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之中,拨开涡旋的浓烟,库拉玛向倒在狭窄通道中,由于痛苦而拼命挣扎的两个敌人毫不留情地射出了来复弹。
“……哼。”
虽然扑克脸还是一成不变,但是,对于这伙两次来碍自己事的敌人,库拉玛其实从已经心底里气炸了。虽然有点想照这个势头打下去,把那帮人全都打趴下,让他们把自己是哪的全都招出来,可已经没时间了。在不清楚敌人数量的情况下,再停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为了给濒临死亡,一动不动的相良宗介最后一击之后再离开,他快步折回原来的地方——塑胶炸弹起爆的那条通道旁。又黑又重的防弹衣在空中上下翻飞。
但是,那里却没有了宗介的身影。
在淡淡地飘摇着,逐渐散去的烟雾之中,地板上只留下了一滩血迹,本应在那里的敌人的身影却消失了。
不,还有染血的足迹。
那脚印以步履蹒跚的状态,左摇右晃,东倒西歪地,一直延伸到倒在回廊一角的一个大垃圾箱后面——
“糟……”
从那个垃圾箱后面,面色苍白的宗介直直地举起卡宾枪,开枪了。沉重的冲击击中了侧腹,库拉玛的身体猛地摇晃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发。步枪子弹贯穿了防弹衣,击碎了他的胸膛。
再也不可能站得住了。库拉玛向反方向踉跄了几步之后,单膝着地,手中的来复枪掉落下来,倒在了宗介留下的血泊之中。
这已经不是所谓“攻其不备”或者“勿失良机”的问题了。他只不过是还没死,只不过是还能动,还剩有扣下扳机的气力。
就只是这样而已。
宗介极为艰难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倒在对面十米远处的库拉玛。
左手完全没有了反应。每呼吸一次就会有极其恐怖的痛苦涌上来,身体到处都在往外流血。肚子上穿了个大洞。还能站得起来,也就是说脊髓还连在一起吧。但是自己之后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件事,宗介也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到。
但是,在那之前——
“库拉玛。”
绞尽肺中残留的所有气力,宗介说道。用颤抖的右手,将卡宾枪的枪口对准了对手。那枪口也是,边无助地摇晃着边慢慢下坠。
“告诉我。千鸟在哪。”
“……你问这个……是打算干吗?”
保持倒下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库拉玛嘟哝道。嘴里往外冒着血泡。
“救出来。”
“白痴啊,你?”
同样是濒死的身体,库拉玛的声音却令人吃惊地响亮。
“说啊。”
“对不起啊。还是咬紧牙关死比较好。”
是啊。肯定会这样吧。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但是,就算这样,宗介还是问道:
“告诉我。”
库拉玛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他用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这样说道:
“我不明白……你小子和我……相互战斗……是为了什么?”
“她。”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宗介其实已经几乎不知道了。
“所谓的爱的力量吗?别逗我笑了。”
仿佛投注了全部生命般的嘲笑。如果要肯定那种肤浅的说法,那还不如在掉进地狱里受几万年的折磨来得好。库拉玛的语气里,就包含了那样的感觉。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宗介问道。既不是讽刺,也不是反驳,只是出于纯粹的疑问,而这样问道。
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不是吗?
我还站着也是。而你像这样倒下了也是。
这其中有偶然。也存在着不可测的因素。
但是从结果来说,是我站在这里质问你,却是俨然不可动摇的事实。
爱啦什么啦的,这种词语我不明白。
但是,我们现在在这里这样做,其中既有切实的理由,也有无法动摇的意志在干预。
就连这个结果,你也要否定它吗?
“说啊。”
“圣卡洛斯。”(SanCarlos,菲律宾吕宋岛中西部城市)
库拉玛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不然的话就是尼可罗,或者格拉纳达吧。大概就是那些地方了。其它的就不知道了。”(尼可罗,古巴奥尔金(Holguin)省城市。濒临莱夫亚(Levisa)湾。格拉纳达,Granada西班牙安达鲁西亚自治区省分。濒地中海。)
“是吗。”
“真无聊。已经都无所谓了。”
“对我有所谓。”
“真不该戒烟。”
自此,库拉玛就再也不出声了。
宗介双膝跪在了地上。
“圣卡洛斯。”
不知何时,他已经放开了手中的卡宾枪。脚下是不变的一大滩血迹。肚子上的大洞出血不止。视野变得狭窄,意识也逐渐消失在远方。
“尼可罗。或者格拉纳达……”
他像梦呓一般重复着那些话。
必须要转告给谁才行。但是,谁又能替自己去战斗呢?谁能替自己把她带回来呢?
不知道。
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自己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到底想转告些什么,就连那些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仰面倒了下去。
天花板也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米歇尔·雷蒙跑了过来,脸色铁青地低头看着自己。
他在喊些什么呢?
卫生兵。
Сhā管设备。
肾上腺素。
阿托品。
还有很多曾经听过的词语。应该是从以前起就了熟于心的种种事物。
但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
最后残留在脑海中的,是她的身影。
本来以为是娜美,可并不是。不知为什么,她在生气。皱着眉头,紧握的拳头Сhā在腰间,狠狠地瞪着自己。
但是,下一个瞬间,她又缓和了表情,这么说道。“打起精神来!”
在南桑生活的期间,已经渐渐地再也想不起的她的面孔,再次鲜明炽烈地重现。这种生活或许也不错——自己居然曾经有过这种想法,现在想来真是不敢相信。
“千鸟。”
想见你。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还是想见你。
待在我的身边吧。
拍拍我的背,对我说些什么吧。
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啊。
“千鸟。”
好寂寞。
好冷。
至少让我再见你一次,只要一次就好——
——
有什么声音传来。
从某个遥远的地方。
从非常非常遥远的彼方的天空之下。
那在起初的时候,只是稍微地吸引了在浅浅的睡梦之中无助地浮沉的她的注意力。身边是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渐渐破碎四散的波浪声。而那个声音,只是从波浪声的对面若隐若现地传来的,那样一个微弱的声音而已。
在她的周围,朦胧的光不断地相互混合起来。还有更加朦胧的信息的碎片,一边化为各种各样的颜色和声音,一边不断地漂向远方。
她努力尝试着,想要拾起在那碎片对面旋转着的,即将逝去的朦胧的声音。
这种事情已经很平常了。她就是这样,听到很多很多的声音,将它们小心地收藏进某处的抽屉,然后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它们全部忘记。
那个声音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了。
——遇到他了哦。
那个声音如此说道。
最初的时候,她并不明白那个声音的意思。
但是她马上又明白了。
在这里说到“他”的话,那也就是“他”的事情了。
那是谁的声音,她也模模糊糊的察觉到了。与声音的主人是一次也没有相见过的,而且恐怕此后也绝对不会相见了吧。
那是此刻,在另外一个不同的时空之中——与这里截然不同的某个世界之中,本应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如从前的自己一般,因缘分与他相连的人。
缘分。
若是没有在这个完全的领域当中进行对话,这种事情,她们两个人都是不可能知道的。
于是,那个声音告诉她。
但是,还是与他分别了——
那个声音,如果严格地说的话,并没有人类语言中特有的“时态”这种概念。在那里面,既有“已经分别了”,同时也包含了“即将离别”的意味。
(分别了?为什么?)
她追问道。
——因为我死了。
果然,这也是包含了“已经死去”,同时也包含了“即将逝去”的意思。
——好遗憾。
——好悲伤。
——我没能替代你。
(他平安无事吗?现在在哪里?)
——不清楚。
——南桑。
——受了很重的伤。
不仅仅是如此,她还知道了很多很多别的事。他现在仍在继续战斗着的事情,他现在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的事情,还有他,大概,直到现在也还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事情。
胸口好难过。
好希望他能停下。
可是,又不希望他停下来。
到底该如何是好,她自己也不清楚。
(居然能遇到你呢。他果然是特别的么?)
——我不这么想哦。
——你明白的吧?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那样,却能和我相遇,也和你相遇,还有她,以及他吗?)
——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原本,他就是我的人。
——会遇到你才奇怪呢。
(说不定真的是呢。)
——道歉也没有用了吧?
(嗯。但是,对不起)
——但是这样也好。
——如果是在不同的地方,
——或许又会有不同的结果吧。
——我必须得走了。
——那个耳语要来了。
(明白了。)
——再见。
——但是最后。
(什么?)
——如果能够再一次和他重逢,
——宽恕他。
——好好地包容他。
(那个,我可不敢保证哟……)
——我知道。
——但是我觉得这样就行了。
——只要你能想起来就够了。
然后那个声音,就那样逐渐远去,不久就再也听不到了……
“嗯……”
醒来的时候,和煦的光芒照射着她的眼帘。
好刺眼。
千鸟要闭着眼睛,微微蹙眉,在纯白色的床单上翻了个身。
能听得见波浪的声音。
带着潮湿气息的柔和海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温柔地摇动着国王尺寸的大床顶盖上的蕾丝花边。
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似乎做了什么梦,然而梦的内容却已经想不起了。总是这样。明明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所有的一切却已经消失得不知哪里去了。
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呢。残留下的乡愁般的哀伤和寂寞,使小要的心情变得忧郁。
现在还是白天。
这里是位于某处的宅邸。在某处的海岸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窗外,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的碧绿海洋一望无际地伸展开来。
因为稍稍感觉有些冷,她把被单拽近了些。现在的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女式衬衣和内裤而已。
配置了简朴但却高雅的日常用品的卧室的门口,有人在敲门。
“请进……”
“打扰了。”
一个身穿西装的少女走了进来。是个无论年龄还是身材都与小要差不多的少女。头发是褐色的,留着整齐的娃娃头,戴着一副土里土气的眼镜。
瞥了一眼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的小要,她轻轻地低下头去。
“您刚刚在休息吗?”
“没关系。什么事?”
“到三点钟的下午茶时间了。还有,主人吩咐我来问问您,今天早上送来的‘巨兽i’的数据评估怎么样了。”
“在桌子上。那个U盘里。”
“谢谢。”
少女将大吉岭茶(产于印度大吉岭一带的名茶)注入茶杯里,然后把茶杯和装有小甜饼的小瓷碟一起端了上来。
“您很疲倦吗?”
“没有。只是打个小盹儿而已。”
“好像梦见了什么悲哀的事情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少女注视着小要,用食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眼角。
“这里有泪痕。”
被这么一说,小要朝着卧室里面的镜子望去。正如少女所说的那般。
“真的呢。”
她一面擦拭着眼角,一面低声自言自语道。
“悲伤的梦。大概不只是我,大家也都在看着也说不一定。”
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待在他的身边呢。那样的心情毫无来由地沸腾起来,使她的双眼再一次充满了泪水。
她接过茶杯,放在唇边小小地啜了一口。
茶有着非常美妙的香气和味道。可是,尽管如此,她的眼泪还是滚滚而下,怎么也无法停止。
尾声
街灯的光芒中,小雪簌簌飞舞着落下。
现在是深夜。这个港口城市完全陷入了沉睡,拴在那里的许多小艇和商船上也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在这个港口的一角有一座破旧的仓库。外墙是砖砌的,上面到处都是裂纹,也没有好好地修缮过。约有5米高的大铁门上已经锈迹斑斑。
曾经被称为“幽灵”的女子,在这个仓库的前面停下了车。车是辆半旧的两吨载重卡车,凹陷的外板还放着没修。
她就让引擎发动着,下车走向仓库的通用口。
通用口前面,有个身穿风衣的男子正在等她。身材矮小,又肥又胖。从远处瞥一眼的话,说不定会以为只是一只大木桶丢在那里呢。
“时间刚刚好。真是守规矩啊。”
男人说。她并没有特别作出什么回答,只是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仓库所在街道的周围。没有监视者。因为在开车到这里来之前就已经做了详细的检查,估计是没问题了吧。
“有人尾随吗?”
“有的话就到不了这儿了。”
“也对。把车开进去。”
男人从通用口退回仓库,按下了正面铁门的开关按钮。发动机轰轰作响,门渐渐打开。或许是因为滑轨已经生锈的缘故,金属摩擦的悲鸣声响彻了附近一带。女子坐回驾驶席,把车开进仓库里。
这次她熄掉引擎,下了车。
她背后的铁门缓缓关上。从外面射入的街灯的光芒逐渐变得越来越细,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轰鸣,室内变得漆黑一片。
红色的应急灯亮起来了。仓库中只有一辆大型的拖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除了最初出来迎接的矮个男子以外,似乎还有其他同伴。手持突击来复枪的男子三名。大概是最低限度的保护措施吧。
“东西呢?”
男子一说,她打开自己开来的2吨卡车的后门,车厢里装着一个大小与大型冰箱差不多的木箱。
“就是这个吗?”
“是啊。”
“亏你还真能收得回来啊。”
“因为警察也已经陷入混乱了嘛。从日本运出来的时候才更费劲呢。”
“唔。”
男子并没有确认里面物品的意图。因为她说“是啊”,那就肯定不会错了。没什么特别需要怀疑的理由。
“亨特先生。在把这个委托给你之前,我有件事情想确认一下。”
她说。
“请吧。”
“将军知道这事?”
“我认为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了,我和你都完蛋了。”
“你又是怎么了?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这点咱们彼此彼此吧。我也是被抛弃的人嘛。”
男子这么说着,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眼前要是有块有可能完成的拼图,就会想试试去完成它。我认为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
“动机仅仅如此吗。”
“还有嘛,那就是能报一箭之仇就好啦,这样。而且那个女孩。不管怎么说,你也喜欢上了吧。”
“…………”
“那么,反正都来了,不稍微看一眼吗?当然,还没完成就是了。”
她点点头。他走到大型拖车的后部,打开集装箱的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块状物——某种机械正盘踞在那里,外面还盖着黑色的塑料布。
“嘿、咻……”
亨特慢吞吞地拉掉防水布。
她看见的,是ArmSlāve的头部——头顶的部分。集装箱里完完整整收容着一架AS。姿势是头向自己这边俯卧的姿势。
由于周围的昏暗,从她的视点几乎看不出机体的全貌。
能勉强判断出的,只有这台机体属于所谓的“第三代”型,这一件事情而已。
然而,那并不是M9。
而是她从没见过的机体。
看不见全貌。机能也不知道。可是——或许是心理作用吧?支配着周围一带,冻结一切的大气的寒冷,只有在机体的周围完全感觉不到。有某种来历不明的“热气”般的东西,正从集装箱里面泄漏出来。
这架机体正因为愤怒而燃烧。正在蓄积着斗志。
发誓复仇,渴望着敌人的鲜血。
不知为何她总有这种感觉。
“这家伙的名字是?”
“好像没有。因为好像原本就是不存在的计划。只不过呢,哎,如果硬要加个编号的话——”
亨特眯起眼情,抬头望向机体。
“那就是‘ARX—8’。”
[To`be`contiue]
后记…小道的后记…和某人的后记
后记(加湿型)
各位好。在月刊《Dragon`Magazine》连载的部分上进行各种各样的加笔修正之后(真没少加!!==),为您奉上《燃烧的One`Man`Force》。
关于内容……呃,左右为难的结果,考虑到系列整体的感觉,最后就变成这种样子了。因为今后角色关系的焦点似乎会全部模糊,所以就彻头彻尾地让宗介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真可怜。呜呜……
因为我本人很喜欢“野蛮人”和“马尾女孩”,所以这次后记有种通宵守灵的心情。就是不喝酒不解气的感觉。酒、眼泪、男与女。还有“野蛮人”。然后还想再来点演歌……(嗯,打开收音机,BGM是《奥州孤旅》)。呜呜……
(技Сhā:《奥州孤旅》是一首日本演歌,演唱者是山本让二,稍后将附上歌词。)
嗯,虽说这次是这个样子,但接下来就打算让故事渐入佳境了。预定上,丹努之子一行人也即将归来。湿答答的很快就要结束了。努力加油——!原本希望送上一些新作,但总是不能按照所想的进行……。呜呜……
加湿完毕。
此外呢,虽然剧中雷蒙君对秋叶原街发表了一些充满偏见的言论,但那并非作者的恶意,而是以最近听说的小道消息为原型改的。因为好像偶尔会有外国人以为那是Se情一条街(就是花街柳巷|||)……。不过那应该是特例吧。呃……如果只看到这7~8年的那条街,被认为成这样也没办法——我也有这种想法。(啊,没什么哦?并不是说这条街不行哦?)
我小时候也有一段时期热衷于电子工作,而去秋叶原购买部件哦。因为附近没有卖晶体管啦、电容器啦、二极管啦之类的东西。
那时候,那条街是成年的狂热者们的街道。穿短裤的小孩子单手拿着记事本屁颠屁颠地走来走去,四处张望,请面相可怕的大叔帮忙找零件,再对自己说“欢迎再来”。那感觉真不赖……。这种大叔在制作回路的时候还将焊锡卷起来放进没用的胶卷盒,然后挑出一点,再用娴熟的手法一点、一点地把焊锡粘上去。从小孩子的眼里看来,那真是奇妙的高深和严肃……
顺便说一句,最近到那个零件店所在的大楼去,店已经不在了,变成Se情同人店了(哭)。不,并不是说这家店不好哦?怎么说呢,只是在感叹强烈袭来的乡愁啊,时间流逝的残酷啊什么的。这就是所谓的时代在变化吗。
……又到第三页了吗。真头疼。没得可写了(怎么总觉得每次都这么说……)。
说起来,全金的动画《The`Second`Raid》去年平安无事地在大好评中结束了。这也完全多亏了各位的支持。京都动画的各位,工作人员和各位配音演员,真的是非常感谢。DVD正在大好评发售中。还没有看过的各位请务必要观看。如果是初回限定版,还可以听到贺东我和武本监督的喋喋不休的对谈。
正在月刊《Dragon`Age》连载中的上田宏的漫画版《全金属狂潮!Σ》上月也终于发售了第二卷。那种笔触和节奏感。真的很厉害。很有趣。请诸位一定看看。(注:这是2005年底的广告,现在第三卷已经出了。)
虽然很过意不去,但还是为其他社进行一下宣传。竹书房的新书《搜查网幻像》即将出版。是带有幻想元素的海外刑警连续剧风格的故事。帅气的警匪动作类。可以的话敬请一览。
前一次的后记里虽然说过“不会开始写新的系列”,呃……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啊,嗯。对不起。只是原案之类的写写不要紧吧——我是这么想的。当然全金我也会加油。拜托各位继续支持。
这次也给很多相关人员添了不少麻烦。谢谢诸位。
那么再见。下次也请和宗介同游地狱吧(如果没死的话)。
2005年12月
贺东招二
翻译员后记(燃烧型)
……各位好。经历了一整年,终于在06年暑假结束之前为大家奉上了完全版的《燃烧的OMF》。
这是我翻译的第二个整本长篇。也是我从“完全不懂日语的日翻”蜕变为“对日语半懂不懂的日翻”的过程(喂,这哪里叫蜕变了!还不是一样半桶水!!)自己再回头看自己最初的翻译,简直汗颜到无地自容,真想拎起大锤在地上砸个洞钻进去算了……不,其实也没有错很多,但是有的地方错得非常白痴就是了……擅长玩找不同的筒子们,或许会发现到而笑趴下吧。
翻译完明明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是和起舞的VMC不同,这次一点放烟花的心情都没有。这篇故事是破局之后,宗介第一次变成孤身一人的故事。对于所有的宗介迷来说,可算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作品。看到宗介的个人秀是很不错,但是感情方面就太过悲伤了。
身为翻译,因为要对每一个字里面蕴涵的感情进行斟酌,到最后简直就变成了感同身受。校对娜美死后宗介单身对战库拉玛的时候,我牙咬得咔咔响,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北京的天气非常闷热,可是整整三天,我的身体里一直燃烧着某种惨淡的火焰……不过也多亏了能燃烧起来,我才能坚持下去。
说起来,能让看的人燃烧,也算是全金系列的一大风格。
从一年前到现在,每次看这部作品都心如刀割,恨不得狂砸电脑来泄愤。如果这部作品不是9万字而是18万字,恐怕我们家电脑已经爆机了……其实如果能像小威打comO的时候那样抱着电脑哭就好了,如果真的家里有钱像宗介一样手砸电脑也行(笑),但是我的泪腺自从某个事件之后就变得极不敏感(那次哭了10年的份也说不定),现在想哭都哭不出,家里又只有这一个电脑,最后只能狠狠地用头撞墙来发泄……如果你哪天看到有个人头上绑着绷带骑车狂奔,恐怕那就是我了(笑)。
……幸亏后续的MMD不是继续这种悲伤剧情,否则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但是,我还是会坚持下去。不管有多难受,这个翻译也决不能停止。如果停下来的话,那简直就太对不起宗介了。他那么努力那么拼命,我们身为读者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如果再失去了给他打气这唯一一条途径,那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所以呢,继续燃烧吧小道!!不管是柴火,煤炭,汽油,柴油还是喷射燃料,全都给我倒上!!!就让我燃烧得再猛烈些吧!!!!(喂,不用这么激动好不好……)
———————
嗯,就先让那个柴火堆在一边烧着好了。咱们看下面。
这次校对出来的版本,如果大家有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多了很多感情戏。宗介对娜美的,娜美对宗介的,宗介对小要的。不知道大家对此有何感想?
小威说这些感情戏有些画蛇添足,或许是因为这些戏码破坏了宗介对小要忠贞不渝的形象……嗯,怎么说呢。就我个人而言,这些感情描写,是把宗介从“一根木头”转化成“一个男人”的必需过程。同时,也是宗介这个人物作为一个“人类”所必须拥有的感情。如果他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对娜美没有任何感觉,为了救小要就算娜美被杀也无所谓,那他之前的所有成长过程就没有一点意义了不是吗。
从对生命和爱情没有丝毫认识的杀人机器转化为充满矛盾的人类,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现在是个正常的男孩子了。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会不自觉地找感情寄托,会渴望平静的生活,全都是人之常情。正是因为有这些描写,宗介这个人物才真的像一个“人”。至少我觉得是如此。或许作为少年向作品的男主人公,忠贞到底才能赢得更高的人气,但是事实不可能是如此简单的。对于如此让人性的矛盾活脱脱跃然纸上的描写,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宗介对于娜美的感情,百分百是真实的。但是,就算如此,他对小要的感情也依然是更强烈的。如果宗介对娜美的感情超过了小要,那他当时就该从“野蛮人”上跳下来了。其实就算他这样做了,小要也不会怨他什么。但是他没有。这就足以证明一切了。当小要的面孔再次鲜明炽烈地重现于他的脑海的时候,这一点也得到了确认。因此,这些描写,应该也不能算败笔吧。
唯一可怜的是娜美,她简直就是为了剧情的牺牲品……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哎……(哭)
再说就是宗介会忘记小要的脸这件事。这是非常可能的。我初三的时候,一位亲密的好朋友在体育考试的时候不幸去世了。当天我哭掉了大约10年份的量,结果在火化仪式时流不出一滴眼泪来……更要命的是,我自那之后就怎么也想不起他的长相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正确地回忆出他的五官。我也曾一度为此感到非常悲哀。因此我非常能理解宗介的感受。现在我也偶尔会想起那位朋友。借着这个机会向他说一句吧。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忘记你。真的。
还有就是“石弓”。这台可钦可敬的机体,是除了“强弩”之外,我最喜欢的机体。大概是它简单而坚韧的感觉,就算被打得破破烂烂还是努力保护着操纵者的感觉,和翻译者本人的感觉很相似吧。也难怪贺东老师会喜欢这个机体。无论对手有多高的装备,只要拼命努力还是能够取胜,总觉得它很有我国军队的风范……嗯,如果中国军队有配备AS(我可没说南北啊,中国当然只有一个了),估计也会是“野蛮人”吧。如果在十一天安门大游行的检阅兵器阵里,看到涂装得漂漂亮亮的直立大青蛙也蛮可爱的是不是。
为“石弓”烧一柱香——感谢你保护了宗介。
那么,关于剧情的部分就是这样。接下来是致敬和广告。
威儿。(因为成年了,所以用正式称呼)引导我进入这篇翻译的功臣。多谢你。在国外也要加油。鞠躬。
深渊君。感谢你为我提供完全的稿源,帮我翻译尾声和后记,还有对我进行锲而不舍的鞭策。今后也要请你多多关照。鞠躬。
秘银工作室的各位和泉川的各位。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鞠躬
还有所有的,无论是在努力屋,还是在泉川或专区阅读本文的读者。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我才能坚持下来。鞠躬。
今后努力屋也会一直努力为大家奉献更好的翻译。集结的MMD自然会有(虽然现在还没有9月号的稿源),最近还会有《全金属狂潮!Σ3》的汉化,由我和JOJOSAI君共同制作,泉川汉化推出。敬请期待。另外,总有一天我会为大家献上完整版的《继续的OMO》和由日文翻译的《起舞的VMC》,请耐心等待。(这个就要长一点了,该开学了……汗)
那么,这次的后记就到这里。下次大家也要一起努力把宗介从地狱里拉出来呀!
2006年8月11日
努力屋的小道
————————
好吧,接下来轮到我了。
该说的基本都说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娜美啊……
By—一边听着《ZERO》一边整理的某只
PS:话说这首出自《皇牌空战0》的曲子真的很配comO和BOMF里的战斗场面呢……
序幕
朝阳从天花板上小小的窗户里射进屋内。
在一座破旧的汽车修理厂的一角,她正面对着三台笔记本电脑。
每一台的屏幕上都显示着超大量的图表和算式。要同时阅览那些,并匆匆忙忙地往下滚屏都必须得要三个画面。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切换太急人了。如果那么慢悠悠地干的话,天知道到工作初见成效为止要花多少天呢。
汽修厂的正中,一台惨不忍睹的机体——只剩下躯体骨架部分的ArmSlāve,正孤零零地被铁链悬挂在那里。
既没有手,也没有脚。就连装甲都几乎不见了。仅仅有名无实地连着的头上到处都是缺损,本来就没有了机关枪,如果再没了传感器的话,就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了。本来收纳着称作钯反应炉的低温核融合电池的部分,也同样是空空如也。
显示屏上继续喷涌出资料。
她贪婪地摄取着那些情报,同时敲击着键盘。使用称为BAda的程序语言,将必要的命令一股脑儿地打进去。
快速地,准确地。
那是一种只要使用者本人能够理解,就比以往的此类语言远远地来得高效率和高机能的东西。依据场合不同,本来要花上100行的命令只用区区数行就能搞定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她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向他搭话道。
你好啊。你看起来好像已经死掉了的样子呢。
你应该感觉到完全的失败感。认为一切都结束了,万念俱灰,认为自己已经被从战斗中解放出来了才对。不。甚至连想都不会想。现在的你就和土块一样。土块是不会思考任何事情的。土块是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悲伤的。
但是,这一时的黑暗,就让我来为你结束掉它吧。
任何人都会认为你只是一堆残骸。但是我可不那么想。
把你叫出来的界面已经坏掉了,但是,我现在正将它组装起来。
你的心还在这里。
在那可以称为无限的回路中四处奔走的量子的鼓动,那强力的残留物,我总觉得可以感受到——
从天花板的窗户中射入的阳光的角度渐渐变化。
送进大脑的氧气不够用。她做过深呼吸之后,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大脑所需要的糖分也不够。她咬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巧克力,喝干了已经冷掉的牛奶咖啡。
然后她继续敲击键盘。
一行,再一行地,逐渐向他接近。
在朝阳变成了夕阳的时候,她意识到,工作正逐渐接近尾声。向着在修理工场的一角埋头读书的女子,她简短地要求道:
“请打开电源。”
女子合上书本,给安置在几乎尚未完成的ArmSlāve旁边的部件——电冰箱大小的电子仪器上接上电缆之后,拉下了墙壁一角的大型拉杆。工场内的电灯闪了一下,电力供给到了那个部件上。
“已经完成了吗?”
身材瘦削的黑发女子问道。
“现在正在测试中。还需要花上一会儿。”
“是吗。有需要的东西的话就跟我说一声。”
“嗯。”
测试花了一天半的时间。
她不断重复修正程序、观测部件的反应、然后再加以修正的作业。累了的时候,就和等待着的伙伴们一起无言地吃点三明治,稍微打个盹儿之后,再重新回到工作中。
从天窗射进来的朝阳再次变为夕阳的时候,她说道:
“完成了。”
她按下了最后的一键——回车。
表示和元件的连接的指示器在画面正中闪烁起来,窗口中的一个开始显示出英文字母。
她没有碰键盘。是那个元件在往这台笔记本电脑上输出字符。
——快逃。现在马上。重复一遍。建议现在立刻放弃机体逃生。
——谢谢你。中士。祝你好运。
在这个只有发动机和冷却装置的声音四处回荡的修理厂中,它罗列出几乎毫无关联的令人感到危险的语句。恐怕是这个元件在失去机能之前,正想要输出的情报被显示出来了吧。
她稍微等了一会儿。“他”已经认识到情况有异,开始努力试图理清自己所置身的现状。
奇妙的自问。
——我们从哪里来,是什么人,又将去向何方。
这是由于情报的错综而形成的吗?
还是他所做的梦呢?
连接着的笔记本电脑上传来了规程信号。似乎是认识到连接早已完成,自己在醒来之前就已经被实施过几个测试了的样子。
显示在另一个窗口上的,表示模拟的“心理状态”的彩色三维图表发生了变化。
图表的一部分红色的领域变成了黄|色,从有峰有谷的剧烈起伏,变成了盆地状的平坦形状。从战斗中的紧张状态,向着索敌中的警戒状态转移。不过,那也是非常强的警戒。
他好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她将两手的手指叉在一起,轻轻地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一下之后,敲击键盘,开始打招呼。
——你好啊。AL。我在找你喔。
人工智能保持着沉默。没有发来任何信号。
聪明的孩子。没那么容易就开口说话。
要让他接受自己是友方,这里是安全的这个事实,好像会是件很难办的工作。就算如此,花了一个小时耐心地持续呼唤,终于,人工智能表现出了反应。
只有两个单词的冷淡回复。
——说明情况。
在她身后,一直越过她的肩膀观望着作业的黑发女子轻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呢?”
“没什么。这家伙还真是和他主人一模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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