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晃晃的操场正中央,小要做了一件令他难以置信的事.她并没有逃走,却是和身旁的琢磨扭成一团,似乎想以他为盾.赌在她的行动力上是没错,可是她做过头了.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我来."
泰莎说着便向奔出.来不及阻止.只见她笔直地跑向在地面扭打的小要和琢磨.
"上校!"
别去!他连发出警告的时间都没有.体育馆上的另一名狙击手已经恢复了架势,朝这里瞄准了.
"唔..."
他翻滚出去.背后有子弹扬起的沙尘.
一面在地上翻滚,宗介一面向狙击手还击,可是距离太远,再加上是边动边射击,子弹都没有打中狙击手,只在一个平缓的弧线之后与体育馆的屋沿擦出火花而已.
对方的武器是来福枪,比短机关枪的射程更长,威力也更甚.像是十分了解自己占了上风,敌人的狙击手一步也不动的继续射击.
二发,三发,四发,无计可施的宗介,内接二连三逼近的子弹追赶着冲过花坛,.碎裂的红砖迸开,黑土和牵牛花藤在四周弹跳着.千钧一发之际,宗介跳向最近的饮水台.混凝土的水槽大约与腰齐高,他躲在后面观望小要等人的动静.
小要和琢磨仍在操场正中央扭打着.泰莎已经冲了过去,试图拉开二人.
操场对面的敌人已经手持手枪,往操场的中间跑去.
(糟了.)
宗介将短机关枪对准了跑向小要等人的那名男子来自体育馆方向的射击却不断妨碍他.敌人的来福枪弹击中水槽,混凝土的碎片划破了宗介的脸颊.
体育馆上的狙击手似乎并不打算射杀小要等人,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正和琢磨打得难解难分.确保目标的工作交给下面的伙伴,他只要专心地瞄准宗介的脑袋就行.
(这下没辙了.)
他算错了两件事,而且错得离谱:一是小要,另一个是泰莎.她们二个竟然都不逃跑.
要是她们都乖乖的逃跑,自己就能在牵制那名狙击手之余脱身而出了.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急转直下
"....."
那名狙击手拿的不再是来福枪,而是换上了别的武器.是一管用完即丢式的对战车火箭炮.它的威力足以在建筑物的墙壁或掩体上开一个大洞,眼前的小水槽根本不堪一击.
敌人发射了火箭炮,炸弹的尾部拖着烟,朝宗介呼啸而去.
爆炸.饮水台在瞬间化成了粉尘和瓦砾.
就在数秒前
"快走!你快逃!"
"你...你干嘛又回来?"
小要惊讶地打叫起来.她正使足了力在拉扯琢磨的脸和耳朵.
"我来做诱饵.你快点往那边"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遮盖了泰莎的声音,沉重的冲击挟带着温热的空气成团地向她们扑来.
"!"
操场一角的饮水台升起浓烈的黑烟.碎裂的混凝土块如雨般倾注而下.破掉的水官喷出水来,在四周形成一片浓雾.
没看到宗介的身影.到处都看不到.该不会在那场爆炸中....?
呆立的泰莎和小要身后,黑衣蒙面的男子跑了过来.他的手中是一把结实的自动手枪,在这种距离下任谁都逃不了的.
"......"
"爱逃不逃都随便你们,只不过是正面和背面中弹的差别罢了."
琢磨一听,立刻爬起来说,
"等一下.还不可以杀她."
"你在说什么啊?"
"这个人...不,没什么."
琢磨就这么低下头去.男子歪歪头,然后对着耳边的耳机麦克风呼叫.
"目标已确保.剩下的要杀罗."
无线电的另一头有人应答,男子听了之后,惊讶的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可是圣奈....不,我知道了啦."
男子叹了一口气,将手铐丢向二人.
"戴上.跟我走.敢逃就杀了你们."
六月二十六日2327时(日本标准时间)
东京都江东区赤海码头
安德烈·加里宁躺在床上,望着红褐色的天花板.
虽然没有时钟,但他知道现在还没过午夜.
侧耳倾听,工程机械的声音远远传来.有马达机具和压缩机的轧轧声,起重机的驱动声,像是金属之间互相摩擦的哀嚎.
(是货舱吧....)
加里宁推测.其间偶尔传来低沉的高压引擎声.那是在测试某个相当庞大的动力产生装置.
有人在货舱里组装某种东西.不,该说是组装作业已经结束,现在正进入最终测试阶段吗....?恐怕是AS,而且是特殊的机型,是打算用它在城市里作乱吧.
铁门打开,圣奈走进来.
"感觉怎么样?"
"我这样看起来会好吗?"
加里宁看着自己身上渗满血迹,已经发黑的绷带.
"应该还不会死吧.你虽然像个绅士,但也很顽强嘛."
"说的也是.是没脆弱到要上吊的程度."
一扯到自己的老师,圣奈便面无表情的走近加里宁,把手放在他的手臂负伤且缠着脏污绷带的左胸上.
她用指尖使劲按进伤口,剧痛窜过他的左半身.
"你说他胆小?"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加里宁说道,他用钢铁般的意志无视痛楚的存在.
"什么意思?"
"你的老师武知征尔只存在你的心目中.你的言行举止就决定他的真实.如此而已."
人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发怒,多半是因为自我的不安受到正面的指摘所引发的.既然相信他并不担心,只须静静的给对方一个冷笑这就画上句点了.
圣奈似乎也明白到这一点,于是刚开手,别过头去.
"...真是怪人.与其说是战士,更像是圣职者呢."
"我还是头一次听人家这么说.话说回来,那倒是个很吸引人的职业第二春."
加里宁这么说完,却惊讶的发现圣奈的脸上浮现一个微笑.不像是之前偶尔看见的那种冷笑或嘲讽,而是普通的微笑.
"僧袍和圣经.搞不好还挺配的."
圣奈说道.
"一定很好看的."
她又把手放在他的胸前,但这次是轻轻的.
"...真可惜."
"可惜什么."
"要是早一点跟你...不!"
在那句致命的话脱口而出之前,她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还不迟."
"不,太迟罗."
圣奈的声音已经恢复成冰一般的语调.她走回门口.
"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敌人.留你活命只是因为我高兴.等我问出你对λ驱动器了解多少之后你就没用了."
"我什么也不会说."
"是吗?"
圣奈停下脚步.
"相良宗介你的部下好像死了哦.跟着他的二个女孩子,现在正和琢磨一起回到这儿来.我看就到你的面前来问问她们的身体好了."
"....."
"我会让琢磨驾驶‘它‘的.我要用它的力量颠覆那个否定过那个人的世界.所以很明显了,我会是你的敌人."
六月二十六日2334时(日本标准时间)
调布市伏见台学园高中
不知昏迷了多久.
宗介从俯卧的状态下起身,玻璃碎片和混凝土沙从他的背上落下.先确认损伤之后,发现只有轻微的跌撞和小擦伤.多亏战斗服的防弹纤维挡住了那些细小的碎片.
"...."
他倒卧的地方是一楼的保健室,饮水台原本就在千米.在火箭弹爆炸前的一刹那,他向后跳起来冲破这个房间的玻璃窗.但是爆炸的冲击与风压仍然令他顿时昏了过去.
(千鸟....上校呢?)
他站起来,还不住地摇晃.
透过焦黑斑斑的窗沿,宗介观察操场的动静.照明已经熄灭,小要等人不见踪影.
看来和琢磨一起被带走了.
就现在看来,地上没躺着两具尸体已经算是万幸
(可恶!)
真是大失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无可推脱的失败.这怎么对得起密银中最高阶级的战斗员才能拥有的SRT代号"Uruz7"呢.
说真的,换作是一般的战士,就算死在最初的枪战中也是正常的,可是现在的宗介并不这么认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赶到现场的老工友问.
"就像您看到的.我被打败了."
"我该怎么跟校长解释才好呢."
"随便说,我们会赔偿的."
"唔..."
这时,宗介引颈企盼的东西飞来了.
螺旋桨和尾翼告诉旋转的声音.操场上吹起阵阵微风,不多时就变成了狂乱的强风.
在ECS不可视模式下呈现的MH67运输直升机,正朝这个校园降落.
来迟了,若能早十分钟抵达...
"Gebo9呼叫Uruz7,礼物送达."
连接无线电的耳机里传来联络讯息,那时直升飞机的驾驶员.
"Uruz7收到,马上出去."
宗介严正的答道,跨过窗台来到运动场上.
运输直升飞机依旧不见踪影,不过好像已经着陆了.不多久,卸下了载货栈板的直升飞机再次升空.
校园又恢复夜晚的宁静.沙尘平息下来以后,只见一个巨大的人影单膝跪坐在地上.若是站起来,至少有八公尺高吧.
那是密银配备的最新机种AS,M9(Gensback).
全身深灰色.由复杂的弧面与直线构成的装甲,拥有流线而精实的外形.装载二门机关枪和感应装置的头部,看起来就像一个戴着头盔的战斗机飞行员.背部的加强结构部上装着一把短管来福枪,以及储存剩余电力的电容器.
在那具M9的脚下,站着宗介的二名同僚梅丽莎·毛上士以及克鲁兹·威巴中士.
密银以三人为一个基本编组,所以这二人经常与宗介组队行动.
一个是黑发黑眼的东洋女性,另一个则是金发碧眼的德籍青年.他们都穿着兼具战斗装功能的密银制式AS操纵服,身形令人联想到忍者的黑色装束;只在领口和肩头的一小块有鲜明色彩毛上士是紫色,克鲁兹的则是深蓝色.
克鲁兹·威巴率先开了口.
"....那,我可爱的姑娘们呢?"
梅丽莎·毛无言地在他的ρi股上踢了一下.
六月二十七日0021时(日本标准时间)
东京都调布市国领町多摩川河岸地
在进一步商量之前,三人先离开了那所饱经战争的高中.
宗介击中的那名狙击手已经不在屋顶上.也许他的伙伴运走了尸体,或是只有负伤而已,不得而知.
M9装备有不可视模式的电磁迷彩,只要谨慎移动,就算在城市里也不会被一般人发觉.只是偶尔不小心擦过路边摇摇晃晃的醉汉,或是不留神勾到或拉断电线.
中途经过宗介的住处,他们便把停车场里的轻型货车也开来了.那是用密银某个情报部员名义买下的中古车.
抵达多摩川河岸边之后,三人在车前集合.
M9仍保持透明化.四周因此飘逸着ECS特有的臭氧味,有些焦焦的.河边虽然很暗,但远处看得见几个年轻人才在玩烟火.砰,砰的烟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另宗介心神不宁.
听完他对整件事情的描述,毛上士叹了一口气.
"...我们要是早一点赶到就好了.本想让M9送他们上路的."
"其他的增援呢?"
"还在调呢.母舰这几天也是盛况空前啊.连少校也不在..."
由于加里宁少校失踪,现场的实质指挥官只得由毛上士接手.其实辅作加里宁的副官还有上尉等等,但他们目前正在●国南部进行机密作战.同行的还有几名同样具有Uruz代号的战斗员.
TuathadeDannan这么忙碌的日子倒是很少见.而且现在是作战指挥官失踪,总司令官还面临着生命危险.
"实在是人才不足啊,真是..."
人才不足.以为这话是在责备自己没能保护好小要等人,宗介低下头去.
"很惭愧."
"你别误会了,宗介.你一个人能做的事也有限呀,对方是行动采取组织化行动的重武装敌人,而你又拖着三个人.我看只有007情报员才撑得下去吧,说真的."
毛上士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伸了一个懒腰.这番出人意料的感言,让宗介愣了一下.
说到梅丽莎·毛,其实他知道得并不多.
她的年纪大约是二十五,六岁,实际看起来则要更年轻一些.一双微微斜吊的大眼睛,令人联想到猫儿.削短的黑发或许给人好动而活泼的印象,但平时的她举止洗练又娴柔.只不过从前少女时代的她,说不定更多几分野性吧.
她是出生于纽约的华裔美人,听说进入密银之前待过联合国海军.一般的军队不太可能将女性士兵配置在前线部队,但是她之前应该有过实战经验才是;从密银只挑选有过实战经验的人进入,挑选第一线的战斗员时更是如此这一点看来,她肯定也有一段精彩的过去.
在战斗技能方面,她可丝毫不逊于宗介,且在电子战或AS技术方面拥有相当于专家的知识.人际关系良好,拥有确实的判断能力,所以便一直担任小组的领队.
这样的她,隐约对宗介多一分关心.现在也是这样.也有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当然,这一切也可能发自她身为小队队长的责任感.
总之,毛上士就是这么一个人.
"...反正是调不到什么了不起的支援了.就我们三个嘛,能怎样就尽量吧.先做追踪,然后监视,或许再镇压,就这样."
"哎,也只有那样啦...呵啊."
克鲁兹咕哝着打了一个呵欠.被毛上士狠狠瞪了一眼.
"干嘛.你那什么态度,不想干啊?"
"没有啊,我哪有."
"小要也有危险耶?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不是忍着不睡跑来了吗?如果不是小要跟泰莎,我早就滚回去喝酒睡大头觉了.我说真的耶!"
"你这家伙..."
"况且那个叫琢磨的小鬼又是什么玩意?他会去表演奇怪的特技吗?是用ρi眼喝伏特加表演喷火,还是鼻孔里塞得进十个十圆的圆铜板咧?"
"要是真有恐怖分子为了那种白痴拼死作战,我也不太想跟他们打了..."
"开玩笑的啦!"
"你要是讲真的我早把你踢出去了."
像是没听见这一句似的,克鲁兹抱着手臂.
"我说真的哦,哪个叫琢磨的跟小要一样是那个吧?就是那个什么倾听者的."
"哦,那个啊..."
毛上士做出沉思的模样,此时宗介开口了.
"这一点上校好像知道.不过,我觉得那个琢磨和小要并不是同一种人.他有某些更特异的地方."
"宗介,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不,是直觉."
"我好像是头一次听你说直觉这个词啊.满新奇的,可是好诡异."
"...那就别管我说的了."
这时,他们身上的无线电耳机不约而同的发出呼叫声.就是身旁的M9发出的.
"啊哟来了...怎么样,星期五?"
毛上士说着,舔了舔嘴唇.星期五便是这具M9的AI的代号.
抓走小要等人的车辆,应该就是他们离开大厦时看见的那辆漆成黑色的小箱型车.正当他们在寻找那辆车的时候,反倒是警方的测速系统先发现了它.密银可以入侵大部分的军警电脑系统.
"地点呢?"
"很好很好.缩小范围继续监视,若有触动周边监视系统再做联络."
"给你糖果."
"...大姐,你又教它奇怪的名词是吧?"
"你有意见吗?它是我的AI耶....好啦,大概知道敌人往哪里去啦!"
"是港口吗?"
"应该吧.若没有触到周边道路的监视系统,就是在台场附近罗.到了那里"
"就有她的讯号了."
"没错."
追踪用的电波讯号器虽然老套,这一招却不是只有敌人会用.随时都有可能被绑架的小要身上,就带着这么一个项链.除此之外,密银还有几项专门用来保护她的措施,不过她本人应该不知道才是.
就算敌人注意到她的项链,现在也不来及了.他们已经知道她到了临海地区.接下来只针对仓库或停泊中的船只之类的,用母舰的主AI做高速搜寻,不难锁定目标.
"我坐M9,你们开车过去.会合地点待会儿再通知.可以吗?"
"收到."
"好好好."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答.
"那么,开始反击罗."
毛上士轻巧地从引擎盖上滑下来.
六月二十七日0015时(日本标准时间)
东京都港区首都高速一一号线
经过彩虹大桥,车子开下有明交流道,小要和泰莎搭乘的箱型车便下了首都高速公路.
星期五的夜晚,车辆往来显得少了一些.
以大赤字告终的都市博览会举办至今,已经过了四年,临海副都心的开发仍在进行中.这一带已有稀稀疏疏的偌大高楼和购物中心林立,但杂草丛生的宽广空地依旧惹人注目.
箱型车的侧座上坐着琢磨.小要和泰莎并排坐着,对面是个持枪的男子,十分专注而警戒地盯着她们.
泰莎一脸阴郁地低着头.她的侧面看来既脆弱又哀伤.有时像在忍着什么似的,身子微微一僵,有时则捏着麻花辩的尾端,不住的按在自己的唇边.
(宗介....)
在交换人质的时候,宗介要求先释放泰蕾莎·泰斯塔罗莎,对小要而言确实是一大打击.她倒不是希望自己先获救,只是单纯地想到"这个女的比我先"而已.
果然,宗介比较重视这个女的吧?还是说,因为他相信我?徘徊在这两个可能性之间,她的心摇摆不定.
会是哪一种呢...
好想知道.好痛苦.可是,怕是得不到结论了.
她回想起宗介和饮水台一同被炸飞的那一幕.
真希望他平安无事她坦率的想到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没有讨厌他.也没有恨他.
现在,他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吧?她怔怔地想着,这其中有相信的意味,也决定了某个不变的事实,尽管在这种节骨眼.
车子过了台场往南驶去,来到一处寂静的码头.
映入眼帘的是并排的仓库,供型的起重机,还有桥仓型的集散所,看起来都是那样庞大,若隐若现在橘色的微光中.
穿过流通中心的大门,车子进入空无一人的码头区.整齐堆高的货柜形成无人的街道.车行其间仿佛要被淹没.
转了几个弯,一艘停泊在码头的货轮出现在前方.
船体已经生锈,全长超过一百公尺,但它的大小还算寻常.车子驶近船首时,小要看见它的船名.
"GeorgeClinton"
乔治·克林顿号.从船内有灯光泻出这一点看来,里面好像有人.
箱型车停在船旁,在男子的催促声中,小要和泰莎下了车,被带往货轮.
甲板上有一个女子在等着.她穿着橘色的操纵服,在小要的经验里,那时强袭机兵专用的装备之一.
"琢磨."
女子才开口,琢磨便率先跑过小要.
"姐姐,好可怕哦!"
他的声音极其开朗,简直令人无法联想到他先前的德性.可是就在下一秒钟,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琢磨脸上,令他踉跄地后退.
"姐...?"
"为什么没在飞机上吃药?"
"对不起嘛,不小心洒在厕所里了.那么恶心,我没吃就丢了."
"结果不只是你被抓,为了带回你损失了四个人呀.大井跟植田跟矢代跟波多野.你知不知道啊?"
"反正大井他们总是反抗姐姐,不是吗?他们还瞧不起我耶?说什么我是窝囊"
左脸又一记耳光.
"可是他们还是去救你了呀,而且丢了命."
"对,对不起...."
说着,琢磨偷偷的瞄了泰莎一眼.看他的表情,像是不想被她们看见自己的这幅模样,不知为何,泰莎避开了他的眼神.倒不是不想看见这一幕,而是更深刻地试图隐藏自己厌恶的感情.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镜子面前似的
好丢脸.羞羞脸.
(咦....?)
小要环顾四周,以为有人在窃窃私语.不对,没人说话.她本以为那是泰莎的声音,但是她的嘴并没有动过.
不是.不不,不是.我不是.
又一次,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刹那间,小要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禁将手放在嘴唇上.不,也不是自己.没人注意到她的手势.
那声音更远一些.不,根本是近得离谱?
搞不懂.到此为止,那声音没再响起.
"不过,幸好."
女子面无表情地伸手给琢磨一抱.看在外人的眼里,她的表情和动作十分僵硬,可见这对姐弟的关系有某种强烈的不协调.
"我一直在担心你.真怕那些不懂你价值的家伙会伤害你呢!"
"姐姐..."
"药拿了吗..."
"嗯,我已经吃了."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待会还有事情要你做."
"好.我会去的."
在一名男子的陪同下,琢磨顺从的走下了甲板.
"好啦,你们二位."
远远地看着小要和泰莎,那女子说道.
"你们想,我为什么留你们活口呢?"
"那还用说."
小要快嘴抢道,一面在脑中搜寻着最尖酸刻薄的用词.
"坏人要死之前都会坦白供出自己的诡计嘛,这是基本中的基本."
"你说的话倒是挺无聊的."
女子笑也不笑地转过身去.
"带她们走.他的审问也交给你罗."
接获指示的男子默默地点了一点头.
小要和泰莎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便走进下船的楼梯.一路穿过二侧都是门的通道后,她们被关进一间摆设单调的船舱里.
六月二十七日0110时(日本标准时间)
东京都港区首都高速都心环状线
"所以,你就让泰莎先走吗?"
驾驶座上的克鲁兹说道.
他的左手握着一罐宝特瓶绿茶,右手只是略略变化排挡,便十足灵巧地穿越了计程车和卡车.这虽是一辆中古的轻型货车,起速度来可毫不逊色.
"就是那样."
坐在侧座的宗介回答道.
他面有愁容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任五光十色又眩目的灯光在眼前奔流.尾翼灯的红色,街灯的橘色,还有霓虹灯的绿色,混杂交错地在他脑中映出二人的脸庞.
"也许是我太笨了."
"对啊,你是笨蛋."
克鲁兹面不改色地说道.
"被你说笨,特别不爽."
"是吗.我每次说你笨都感觉特别爽耶!"
宗介板着脸,仍旧看着窗外.
"....那,换成你会怎么办?小要跟上校,你先选哪个?"
"这个嘛...应该会先选我喜欢的那一个吧.选那个会温柔接受我这份热爱的.这才重要嘛."
克鲁兹·威巴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的年纪大约是二十上下.金发碧眼,下巴削瘦,高挺的鼻梁,十足美形的他言语却十分粗鄙.他最讨厌努力和纪律,对任务也不够认真.
尽管如此,他的战技却和宗介不相上下,旁人也因此拿他没辙.而且克鲁兹的射击本领远胜过宗介,几乎可说是令人惊异的射击天才.要将一公里外的五百圆硬币射成甜甜圈那样的中空,他哼着小曲儿就能办到.
他和宗介同样是佣兵出身.没有参加正规军的经验.在哪里受训,曾在哪些地方作战,并没有听他说过;虽然他常常提起自己住在日本时的种种但那之后因为什么样的机缘而成为佣兵,他却决口不提.
每当有人试图了解他的过去,总是开朗的他便会沉默下来.他那掠过一丝愁容的侧脸,宗介就亲眼见过好几次了."哎,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啦.",便是他遇上这种场合时的口头禅.平时的他就像现在一样,戴着轻浮的面具,喜欢故意惹同僚生气
"鬼扯."
听到伙伴的回答,宗介皱起眉头.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是在谈什么是有效率的选择."
"所以我说你嘛!"
克鲁兹吃吃的笑着,喝了一口茶.
"要我来说的话,不管选哪一个,我想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可是"
"这种时候就应该顺从直觉.也可以说是灵感吧.哎,像下棋那样算东算西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
"还是说,你其实想当皇帝,搞个后宫佳丽三千?‘我会让你们幸福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了不起啦!我支持你!加油啊,相良老弟."(==b)
"早知道就不要跟你说."
宗介不高兴地说.克鲁兹一听便又笑了起来.
"哎,你就是这样啦,这么说也很像你啦!"
这时,无线电响起.
"Uruz2号呼叫Uruz6号,Uruz7号.事情严重罗!"
是驾驶M9移动中的毛上士.
"怎么啦,大姐?"
"自卫队跟警察都出动了.他们好像掌握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怎样严重呢?"
"警车的红灯会光明正大的往码头跑去呀?这下还搞什么奇袭?泰莎跟小要有危险了."
"怎么搞的."
"不能干扰他们吗?"
宗介问到.
"我方已经入侵系统做出了假指令...可是只能当做争取时间罢了.总之得快一点."
"收到,可恶."
克鲁兹把绿茶罐往后座一扔,重新握紧排挡杆,重重地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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