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干线的樱木町站坐公共汽车到那里需要五分钟。“太平洋圣诞”停靠的码头紧挨着一个海滨公园,那里傍晚的时候总是挤满了情侣。
“太平洋圣诞”是一艘巨型的邮轮,有272米长,重量超过一百万吨。它是世界上几艘最大的船之一。还有许多为加勒比海委托制造的船比它还要大;但是始终,一艘客轮能有这种规格是很少见的。
它是一艘雪白的船,有着流线型的烟囱和好几层的客房。
公平地讲,小要之前也曾经上过一条很大的船——“秘银”的攻击潜水舰,“Tuatha`de`Danaan”——但是“太平洋圣诞”看起来甚至比它还要大。它看上去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整个城市。
对于只知道战舰的小要来说,“太平洋圣诞”看着真是一艘非常杰出的船。即使是它的内部也比一艘潜艇的大上很多。走在它的过道上或者是进入客房里面都给人和走在地上的大饭店里同样的印象。
“真奢侈的船啊……”小要压低声音嘟哝着,一边把随身的行李放在她房间的床的上方。和她住同一房间的恭子兴奋地回答着,“就这样而已?!我们上船时经过的那个大厅呢?它那么大,那么漂亮,我都不能呼吸了。这艘船的船长甚至还叫管弦乐队来迎接我们!”
学校的人们都还在登船中。
在登船用的斜坡的顶端向小要和其他人打招呼的船员中有许多都是外国人。恭子和老师们似乎都被他们的亲切和彬彬有礼的态度打动了,但是小要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不自然感。
当她排队等着上船的时候,有几个船员的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认出了她。他们的表情在说着“哦,这就是那个女孩吗?”。好像他们之前就认识她——不,正好相反,仿佛他们知道在这之后她的命运会如何——就是那种表情。
虚伪的表情凝固了。他们用会心的眼神相互看了看,然后他们的面孔变得和从前一样容光焕发和欢快,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觉得自己很蠢。
因为上一次修学旅行的事件很有名,小要还变成了所有学生中“最后一个被救出的少女”,船员们就算知道她的学校也不奇怪。
“嘿,小要。”
“嗯?”
“出发之前咱们去一趟上面的甲板吧。我打赌我们可以从观景台上看见港区未来的大摩天轮哦。”(港区未来是横滨的一个区域,有很有名的大摩天轮和风帆形状的饭店。)
“好啊。不过我肚子饿了。你带什么零食了吗?”
“没有,对不起。刚才等着的时候,诗织她们已经把我带的全都吃光了。我想真由还有点儿Pocky,想问问她么?”
“是吗?很好,她最近有点长肥了,所以我要去把它给没收过来。”
“哇哦,你好坏哦!”恭子说道,小要笑着,离开了房间。
许多女学生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走来走去,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这样那样的话题。
(啊啊,我的运气啊……)
还有许多普通的客人也正在登船。虽然之前被很严肃地警告过说不要引起骚动,但是无论怎样,学生们还是马上这么做了。小要开始行使班长的职责,试着去阻止他们,然后——
“你在耍我吗?!”一个男人吼了出来。
话是用英语喊的。他那嘶哑而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压过了女学生们的笑声。
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白人正毫无保留和体贴地对着一名一脸困惑的船员大叫。小要觉得他有点儿像她在喜剧电影里看见过的施瓦辛格。
“为什么我必须得和这群愚蠢的小女学生一样住B等房啊!?”
“我非常抱歉,先生,不过所有的A等房间都已经满了——”
“那你们做新的安排好了,你们这群洲际航线的白痴!你们怎么敢如此对待一个像我这样的美国海军司令官!你们是不是想故意惹我发火啊?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和空军有什么关系吧?”
“先——先生,请您——”
“请停止吧,船长!很令人为难的。您的妻子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在这次日本旅行之前离开您的吗?”
一名英俊的亚洲男子,看上去似乎是他的同事,走上来阻止愤怒的“小施瓦”。他也穿着同样的西装。
“你刚才说什么,竹中!?像你这样没有能力的军官能被邀请来补伊莱扎的空缺,你还敢不领情?”
“你那么想吗?你认为是谁把正在怀基基海滩(夏威夷的一个地方)上享受假期的我强拉到这里来的?”
“哼,你在说什么?那个和你鬼混的*日本女是个性病坯子。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混蛋,为什么你一定要来破坏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为它下了那么大的工夫——”
“闭嘴吧!那是你活该!”被称作“船长”的男人对他吐了口唾沫。“你的上司正在忍受着离婚的痛苦,你却在那里转来转去地唱你那个白痴假期!你也应该受受罪!下地狱去吧!”
“那就是你真正希望的吧?!你隐藏着的真正的动机!混蛋呀!”
两个男人就那么当着乘务员的面在走廊里互相殴打起来。其他的乘务人员跑过来帮忙,把他们两个分开,同时试着让他们冷静下来,然后把他们带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门关上了。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听不懂英语的学生们只能茫然地看着。另一方面,曾经住在外国的小要是从头到尾地听懂了这场对话,但是——
“看起来所有的人都要摆脱这种事,是不是……”是她低声说出的唯一的话。然后,她就很快地到她同学的房间去了。
12月24日,18点55分
太平洋上,离开三浦半岛海岸,太平洋圣诞号
不久之后,邮轮就起航了,它沿着浦贺水道(日本的一条海峡),离开了东京湾。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不过这艘巨大的白色船只仍然在漫天繁星之下继续着它的航程。
冰凉的空气感觉很舒服。飞溅的浪花闪烁着,有许多商船和渔船从旁边经过。为了能够一观这令人神清气爽的美景,学生们都聚集在后甲板上来寻找好的视野,他们毫无防备地玩得很开心。
“哇啊,真漂亮啊……”恭子靠在扶手上,一边说着,一边一刻不停地按着她的数码相机的快门。“真是浪费啊,哈?如果相良君也在这里的话就好了。”
“你提他干什么?”小要用酸溜溜的声音说。恭子对于这种一如既往的反应只能报以苦笑。
“啊……总是这样。不过,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你什么意思?”
“相良君在哪里?他没有说过他要去哪儿吗?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每当恭子像这样认真地说话的时候,小要就比较软弱了。可是,因为恭子是她最好的朋友,小要不能粗暴地对待她。
“哈啊?可是,好吧,嗯……”
“告诉我嘛,说吧说吧说吧,”恭子说道,她大大的眼睛在跟“蜻蜓眼睛”那么大的眼镜片后面一闪一闪。(我的老天,好棒的比喻……)小要轻轻叹了口气,放松了一下,然后把能说的最底线告诉了她。
“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只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真的吗?”
“真的。老实说,有好多次我也不能确定,可是,真的,就是那样了。我是说,你光看也能看得出来,对吧?即使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却上别的联欢会去了。”
宗介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错过了这次旅行。前天,当他的同学们一直在说着“什么?你还跟我们说‘保安就交给我吧’”来揶揄他的时候,他以一张死一般严肃的面孔回答说:“发生了一点情况,所以我不能去了。”
(万一发生了劫船事件,千万不要反抗恐怖分子。如果你们保持冷静,他们很可能不会伤害你们。明白了吗?完全按照他们对你们说的做。)
……他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在这番话的背后有着某种奇怪的隐藏意义,不过当小要在角落里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只投去了漠不关心的一瞥。毕竟,他们还在吵架中。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来的。如果他是认真的的话,他应该在这里的。”
“我明白了……好吧,可能是那样。”
“我也觉得对这件事那么念念不忘很不好,不过很明显他并不认为我很重要。”
“我猜……虽然如此,我认为那可能只是你的被迫害妄想的综合吧。”
“不是那样的。是因为他有别的喜欢的女孩。”
“哈?真的吗?是谁?我认识的吗?”
恭子突然之间兴趣大增。
“嗯。还记得第二学期刚开始的时候作为短期留学生来的那个女生吗?”
“啊,泰莎,对吗?”
事实上,阵代高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泰莎。
因为八月末发生的仙女岛事件,“Tuatha`de`Danaan”受到了一些损伤,所以修理了几个星期,利用那段时间,泰莎放了一次长假。她选来度过她的假期的地点就是东京的阵代高中。
看上去似乎泰莎想要试着来享受一下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她和毛挤进了宗介的住处,伪装成外国来的短期留学生加入了阵代高中二年四班,把小要和其他人整整两个星期的生活搅和得乱七八糟,然后回老家去了。当然,她隐瞒了泰莎其实是“秘银”的一位舰长的事实。
“她现在在澳大利亚,对吧?她还保持着联系呢。那就是相良君提到的聚会了……”
“幽灵”提供的信息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只是拿任务来当成借口。小要想象着就在现在这个时候,在美利达岛上,一场盛大的宴会正要开始——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大群的军人正在喝酒唱歌,享受着美妙的时光;宗介和泰莎也可能正在要好着…
在本人意识到之前,小要已经完全退回到自己的恶劣心情里去了。
“啊~~~~!!我实在是不想再谈这个了!”她大喊着,抬头看向夜空。
“啊,对不起。”
“不,没关系的,无论如何,让咱们忘了那个白痴,来好好高兴一下吧!……说到这里,现在几点了?我想知道到底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吃晚饭,我真的快饿死了。”
“你没有弄到零食吗?”
“她已经全都给吃完啦……哈哈。”
就在那之后,从她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对不起,是千鸟要小姐吗?”
说话的是船员中的一人,一个看上去超过了40岁的白人男子。他非常小心地穿着纯白的制服,戴着调度帽,(regulationhat……什么帽子呢?请知道的人告诉我啊。)有着保留得非常好的胡须。他笔挺而有威严地站着,却没有给人以傲慢无礼的印象——他实在是很符合这条棒极了的船上的船员的形象,他的身形是高雅和朴素的结合体。
“哈啊?对?”
“就是你了。不,即使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你,我也想着‘那应该是她了’……是的,那么,我是这条船的船长,史蒂文·哈瑞斯。很高兴能认识你。”
一个懂得怎么对待女士的水手,她几乎就要说出口了。
和这个男人比起来,Danaan上的高位长官看上去就简朴得多了。他几乎没有口音,说的是流利的日语。
“船长?”小要和恭子同时喊了出来。仔细想想,她看见过的,他就是在旅行前他们收到的小册子里的一张照片上印着的那个人。他好像也在迎接他们登船的那些船员里头来着……
“啊……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出于非常自然的疑惑,小要问道。
“上个星期,当我和你们的老师会面的时候,她从我们收到的照片里指出了你。看——就是你的ID卡上的照片。”
他指了指别在小要制服上的ID卡。学生们都被发给了印有他们名字和头像的卡片。
“在那次劫机事件中,你是让所有人一直担心到最最后的女主人公。我对此很感兴趣。”
“啊,我明白了……”
“你真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姐。这让我很高兴……哦,当然了,你的同伴也很有魅力。”
“谢谢。啊哈哈哈哈……”
小要和恭子都笑得很不自然。
“顺便问一下,你们觉得这艘船上的东西怎么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不,它好得就像做梦一样!非常舒服,又大,而且一点儿也没有来回摇晃!”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或者要求的话,请随时告诉给离你们最近的人知道。他们马上会去处理的。毕竟,你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客人。是的——极其重要的客人。”
“……”
小要从这些谦恭的话语中感觉到了几分不自然。
他有着一种哄骗人的声音——是的,哄骗人的声音。
而且,他的眼睛也流露出那种将猎物完全掌握于股掌之中,然后正在想着“那么,我该怎么料理它呢?”的人才有的眼神。为什么她会有那种印象呢?
“小要?”
“唉?”
“你在想什么吗?”
不。她只是想得太多了。她可能只是神经过敏。在往好的方面想过之后,小要挤出了笨拙的微笑。
“不,没什么,非常感谢你,船长。”
“好吧,小心点。祝你们过得愉快。”
然后,哈瑞斯船长离开了。
“哇喔……”看到他的身影走远了,小要和恭子都松了一口气。
“哇,这可是真够紧张的……”
“是啊。不过他好酷哦,是不是?看着好强壮。可是又很文雅。可是啊,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船长’呢。”
“也不是……他和我认识的某位船长真是有很大的不同。”
“哈啊?”
“啊,不,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就在那之后,她们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循声望去,正好看见正从了望甲板上走回船里的哈瑞斯船长被一个船舱服务员的女孩撞了个满怀。那女孩倒在了地上,把墩布和水桶都弄翻了。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服务员少女拼命地道着歉。
她的裙子在黑色的紧身衬衣上面飘动着,外面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围裙,戴着发带。她银灰色的头发整齐地绑成了辫子,但是从从小要她们所在的位置却看不到她的脸。
因为距离的关系,她们也听不见那边的对话。从他生动的手势看来,好像哈瑞斯船长正在警告那位举止不够端庄的服务员小姐。那个女孩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向哈瑞斯船长鞠着躬。在那之后,她捡起那些清扫工具,然后飞快地向船头跑去——紧跟着又一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真是个笨手笨脚的服务小姐……”恭子抱怨道。在她身边,随着怀疑之心的升起,小要爆出了冷汗。
(不可能的。不……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条船上……?)
不过那就是她们目击到的一切了。
因为已经开始变冷了,小要和恭子走回了船里面,去参观其他的设施。
她们看到一个年轻的酒吧男侍者正在酒吧间前面的楼梯那里跟一群女学生搭讪。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金色的头发绑成了一个结,戴着简单的眼镜。
她们听见那个油腔滑调的男子用熟练的日语说着:
(真的,这是实话!我是在东京的江户川区长大的。你知道的,那里有个超级棒的吃荞麦面的地方,对吧?给我你们的电话号码,等我有空儿了,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咦,可是,嘻嘻嘻……)
(嘿!新来的!别调戏客人!)
(啊,好,好。)
被老船员批评了一顿之后,那个花花公子回去工作了。看着他撤退的背影,恭子咕哝道:“我觉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这个家伙……”
“我——我说啊。只是你的想象而已吧?看起来跟他差不多的外国人有得是。咱们到别处去吧。”小要紧张得提高了声音说。
她们又走了一会儿,然后停下来看看赌场大厅。虽然他们才起航了没有多久,但是喜欢赌博的常客们已经聚集在轮盘赌的周围了。
庄家是一个漂亮的亚洲人的女性。
她大概有二十来岁,有着黑色的短发和苗条的身材。她也戴着眼镜。
(好啦好啦!下注了啊,下注啦!别那么抠门儿,现在——哦,什——么,这边可还完全没开张哪。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我可是要把这些赌钱全拿走了啊,你们知道——)
这里除了轮盘赌还有很多别的赌博项目,不过绝大多数的客人都把他们的硬币推向了这边的买卖——就好像赶时髦一样,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个人……我觉得我之前好像也见过她……”
“咱……咱们走吧……”
小要已经找不出别的可说的话了。
这艘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天杀的事情了?
小要想着,当她和恭子分开之后,她可能能抓住他们中间的一个,然后从他们那里挤出些答案来。不,她是必须这么干。但是,她俩离开赌场大厅的走廊之后,正当小要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神乐坂惠理高声叫住了她们。
“嘿,你们两个!没听见通知吗?是吃晚餐的时间了!阵代高中的学生们要在大堂集合!”
她们环视四周,那些本来应该到处都是的学生和乘客已经全都不见了。
“哦,好的,老师……”
不管它,问题之后一定会出现的。
小要和恭子跟在惠理身后,向供应晚餐的大堂走去。
问候过小要之后,哈瑞斯船长在船上巡视了一会儿,以确定任何地方都没有异常。
这很自然,毕竟这是他的船。他总是得注意着它的安全。
如果他让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船上,那可就有问题了。
真正的大问题。
尤其是今晚,有一个十分重大的事件正在靠近。
“船长,”在走廊上偶然遇到他的时候,主驾驶员对哈瑞斯说。那个男人是一个美洲人,看上去有四十出头,留着黑色的小胡子。
“先生,就是那个日本小姑娘吗?”
“是的。”
“我们什么时候把‘它’从‘储藏室’里拿出来呢?”
“夜里的什么时候。咱们得选个其他的小鬼们都睡着了的时间。”
“她会毫无抵抗地听话吗?”
“当然了。无论如何,她学校的所有朋友都是我们的人质。”哈瑞斯的嘴角向上扬了起来。“我打算先把她那个戴眼镜的朋友扔到海里去。那会让事情变得好办的。”
“十二月的海水可是冰冷刺骨啊,不是么?”
“他们的落船将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千鸟要和她的朋友们都将在这个平安夜里不知所踪。”
“‘秘银’怎么样了?”
“这艘船已经起航了。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碰到我们。这会让‘金’先生(Mr.Gold)感到高兴的。组织也会重新评估我的价值。”
很快就到了他该去参加宴会,并且发表演说的时候了。虽然心里觉得那实在是个烦人的仪式,不过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哈瑞斯轻轻地紧了紧他的领带,走向了大堂。
阵代高中的学生们集合的大堂甚至比他们学校的体育馆还要大。
这个广阔的大厅里整齐地排列着一排很大的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面都摆放着银制的成套餐具和许许多多的食物。
晚餐是立食宴会的形式。看起来普通的客人们会在别的大厅里用餐。只有服务生们和阵代高中的相关人员在这里。
香料的芬芳气味在肉类菜肴的周围飘荡。还有很多种海鲜摆成的拼盘,以及闪闪发亮的金黄|色的烤火鸡和烤牛肉。还有从中间对半切好,用可口的浓汤烹制的龙虾。
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是随便吃的。
看到这些饭菜,平时上外面都只是吃些汉堡包、牛肉盖浇饭、拉面或者是站着吃的荞麦面的绝大多数的学生们已经感动得泪涕横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不行!”在已经垂涎欲滴的学生们扑向食物之前,校长迅速地阻止了他们。她抓起安放在大堂前面舞台上的一个麦克风,控制了学生们的行动。
“这艘船的船长还没有讲话呢!大家明白了没有?这些在上船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但是,作为阵代高中的学生,行为一定要有礼貌,不要带来任何的尴尬,知道了吗?这艘船上还有普通的客人。所以,请各位一定要谦让,这样才不会造成任何问题。上一次,就在劫机事件当中,你们这些家伙在飞机上表现得非常厚颜无耻,打扑克,互相打闹,使得乘务员小姐非常地困扰,所有这些后来都被写在一篇周报的文章里了!这些传到TPO和标准会那里要怎么办,你们这些家伙——”
坪井校长继续说教了有三分钟。
“就是这样了。你们明白了没有?”
几百名学生以一种奇怪的热情回答道:“是的,女士!”他们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在说:“我们已经知道了啦,现在快点让我们开动吧!”
“很好。现在让我们请这艘船,太平洋圣诞号的船长讲几句话——各位,给他以热烈的掌声!”
留着络腮胡子的船长迅速地走上台来。就好像他是个摇滚歌星或者别的什么星似的,学生们对着他大声地鼓掌,还向他吹口哨。
“阵代高中的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的名字是史蒂文·哈瑞斯。”哈瑞斯站在话筒前说。学生们对他流利的日语表示出了敬佩。
“欢迎来到太平洋圣诞号。对于你们能够接受我们的邀请,我感到无上的光荣。我也听说了你们的上一次修学旅行有多么可怕——”他很聪明地加进了一声咳嗽,“不过,请不要担心。这艘船上是不会有恐怖分子搭乘的。”
学生中爆发出了笑声。
“那倒是真的!”
“上啊,船长!”
“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的啦,对吧?”
等学生们都安静下来之后,哈瑞斯继续着他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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