,平民怒,安民心,微臣相信百姓一定不会与朝廷为敌。”

“依掏天王的意思,就是说朕做错了,不应该杀那些诋毁朕的暴民,不应该征讨那些反贼,任由他们来破获朕的城池,灭朕的天下?”龙椅上的傅宇冷眼看着陶仲,一脸不悦。

陶仲连连下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哼!掏天王,朕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如果朕退让,那些暴民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对付这种暴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天大地大朕最大,反朕者,必死无疑。”傅宇说完又像众位大臣说道:“近来可有傅凌的消息?”

国师耿牧连忙上前回道:“陛下,暂时没有,但根据一位将军所说,原先是在炎城将傅凌抓获,不料护国天王赶到,极力说那人并非傅凌,而且还亲自送他出了城门。”

陶仲一听,眼神立刻看向耿牧,捏紧了拳头。

“掏天王,此事是真的吗?”傅宇问道。

陶仲摇头:“回皇上,此事不是真的,那日微臣的确是将一年轻人救得,但是那是一名做食盐生意的商人,并非是傅凌,而况傅凌是微臣看着长大的,岂会认不出。皇上有人要故意诬陷微臣,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好了。传朕旨意,敦阳城,丹阳城,崇阳城要严加检查,一旦发现傅凌杀无赦,如有窝藏和包庇一律杀无赦。”傅宇说完,又将眼神转投陶仲,说道:“国师,掏天王,你们两位都是我大炎的栋梁,应该­精­诚合作,不应该相互怀疑互看彼此不爽,但是如若朕日后查明的确有人窝藏,朕不止会将原有罪行,还会添加悖逆之罪,其罪当株连九族。”

大殿之上,皇帝傅宇话说完后、陶仲闻听冷汗直流,而一旁的国师耿牧却是内心窃喜无比。

……

而在另一边赶往敦阳城的路上,项凌天和武康经过了今天的路途终于到达了青定县,只是两人到达敦阳城青定县时,已经饥饿难当,原本华丽的景服也已经褴褛,两人更是像十足的乞丐。

青定县虽不大,但亦有数十万居民,百姓主要以蔬果为收入来源,而在整个大炎王朝青定县最有名的便是茄子以及瓜果等等,通往四城,青定县的百姓虽比不上炎城百姓富裕,但生活也算过的无忧。

两人盘缠早已被洗劫一空,走在青定县的大街之上,路人看着两个好似乞丐一样的年轻人纷纷避而远之。

“少爷,您是不是很饿?”武康看着街上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吞了吞口水,向早已疲惫不堪的项凌天问道。

项凌天连忙否认,而是故作有劲:“饿的确是有点饿,但是我还坚持的住。对了武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家在敦阳城哪里吗?”

“在渭河旁,距离容县有些近,但是离青定县却极远。”武康有气无力的回答。

项凌天一听打消了去往他祖乡的念头,眼下只有解决温饱才最为关键,项凌天看着这条热闹的街道,来回走动的人群,难道连解决温饱的方法都找不到?他有点不相信,同时也有点相信,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将目光看向了一个卖包子的老人家。

“武康,你到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项凌天说完,便快步向那老人家走去。

武康想叫住他,但已经迟了,只能坐在地上等候。

项凌天走到老人家面前,那老人家回头看着全身脏兮兮,而且脸上一道疤的青年,冷眼瞥了下。

“老人家,我不想为难您,但是情况所迫,如果您不想受到伤害,请您赐予我几个包子,不然我兄弟就快饿死了。”项凌天眼神极冷,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老人家倒显得很镇定,半会儿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老人家言道:“年轻人,肚子饿就直说,不用在我这个老头面前摆什么谱,你也不去青定县打听打听我熊老头在县里卖了多少年包子。什么事、什么恶霸我没见过。”

围观的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其中一人问道:“熊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姓熊的老头呼呼又笑了起来:“这小乞丐和他的同伴肚子饿了,准是看我年纪大,想威逼我几个包子而已。”

围观人群一听,热闹了,不少人将项凌天拉住,来回拖拉,但一见到项凌天脸上的疤痕时,纷纷退避三舍。

“什么人啊,居然这么长一道疤。”

“准不是好人,瞧这着装,瞧身上散发的恶臭,瞧脸上那道疤。”

“将他抓到衙门去,这种人居然有本领到我们青定县捣乱、也应该让他见识见识我们青定县的酷刑!”

人群之中你一句,我一句,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为项凌天稍稍辩解一下。

项凌天冷笑,一把推开人群,直接向武康身旁走去,人群看着,却不敢近身,直到慢慢退散开去。

“武康,对不起。我没有弄来食物,看这青定县的百姓也难有明理之人,我们还是走吧,去下一个县城。”项凌天有些愧疚地说道。

“少爷,没事!忍忍就过去了。”其实刚才的一幕武康已经全部看见了,他内心很触动,但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我们先找个地歇息一下,晚上出来找找可以吃的东西,先充充饥。”

“行,少爷,我扶您!”

两个被人当作乞丐的年轻人相互扶着彼此,朝着人群少的地方走去。手机请访问:m.

【011】蹭饭

项凌天与武康在青定县停留了数日,每天只能在入夜之后游走在大街之上,食一些街道遗留的剩菜剩饭已做充饥。

“武康,这青定县我们看来是不能久留了,人情寡淡炎凉非常。我们还是去往天目县吧。”项凌天一边吃着早已发烂的馒头一边朝着武康说道。

“嗯!”武康吃相很夸张,左手拿着馒头右手端着碗水:“我看也是,这县城呆不下去。少爷,我们到了天目县如果还是这种情况,又该如何?”

项凌天也发着愁,是啊,该怎么办?如果长期以往以这种生活过下去,即便没有饿死也会被那些剩菜剩饭毒死。

“先去了再说吧。”项凌天回道。

次日,两人便上路,想趁天黑之前进城到天目县。

一路上,匆忙的路人还算热情,项凌天没有在遭受到青定县的遭遇,路上问行人路程百姓也算热情告知,借人食粮百姓也算慷慨解囊,这让项凌天和武康很是兴奋,曙光无限。

两人进城到达天目县时已是傍晚,街道上除了打更之人外,鲜有百姓在街道游走,项凌天四处张望,叹道:“这天目县还算富饶,一路之上百姓也还算热情。武康,或许我们就要留在这天目县了。”

武康也觉得如此,点头笑道:“是啊,第一次感觉吃饱的感觉真好。”武康说完见一旁有一巷子,用手指道:“少爷,我们今日就到那巷子歇息一晚,明日我便去瞅瞅,看有没什么活­干­。”

巷子很杂,充满恶臭,是县城百姓弃放垃圾之地。

两人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这些逃难的时日以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风餐露宿,不管是森林还是群山之上,都留下两人的脚步和身影。

起早,项凌天便和武康向闹市走去,这天目县的百姓倒还和善,虽说也有少数见到项凌天半脸刀疤的面容会退步,但多数人会不以为然,坦然待之。

倒是两人却遇上一个难题,走进多家酒楼客栈多家药材店,多家大户之家想谋取温饱但却被人一一拒绝,理由很是简单,外乡之人在天目县基本不招,圆滑的武康也层尝试告诉别人自己是天目县人,但被人轻轻一问便不了了之。

“这里的百姓也够奇怪的,怎么会外乡人不用呢?”项凌天犯愁,自言说道。

武康连忙安慰:“没事少爷,定会有收留我们之处。”武康说完向前一看,见一户张灯结彩,百姓们纷纷在此围观,好生热闹。

“少爷快看,前面那户一看便是大户,人群密集而且张灯结彩,定然是有喜事。”武康说完嗤笑不止。

“别人办喜事,你笑什么?”项凌天好奇问道。

“这点少爷就不明白了。”武康嘴上直笑,一副得意的样子:“走吧少爷,我们去饱吃一顿。”

“饱吃一顿?”项凌天更加不明白了,刚想再问却被武康拉着向前面走去。

跟武康猜测的一样,这一户的确算是天目县的大户,祖传产业布料,商铺若­干­,今日是府中少爷成亲之日,百姓们纷纷前来道贺。

武康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也让项凌天跟在自己身后,尽量别出生,对于这种事情武康显然很拿手、倒是项凌天饱读圣贤之书对于这种行为却别有意见,让其少说话只会有利,以免露出破绽,到时候便又要挨饿。

项凌天心理大致明白武康想要­干­嘛,这次倒是没有反对而是连忙整理仪容。

“哎呀,恭喜恭喜啊。”武康连忙双手抱拳,向迎客的管家连声道喜,而项凌天将头低了下来,但手也是双手抱拳,其目的是不想让这管家看见自己的脸,再者前来道贺的百姓和大户人家相对较多,而管家也只是高兴回礼,谁知道谁是谁。

“谢谢谢谢,今日定要饮好,请进,请进。”管家年龄不算大,但观其面貌应该比武康大些,在30岁左右。

武康和项凌天成功混进了府内,倒是那管家一边回礼,一边眉头愁思,感觉哪里有些不对,随即向一旁的下人问道:“刚才进去那两人,你可熟悉?”

那仆人摇摇头:“不熟悉,从未见过,小人还看出后面那人年纪不大,似乎有意遮掩面部,有些鬼祟。”

管家点了点头,作出一个手势,仆人立马心领神会的将耳朵伸了过去,管家道:“你去看着这两人,今日少爷新婚之喜,不易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仆人连连点头,直接向府内走去。

府中非常热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都是抱拳道恭喜,也不知你是主人还是道贺的人,更不会去盘问你是夫人亲戚还是老爷亲戚。当然也有相互经商之人为了生意的扩展相互恭维。

喜酒之前,新郎乘马将新娘迎娶进家门,按照当地习俗,是要在进门前祭拜天地,进府内跪拜父母,最后才能送入洞房。

对于寻常百姓娶亲,项凌天显得很好奇,跟着人群涌动,跟着人群观看。

当在府内跪拜父母,送入洞房之后便是宾客入席时间,按照习俗新郎和新娘必须走出洞房和宾客饮酒,酒席时间内宾客不许无礼更不可秽语,当礼成过后才是花烛之夜周公之礼之时。

项凌天和武康端坐一旁,武康倒也没客气,很豪情的大腕酒大碗­肉­。而项凌天一边观看一边吃着,有条不紊彬彬有礼,谁也不知道一个乞丐模样,衣衫褴褛之人却如此懂得礼数。

“少爷,你看那新郎体格如此瘦小,而且两眼泛黑,定然是昨日紧张过度,一夜未眠所致。”武康嘲笑道。

“不可秽语。”项凌天向他使了一个眼神,解释道:“不是你说的这样,我观这新郎应该是少时体弱或者生过顽疾,才会显得瘦弱不堪,而双眼泛黑也并非熬夜所致,而是身体抱恙。”项凌天看了这新郎很长一段时间,观其面相与大众百姓无异,尽管不算俊郎但也不至于丑陋。

“少爷,你怎么看出来的?”武康好奇问道。

项凌天摇头:“想必这户肯定是本县有名望的商人,家大业大讨个妻子也并非难事。医书上说,面容较瘦眼神泛黑乃五脏亏虚所致。”

“哎,这也真是喜事之中的伤心事!”

项凌天听了不知武康话里卖什么药,扭头看向他:“喜事之中如何又有伤心事?”

武康对项凌天指了指那新郎:“你看这病秧子,一副短命相,你在看看旁边的新娘,脸部雪白,修细长眉,神韵怡佳定然是个面貌上乘的女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病秧子呢,难道不是伤心事?”

“让你别秽语。”项凌天瞪了一眼武康,又打量了一下新娘,倒和武康说的很是接近,这新娘和新郎的确不怎么般配。

武康手拿一­鸡­腿,笑嘻嘻的说道:“少爷,您也好歹是一个小王爷,大炎贵族。来给他们贺喜,他们这户也算值当了。”

“就吃你的吧,这么多嘴。”项凌天语气变得凝重,他心里很清楚尽管武康有时候词不达意,有时候大大咧咧。但总能用粗糙话语击中项凌天内心的软肋。

当新郎和新娘手捧红­色­酒杯来到项凌天,武康这一桌时,武康立马站起身将酒杯里的酒一涌而下,十足像一个饥饿的猛狼似得。

新娘看见武康这豪爽劲,不禁低头浅笑。

项凌天摇头,同时也站起身本想为武康解围,化解一下尴尬,哪知刚站起身新娘却‘啊’的一声直步后退,项凌天一怔才知道是自己面部伤痕吓着了他。

新郎以及身后下人也见了个正着,纷纷后退。

席间,不少宾客不知为何故,纷纷走了过来,但当见项凌天的刀疤时纷纷是啧啧两声。

项凌天自知此时已经呆不下去了,如若人群议论起来、定然会引起府中老爷和夫人前来,到时候一问便知他与武康是来骗吃骗喝的,指不定还会被暴打一顿轰出府内。

想到这里,项凌天用脚轻踢了一下已经入座的武康,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武康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看着项凌天与自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倒是酒足饭饱。

“请问二位是老爷的族人?还是夫人的远亲?”那管家见此,也走了过来问道。

“我们…我们是老爷的……亲戚。”武康结巴回道。

管家看了看那新郎,低声问道:“少爷,您可知晓老爷是否有这两位亲戚?”

“我也不知!”体弱的新郎回道,又向管家吩咐道:“你怎么办事的,即便是亲戚也断不能让这种衣衫褴褛之人进府啊。此时所有宾客都撞见,你让本少爷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项凌天听完,对这新郎的言语颇为愤怒,这不仅是以貌取人更是避穷攀富啊。

那管家低头认错,道:“少爷,小人办事不周,那我们现在应该……”

“去请我爹过来,如若他不是我家亲戚,这种欺瞒做法实在可恨,定送进衙门去,如若是则另行办法轰出去便是。”这瘦弱少爷一脸的不悦,人看上去倒还面善,没想到这眼光这么势力。

“你这新郎好不知趣,我们二人前来贺喜,你居然冷眼相看,恶言挑衅。”武康起身骂道。

“别说了。”项凌天自知是自己理亏于别人,即便在如何争辩都是自己不对在先,况且此刻那管家已经去叫府中老爷了,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了,现在出去也几乎不可能。

项凌天有些焦虑,焦虑待会这府中老爷前来应该如何解释,如何将事情平息。手机请访问:m.

【012】女貌男才

那管家和府上老爷过来时,那老爷本在前厅与生意上的的客家闲聊,一听管家说完,随即摆手一挥,怒气冲天的朝着人群走来。

那老爷走路姿势倒有几分霸道之感,双手摆动的幅度很大,一副达官富贵的样子。人越来越近,项凌天和武康心理便越没底,心理便越慌张。

“老爷,就是他们两个。”管家显然已经知道两人是冒充的,语气也相当不好。

这府上老爷打量了两人,连忙用衣摆挥了挥,继而捏住了鼻子,喝道:“我沈谦仁何时有过如此年轻如此面目可憎的穷家亲戚。”话中极为讽刺,又斜眼一看管家,骂道:“你在我府上已有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沈谦仁的亲戚都乃大富大贵之家吗?你何时见过我有穿着如此不堪的亲戚。”

这沈谦仁的话显然不是单单说给项凌天武康和那管家三个人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在经商道路之上也是勾心斗角较为严重之地,今日他儿子大婚定然要向生意上的朋友显摆一下家底。

“这么说,他们两个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咯?”那新郎开口说道。

项凌天愤然挺身而出,原本还想好好解释一番,见这沈谦仁如此一说便没了兴趣,蔑视一眼众人,道:“今日贵府喜事,本应该接纳来祝贺的每一个人,不管他是乞丐还是路人,只要有真诚祝福之心便足矣。贵府难道连这酒菜也舍不得?”

“你…”沈谦仁被堵得满脸通红,像他这种人非常看重面子自尊,被项凌天这么一说,岂不成为他人笑柄,觉得他财大气粗却吝啬酒菜,沈谦仁怒道:“我沈府又不是积善堂岂容让外族外人进来捣乱参合,今日犬子大婚本老爷相当之高兴,但你却欺骗众人冒充是我亲戚,图谋不轨,那又作何解释?”

武康一听,不懂这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直言说道:“对,对,我们的确不是你亲戚,但我们好歹也是来向你们家贺喜,吃点酒菜也算扯平吧,­干­嘛如此小家子气。”

“来人,来人!”沈谦仁愤怒了,准确来说是被武康这句话惹愤怒了。

此时门外几个手持木棍,身着下人着装的仆人跑了过来。

沈谦仁得意一笑,向下人吩咐道:“将这两个歹人给我轰出去。”

“爹,轰出去哪成,送进官府吧。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们沈府以后如何在天目县立足。如若这样下去,以后那些歹人不就可以隔三差五来我沈府骗吃骗喝了。”那新郎连忙补刀说道。

众人觉得此番沈府的确小题大做了,但皆敢怒而不敢言,只见此时那新娘上前说道:“夫君,公公,今日大喜之日不易有任何不当事情发生,还是将两人赶出去便是了。”

项凌天没有想到,在场这么多人,最后替自己解围的居然是一个弱质女流。

沈谦仁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沈府也算天目县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对名声多少有些影响,这才点头应允道:“轰他们出去。”

下人们急忙上前,推着两人走出府内,项凌天走到那新娘面前时淡淡一笑,以示感谢。此时的新娘也没有被他脸上的疤痕吓得退步,也是点头回应。

“滚吧,臭小子。”下人们不客气的将两人一推。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

项凌天被推的摔倒,立马站起身看着那‘沈府’的匾额,气的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有朝一日权在手,一定雪今日之耻。”

两人也算酒足饭饱,一路上项凌天一直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从右边袖口掏出了一个珠钗,看了又看。

“少爷,这珠钗哪弄的,应该挺值钱的。”武康笑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项凌天转头一看他的表情,心理很清楚他在想什么,道:“你想都不准想,这珠钗是……”刚想说,但又欲言又止。

两人走在大街之上,武康不停的咒骂刚才那沈府的主人以及下人。

突听后面一句‘就是他们’的声音传来,当武康回头看时一棍子已经打到了头上,项凌天也是如此刚要说话,棍子已经朝着自己后背打了下去。

光天化日之下一帮人手持木棍在大街之上对两人进行殴打,下手也是相当的狠,这么突然其来的变故让项凌天和武康两人缩成一团,任由他们的棍子敲打在身上,围观百姓越来越多,这帮人也丝毫没有停手的动作,百姓也没有阻止的动作。

“住手!”一声传来,只见二辆马车停靠在大街中间,从马车上跳出一位约莫..4的青年公子,青年身着白­色­景服,头顶玉冠,身材挺拔,朗眉星目,红­色­紫环腰带上挂着几块玉佩,恰是一个俊郎青年。

青年手持佩剑,却剑没出鞘而是直接上前,快要接近之时众身一跃直接踢下打项凌天的那帮人。

那帮人见状,骂道:“臭小子,不要命了,给我打。”

数十个手持木棍的打手全部向青年冲去,那青年不慌不忙一脚一个,一拳一个,不时将手中佩剑挡住打向自己的木棍,身手相当敏捷,一看便是那种有武功之人,动作也是风度不凡。

项凌天揉了揉脸部,转眼看着那青年,一脸佩服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不一会儿时间,打手们被打的躺在地上求饶,而少数几个已经丢掉木棍落荒而逃。

而这在此时,马车之中又下来了一个约莫16的女子,从女子下马车的那一刻,几乎在场所有的男子眼睛都瞪直了。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喜粉­色­华服,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带,­唇­红齿白,皮肤白暂,明眸极具灵气,微薄的嘴­唇­,从下马车一直到缓步前行,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冷艳无比,容貌美艳的更是让在场女­性­汗颜,男子口水直吞。

俊朗不凡的男子,容貌绝尘的女子,活脱脱的像一副山水画。

不止围观众人看的不眨眼睛,项凌天和武康也是,眼睛从未从女子身上移开过。

所有人一边看着一边­淫­笑,而项凌天则是一边看,眼眶也逐渐红润。

“少爷,仙女多漂亮我不知道,因为没见过。我觉得仙女起码都要有这女子的容貌,太漂亮了,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武康早已忘了刚才被打的疼痛,眼睛直溜溜的看着。

项凌天也是,眼睛丝毫没有眨过。

那青年公子和女子缓步走到项凌天和武康面前,青年随手将项凌天和武康扶起,臂力相当之大:“你们俩没事吧?那些歹人为何在大街之中殴打你们!”

项凌天一直低着头,不敢让两人看见自己的容貌,他这才看见自己一直放在袖口的珠钗掉在了地上,这才蹲下身去捡。

“英雄,谢谢你。”武康抱拳致谢,脸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

当项凌天捡起珠钗的那一刹那,青年公子旁边的女子眼神突然触变,连声向前问道:“这支珠钗你是从哪得来的?”

项凌天抬起头,女子和青年公子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痕,女子往后一退,项凌天见此将珠钗放入袖口,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倒是向那青年公子行礼谢道:“多谢公子相救。”

“路见不平而已,何须言谢,两位还未告诉我,这些歹人为何要殴打你们?”那青年公子问道,言语动作之间潇洒不凡。

武康刚要说话,项凌天一把将他拉住,使了一个眼神,扭头对青年公子笑道:“我们落难自此,逃到天目县。因为肚子实在饥饿便冒充沈府亲戚进府吃酒,不料被沈府老爷知晓,将我俩驱赶了出来,想必这些歹人也是沈府叫来的吧。”

“真是岂有此理,天目县居然还有这等目无王法横行霸道之徒,哼!”那青年公子一脸愤怒,随即安慰项凌天道:“你们不用担心,此事我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不必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的确是我与兄长理亏人家。”项凌天似乎有意躲避女子看他的神情,说完一把拉着武康,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武康也似乎看出了项凌天的神情慌张,不敢多问直步跟着项凌天向前走去。

“请留步。”女子快步向前,拦住了项凌天,试图看项凌天的面貌,但项凌天则有意躲闪。

女子开口问道:“能告诉我这支珠钗你从何而得吗?”

武康看着项凌天,项凌天则是一句话也不说,武康急忙撞了撞他,说道:“人家问你呢!”

项凌天还是没有回答,而是白了一眼武康。

那青年公子也走了过来,打量着两人的衣着,说道:“看你们两人似乎也无家可归,与其漂泊在外,不如跟我回府。随不能让你们升官发财,但解决温饱还是不成问题。”

“谢谢公子,行!行!”武康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项凌天被武康这急­性­子气的满脸通红,拼命用眼瞟着武康,武康见状,连忙乐呵一笑:“别人公子盛情拳拳,我们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说完俯身对着项凌天耳旁说道:“再者我们留在此地,连个糊口的办法都没有,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这本非项凌天本愿,但武康却拉着他跟着那女子和青年,女子和青年上了马车,而他们则坐在后面的马车之内。手机请访问:m.

【013】敦阳王府

两辆马车陆续前行,武康看出了项凌天的不安。而那青年公子也看到了女子的不安。

青年和女子坐在第一辆马车之上,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青年开口问道:“晴儿,哥哥见你刚才看到那珠钗表情异样,是何故?”

而武康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尤其是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子,也向项凌天开口问道:“少爷,你这珠钗到底什么来历,那漂亮小姐好像很感兴趣!”

项凌天沉默不语,而是一直看着手中的珠钗,想起了七年前先皇60寿辰之时。

而那女子正是叶良之女叶孤晴,而这个青年公子便是叶良之子叶孤城。

只见那叶孤晴此刻也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凌’字,然后说道:“爹爹七年前带我去炎城给先皇拜寿,在临别炎城回敦阳城之时,我送过一支珠钗给胥王爷之子傅凌,而刚才我看见那支珠钗和我当时送给他的一模一样。而我手中的这块玉佩则是他当时送给我的。”

而此刻的项凌天也向武康吐露了心扉,从七年前开始讲起,将这支珠钗的来历。

叶孤城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这么一说,那个人岂不就是胥王爷之子?”

叶孤城犯疑,又补充道:“天下皆知,胥王爷之子面如冠玉,俊朗无比,但哥哥刚才见那男子面部伤痕,而且衣衫褴褛,应该不是胥王爷之子吧。”

叶孤晴眉头一直紧皱,显然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他不是傅凌,他又从哪里得到这支珠钗的呢?”

“嗯!的确有很多疑惑,况且爹爹这一年来从胥王爷出事之后,一直在打听胥王爷之子的消息。看来回府后,我们应该好好盘问一下。”叶孤城说完不禁噗哧一笑:“妹妹,看来你对小时候的傅凌还没有忘却哦!”

“哥…”叶孤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

另一辆马车内,当项凌天说完后,武康这才明白过来,问道:“少爷,那你打算跟他们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吗?”

“不!”项凌天摇摇头,很果断的回道:“天启大陆大炎王朝上再也不会有傅凌这个人,只有项凌天。这些日子以来,人心太复杂了,我不敢相信任何人,除了你。所以武康,我们一定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身份。”

“也是哦。”武康听完,随后又一脸­淫­笑道:“少爷,我看的出来,这叶姑娘很在乎这个珠钗,应该说很在乎你哦,这么漂亮的女子,少爷难道你不想娶她为妻吗?”

项凌天一听,冷冷一笑、将脸对着武康,用手指了指疤痕,心酸言道:“你看看,多少人被我脸上的疤痕吓退过,你觉得就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资格娶别人吗?”

武康急了,连声回道:“怎么就没资格了。少爷你没受伤之时的面容远比那叶孤城要俊郎,只不过是意外而伤,英气依旧嘛。何况想娶一个人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

项凌天知道这是武康在安慰自己,笑着拍他的肩膀:“哎,如今我不敢去想儿女私情。容貌都能毁掉,感情也能变质。”

武康自知自己读书有限说服不了项凌天,转而问道:“少爷,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她就是敦阳王的女儿呢?”

“我也说不上来,从她下马车那刻。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席卷于身,后来她走进,我看见她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我当时赠与她的,上面可有‘凌’字,是皇伯伯特意命人给我雕刻的。”

……

马车行驶了好几个时辰才停下,而敦阳王府则是敦阳城最繁华热闹的区域敦阳县。

项凌天下了马车之后抬头看着‘敦阳王府邸’五个大字,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七年前炎城的回忆,转眼七年,沧海桑田。

“小安,快速准备两套­干­净服饰,打些热水。”叶孤城下马车后便朝着身后的仆人吩咐道。

叶孤晴显得很矜持,倒是叶孤城则一副侠义心态,走到两人面前:“两位,请进吧!”

武康撞了撞项凌天,小声道:“还真是敦阳王府邸。”

叶孤晴先行走进府邸,府邸还算气派,虽然不像胥王府那样偌大和种植鲜花,但蒲虹的围栏,房梁之上的图文倒还显得大气十足。

众人进府后,项凌天和武康一直站着,待叶孤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而是让他们去沐浴更衣。

一番洗漱,足足洗了半个时辰之久。

当项凌天换上这套不算华丽的服饰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脸上这道疤痕,他用手摸了摸。

“少爷,我就说嘛,你英气依旧。”武康也换上了服装,但却显得有些窄。

项凌天走到武康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叮嘱道:“切莫暴露身份,如果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选择沉默,避而不答。一切让我来回答。”

正当两人还在详谈之时,门外一名下人说道:“两位公子,如若你们换上了服装便去正堂,我家老爷少爷小姐都在等你们。”

“这是什么架势,审问犯人?”武康听罢,直言向项凌天说道。

项凌天叹气摇头:“你啊,总喜欢秽语,别人救了我们,而且还带我们回家,还给我们住的地方,这是恩德,怎么能用审犯人这种不雅措词来形容!”

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到了正堂。

项凌天第一眼便看到双手捧茶,坐在正中间的敦阳王叶良,多年不见叶良苍老不少,曾经乌黑的胡须已然变得全白。

“在下参见敦阳王。”项凌天抱拳行礼道。

武康也连着跟做。

叶孤城显然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跟叶良说了,只见叶良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量了一下项凌天,见他一直低着头,问道:“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在下容颜有碍,恐吓着王爷。”

敦阳王起身大笑起来,缓步走向项凌天,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即便在怪异之人都见过,无伤大雅。抬起头来。”

见叶良如此说,项凌天也不好在推辞,慢慢抬起头。

叶良一见表情在短时间内一怔,但立马恢复了笑容:“男人大丈夫,面容奇特并不重要。有些人面容和善却内心邪恶,龌龊不堪。有些人面如病鬼,相貌奇异却心地善良,敢作敢当。”

项凌天听了叶良此话,内心钦佩不已,连连抱拳道:“王爷之言,令小人信心倍增。只因容貌吓退不少百姓,内心惶恐。”

“听你谈吐并非市井之人,是饱读诗书之人,我听城儿说你们在天目县遇难,获他们所救,逃过一劫,不知是真是假?”

项凌天点了点头:“是的王爷,小人和兄长落难于天目县,幸得少爷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叶良脸上露出深沉,冷哼一句后道:“小小天目县在本王管辖之内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太过分了。本王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项凌天没有回答,武康则站在原地一句话没说,而是全程看着自家少爷回答。

叶良继而又问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流落至此?”

“在下…在下祖乡在阔海之滨旁,因引阔海之水至天启,修改四城池道,家人全部遇难,只剩下我与兄长两人相依为命。为了逃难,我与兄长四处奔走,前不久入敦阳青定县,而后进天目县。”项凌天说话时头一直低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神情,以免被人看出其说谎话。

“哦?阔海,看来是崇阳城啊。”叶良摸了摸胡须:“崇阳王陆王爷与本王交情匪浅,只可惜陛下开阔海,改池道,的确是淹死了不少人。”

“王爷威名远播,大炎王朝何人不晓。王爷治理的敦阳城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早已是一段佳话。”项凌天恭维道。

“哈哈……”叶良大笑起来;“你这在恭维本王啊。”说完脸上又露出一份沉沉的伤感,叹道:“哎,如果说威名远播,深受百姓爱戴的并非本王,而是本王此生一知己胥王爷。只可惜…”

低着头的项凌天一听自己爹爹的名字,感慨万千,更没想到叶良会提起自己的父亲,而且还如此推崇,但又害怕让人看见他的慌张神情,定了定神,微微一笑:“胥王爷,以及王爷都是大炎百姓心中的英雄,注定被百姓所铭记。只是胥王爷遭人迫害,最后以死明志。”

“哦!看来你很了解胥王爷的过往啊。”

项凌天一听,急忙否认;“胥王爷生前的创举大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也是争相传诵。”

“说的不错,本王也没想到上次一别居然是永别,如今天人永隔,本王也是时常想起与他把酒言欢的日子,真是人生快事。”叶良说道动情之处连声叹息,继而坐到凳子之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项凌天!”项凌天回答的很­干­脆。

“凌天,志气不小啊。”叶良呼呼笑了起来,转眼将目光看向项凌天旁边的武康问道:“那你呢?”

“小人武康!”

叶良一听这名字,有种似曾听过的感觉,连声问道:“你这名字本王好熟悉,但暂时想不起。你们两既然是兄弟,何故不是一个姓氏?”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小生活在一起,所以时常以兄弟相称。”武康回道。

项凌天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还深怕武康一不小心说漏嘴。

叶良点了点头:“见你们二人也不像市井之人,与其在外浪荡无依,不如在本王府上当值,解决温饱倒不再话下,二位意下如何?”

项凌天有些犹豫,倒是武康倒显得很开心,连连道谢:“多谢王爷收留。小人定然会努力­干­活的!”

“那行!你们二人以后就到后院打打杂,洗洗蔬菜什么的。”叶良说完起身要走:“本王还有正事要处理,你们自便!”手机请访问:m.

【014】谎言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时间或许是老天给人们最好的礼物,因为它公平。它让很多想得到变成得不到,又让很多得不到变成想知道。对于生死,时间也是最无情的,它不会在乎你是否还有遗言,或者说你此时还不想降临人间,但它却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你只能前进,不得后退。

送走寒冬,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季—眼项凌天和武康也在敦阳王府打杂了几个月,武康因为从小便有这种经历,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变得相当圆滑很快便和府中上下关系打的不错,而项凌天则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每到夜间,他总会独自一人坐在府内仰望星河,时而自言自语,时而讽刺一笑。即便同他经历如此多事的武康见了也只能无奈,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以及想做什么。

但几个月的时间内,府内下人总觉得项凌天怪异且孤僻,没人走进他的内心。唯独身为敦阳王府的少爷叶孤城却偶尔能和他畅聊几句,两人有时会在皎洁圆月,满天星河的夜间开怀畅饮、有时也会对时下朝廷各抒其见。

叶孤城佩服项凌天的豁达,项凌天敬重叶孤城的坦率不拘小节。

有一日,叶孤城和妹妹叶孤晴来到后院见项凌天手中拿着那支珠钗看得入神,叶孤城淡然一笑,而叶孤晴则心有所想,似乎心中总有一个结没有解开。

“凌天,发什么呆呢?”叶孤城迎步走来。项凌天转身看见两人,连忙将珠钗放入袖口,微微一笑:“没想什么,只是闲的无聊罢了。”说完立马站起身请两人坐下。

项凌天总会有意看看叶孤晴,内心暗想,曾经相对活泼的她为何会变得这么冷落冰霜,来府里几月,很少见到她的身影。偶尔向人打听得到的答案皆是小姐在房内,小姐在房内。

“凌天,在敦阳县前方三十里有一处地方叫石泉山,此山风景秀丽,景­色­怡人。而且山中有一种花叫石泉花,此花十年才开一次。我上次见到之时正是十年之前,看来过些时日便是此花开放之日,所以我想皆是带上你与舍妹一同前去观赏,意下如何?”

项凌天一听,心想这几月一直待在府内鲜有机会出去游历一下,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倒也无妨,但内心也有些许忐忑,应声回道:“我曾经听闻石泉山山峰险阻,群山环抱。而且山路相对崎岖,如若稍不留意便会跌入山崖。”

“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定会没事!”叶孤城微微一笑:“如果错过这次,那可要在等十年哦,人生匆匆数十载,有几个十年可以荒废。”

“少爷说得也对。”项凌天点了点头:“据说石泉花开花之时,山林猛兽齐鸣,而且此花有驻颜功效,不知是真是假?”

叶孤城回道:“传闻一点都没错,当今圣上上个月已经下旨让我爹爹派人摘得此花送进宫去,在我们敦阳县不少文人墨客为了一观此花,早在数月之前便已经在石泉山搭棚住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叶孤晴不顾两人聊得正欢,直言打断。

两人纷纷看着叶孤晴,项凌天转过身与叶孤晴双目对视:“小姐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叶孤晴只是点了点头,半会儿后低声说道:“你能将那珠钗给我看看吗?”

项凌天惊了数秒后立马从袖口将珠钗拿出递给叶孤晴,只见叶孤晴双手捧着珠钗神情伤感。

“小姐能告诉我,为什么对这珠钗如此感兴趣吗?”项凌天问道。

叶孤晴只看着手中的珠钗而没有抬头看他,冷淡说道:“你又能不能告诉我这珠钗你是怎么得到的?”

项凌天犯难,一不能表露身份,二又不想伤叶孤晴的心。纠结万分,倒是一旁的叶孤城也看了看那珠钗,回头向项凌天说道:“凌天,这珠钗你是如何得来就直言跟我这傻妹妹说吧,我相信她要是今天得不到一个答案,定然会又将自己关闭在房内,数月不出。”

见叶孤城如此说,项凌天用手摸了摸脸­色­的伤痕,此刻的他是多想直接摆明自己的身份,但他不敢,即便敦阳府内众人不会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被人举报,朝廷怪罪下来不止自己会被处死,更加会连累敦阳府内所有人。

两难的局面让项凌天不知该如何处理,眼看自己如今容颜不在是曾经的俊郎少年。而且家庭更不是胥王府少爷,凭这些如何能让叶孤晴幸福,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

“小姐,其实这个珠钗是一个朋友赠与我的。”项凌天不敢看叶孤晴的脸。

“这人是谁?”

“胥王爷之子傅凌!”

当项凌天一说出这个名字,机灵的叶孤城连忙向旁边的佣人们吩咐道:“你们先全部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来后院半步。”

当下人纷纷下去之后。叶孤晴和叶孤城都显得很惊讶。

叶孤晴更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连声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他已经死了,在胥王爷家里遇难的第一天。他准备出城结果被一个老百姓认出,叫来了士兵,然后他跑了炎城南门一个巷子里将这珠钗赠与我☆后他不忍被抓受辱,自杀而亡。”

当叶孤晴听完,身体向后退了几步,眼泪唰的一下掉落,连连摆头,泣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完一边哭一边跑出后院。

“晴儿!”叶孤城也显得很惊讶,连声喊着叶孤晴,却没有跟着出去。

在项凌天心中此刻也是难受无比,见那个七年前让自己觉得漂亮的小女孩如今依旧思念着自己,而自己却要用这种谎话欺骗她,让她伤心难过。

“凌天这是真的吗?”叶孤城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毕竟如果傅凌真的自杀身亡,如今也不会全城都贴着缉拿告示。

项凌天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项凌天一脸严肃,叶孤城捏紧拳头捶打着桌子:“你知道吗?在我们敦阳城百姓都非常爱戴胥王爷,胥王爷被逼自刎后,容县,华阳县曾经都有百姓起义只是为了给胥王爷报仇。在我们敦阳,百姓都知胥王爷之子有惊世之貌,俊朗无比,在我心中早已神教已久却无缘一见,如今听来却天人永隔,嘘唏不已!”

想不到这大炎王朝内还有此等气宇轩然的贵公子对自己神教已久,项凌天内心颇感温暖和感动,他拍了拍叶孤城的肩膀,言道:“如果傅凌少爷在天有灵知道世间还有你这种人物记掛着他,定然会非常高兴!”

“只可惜无缘一见!”叶孤城感慨万千,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叹道:“我这傻妹妹知道这个消息后定然接下来的日子会茶饭不思。”

项凌天问道:“为何?”

“你不知道。八年前她去了一趟炎城,回来后每天喜笑颜开。还和我爹爹说以后每年我爹回朝议事都要带上她,傻丫头还说去炎城就可以看到傅凌。当胥王爷去世消息传来时,她便一直要求我爹寻找傅凌的下落,那几日她便每天将自己关在房内,看着一块刻有‘凌’字的玉佩发呆入神,如今知道傅凌身亡,你觉得她还会开心吗?”

“对不起,我或许应该隐瞒!”项凌天回道。

叶孤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既然是事实隐瞒也是徒劳无益。我这妹妹拥有绝世容颜,但­性­格冰冷还很死板,认定之后的事便会很独钟!这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项凌天笑道:“好坏其实不重要,在对的光景里遇见对的人那便会成就对的事。在错的光景里遇到对的人,也是枉然,只会徒增伤悲。人生在世,需要释然!”

叶孤城会心一笑:“凌天,你的言语虽少却总能说到点子上,我不得不佩服你。”

“放心吧少爷,时间是最毒的毒药,也是最有效的解药!”项凌天站起身小步走着:“我想,如果世间真有神,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让我们人类这么幸苦,为什么要用爱恨情仇,民族大义来惩罚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才最珍贵!”

“对!说得对,如果真的有神仙,我也一定要问问他们,为何他们高高在上受我们百姓焚香跪拜,而却不现身帮人类解决问题。神若无情,要神何用。仙若无欲,做仙何用!”

叶孤城的这句话让项凌天非常赞同,只见他连连点头:“是啊,本心不惑,随遇而安!”

“凌天,我见你对当下局势,民族大义,政策利弊,凡人情怀都有很独到的见解。也只知晓你祖乡崇阳,从未问过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叶孤城问道。

“我父母早已离世,之前做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项凌天不想透露太多,往往言多必失,但见叶孤城一脸严肃,项凌天连连走到其身旁,笑曰“不如我们还是想一想哪一天出发去石泉山,到时候也一览众山小,更要看看这十年一开花的石泉花有多神奇。”

“行,那就这么决定!”叶孤城也没在多问下去:“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安慰下那个傻妹妹。”

“行!”

当叶孤城走出后院,项凌天又从袖口将那珠钗掏了出来,放在手掌内,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手机请访问:m.

【015】结义于山峰

接连几日的沉寂只是为了这十年开花一次的盛举。而在这几日内,因为皇上喜得龙子,四城各地王侯将相纷纷赶往炎城恭贺,其中敦阳王叶良也早早启程,府中一切事情便由叶孤城做主。

随着气温的慢慢升高,春季也将要进入尾声,这日清晨叶孤城早早吩咐下人备好了马车,准备前往目的地石泉山。

但天公似乎不作美,清晨没有见到阳光抬头看见的却是昏暗并参杂零星雨滴。

石泉山顾名思义因石泉花而得名,坐落于敦阳城腹中之地,与各县接壤。更因其陡峭山峰以及秀丽风景而驰名天启大陆,山峰之上是群山环抱的各种山头一望无际,尽管危险但每年都会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只身前往,不少雅士会在山峰之上独自畅饮。当然也有意外时常发生,跌落山崖定然尸骨无存。

清早,叶孤城和叶孤晴,项凌天三人在几名下人的陪伴之下乘马车前行,马车内的三人项凌天和叶孤城倒还聊得欢愉,唯独叶孤晴一脸哀伤神情,一言不语。定然是项凌天几日前的那些话让叶孤晴还悲悯在伤痛之中。

石泉山距离敦阳县只有三十到四十里路程,马车行至数个时辰便可到达。

但进入石泉山境地之时,首先下马车的是项凌天,他向前望去只见一座座山峰形态各异,宛如沉睡的巨龙雄伟壮观,眼前风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周围还有些许小亭以及庐棚。

“一览众山小,立在绝世中!”叶孤城满面笑容,朝着两人吟道。

“看来我们现在就得上山,在天黑之时应该可以到达山顶。”项凌天观察着山峰地形,一条蜿蜒崎岖的石头山路一望无边,直通山顶。

叶孤城手持佩剑也望了一望:“那行。既然如此,我们上山去吧。”说完便从马车内几壶酒顺势也拿了出来,又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你们今夜就在此歇息吧,明日待我们取得石泉花,便下山与你们会合。”

“小人知道!”几名佣人连声点头,随即便将马车驱到一旁。

而项凌天此刻想到的是武康,虽说自己也跟武康提了几次让他随自己一同前来,但素来没有附庸风雅之心的武康硬是没有兴趣,而更愿意待在府内,项凌天也不便勉强于他。

三人相互搀扶而行,数个时辰之后便以到达石泉山半山腰,项凌天看着陡峭的山路,山路很窄,两个人并排便显得捉襟见肘,他向前一步,看着山峰之下深不见底,啧啧说道:“这石泉山地形还真是复杂,不仅险阻,而且这山崖之下更是深不见底。”

半山腰尽管不能一览众山小,但山峰秘处不时发出各种猛兽嚎叫,更有群鸟飞跃,叶孤城用衣袖擦了擦脸额,吃力说道:“听见没?你们听见没,这种猛兽之声也算石泉山一大特”

两人迅速回头看了看身后坐在石块之上的叶孤晴,她依旧面无表情,但呼吸却很急促,显然是累了,项凌天将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小姐,喝点水,歇息片刻后我们还要前行。”

叶孤晴点头接过,将目光看向叶孤城,问道:“哥哥,那石泉花会开吗?”

“会!”叶孤城很是肯定:“石泉花开花之时,都是在春末,而且这两日时有降雨,我料定肯定会在今日或者明日开。”

三人歇息了片刻又继续向山顶前行,一直到天­色­渐渐暗淡才达到山顶。

到达山顶之后的三人才愕然发现,这石泉山就像一座金字塔,山顶呈圆形,空间虽然不大,但容纳十人还是绰绰有余。此刻的叶孤城和项凌天两人搬弄石块忙的不亦乐乎,将石块聚集一起以便三人入座,在夜晚困倦之时还可以依靠歇息。

三人累了一天早有困意,入夜之后便趴在石上睡了起来。

老天也总会眷顾那些无辞辛苦的人,当项凌天醒来之时,已是深夜,天空没有雨点滴落,而天空从之前乌云密布变为漫天的繁星,虽说月不圆但依旧释放出的月光能将山顶照亮,山下不时有‘吱吱’声响,而白雾逐渐升腾似有将石泉山全部笼罩之势,这种美丽场景项凌天生平第一次。

他连忙起身,一不小心踩到旁边的石子,‘咯吱’响声惊喜了叶孤城兄妹,两人纷纷揉了揉眼睛,片刻之后见繁星闪烁,白雾升腾,瑟瑟寒风,皎洁月光,无比兴奋不已。

“真是太美了。”叶孤晴开口说道。

­阴­暗的月光照在三人脸上,虽看的不清楚,但能感受到几人的微笑。颇有­阴­柔之感。

“凌天,来,我们喝酒!”叶孤城兴奋之余,连忙递给项凌天一壶酒。

项凌天接过,笑着道:“上次我们喝酒也是满天繁星,圆月高挂。只不过当时在府内,而且月亮要比今日的圆。但眼下此等风景的确生平未见。”

“人生理当如此才不虚过,有幸能在此等美景之下有知己做伴,也乃人生一大快事。”叶孤城心胸豁达,不拘小节,颇有侠义之风,更具洒脱­性­格,他直接喝了一口酒,将酒壶递给叶孤晴,笑道:“晴儿,这种氛围,这种美景,你也喝一点!”

叶孤晴接过酒壶,站立起身抬头望天,看着闪烁各异的繁星,独自饮了一口:“如果可以永远在这种景­色­之下生活,该有多好。”

项凌天听罢,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叶孤城笑着摇头:“事事如若一直如人愿当然好,但事事只会岂如人愿!”

“但经历过,见过,尝试过,努力过。便可无愧于心。”项凌天坦然回道,显然这句话是说给叶孤晴听的。

或许对于男女情爱,叶孤城显得有些门外,但也颇感好奇的问向项凌天,道:“凌天,你这脸上的伤痕像是被非常锋利的刀剑所伤,能否说说你的故事!”

几个月来,项凌天如若当武康是亲人,那么叶孤城定然会是他第一个知己好友,项凌天只想过对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逼不得已,但其余的事从未想过隐瞒。

“这脸…”项凌天喝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道:“我与武康逃亡敦阳之时,曾经在一个树林歇息。但不幸遇到歹人,情急之下,脸…脸就花了。”项凌天说得是一脸云淡风轻,但叶孤城兄妹听的却愤怒不已。

只见叶孤城愤然起身言道:“这些歹人该杀,殊不知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脸上伤痕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前程。”说完又继续安慰道:“不过凌天虽说脸上有此伤痕,但依旧颇具英气,而且才高八斗,为人慷慨。”

项凌天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半会儿后才喃喃说道:“一切因缘际会都是必然出现的事,也会成为必然的事实。如果脸上没有这道疤我怎会到天目县,更加不会与你们遇见。”

“凌天你能如此想,看来是放下了。你的胸怀真的让人钦佩。”叶孤城说完,将酒壶拿起,豪爽言道:“就为了你这句因缘际会,我们­干­一杯。”

项凌天豪饮一口,叶孤城则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继而又问道:“以凌天这种才华,大可为朝廷效力,如若你愿意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如何?”

“不可!”项凌天直言拒绝:“当下朝廷皇帝昏庸,宠信­奸­臣。单说开阔海便死伤枕籍,让崇阳从繁华城池步入衰退。而且皇帝大修望月阁,国库空虚便年年将赋税增长,他享乐但苦百姓,报效朝廷固然是大丈夫所为,但为此等昏庸之君尽忠,害的却是百姓,此等不仁不义之事,我项凌天一定不会做!”

叶孤城他们哪知道项凌天的过往,尽管当今圣上傅宇同自己也是至亲族人,但残暴不仁,更宠信­奸­臣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大仇都还未一雪前仇,怎会甘心去报效。

“凌天!”叶孤城小声言道:“此等大逆之言以后休要再说!”

“哥,我觉得他说得没错,当下朝廷,当今圣上,以百姓之命为刍狗,简直不像仁君,为何先皇以及大炎的先祖帝如此深受百姓爱戴,正因为他们时刻为百姓着想,放眼现在,哼,不提也罢!”叶孤晴连忙附和项凌天的话,反驳了叶孤城。

叶家世代深受皇恩,世袭爵位。而且世代都忠心不二,叶孤城怎会不知当今圣上的昏庸,但做为大炎臣子不敢非议,做为叶家子孙,从小耳濡目染以忠孝节义为做人根本。

项凌天扭头看着叶孤晴,知道她这句话难免偏激,但却情有可原。因为她将傅胥全家之死全部怪在了当今圣上的身上。

“哎,其实我岂会不知。”叶孤城说完喝了口酒:“但是我叶孤城一直将忠孝节义做为自己为人的根本,朝廷如何我相信一旦除掉­奸­臣后,皇上定然会回心转意,一定会和先皇一样在开创一个盛世,我等英发年纪,更应该报效辅佐。”

立场的对等让项凌天没有继续反驳,但是淡淡一笑同他饮了一口。

良久之后,叶孤城立马从石头上站起身,一把抓住项凌天的胳膊,说道:“你我如此投缘,不如我们结义为异­性­兄弟。如何?”

“这…”项凌天显然很惊讶,又连忙推脱:“我怎能和少爷同辈而论,这样会折煞小人,也会给少爷名望带来不好的影响。”

“庸俗!”叶孤城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名与利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况大丈夫行事只需问心无愧,兴趣相投。凌天你志向一直高见,不拘小节。怎么此时也和世人一般庸俗。再者我岂会在乎这等俗气面子。”

项凌天也很高兴,见叶孤城如此一说,连连点头:“那行,今日我们便在这美景之下结义兄弟!”

见他们两如此高兴,叶孤晴也站起了身,走到两人身旁。

虽说黑夜,借助于月光的两人相继跪下,三跪九叩于天地,以酒为焚香,同时喊出:“生死与共,福祸共担,今日在此结义,愿上天垂许。”

两人说完,相互告之年龄,叶孤城很是高兴,连连说道:“我比你年长几岁,那以后你便是我二弟。”

“大哥!”项凌天也很是高兴,一口喊道。

“来,我们两兄弟在­干­一杯!”

而叶孤晴看着两男人之间的友情,虽脸上露出微笑,却又抬头看着月­色­与繁星,她身上总有一股­阴­柔之美,那种美无关微笑,无关变迁。一颦一笑都让人神往不已。手机请访问:m.

【016】坠崖

“二弟,你既不想报效朝廷。又将事情看的那么云淡风轻,其实大哥想问问你,你今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叶孤城问道。

想过的生活?项凌天对于想过的生活从未想过,思考片刻后回道:“我希望能够找一处与这里无异的绝佳地方,有山有水有人家,有鸟语花香,有农作耕忙,有白雾絮絮,有佳人在旁,有知己若­干­。闲时她抚琴我吹笛,知己相伴左右观景,其乐融融。没有仇恨,没有眼泪,没有纷争,有的只有快乐。”

叶孤城兄妹听完,不禁点点头畅想着项凌天言语之中的理想生活,叶孤城言道:“大哥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愿吧!”

……

三人自醒后一直未眠,眼见天­色­慢慢亮了起来,两人酒壶的酒也已然见底。

晨曦中的山顶显得极为秀美,白雾遮蔽了整个石泉山,像幻境一样!

“你们快看!”叶孤晴突然起身向两人叫道。

两人目光纷纷看向山顶左侧,左侧的石峡之中有一朵大红­色­的石泉花,石泉花在夹缝之中生长,吸食山中水份,造化天然,美的浑然天成。石泉花周身全部都是杂草,似乎老天有意为了显示石泉花的美艳让其身旁长满众多杂草,显示其的特殊。

石泉花宛如春笋,绽放的美丽极了,又宛如破茧的蝴蝶,花瓣大片盛开,一抹红­色­,妖艳无比。十年一开的石泉花此刻是众人的焦点,它好似一个公主,在万千美态之中缓缓走出,引人入目。

霎时,山崖之下传来‘嗷嗷’巨声,群鸟飞舞,一抹阳光照耀大地,超越白雾形成道道彩团,宛如仙境。

“你们听见了吗?猛兽咆哮。”叶孤城兴奋言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这咆哮之声非常巨大,好似被封印许久的妖魔一样,要破印而出。

而石泉花开花的地方为山顶左侧,也是最为危险之地,旁边只有石块做为扶靠对象,想摘得此花困难无比。

“我去摘。”叶孤晴说罢,直步向石泉花走去。

“慢着。”项凌天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又指向这左侧,担忧说道:“你不可去。”

“为何?”

项凌天指了指地形,解释道:“你看花开之处,只有石块可以扶靠,而且还要小心踮脚而行,需我们三人用手相互拉着,而且石泉花必须要将其根也一同拔出,然后还要用水灌之,此花长于左侧夹缝之中,如果强行将其摘掉,后力会让自己失去平衡,太危险了。”

叶孤晴显然很焦急,连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二弟说得没错。”叶孤城走了过来:“这样,二弟拉着我,晴儿拉着二弟,我去摘吧!”

“不可!”项凌天连忙拒绝,道:“我身体较瘦,对平衡度要强于你们,所以大哥拉着我,我以右手去摘,这样会好”

虽说这是危险­性­的举动,项凌天最后还是说服了两人,三人缓步向左侧走去,项凌天慢慢移动脚步,将脚斜视而行,他不敢低头,因为一低头便是万丈悬崖。

“小心,二弟。”叶孤城一手拉着项凌天,关切问道。

项凌天的移动步伐很慢,很慢。一手与叶孤城的手紧握,一手还要握住左侧石块,以求平稳。

“好!”项凌天终于站稳,向两人说道:“我现在就开始将其拔起。”

三人都很紧张,叶孤城兄妹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凌天的动作,不敢出声。

而项凌天将右手从石块中挪出,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石泉花旁边的小石块移开。

“踏踏”的小石块掉落声音让几人的心理显得更加紧张。

“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花的位置,我们可以让下人一起过来帮忙。”叶孤晴见项凌天踮着脚站在左侧,害怕发生事情,开口说道。

“没事!”项凌天紧张加害怕,脸上露出了汗珠:“既然来了如果没有收获,岂不白来。”

‘哧’项凌天终于从夹缝之中将石泉花摘出。

叶孤城兄妹见状,脸上纷纷露出高兴的笑容。

“接着!”项凌天小心将石泉花朝着山顶一旁的叶孤晴扔去。

“你小心抬脚一定要慢些,不急!”叶孤城小心说道。

而此时危险也并没有过去,因为项凌天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悬于峭壁之中,必须缓步,而且还要将脚并拢而行。

项凌天嘴角露出了笑容,总算将那石泉花弄到手了,这十年一开的花的确异常珍贵。

阳光穿过云雾,刹那间云雾好像开了一道口子似得。刺眼的阳光直接照耀项凌天的眼睛,突然的一下,让项凌天措不及防。

“好刺眼!清晨的阳光怎么这样毒!”项凌天紧闭双目,疑惑说道。

“是啊。”叶孤城紧紧拉着项凌天的手:“云雾也好像消失了一样!”

项凌天用手抓住面前一块石头,想借用石头的扶靠之力让自己回到叶孤城旁边,在利用叶孤城的手臂之力平安回到山顶。

正在此时,当项凌天的手刚扶到石块,要用力之时,石块突然松裂。

“啊…”项凌天大叫起来,因为石头的松裂,他使得力气达不到平衡,身体本能的向后倾斜,而脚也本能的向后。

“抓住!”叶孤城的手死死的握住项凌天,而一旁的叶孤晴吓呆了,只见项凌天身体在山崖之下,脚踩在一块石头之上,而叶孤城则趴在紧握项凌天。

叶孤城显然很吃力,即便自己身强体壮,力气过人。但是在重力的后仰情况下力气却使不出来,只能紧紧抓住项凌天的手,不让其掉下去。

项凌天不敢低头看,更加不敢松手,因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旁边更加没有可以扶靠的东西,即便有他的手也不敢贸然去抓,因为问题的发生就是因为自己用手去扶靠一块石头,石头松裂掉落导致自己悬挂。

‘吱吱’的石头松裂的声音让项凌天后背发凉,如果这块石头都掉落,那么就只有叶孤城的手,但那样叶孤城也很有可能会被自己带下悬崖。

危难之中,项凌天难得保持了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脚不敢动,淡淡说道:“大哥,这样不行,我脚踩的石块应该支持不了多久。不如你放手吧,以免重力失衡,你也会跟着掉下来的。”

“不行,我松手你就掉下去了,你坚持住!”

叶孤晴显得很焦急,也很慌张,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居然朝着大山之间大声呼喊:“救命啊,有没人啊。救命。”

“别喊了,我们现在在山顶,哪会有人。”叶孤城连忙说道。

叶孤晴无奈,只能用其微弱的力量拉住趴着的叶孤城,想用自己一点力分担一下。

‘哐’的一声项凌天脚踩的石头也掉了下去。

‘啊’三人同声发出这惊讶和害怕的声音,最后面的叶孤晴拉着叶孤城的衣服,而叶孤城紧紧抓着项凌天的手。而此时的项凌天双脚腾空,在山崖边好像荡秋千一样。

叶孤城的身体也项凌天的重力慢慢带着向前,项凌天情急喊道:“松手,松手啊。”

“不松,死也不松!”叶孤城显得很难受,难受之感主要来于手臂,因手臂拉着项凌天,力使不出来,被拉直的手臂疼痛难当。

看眼叶孤城的身体缓缓向前移,而自己的身体却慢慢下降,项凌天此刻脚胡乱摆动,试图找到另外一块石头可以站立,但只感觉两脚依旧踏空。

如果这样下去,大哥一定会跟着自己掉下悬崖,哪怕在这样坚持一会儿,他的手臂也受不了,轻者骨折,重者会…项凌天想到这里便不敢继续朝下想。

“大哥,快松手。”项凌天急切喊道。、

而叶孤晴用双手拉着叶孤城的衣服,喊道:“你们两个都要坚持住!”

这样坚持下去,完全徒劳无益。项凌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此时身体撞在石头上发出‘蓬’的一声,这才让他想起袖口还有一把短刀绝罗刀。

“放手!”项凌天一急,用自己仅有的力气从袖口掏出绝罗刀。用绝罗刀朝着叶孤城的手臂轻轻一刺。

疼痛之感蔓延叶孤城的全身,他手顿时一开,这时项凌天原本紧握的手也松开了。

‘啊…’项凌天发出一声长喊,身体从山顶跌落。

“二弟!”叶孤城像疯了的狮子一样,连忙向前爬去,亲眼看着项凌天的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但项凌天的那一声长喊却响彻石泉山。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叶孤晴受到了惊吓,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迷离。

叶孤城急的眼泪直流,不停的用手朝着地上拍打,头不停在地上磕着,哭泣的不停的喊着:“二弟,二弟!”

良久过后,叶孤城站起身直接从叶孤晴的手中将那石泉花抢了过来,仍在地上用脚踩烂,嘴里不停怨道:“看什么石泉花,什么十年一开,摘你这夺花却害了我二弟的­性­命,你还我二弟,还我二弟!”

石泉花被踩烂,原本鲜活漂亮的石泉花瞬间枯萎,红­色­花瓣散落在地上。

“哥…他掉下悬崖了!”叶孤晴显然还没有彻底晃过神,哭泣说道。

“都怪我,怪我为什么要出来看这个石泉花,为什么要让他去摘。”说完叶孤城将那枯萎的石泉花向山崖下一扔:“你这个害人花!你还我二弟命来。”

两人哭完,又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几个时辰过后叶孤城突然站起身,说道:“山崖虽然深不见底,但是肯定有树枝,或许二弟被树枝挂着,我现在就下山去找。对,现在就去找。”

叶孤晴用手帕拭泪,泣道:“哥,你别傻了,这个山崖深不见底。即便有树枝也早已被折断,他……!”

虽然叶孤晴没有说全,但是叶孤城岂会不知,从石泉山摔下去,哪还会有生还的可能。

叶孤城叹了口气,站在山顶一旁,大声喊道:“二弟…”声音很大,回音来回在山中回传,而这一声也很绵长,更像一种嘶吼和茫然。手机请访问:m.

【017】武康的离去

项凌天跌入悬崖之后,接连几天叶孤城都没有回到敦阳,而是不停的和下人分别在低处寻找,可一直没有找到。叶孤晴则一天都在马车之中度过,沉默不语,不说一句。

当两人带着悲伤启程回敦阳县时,已是来石泉山的第五日。

马车一路颠簸,马车内的叶孤晴倒在叶孤城的怀里,哭泣道:“来时三人,回则两人。”

叶孤城红着眼眶,咬着嘴­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们来这里看石泉花,现在还牺牲了二弟的­性­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的自我埋怨一直到马车停落在敦阳王府邸。在府外迎接的是武康。

叶孤城下了马车,神不守舍的向府内走去,一句话也没说。而叶孤晴同样如此。武康见状有些摸不清头脑,连忙跑进府内,在叶孤城前面汀,问道:“少爷,凌天呢?”

“凌天他…”叶孤城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深知武康与项凌天情同手足,从小一块儿长大,但项凌天坠崖已经是事实,低头说道:“他五日前从石泉山顶掉下山崖,已经死了。”

“少爷,您就别拿小人开心了。”武康一脸的不相信,自己乐呵呵的推了叶孤城一把:“瞧,少爷您还装的这么像,这么深沉。快告诉小人,凌天在哪,这小子肯定又是想戏弄我。”

在两人身后的叶孤晴缓步走来,眼红说道:“是真的,项凌天已经掉下悬崖了,我哥哥找了五天都没有找到尸体。”

这下武康不敢不相信了,因为在这府内叶孤晴要么不说话,说话定然是真的,而且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根本不会说谎话。

武康身体向后倒了几步,反映过来之后一把抓住叶孤城的衣袖:“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去摘石泉花了吗?”

“是去摘石泉花了,但是凌天将花摘到之后被阳光照耀眼睛,一不小心便跌落山崖。”叶孤城似乎不想在提这件伤心事,每每一想起内心宛如刀割。

武康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又不可不接受,气急攻心的他一把拉住叶孤城,几拳打在他的脸上,怒泣道:“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摘花,为什么。”喊完又朝着叶孤城拳打脚踢。

府内的下人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敢打少爷。下人们纷纷上前将武康拉住,而倒在地上的叶孤城吼道:“放开他,让他打。你们都出去。”

下人们不敢多言,放开了武康后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后院走去。

武康抱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一会儿举头骂天,一会儿又讽刺大笑。

叶孤城兄妹看着武康难受的样子,自己看着也难受起来,只见叶孤城缓步走到武康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是我对不起凌天,是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有用吗?他能复活吗?”武康此时像发狂的动物,转身又朝着叶孤城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如果能够让他复活,即便让我杀了你,我也会毫不留情。”

武康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从来不拿自己当下人的少爷离开了,自己不发狂才怪,何况武康本就是那种护主心切的人。

“为什么会是他!”武康笑中带泪,举头指天,骂道:“老天爷,这下你开心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么多苦楚,为什么?”

尽管叶孤城不明白武康的言中之意,只以为这是武康难受之词。

叶孤晴迎面走来,说道:“你别太难过了,我们还是得启程去石泉山去祭拜他。”

“祭拜?”武康冷淡一笑:“祭拜他能活吗?”

“难道你想他一直成为游魂野鬼吗?”叶孤晴反驳怒道。

叶孤城多少有些明白武康内心的难受,毕竟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只见他走到叶孤晴的面前,说道:“我们先进去准备一些祭拜的东西,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两人走后,武康瘫坐在地上,回忆着与项凌天的过往总总,回想起傅胥夫人临终之时对他的嘱托。

“夫人,少爷也走了,武康对不起您。”武康一边说一边擦拭眼泪,神情里没有半点感情,过往的总总事情一闪而过,他想起曾经在胥王府他因为做错事被惩罚挨板子,项凌天毅然压在他身上,硬深深的替他挨了那二十大板,他更清楚的记得项凌天对他说,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下人,你就是我的亲人。

……

敦阳城对离世之人有一贯说法,叫死后有三御。

一、全尸而死,则故土而埋。二、异级而亡,则寻亲而葬。三、尸骨无存、则孝守于旁。

一是生老病死留有全尸,应该在自己祖乡埋葬,代表落叶归根。

二是尸身不完整,则应该将已有躯壳带入自己亲人坟墓合葬。

三是如若死后尸骨无存,则应该由生前至亲,朋友在其去世的地方守孝。

项凌天显然属于第三种,按照敦阳城的这种风俗,则由项凌天生前知己,亲人到石泉山为其守孝,以免死后成为孤魂野鬼。

叶孤城是他的结义大哥,而在项凌天心中武康则是他的亲人。

第二天起早,叶孤城让武康同自己一辆马车,但武康坚决不同意,一个人坐在后面的马车内。

几人到达之后没有到山顶祭拜,而是在石泉山登顶路上拜祭。

风乍起,冥纸随风而飘落。

武康跪倒在地上,一边烧着冥纸,一边自言自语道:“少爷,你以后不用为了这些虚伪,狡诈,人心狠毒而伤神了。如果你看到老爷和夫人,记得帮我向他们道歉,让夫人千万不要怪我。”哭泣的言语,武康捶打自己的胸口:“要是当时我听你话,和你们一块儿来就好了,你就不会跌入这个破悬崖了。”

“二弟,大哥害了你。望有来生你我兄弟在举杯痛饮,到时候一醉方休!”这些时日叶孤城慢慢从难过之中走了出来

祭拜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刻。

“武康,我们回府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一个好差事。让你衣食无忧,光宗耀祖。以告慰凌天在天之灵。”叶孤城对项凌天的愧疚之感很强,如今项凌天离去,他更有责任有义务为他好好照顾武康。

哪知武康一脸不屑,起身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地位很崇高?你一位你是敦阳王之子就很了不起?你没有过逃难的遭遇,岂会懂我们的心理。”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为凌天二弟做点事。”

“我才不稀罕呢。”武康冷言道,他已经听不进去解释,尤其是叶孤城的解释。

武康的执着让叶孤城没有一点办法,只见叶孤晴走了过来,小声对叶孤城说道:“哥,你就随他吧,今天他定然不会离开,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个晚上!”

夜间,武康一直跪在地上自言自语。

叶孤晴则一直在马车内低头冥想。

而叶孤城则拿着酒壶,一边往地上撒酒,一边自己豪饮。

三个人都有心事,但心事却一模一样,项凌天的坠崖对几个人的打击实在太大。虽说没有武康那么深刻,但叶孤城兄妹亲眼见着项凌天坠崖,看着他跌入却无能为力,那种心里也是一种长期的­阴­影。

直到第二天,众人在回府前,叶孤城将酒壶朝着望山崖下一扔,说道:“从此以后,除了凌天祭日我会前来拜祭之外,以后绝对不会在进石泉山。”

武康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朝着马车走去。

几个时辰之后,几人回到府内,武康便直接朝着他和项凌天的房子走去。

但叶孤城再次看到武康时,只见他已经脱下了府中的服饰,穿上了他那一身褴褛的服装,身后背着一个行礼。

“武康,你这是要去哪?”叶孤城将武康拦住,问道。

武康抬起头回道:“天启山脉旷阔无际,去哪里又与你何­干­!”

叶孤城知道武康没有释怀,依旧怪着自己,但他内心压根没想过武康要走,继续说道:“武康,凌天那日深夜与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发生这种事我心里的难受不比你少,但这时候不是生气埋怨的时候,你应该好好活下去,凌天泉下有知才会瞑目!”

“你心里比我难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知道我和他经历了多少事吗?你知道我们的过往吗?你全都不知道!”武康言辞很激烈:“我不懂你们这种大道理,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让你去石泉山,他不会坠崖,更不会死亡。”

“我知道你们情同手足,我也知道你们吃了很多苦。但…”叶孤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脸无奈。

“哈哈…”武康抬头讽刺大笑起来:“你知道?你知道的太少了,很多事你根本无法体会,你没有过杀父之仇,灭门之狠,你根本不懂!”

“杀父之仇,灭门之狠?”叶孤城开始犯疑:“武康,你能说清楚点吗?”

武康一手将叶孤城的手拿开,走出府外,在府外停下,转过身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叶孤城,说道:“你记住,你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收留之义,我武康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懂得感恩,但是凌天的离世你多少拖不了­干­系,恩仇此刻一朝散,从此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但是以后见面,我定会找你拼命。言尽于此,告辞!”

叶孤城追了出去,想挽留,但到府外后见武康已经策马而去,哀叹不已。手机请访问:m.

【018】凤崖底

“这是哪?”项凌天睁开双目,带着一身伤痛缓缓起身,身体每挪动一下便疼痛难当,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在将石泉花丢到叶孤晴面前时,然后…然后一道阳光直­射­眼睛,脚顿时失去了重力,后来叶孤城紧紧拉着自己,自己却用绝罗刀一划,自己掉下了悬崖。

想到这里,项凌天背后不禁一凉,嘀咕道:“这是地府?”于是着眼打量了周遭的一切,自言自语道:“不像啊,传说地府白起腾冲,鬼差游走,鬼魂哭喊,而且还有冥君冥判,而眼下这地方…”

疑惑布满了项凌天的思想,他看着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穿上,而且原有的服装也已经褪去,只有一身安寝之装。而这里像一个茅草棚,因为没有门框,只有用木头搭建的芦盖,房间不大却很整洁,房间也没有任何摆设,桌子上就几个酒杯。

“你醒了。”一声慈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项凌天闻声观看,只见一位修长白­色­胡须,身着一袭白袍,手持拂尘,颇具仙风道骨的老者走进屋内,在床边坐下,仔细看了看项凌天,点了点头道:“伤势在修养几日便好了。”

“敢问老者,我现在身在何处?”项凌天问道。

“我的安乐窝咯。”老者呼呼笑了起来,又道:“别叫我老者,怪别扭的。”

项凌天不能下床行礼,只能点头示意:“那请问老者大名。”

老者看了看床旁的绝罗刀,用手一指:“你把刀你是从何得之?”

“是我姑父赠与我的。”

“哦…”老者点了点头:“你姑父是?”

项凌天不敢说出自己姑父的名字,灵机一动立马转开话题,问道:“我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我倒想让你死呢!”老者一脸的抱怨:“从石泉山掉下来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那就是说我没死?”

“你不死不要紧,关键是你掉下来将我种植的石泉花全压死了。”

“噗!”项凌天想笑,但嘴微微一张便恢复了原本的严肃,因为见到那老者不悦的神情:“为什么我从这万丈悬崖上掉下来没死?”

老者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的胸口:“你胸口这道符救了你,这符很奇特,我还从未见过,应该是你在掉下来的那一刻,这道符起了作用保全了你的身体。”

“哦”项凌天回应了下便想起了那先祖庙的老者,内心不禁啧啧称奇,这世界还真有高人,料事如神。

老者斜头一直朝着项凌天身上看来看去,摸了摸胡须,说道:“你这小子命可真大,福泽也深厚。老夫猜想如若不是你祖上积德,将恩泽给你,你哪有这些机遇,还居然掉落在我的地盘,看来啊…”

项凌天微微一笑:“那谢谢先生救命之恩,过些时日我便回敦阳县见我义兄去。”

“哈哈…回敦阳县!”老者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

项凌天见老者笑的如此欢快,不知何故。问道:“先生为何发笑?”

“你觉得你能走出去吗?这里可是石泉山底。”老者一边说一边大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老者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项凌天的心也跟着凉了一截。

见项凌天不再言语,老者突然站起身,一脸严肃:“好了,不出去也不是坏事。也别耽误时辰了,快起身跪下,叫我师傅!”

“师傅?你…?”项凌天内心一惊皆一惊,而这老者说话有时颠三倒四,项凌天不禁内心犯疑,这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说话完全不着根调。但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却是凡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怎么?太高兴了是吧?”老者将拂尘朝桌子上一扔,摸了摸胡须:“本仙观你根骨奇佳,而且本仙与你旁边的绝罗刀渊源极深,曾经送出绝罗刀时曾立誓,如若哪天见到谁拿着绝罗刀,定然收他为徒。”

“项翼?”项凌天直言回道,如果说这绝罗刀是这老者送出的,那当年救护国天王陶仲于危难的定然也是他。

老者神情巨变:“你认识我?”说完便摆了摆手:“这名字已经消失了,老夫叫太古。”

项凌天内心的疑惑已经解决了,看来叔父陶仲没有骗他,曾经送出绝罗刀的真的是这个老者。

“你还墨迹什么,快跪下拜师啊。”那叫太古的老头急切说道。

“这…”项凌天有些为难:“仙人,这太儿戏了吧!”

“什么儿戏不儿戏的。本仙不管这些,你快跪下叫师傅!”太古说完便一把将项凌天从床上拉下。

“啊…”项凌天疼的叫出声:“你这老头怎么这般霸道。”

“什么?”太古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居然说本仙霸道,你可知道这人神魔多少能人异士想见本仙一面都难,本仙好心收你为徒,你还说本仙霸道,你这小儿真是不知好歹,岂有此理。”

项凌天的­性­格虽说偏柔弱,但面对强权还是宁死不屈的。只见他将头朝左一扭,冷哼一声:“拜师岂能受制强权之下,凡事将就顺其自然和你情我愿,如今你情,我不愿。”

“嘿,你个臭小子。”太古听完此话,来了兴趣:“本仙不吹嘘,三界六道无数生灵巴不得入我太古门下,你小子居然还在此跟我清高。要不是本仙曾有言在先,早让你这小子永世在我这石泉山凤崖底为奴。”

“凤崖底?”项凌天仔细回想,却从未听过这名字:“我怎么从未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凤崖底是本仙的居所,本仙赐名,能让旁人知晓?”太古一脸不悦:“你就说拜不拜师?”

“不拜!”

见项凌天语气决绝,太古急的来回走动,半会儿后­阴­险一笑,用手一指,一道彩光打进项凌天体内,只见项凌天的身体此刻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

“跪!”太古一喊。

项凌天腿也不受使唤,立马跪了下来,见这一切项凌天气急,怒道:“你个妖道,用旁门左道威逼,我不服!”

“旁门左道也是道。”太古又用手一指:“此刻由不得你不服。磕头!”

“咚咚咚”三个响头声,太古冷呵一笑:“敬茶!”

只见项凌天不停使唤的身体立刻站起身朝着一旁的桌子走去,项凌天拿起酒杯却见酒杯里突然变出一抹红­色­茶,端起走到太古面前跪下递茶。

太古淡淡笑着,将茶一涌而下:“好了,你现在是我太古的徒弟了。”说完太古收回法术,项凌天的身体终于恢复了,项凌天气的直咬牙:“这不算,你这是强行威逼,并非我本愿。”

“哼!”太古冷哼:“天地都已经作证了,你这傻徒儿,你今生注定与我有师徒之缘,岂是你避开的了?”

气急攻心,项凌天倒在床旁,口吐鲜血。

太古见状:“瞧瞧,你这臭小子太不知好歹了。”说完叹息又说道:“既然你是我太古的徒儿,定然不能太差,我这凤崖底灵气万丈,祥瑞弥漫,灵兽为伴。为师就先助你开二脉,入境修持。”

“我不…”项凌天话语还没说全,只见一道圆圆的气团将自己包裹,任凭自己如何冲撞都于事无补,太古顺势将手朝外一挥,气团‘唰’的一声朝外面飞去。

气团将项凌天包裹浮在半空,项凌天来回冲撞却都被反弹,自知以自己凡人之躯根本于事无补,突一道彩光驶来,太古出现在自己下面。

“好徒儿,切莫在胡思乱想,好好盘膝端坐冥想,自会冲破玄光。”太古说完,又以浑厚之音说道:“白鹤,穹凤。”

“嚎!”突然从两旁出现两个巨大怪物,一只白鹤从空中飞来,白鹤后尾冒着火焰,一只爪子都比项凌天要大。而另一只则是一头巨大的老虎,这老虎两颗刺牙在外,同样是硕大无比,走一步都感觉地在震动一般。两个怪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朝着太古身旁迎来。

“白鹤,穹风。你们寸步不移的给我看守这个好徒儿。切不能出任何差错,白鹤每半月用你后尾火焰烧之,穹风则用你虎眼寒冰冻之,明白吗?”

白鹤鸣叫,穹风咆哮,以示得令。

“你放我出去,让这两头怪物快走。”项凌天吓坏了,从未见过这种怪物,而且体形还这么大。

太古没有理会,用手中拂尘向包裹项凌天的气团一挥,只见气团周围立刻呈现出五彩祥瑞,祥瑞宛如白雾,将气团包围。

项凌天见状,睁眼看着,却只看到包裹自己的气团,任何东西都已经不见踪影。

“你这徒儿,戾气太大、好好在这气团内修持,定然对你有莫大好处。为师一月之后再来见你,你好之为之!”太古说完,将拂尘一挥,立刻消失不见。

“喂,你放我出去,你个妖道。”项凌天气急,但又看不到周遭一切。

尽管此刻的他已经彻底相信这世间真有神仙与鬼怪,但自己身为一介凡人,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这等遭遇,也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跟那些隐居修真的人士一样。

“嚎!”一声咆哮在项凌天耳旁响起,定然是那穹风之声,可见是穹风在给自己一声警告,让其不要在对嘴。手机请访问:m.

【019】蓝­色­境

如果说死亡是令人恐惧的一件事,那么失去自由便是让人生不如死。

项凌天每日都会嚷嚷大骂,但时常都会被穹风那恐怖的吼声吓住。时光转瞬即逝,项凌天内心的怨气也消减不少,烦闷之中多了些许安静。每日都会在气团之中盘膝冥想。

而气团周身的祥瑞直接传入气团之中,形成道道彩­色­光芒打进项凌天的体内。

每日入夜时分,则是项凌天最为难受的时刻,有时感觉全身被万蚁蚀身。有时会觉得胸口阵阵疼痛之感。但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才是一个开始,更为难受的事情在后面。

转眼已是半月,项凌天感觉自己的伤势也好了很多,而且觉得全身充满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见白鹤凌空而飞,身后冒出巨大火焰,鸣叫一声之后火焰朝着那气团而去。

“啊…”项凌天在气团之中叫了起来,这股热流好像要将自己融化一般。而项凌天的胸口不时释放出蓝­色­光芒与这火焰相互交融。

项凌天眼神极冷,定然是难受不已,他一拳打在那气团上,一声震荡,怒曰:“放我出去,我酷热难当,如若在不放我出去,恐成灰烬!”

但任凭他如何求救烈火依旧向他袭来,他的头不停摆动。

“立刻盘膝而坐,冥想。这些火焰全是虚幻,如若火焰烧疼你便是你心未静,如若你不再感觉疼痛不再感觉炎热那你便已经超脱虚幻。”

这指引之声传入气团之中,但项凌天听的出这声音是太古发出的。只不过太古是用传音妙法,而人并不在旁。

死?生?在一念之间的抉择内,项凌天听从了太古的办法,盘膝而坐,微闭双目,双手合十,静心静想。

尽管热流依旧传入气团之中,项凌天明显感觉已经不像刚才一般疼痛难忍,不惜暗想,看来太古并没有骗自己,表面上的难受疼痛都是虚妄的指引,如果能够超越虚妄止于心,那么一切便迎刃而解。

“看来这太古并不是想害我,而是在助我。”项凌天自言说道,显然此刻的灼热之感已经消除,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冥想。

白鹤停止了火焰。项凌天见气团之内没有火焰再次袭来,抿嘴一笑。

‘轰!’地上的穹风咆哮起来,一步一震∵到气团下方用那虎眼一­射­,虎眼之中顿时出现像冰霜一样的条纹直击气团。

盘膝而坐的项凌天身体不时抖动起来:“怎么会这么冷!”

只见他睁开双目,见气团四周不断涌进冰霜。冰霜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即化,但衣服却并未湿。项凌天暗想定然是那穹风用虎眼寒冰,这种冷冻之感跟四季的冬季冷冻完全不一样,冬季的寒冷只会让自己外身冷冻,而这种寒冷是直击内心的,就像要冻住你的五脏六腑一样,极冷无比而且还会疼痛难当。

“一切都是幻法,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静心!静心!”项凌天嘴­唇­已经变乌,在气团之中瑟瑟发抖,而且手已经变得煞白无比。

项凌天闭上眼睛,如果说刚才的火焰是烧灼自己的灵魂,那么这冰霜便是折磨自己的**。

回忆,此刻他脑海里全是回忆。出生、先祖庙遇神秘老者、先皇去世、爹爹自刎、府中被屠、逃难、老­妇­人的出卖、陶仲的出手相救、青定县无情的百姓、树林无耻的歹徒、毁容、歧视、天目县那富贵商人沈谦仁的无情、获救、再遇叶孤晴、结交叶孤城、敦阳王府邸的打杂岁月、石泉山、坠崖、一切的一切全部在项凌天脑袋里想起,只见他眼角流出了眼泪,眼泪没有掉落便已经被冻住。

“静!”项凌天嘴角默默一念,他顿时觉得所以的事情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数使然,都是自己应该经历的,避无可避。也顿时觉得自己曾经的一贯想法幼稚不堪。什么善心行善运,什么人定胜天,人如何又能胜过老天呢。

一直到入夜,项凌天端坐冥想,当他嘴角慢慢露出微笑之时,从周身全部都是蓝­色­光芒,而且体内不时释放出宛如火焰的彩光,彩光将项凌天的冷冻之感减轻不少。

“恭喜你。”一句很奇怪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同人声完全不一样,似尖且带着浑厚。

项凌天睁开双目,依旧盘膝而坐、长舒一口气:“你是谁?”

“我是穹风。”

“穹风?就是老只巨型老虎?”项凌天问道,虽然看不到,但在太古用祥瑞遮蔽光团时,这白鹤,穹风的身影被项凌天看到,记得其貌。

“是的。”穹风回答:“恭喜你已经入的佳境,能够摆脱凡人思想,悟到一切生死诸相,疼痛欢笑都是虚幻!”

“你们使出这巨热无比的火焰以及冷冻刺骨的冰霜无非就是让我们明白这个道理?”项凌天不禁好奇问道。

穹风在地上踏步而行,回道:“正是。凡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放不开,看不透,想不明。如若这三样虚妄思想都摆脱不了,如何修成大无为,如果进入修真之境。”

“但如果没有思想,做仙有何用?”

“仙也有思想,只不过觉悟要高于凡人,摆脱了凡人的执念。但如果仙重新回归本质­性­格,便不再是仙!”

“那是什么?”

“我修为浅薄,我也不明!”

项凌天淡淡一笑:“我永远是我,谁也无法改变我。”

穹风听罢,没在答话。

倒是那飞在半空的白鹤也开口说道:“观气团之内散发蓝­色­彩光,看来你已经进入了蓝­色­境界。”

“什么跟什么?在下不明白。”项凌天第一次听说什么境界,还是什么颜­色­,全然不懂。

“你不需要明白。”

项凌天冷哼一笑:“故弄玄虚。”项凌天似乎很讨厌这种言之有物的话语,继而问道:“我听说你们修仙之人有很多阶段,有很多境界,住在天宫,长生不老,而且还懂法术,有什么金仙之类?”

“非也,这些都乃寻常百姓蓄意谣传而已,仙,并非如此!”白鹤回答后继续说道:“你在气团内好好修行吧,可以看看自己有那些地方和凡人不一样了。”

白鹤说完之后便没了声响,只留项凌天一个人在气团之内左右环顾。

当项凌天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臂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的手掌之中一股蓝­色­光芒闪耀夺目,蓝­色­光芒呈火焰状。

而项凌天的身体也是如此,只要他用手向前一指,周身全都是蓝­色­光芒。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法术?”项凌天内心犯着疑惑。

半月以来,项凌天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力量,而且思想也上升到了一种高度,曾经的执念,不服,不甘如今想来全像过眼云烟一样。

“咿!”项凌天对准气团用手一指,一道蓝­色­光柱朝着气团驶去。

“蓬!”

气团毫发无损,项凌天不禁啧啧说道:“看来这太古的法术真强,单单这一道气团就绝非等闲,而且召唤前来看守自己的白鹤,穹风法术也是深不可测,尽管没有幻化人形。

“不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项凌天也从起初的不服到如今懂得顺其自然,内心还是美滋滋的,毕竟因祸得福。曾经想看看神仙,如今自己也算一个门外神仙了。

之后半月,项凌天并未在吵闹,而是很静心的盘膝冥想,而那道气团也逐渐变大。

从项凌天被控在气团的一个月后,白鹤和穹风同时用自己的火焰以及冰霜向气团打去,项凌天紧闭双目,感觉左边一股寒冷之感,感觉右边又有一股热量,他内心很清楚这是穹风和白鹤同时运用法术来锻造自己。

“你且用双手抵抗一下!”穹风一边唤出冰霜,一边向气团中的项凌天说道。

项凌天听罢,连忙应声回道:“那得罪了。”

只见项凌天盘膝坐在气团内,将两手呈鹰爪状,掌中是蓝­色­光芒,分别向两旁打去。

左手抵挡冰霜之术,右手抵挡火焰之术。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气团越变越大。

项凌天有些抵御不了,额头上流露汗珠,大喊:“收手吧,在下有点抵抗不了。”

那穹风白虎听见,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将冰霜之术加强,训斥道:“继续抵抗。不然你很会在我们的冰火之间化为灰烬,再这重要关头你一定要坚持住。”

尽管不明白穹风,白鹤到底是想锻造自己什么能力,但这些时日接触,项凌天显然没有了起初的抵触。

两股能量不断在项凌天体内游走,想要迸发出来但却没有迸发之道,项凌天显得有些急躁,此刻的他明显快要抵抗不住了。

而此刻他胸口的黄符居然在没有任何动作之下从他胸口处飘出,项凌天用眼看着不知为何故。

黄符突然闪光夺目,项凌天立刻闭眼。

当再次睁开双目时,黄符已经又回到了自己的胸口,而此刻的项凌天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一会儿蓝。而身体则不断膨胀,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那道气团也扩张的很厉害。

“啊~”项凌天大叫了起来,头发在数秒之间全部银白­色­,而且曾经那修长柔顺的头发已然变成此刻搭肩的粗糙银白卷发,头发而是朝左右倾斜,远远看去多了一副冷酷之感。

“轰!”

气团顿时破灭,祥瑞也突然消失。而项凌天则依旧盘膝在空中。只见他抬头望天,又大吼一声,这一声远比山林猛兽之声来的更有咆哮之感,让人听的瑟瑟发麻。

项凌天迅速收回手掌,捏紧拳头,将体内的能量全部激发在手中,又快速展开。

这一次项凌天展开手掌之时,左边和右边的两道光团迅速被他的蓝­色­光团笼罩,迅速消失。

“噗!”

白鹤从半空倒地,穹风也倒地不起。

项凌天缓缓睁开双目,恢复了之前神情,感觉此刻体内­精­力充沛,而且能量要强于之前,抿嘴一笑。缓缓从空中入地。手机请访问:m.

【020】太古

当项凌天入地睁开双目的那一刹那,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眼前项凌天见到的是一个山底,着眼望去这里万山矗立,神态各异,既有丹阳城凤山的雄伟,又有崇阳城石湖的清奇;既有炎城定日县的秀丽,又有石泉山的峻峭。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

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峰尖,真象一幅笔墨清淡、疏密有致的山水画。那­祼­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除去这些景­色­之外,这山底之下前方有一道自然生成的瀑布,水流直下宛如一个美娇娘在水中嬉戏,而群山之间全是祥瑞密集,偶有各种异兽踏足,也有百鸟飞舞,美的跟假的似得。

“太美了。”项凌天此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虽说知道这是石泉山底,但一月之前自己也在石泉山顶饱览群山,虽美但和这里完全不再一个档次之上,项凌天暗叹,果然是悠悠于深谷,人间几回闻。

被这里的秀丽风景吸引了片刻,项凌天这才想起刚才一幕,只见他双目左右环顾,这才见到白鹤倒地,穹风白虎也躺在地上哼哼直叫。

项凌天刚准备上前帮忙,一声“好徒儿”传来,项凌天亭脚步,只见一道彩光迅速朝着自己飞来,速度之快,让人瞠舌。

来者正是太古,他一脸慈祥却又有几分逗趣的神情,看了看倒地的两只神兽,将那拂尘一挥,两道光芒直­射­神兽体内。

顿时白鹤起身飞于半空长鸣。穹风白虎起身嚎豪直叫。

这些天的冷静沉着,让项凌天对太古之前的不好感觉全部消失,但也似乎没有添加任何好感。

只见太古呼呼笑道:“臭小子,看本仙的眼神都如此犀利,难道还记恨本仙不成?”

“哼!”项凌天道:“虽说不记恨,但是也不能原谅你强人所难。”

太古斜眼看了看空中飞的白鹤和地上的穹风,吩咐道:“你们先且下去,待我吩咐之时,在找尔等。”

长鸣一声,咆哮一声之后穹风和白鹤离开了两人的视线内。

太古一副顽童神态,跑到项凌天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服,道:“你个臭小子,为师如何强人所难了。难道你现在入了修真门道,而且短时间内修得法器级也要怨恨为师不成?”

“法器级?”项凌天从未听过,不解问道:“什么是法器级?”

“你身后蓝­色­光芒环绕,难道不是法器级?”太古没好气的回着:“你们这些凡人就是不知好歹。也难怪,活该你们受那地狱轮回之苦不得解脱!”

“哦!”项凌天明白了过来,难怪每半月穹风和白鹤都会施法让自己苦不堪言,实则是让自己突破玄光,而且提升修为。项凌天不禁暗想,多少凡人终其一生修仙而不得求更不得其法,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等机遇。

“那法器级,法术高吗?”项凌天问道。

太古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对本仙来说不高。对于凡间的人类来说,你就是石头,他们就是­鸡­蛋。”说完正面看着项凌天,继续说道:“你现在也冲破了玄光。大可以施展施展。”

“施展?”项凌天显得有些紧张,只见他紧闭双眼,朝着前方的石块一掌击去。

“蓬!”石头顿时裂开。

项凌天微张着嘴巴,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掌所致。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项凌天结巴说道。

“玄乎?”太古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臭小子才达到法器级,蓝­色­修为就感觉玄乎,没出息!”

“上面还有等级?”项凌天好奇问道。

“当然。蓝­色­之后是紫­色­,紫­色­之后是黄­色­,黄­色­之后是五彩。”太古气若神闲回道。

“那五彩之后呢…”

“我怎么知道,我也就到了五彩。等我那日突破了五彩在告诉你。”太古直言不讳的回着,丝毫没有什么顾忌。

项凌天看着太古身后五­色­彩光环绕,而且他手中拂尘每次一挥,都是五种­色­彩的光团。没有怀疑太古所说的话。

“那…那你打算把我囚禁在此多长时间?”虽说这里宛如世外仙境,但是项凌天内心一直记掛武康,叶孤晴兄妹,而且对于尘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了结,也不想被控在这里,随即问道。

太古一听,气的脸­色­通红,不顾三七二十一朝着项凌天的额头轻拍一下。

“啊!”项凌天疼的咬牙:“你­干­嘛打我。”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三界之中多少大能者想在本仙这里长待本仙还不乐意,你个臭小子居然还嫌弃。”太古气的来回走动:“拜师也有段时间了,也不见你叫声师傅。难道本仙亏待了你不成!”

“这倒没有!”项凌天连声应道。看着这个太古,感觉他有时仙风道骨,有时有疯疯癫癫语无伦次,颇有几分可爱。

“本仙知道你尘缘未了,怎么可能让你长留此地,况且你早日滚蛋,本仙也落得清静,真是不知好歹。”太古没好气的回答着,斜眼瞪了瞪项凌天,继而又说道:“你看看这天然胜境,你在凡间何时见过,本仙在告诉你,凡人之所以找不到修仙门道,正是因为他们找不到灵气的密集之地,本仙这里任何一个凡人只要在此待上数月,哪怕本仙不帮忙,不从旁指点,也能让他入得修真之门。”

这点项凌天丝毫不曾怀疑,因为这山底的确玄妙无穷,除了这美景之外,身在此处,你会感觉离自然很接近,能听见任何声音,思维也达到了未曾到达的高度,而且灵气万丈,长期吸收会感觉体内力量集中,随时要爆发一样。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项凌天问道。

太古扭头看着他,呼呼一笑:“因为你那把绝罗刀,那是本仙留给凡人最后的一次机遇。再者你也磕头敬茶拜师了,你是我太古的徒弟,本仙不对你好对谁好?”

话虽这样讲,但项凌天听着却倍感温暖。

太古随即又说道:“你跟我来。到了法器级,定然要有点宝贝。不然到入世之后被人欺凌,也是丢我脸!”

两人缓步走到那天然瀑布旁,在一块巨大石岩旁站立。

太古将手掌张开,手掌中出现了一枚赤金­色­戒指,太古说道:“这枚戒指来临很复杂,叫虹膜之戒,不但可以抵御黄­色­修为以下的气团,还能令凡人立马昏厥,你且拿去戴上。”

项凌天没敢拿,太古知道他不好意思,喝道:“你这臭小子,平日里骂本仙是振振有词,叫你收下你却推三阻四。”

“不是!”项凌天内心愧疚难当:“我是感觉惭愧。”

“你个臭小子。!”太古有些不耐烦,轻轻将手掌向空一挥,戒指顿时戴在了项凌天的中指之上。

“这…”项凌天试图取下来,但一直取不下,任凭自己用多大力气。

“别取了,在为师面前,装什么道德仁君。给你就好好收着!”太古言语­干­脆,不容项凌天有反驳机会。

太古随后退了两步,见项凌天只穿入寝服饰,又打量了项凌天脸上的那道伤痕,不禁感慨叹道:“你个臭小子,来到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啥也要本仙替你准备,也罢,本仙就当做回好事吧!说完太古朝着石岩一挥,石岩上顿时金光闪闪,出现了一套很奇特的服装,一把青­色­的长剑,以及一条腰带。

“这是?”项凌天疑惑问道。

“这是给你的。”太古指了指石岩上的奇特服装:“这是龙吟紫金袍,穿上能让你感受到任何能量场和灵气聚集地,如有法术高深者前来,你也可以观其颜­色­判断其修为。而这条腰带叫琉璃带,作用不大、这把剑叫青龙渊,剑出鞘时有修为之人能听见龙吟之声,威力无比。”

项凌天低头看着石岩上的几件宝贝,又转身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太古,不好意思的言道:“世上除了我爹娘,在没人对我如此之好。之前种种,我感到万分抱歉。”

“你这臭小子,见本仙给你宝贝,就知道本仙好了?没良心!”

项凌天一听,连连摆手:“不是的,真的不是您说的这样。即便没有宝贝,但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会铭记一辈子。”

“好了,别啰嗦了。”太古显然不是那种爱矫情的人,他将拂尘一挥,项凌天的身上顿时道道金光,那套龙吟紫金袍在他身上不停闪烁,而那条琉璃带也随即和衣服捆绑在其腰间。

项凌天伸开双手,用眼打量了着服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安,只见他问道:“为何这龙吟紫金袍同凡间服饰不同,太奇特了。而且这衣领居然是立着的,而且还立的笔直,都快要遮住我的脸蛋了。”说完又看了看系在腰间的琉璃带,倒是这琉璃带系上颇为英朗,为这套服饰添­色­不少。

“你现在都是神仙了,管他奇特不奇特,穿着有作用便成。而且我看啊,这龙吟紫金袍你穿着还真有别具一格的味道。”太古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如若从侧面观之,这袍直立的衣领还的确遮住了项凌天的脸蛋,倒显得有几分神秘和冷酷之感。

项凌天嘴角微微上扬,又看着手中的这把青­色­的宝剑,宝剑花纹闪烁光彩,­精­美无比。

“你且过来,为师还有些事要跟你交代。”太古说完,便直步朝前方走去,项凌天跟在其后。

“你现在是法器级,有这些宝贝护身到可以保护自己,但你记住,人间高人很多,不少大能仙者都隐藏于人间,如果对付不了,记得保命为主。等到修炼到黄­色­,法术级的时候便可以与一般神仙对抗。你明白吗?”

“为何要跟神仙对抗?”项凌天不解问道。

太古瞪了他一眼:“你记着便可以了,哪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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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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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的­性­格非常怪异,很多话语也不会完全给你道明。其中意思都是让你自己去领悟,至于能够领悟到多少,那便要开自己的聪明程度。

两人在山底之下走动着,太古一边交代项凌天则一边点头。

“为师所说的,你记住多少了?”太古问道。

项凌天低头作答:“都记住了。”

太古斜眼看了看项凌天,想从他的神情之中判断其有没说谎,片刻后楠楠说道:“你这­性­格,哎…为师真是担心。你这种凡人都是志比天高,得意之时目中无人,失意之时容易偏激。”

项凌天不得不承认,太古所说的的确是自己的一大弊端。

“你这种­性­格肯定会被三界所不容的。不懂得隐忍,不懂得委婉。要是你能取得莫大的神通到时候可以万般随己愿,但如果达不到那个境界,恐怕……”太古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脸­色­变得很沉闷,一副担忧神情。

项凌天虽说已经入了修真这道门槛,但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完全没有任何的状况,更不像别人长期以往的修炼,所以对三界之事所知胜少,也不愿意去参合这等高深的派系之争,他依旧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凡人,只想用凡人之心去做凡人之事。

“放心吧!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情,更加不会参与到您口中的三界事情当中去。我也不想自寻烦恼。”项凌天安慰道。

太古摇了摇头,轻叹口气:“为师担忧的不是这,而是你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往往正义感和内心潜在的良知不会救一个人,却会害一个人。”太古说到这,急忙转过身严肃看向项凌天,说道:“你出山之后,以后无论见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仙,如若别人问起你的修为何来,你断然不能说我是你师傅,更加不能告知别人为师在石泉山底。”

太古神情的慌张和言语中不可违抗的语气让项凌天有些好奇,但又不敢问。

项凌天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告知任何人!”

之前一直觉得太古­性­情古怪,行为乖张。但眼下的太古却严肃,专注。这让项凌天有些诧异,他内心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动不动就骂自己臭小子的太古。

“发什么呆。”太古一喝,将沉思中的项凌天猛然惊醒。

“没什么,没什么!”项凌天连连回道。

太古看着他脸上的疤痕,关切说道:“你这英俊的面貌留下这个伤痕也怪不雅的。为师就帮你把这疤痕除掉。”

说完没等项凌天开口,太古便将手掌抬起,掌纹中间冒着五彩,直接指向项凌天脸部的伤痕处。

项凌天脸上的伤痕慢慢消失,直到不见。

“你在摸摸看!”

项凌天听完,颤颤巍巍的将手摸向脸庞,原本以为这道伤痕会伴随自己一辈子,没想到太古就这么简单的一下便消失不见。

“没有了,没有了。”项凌天显得很兴奋,来回的在脸上摸来摸去,嘴角也露出了这数月以来最真挚的笑容。

太古也露出了笑容,看着项凌天的开心样,笑道:“现在没有伤痕了,看上去人也­精­神不少。而且为师之前见你多少有点恶心之感,眼下见你却颇具英朗。看来凡夫俗子都是看脸之人,而不看心!”

这是一个畸形的心态怪癖,项凌天没有否认太古的这句话,因为从他毁容即日起,所遭遇到的人情冷暖的确更面容有很直接的关系。

“好了!为师在跟你交代最后一件事!”太古说道。

项凌天连忙抱拳:“请说!”

“为师之所以在石泉山底隐居避世,一者不愿意参与天界之事,二者不愿理会凡人心理,三者是因为三界之中黑暗密布,不是尔等想的那么轻松。但为师却有一天界知己,他同为师一样也是避世之中。你可以去天启山脉去找寻他,到时候他若见到你的青龙渊,定然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他会教你法术,会让你进入下一重的境界。”

“那这位大仙是?”项凌天问道、。

“尘荒仙人!他有一坐骑叫天魁,是一只白­色­白熊­精­。”太古说完,又吩咐道:“这尘荒仙人心智开明,为师也钦佩不已,但你见到他时,定然会吓一跳!”

“为何如此说?”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太古没有作答、而是转过身去,说道:“你且走吧!”

“走?”项凌天有些惭愧,抬头看了看山峰:“我虽然有了一些道行,但是飞檐走壁似乎就…何况我们在山底,石泉山一眼都望不见高处,如何上?”

太古有些生气的转身,指了指他手中的青龙渊,喝道:“为师刚想在你心中留下一丝严肃,你这小子专给我找事、这青龙渊原本就是青龙魂魄所化,腾空飞跃根本不是难事。哎,你出山后还是尽快去天启山脉找寻尘荒大仙,让你快速叫你进入下一个境界,到时候腾云驾雾就不用依靠这青龙渊了。”

“哦…”项凌天有些不敢相信,着眼看着手中的青龙渊:“真的能够飞行?”

太古瞪了项凌天一眼,用手一指,只见项凌天手中的青龙渊浮在半空,顺势变大不少。太古说道:“你且站在剑身上试试。”

项凌天没多问,众身一跃,站在剑身上,身体倒摇摇晃晃的,有些站立不稳。

“心别慌,意念要强。心若慌,则是剑在控制你。意念若强,则是你在控制剑。”太古言道。

项凌天听完,将两手一挥,闭目双眼,身体逐渐平稳下来。

等他睁开双目之时,内心淡定了不少,此刻他站在剑身完全感觉自己和剑好像合二为一,只见他右手向前一指,青龙渊迅速游走,伴随着龙吟之声。

空中的项凌天站立在青龙渊剑身之上,风吹袭着他的银白头发,龙吟紫金袍也向后随风起舞。

地上的太古眼神一直看着飞跃的项凌天,笑着摇了摇头:“下来吧。”

项凌天回到山底,从剑身一跃而下,啧啧称赞道:“太刺激了,速度之快,真是令人瞠舌。”

“你这样飞跃,凡人见到还不知你是仙是妖呢?”太古言毕,用手中拂尘朝项凌天一指,彩­色­光芒渗入项凌天体内。

“别动。为师这是在消你人类残影。”太古没有停下动作,手中拂尘道道彩光照耀项凌天。

良久,太古收手,对着项凌天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踏剑飞跃不用担心凡人能见到你了。”

“这…为什么凡人见不到呢?”项凌天疑惑问道。

“因为为师消了你人族残影,但没消你的人族本能。只不过天界有所规定,神仙岂可随意让凡人见到,即便见到也不能贸然使用法术,更不能引起人类混乱。你现在飞跃于空中,除了仙家和大能们能够感受之外,凡人皆看不清你的影踪,但你从青龙渊下来之后凡人便可看见,所以这些细节你得多加注意。”

项凌天感觉有些麻烦,压根没想到神仙居然有这么多限制,一脸不悦:“凡人都说神仙好,逍以在。如今我看也不外如是,还不如做凡人呢。”

“哈哈。你个傻小子,你以为神仙就可以到处现身,到处炫耀神通?你们凡人就是目光短浅!”太古呼呼直笑:“不过你放心,当你周身释放紫­色­光团时,就证明你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境界,而进入紫­色­境界,便可以腾云驾雾,不必在依靠这法器。”

“那就是跟您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想走时立刻就消失,想来时,立马闪烁?”项凌天问道。

太古没有否认,只是低声说道:“别问那么多了,记住为师给你交代的事,以及给你说过的话,你一定要牢记。你出山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离别之际来临,总会显得有所伤感。

此刻的项凌天内心很纠结,纠结在于太古这个人。他已经分不清内心对太古到底是什么情感,从起初的讨厌,到如今的愧疚。

项凌天突然跪在太古面前,磕头说道:“师傅!”

太古猛然一怔,似乎这句师傅来的相当不容易,太古连连点头:“终于让你这臭小子叫我一声师傅了。太得来不易了。”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之前的种种如今感到非常惭愧,弟子走后,愿师傅福体安康,等凌天将事情完成之后,定会回到这石泉山底陪伴师傅左右!”

“凌天?”太古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嘴角默念了几遍:“这名字取得好,符合我太古弟子的身份。”

“多谢师傅这数月以来的照顾。”项凌天脑海里全是这两月以来的种种事迹,说完又给太古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磨磨蹭蹭的!”太古显得有些不耐烦:“快走∵了本仙倒也清静。”

项凌天起身,跳到青龙渊的剑身之上,扭头看了看地面上的太古,大声言道:“保重,师傅!”

太古点了点头,用手挥了挥,示意其快点走。而太古本人则瞬时消失。

见太古离开,项凌天长舒了一口气,眼下他的内心归心似箭,想快速回到敦阳王府邸,想见见武康,想与叶孤城彻夜长谈,想看看叶孤晴。更想回到炎城去父母坟上拜祭。

项凌天此刻的内心已是急迫不已,用手朝上一指,飞出石泉山底,朝着敦阳县敦阳王府邸飞跃而去。

天空之中,阳光正盛,照耀在云彩之上美丽非常,项凌天第一次飞跃天际,一眼望去美不胜收,心中也是激动万分。随即加快了飞跃速度,似乎想快点见到那些内心记掛的人们。手机请访问:m.

【022】龙吟紫金袍

敦阳城敦阳县上空,晚霞透视地面每一处角落,闪烁出道道彩­色­光芒,异常美观。

项凌天飞跃到一处角落,从剑身之上一跃而下,手掌作出龙爪状青龙渊瞬时变小,项凌天握住宝剑向敦阳王府邸走去。

数月未见,不知他们可好?疑惑,急切,让项凌天加快了步伐,当他走到敦阳王府门前时,将大门紧闭,而且连守卫的将士都没有一个。

“怎么回事?”项凌天内心犯疑,料想这敦阳王府起码都会有几个侍卫把守,如若有来访的百姓和官员定然要先进行通告,眼下不见一人,难道是不再府中?

带着疑惑的心情,项凌天走上府台阶,敲了敲门,半刻都没有人开门。

正当项凌天准备利用法术进去时,门却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仆人,只见他看着门外这个衣领直立,面相俊郎,服饰古怪,而且手持宝剑的青年时,不禁问道:“公子是?”

“请问你家少爷和小姐可在府中?”项凌天连忙问道。

那仆人没有应声,多少是有些怀疑项凌天是敌是友,谨慎的仆人继而问道:“请问公子找我家少爷小姐有何贵­干­?”

项凌天看出了仆人的担忧,连忙走近一步,小声说道:“我与你家少爷是结义兄弟。前不久因为突发事情而分散,在下特意前来看望兄长,烦请您通传一声。”

仆人内心的疑惑依旧没有完全消除,虽说见项凌天这服饰古怪从未见过,但其谦谦有礼而且仪表堂堂也没在多问,点头回道:“那请公子在门外稍后,我现在就去通传我家少爷。”

“谢谢!”

半会儿后,仆人再次开门,将项凌天请进府内,说道:“公子,我家少爷在正堂等您,请随我来。”

项凌天见这仆人面生,内心不禁暗笑道,这敦阳王府指不定自己还要比他熟悉了,说到正堂,自己可是没少去啊。

两人走了一会儿,项凌天便看见正堂内坐着的叶孤城,一种久别重逢的情绪席卷全身。

“少爷,我将这位公子带来了。”仆人说完就退下了。

叶孤城将手中书籍放在桌子上,扭头看了看正堂内的项凌天,仔细观察着他的一切,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在他脑海里来回旋转,只见叶孤城问道:“我们见过吗?”

项凌天故作神秘,回道:“你觉得呢?”

“你看上去好熟悉,很像我一知己,只不过我那知己已经…”叶孤城说到这里哀叹了口气:“但我那知己也没阁下这副面容,看阁下仪表堂堂,俊朗非凡,而且手中持有宝剑,服装也异常怪异,不知道阁下找在下所为何事?”

项凌天微微一笑,暗想道,看来脸上一道疤,身上一套服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见项凌天没有回答,叶孤城随即起身,走到项凌天面前,问道:“阁下还未回答我的话,请问找我何事?”

“真的不记得我了?”项凌天微笑起来。

叶孤城听罢,自己想了想,虽说看上去很熟悉,但又感觉没见过,那种陌生与熟悉的感觉让他完全不敢断定更加不敢胡乱猜测,:“请问阁下到底是谁?我们真的认识吗?”

“大哥!”项凌天开口喊道。

叶孤城猛然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声‘大哥’,半刻才喃喃回道:“你叫我什么?”

“大哥!”项凌天眼眶也有些红润,带一直保持着微笑:“我是凌天!”

“凌天?……”叶孤城完全不敢相信,在他心中凌天脸上有一道伤疤,而眼前这人却没有。凌天服饰粗糙,但这人服饰怪异,完全不属于一个风格之内,叶孤城摆了摆头:“阁下到底是谁?何以冒充我义弟之名。”

“大哥,真的是我。”项凌天向前两步,走到他面前说道:“天目县我遇险,幸得你相救。珠钗事件让小姐难过不已。随后石泉山摘石泉花,我不幸坠崖。”

“真的是你。”叶孤城听的是字字分明,此刻完全不再怀疑其身份,因为这些事是他们共同的秘密,无人知晓,随即叶孤城紧握项凌天的臂膀,问道:“但那日你跌入悬崖,难道你现在是鬼?”

“哈哈…”项凌天大笑起来:“不是,我依旧是我。那日跌入悬崖,却没有死,而且机缘巧合遇到了很多事!”

“你…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叶孤城激动的眼泪直掉,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不松手:“快,快坐下,让为兄好好看看!”

项凌天坐定后,叶孤城啧啧称奇,但见到他脸上没有伤痕时,好奇问道:“二弟。你脸上……”

项凌天淡淡一笑:“此事说来话长,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我掉下悬崖幸得一位高人所救,他不仅治好了我脸上的伤帮我恢复以往容貌,而且还教我修仙入门之法,可谓是机遇使然。”

叶孤城后退两步,认真打量着项凌天,啧啧说道:“想不到二弟英伟不凡,俊俏不已。为兄更是自愧不如啊。”

“大哥见笑了,我们凡人总是爱以貌取人,实则脸不过是一道假象而已,人灭之后皆是白骨,何须用容貌比高低,世人愚昧,大哥切莫学习世人这套庸俗做法!”项凌天自容颜毁坏之后种种遭遇让他对以貌取人深感痛恨。

“不是…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叶孤城连连摆手:“人有一种情感叫诧异,此刻这个词是最能贴切我内心的感受。”

项凌天的死而复得让叶孤城不提有多高兴,叶孤城见项凌天的此番变化更是叹为观止,不禁继续问道:“二弟,你这套服饰为兄从未见过。从何而来?”

“这件龙吟紫金袍是那位高人赠与我的!”项凌天看了看这件服饰,直言回道。

叶孤城也没在多问,一个劲的点头:“一定是二弟福泽深厚,凡事都能化险为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二弟平安,为兄也就放心了。”

项凌天点了点头,问道:“对了大哥,为何府前没有侍卫通传,武康呢?还有…小姐呢?”

“哎……”叶孤城哀叹口气,没有回答。

项凌天感觉有一丝不安,见到叶孤城这副模样,站起身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叶孤城突然低下头,一副歉意的表情说道:“二弟,对不起!武康……他…”

“武康他怎么了?”项凌天一听着想万分,一把抓住叶孤城的臂膀,急迫问道:“大哥,你直言不讳的告诉我,武康他到底怎么了?”

“自从你坠崖之后,武康终日一言不发,无论是谁同他说话,他也不再理会。在你坠崖数日之后便离开了府内,我曾经派了不少人去寻找,但一直没有他的踪迹,为兄感到很惭愧!”

项凌天舒了口气,总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武康只是离开,并未出事。

“武康同我一起长大,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他是我在世上仅剩的几个亲人之一,或许是得知我坠崖而负气而走,大哥,你也别往心里去,等过些时日,我定然会去找他,到时候我会跟他解释!”

听项凌天这么一说,叶孤城不安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为兄内心还是有愧疚的,当时你坠崖,为兄打算让武康就留在敦阳,顺便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但是他最后还是离去。他离去之后为兄更觉得有愧于你,他是你在世上的亲人,但做为你的大哥却没有照顾好他!”

“大哥不用多想!”项凌天拍了拍叶孤城的肩膀,虽说这是在安慰叶孤城,但实则他自己内心也是担忧不已,他心中很清楚,武康虽说为人圆滑,但是做事很马虎,而且还有一副倔脾气,除了自己,估计谁也劝不了他。

“快坐!”叶孤城言道,随之想外走出几步,对一旁的佣人吩咐道:“你们快速去准备一些好吃好喝的。今天我要与义弟好好畅饮。”

半会儿后,两人端坐在椅子上。

项凌天有些羞涩的问道:“大哥。小姐呢?又在房间?”

叶孤城叹了口气:“是啊。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府内发生了很多事。”

“哦?”项凌天问道:“何事?关于小姐吗?”

“嗯!”叶孤城没有否认,言道:“一个月前,家父到炎城为皇上呈报敦阳城如今现状,希望皇上能够减轻敦阳城的赋税,停止望月阁的修建,哪知皇上不止不听,还以悖逆之罪将我爹打入大牢!”

“啊…”项凌天连忙起身:“居然还有这种事。这个皇上到底还要诛杀多少功臣才肯罢手。如今民怨四起,­奸­臣当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大炎堪虞啊。”

项凌天自知自己留着傅氏一脉的血,不敢对祖上不敬,但其内心对自己这个堂兄皇帝是颇有微辞,尤其是自己爹娘,府上仆人的枉死,让他一直把仇恨放在心里。

而听见叶孤城如此一说,内心不免气愤。项凌天内心暗想,曾经的五大托孤大臣,曾经满堂朝臣和睦一气,到如今朝纲败坏,官员更是纷纷站队,而且皇上不惜用劳力日夜修建望月阁,而且广罗天下美女供其**。

“二弟,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叶孤城看着项凌天眼神冷淡,问道。

项凌天反映过来,连连回道:“敦阳王如今情况如何?”手机请访问:m.

【023】忠孝仁义

叶孤城站起身,一副满怀仇怨的神情,愤然说道:“我爹爹如今被打入大牢之中,不准探视。我爹年纪老迈,而且身子骨一直下降,身为孩儿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替爹受罪。”

项凌天对叶孤城此刻的心情相当能够理解。同样是这种遭遇,同样是这等心情,只不过项凌天要来的直接些,残忍些。

“大哥不用担心,王爷福泽深厚,一定不会有事的!”项凌天安慰道,其实他在说此话时,自己内心的底气也相当不足,面对如今的朝廷,面对如今的皇上,谁不是惶恐过日。

“但愿吧!”叶孤城漠然说道:“我数日前,将敦阳四宝以及敦阳有名的美人带进皇宫献给陛下,只求陛下能够开恩赦免我爹。但是皇上不同意,在大殿之中将我痛骂一番,如果不是护国天王陶仲为我求情,指不定我也已经和我爹同样的遭遇了。”

“太过份了。”项凌天气急:“我料想,定然是那贼臣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错!”叶孤城应声答道:“就是那国师耿牧,此人­阴­险狡诈,完全不像善类。他向陛下进谗言,而且还要……”

“还要什么?”项凌天问道:“大哥,你且直说!”

“那国师在陛下面前说敦阳王府小郡主美貌出众,倾国倾城。皇上听后大喜,要求将晴儿纳入后宫,我爹不同意,也不肯妥协。皇上便以殿上悖逆之罪将我爹入狱,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无奈,如若不将晴儿送入皇宫,恐敦阳城百姓又会遭受战争屠戮,为兄这几日一直不出府,而晴儿更是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见客。”

项凌天一听,完全明白了。

只见项凌天恨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先皇说得没错,温柔乡原是英雄冢,如若这个昏君在如此下去,大炎江山定然会将其埋葬。”

“先皇?”叶孤城好奇问道:“凌天,你这话何意?”

一时情急让项凌天说漏了嘴,他低头淡淡一笑:“百姓们都不是如此再说吗,温柔乡英雄冢是先帝训斥这个昏君的话语。”

“二弟!”叶孤城内心虽有万分忠心,但面对此时的四面楚歌他不惜内心一横:“你说的对。这就是一个昏君。”

骂归骂,但眼下的时局却不容忽视,项凌天扭头问道:“那大哥有何打算?”

“如若我将晴儿送进皇宫,那晴儿这一辈子就毁了。如若我坚持抗争到底,到时候兵临城下,免不了一场恶战,两军对奕,受苦的只会是百姓。”叶孤城回着。

项凌天听的有些急了,连连摆手:“不能将晴……小姐送进宫去。绝对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幸福而毁灭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叶孤城看着有些反常的项凌天,虽说内心有所疑惑,但也没多问:“但不送进皇宫,那我爹,那敦阳城定然会成为人间地狱。”

“如果诛一人,能救万人,那是功德。如果为了忠心而不顾亲人,那是愚忠。如今百姓对大炎王朝怨念极深,如若在没有人出来反抗,我相信以后会出现更离谱的事情。如果有人出来反抗讨伐这个昏君,定然是一呼百应。到时候诛杀昏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叶孤城一听完,急忙扭头朝外面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连忙作出闭嘴的手势,小声言道:“这种话今后少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可以骂皇上昏庸无能,但是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那是谋反。皇上纵使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啊。”

项凌天冷哼一笑:“大哥,你这是在愚忠。”项凌天内心很矛盾,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自己体内也是流着皇族的血,但却要求别人要推翻自己祖上的基业,颇有一丝讽刺。

叶孤城半会儿了没有回答,他思前想后,衡量利弊,喃喃回道:“或许二弟你说的是对的,为兄这是愚忠。但大炎王朝占据整个天启,推翻又谈何容易,如若没有成功,我们死到也无所谓,怕是这陛下一怒之下将全城百姓屠戮杀害,那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瞑目。”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内心其实是有推翻之意,只不过内心的不安和纠结让他做不了决定,或者说他需要一个良好的借口和一个鼎立支持的人,一个台阶罢了。

“既然大哥这么想,我也不便勉强。但将小姐送入皇宫,我绝对不会同意。”此话说完项凌天很严肃的看向叶孤城,冷酷的继续说道:“也绝对不让任何人将她带走!”

“二弟你…你这是将我陷入了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境地啊。”叶孤城无言,纠结万分。

项凌天随即不再言语,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目。

此时的叶孤城显然在两难之间。

一者如不将叶孤晴送进皇宫,那敦阳王叶良定然会被斩首,这是不孝。

二者如果将叶孤晴送进皇宫,叶孤晴一辈子毁掉了,而且叶孤城定然看得出项凌天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不然言语也不会那么决绝。如若送进宫去,那是对兄弟之间的不义。

三者如果自己谋反,违背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原则,那是不忠。

四者如果自己对抗朝廷,推翻暴政,到时候死伤无数,百姓受苦,那是不仁。

……

两人皆不再言语,饭后也是如此。

直到叶孤晴从房内走出来找叶孤城。

只见她看着这个衣着怪异,却显得冷酷的侧面青年。

“哥,这是?”叶孤晴一边走来,一边开口问道。

闻听之声,项凌天起身斜头看了看叶孤晴,满脸喜悦。

叶孤城则是呼呼笑道:“你猜他是谁?”

叶孤晴则看到了项凌天的正面,见这个俊郎青年,一股熟悉之感席卷于心,但又有些许陌生。

叶孤晴摇了摇头。

项凌天向前两步,淡淡一笑:“小姐,是我。凌天!”

“凌天…”叶孤晴脸­色­顿时一惊,颤巍回道:“你是人还是鬼?”

“白天怎会出现鬼?”项凌天撇嘴一笑:“我没死。而且脸上的伤痕也消失了。”

“太好了。”叶孤晴看了看一旁的叶孤城,对着项凌天言道:“数月之间,我哥一直愧疚难当,觉得如果不是他要求你去石泉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武康也因为你的事出走,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我都知道了。”项凌天点头应道。

叶孤晴神­色­慌乱,随即瞅了瞅叶孤城,小声言道:“哥。我们到一旁说话。”

叶孤城知道她不想让项凌天知道,连声安慰道:“没事,这件事,二弟已经全部知道了。何况二弟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说完,叶孤城将门外几名仆人吩咐了下去,只留三人在正堂之内。

“哥…我…”叶孤晴表情哀怨:“为了爹,为了免于战祸。我决定进宫!”

叶孤晴说完便哭了起来,叶孤城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相信爹也不希望你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取爹的平安。即便战祸起,如若陛下还有点仁慈之下,一定不会为难百姓!”

“爹爹年纪老迈,我岂能让爹爹受苦。牺牲我一个人,保全我们整个敦阳王府,保全敦阳城,值得了。”叶孤晴趴在叶孤城怀中泣道。

叶孤城此刻转头看了看项凌天,只见他瘫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难看。

“不行!”项凌天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叶孤晴,说道:“小姐,你岂可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何况你也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皇帝无道,为何不伐之?”

叶孤晴听完,虽然觉得项凌天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内心一暖,这种感觉与多年前一样。

“二弟,你住嘴!”叶孤城眉头紧锁,紧握拳头:“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今后休要再说。”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此刻已经作出了决定,决定便是将叶孤晴送进宫,献给陛下。

家事,原本身为外人的项凌天本不应该Сhā嘴和管闲事,但是要送进宫献给那个昏君的却是自己从小动心一直到如今都未变心的叶孤晴,他内心办不到。

此刻的项凌天摆动着微卷的银白头发,喝道:“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昏君,你还要对他妥协,他今日要小姐入宫,等他日他便可以随时要你们敦阳王府上下的­性­命。你们今日之妥协,将来一定后悔!”

两人都惊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项凌天的反映会这么大。

“二弟,你跟为兄说实话,你是不是与陛下有仇!”叶孤城严肃问道。

“哼!”项凌天一脸不屑:“我同他没仇,但有怨...”

叶孤城缓步走到项凌天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二弟,你不懂为兄的难处。更不懂身在贵族的悲哀,虽说我是敦阳小王爷,表面光鲜,但很多事却颇为无奈和无力。要是你跟我有同样的背景,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哥哥的苦心!”

叶孤晴连忙附和:“是啊、我哥一方面不想将我送进宫,一方面不想爹爹受罪。两难局面,这也是我们身为王府子女的悲哀。”

“哈哈……”项凌天大笑起来:“大哥,我非常明白你的难处,曾经我比你痛苦千倍,无奈万分。你们敢同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

“去哪?”

两人齐声回道。

项凌天神情冷淡,回道:“炎城。”手机请访问:m.

【024】再返炎城

“炎城?”叶孤城兄妹纷纷惊讶的表情看着项凌天,完全不明白他此举有何目的。

项凌天点了点头:“对,炎城!”

叶孤城犯着嘀咕:“炎城距离此地数百里,即便连夜加急也要数天,况且陛下给我的时间着实有限!难道你是想直接将晴儿送进宫?”

项凌天摇了摇头:“不是。你们去了就知道,我们现在去,明天清晨便可以赶回来,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坚持送小姐进皇宫换取王爷­性­命,我也不便勉强。但如果你们不去,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小姐走。谁也不行!”

项凌天的言语很果断,态度很坚决,丝毫不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而脸上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叶孤城兄妹相视看了一眼,倒是叶孤晴显得有些担忧。

叶孤城回道:“那行,既然二弟如此说,我也不便勉强。那我们就去一趟吧!但明天清晨赶回来,恐怕不行,毕竟时间太短。”

“放心吧,从悬崖上掉下去之后,我早已不是凡人之躯了。”项凌天说完便朝着府外走去,留着两人还在回味他此话的含义。

当叶孤城朝着仆人吩咐半会儿后,便和叶孤晴走出府外,在一处小巷子里同项凌天集合。

项凌天内心犯着嘀咕,他自己站在剑身凡人皆看不见,但是不懂法术的他们站在剑身,如果凡人见到,那定然会引起轰动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愁思片刻,项凌天依然决定冒险一试。

只见他微闭双目,用手朝前方一指,手中的青龙渊顿时变得硕大。

两人见状,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态。

项凌天没等他们俩回神,便用手朝着两人指去,蓝­色­光芒将两人的身体慢慢浮起,直到两人在剑身之上站稳。

“待会飞跃之时,速度相当之快,你们毕竟是凡人之躯,我只能用光团保护你们,但你们一定要闭目,集中­精­神,万不可分心更不可向下看,以免受到惊吓。”项凌天腾空一跃,站在剑身最前面,向身后两人吩咐道。

叶孤晴站在中间,叶孤城则站在最后,项凌天见叶孤晴木讷站着,言道:“小姐,你牢牢抓住我的衣服,大哥则护着小姐。”

两人闻听,连连照做。

项凌天用手朝空一指,青龙渊一跃而上,飞跃于天际之上。

云朵,晚霞,微风,剑身的三人,极像一副美好的画卷。

当项凌天站在剑身低头看着地面之时,心里清楚已经到达了炎城地界,这是他这两年来第一次在踏入炎城,内心别有一番滋味。

项凌天将手朝下一指,青龙渊也瞬时朝下飞去,悬在半空之中。

见街道之上人群繁多,项凌天怕引起恐慌,在半空中嘴角默默念着,将两手张开,用蓝­色­气团将两人牢牢包围,内心暗想道,不知道这有没用,希望百姓看不到。

虽说青龙渊直立飞跃,速度相当之快,半空虽说不高,但也绝对不低。

“你们可以睁开双目了。”项凌天朝着身后两人言道。

叶孤城睁开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在半空之中飞跃。

而叶孤晴睁开双目时,脸上既有担忧,也有激动。

项凌天看了看,决定在先祖庙旁的小巷口停下,主要是那小巷口一直无人行走,狭窄不已。

到达先祖庙时,因为临近黄昏时刻,庙内的百姓非常之少,项凌天用光团将两人移到地面上,自己一跃而下收起了青龙渊。

叶孤城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连连问道:“这里是哪?”

“这里是与我渊源极深的炎城!”项凌天回道,随之对着两人向先祖庙一指:“你们在这先祖庙等我,我必须得去办一件事。”

“你之前不都是凡人,怎么突然之间……”叶孤晴问道。

项凌天知道她内心的疑惑,看了看两人,笑言:“如今我不在是凡人。其中之事待以后闲暇之时,我在向你们两位解释。”

不等两人开口,项凌天继而乘青龙渊一跃前进,一瞬间便消失在两人眼光之中。

项凌天此刻只想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便是姑父姑母护国天王府。

护国天王府坐落在大炎东门处,离皇宫较近。

当项凌天从宝剑上跳下时,看着护国天王府的匾额,一种心酸之感席卷于身。

两年了,两年了,我终于回来了。项凌天自言自语说着此话,但此话中怨念极深。

护国天王府非常气派,不仅有数十位侍卫在正门把守,而且那雕绘的图纹也是相当­精­美,栩栩如生。

“站住。”一名侍卫拦住项凌天,厉言问道。

项凌天斜视双目,从龙吟紫金袍的袖口掏出绝罗刀,朝着那侍卫言道:“你将此刀拿着,去通报护国天王,此刀是他曾经赠送于我,他见到此刀,定然会知道我是谁。”

侍卫不敢怠慢,观察了一会儿项凌天,见他衣领直立,看不到嘴­唇­,只见到那双有神的凤眼,从项凌天手中接过绝罗刀,言道:“你在此等候片刻,我现在就进去通报。”

“有劳!”

当侍卫出来时,护国天王陶仲也跟着走了出来。

项凌天见陶仲没有身着那身威风凛凛的铠甲,而是身着灰­色­长袍,身体依旧健硕,面容依旧黝黑。只不过沧桑了不少。

陶仲看了看站在府外的项凌天,加快了脚步,当走到项凌天跟前时,见他原本乌黑的长发变成如今微卷的银白发,一脸心酸,半会才咬着嘴­唇­说出:“孩子,你…”

陶仲带着哭腔的话语让项凌天眼眶瞬间红润,他连忙握着陶仲的双臂:“是我,是我!”

项凌天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毕竟担心身旁的侍卫听见。

陶仲嘴­唇­颤抖:“好…好!快…快跟我进府。”

项凌天点了点头,陶仲一直紧握项凌天的手臂,内心喜悦难以言表。

两人快步走到府中大堂内,陶仲朝着下人们吩咐道:“你们全部下去吧,快去同胞夫人,让夫人来大堂!”

仆人闻声告退。

见仆人们全部下去,项凌天连忙下跪:“凌天拜见姑父!”

“起来,孩子快起来!”陶仲连忙扶起项凌天,仔细打量着,随之大笑起来:“哈哈…太好了,见到孩子你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王爷泉下有知定然比我这个姑父更加高兴!”

“托姑父鸿福,如果没有姑父当年的搭救,恐怕凌天早已与爹娘团聚。姑父对凌天的大恩大德,凌天没齿难忘。”

陶仲笑着摆了摆手:“孩子,只要你健康,平安,就是对你姑母,对姑父最大的报答。”陶仲说完,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止,连连吩咐道:“快坐,快坐。你姑姑要是见到你,定然会很高兴,这两载你姑姑时常提起你。”

两人端详而坐,项凌天向陶仲说了这两年的种种遭遇。

“这么急让我过来有何事、不会去房间说,偏要到这大堂。”一声抱怨的言语从大堂外传到两人耳旁。

只见项凌天嘴角微笑,连连起身。

进入大堂的正是傅馨公主,只不过傅馨在眼下已经是长公主,其意思表示自己是皇帝的亲姑姑,而只有在世的皇帝女儿才能称之为公主。

傅馨长公主依旧打扮的雍容华贵,头上所戴宝钗相当耀眼,但岁月却没有绕过任何一个凡人,尽管傅馨长公主用上等服饰,上等胭脂来刻意装饰,但脸上也是略显老态。

“陶仲!这么急让本公主过来,何事?”傅馨长公主没有瞧项凌天一眼,而是瞪眼问向陶仲,在她心中一般有客人到,定然是朝廷的官员,而她本就不喜欢朝廷琐事,更不愿意搭理朝廷之人。

“你快看看他是谁?”陶仲兴奋的向傅馨指了指项凌天。

项凌天咬着嘴­唇­,眼眶红润,站着纹丝不动。

傅馨这才扭头打量项凌天,当他认真打量项凌天时,从起初不耐烦的神情转变成诧异惊讶。

“凌…凌儿?”傅馨激动说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再次跪下,带着哭腔说道:“我是凌儿,姑姑!”

傅馨笑中带泪,一时间不知所措,一会儿用手摸着项凌天的脸蛋,一会儿看向陶仲,泣道:“他真是凌儿,他是我王兄的孩子,他没死。凌儿…没…死。”

傅馨说到此处已经泪流满脸,紧紧的搂着跪在地上的项凌天,大哭起来,这种哭声包涵了很多情感,有心酸,有无奈,有激动,也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感。

陶仲身经百战,从未掉过眼泪,但见两人的相拥而泣,自己也被感染,只见他扭过身快速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凌儿,你起来。你起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傅馨带着哭腔将项凌天扶起,从上至下认真看着项凌天。

“孩儿无时无刻不再记掛姑父和姑姑,见您二位身体康健,孩儿也就放心了。”项凌天言道。

傅馨摸着项凌天的头,喜悦言道:“傻孩子,这两载姑姑也是无时无刻的在牵挂着你,害怕你出意外,害怕你吃不饱,害怕你被受人欺骗,害怕你穿不暖,害怕……”傅馨激动说着,看着项凌天古怪的服饰,好奇问道:“你这服饰从何而来,姑姑从未见过。”

“这是一位高人赠与我的,危难之中或许这服饰能让我逢凶化吉。”

听项凌天如此一说,傅馨也不好再问:“不管这些,只要你平安,一切都已然不重要。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孩儿没吃苦,而且也已经习惯了,毕竟爹娘去世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来独立承担和面对。”项凌天说完,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陶仲,愧疚问道:“姑父,那次你私自放走我,没有给你带来灾难吧?”

“哈哈,怎么会呢?姑父我这些事情还是能够平息的。”陶仲宽慰回道:“我曾经上书皇上,让陛下赦免于你,但是朝中耿牧从中作梗,陛下也丝毫听不进去。”

“别提这个昏君。”傅馨厉声言道,似乎有一肚子不满。手机请访问:m.

【025】真实身份

傅馨长公主在先帝傅恒在世时便对还是太子的傅宇诸多埋怨。

自傅宇登基以来,文武百官死的死逃离的逃离,被发配的发配,整个朝堂已经再也没有往日的融洽,而更让她心寒不已的则是傅宇听信国师耿牧之言让傅胥血溅乾坤宫,用其头颅祭天,而且更让其府上仆人全部殉主。

“姑姑,一切事情自有公论。”项凌天连忙安慰气急的傅馨。

傅馨哀叹一声:“这昏君死活与我何­干­,但姑姑担心的是这大炎王朝啊,皇兄生前为大炎呕心沥血,造就了一番盛世,这才多少年,百姓便已经怨声载道,恐怕大炎即将……”

虽说傅馨没有将话说全,但是项凌天岂会不知。

项凌天转身问向抱拳向陶仲问道:“姑父,凌天此番前来想不求姑父一件事!”

“哦!你且说来。”陶仲连声应允。

项凌天回道:“皇上将敦阳王叶良关进了大牢,如今敦阳城百姓纷纷指责皇上,而且叶王爷子女也是心急如焚。如今面对一个两难的抉择,凌天想请叔父让我们去见叶王爷一面!”

“这…”叶良显得有些为难:“叶王爷忠心不二,有此横祸的确让人无法接受,我在大牢同叶王爷闲谈过多次,叶王爷的意思便是牺牲他一人­性­命,也要保全他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何况叶王爷如今是重犯,见他恐怕…”

项凌天知道叶良的难处,但却显得有些不甘心,连声回道:“姑父,凌天知道您比较为难,但此番进炎城便就这是这个目的,况且凌天早在皇伯伯寿辰那年便倾心于小郡主,如果皇上执意要郡主进宫,那他所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便是我。”

“凌天,你别做傻事,整个天启大陆都是皇上的,你拿什么同他争?”陶仲奉劝言道。

“呵…”项凌天神情一冷:“拿命争。父母之仇我怨他,但如若他还要抢走凌天至爱,那我便与他势不两立。”

陶仲听完神情突变,他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的项凌天变得如此偏激,同曾经那个弱小善良的傅凌判若两人。

而在一旁听着两人交谈的傅馨走了过来,说道:“你说的那个小郡主就是皇兄寿辰之时,在叶王爷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嗯!”项凌天点了点头:“不错。机缘巧合,我又与她重逢了,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告知他们我真正的身份!”

“那小女孩很灵气,而且若小年纪却生的娇美,想必如今定然倾国倾城。”傅馨一边回着,一边对旁边的陶仲说道:“既然凌儿有所请求,你就带他们去见叶王爷一面吧,况且这大牢不是你管辖范围内吗?你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那么费神作甚?”

“­妇­人之见!”陶仲白了傅馨一眼:“如今那国师耿牧处处与本王作对,本王即便在大街之上行走身后都会有那些小人跟踪,何况是关押叶王爷的大牢,如若本王让他们去见,到时候被耿牧的鹰爪着见去报信,明日皇上怪罪下来,此罪谁担得起?”

“姑父不用担心,我会同叶氏兄妹换上侍卫服装,到时候在您的带领之下定然不会露出破绽。”

陶仲虽说内心有所担忧,但是见项凌天千里迢迢赶来,又考虑到叶氏兄妹见父亲心切的心情,点头说道:“那行吧,那叶氏兄妹如今身在何处?”

“先祖庙。”项凌天回道。

陶仲一听,笑了笑,内心很欣赏项凌天考虑事情的周到:“先祖庙的确是个好地方,不会引得怀疑,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夜间行动。趁天还没有黑,你应该去拜祭下你的爹娘。”

即便陶仲不说,项凌天也会问,来到炎城一别两载,再次见到便是人鬼殊途,多少有些嘘唏。

“不知我爹娘葬在何处?”项凌天心酸问道。

傅馨抢在陶仲前面,回道:“在东郊小镜河旁。我和你姑父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将王兄王嫂的遗体合葬在一起,但是为了不被人发现破坏,只能将他们埋葬在东郊。”

“多谢姑父姑姑。”项凌天开口言谢,东郊他并不陌生,在他年龄小的时候,武康经常带着他去东郊,东郊渺无人烟,但却异常美丽,絮絮而下的河流,以及绵绵不绝的山峰,只不过听说时常会有猛兽出没,所以百姓不愿意前往东郊。

“你先等等,我现在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算算时辰,在夜间你们赶回来便可以了。”陶仲连声说着,急忙向府外走去。

“姑父且慢。”项凌天快步上前,拦下了陶仲,笑道:“姑父不用备马车,这样会耽搁时间。”

“那你们怎么去?”陶仲疑惑问道。

“飞!”

项凌天说完,嘴角淡淡一笑、随身弯腰向府内的两人行礼过后便一跃入空,站在剑身之上一跃而去。

“凌天怎么会飞了?”傅馨望着空中的项凌天,直到消失不见,连连问道。

陶仲也是惊呼不已,但面容却没有显出一丝不安,喃喃回道:“你不觉得凌天此番回来,变化很大吗?”

“变化?”傅馨仔细回想片刻:“头发变成银白­色­了,服装我从未见过。”

陶仲转身看向她,摇了摇头:“这只是外在的变化。凌天内心变了,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经历了很多事。不然刚才他的言语之中多了些许冷傲,偏激。”

……

项凌天回到先祖庙没有逗留,而是直接带着叶孤城兄妹去了东郊。

三人从剑身下来之后,项凌天看了看眼前的一切,东郊又称为万人坑,对于那些因为劳役而死或者战死的百姓,基本都埋葬于此。

“这是哪?”叶孤城问道。

“炎城东郊!”项凌天回答之后又冷冷说道:“今晚我们去大牢见王爷。”

项凌天说完便朝着前方而去,四周处处都是坟墓。

叶孤晴看着四周­阴­森的坟墓内心慎得慌,紧紧的跟在叶孤城身后。

两人跟上了项凌天的步伐,叶孤城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项凌天汀步伐,指了指前方一里处:“前方是小镜河,我们去哪里拜祭两个人之后就回去。”

“拜祭?”叶孤城疑惑不解,但好奇使然,连声又问道:“凌天,为何你对炎城的地形如此熟悉。”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项凌天神情伤感,快加了步伐。

三人来到了小镜河,河水流淌,小河后面则是群山,树叶掉落河水之中缓缓而流。

项凌天停下脚步,看着河旁一角的一座坟墓,坟墓倒也不特别,与这里众多坟墓一样。

但坟墓上面刻着的‘傅胥夫妻之墓’几个大字却异常显眼。除了这几个字外,坟墓上没有任何字迹。

春去秋来,坟墓旁边满是杂草。

当叶孤城兄妹看着坟墓上的几个字时,这才愕然发现原来一代名臣傅胥埋葬于此。

“想不到胥王爷一世英名,深受百姓爱戴,死后却落得如此凄凉!”叶孤城叹气说道。

项凌天淡淡一笑,转过身回道:“是啊,所以人这一辈子应该自己活,不管你生前如何了得,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死后,只不过是一座坟墓,一抹黄土而已。”

“哎,世事无常!”

项凌天没在回答,而是眼眶噙着泪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爹,娘,孩儿来了。”

但项凌天此话刚一出口,一旁的叶孤城兄妹纷纷一惊,这种惊呼与往常不同,甚至他们完全不敢相信。

“凌天你…”叶孤城惊讶的结巴起来。

而叶孤晴没有说话,倒是眼里的泪水瞬时而流,嘴巴微张,身体向后一倾。

项凌天没有理会两人,而是磕了三头,擦拭了一下泪水,自言自语道:“爹,娘,孩儿很好。爹娘无需担心,只不过孩儿非常想念爹娘。我听一位仙者说,至亲之人如果离世,在半年之内没有入梦,代表至亲已经转世投胎。想必爹娘已经投胎轮回,只希望爹娘不再生在帝王家,不再那么多羁绊,那么多无可奈何。”

叶孤晴,叶孤城两人纷纷走了两步,跪在坟墓前。

三人在坟墓旁说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起身。

此刻要属叶孤晴最为惊讶,她认真的看着项凌天,颤巍问道:“你真是傅凌哥哥?”

“是。”项凌天回答很­干­脆。

“那你为何当初要骗我们。”叶孤晴其实从在天目县第一次见到项凌天,便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傅凌早已在我爹娘遇害那天就随我爹娘而去,重生的这个叫项凌天。”项凌天说完,掏出那个珠钗,递给叶孤晴,言道:“还记得这个珠钗吗?还记得皇伯伯的寿辰吗?”

叶孤晴泪流不止,连连点头。

“凌天,原来你就是…”叶孤城大笑起来:“你骗的大哥好苦。”

“情非得已,望大哥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叶孤城看着墓碑,腰弯抱拳道:“胥王爷,如今我与凌天已经是结义兄弟,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凌天,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项凌天听着,内心很感激,连连向两人说道:“隐藏身份的其中因由,等我们回到敦阳城之后,我自会跟你们好好细说。但眼下,我们得快点赶到我姑父护国天王府,由我姑父带领我们去大牢见王爷。”

两人点头应允。

项凌天转过身,看着坟墓,只见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缓步向前,在墓碑写上‘儿,项凌天。’

刻完,项凌天神情冷傲说道:“爹娘,您放心,罪魁祸首孩儿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手机请访问:m.

【026】天牢

创造力和推动力,成功或失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事情的疑惑,正因为有了内心的疑惑便有了想了解一件事的好奇心,有了好奇心才会下定决心去推敲去辩证,直接恶果要么是成功要么是失败。所以疑惑是人类很复杂的一道思维。

而在傅胥坟墓旁的叶孤城兄妹此时都有强烈的疑惑感,这种疑惑感很大程度是诧异。

项凌天很清楚他们内心的疑惑,也没作出解释,淡淡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两人回到了护国天王府。

简单的寒暄,简短的交代,以及陶仲和傅馨长公主的热情让身处两难的叶孤城兄妹感恩戴德。

傅馨着眼看了看一旁文静矜持的叶孤晴,对着项凌天小声说道:“姑姑没有说错吧,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难怪皇上宁可舍弃这敦阳城也要换取她!”

“舍弃敦阳城?”项凌天听完背后一凉:“皇上居然肯花这么大的代价?”

“咳咳!”耳尖的陶仲听见了两人的言语,用眼瞪了瞪口无遮拦的傅馨。

傅馨自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辩解说道:“哎,这或许是我自己的想法吧,但是皇上的确是很仰慕这小郡主的美貌。”

“不行!”项凌天捏紧了拳头:“谁敢在我身边将她夺走,我就杀了他。”

傅馨听完,没在多言,心里想的跟陶仲一样,项凌天经过这两载的变迁的确变了不少,曾经的善良天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酷和孤傲。

“事不宜迟,你们快些换上侍卫服装,准备上马车,我们现在就去天牢。”陶仲见天­色­已晚,连声对几人吩咐道。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上了府外的马车朝着大牢而去,一路上叶孤城兄妹都显得很急迫,反倒项凌天一脸平常,而且安慰他们道:“不用太紧张,见到王爷之后问重凡事都有开端结束,也不要太过介怀。”

众人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这大牢外,两排的铠甲士兵站立笔直,一丝不苟的看着前方。

陶仲走在前面,三人跟在其身后,但众人走进之时,一名身着铠甲戴披风的士兵拦下了几人,陶仲怒喝道:“看清楚你的狗眼,连本天王也不识了吗?”

虽是夜间,但四周火把发出的亮光还是看得清众人,那士兵抱拳道:“不知天王到此所为何事?”

“叶良在里面没折腾吧?”陶仲问道。

“启禀天王,没有☆近几日异常的平常,国师吩咐小人一定要妥善看管,小人不敢怠慢。”士兵粗声回答。

陶仲点了点头,自知这人定然是耿牧安Сhā于此的人,为了快速将三人送进去,连声吩咐道:“本王特意带了三名随从,念在和叶王爷同朝为官多年,让三人奉劝叶王爷不要在做无畏的顽抗,你且将牢门打开,让三人进去。”

“不行!”士兵瞅了瞅陶仲身后的三人,见他们各个眉清目秀,而且叶孤晴一直低头,心中不免有所怀疑:“天王,小人是按照国师吩咐办事,没有国师和皇上口谕,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放肆!”陶仲大眼一瞪:“你这是拿国师和陛下来压本王?本王告诉你,这大牢归本王掌管,今日如果本王身后这三人没有进去奉劝叶王爷,到时候出现任何差池,皇上怪罪下来,恐怕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这…”士兵显然有些为难。

“滚开!”陶仲不给士兵一丝抵抗的余地:“本王就在外面等候,稍有风吹草动,你觉得会有人能够掏出本王的眼睛吗?”

“属下不敢!天王请。”士兵一点也不世故,他心里很明白,在这天牢重地有重兵把守,见陶仲身后三人的这副身板,即便有天大能耐也逃不出去,但如果真的如陶仲所言,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那定然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陶仲斜了那士兵一眼,对着身后三人大声言道:“你们进去,给我好好奉劝下叶王爷,让他不要在做无畏反抗,皇上定然会饶恕他悖逆之罪。”

“是,天王。”三人纷纷抱拳行礼,便直步走入天牢内。

这天牢内,只关押两种人,一种是秋后问斩的罪人,这类罪人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关押在一个牢房内。另外一种就是像叶良这种人,朝廷的大臣,被关押起来基本上是不会被探视。

三人走进大牢内,老鼠来回蹿动,牢内那些犯人纷纷将手伸出,有的哀怨,有的哭诉,有的疼痛难当,有的则是静静坐着,简直就如人间地狱一般。

带牢内一位士兵将三人带到关押叶良的牢房时,对着三人小声吩咐道:“三位请自便,但不要耽搁太久。”

“谢谢你!”项凌天抱拳道谢,随后那小士兵开锁之后便扬长而去。

叶孤城兄妹见士兵走远,迫不及待的走进牢内,见叶良头发散乱,而且囚服脏乱不堪,倒在墙角睡着。

一股心酸席卷叶孤晴,只见她带着哭腔连连将叶良抱住,泣道:“爹,爹!”

此情此景,项凌天想起了他在府内的最后一个晚上,想起了最后昏迷之时他母亲的无奈的神情,他不敢在正面看,害怕自己感伤,连忙背对三人。

叶良定然是受过刑法,白­色­囚服上还沾有血迹,只见他将白­色­头发拉开,见到眼前的是叶孤晴,显得和激动:“晴儿,你是晴儿!”

“是啊,爹,我是晴儿。”

叶孤城快速走到叶良面前,跪在一旁:“爹,孩儿也来了。”

“城儿。”叶良很是高兴,连忙带着疲倦的身躯将他扶起,三人相互挽着彼此的手臂,或许叶良怎么也没想到在如今恶劣的环境之下还能在见到自己的儿女一面。

“太好了,爹总算无憾。”叶良微微一笑,笑声已过,叶良看着牢门旁的项凌天,因为是夜间有些看不清脸,急忙问道:“这位是?”

项凌天这才转过身来,缓步走到三人面前,抱拳行礼道:“王爷,我是项凌天、也是傅凌!”

“项凌天?”叶良似乎在回想,但不一会儿惊呼道:“傅凌,胥王爷的儿子?”

“正是!”项凌天微笑答道。

“哈哈…”叶良笑声明显大了起来:“真是苍天有眼啊,我与胥王爷早已如知己,曾经多番打探你的消息却总不见,今天得知你还活着,定然是你父母在天有灵保佑你啊。”

“爹!我们能够见到您,一切多亏了凌天。而且孩儿也已经与凌天结义为兄弟!”

叶良一听儿子叶孤城这么说,神情相当古怪,良久后才喃喃回道:“好,很好!看来我们这辈的情义要靠你们这辈来续了。”

叶良说完,连连吩咐叶孤晴,道:“晴儿,爹年纪老迈,活不了多少年了,但晴儿正是大好年华,路途还很长。且不能为了救我而耽误你一辈子。如今皇上昏庸,广罗天下佳丽,爹害怕你进入那深宫之中,从此再无天日可见。”

“但晴儿怎么能看着爹爹您受苦而坐视不理。”叶孤晴含泪回道。

“是啊,爹!”叶孤城连忙附和:“皇上要求孩儿尽快将晴儿送入皇宫,否则不止会要您的命,更会攻打敦阳城!”

“啊…想不到皇上居然以此要挟。”叶良思考了片刻:“还是不行。为父怎么能送晴儿入火海。如果上天真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好了。城儿,你记住,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你的妹妹。”

“可是爹你…”叶孤城连忙问道:“那爹岂不是…”

听着几人的谈话,项凌天走了过来,说道:“王爷,我现在就救你们出去、如果我这堂兄皇上真要攻打敦阳城,到时候晚辈亲自来找他。”

“不行!我怎么可以让你以身犯险,何况这是天牢重地,重兵把守,我们逃不出去的!”叶良连连摆手回绝。

“呵呵…”项凌天淡淡一笑:“王爷请放心。如今我已不再是凡人。救您出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啊,爹,凌天如今是神仙。有神通。”叶孤城连忙附和。

“哦,有此等事?”叶良着眼看了看项凌天,继续言道:“看来多年前老夫没有算错,你定然是人中龙凤,但是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跟小王爷言明!”

“王爷您但说无妨。”

思绪将叶良拉回了那年为先帝傅恒祝寿之时,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三人,最后款款说道:“那日你带着晴儿去胥王府中央,其实本王和胥王爷便在打算你们的婚事,从那刻起,老夫和胥王爷便将你们的婚事定了下来,只不过后来胥王爷枉死,不知可有告知于你?”

叶孤晴听完,显得很惊讶,也显得很羞涩,红着脸额连忙低下头。

项凌天此刻内心不提有多高兴,一时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着这,一会儿看着牢房墙壁,呼呼直笑:“真的吗?王爷,你没骗我吧!”

“终身大事,岂能作假,况且老夫从不诳语。!”叶良很果断的回道。

“太好了。”叶孤城听完也替两人感到高兴:“真是姻缘一线牵,凌天与晴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叶孤晴含羞的低着头,而项凌天则开心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后,叶良走到项凌天面前,握着他的臂膀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晴儿。老夫不能跟着你走出这监牢。”

“为何?”项凌天和叶孤城连声问道。

“此事护国天王陶仲从中帮忙,你们才能进入这监牢见到老夫,如果老夫随你们出去。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定然会将天牢守将全部诛杀,更会连累到掏天王全家。所以老夫不能出去。”手机请访问:m.

【027】婚约

叶良的话给了三人当头一­棒­,项凌天内心最为担忧的也是如此,自己的确可以将叶良救出牢狱,但是那些无辜的士兵,还有姑父全家的­性­命岂不是会全部被自己的鲁莽所害。

“那王爷觉得应当如何?”项凌天问道。

叶良微笑舒了口气:“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早已看破了生死。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老夫别无他求!”

项凌天听罢,内心感慨不已。曾几何时自己爹娘也是如此,为了保全自己毅然牺牲自己,为人父母者,心血或许全部放在了子女身上,早已将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了。

叶良看了看叶孤晴,又看了看项凌天,随即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俩先出去会儿,我和城儿有些话说。”

叶孤晴舍不得离开,但见叶良言语果决,继而将目光看向项凌天。

项凌天知趣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出去。王爷,你在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跟着我们一块出去。”

叶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而叶孤晴和项凌天则走出牢房内,朝着天牢前方走去。

项凌天和叶孤晴彼此都有些尴尬,毕竟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叶孤晴不敢正视项凌天,而项凌天亦是如此。

而在牢内,叶良朝着叶孤城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自己近一些。

随即俯在叶孤城的耳旁说了好一会儿。

叶孤城一边听着,一边微张嘴巴,显然此事非同小可,让他神情大变。

叶良说完,吩咐道:“城儿,你是我叶家的一脉单传。你切记一定要牢牢记住为父刚才的嘱托,还有更不要忘记祖宗遗训,这是我们叶家的秘密,也是我们叶家子女的责任。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

“那晴儿呢?”叶孤城问道。

“也不能提!”叶良很决绝的回道。

叶孤城向后倒退了两步,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此事定然比救叶良还要让他纠结。

“爹,还有别的办法吗?”叶孤城急忙问道。

叶良摇摇头:“没有。身为叶家男儿你避无可避。”

“可是,爹。如果这样孩儿以后如何……”叶孤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知子莫若父,叶良知道叶孤城的担忧,安慰道:“为父终其一生,可谓地利人和皆有,但是唯独缺乏天时,而天时便是时势。我们创造不出时势,一定会有人创造出来,但是时势定然会出现诸多英豪,城儿,你定然是其中之一。”

“孩儿恐怕会令爹失望。”

“混账,身为叶家男儿,岂可轻易放弃。”叶良说到此紧紧抓着叶孤城的臂膀,厉言道:“你要忍辱才可负重,叶家祖训一定不可忘记。你听清楚没?”

“孩儿听清楚了。”

“哎!”叶良叹道:“为父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但是人生本就是一个无奈纠结的过程,你得到这些,定然会失去别的东西,没有凡人能够达到十全十美。但是你一定要看清本质,取利大而避利小。”

叶良说完吩咐叶孤城将项凌天二人叫来。

当项凌天再次走进牢房之内时,叶良对其说道:“小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是万万不可因我一个人的­性­命而牵连更多无辜的人。你们回敦阳城去,好好生活吧,不要替老夫担心了。”

“爹!”叶孤晴急忙上前说道:“女儿怎么能够见爹受苦,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爹救出。”

“哎,随缘吧。”叶良瞬时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三人,而是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帮老夫感谢掏天王。”

“爹!”

“爹!”

叶良紧咬嘴­唇­,依旧没有回头:“走吧!”

项凌天知道此刻的叶良内心坚决,即便在如何勉强也于事无补,只见他拉着叶孤城和叶孤晴朝着牢外走去,站在牢外抱拳说道:“王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保重!”

三人走出天牢内,叶孤晴眼眶红润,依旧低着头。

陶仲见三人走出,连忙上前问道:“如何?”

“姑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项凌天小声回道。、

陶仲点了点头,带着几人上了马车朝护国天王府前去。

当几人到达府内时,傅馨依旧没有就寝,而是独自坐在正堂内等候着几人,当几人回到正堂。

傅馨连忙上前询问情况,见几人身后的叶孤晴红着眼眶,大致也猜出了结果。

“你们不必太过感伤,王爷如此做定然有王爷自己的道理。”陶仲安慰道:“过些时日,本王定然上奏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谢过陶天王。”叶孤城起身行礼回道。

傅馨走到项凌天面前,言道:“凌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项凌天看了眼叶孤晴,淡淡回道:“我还是会回到敦阳城。”

“那姑姑也不便勉强,你现在大了,凡事一定要小心。”傅馨说完若有所思,继而言道:“此时天­色­太晚,你们今日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冲儿也会回来,他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冲弟?”项凌天微微一笑:“都好些年没有见到他了。但…恐怕不行,今夜我们得赶回敦阳。姑姑您放心,来日方长,况且现在凌儿有法器防身,来回也相当之快。以后定然会时常来看望姑父和您。”

“今晚就走?”傅馨连连将项凌天拉到一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走。何况夜间危险,还是明日启程吧。”

“姑姑,真的不行!此时叶大哥和晴儿内心焦虑,岂能睡的踏实,而且这昏庸皇帝步步紧逼,我们也得早日回到敦阳城做打算。”

“这…”傅馨不知该如何挽留,将目光看向陶仲。

陶仲迎面而来,向傅馨说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就随他们的意愿吧。”说完对着项凌天言道:“凌天,以后要多加小心,白天见你踏剑而飞,定然现在不是凡人之躯,虽说姑父没有见过妖魔鬼怪,神仙大能。但是也多少有听过一些事迹,所以造化使然你得多多注意。”

“凌天谨记姑父教诲!”项凌天行礼道。

寒暄过后,项凌天,叶孤城,叶孤晴三人踏剑而去,消失在炎城上空。

而陶仲摸着胡须道:“凌天­性­情大变,做事急切不顾后果。定然是有法宝加身有恃无恐,但这世间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但愿他今后依旧能够逢凶化吉。”

“呸呸呸!”傅馨斜眼瞪着陶仲:“你这是诅咒凌儿?”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陶仲拂袖一挥,快步走出正堂内。

……

当三人回到敦阳王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三人皆无睡意,叶孤城拿出几瓶酒,三人坐在府中谈心喝酒。

叶孤晴向叶孤城问道:“哥,爹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叶孤城显得很不自然,吞吐答道:“不就是那些琐事。”

“对不起,之前隐姓埋名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身份。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会被我连累。”对于隐瞒身份的事情,项凌天向两人致歉道。

叶孤城淡淡一笑:“难怪武康在临走和祭拜你之时,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当时我完全不理解,如今看来。武康已经侧面的告诉了我们。只是我们当时没有猜到罢了。”

“武康本­性­纯善,为人比较圆滑这与他生存的环境有莫大关系。但他有时行事比较急迫,但绝无坏心。他与我,不是血缘宗亲,但更胜血缘宗亲。”

“哦!”叶孤城好奇问道:“凌天何出此言?”

项凌天喝了口酒:“如今的皇帝是我堂兄,我们同是傅氏一脉。但也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而武康呢,照顾我的所有,拿命换取我的平安,这种情分,岂是宗亲血缘能够媲美的。”

叶孤晴红着脸蛋,将那刻有‘凌’的玉佩掏出来,递向项凌天,言道:“这个玉佩看来要物归原主了。”

“啊…”项凌天不知所措:“为什么要物归原主。你的珠钗我也没有打算重新还给你啊。”

“那你应该将我这些年掉的泪还给我。”叶孤晴撅嘴言道。

“泪…哭?”项凌天吞了口唾沫:“这…”

“哈哈!”叶孤城笑言:“妹妹,就别为难凌天了。”说完认真看向项凌天,继续说道:“如今民怨四起,你也是大炎傅氏后裔,难道没打算为胥王爷讨回一个公道吗?”

“有!”项凌天无奈回道:“虽说是皇上逼我爹自刎,但罪魁祸首还是那可恶的国师。从引阔海之水润四城,改四城池道,百姓横死无数,如今所有的民怨都是拜这个­奸­贼所赐,这些罪恶都是那可恶的国师进谗言所致,这种­奸­臣,杀一个能救上万。所以,我早晚会去手刃这个­奸­贼。”

“这­奸­贼的确可恨,但是如今皇上也不思朝政,终日饮酒作乐。而且听说望月阁也即将修建完毕,如这种温柔乡建好,皇上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百姓肯定又会身处水生火热之中!”

项凌天也颇为无奈:“其实我又岂会不知,如若我是寻常百姓,而不是傅氏后裔,我早就揭竿而起,推翻这种暴政。但是我身为傅氏后裔,岂可连同他人来推翻自家天下,于理不合啊。”

叶孤城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天有此纠结也是情理之中。为兄也只是说说。倒是你和晴儿,该当如何?”

“哥…怎么扯到我这里了。”叶孤晴不好意思的回道。

“哈哈,晴儿不必害羞,男当婚女当嫁,何况你们的姻缘是有爹与胥王爷亲自认定,岂可作罢。”手机请访问:m.

【028】绝代芳华

傅胥在身前遇难前的一日曾经跟项凌天说过,三年之后便会和他来敦阳城娶叶孤晴。掐指算算,三年已到,时间刚好。只不过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即便男有情,女有意,好似神仙眷侣般匹配,但是经历了变迁的项凌天将爱意深藏,他内心似有担忧,而叶孤晴则是腼腆矜持。

晚间阔谈,三人流连而忘返,尽兴而归。

……

当项凌天次日起床之时,已是正午,他揉了揉太阳­茓­,自言笑道:“看来昨日喝的过急,这头还隐隐作痛。”

“咚咚咚!”

敲门声让项凌天加快了穿服装的速度,当他拉开门的刹那,叶孤晴通红脸额站在门外,一直含羞低着头,小声说道:“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去哪?”项凌天问道。

“随便去哪!”

项凌天点了点头:“行,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和你去。”

项凌天急忙关上门整理衣装,随即便和叶孤晴出门。

而此次,两人没有踏剑飞跃,而是骑上两匹马向这敦阳县的郊外森林踏去。

“想不到你一介女流,马上功夫如此了得。”项凌天追在其后说道。

叶孤晴腼腆一笑,没有回头,回道:“在还没有去炎城之时,我爹爹便一直教我骑马,在我们敦阳城小孩会骑马也并不奇怪。”

“喔!”项凌天听完连连点头:“难怪…敦阳城的百姓果然将自家绝活保持的好。”

两人一直骑马到森林旁,此处山峰绵延,小河流淌,阳光照耀下河水晶莹闪透,泛着彩­色­波澜,美丽极了。

下马之后的两人将马栓在一旁,并肩而行。

尴尬,依旧的尴尬,两人不像曾经无话不谈,年龄的增长,岁月对两人的洗礼,经历让两人的蜕变。虽是并肩而行,两人偶尔互看对方一眼,十足的小情侣心态。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叶孤晴不敢正面看他,随便问了一句,以此化解两人内心的尴尬。

“我…”项凌天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巴硬是没有说全:“我很好。”

“你的脸当初是怎么回事?”叶孤晴转身,很严肃的问道。

项凌天看着河水流淌,又看了看前方绵延的山峰,淡淡回道:“逃难时在一树林内遇到打劫土匪,一不小心被绝罗刀所伤。”

“当时疼吗?”

“嗯!外表不疼,内心疼~”

两人一边走着,又是据不说话。

当走到小河旁时,叶孤晴伸头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不时观赏,随之淡淡一笑。

“其实……”叶孤晴转过身,含羞低着头:“如果要是你已经忘掉了曾经,父母之命你也不必有所为难。一切按照自己的内心去选择吧。”

项凌天慌了,他知道叶孤晴此话的意思,连连摆手回道:“没有。曾经年少,一直到如今,我都没有丝毫忘记过。我无时无刻都……”

叶孤晴认真的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反倒自己内心乐开了花,起码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自己。

项凌天一向以饱读圣贤为傲,没想到在感情问题之上,自己会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但是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一件他必须要清楚得到答案的事。

“你会进宫吗?”项凌天问道。

叶孤晴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着回道:“你希望我进宫吗?”

项凌天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希望,如果你进宫那等于进入了一个人间地狱,何况我那堂兄皇上昏庸无能,宠信­奸­臣。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纵然有倾国倾城美貌,但是没有他脾气变化的快。”

“哦!”叶孤晴点了点头。

项凌天见她没有明确的答复自己,连忙靠近两步:“你不要进宫。”

“那我爹呢?如果我不进宫,后果岂不是更大。”

“牺牲自己的幸福来为后果买单?即便你用幸福救得王爷出火海,但是皇上早就猜忌五位托孤大臣。早就想除之,今日救出,他日定然有此横祸。”项凌天有些激动。

“凌天哥哥。”叶孤晴含情看着他,说道:“但人不可那样自私,我不能眼见爹爹那把年纪还有罪。更不想看到哥哥自己一个独当一面。”

一声凌天哥哥叫的项凌天身体一抖,这是多年来自己听过最温馨最温暖的话。

“那你已经打算入宫了吗?”项凌天问道。

叶孤晴没有回答,而是神情伤感的看着前方形态各异的山峰。

项凌天脸­色­一沉:“谁敢让你进宫,我就杀谁。如果我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曾经亲眼见到亲人离去而无能为力,因为当初自己一介文弱。但如今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但你我如此做,总会遭世人唾弃。”叶孤晴担忧说道。

“我不管,如果世间有情,为何要将我最后的念想也剥夺。人若来阻,杀之。神若来阻,拼之。仙若来阻,毁之!”

叶孤晴听完,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举头三尺有神明。何况你如今也不是凡人,岂能说出如此义愤言语。”

叶孤晴刚准备将手送回,却被项凌天一把握住,项凌天趁机将叶孤晴拥入怀中,叶孤晴本能反抗一下却没有挣脱。

项凌天说道:“天地悠悠,河水涓流,山峰绵延,我项凌天可以放弃所有,但不能将你送入虎口而不顾,如若苍天有情,定然会应允我此时的决定!。”

叶孤晴躺在他怀中,抬头说道:“凌天哥哥,我们不要去管这些烦心的事了,你看看眼前风光秀丽,今日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看看美景的吗?”

但叶孤晴丝毫不知,其实在项凌天心中,眼前美景的确让人往返,但她只自己心中最美的秀丽景­色­。

两人坐在青草之上,看着河流,看着山川。

项凌天从马背上拿出一壶酒走了过来,笑道:“这些年,自己居然迷恋上了酒。无论是烦忧,还是喜悦时,无酒则会心烦意乱,有酒则会神清气爽。”

叶孤晴听完,用手帕晤面,矜持一笑:“记得先帝寿辰之时,你还劝过先帝要少饮酒。而且还将先帝的酒杯夺下,你知道吗?当时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

项凌天喝了一口,笑着回道:“皇伯伯心怀仁义,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当时自己真的没有多想,只希望皇伯伯能够少饮,何况当时你不觉得我虽年纪小,但胆大吗?”

叶孤晴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喔。”说完掏出项凌天曾经送给她的那块玉佩,认真看着。

项凌天也掏出那支珠钗,说道:“你知道吗?至皇伯伯驾崩那年后,每一次在我很无助的时候都会掏出你送给我的珠钗看,每一次看见便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在我爹娘遇难后,我与武康逃难到敦阳,一路上也是这支珠钗给了我很多慰藉。”

“我也是。每次都会掏出这块玉佩,将自己关在房间看了又看。”

项凌天一把握着叶孤晴的手,认真说道:“晴儿。不如我们就此离去吧,远走天涯,天启大陆偌大,美景处处皆有。我们做一对神仙眷侣,管他什么民族大义,管他什么朝代变迁,管他什么昏君无能,管他什么­奸­臣当道。我们将这些困扰我们心绪的复杂情怀全部抛掉,浪迹天涯,策马奔腾。如何?”

叶孤晴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不就是她最向往的生活吗?

但微笑过后,叶孤晴脸­色­一沉:“凌天哥哥,你刚才说得生活其实是晴儿一直向往的生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心里装着对方,在哪里都是人间天堂。”

项凌天想起了石泉山底,自己师傅太古的居住地,那地方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地方,他脑海里回想着山底内的风景,祥瑞,穹风,白鹤,鸟鸣,瀑布,山川。

“对!”项凌天将叶孤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人间天堂。”

叶孤晴听着,眼泪却掉了下来,连忙扑倒项凌天怀中,泣道:“凌天哥哥,这些年,我好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项凌天安慰道:“现在我们总算雨过天晴,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无论什么力量也不能让我离开你。你在,我就在。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叶孤晴笑着回道。

“有你的地方就有阳光。”项凌天也相视一笑。

叶孤晴站起身,朝着前方指去:“凌天哥哥,以后我们就找一出地方隐居起来,带上我哥。”

“还有武康,找一处,没仇恨,没眼泪,没烦恼,只有笑容的胜境。”

两人相拥看着山峰,晚霞照耀在两人身上,金光闪闪,河面倒影两人相拥的影子,俊美极了。

太阳落山之时,项凌天将那酒壶朝着河水一扔:“我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

说完桥叶孤晴的手朝着马匹走去。

当两人上马之后,项凌天突感头晕不止,作出一副难受状。

叶孤晴见状,慌忙问道:“凌天哥哥,你怎么了?”

“我…头有点晕,不碍事。可能是酒喝的有些急。”项凌天挥了挥手:“走吧,我们回府去。”

两人骑马朝着府邸奔去,一路上项凌天感觉头晕眼花,似乎情况不容小视。他身上冒着蓝­色­光芒,强行用自己那浅薄的法术令自己清醒。

当到达府外时,项凌天实在没有忍住,从马上掉落了下来。

在闭眼的那一刹那,只看见叶孤晴哀伤的神情叫着自己。手机请访问:m.

【029】困情

项凌天昏迷之后便被府中仆人送进房内作息。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的正午。只见他睁开双目眨了眨眼,依旧觉得头脑昏沉,这才吃力的从床上爬起。

“咿,我似乎没有喝多少酒,平时喝的更多都不见醉意,更不会头晕,怎么这次!”项凌天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而正当他还在思绪之时,叶孤城直接将门推开,见项凌天醒来显得有些惊讶,连连上前:“凌天,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项凌天疑惑问道。

“你觉得呢?两天了。”叶孤城回答着,又顺手将项凌天扶到凳子旁坐下。

“啊…”项凌天显然很吃惊:“两天?”说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的回想起来。

酒,酒有问题。项凌天站立起身自言说道,又连忙问向一旁的叶孤城:“大哥,晴儿呢?”

“她……”叶孤城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项凌天全知道了,也全都明白了。

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晴儿临走之时,让我每隔数个时辰便来看看你。还叮嘱我要时常给你额头敷上冷巾,我虽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何用意,不过现在想来,她是不希望你作出什么傻事!”叶孤城淡淡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份书信,递在桌上,道:“这份信是她写给你的。我就先出去了。”

叶孤城走房门后,项凌天发抖的双手将信拿起拆开。

“凌天哥哥,对不起,晴儿可能要有负于你。你对晴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依偎和倚靠。你说的那个没眼泪,没仇恨,只有微笑的地方也是我最美的天堂。我很感恩上苍能够在我八岁之时遇到你,更感恩上苍让我再次遇到你,至亲挚情我无法割舍,我不能自私放任我自己随你浪迹天涯。我更不能看着我爹受苦,更不想看到百姓遭遇战火之苦,此生有情却芳华尽逝,只愿来生我不再是权贵之家,哪怕是个寻常百姓,定与你浪迹天涯。凌天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孤独伤心时,请抬头看着天边晚星,那颗最亮的便是我对你的祝福与思念。晴儿留。”

项凌天看着信,嘴­唇­不停颤抖,眼眶泪水打转,手轻轻一松,信掉在地上。

“晴儿!”房内突然传来项凌天狂啸的叫声。

一会儿后,项凌天走出房内,一言不语,申请冷酷。

“凌天!”叶孤城连忙跑到项凌天前面拦住了他。

“让开!”项凌天语气冷淡,斜视看着面相无奈的叶孤城,冷言说道:“你是晴儿的大哥,居然能眼看她踏上进皇宫的马车而坐视不理。你们不救,我救。你们怕违抗皇命,我不怕。你们担心兵连祸结,我不担心。你们在乎民族大义,忠孝节义,我不在乎。我只要晴儿。”

项凌天说完将叶孤城一把推开。

叶孤城从地上迅速起身,再次拉着项凌天,死活也不让他走,喝道:“你现在去又用何用,晴儿用五花散迷晕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安活着,你可知道此番皇上让况浦荀大儿子况天泽为大将军,率兵十万驻扎在花木县以及炎城交界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必须平安护送晴儿进宫。身为晴儿亲哥,难道我不知道送进皇宫意味什么吗?但是没办法,这是晴儿自己的意愿,我们别无他法。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项凌天此刻脑子很乱,言语极冷且犀利:“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大仁大义,现在这些思想对于我来说就如浮云一般。你现在要么同我去救晴儿,要么就不要阻止我。”

叶孤城将项凌天衣袖拉的更紧了:“我不会跟你一起犯傻,也不会让你独自去犯傻。”

叶孤城急忙又说道:“就算你现在去,也未必追得到。如今他们大部队恐怕都已经快要到炎城脚下了。”

项凌天整理了一下直立的衣领,冷言道:“难道你忘记了吗?我是神仙,如果我现在不过去,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这样孤身犯险,值得吗?”

“值得,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哎!”叶孤城听完,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即便是救了晴儿,但是整个敦阳城,恐怕……”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言中的含义,喃喃回道:“任何事情没有两全的办法,所以要选择一样,我选情!”

“怪只怪皇上昏庸,骄奢­淫­逸。”叶孤城说道。

“你既然知道他昏庸,何故还将晴儿送走,你既然知道他昏庸,何故还要愚忠?”项凌天反问道。

叶孤城松开了项凌天的衣袖,倒走两步言道:“其实我早已有了反心,但是始终是大炎臣子,即便推翻暴政,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招兵买马。到时候只怕讨伐旗帜一起,另外三城的虎将便会攻打而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叶孤城眼睛直溜转动,半会儿后说道:“我不行,但是凌天你可以。你爹是胥王爷,你是大炎皇族后裔,百姓早已对皇上怨声载道,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如果你揭竿而起,定然一呼百应。到时候破城克敌,推翻暴政指日可待。”

“这……”项凌天显得很为难,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揭竿而起,毕竟自己身上流淌着先祖的血液,哪有自家灭自家的道理,但是眼见眼下行驶,项凌天又不得不做出决定来。

“凌天,大哥我一辈子以义为先,如果你要揭竿而起,哥哥定然马首是瞻,敦阳城二十万雄兵你可以随时调动。我们定会听你调遣。”

项凌天暗想,这的确是救叶孤晴唯一的办法。而且眼下百姓的怨念极深,如若在过数载,肯定也会有人揭竿而起。倒不如自己揭竿而起,到时候起码大炎江山没有落入外姓手中。

“行,反就反。”项凌天厉言回道:“大哥,你现在速去整理部队人马。我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救出晴儿。到时候我们高举义旗,我项凌天反了!”

叶孤城听完,嘴上露出了很复杂的神情,但很快又消失,连忙下跪:“是,属下遵命!”

这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项凌天看着下跪的叶孤城,第一次体验到了来自权利的快感,这种感觉很短暂,但却让人非常舒缓。

项凌天吩咐完毕后,踏剑而去,直追护送叶孤晴进宫的大队人马。

心急如焚的项凌天在空中不时向地面望去,他不知道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有多大的把握能将叶孤晴救出,但眼下他似乎已经做了拼劲全力以及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当项凌天踏着青龙渊越来越下降的时候,一望地面到处都是士兵,灰尘遍布,项凌天舒了口气,喃喃说道:“终于还是赶上了。”

只见他紧闭双目,双手一展,身后出现蓝­色­光芒,从剑身一跃而起,停靠在了部队前方一里地等候他们的到来。

当千军万马缓缓到来的时候,项凌天睁开双目,只见他手持青龙渊,身后蓝­色­光芒环绕,龙吟紫金袍衣领直立,银白­色­头发迎风飘摆,潇洒极了。

军马最前方是一位约莫28.9岁的青年,他身着铠甲,铠甲后是一红­色­披风,手持长剑,粗卷的八字胡,骑马缓步前来,两旁则是两名身着一样的士兵。

项凌天看着这名青年,料想这便是丹阳王况浦荀的大公子况天泽,在大炎王朝况浦荀威风八面,战功赫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况浦荀还有三个儿子,这大儿子况天泽在二十岁随父出征攻打鬼申国,勇猛无匹,二十年纪便是大炎的先锋大将。而况浦荀小儿子况天赐则是才高八斗的典范,先帝傅恒曾经赞赏其文采独步天下,震烁古今。

况天泽拉着马鞍,不再前行,命令大军暂停。他在马上看着前方的项凌天,见他面貌俊郎,而且身后还是道道蓝光,不敢小觑。

“你是何人?为何拦截大军前去,速速让开!”况天泽粗狂的声音喝道。

项凌天距离大军也就百来米,只见他将青龙渊临空一挥,喊道:“我不想开杀戒,识相的放了郡主,如果想抵抗的,就先问问我这青龙渊。”

坐在马背上的况天泽看了看两旁的副将,三人同声大笑起来,笑声过后,况天泽回道:“小娃娃,你可知本将军身后这十万大军可以将你踩的连骨头都不剩,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岂不知郡主马上就要成为皇上妃子,你这小儿居然还敢公然挑战,你且先报上名来,本将军从不斩无名鼠辈。”

“吾乃项凌天是也。傅宇残暴,宠信­奸­臣,视百姓生命为玩物,你这番效忠,可知是愚忠!”项凌天开口回道。

“放肆!陛下威名岂容你亵渎!”况天泽刚要策马迎战,一旁的副将连忙阻止,抱拳道:“将军,此等小儿岂能让将军亲自出马,杀了他也脏了将军的宝剑,还是让下官前去取其首级。”

况天泽看了看旁边的副将,内心想的也是如此,丝毫不将项凌天放在眼里,只见他小声言道:“姚副将速战速决,斩其首级本将军定然记你一功,定然如实禀告陛下!”

“得令!”姓姚的副将抱拳行礼,拿出自己的长枪向前一指,策马而来,嘴里骂道:“小人,莫要张狂,让你姚爷爷送你下冥界。”

项凌天冷眼看着这个策马而来肥胖的副将,摇了摇头,自言说道:“不自量力!”手机请访问:m.

【030】秒杀

那姚副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踏马而来,当快要靠近项凌天时,将自己的长枪直接朝着项凌天刺来。

大队人马,以及坐在马背上看着这一击的众将领一个个没有半点紧张,反倒是很轻松,尤其是将军况天泽,他看着这一击,笑着对一旁的副将说:“尔等且看,姚副将征战无数,武力了得。那小孩虽说打扮奇异,但身体却偏瘦,怎能抵抗姚副将这一击啊。”

众将领纷纷点头示意。

眼见那姚副将踏马离自己越来越近,项凌天抬头看了看天空,微闭双目。

“哧!”

项凌天将青龙渊出鞘一小部分,剑头从剑壳里露出一点光芒,光芒形成光团,朝着踏马而来的姚副将­射­去。

“噗!”

突见那马裂成两半,鲜血喷出,倒在地上。

而那在马背上的姚副将自额头一直到下身冒着鲜血,没有说出一句话,身体也被劈成了两半。

这快速的一击,让所有人全部惊呆了,大批人马完全没有看清楚项凌天是在何时出击,只是在一眨眼的工夫看见一道光团直­射­,随即便看到了姚副将和马都被裂成两半。

项凌天快速将剑Сhā入剑壳内,冷眼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大批人马。

“我不想在杀人,识相的放了郡主,立刻滚!”项凌天骂道。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使用的是什么妖术,害我损失一名副将!”况天泽此刻不敢小觑前方的项凌天,长剑向前一指,问道。

项凌天向前走了两步,言道:“我不是妖怪。我父亲与将军的父亲关系匪浅,曾经同朝为臣,但最后依旧落个惨死的下场。我本不想取这副将­性­命,但是他踏马而来好生张狂,所以…!”

“小儿,休要张狂,你鲁爷爷今日要为姚副将报仇,取你­性­命!”况天泽一旁的另一名满脸胡渣的副将说完便踏马向项凌天奔去。

“鲁副将,不要冲动!”况天泽开口想阻止这鲁副将,但是为时已晚。

项凌天冷哼一笑,见来者同样凶煞面相,双手持一把大刀,叹息摇了摇头。

“吃你爷爷一刀!”鲁副将粗声大吼,双手举起大刀,作出一副砍下去的姿态。

项凌天没有使用青龙渊,而是将左手向前一指,手指突然释放一道彩光,这道彩光便是那虹膜之戒释放的。

踏马而来的鲁副将虽说急躁但也没有轻敌,见彩光直­射­而来,连忙用手臂遮挡双目。

但是他小看了虹膜之戒的威力,虹膜之戒对于凡人无论你是否遮掩,彩光会道道直­射­体内,让你顿时昏迷。

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那副将坠马,昏迷不醒。

项凌天趁机一跃而起,踏上那副将的马匹背上。

由此,一个人坐在马背上,对面则是千军万马。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有这等古怪的妖术。”况天泽慌了,身为凡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而且他抬眼看着前方踏马的项凌天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坐在马背上的项凌天回道:“别管我是谁,如果你在不放人,今日这里定然成为一个炼狱战场。”

“好大的口气。”况天泽骂道:“不管你是什么妖怪,在十万大军面前定然要你尸骨无存。”

况天泽骂完,继续言道:“我劝你别做无谓抵抗,本将军念你是一条汉子,今日之事不予你追究,你且走吧。如果在冥顽不灵,你可知这是在与大炎王朝作对,这是在造反。”

“我本来就要造反。”项凌天连声应道:“今日郡主我志在必得。如果你有点人­性­叫上自己的大队人马回炎城复命去吧!如若那昏庸皇帝责备于你,你且告诉他,就说我项凌天自此往后一定要推翻他的暴政,还百姓太平。傅氏祖宗基业万不可断送在他手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天泽无奈言道:“既然你要造反,那我们就是敌人,让本将军来会会你。”

况天泽说完,踏马而来,拔出长剑直击项凌天。

项凌天只是将青龙渊紧握手中,丝毫没有出鞘的意思。

“蓬!”

况天泽一剑直击项凌天,只见项凌天连忙用青龙渊抵挡。

“嘿!”项凌天被这一击震得在马上倾斜起来,暗道,素闻这况天泽天生神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儿,怎么样。识相的快滚吧。不然做了本将军剑上的冤死鬼,可别埋怨我~!”况天泽有些得意的言道。

“你可知我是不忍杀你,但不代表我杀不了你。”项凌天直言回道:“我不想与你口舌之争,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今日就大开杀戒。”

项凌天心里此时很清楚,即便自己费再多口舌也依然于事无补,既然自己已经言出造反的话语,而且两者又各不退让,只有硬抢,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项凌天捏紧了拳头,紧闭双目,周身的蓝­色­光芒越发浓烈。

“啊!”项凌天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站立于半空中,睁开双目,将青龙渊从剑壳中拔出,剑壳落地,项凌天双手紧握青龙渊,一声长吼之后朝着地面劈来。

“轰…”

顿时地面震动,所有的士兵东倒西歪纷纷有点站立不稳。

青龙渊的光团从空中直­射­地面,沿直线而行。士兵们纷纷倒地,而况天泽见到这惊人的一幕,迅速策马朝一旁而去,躲过一劫。

项凌天的身体缓缓从空中而下,坐在马背上。

“驾!”项凌天在空中之时,便看到了人马后方是一辆裹着大红­色­的马车,一看便知马车里的人定然是叶孤晴。

大队人马中间被开了一道口,两旁皆是士兵的尸体,尸体上鲜有血迹,或许这些士兵在临死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会被这青龙渊释放的光芒所杀。

项凌天策马朝着马车而去,士兵们纷纷不敢近身,刚才那一幕给他们太震撼的感受。

而项凌天越靠近马车,那些士兵纷纷将马车团团围住。

“保护好郡主。”后面踏马而来的况天泽大吼命令道。

项凌天坐在马上,冷眼看了看护着马车的诸多士兵,心有不忍,言道:“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还是自己退开吧!”

士兵们纷纷哆哆嗦嗦的,手持长矛,完全不敢近身,但也丝毫没有想离开马车的动作。

项凌天见这些士兵丝毫没有后退的动作,摇了摇头:“你们也有父母亲人,我不想在起杀戮,刚才这些死掉的士兵你们也见到了,我杀你们易如反掌,如果你们在不退开,就别怪我利剑出鞘。”

士兵们手握长矛,纷纷你看我,我看你。

“不准后退,谁后退斩谁!”那况天泽依旧大喊吩咐道,踏马而来,不过速度则似乎有意放慢不少。

项凌天无奈,将手一伸,虹膜之戒的光芒顿时照耀士兵周身,士兵们纷纷倒地。

“驾!”项凌天踏马靠近那红妆素裹的马车。

没有昏迷的士兵纷纷让出了道路,完全不敢抵挡。

项凌天从马背而下,直接涌进那马车内,见到叶孤晴的那一刹那,只见她将自己打扮的也是极美,红装喜袍。

“晴儿!”

叶孤晴呆呆的看着他,眼泪从眼眶逆出:“为什么你还要来?”

“你给我的信作废。如果你真的去了皇宫,你不要怀疑我的实力,我真的会直接杀向皇宫,我宁可放弃所有,也要赢得你。”项凌天急忙上前,紧握着她的手。

“但我爹,我爹会被斩首的。”叶孤晴担忧说道。

“但是你去了,王爷会遗憾终身,生不如死。你比对下,哪一个更严重!”

“那敦阳城的百姓呢?”

“我要揭竿而起,大哥已经去整理士兵了。我本不想推翻他的统治,但是他想要你,我就必须这么做!”

“值得吗?”叶孤晴用手摸着项凌天的脸,问道。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项凌天连忙握着她的手,言道:“快点走吧,这些士兵虽然杀不了我,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如果一直拖延,我恐怕事情会有碍!”

“但…”叶孤晴担忧说道:“那我们以后就真正成了乱臣贼子了。”

“这些虚无的东西都是强者发明出来惩罚失败者的,如若哪天我推翻了昏庸皇帝的统治,以后决策权就在我手中,到时候成为千古罪人的不是我,而是那狗皇帝。”

两人在马车内交谈,而马车内的士兵们迅速聚集,拿着长矛。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而在人群身后况天泽回头看了看遍地的尸体,暗想,自他入战场如此多载,还从未见过这种能人异士,如果不是项凌天手下留情,恐怕牺牲的士兵会更多。

“轰!”

项凌天拥着叶孤晴破马车而出,一跃在空中。只见项凌天将青龙渊临空一挥,青龙渊瞬间变大,两人站立在青龙渊之上,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剑身看着那况天泽。

“况将军,我敬重你是一条好汉,今日不忍杀你。如今朝廷纷乱,皇帝昏庸。丹阳王乃是先帝托孤大臣,如今皇帝早就对丹阳王猜疑多时。与其效忠这种皇帝还不如早日辞官,退出纷争之地。念在家父与丹阳王交情,你回去且可告诉那皇帝。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告辞!”

况天泽看着两人踏剑而飞,又想了想项凌天刚才给自己留的两句话,内心嘀咕了好一阵子,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是他?”

况天泽说完,吞了口吐沫,完全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手机请访问:m.

【031】祸乱

况天泽被这惊魂的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他骑着马环顾遍地的尸体,又望了望项凌天和叶孤晴飞跃的轨迹,暗想事情成为了事实,逃避也属于徒劳无益。但是接下来又该如何,这才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事。

“将军,我方将士伤亡过千,而且郡主被救出,我们该当如何?”一士兵跪倒在况天泽面前抱拳问道。

况天泽捏紧拳头,深吸了口气,道:“这人根本就不是凡人,身上奇珍异宝较多,而且妖术过人,我们这些凡人岂是对手。但是皇上对郡主早已垂涎三尺,如今郡主被救走,皇上一定龙颜大怒!”

那将士一听,知晓况天泽此时的心情也是相当矛盾,连声回道:“将军,此地乃敦阳城地界,继续前行六十里地便是炎城地界。小人料想那妖人定然是和郡主逃到了敦阳县,不如我们整军再战,一举拿下敦阳城,迎回郡主,到时候不仅护送郡主入宫有功,还平定乱贼,皇上一定嘉许。”

马背上的况天泽听完,连连摆了摆手:“不妥。想我十万大军都未曾伤这怪人分毫,如若我们现在贸然进攻肯定会全军覆没,况且这等突发事件实非我们所愿。”况天泽说完,想起了项凌天临走之时的几句话,忙问道:“刚才那妖人临走之时,告知自己名讳项凌天,还说了一句什么谚语,你可记得?。”

“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士兵说完,猛然一怔:“这句话不是老百姓口中常说的吗?难道这妖人和胥王爷有莫大关联?”

士兵的推断正是况天泽所猜想的,只见他挥了挥手:“也罢。你且吩咐下去,原地作息,两个时辰后返回炎城。本将军要进宫面圣。”

……

第三日早朝,各文武大臣纷纷进入皇宫大殿,大殿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傅宇冷眼看着跪在中间的况天泽,喝道:“朕令你去迎接敦阳郡主入宫,你不但令朕损兵折将,而且还丢了郡主,居然还敢在这大殿之上求饶。”

“皇上明鉴,微臣本以护送郡主至敦阳青定县,哪知来了一妖人,周身蓝­色­光芒环绕,手持一把青­色­宝剑,而且着装怪异,况且手指还戴有一枚戒指,妖法高深,这才将郡主救走。”况天泽跪下言道。

“混账。妖人?你统领十万大军去护送,被一妖人劫持还有脸在这大殿之上为自己辩驳、何况天大地大朕最大,你自己办事不力居然诸多借口!”傅宇说完连声吩咐道:“来人,将况天泽压下去,斩立决!”

“皇上,开恩!”丹阳王况浦荀连连上前下跪,抱拳说道:“我儿天泽办事不力,惹龙颜大怒却是罪该万死。但我儿自小绝不会信口开河,况且天启大陆能人异士又何其之多,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啊。陛下。”护国天王不忍大炎一枚大将就此被斩,连连上前为其求情道:“请皇上息怒,况将军这番虽败,但是他为大炎也立下不少功勋,此番也是意外之事,何不查明究竟再行定夺?”

傅宇思考了片刻,问道:“那妖人可有言语?”

“有!他自称项凌天,还让微臣给陛下带一句话。”况天泽回道。

当项凌天这三个字说出的时候,最为惊讶的是一旁的护国天王陶仲,虽然他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不安,但是异样的表情依然被国师耿牧看了个正着。

“什么话?”

“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

傅宇听完,从龙椅上站立起身,脸­色­一沉:“傅凌?”

众臣们纷纷议论起来,从这两句话里便可以得出此人正是傅凌。

而护国天王陶仲一脸慌张神情,他怎么也没料到救出郡主,揭竿而起的会是傅凌。

“这个乱臣贼子,名字也改变了,还炼就妖法,真是罪大恶极。”傅宇一掌拍到桌子上,怒言道。

“皇上,根据况将军所描绘,这乱臣贼子定然是有高人教其法术,而且已经突破玄光,入了修真门第,所以大军才会不敌。”国师耿牧言道。

傅宇缓步走到朝堂中间,问道:“那依国师之言,有何妙计?”

“这乱臣贼子项凌天修为虽有,但不­精­而且平平,尽管手中有宝贝加持,但微臣认为,只要我们率兵先攻下造反的敦阳城,到时候定然可以生擒项凌天!”耿牧说完瞅了瞅护国天王陶仲,随即­阴­险一笑。

“谁敢反朕,朕定杀之!”傅宇将龙袍衣袖一挥:“但是尔等切记,那郡主一定要给朕抓回来。”

“皇上,微臣以为,在攻打敦阳之前,必须要先了结一件事。”耿牧继续言道。

傅宇扭身看向他,问道:“何事?”

“敦阳王叶良该如何处置?”

“杀!”

这一声杀字,让朝廷百官各个胆战心惊。

“皇上,臣认为敦阳王不可杀!”陶仲直言劝道。

傅宇不耐烦的问道:“为何?”

“如果敦阳王死讯传到敦阳,定然会引发敦阳百姓的怨恨,到时候微臣恐怕百姓们会纷纷倒戈相向,全部投向那项凌天麾下,到时候这些反贼不仅士气大振,何况仇恨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催化剂。”

傅宇听完,冷笑起来:“到底这天下是朕的,还是那叶良的。区区敦阳城岂放光华,朕炎城兵马是那敦阳城两倍有余,更有崇阳兵力以及丹阳兵力,那敦阳地处西方,到时候三城率兵夹击,敦阳城定然摧毁!”

“话虽如此,但是如此一来,战祸不断,百姓受苦啊。”陶仲下跪言道。

“哼!”傅宇显然听不进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大炎还需要朕作甚。对于乱臣贼子,朕没有容人之心,必诛之!”

“皇上!”国师耿牧此刻也上前跪倒言道:“微臣也觉得掏天王言之有理,叶良深受敦阳城百姓爱戴,如果枉死肯定会引发敦阳城百姓为之报仇之心。更何况如今那些乱臣贼子造反兵马着实有限,我们大可以慢慢耗着他们,定然能让他们灭亡。所以臣认为敦阳王叶良暂时不可杀!”

跪在地上的陶仲斜眼看了看耿牧,不明白他为何帮自己开脱,居然和自己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傅宇愁思了半会,言道:“那就依国师之言吧。叶良暂且不杀,但一定要派遣重兵把守,不可有任何疏忽。”说完又问道:“国师,接下来该当如何?”

“微臣觉得,应该急令崇阳王陆安派遣兵力入炎城把守。派遣况王爷父子戴罪立功,一举进攻敦阳城,捉拿反贼项凌天。迎回郡主!”

傅宇听完,瞅了瞅跪着的况氏父子,问道:“你们此番前去,有没把握将乱贼诛杀,迎回郡主?”

“微臣一定不负皇上众望,定然迎回郡主,剿灭反贼。”况浦荀回道。

“很好!”傅宇连忙吩咐道:“朕在此封况王爷为征西大将军,其子况天泽为先锋大将,领兵三十万。五日之后出发剿灭反贼。”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退朝过后,大臣们纷纷走出大殿。而护国天王陶仲快步走向况浦荀父子面前,言道:“况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况浦荀看了看周围,连连点头,与陶仲走出皇宫,在皇宫外一角停步。

“天王找我何事?”况浦荀问道。

曾经的托孤五大名臣关系匪浅,这是大炎王朝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五人每一个都敢怒直言,兴趣相投。

“王爷,此番三十万大军出征,您打算如何?”陶仲问道。

况浦荀回道:“哎,请恕我直言,此番前去,敦阳城定然又将是人间炼狱,横死无数,并非我之所想和所见,但是皇命在身,不敢违抗。况且造反之人还是胥王爷之子以及叶王爷之子。哎,我也颇为无奈。”

“王爷,如若到时候一战在所难免,切勿与凌天正面交战。”

“为何?”况浦荀急忙问道。

陶仲来回走了几步,担忧回道:“王爷有所不知,其实数日前凌天曾经来过我府上,如今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文弱少爷,而是一个有仙法的神仙。料想大炎王朝何人不知王爷之子况天泽的英勇,但十万大军伤亡数千,而且还能在十万军中救走郡主,此等神通我们凡人如何匹敌?”

“天王言之有理。这也正是本王担忧的地方,我儿天泽也算历经多长战役,未曾一败。而此番却被打的完全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损失一副将。本王对于神仙并非不相信,只是不相信神仙会下界与我们凡人为敌!”

陶仲连忙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凌天是机缘巧合偶遇高人,教其修真法术。而且数日我与他言谈,发现他­性­情大变,已经不再有心软恻隐之念。而且一旦他所认定的事情便会立刻完成,而且法宝加身,不可一世。”

“那依天王意思,该当如何?”

“劝降,实则我不想见到胥王爷之子参与这种事迹当中,毕竟这大炎王朝也是他的祖上,此番作为,于理不合。”

“本王也是如此想,我们与胥王爷也算同朝为臣,胥王爷之为人让本王钦佩不已,早已引为知己。而项凌天虽说本王多年未曾一见,但其年少之时的生­性­修养本王倒是颇有耳闻,如果他肯归降,那便免去一场恶战,到时候我们集体上奏陛下饶他一命。”

其实在陶仲心中最为担心的便是项凌天的生死,见况浦荀如此一说,内心的担忧也便减轻不少,连连笑道:“王爷所言极是。不如今日就到在下府中畅饮一番,如何?”

“嗯。本王的确好长时间没有开怀畅饮了,在出征之时能够痛饮一番,也是一大快事。那恭敬不如从命。”

“王爷请。”

“天王请!”手机请访问:m.

【032】起义

裕丰十年春,项凌天,叶孤城在敦阳县揭竿而起。项凌天在天启大陆公布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替父报仇,讨伐傅宇的起义旗帜在天启大陆上蔓延。不少原本合并在三城内的城池纷纷宣布讨伐,因为出师有名不少头领率部加入项凌天的讨伐军队。天启大陆再次燃起了战火的硝烟。

同年,敦阳王叶良在天牢咬舌自刎而亡,残暴的傅宇将其尸体悬挂于炎城城楼之下示众,不少百姓见深受百姓爱戴的敦阳王也遭此极刑,怨念更盛。

而傅宇派遣丹阳王况浦荀为征西大将军,其子况天泽为先锋,率众三十万大军进攻敦阳。部队在青定县驻扎。傅宇更急招崇阳王陆安进宫,又吩咐护国天王陶仲留守炎城。

离丹阳城百里之地有两处小国,分别是鬼申国以及龙且国。两国原本对大炎俯首称臣,年年进攻。但眼见大炎王朝战祸四起,随之也有蠢蠢欲动之势。

而整个天启大陆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纷乱战争的时期。

项凌天,叶孤城在敦阳城敦阳县起义,手握敦阳城二十万雄兵。不少百姓和壮丁为了推翻傅宇的统治纷纷加入义军之中。

而面对丹阳王率领的三十万雄兵压境,坐在府内的项凌天眉头紧皱,向同样心绪不安的叶孤城说道:“大哥。况浦荀率众三十万。而且况浦荀虽然年龄老迈,但作战骁勇,此番我们虽说也有二十万兵力能够与之抗衡,但是持久下去,我们定然会不敌。”

叶孤城点了点头:“将军言之有理,这也是卑职所担忧的事。”

项凌天急忙回道:“在无人之处,大哥可以直呼我名讳便成。”

“军有军纪,国有国法。既然我们起义,定然要遵循法纪,所以将军不可自贬身份。”叶孤城比较看重这些,反驳言道。

项凌天吸了口气,挥了挥手:“那我不勉强大哥。我们现在重兵在敦阳县,况浦荀重兵已经全部到达青定县。而华阳县统领不肯同我们起义,而是继续效忠那昏庸皇帝。我们如今在敦阳城只有敦阳县,容县,花木县三地,虽说那天目县统领没有表态,但依我之见,如果战祸一触即发,天目县定然是第一战场。”

叶孤城应允回道:“不错,卑职三次要求天目县统领归降,但其一直推脱,看来是想见势站队。”

“呵呵…随他去吧!”项凌天淡淡一笑:“如今我们虽是打出了起义的旗帜,但毕竟和大炎抗衡起来,力量还是相当微弱。那些统领都不傻,无非就是想静观其变,到最后谁强便来附拥谁。”

“卑职甚至担心到时候有些小人会坐收渔人之利。”叶孤城担忧说道。

“哦…”项凌天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似乎他并不担心:“当今之世,能够在起义之中达到规模的少之又少。即便有些人图谋不轨想坐收渔人之利,但也很难成事,我们倒不如来研究研究如何抵御这况浦荀的三十万大军吧!”

叶孤城从椅子上站立起身,回道:“如若我们失败,大不了十八年后卷土重来。那也证明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证明傅宇真的是天命所归。”

项凌天听完,冷哼一声:“即便他是天命所归,但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即便我推翻不了这暴政,我也要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开创出一个时势!”

“英雄创时势,时势造英雄。”叶孤城竖起大拇指:“高。将军有此等菩萨心肠,相信老天一定会让我们成功的!”

“况天泽此人我倒并不担心,其除了天生神力外也不外如是。倒是况浦荀久经沙场,而且排兵布阵样样­精­通,如何对付他,才是首要。”项凌天说道。

叶孤城连连点头:“将军,要是我们闭门不战,死守敦阳县,派遣人至花木县斩断大军粮草,此计可否?”

“大哥,你太小看这况浦荀了。年少之时,我听我爹提过况浦荀作战,据说每一次他都会让粮草先行,而且重兵护送。粮草都会让重兵来回循环,想斩断其后路,谈何容易?”

“你们聊什么呢?”叶孤晴走进府内,朝着正愁眉不展的两人说道。

项凌天和叶孤城纷纷回头看去,见叶孤晴走了过来,眼睛臃肿,显然是因为敦阳王叶良自尽尸体被示众造成。

“哭过?”项凌天迎前两步,问道。

叶孤晴面无表情,点点头:“我爹尸体如今依旧在示众,我们现在该如何?”

“莫急!”项凌天安慰道:“你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数年前我也是如此。眼见爹娘遇难却无能为力。但我们更应该将这份苦痛化为斗志,一定要推翻这个昏君的暴政,以祭王爷在天之灵。”

“将军说的不错,想必爹爹是知道我们已经起义,为了不拖累我们自己选择自尽!”叶孤城补充回道。

叶孤晴刚想开口,被项凌天一把拦下,只见项凌天摆了摆头:“你的担忧,我全都知道。既然如今全部成为了事实,我们也已经走向了这条路便不要后悔。战祸一起,我不想因为保护你而分心,你切记待在府内不要让我们担心!”

……

第二日,项凌天刚醒,一名带刀士兵便小跑到其跟前,跪着说道:“启禀将军,据探子回报,况浦荀率领大军已经进入了天目县。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天目县休息,而是直接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啊…”项凌天震惊不已:“这么快。再探再报。”

“是,将军!”

项凌天完全没有想到况浦荀会不作息,直接大军压境。心想,看来这况浦荀已经做好了一举将敦阳县拿下的决心。

“将军!”叶孤城火急火燎的朝着项凌天房间跑来。

“大哥,我都知道了。况浦荀已经大军压境了嘛!”项凌天小声言道:“我们紧闭城门,不战能支持多久?”

“卑职不敢估计。三十万大军压境,即便我们闭门不战,城门也经受不住多长时间的折腾。到时候恐怕要连累敦阳县百姓。”

“那我们在花木县还有多少人马?”项凌天急忙问道。

“五万­精­兵。其余十五万都在敦阳县。”叶孤城回道。

项凌天在房内来回走动,良久之后淡淡说道:“静观其变。待他们大军到达城下之时,我一个人前往!”

“不行。你如今身系百姓安危,推翻暴政的己任,岂能孤身犯险。”叶孤城连忙劝止道。

项凌天嘴角微微一笑:“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杀不了我。只是我不忍在开杀戒!”

叶孤城听完,会心的点了点头,他差点忘记项凌天有法力。而且上次救叶孤晴完全不费吹飞之力,而且还轻易斩杀数千士兵。

……

而在另一边,天目县守将李超直接将城门打开恭迎况浦荀大军进城。

原本李超以为大军进城会在天目县逗留一日,哪知况浦荀命令大军继续前进,直奔敦阳县。

天目县和敦阳县只有数个时辰路程,不过必经之路丛林和群山颇多。

马背上身着铠甲戴披风白胡子的况浦荀朝着一旁的况天泽言道:“看来数个时辰后,便可以到达敦阳县。到时候让大军先别急忙攻城,可以先驻扎休息。”

“爹爹,敦阳城易守难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爹爹可有破城妙计?”况天泽连声问道,他此时急于心切的想将功抵过。

况浦荀淡淡一笑:“天泽,攻破这小小敦阳县城门只是时间问题、倒是爹非常想见见那胥王爷之子,真想看看他如今到底有何法术。”

“爹!”况天泽一听,急忙劝道:“您一定要小心,切不能与那项凌天单打独斗。那项凌天如今根本就不是凡人,我们岂是对手。只能消耗其体内,群体而攻之!”

“哦?”况浦荀大笑起来:“爹身经百战,什么奇人异事没见过。想当年那鬼申国请妖兽攻城,还有妖人协助,最后不依旧被老夫打退。”

“爹,切不可大意。上回孩儿也是轻敌,那项凌天手中有一枚戒指能发出奇怪的光芒,照耀在身上能让人立刻昏睡。而且还有一把青­色­宝剑,上次剑身还未出鞘便将副将以及那马匹劈成了两半。更让人震惊的是,那宝剑出鞘,光芒四­射­,硬深深将地面劈出一条鸿沟,威力巨大,不容小觑。”

况浦荀听着,连忙将手向上一挥:“好了,别说了。为父自有办法。”

况天泽知道此刻的况浦荀轻敌,丝毫不将项凌天放在眼里,想继续劝止,但见况浦荀已显得不耐烦,便没敢多嘴。

当大军越过两个山头之后,前方十里不到的地方便是敦阳县城门,况浦荀拉着马鞍,对着身后的先锋副将们吩咐道:“传我将令,大军在此扎营,作息。待明日,随本将军前去城门外叫阵,尔等切记,没有本将军的将令,不准强攻,明白吗?”

身后骑马的先锋副将们纷纷感到意外,不明白况浦荀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随即便策马向大军而去。手机请访问:m.

【033】较量

“将军,醒醒!将军!”门外叶孤城急迫的敲着门。

项凌天伸了个懒腰,当他将门打开那刹那,只见叶孤城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将军,况浦荀率领大军在城外叫阵,来势汹汹看来对敦阳是志在必得。”

“况浦荀一向喜欢速战速决,如若拖延反倒不是他的风格。”项凌天说完从房内将青龙渊拿在手中:“我现在就出去会会他。”

“我同将军一起去。”叶孤城一边说一边紧跟项凌天身后。

两人快步走到城楼之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士兵,而且呐喊擂鼓之声震耳欲聋,项凌天笑道:“阵势果然够大。”

“将军,我们还是回府内吧。这里太危险了。万一对方突然攻城,我们便防不及防啊。”叶孤城担忧说道。

“大哥不必惊恐。”项凌天看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况浦荀,言道:“你看前方那况浦荀,他没有进行强行攻城,代表其不想血流成河。所以我还是去会会他吧。”

说完,没等叶孤城开口,项凌天便凌空一跃,朝着城外飞去,一个人独自面对千军万马,跟上回救叶孤晴颇有几份相似。

当项凌天脚踏地时,况浦荀的马向后抖动几下,况浦荀身经百战对于这种架势和胆量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忙驱马向前几步,而其身后的先锋和副将纷纷劝阻:“将军,切不可向前。”

“大惊小怪。”况浦荀冷眼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吩咐道:“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可贸然攻城,也不可贸然上前。”

况浦荀策马向项凌天走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直到不到百米。两人纷纷打量着对方。

项凌天佩服况浦荀如此年纪还有这种魄力和霸气。

而况浦荀则打量着项凌天全身,见他服装怪异,头发银白,不禁问道:“前方可是凌天贤侄?”

“晚辈正是。况老将军,侄儿这厢有礼了。”项凌天抱拳腰弯行礼道。

况浦荀点了点头:“贤侄,掐指算算,本王亦有十多年没有见到你了。今日一见贤侄变化之大令本王咋舌。为何你年纪轻轻头发何以变银白,身上服装本王也未曾见过。”

“侄儿因缘际会,已然跳出凡人之躯。其中遭遇唏嘘不已。”项凌天应声回道。

马背上的况浦荀点点头:“贤侄,胥王爷遭此磨难,本王深感痛心,但人死不能复生。贤侄何以高举反旗,讨伐你祖上基业,这是何故?”

“情非得已,侄儿在跳脱凡人之躯后,本不想理会这朝廷之事,只想就此匿藏天启大陆永不问世,无奈身上使命未完,父母之仇未雪。而且皇上一再相逼,领十万之众夺侄儿挚爱。侄儿早已将生命抛之脑后,但不可失去挚爱,再者皇上昏庸,宠信­奸­贼,残害忠良。百信深处水生火热之中。我等志气青年应该以民族大义为己任,推翻其暴政,还百姓太平!”

况浦荀大笑起来:“贤侄此言差矣,你今日推翻大炎,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身上也留着大炎先祖的鲜血,这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项凌天没有回答,而是沉思。

况浦荀见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本王兵临城下,实非本王所愿,但陛下钦命本王来此讨伐,本王授命前来、贤侄,听本王良言相劝,天下美女千千万,不可为了一红颜而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天下女子千千万,但侄儿只爱她叶孤晴一人。即便以后有报应,侄儿也甘愿为其受因果之罚,轮回之苦。决不后悔!”

“情这个字的确能够超越生死,但是情在宿命面前,显得多么卑微。”况浦荀大声喊道:“贤侄,速速听本王良言相劝,投降吧!以免到时候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只要你投降,本王定然上奏陛下,定然能饶你一命。”

项凌天也笑了起来,应声道:“侄儿拜谢王爷好意,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侄儿不能答应王爷。”

“贤侄,你可知本王身后是三十万大军,能够将这小小敦阳夷为平地,你如果在如此执着,到时候就算本王想保荐,也无法啊。”况浦荀戎马一生,一向以忠义为做人根本,见项凌天涵养颇佳,不忍他就此葬命,好言劝道。

“王爷不必在为凌天多费­唇­舌,凌天志气不改!”

况浦荀叹声摇头:“贤侄,你这是要以你一己之力挑战本王身后这三十万大军?”

“不错!如果王爷一定要踏入这敦阳县城内,首要的就是将凌天杀死,踩着我的尸体过去。”项凌天言语决绝,已经做好了同敦阳县城共存亡的打算。

“贤侄,本王知道你受了很多磨难,也知道命运对你不公,也知道生活对你很残酷,但你不能将此做为你造反的目的啊。”况浦荀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尽量化­干­戈为玉帛,避免血流成河。

“哈哈……”项凌天再次大笑起来,笑声对命运充满了讽刺,言道:“侄儿不管生活和命运对自己有多么荒唐,但我属于那种不服输愿意和命运对着­干­的人。所以,王爷不必多言!”

“行!那本王就不必勉强,在本王来此之时,你姑父姑母十分担心你,数次请求本王不要伤害于你。但本王见你如此坚定,看来要有违陶天王的嘱咐了。”

项凌天听完,表情很复杂。在这世上,亲情方面也就陶仲和傅馨是真真实实的关心着自己的安危。

复杂的表情没有在项凌天脸上多逗留,只见他扭动着脖子,将青龙渊拾起,言道:“王爷,凌天实在不想与你对峙。但情非得已,不管你我鹿死谁手,您在凌天心中永远是大英雄,为人敬仰,为凌天佩服.”

这话是项凌天内心最真切的话语,他看着年龄偏大的况浦荀亲自上阵,而且对待大炎更是忠心不二,感动不已。只不过在效忠上,两人的立场不同罢了。

“哈哈!”况浦荀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很勉强,这或许是他对项凌天的一种惋惜,只见他回道:“此话深得我心。本王很少于此等英朗青年对峙,不知道我这老身板还能否打出当年的气魄。听我儿天泽说,贤侄法术高深,而且武器威力无比,那本王今天就要见识一下了。”

一番交谈,项凌天没有打算拔出青龙渊。

“驾!”况浦荀拿着一把长枪,枪头寒光闪烁,项凌天见状,暗道,看来这长枪并非凡品。

“哐!”

况浦荀一枪刺了过来,项凌天用青龙渊随即一挡,临空而起,将手指朝着那马匹指去,虹膜之戒的光芒瞬时照耀在马身上,那马儿像发疯一般,四处奔腾。况浦荀见状,也是临空一起,脚跟踩在马背上慢慢落地。

项凌天不禁暗想,这况老将军果然武艺非凡,是第一个能够在这么快速度内逃过虹膜之戒光芒的。

如果单凭武艺,项凌天定然不是那况浦荀的对手,因为项凌天压根就不懂套路,只有法术进行应用。

况浦荀长吼一声,手持长枪快跑向项凌天刺来。

项凌天身体不停向后退步,情急之下连忙用虹膜之戒的光芒照耀况浦荀。

那况浦荀腾空一飞,身体在空中不停旋转,落地之后言道:“你这宝物果然厉害!”

说完,连忙又扭打在一起,项凌天没有让青龙渊出鞘,而是不停躲避。

而站在城楼上的叶孤城看着城下的扭打的两人,暗叹道,凌天虽然表面装的冷酷无情,实则内心还是善良无比,从两人的对峙便可以看出端倪,那况浦荀招招要命,而项凌天则只顾躲避。

“叶先锋,将军为何处处让着这老头?”同样在城楼上的一名士兵问道。

叶孤城回头,淡淡笑道:“将军此意定然有其目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城下,项凌天似乎也感觉一直这样躲闪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见他身体朝后退出数十米,将青龙渊朝地上一Сhā,青龙渊直立于地面上。

项凌天微闭双目,双拳紧握,抬头望空,大吼一声。此时的项凌天周身蓝­色­光芒环绕。

况浦荀临空向项凌天一击,只见他手中的长枪在项凌天身体前汀,而他的身体也漂浮在空中,不停使劲想用长枪刺进项凌天身体,但总是于事无补。

项凌天周身的蓝­色­光芒将那长枪环绕住,况浦荀见状深感不安,但却使不出力气,而且身体也一直悬浮半空,动弹不得。

项凌天睁开双目,劝道:“王爷,你们凡人如何能够跟有了仙法的人斗,凌天奉劝你撤兵回朝复命去吧。我与大炎傅宇的恩怨,早晚会跟他清算。王爷又何必自寻烦恼。”

“哈哈。刚才本王劝不了你、你也不必劝本王了。我们立场不同,追求的内心也不一样。本王自知不是你对手,但是如此一试,无憾已。凌天不必手下留情,动手吧!”况浦荀自知自己不是对手,而且被项凌天的蓝­色­光芒环绕住,根本使不出力气,而且还不能动。

项凌天收回蓝­色­光芒,况浦荀‘噗通’一下从空中倒地,项凌天言道:“王爷,我也不想打开杀戒,要是晚辈真的什么都不顾,刚才便不会跟王爷拖延时间,早已将这青龙渊出鞘,此剑出鞘,任何凡人皆不可挡,虽不说可以将王爷这三十万人马全部斩杀,但是王爷这些人马想要杀我,想要入城,也几乎不可能!”

项凌天说完,看了看地上的况浦荀,见他铠甲全是灰尘,再次劝道:“言尽于此,王爷您走吧。这些时日我会下令高挂免战牌。如果王爷还是执迷不悟,到时候就不要怪晚辈大开这杀戒。”手机请访问:m.

【034】洛川

况浦荀从地上快速起身,连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过身却看到项凌天踏剑而去,虽说败了,但对项凌天却啧啧称奇。

“爹!”况天泽见况浦荀不敌,连忙踏马而来。

况浦荀站在地上看了看况天泽,喝道:“本将军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前吗?”

况天泽连忙抱拳:“爹…不,将军!卑职担心那项凌天使诈伤害将军,特意前来解救!”

况浦荀深知自己根本不是项凌天的对手,刚才这么随便一较量便已然清楚了项凌天的实力,而况天泽的这些话无非是安慰自己的好强心而已。

“也罢,回营在商讨商讨!”况浦荀看了看自己心爱的马,倒地不起。

“将军,您骑我这匹马吧!”况天泽也瞬时看着昏沉的马匹。很清楚这是项凌天手中那虹膜之戒的杰作。

“那你呢?”况浦荀问道。

“我跑过去便成!”况天泽说完便从马上跳了下来。

况浦荀毕竟年纪老迈,刚才那么一摔,虽说伤势不严重,但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消。此时他也没客套,一跃跳上马背,对着地上的况天泽说道:“那本将就到营中等候你。”

“末将听命!”况天泽抱拳应声。

而在敦阳府内,叶孤城满脸笑容,佩服说道:“将军果然法力盖世,想那况浦荀老将军身经百战,骁勇无匹。此番被将军打的灰头苦脸,不仅挫了他的锐气,卑职料想他们这些时日定然不敢贸然来进攻!”

项凌天喝了口茶,起身回道:“说不准,大炎谁都清楚况老将军脾气直率,一般都会反其道而行。我们料他不会攻城,指不定明日他便吩咐大军破城。”

“那我们难道就一直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也不迎战?”叶孤城问道。

项凌天愁思了半会,回道:“如今对方大军比我们多出十多万,以寡敌众虽说也是等闲之事,但没有必胜的把握,我认为还是应该坚守城池,只要敦阳县不破,我们的元气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对方长期以往的­骚­扰攻城,即便城门坚韧如铁,但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啊。况且如今对方士气受挫,我们更应该开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妥!”项凌天连连回绝:“我已经同况老将军说过,这些时日会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如果他们胆敢贸然来攻城,到时候我会大开杀戒。我相信刚才一役,况老将军内心也会有所掂量。”

见项凌天如此坚决,叶孤城也不好勉强,淡淡说道:“将军,虽说我们如今有你带领,但是我一直觉得应该去寻找一位懂兵法,善军事,知谋略的贤臣来辅佐,到时候推翻这大炎暴政定然会缩短不少时间。”

叶孤城的话正是项凌天最为担忧的事情,虽说自己是统帅,但是他与叶孤城毕竟年纪尚浅,对于调兵遣将经验不足,虽说人马之中也不乏谋臣但与项凌天内心要找的高人还有不少距离。

而在大炎王朝,文臣武将各个出众。这点是项凌天的人马所不能比拟的。

项凌天想到了太古,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扫而过,因为太古明确说过自己不想参与凡人之间的斗争,也不愿意出山。

“想什么呢?”叶孤城问道。

项凌天回过头,回道:“大哥你刚才的话点醒了我,如果我们要攻城克敌,必须要有谋臣,如果没有这种谋臣,恐怕我们很难走出这敦阳县城内,就不要提推翻傅宇。”

“那将军心中可有人选?”

项凌天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想到。”说完看着叶孤城的神情,慌忙问道:“大哥难道心中亦有人选?”

叶孤城笑着点头回道:“在我们敦阳,这个人一直被称为圣人,家父生前一旦遇到困难都会去祈求此人,此人高深莫测,而且熟悉兵法,每一次都能指点家父一二。敦阳城如今的繁荣跟这位高人有很大关系。”

项凌天一听,来了兴趣,连连问道:“这高人现在身在何处?”

“就在敦阳县呢。只不过他淡泊名利。”叶孤城连忙补充道:“不过如今社稷丘墟,民怨四起。我相信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这为高人会来辅佐。”

“他是谁?”

“听家父说,这人年龄六十。名讳洛川,祖籍敦阳城渭河人士。”

“渭河?”项凌天想着这个地名,半会儿后连忙回道:“武康的祖籍也是渭河。”

项凌天说完,神情顿时伤感起来,叹息说道:“不知道武康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将军放心吧,如今天下皆知将军已经高举讨伐义旗,我相信武康兄弟一旦知道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何况武康兄弟福泽深厚,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但愿!”项凌天问道:“这位洛川先生,我从未听过,想不到敦阳还有此等智者。”

叶孤城朗朗一笑:“洛川先生熟知地理地貌,曾经指点家父革新,家父正是因为听从洛川先生的建议,一举将敦阳城从贫穷晋升为富饶。家父常说敦阳人民应该时刻感恩洛川先生的创举,也多次邀请洛川先生进宫为官,但都被洛川先生拒绝。”

“那事不宜迟。大哥,我现在就和你去拜会这洛川先生!”

“行!”叶孤城连忙点头,便和项凌天两人走出府内,朝着大街策马而去。

大街之中,百姓皆知朝廷大军压境,纷纷惶恐不安,街道之上的行人也少之又少。

两人踏在马背上,叶孤城朝着前方指了指,说道:“将军,前方忠义亭便是洛川先生的住处,洛川先生不爱被人救济,­性­情非常难猜。每日便会在忠义亭为百姓看相推运,夜间便会在这忠义亭作息。”

项凌天听完,从马上一跃而下,回道:“为了以示我们的诚意,还是下马前行吧!”

两人牵马而行,朝着忠义亭走去。

忠义亭一旁有一座庙宇,庙宇相对比较陈旧破烂。

忠义亭内一名白胡子老者盘膝而坐,身着一件灰­色­长袍,有些邋遢。那老者微闭着眼睛,路上行人较少,显然是有些闲置。这老者便是叶孤城口中的智者洛川先生。

洛川似乎知道两人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目,抬头看着天空,只见紫气东来,老者连连掐着手指,暗道,莫非真龙天子……

项凌天和叶孤城走到忠义亭,但那老者却是背对二人,叶孤城笑道:“洛川先生,晚辈带着将军来见您了。”

“将军驾临,有失远迎。望求恕罪!”洛川依旧没有回头。

项凌天内心很清楚,智者的行为往往是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抱拳回道:“洛川先生此话折煞了晚辈。晚辈斗胆打扰,请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洛川虽说背对着两人,但听到项凌天此话,嘴角还是会心一笑,这才缓缓站立起身,正面对着两人。

当项凌天和洛川相互对视时,项凌天显然大惊,那洛川倒显得十分平静。

“你…你…”项凌天惊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叶孤城很少见到项凌天这副神情,慌张问道:“将军,怎么了?”

“哈哈…”

“哈哈…”

项凌天和洛川纷纷仰天大笑起来,只有叶孤城显得很莫名其妙。

“老夫还得感谢将军曾经的一锭银子,如果不是那锭银子,老夫也回不了敦阳。”洛川连连抱拳说道。

洛川虽说看上去有些邋遢,但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却是改变不了的,而且看上去非常亲切慈祥。

项凌天从胸口掏出了一道方形黄符,回道:“原来晚辈十年前在炎城先祖庙遇到的高人便是如今的洛川先生,洛川先生料事如神晚辈深信不疑。这道黄符多次救晚辈于危机。如此道来,晚辈的命也是洛川先生赠与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洛川坦然一笑,拂袖一挥:“客气了,其实一切都是因果注定,将军福泽深厚,但也有几次磨难也是避无可避,虽说这道黄符有些作用,但最终能令将军逢凶化吉的是机遇以及将军内心那不甘的信念。”

一晃十载,物是人非。

项凌天压根没想到经历了十多载居然会在这种特殊的时局,特殊的情况下见到内心佩服的老者,内心喜悦,无以言表。

“原来将军与洛川先生认识?”叶孤城看明白了,问道。

项凌天转过身,淡淡一笑:“是啊。十年前,我还是胥王府少爷,名讳傅凌,在先帝永乐帝寿辰前几日,我与武康前去先祖庙拜祭,在先祖庙见到了洛川先生,洛川先生仙风道骨让我很是好奇,随之畅聊一会儿,洛川先生告诫我七年后会逢一大劫,须加‘天’在名字后,更赠与这道黄符于我。”

“如此说来。如今项凌天这个名字,多少还跟洛川先生有些­干­系。”叶孤城笑着说道。

项凌天连连点头:“不错。姓是我姑父所赐,凌是记住自己的祖宗,而天字则是洛川先生所赐。”

“将军真是好记­性­,依旧能记得如此详细。将军年少菩萨心肠,只可惜多磨难,历经艰险,不过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想必胥王爷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洛川双手闭后,淡淡回道。

项凌天对洛川的钦佩自小时候便已经形成,这么多年而不得见,如今见到除了心喜之外,更为关键的是他明确了内心,一定要将洛川先生请到讨伐大军中担任丞相。

项凌天毅然想起在自己告别师傅太古时,太古曾经说过,自己身上穿的龙吟紫金袍是可以看出仙家修为的,但项凌天眼看着洛川却没有任何修为迹象,十分不解。

“洛川先生,曾有一高人告诉晚辈,晚辈这套龙吟紫金袍可以看出对方的修为,但晚辈观先生为何依旧是凡人之躯?”项凌天终于不忍住好奇,问道。

洛川呼呼直笑:“老夫的确是凡人之躯。修真之事也懂得不少,推算吉凶还是不再话下,将军定然是疑惑老夫为何推算你运程如此准确,而且还赠与你那奇特黄符,对吧?”

项凌天连连点头,抱拳回道:“望洛川先生能够解除晚辈内心的疑惑!”手机请访问:m.

【035】高人

洛川气若神闲的淡淡一笑,回道:“自然妙音都乃相生相克,诸生因果循环,而将军奇遇颇多,上天随之委以重任也是情理之中。而胥王爷血溅乾坤宫正是大炎劫难的开始。起于你,灭于你,也重生于你。至于这黄符本非老夫所绘,而是一位大仙在天启山脉赠与我,老夫实乃知道这一切都是天数使然,唯有遵求天意将黄符赠与有缘者。”

项凌天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洛川料事如神,却是凡人之躯。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所示。”项凌天苦笑道:“既然洛川先生知道如今大炎不得人心,朝廷苛捐杂税,傅宇昏庸残暴,百姓身处水生火热。晚辈在此想请先生入我讨伐大军之中,担任丞相,为晚辈出谋划策,早日平定祸乱,还百姓太平。”

洛川一早便知道两人会前来邀请自己,见项凌天开口,随之回道:“老夫行将朽木,早已将天下大势抛之脑后。不想在回归尘世自寻苦恼。”

“洛川先生此言差矣,如若先生有退隐之心何故徘徊于敦阳数年,这些年来常听家父提起,听说先生无非就是在等明君降临,用心辅佐。”叶孤城抢言说道。

洛川呼呼直笑,看着叶孤城言道:“小王爷才学出众,相信有小王爷辅佐将军,成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叶孤城回道:“愧不敢当,晚辈才疏学浅,怎能和洛川先生相提并论。洛川先生是这天启大陆之上不出世的高人。如果洛川先生肯辅佐,我相信大军会很快打进炎城,推翻暴政。”

“是啊。”项凌天连连附和:“想必先生也应该有所闻,傅宇派遣况浦荀老将军率众三十万驻扎于敦阳城门外,随时有攻城举动。我们两方实力悬殊,我军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如果对方入城,我们被诛杀无关大雅,但是百姓受苦,难道洛川先生能坐视不理?”

“将军和小王爷都是能说善道之辈,而且各个心怀百姓,此等善举老夫佩服不已。”洛川回着,随时担忧之感遍及面容:“这些年来,老夫的确是在等候明君降临,胥王爷和敦阳王的离世直接加快了大炎灭亡的步伐。让老夫辅佐没有问题,但想请将军答应老夫两件事情。”

“哦…”项凌天问道:“先生尽管直言,只要晚辈办得到,定然答应。”

洛川点了点头:“第一,如若将军日后大权在握,荣登大位,一定要将如今的善举发扬下去,而且要免除三城三年赋税,以弥补征战给百姓带来的灾难。”

项凌天听着很感动,连连点头:“晚辈答应您。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在推翻傅宇之后,傅宇此人留不得,虽说他与将军同出一脉先祖,但要想长治久安,此等罪恶之人必须杀之,以平苍天之怒。”

“这…”项凌天很为难,他从未想过推翻傅宇的暴政要将其杀死,而且傅氏先祖曾经嘱咐后代一定不能自相残杀,项凌天只想过要将其软禁,面对态度坚决的洛川,他矛盾非常。

“将军不要犹豫。这等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杀他一人能拯救千万百姓于火海。你一定要摒除亲情,以天下大任为首要。”叶孤城看出项凌天的犹豫不绝,连连附和劝道。

项凌天思考了半会,点头应允:“我答应您。”

洛川连连下跪,言道:“老夫替天下苍生拜谢将军,从今往后老夫定然为将军马首是瞻。”

“快快请起。”项凌天扶起洛川,笑道:“那请先生随我回府,然后我们诏告大军,让先生担任丞相一职。”

“老夫谢谢将军。”

三人纷纷对视一笑,随即回府。

……

而在城外驻扎的况浦荀大军依旧按兵不动,况浦荀倒显得不急,这可急坏了那些副将先锋,先锋副将们几次请求进攻但都被况浦荀拒绝,有时更言语激烈。

已是大军到达城外七日,况天泽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如此退缩,而且已过七日两军丝毫未动,大军中不少将士早已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况天泽不顾士兵的阻拦,直接走进况浦荀营帐之中,抱拳说道:“将军,末将请求派遣五万­精­兵去攻城。”

“为将军不是说过,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吗?”况浦荀写着书信,也不看况天泽一眼,言语低沉淡淡回道。

况天泽下跪,恳求道:“将军,如今大军军心涣散,谣言四起,卑职恐怕在如此下去,肯定会有悖行军作战纲领,何况我们三十万大军压境,区区敦阳县也就十来万兵马,何以跟我们对抗。”

况浦荀显然有些不屑,放下笔,站立起身,低沉回道:“是啊,敦阳县城那区区十来万兵马本将军的确不放在眼里,但是那项凌天一人便比十多万兵马要强大的多。何况本将军上次与之交锋,他言语果断,本将军这些时日一直在揣摩他的言语,在没有能打败项凌天的情况下,宁可相信他的话,也不要白白去枉送­性­命。”

“项凌天,项凌天,又是他!”况天泽怒喝:“早晚我一定要取他项上人头,以消我心头之恨。”

“胡说!”况浦荀应声批评道:“他父亲好歹与为父是同朝知己,你岂可出此恶语。何况男子汉大丈夫。一是成败算个什么,要想一雪前仇,就要发奋图强,练就一身本领,而不是在本将军这里趾高气扬的偷骂于他。这不是君子所为。”

被况浦荀一阵贬低,况天泽不敢辩驳,但又羞愧难当。

况浦荀看出他内心的不安,连连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介怀,那项凌天如今练就一门法术,而且法宝更是前所未见。我们这些凡人敌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但将军,如今攻城刻不容缓,陛下已经下诏圣旨让我们快点攻城,取其首级,而且还让我们将那郡主毫发无损的送进宫去。卑职恐怕在这么拖延下去,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当的起?”

况浦荀将手闭后,来回走动:“先帝说的没错,温柔乡原是英雄冢。”抱怨完直步走到况天泽身旁,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上若是怪罪下来,由本将军一力承当。”

“将军!”

“不必多言。”

况浦荀豪手一挥,打断了况天泽的言语。

况天泽无奈,但又显得极不甘心。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

况浦荀见状,连忙走到营帐前面桌上将自己刚写的一份书信拾起,走到况天泽面前说道:“天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为父能够驻守丹阳城,让丹阳城下的鬼申国和龙且国不敢造次,很大原因在于他们有猛兽义士相助,本将军也有!”

“那将军的意思是?”况天泽连忙问道。

况浦荀将书信递给况天泽,随后言道:“你待会快马前去天启山脉,将为父这书信交与幽兰宗清风宗主手上,他看到书信定然会派遣门下高人前来帮助为父。”

“真的吗?”况天泽有些疑惑问道:“天启山脉地大物博,远比这敦阳县还要大出数倍之余,而且传闻这山脉之中异兽颇多,不少坊间人士进去都是有去无回。怎还会有这样一个派系身居于山脉之中。”

“哈哈!”况浦荀大笑起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那天启山脉何止一个派系,不少仙家都居住于此,只不过匿藏于天启腹中无人能够进入一览。倒是山脉两侧宗门倒是不少,各据其垒,互不侵犯。数年前我与那清风宗主在奉祖偶遇,引为至交。“

况浦荀说完,从胸口掏出自己的一枚金牌,也同时递给他:”你拿着这块金牌,到时候如若是别的宗门将你强行拦下,你且说清风名讳,他们定然不会为难于你,如果你顺利进入了幽兰宗,你将书信和金牌给清风宗主看,到时候他自会帮忙。”

“卑职遵命。”况天泽将书信和金牌收入袖口之中,啧啧说道:“想不到这能人异士全部都在天启山脉之中,看来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把世间想的太简单了。”

“眼下无人,不用卑职卑职的,叫爹就行!”况浦荀继续说道:“这天启山脉神奇之处颇多,为父也未曾一见,不过那些宗门只是不理会凡间之事而已,其实也宛如这大炎王朝,各有各的派系,各自修真,都是以实力论长短高低。”

“那他们都算是神仙吗?”

况浦荀摇摇头:“在我们凡人眼里他们的确是神仙,在真正的神仙眼里,他们也不过是凡人罢了,只不过修真改命,摆脱轮回之苦而已。”

“那真正的神仙在哪?”

“为父也不知道,好了,别耽搁了,早去早回。”况浦荀吩咐道:“只要清风宗主派人来,攻城指日可待,而且一定能够生擒那项凌天。陛下交代的一切事情皆水到渠成。”

况天泽总算舒了口气,这些天的烦闷和不解在此刻烟消云散,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只见他连连抱拳:“行,爹、那孩儿现在就出发了。”

“等等!”况浦荀喊道:“你从石泉山过,进华阳县到天启山脉,这样会快点,也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孩儿明白,那孩儿告辞了。”

“去吧!”手机请访问:m.

【036】幽兰宗

敦阳县城内大军十多万全部集合,项凌天身着龙吟紫金袍后面加了一条鲜红­色­披风,每走一步披风在微风吹袭之下向后飘逸,威风凛凛。

项凌天身后跟着叶孤城,洛川,以及数十名副将,项凌天一副冷酷面容朝着阶梯台柱之上走去,威风之外多了一丝邪气。

当众人走上台柱之上时,项凌天看着整整齐齐的士兵,看着士兵手中持着的红缨枪以及刀剑,振奋不已,豪言大呼:“将士们,如若敌军攻城,我们该当如何?”

“反抗,搏杀!”

“反抗,搏杀!”

士兵们齐声回道,声音震耳欲聋。

良久的鼓舞士气,振奋话语,响彻四周。

项凌天说道:“军有军纪,国有国法。从即日起,违抗军令,消极士兵者一律军**处。他日推翻暴政,尔等皆可享受荣华。”

“好,好,好!”

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兵刃,高呼应道。

项凌天说完,朝着身后的洛川使了一个眼神,洛川点头,缓步上前。

洛川换上了灰­色­长袍,一番打扮,格外慈祥。

“本丞相现在奉项将军军令,以此号令,叶孤城为讨伐大军总兵,统管大军。”

叶孤城穿上银白铠甲,连连上前叩恩。

“封金森为左路先锋大将,封叶海为右路先锋大将。”

两人上前,叩恩。

封将持续了数个时辰,当一切完毕之时,已是黄昏时刻。

几人回到府中,项凌天向洛川问道:“丞相,如今我军闭门不出,高挂免战,对于城外况浦荀三十万大军,又当如何应对?”

洛川双手闭后,自信言道:“将军放心,那况浦荀虽然骁勇,但是如今他首要对付的并非我们这十多万大军,而是要对付将军您。在他还没有找到能打败将军的方法时,微臣料定他不敢轻易出手。”

叶孤城和项凌天纷纷点头,这些时日那况浦荀即便受伤也早已调养好了,这些时日的按兵不动完全不像他的风格,其中因由便和洛川所言一样。

“那丞相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叶孤城问道。

洛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回道:“下面我们必须要将花木县的那数万­精­兵转移到天目县埋伏,天目县山峰奇多,适合埋伏。我们和况浦荀一战在所难免,一旦况浦荀兵败,定然会撤回天目县,到时候我们那数万­精­兵埋伏于此,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妙极!妙极!”项凌天和叶孤城连连点头。

“敢问将军,将军揭竿而起亦有一段时日,为何一些城池不敢贸然加入将会麾下一起对抗傅宇?”洛川向两人问道。

项凌天没有回答,倒是叶孤城回道:“为何?”

“其实原因很简单,将军与总兵两位都是出师有名,都是王爷后代。但是即便出师有名也打消不了那些城池统领的担忧,这些统领担忧的则是将军是否能够一举破城直逼炎城,如若跟以往起义者一样,数月便被灭,他们定然会被株连。所以和况浦荀这一战很关键,如若我们大胜,微臣料定今后不少城池统领会归附我们。”

“丞相之言,的确如此!”项凌天很赞同,这些时日以来,他也分析过这些时势,的确洛川的言语点明了要义和­精­髓。

“如若贸然将花木县数万­精­兵调遣埋伏,到时候花木县岂不空城,难免青定县和天目县那两贼头统领率兵进城,那时候我们不就腹背受敌?”叶孤城担忧说道。

洛川淡淡一笑:“总兵不用担心,那天目县和青定县统领皆是见风使舵的人,他们如今不敢贸然得罪我们,同样也不敢贸然得罪朝廷。他们只会观望,寻找大树已做依靠。”

洛川说完,急忙吩咐道:“叶总兵,你现在派遣几名士兵从北门出城,进花木县传达将令,让士兵们纷纷埋伏在天目县和敦阳县的腹中高峰之上,到时候如若见况浦荀向此逃离,一定要劫杀,但况浦荀此人一定不能杀,此人留住日后还有大作用。”

项凌天顿感疑惑,不知道洛川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却对其的头脑钦佩不已。

“况老将军戎马一生,为大炎也算尽心尽力,的确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项凌天钦佩这种人,所以我很赞成丞相之言,此人不能杀。”项凌天说道。

但洛川似乎跟项凌天的看法不一样,只是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微臣并非看上况老将军这为人。但用处以后将军自会明白。”

聊了半会后,叶孤城急忙吩咐士兵往北门去花木县,让其­精­兵埋伏。

……

几日过后,项凌天,洛川,叶孤城,叶孤晴,以及左右先锋大将坐在府内,欢快畅聊。

项凌天喝了口茶,向洛川问道:“丞相,未来我们走出敦阳,又当如何直逼炎城?”

“莫急,莫急!”洛川微笑回道:“地理上看,敦阳深处于天启山脉以西,距离炎城相对较近,但是一旦我们走出敦阳,那傅宇皇帝定然会派遣崇阳城士兵以及丹阳城兵马对我们进行夹击,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而且丹阳城下还有鬼申国以及龙且国,两国虽小,但奇人异事颇多,如今见我们起义,他们也好似有蠢蠢欲动之势。所以平定城池也要防着外地,估计不少手握兵马的将领都是如此在想,想坐收渔人之利。”

“有道理。如若我们走出敦阳,我依旧觉得屯兵于华阳,华阳关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而且与众城池不算远但也不近。以便我们发展以及布署,如若到时候能够平定崇阳,那这天启大陆便一分为二了。合并吞没炎城也并非难事。”项凌天看着用泥土做的地图,分析说道。

“将军言之有理。更重要的是,华阳县下方便是天启山脉,天启山脉广阔,虽说时有危言耸听的传言,但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去处。”

“报!”

正当几人还在研究探讨时,一名士兵慌忙跑去府内,跪在众人面前,说道:“启禀将军,丞相,城外况浦荀率十万之众在城外叫阵。”

“看来他们是忍耐不住了。”叶孤城笑道。

洛川内心犯疑,连连向那士兵问道:“对方除了况浦荀和一众先锋大将外,可有外人?”

“有,有一肥头大耳,身着一米­色­长袍的人坐在一头野牛背上,那人面相狰狞,着实恐怖。”士兵回道。

“下去吧。”洛川挥手吩咐道。

待士兵走后,项凌天疑惑问道:“丞相怎知会有外人?”

“将军您想想,那况浦荀岂是将军对手,定然是有高人相助才能有恃无恐,敢来叫阵。”

“那丞相可知这人是谁?”

洛川摇了摇头:“微臣也不知,但根据描绘,这人骑着一头野牛,定然不是凡品,那野牛指不定是其坐骑。这天启大陆奇人异事相当之多,况浦荀果然人脉足广。”

“不管他是何人,阻碍我们前进,一概杀之。”项凌天紧握青龙渊,扭动胳膊不屑说道。

“将军,待会如若与其交手,一旦不敌定要快速回到城内,不可恋战啊。”洛川叮嘱道。

项凌天点头应允。

随后几人纷纷走出府内,朝着城楼走去。

当项凌天与众人来到城楼之上时,城外除了无数士兵外,最前面叫阵的是两人,一个是况浦荀,另外一个便是那个骑着野牛的人。

项凌天微闭双目,当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见那骑牛的人身后环绕着与自己一样的颜­色­,都是蓝­色­光芒。

但那人面相凶煞,肥头大耳,一撮红­色­头发,手上拎着两铁锤,身着一件米­色­长袍,长袍后边刻有一个‘兰’字。

“丞相,那不是凡人,其身后蓝­色­光芒环绕,我曾听一高人说过,一旦有光芒环绕便能判断出其修为,而且您看他坐下那野牛,牛角尖细,四肢粗大,跟平常牛完全不一样。同样非凡品。”项凌天小声言道。

洛川点头:“将军所言非虚,此人定然是那幽兰宗门下弟子,只是微臣奇怪为何这些早已不过问人间之事的修行者,会前来帮助况浦荀。”

“幽兰宗?”

“幽兰宗?”

项凌天,叶孤城同声问道。

“对,幽兰宗,是天启大陆修真一脉的一个派系,其宗门在天启大陆,而且幽兰宗实力不能小觑,能人辈出。”洛川向两人解释道。

项凌天回道:“从未听过,只知晓天下奇人异事颇多,但没想过修真也有派系。”

“大炎王朝统一天启人族,当然修真一脉也有派系,而且杂且乱,凡人要想摆脱轮回之苦,修真是必经之路,而修真的法门则掌握在这些派系手中,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江湖。”

正当城楼上的几人还在交流之时,城下那骑牛的人大骂:“城内的反贼听着,我乃幽兰宗门下弟子,奉命下山平定尔等,识相的,快快打开城门。如若不从,就不要怪我方铁儿大开杀戒。”

那肥头大耳的人名讳方铁儿,幽兰宗门下弟子,脾气暴躁,丝毫没有一副修真者该有的胸襟和素养。

“贤侄,今日你也看到了。此番方仙人出山,你们根本不是对手,本王奉劝你们还是出城投降吧,以免自讨苦吃啊。”况浦荀用手一指,朝着城楼上的众人劝道。

“王爷好意,晚辈心领。但我奉天讨伐昏君,上天垂许。其心不会改变,王爷也不必多费­唇­舌,即便不敌,我们死而无憾。但您是非不分帮助昏君讨伐义士,实在为人所不齿。还有就是您找来着山野道人,在此秽语挑衅。晚辈劝王爷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项凌天站在城楼上,大声回道。手机请访问:m.

【037】方铁儿

那骑着野牛的方铁儿一听项凌天骂自己为山野道人,气愤的连忙从牛背上一跃而起,高举手中铁锤,怒喝道:“你这小儿好不识相,大爷乃幽兰宗清风宗主弟子,来此只想让你出城跪迎,定饶你一命,你居然口不择言,有胆的,下来与你爷爷一战。”

项凌天被这莽汉冲动的举动逗乐了,城楼上的人纷纷大笑起来,项凌天笑道:“此等脾气乖张之人,居然也配修真。看来这些修真宗门也不外如是。”

顿时项凌天身后蓝­色­光芒环绕,他捏紧青龙渊,对着那方铁儿喊道:“你休要张狂,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若想让我下跪,就得先问问我手中这把青龙渊。”

“青龙渊?”方铁儿呼呼直笑:“野­鸡­无名的武器也配在你铁爷爷面前炫耀。让我告诉你,爷爷手中这双苍天巨锤重千斤,乃天启山脉熔炼的至宝,小心成了这巨锤之下的冤死鬼,可别怪你铁爷爷狠心没提醒你。”

“将军小心啊。”见项凌天准备迎战,一旁的洛川连连叮嘱道。

项凌天点头,向众人微笑示意,随后便踏剑飞到城外,站立站那方铁儿对面。

方铁儿看量着对面的项凌天,呼道:“听况王爷说你法术了得。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也是个小娃娃。”

“莽汉,住口!”项凌天用剑一指:“你也不过是蓝­色­光芒环绕,我们同样是法器级。你能打赢我再说吧!”

“那行!”方铁儿说完朝着项凌天冲了过来,喊道:“吃你爷爷一锤。”

硬碰硬,项凌天在身段上便要落下风,唯有趁机一举将着方铁儿拿下才是取胜之道。

“轰!”

方铁儿一锤砸来,项凌天临空而起,这一锤砸在地上,地上被砸出一个洞。

“好力道!”项凌天暗道:“看来这莽汉没有吹嘘,这手中两铁锤的确不容小觑。”

两人的对战,在于方铁儿拼命前进猛打,而项凌天则不停躲闪。

这与项凌天和况浦荀对峙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对峙况浦荀是让着况浦荀,而面对这个方铁儿是真正的躲闪。

“哐!”

空中的项凌天将那青龙渊直接刺向方铁儿,地面上的方铁儿用双锤将剑夹住,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谁也不敢贸然松手。

“小子,你这武器出鞘带有龙鸣之声,看来是我低估了它的威力。”方铁儿言道。

项凌天显得有些吃力:“莽汉,你低估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说完将虹膜之戒直接­射­向方铁儿。

就在这刹那间,那方铁儿居然用身后的蓝­色­光芒与虹膜之戒释放的光芒相互抵触。

“雕虫小技。”方铁儿身后的蓝­色­光芒越来越浓烈。

项凌天知道这样相互抵御下去,定然是两败俱伤,如果到时候况浦荀借机攻城,岂不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项凌天连忙收起青龙渊,那方铁儿也趁机收回双锤。

项凌天在空中连番数个跟斗,缓缓回到地面。而那方铁儿则原地未动,呼呼直笑。

两人站在彼此对面,相互扫视着对方。

方铁儿扭动着胳膊,而项凌天则紧握青龙渊。

“啊…!”

两人同一时间上前,扭动打在一起。

大军之中,况浦荀摸了摸胡须,朝着身后副将和先锋言道:“方仙人果然厉害,两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谁胜谁若,但是持久打下去,那项凌天定然会不敌。”

说完,况浦荀向况天泽吩咐道:“天泽,传我将令,大军做好准备,一旦那项凌天被击败,我们大军立刻攻城,一举拿下这班反贼。”

厮打在一起的两人似乎都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和身上的法宝释放了出来,都想一次将对方击败。

而在城楼上,洛川,叶孤城以及一众将领看着两人的厮打,两人速度相当之快,一会儿这边,一会儿又飞到那边。

“丞相,两人的法力似乎在伯仲之间。”叶孤城一贯观之,一边问道。

洛川摸着胡须,眉头紧皱:“这应该就是修真蓝­色­境法器级的第二重境界,这种境界只是听说,但从未一见,更无从知晓两个同样境界的人谁胜谁负,看来要想取胜只能凭靠技巧了。”

“技巧?”叶孤城不解,问道。

洛川回道:“你看那方铁儿,四肢粗壮,头脑简单。论智力定然不能与将军匹敌!”

“啊!”

项凌天和方铁儿站在地上,单手对掌,两人身后的光芒相互抵触,法术在伯仲之间。

“小娃娃,想不到你还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年纪轻轻,有此法力,也算少见。”方铁儿言道。

项凌天眉头一直紧皱,完全没有方铁儿那轻松劲,回道:“你也不耐,完全不落下风,我们就这样对掌,看来彼此的法力都得消耗,拼的是谁能坚持。”

“那就比比呗!”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方铁儿嘴­唇­一直抖动,而项凌天则一脸难受模样,两人都在坚持,或许胜败也就在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哪知这会儿,那方铁儿大喊:“牛儿上前。”

项凌天这才发现那方铁儿还有一野砒骑。

那野牛嚎嚎向项凌天冲了过来,鼻子里不时喷出白起。那牛角尖细无比。

“卑鄙!”项凌天骂道。

“哈哈哈!”方铁儿大笑起来:“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这野牛乃我的坐骑,帮助主人抵御敌人有何不可。”

项凌天方寸大乱,眼见那牛朝着自己身后缓缓冲来,如果自己这一刻撤掌,定然被方铁儿的掌力所伤。

只见危机之时,项凌天闭目,似乎要将力量分散于身后,此刻的他身后的蓝­色­光芒形成圆形。

“蓬!”

那野牛直接撞向项凌天后背,还好那光芒替项凌天抵御不少,但那牛角还是伤到了项凌天后背。

项凌天身体向前一倾,方铁儿见状,连忙又是一掌,直接打向项凌天胸口。

“噗!”

项凌天单膝跪地,用青龙渊支撑自己的身体,吐血不止。

眼见那方铁儿和那野牛又朝着自己冲来,自己受伤肯定不敌,而且更不可恋战,项凌天忍住疼痛将青龙渊挥入空中,一跃站在剑身,朝着城楼之上飞去。

“哈哈!”方铁儿见项凌天逃跑,乐呵的大笑起来,也没有继续追的意思。朝着城楼上的项凌天喝道:“小儿,法力的确不错。你铁爷爷今日就饶你一命,给尔等三天时间考虑,如若三天后在不开城投降,到时候我定然让这野挪破你的婆城门,我更会进城将尔等逐个诛杀!”

方铁儿说完,拿起巨锤,坐在野牛背上,朝着大军前去。

城楼上的项凌天故作镇定,见那方铁儿走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纷纷惊慌失措,连连扶着项凌天回到府内。

在府内等候着众人的叶孤晴见众人回来,连连迎步上前,却见到昏迷的项凌天,慌忙走到众人面前问道:“怎么回事、凌天怎么了?”

“他受伤了,对方偷袭了他!”叶孤城回道。

“那…那快点找郎中啊。”叶孤晴连忙说道。

洛川摇了摇头,叹道:“郎中也医治不好,只有神仙救凡人,哪有凡人能救神仙的。将军受了对方一掌,而且腹背也被那野牛猛击一下,我想以将军的修为,没有生命之忧,但要调养数日,靠他自己的修为为自己疗伤,我们先扶将军回府内吧!”

项凌天一直到第二日正午才醒,他醒来时,顿感胸口疼痛难当,强忍住疼痛睁开双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叶孤晴依靠在床旁睡着。

项凌天淡淡一笑,用手抚摸了下她的脸蛋。这小小的动作将睡着的叶孤晴惊醒,叶孤晴见项凌天醒来,连忙紧握他的手,泣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项凌天感动,安慰笑着:“不疼了。我睡了多久?”

“从昨日到现在。”

“那你一直都在这里守候?”

“嗯!”叶孤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我害怕,我害怕你不会醒,我不敢离开,不觉得困,我知道,我更相信你会醒。”

“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项凌天勉强一笑:“扶我起来,睡了一天也得起来活动活动!”

叶孤晴一听,不乐意了,撅嘴说道:“你躺着可以,但是活动就不行。”

“我开玩笑的,傻丫头!”项凌天微微一笑,用手轻刮下她的鼻子:“我要快速用法术治愈我的伤,不然那方铁儿来攻城,恐怕会很快就将城门攻破。”

叶孤晴小心的将他扶起,依靠在床上,问道:“这人有这么厉害?”

“哼!”项凌天回想着与方铁儿的对峙,不禁冷哼怒道:“他不是厉害,而是卑鄙。我和他的法力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有一坐骑,略占优势。”

“哦!”叶孤晴有些不明白,也没想继续多问,说道:“你好好躺着,我现在去叫哥哥和丞相,他们也一夜未眠,一直在外面守着。”

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伤,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项凌天在惭愧之余内心却颇为温暖与感动,点头应允道:“好。你快叫大哥和丞相进来。”

“嗯!你躺着,不要乱动!”

叶孤晴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项凌天。

而项凌天每次在她回头监督自己时,便嘴角微笑示意。手机请访问:m.

【038】负伤

项凌天躺在床头,见众人慌乱的神情,连连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将军,可觉得身上难受?”洛川关切问道。

项凌天手在胸口按了两下,淡淡一笑:“不碍事!”

“将军,在你们这等法术里面,可知法器级是否分有阶段?”洛川摸着胡须,问道。

项凌天仔细回想了当初太古对自己说的话,好像只是大致的讲解了一下法术的等级,从未跟他提过在法器级这个领域还有高低之分。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与那方铁儿交手之时,法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对掌之时,他的法力似乎优胜于那么一所以我觉得在修真体系上,应该还有玄机。”

“将军指的是?”

项凌天抿嘴回道:“我与那方铁儿身后都是蓝­色­光芒环绕,同样是法器级。所以这法器级应该还分有阶段,如果我在二重,他应该在三重,我想如果他突破了三重的玄光,应该就进入下一个境界。”

“下一个境界?将军是指?”洛川问道。

“紫­色­。腾云驾雾级。”项凌天不慌不忙的回道:“如果他到达了紫­色­境界,那么对付我便是易如反掌。在修真境界之中,比人高出一个境界那概念就会很大,实力也会很悬殊。”

叶孤城完全不明白两人的言语,眼前的形势也不乐观,连连说道:“那方铁儿在离去之时,也就给我们几日的时间考虑,如今将军负伤,如若到时候我们依旧避而不占,紧闭城门,他们定然会全力攻城,而且那况浦荀又请来了这么一个­性­情乖张的修真人士,城门肯定守不了多久!”

洛川拦下了叶孤城的话,回道:“切莫灭自己威风,上天既然应允我等来讨伐昏君,定然会有解决之法。”

说到此时,洛川表情异变:“那方铁儿曾说自己乃天启山脉幽兰宗清风宗主的弟子。但这些修真宗门应该不会过问凡间之事,为何会派这个方铁儿前来阻我们前进呢?”

项凌天也觉得奇怪,虽说对于这些宗门不甚了解,但对于天启山脉却是如雷贯耳,天启山脉奇人异事何其之多,而且当初太古也让他前去找寻一名叫尘荒的仙人,一直到今日他自己都未曾一去。

“丞相可有妙计?”项凌天问道。

洛川摇摇头:“微臣暂时还未想到,不过观将军与那方铁儿对峙之时,虽说看不明谁的法术高,但将军很大一部分是败在了那野牛身上。”

“不错,如若不是那野牛在将军背后一击,想必将军也未必会受伤。”叶孤城附和言道。

项凌天脑海里回想了对峙那些片段,喃喃回道:“没那么简单,那野牛根本就不是凡间之物,定然是吸取了日月­精­华,集结天地灵气成­精­。只不过在幻化人形之时被这个方铁儿降服成为坐骑,所以这野牛也有一些法力。”

众人点头。洛川内心一直突感事情奇妙,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项凌天观人入微,见洛川的神情,说道:“丞相,如果实在没办法,那…那我就抵挡那方铁儿,如果最后我不敌被擒或者被杀,你们都不要盲目抵抗了,以免做无谓牺牲。”

“不可!”洛川连忙摆手否决:“如若将军出现意外,那么我们讨伐大计就全部功亏一篑了。当今天下,唯有将军一人高举讨伐义旗,才最符合出师有名。”

项凌天叹了口气,不再辩驳。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洛川连忙从椅子上站立起身,快步走到项凌天面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不解,纷纷疑惑的看向他。

洛川笑道:“人在情急之时总能够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但冷静过后,总能重新拾起,真是天助我也。”

项凌天忙问:“丞相是指?”

洛川指了指项凌天的胸口说道:“将军,还记得十多年前那一道黄符吗?”

项凌天似乎明白了,这黄符是当初洛川赠与他,这道黄符高深莫测,不仅能够吸收各种灵气还能抵挡穹风的虎眼冰霜以及白鹤的烈火。而且太古也说过,当初自己坠崖也是幸得这黄符所救。

“丞相,恕我直言,这黄符的确高深莫测,但我至今都未能找到它的窍门。对于我来说,没有窍门让这黄符施展原有的神通,那与普通符有什么区别呢?”

“诶…”洛川站起身笑言:“将军有所不知,当初我得到这黄符时,有仙人曾经告诉我,黄符佩戴于身,可以保其周全。如若吞下,定涨修为。”

“吞下?”项凌天将胸口的黄符取下,对着洛川言道:“可行吗?”

“不管可行与否,将军都得试一试。”洛川急忙又道:“微臣相信那仙人不会骗我。”

“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叶孤城说道。

“是啊凌天,还有什么比如今的形势更糟糕的呢!”叶孤晴也附和说道。

看着众人的目光,项凌天没有在多言,将系着黄符的细绳取下。眼睛观察了黄符一会儿后,又看了看众人,大力吸了口气,直接将黄符吞下。

众人显得很紧张,纷纷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凌天。

“很奇怪,刚才这黄符刚入嘴便已然下肚,完全不用吞咽。”项凌天疑惑的说道。

话语刚说完,众人还未开口,只见项凌天的胸口一闪一闪冒着光芒。

“噗!”

项凌天在床上趴下身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将军·”

“将军·”

众人见状,慌张不已,纷纷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床旁。

“我好难受。”项凌天用手将胸口紧紧捏住,脸额汗珠遍布。

洛川慌了神,连连将项凌天的手臂挪开,见胸口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说道:“不好,将军如今有些把持不住这黄符的神力,这可如何是好?”

叶孤晴连忙坐到床边,不停叫着项凌天的名字,不时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转身一副快哭的模样向洛川求道:“丞相,你快想办法救救凌天,救救他啊。”

“将军,快用蓝­色­光芒压制你体内黄符。”洛川慌张说道。

项凌天不停的眨眼,微闭双目,拳头紧捏。突见他全身蓝­色­光芒绕环,但却丝毫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项凌天胸口依旧一闪一闪。

“我快承受不住了。感觉胸口要爆开了一般。”项凌天难受的实在受不了,头嗑向床旁的木头上。

“你们快过来,快点把将军牢牢按住。”洛川连连挥手,示意众人上前。

众人都显得慌乱,连忙将项凌天的双手双脚紧紧按住,不让他动弹。

“轰!”

项凌天大声一吼,身体一震,众人全部被震开。

当众人从地上爬起时,见床上的项凌天口吐鲜血,昏沉过去。

洛川急忙上前,替他把脉,良久后咬紧嘴­唇­说道:“将军失去脉搏了。”

洛川收回自己发抖的双手,见项凌天胸口的光芒也不再闪烁,站立起身深深哀叹。

众人一听,身体纷纷向后一倾,完全不敢相信。

叶孤晴听罢,不停摇头:“我不相信。不相信!”只见她连忙推开众人,蹲在床旁,紧握项凌天的手,不停的抽泣。

“报!”

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直接冲进房内,跪在众人面前,一脸大汗,结巴说道:“丞…相,况浦荀大军在城外叫阵。”

“啊…”洛川表情很难看:“真是天不佑我。他们可有攻城迹象?”

士兵回道:“有!依旧是那肥头大耳骑着野牛的怪人在最前面,还…还…!”

“还什么?别吞吞吐吐,直接说!”叶孤城急了,语气也加重不少。

“那怪人说,让将军速去与他一战,不然就立马攻城,进城之后会进行屠城!”士兵回完,低下头不敢正视众人。

“岂有此理。身为修真人士居然没有半点仁义之心。”叶孤城一拳打在椅子上,怒道:“我现在就出城会会他,如若不敌,以死相抗。定与敦阳共存亡。”

“共存亡。共存亡。”那左右先锋大将金森和叶海连连将手中长剑举起,齐声回道。

几人刚要走出房内,洛川连忙喊道:“都先站住。”

众人停步,洛川走到几人中间,哀叹说道:“这一战定然是要打,但是也不能盲打,那方铁儿不同凡人,会法术。所以我们只能攻其不备,消耗其体力。”

“那丞相觉得该当如何?”

“我们先到城楼之上,如若不到必要时,切勿开城对敌。如若城门即将被攻破,大不了我们集体与敦阳共存亡。”

叶孤城听罢,点头回道:“行,那一切就依丞相之言。”

说完,几人快步走出房内。

他们的不安,紧张,慌乱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叶孤晴。

只见她将项凌天的手臂紧紧的俯在自己的脸上,眼泪一边从眼角流出,一边微笑说道:“凌天,你终于不用为这些琐事放心了。我也不用在担心受怕了。真好,我们终究永远的在一起,没有谁可以将我们分开,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

“有你的地方就有阳光,有我的地方便是天堂!”叶孤晴笑着说道:“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陪你。”

叶孤晴说完这句话,将项凌天的手臂安放好,脑袋俯在项凌天的胸口,一直看着没了呼吸的项凌天,嘴角露出微笑。手机请访问:m.

【039】紫­色­境

叶孤晴看了看房间内的一切,又看了看项凌天,似笑非笑,站立起身。

当她刚要从床边离开时,突感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摆,叶孤晴微张嘴巴,连忙回头,见项凌天的手不停摆动着自己的衣摆。

“凌天,你……?”叶孤晴急忙蹲下身,将项凌天的手紧紧握住。

而此时项凌天胸口又开始一闪一闪,只不过频率变低了不少。

项凌天长舒了一口气:“我刚才怎么了?”

“丞相说你刚才已经没了脉搏,我以为你……”叶孤晴一边回道,一边大哭起来,连忙俯在他怀中。

项凌天连连摸着她的臂膀,安慰半会儿后,继而用手轻拍自己的脑袋,从床上一跃而起,显得非常有­精­神,又看了看自己胸口闪烁的光芒,言道:“不知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来回游走,更觉得自己的修为比之前要增强不少。”

“那丞相应该没有说错,那黄符真的可以增长你的修为。”叶孤晴回道。

项凌天扭动着身体,全身骨头发出‘吱吱’声。

“你真的没事了?”叶孤晴还是有些担心,问道。

项凌天点头:“嗯,一点事也没了。而且感觉…”说到这里,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淡淡一笑。

叶孤晴不解,刚想问,项凌天用手按住了她的嘴。

“嘘,别说话。你看看就知道了。”

项凌天不再微闭眼睛,而是将拳头捏紧,只见他身后与胸口不再出现蓝­色­光芒,而是紫­色­光芒,而且背后的紫­色­光芒形成圆形。

“凌天,你…”叶孤晴惊讶的捂住嘴巴。

项凌天点头:“嗯,我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境界,紫­色­境界。”

“那你与之前有何不同?”

“之前只感觉自己体内有能量,但如今感觉身体既可以轻飘,亦可以宛如千斤力顶,而且感觉修为大增。”项凌天说完,朝着门外看了看,眼睛突然一眨。

“唰”

项凌天的身体居然直接到了门外,而且速度相当之快。

“太好了,我以后终于不用依靠这青龙渊飞跃了。以后腾云驾雾宛如瞬息移动。”项凌天开心的大笑起来。

项凌天回头,见房内的叶孤晴呆立不动,连连又走进房内,恰她的手,问道:“咿,丞相他们人呢?”

叶孤晴顿时一惊,这才想了起来,慌张说道:“我差点忘记了。况浦荀现在和那怪人准备攻城,丞相和我哥哥他们已经去了城楼,他们还打算与敦阳共存亡,你现在法力大增,快点去救救他们。”

“啊…”项凌天神情一冷:“卑鄙,居然提前来攻城,这种修真之人活在世上只会害死更多人,不如杀之。”

项凌天说完,含情脉脉的继续说道:“晴儿,你就在此等我。我现在立刻赶到城楼之上情况。”

“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叶孤晴吩咐道。

项凌天微笑点头,‘唰’的一下身体立马消失在房内。

敦阳城楼之上,叶孤城和丞相洛川望着那骑着野牛的方铁儿。

“修真之人居然如此秽语,如此麻木不仁,真是有损天道。”洛川向身后的叶孤城言道。

“城上的乌合之众你们听着,如果不想成为了巨锤下的冤死鬼,最好开城跪迎你铁爷爷进城,如若一个时辰后你们还如此顽抗,到时候我让你们敦阳县城血流成河,决不食言。”那方铁儿一脸得意样,举着双锤大声吼道。

“你好歹也是半仙之躯,居然杀害凡人,天道一定不容你。”叶孤城骂道。

“哈哈,天道?”方铁儿骑在野牛上,呼呼直笑:“你一介凡人居然与我讲天道。哈哈。”

在方铁儿身旁的况浦荀见叶孤城等人如此冥顽不灵,小声向方铁儿说道:“方仙人,城楼之上一直未见那项凌天的身影,仙人,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王爷不必担心。那小子于我修为略低我一筹,只不过我早已是蓝­色­三重修为,他蓝­色­二重修为,岂是我的对手,况且他之前被野牛顶伤而且还受了我一掌,准是受伤昏迷不醒才一直未现身。”

听完方铁儿这么一说,况浦荀摸着胡须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就不必同这些人多费­唇­舌,不如我们直接攻城吧,速战速决。”

方铁儿圆拗的眼睛来回转动,抬头看了看这城池,点头说道:“既然王爷也如此认为,那就攻城吧!”

况浦荀连忙将手一挥,喊道:“众将军,将城门攻破。冲啊。”

一声号令之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开始汹涌攻城,两排不时有数十个士兵拿着木梯。以便冲上城池。

顿时之间,城楼上的弓箭万发齐­射­,城外密密麻麻的士兵在叫喊声中朝着城门冲去。

不停有士兵倒下,又不停有士兵冲上前。

城楼上顿时一道紫­色­光芒闪烁,项凌天突然出现在丞相洛川身后。

两军对弈,硝烟四起。洛川和叶孤城完全没有察觉到项凌天站在自己身后。

“丞相,大哥!”项凌天喊道。

当两人转身一看,纷纷惊了一下,叶孤城连忙握着他的肩膀,激动言道:“将军,你…你…”

“我没事了。”

洛川虽激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说道:“将军你没事就好,如今况浦荀已经开始攻城,大军压境,直撞城门。恐怕我们支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项凌天早已在这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知晓了一切,他慢慢走到城楼之上,见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城下不断有士兵倒下,城楼之上士兵们不时放出弓箭。

“丞相,大哥,你们就到这城楼之上。千万别开城门。我现在下去斩了那方铁儿以泄心头只恨。”

没等他们开口,项凌天便消失在城楼之上。

“停止放弓箭。”项凌天瞬息移动不久,叶孤城突然命令道。

因为他和洛川看见城下攻城的士兵一排一排的倒下,而且更看到好似一团光芒的东西来回漂浮,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光团所到之处,定然倒下成排的士兵。

攻城的士兵们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况浦荀距离城门百米,一眼望去也根本看不到是何人所谓,急忙向方铁儿问道:“方仙人,这是怎么回事?”

“速度让将士们全部回来,免做冤死鬼。”方铁儿脸­色­铁青,急忙说道。

“撤回,撤回,快让将士们回来!”况浦荀朝着身后的况天泽几人吩咐道。

况天泽与先锋们立刻骑马朝着两旁而去,阻止准备攻城的将士们。

而那些来不及撤回来的将士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

当围在城门下的将士纷纷倒地之后,一团光朝着城门而去。

项凌天显出真身,只见他手持青龙渊,冷淡的眼神看着前方的大队人马,藐视一笑,喊道:“谁敢攻城,放马过来!”

方铁儿和况浦荀看清了来人,方铁儿内心犯着嘀咕,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骂道:“小子,你居然还没死?”

“莽汉,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修行多载,一切得来不易,如果你此时就此离去,不再过问凡人之事,我便饶你不死。”

方铁儿被激怒,巨锤向前一指:“小子,你口不择言,看来你铁爷爷我今日必将取你­性­命。你区区一个蓝­色­二重修为,自以为多了不起?”

蓝­色­二重?方铁儿的话正好印证了项凌天内心的疑惑,原来蓝­色­修为的确还分了阶层,如果自己是蓝­色­二重,那么方铁儿定然在自己之上。

但眼下自己因为吞下黄符,已经突破玄光,进入了紫­色­修为,而这方铁儿却丝毫不知,项凌天暗想,看来这方铁儿只知法术境界却不懂如何知道别人的修为境界。想到这里,项凌天暗暗一笑,笑他的愚蠢。

而在城楼之上,叶孤城见项凌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担心问道:“丞相,将军不会有事吧,将军如果继续跟这方铁儿对峙,要不是对手该怎么办?”

洛川露出了微笑,摆手笑道:“不必担心,将军定然能够战胜。叶总兵,老夫需要你立刻去办一件事。”

叶孤城连忙拱手抱拳:“丞相请吩咐。”

“你立刻召集­精­兵,待会一旦将军战胜,那况浦荀定然会全部撤退,到时候你便开城门追击,一定要将他们追至天目县,到时候同埋伏在天目县的­精­兵集合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况浦荀此人不可杀,放他走便是。”

叶孤城没有多问,连忙遵照吩咐下城楼召集­精­兵。

而城下的项凌天见方铁儿态度坚决而且言语恶劣,捏紧了拳头:“那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怪我了。”

“唰!”

项凌天身体一闪,在距离方铁儿五十米处突然现身,凌空飞起,踏在半空将青龙渊双手紧握。

“啊!”

一声怒喊,项凌天紧握青龙渊从空中而下,朝着方铁儿劈去。

方铁儿见状,连忙举起双锤抵挡。

“哐!”

青龙渊与方铁儿的巨锤碰撞在一起,震力让方铁儿手麻痹起来,连忙松开,巨锤落地,而那野牛也被刚才那么一击双腿陷进土内。

方铁儿大惊,完全没有想到项凌天居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修为增长如此之快,只见他连忙从野牛身上一跃而起,也不顾野牛死活,刚准备凌空飞跃。

就在这时,项凌天身体一闪,居然出现在方铁儿前面。

方铁儿吞着唾沫,见项凌天神情冷血,刚准备拱手抱拳,却停止了动作。

因为此刻血从方铁儿喉咙处流出。

项凌天冷冷回头,身后的方铁儿冒出鲜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这才收起青龙渊。

原来方铁儿在凌空逃走的那么一瞬间被项凌天以飞快的速度一刀划破喉咙,或许在他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项凌天居然会有如此快的速度,被打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一会儿,方铁儿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身体化为蓝­色­颗粒,漂浮于空中,直到全部消失。手机请访问:m.

【040】内丹

况浦荀与一众将士看着被他们称为仙人的方铁儿身体消散,一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撤退,撤退!”况浦荀反映过来,连声大喊。

顿时兵马全部撤退,灰尘遍布。

而在城内早已做好准备的叶孤城突然打开城门,率领­精­兵踏马而追。

项凌天没有想过诛杀况浦荀,此刻他抬头看着天,露出一副极为不屑的眼神。

况浦荀的大军此时丧失了斗志,一个劲的只顾逃命,大军旗帜也分散在地,无人理睬。

叶孤城乘胜追击,佩剑沾满了鲜血,而况浦荀落荒而逃的大军丝毫没有反抗,只顾朝着大队奔去,被追上便被一刀毙命。

两军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叶孤城率领的士兵各个士气如虹,似乎这些时日以来所遭受的耻辱要在这一刻爆发,格外勇猛。

况浦荀踏马奔走,也不敢回头看。直奔进天目县的必经之路。

大军走后,城外只剩下项凌天一个人手持青龙渊站立在原地。

良久,项凌天回过头,看着那粗壮双足的野牛还深陷在土中,不禁冷俊一笑。

“你这畜生,之前背后偷袭撞伤于我,我想你也应该跟你那主人去冥下相聚。”项凌天说完捏紧青龙渊,缓步朝着那野胚去。

“将军且慢。”

此时洛川从城内快马奔来,拦在项凌天前面。

项凌天不解,说道:“这畜生之前仗着自己主人法力,胡作非为,不止伤我。曾经定然伤害无数生灵,不杀它如何平愤?”

“将军,且听我道来。”洛川从马上跳跃下来,说道:“这野牛定然是在天启山脉吸收­精­华而成­精­,夺天地造化,腹中定有内丹。将军可取之吞下,吸纳其所有修为。”

项凌天听完,甚为不屑:“丞相,这野牛没有幻化人形,估摸也就数百年修为,吸纳这种畜生的修为,脏了我的身躯,哼!”

“将军不可这样想,如今将军修为的确很高深,你可以不屑于这内丹修为,但是对凡人却不一样,指不定凡人吃下能够进入修真境界。”

项凌天冷静一想洛川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后攻城克敌是长远的计划,如今起义大军之中唯独自己有修为,如若多一个人也是好事,还可以给自己分担不少问题。

“那行。那就依丞相所言!”项凌天回道。

项凌天说完,将手掌一伸,紫­色­光芒打进野牛体内,野牛像发疯一般身体不停的抖动,一直到­精­疲力尽,倒地不起。

当野牛倒地一刹那,从野牛的腹中冒出一颗黑­色­内丹,闪耀夺目。项凌天顺势将内丹握入手中,对着洛川说道:“内丹已经拿到,不如就给丞相服下?”

“不可!”洛川连连摆手拒绝:“微臣认为还是将内丹给叶总兵留着吧。他打战幸苦而且骁勇,由他服用,最适合不过!”

项凌天内心也是如此想,又看了看倒地的野牛,那野牛肚皮一涨一缩的,显然是没了力气,失去内丹等于人类失掉魂魄。

“既然这野牛如此痛苦,我就送它一程。”

这一次,洛川没有在阻止,看着项凌天轻轻用手一指,紫­色­光芒形成一道直线从项凌天手指而出打入野牛头颅,一直到野牛断气,尸体同方铁儿一样慢慢消散。

项凌天收回手指后直接朝着城内走去,洛川看了看尸体慢慢消散的野牛,叹息摇头紧跟项凌天身后。

当焦急的叶孤晴在府外见到项凌天回来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她连忙小跑上前,待走到项凌天身旁时,不停打量着项凌天全身,慌忙问道:“有没哪里受伤?”

“嘿,没有!”项凌天一把将叶孤晴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在府中等我平安回来,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受伤,解决了事情便立刻回来。”

“那就好。”叶孤晴从他怀中起身,抬头望了望周围,疑惑问道:“我哥呢?”

“哦,叶总兵去追击落败的况浦荀大军了。”身后的洛川答道。

三人走进府内,洛川说道:“将军,微臣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丞相不必如此,但说无妨!”

洛川从椅子上起身,来回走动,喃喃说道:“如今那方铁儿已经被将军杀死,微臣当心那幽兰宗会来找我们麻烦!”

在杀死方铁儿的时候项凌天便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气急攻心没有顾虑那么多,如今洛川提起,他也没想逃避,叹气说道:“我虽然不了解这幽兰宗到底匿藏多少高人,但那方铁儿的确是逼人太甚,不杀他,他便杀我。何况在战场上,不是我杀人就是被人杀,别无他法。如若那幽兰宗的人找上门,大不了在拼个高下呗。”

胜利的**让项凌天失去了方向感和大局观,但见多识广的洛川却担忧不已,一脸愁苦面相:“恐怕没那么容易,那幽兰宗也算是修真宗门的一大派系,门人弟子众多,我想这方铁儿估计属于幽兰宗的嫡系子弟,如今他惨死,幽兰宗肯定不会罢休。”

“那又如何?”项凌天甚为不屑:“身为修真宗门不潜心修真,居然派门下弟子不分青红皂白胡作非为,此等恶行,方铁儿领罪其六,幽兰宗领罪其四。”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杀了那方铁儿还出现一个幽兰宗,好复杂!”叶孤晴只顾听着两人的言语,完全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问道。

项凌天转身淡淡一笑:“这些琐事你不知道为好,知道了更烦。”

叶孤晴撅嘴,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凡人要想修真,必须要依附这些宗门,而宗门的一些高人修炼一定程度便可以飞升成神,摆脱轮回。所以,我们凡人又如何斗得过这些宗门呢?”洛川言道。

项凌天端起茶杯独自饮了一口:“他们一直相信天命所归,但我更相信事在人为。神仙都乃凡人修真之后的结果,所以凡人的潜能是非常巨大的,人族必兴。”

洛川不想在争辩下去,摇头说道:“既然将军有此魄力,那微臣依旧愿意跟着将军一起开创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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