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丽彤儿的令狐绝,双目摺摺盯着独孤秋雨,打自她从房中步出,他便发现她的雍容自若。
这样的她,让他目光发亮,于是暗自细细欣赏起她的从容应对。
「原来雨儿误会哩,彤儿是有心上人,却不是令狐公子,彤儿与他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丽彤儿这笑,颊生妩媚,好不明艳。丽彤儿比独孤秋雨高招的,便是更了解男人的心态。
果然此话一出,原本还脸现失望的独孤三兄弟,转眼间只兴起了希望。
「不知丽姑娘的心上人是谁?」问话的人是老二独孤令狐绝没有回答,那眸光却瞅二人都瞅了一眼后,才低下头,轻轻吐出。
「你们猜。」
短短三个字,道尽了女儿家的羞涩,而话中的保留,更让人产生无限遐思。
难不成丽彤儿的心上人,是他们其中之一?
男人总是争胜好猎的,多少有些自以为是,何况美人当前,怎不令人心仪?
三兄弟都对其有好感,想得到美人的芳心。
独孤秋雨见到兄长们若丽彤儿的眼光,心中冷笑,知道要送走丽彤儿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无所谓,她现在已改变了主意,不打算送走丽彤儿,反过来,她还要利用丽彤儿。
她笑了,笑得艳容绝美,与丽彤儿相较,豪不逊色。
「既然丽姑娘不想离开,便留下吧。」说完,她也没再和兄长们罗嗦,转身回屋。
独孤三兄弟本是为了丽彤儿来劝谏小妹的,现在小妹答应了,他们自然欢快,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六美入身上,不过令狐绝可没空和他们凑在一块儿,他找上独孤兄弟,本只是为了留下来。
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没闲工夫跟他们搅和。
他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雨儿身上,于是他婀娜多姿地向三人福了福,甚至连站在身后不远,始终出声的刘武陵,他都假装没到,便转身走向屋里,丝豪不给这些男人机会。
当他要进屋时,翠儿上前要拦他,不过翠儿三人才档在前面,突然人影一晃,轻轻松松晓过翠儿,在翠儿等人睁大眼之下,令狐绝轻松的走向屋里。
他盯着那悠闲坐在花厅里,拿起针线做女红的独孤秋雨,小心翼翼审视她平静无波的神色,缓步无声的上前,「雨儿?」他轻喊了一声,但她理他,逞自旁若无人的绣着金线,她正在一块帕子上绣着骂鸯。
翠儿三人气得上前要拉他。
「小姐不想跟你说话!」
「你目的达到了,:哀回兰院去!」
「走!」
三人要强行带令狐绝离开,被拉住的他可伶兮兮的叫着:「别拉我呀,雨儿、雨儿——」他这番叫嚷,令独孤秋雨拧紧眉头。
「放开她。」她命令。
「呃?可是小姐——」
「这样拉拉扯扯的带她出去,到时被人若到了,还以为我只虐待她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1.」翠儿三人立即明白了,她们差点只上当了,虽然不愿,却不得不放开丽彤儿,只能一双眼死瞪着她。
「你们下去吧,」
「小姐……」三八依然不放心,脸上气呼呼的,「连你们也无视我的话吗?」「才不呢,小姐的话,我们一辈子都听,」于是三名寰连忙福了福身,心想小姐也下是省油的灯,自有主张,她们这才退了出去,临走前,不忘狠狠地瞪了丽彤儿一眼。
丫寰寰退下后,令孤绝更加胆大的坐下来,一双明眸瞅着独孤秋雨冷然的面容,这样的她清冷中带着不容侵犯口的威严,这在一般大家闺秀、官家千金的身上是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因为那是属于江湖人的气息,是侠义之气。
「雨儿好美哩。」
独孤秋雨手上的针线一顿,一对冷眸朝他膘来,对上丽彤儿灼亮热切的凝眸,令她禁不住拧起局眉头。
若非丽彤儿是女子,只知晓她有心上人,否则直怀疑这女人喜欢上自己了。
「雨儿误会我哩,我是真心赞美你呢,」
独孤秋雨不理她,逞自绣着驾鸯,原本先前还人大的想赶她走,现在却十分冷辞疏淡,让人摸不着头绪。
令孤绝好奇的问:「雨儿不赶我走了?」
独孤秋雨这次连看都觉得若她一眼,完全当她是空气,她是决定不赶丽彤儿走了,因为她另有用意。
见她不说话,也不理自己,令狐绝更加肆无弹的欣赏起她冰清玉洁的脸容,倾身上前,轻轻开口丽彤儿的心上人虽不是令狐公子,不过我倒是知晓,令狐公子的心上人,是雨儿哩。」他一边说话,一边紧盯着雨儿的表倩,只见她动作一僵,神色凝住,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盯住他。
接着,她的唇角弯起一抹嘲笑,「他喜欢我?」望着她一脸的不星1言和冷嘲,他也抿出一抹浅笑,「是呀,令孤公子喜欢上雨儿,才会在雨儿的香颈上留下印记,」独孤秋雨深吸一口气,平静无波的脸上再度泛起两抹怒红,她先是震惊的瞪着丽彤儿,接着眸放怒光,不由得伸手抓紧自己的衣领。
「雨儿放心,昨夜是我帮你更的衣,翠儿她们不晓得,」独孤秋雨惊愕的望着她,好半响才怒道:「别开振笑了!」这样的坚定来自于对另一个男人的情意,让他眼中缓缓疑聚冰寒冷意,这个「你这么喜欢那个刘武陵?」她收回目光,冷冷避开。「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吃了似的。」独孤秋雨再度瞪向他,眼中恼意只起,债恨地更正。「他对你只是一时迷恋。」令狐绝突然轻笑出声,他缓缓站起身,来到她身后,接着他的气息靠近她的耳畔,语调轻软,呼出的热气搔着她耳边的发丝。
「若只是一时迷恋,你为何处心积虑扮成男人,闯进竟标宴,无所不用其极也要标下我,甚至假装夺了我的处子之身,还掳走我?依我若,必是那刘武陵有心想纳我为妾吧。」丽彤儿这话说得独孤秋雨脸容发青,十分娘狈,紧抿的唇微微颤抖,迟迟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盯着她的侧脸,令抓令狐绝一点细微表情都:吴没放过,只有牵扯到那男人时,她坚请冷绝的眼中才会不小心显现出一分脆弱。这样的她,让令狐绝唇角的笑意更娇美了,却笑进眼底,在她没主意时,他一双墨眸深处暗藏的,是彻骨的寒意。
他的鼻息靠得更近,弯下身子,几乎将她整个入包住,嗓音也更加柔软,一字一字说着残酷的事实。
「这世间的男人,痴心的少,处处留情的多,越是英武俊朗的少年郎,身边的花落得越多,更何况是你英伟不凡的陵哥哥,一旦他成为武林盟主,三妻四妾是迟早的事 独孤秋雨被他这么一说,恼怒地转头瞪他,这么一来,两人的脸蛋几乎近在咫尺,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鼻息,只差那么一点距离,他的唇就会碰上她的。
这么近,他可以闻到她身上自然好闻的体香,而非庸俗的脂粉香,这令他冰墨的眼瞳闪过一丝火苗。
独孤秋雨:昊没发觉他眸里的火苗,反而为他摄人的气势一征,明明是娇柔脆弱的女子,却散发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她不由得呼息一窒,整个人竟被这莫名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
怪了,这丽彤儿不过是弱女子,自己用一根指头就可以杀死对方,但为何她会无端心跳加快呢?
她连忙甩开这莫名的心俱,愤恨道:「我不会认输!我会争取!」「如何争取?这天下娇娇美人何其多,你争得宾?除非你愿意屈就与他人分拿丈夫,」「不!」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令孤绝十扮满意于她的断然否定,却依然紧迫盯人,用言语激她,「你现在说不,依我若,到时候你也会跟其他女人一样,不得不妥协,我在青楼见多了,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为美色痴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占身的男子,到目前为止,我可从来没见过。」独孤秋雨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不过——」令狐绝话锋一转,嘻嘻笑道:「只有一个人例外,便是令狐公子,他对雨儿,可是心心念念的哩。」他一双墨眸出奇的灼亮,盯住她的眼神,越发深邃逼人。
丽彤儿笑得敛滥妖晓,连身为女子的独孤秋雨见了也不禁失神了下,她不得不暗暗惊叹,这丽彤儿直的很美,想到陵哥哥若她的眼神,自己真的没把握可以赢过丽彤儿,于是心里只开始难过了。
见她眼中带愁,令狐绝眸中一纂,知道她肯定是在想那个刘武陵了,一抹邪意闪过眼底,但很快被隐藏起,他突然笑笑地对她说——「你若想抓住你陵哥哥的心,我可以教你。」「你教我?」她不兔的瞪着丽彤儿。
「我们青楼女子,懂得如何讨好魅惑男人了,你老是在他面前故作矜持乖巧,再这样下去,他不跑掉才怪,不如,我来教教你吧。」说完,令孤绝托起她的下巴,豪无预警的印下唇。
在她的错愕之下,他吻住她。
趁她一个不意,令狐绝撬开两片唇瓣,利舌俐落的滑入,姗气纠缠。
独孤秋雨哪想得到丽彤儿竟会这么对待自己,她虽然扮惯了男人,也调戏过女人,但那都只是虚晃一招,表面功夫罢了,最亲亲女人的脸上或脖子上,不曾如此实战实打过,她如同烫了手般的推开丽彤儿,并且连连倒退好几步,一张脸早烫得像是搽了胭脂花红一般。
「你、你发神经呀!」她气息败坏的大吼。
丽彤儿居然吻她?!
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吻了?!
相较于她的惊惶和气息败坏,对面的女子可是神态闲适忧难得很,仿佛偷袭她一个吻也不算什么,甚至还连连摇头。
「瞧你吓的,不过一个吻便这般慌乱,若来你连怎么吻都不会哪,」独孤秋雨指着丽彤儿六骂,「谁准你吻我的!莫名其妙,荒唐!荒唐!」「我说了要教你啊。」
「我没答应!」
「有什么关系,咱们都是女人,我可以倾囊相授,教你孤媚之术,包你把你的陵哥哥迷得晕头转向,」他一边说,一边步步逼来,此刻的丽彤儿,还直是骚媚入骨,令独孤秋雨不由自主泛起鸡皮疙瘩。
丽彤儿的眼神很灼、很锐,还右一抹难以捉摸的深邃,像要把人的灵魂给吸附进去似的,被这样的眼神琐住,独孤秋雨竟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甚至产生一种错觉,把丽彤儿的身蔓和令狐绝交错了。
她只指着丽彤儿大骂。「你这女人,和那个令孤绝一样,都生了一张祸水的脸,还喜欢占人便宜,不准靠近我!」说完,她匆忙转身逃出屋外,竟忘了这是自己的闺房,要嘛也该把丽彤儿赶走。
她更忘了自己一身武功,随便两、三下就可以把人丢出去,可见刚才那一吻让她乱了方寸。
看若着她逃之夭夭,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走,身后令孤绝的笑声,在屋内回篇。
虽说独孤秋雨不得不把丽彤儿留下,但其实要把丽彤儿送走也很难了。
这个狐媚女子可直有一套,迷得她那三位兄长一天到晚晓着她打转,争相讨好,而且这女人比她更会作假。
在兄长和陵哥哥面前,这女人遇柔娇弱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一双美眸瞅人时,纯净得不带任何杂质,加上行止得宜,举手投足皆落落大方,不只对上,对下亦是谦逊有礼,因此连爹都喜爱她,赞她出淤泥而不染,虽出自青楼亦无妨,这天,独孤秋雨又气得再次指着丽彤儿六骂,「你这个抓媚子,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大家闺秀,装得弱不禁风,以博取好感和伶借,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故意诱惑男人的伎俩!」「雨儿只误会我哩,我恨不得与你兄长保持距离,是他们一直想接近我。」「少给我装无塞,我绝不准你入我独孤家大门,连当妾都别想!」令狐绝蹼味一笑,这笑引得她更加人六。
「笑什么!」
「既然雨儿开口,我绝不当他们的妾,雨儿休恼。」 独孤秋雨一呆,继而又怒瞪他。「你也别想打陵哥哥的主意,我绝不让你得逞!」她说出这话,让令狐绝笑得更深了,一副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有什么好笑的!」独孤秋雨气恼质问。
令狐绝笑声渐歇,神情露出一丝不屑。「哼,别开玩笑了,对那刘武陵,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独孤秋雨果望着丽彤儿脸上的神情,这时对方脸上寡豪无矫操造作。她知道,丽彤儿在他人面前或许会故作柔顺怯弱,可唯独在她面前,这女人是完全不作假的,甚至不在乎被她知道想法。
独孤秋雨禁不住疑惑,自己直是越来越不懂这女人了。
「既然你对他们无意,为何硬要赖在独孤府里?」「因为我喜欢雨儿嘛。」
独孤秋雨拧局,征征瞪着丽儿,见她一双眼儿溜溜地盯着自己,只是那种带着难以琢磨的灼亮 荡着温柔波光的眼神温柔?灼亮?。
独孤秋雨忽地一震,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终于弄懂了。
「你……」她不可思议只太过惊讶地瞪着丽彤儿。「你……你……」你了半天,就是你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后头的话她说不出口。
令狐绝却是好整以暇的上前。「嗯?雨儿想说什么?」一见他上前,独孤秋雨扰如雷击般往后大退一步,厉喝道:「别过来!」「雨儿怎么了?突然这般伯我,我只不会吃人。」独孤秋雨再度退后一大步,一副还直伯被他吃了似的表情。「你别过来,我不喜欢女人!」是了,她终于看清楚,丽彤儿主视自己的眼神,有情意。
先前因为自己视她为情敌,所以没注意到她眼神的异样,加上自己的重心都放在陵哥哥身上,始终忽略了丽彤儿举止上对自己的过于亲昵,她只当这女人是故意逗白己。
可现在她看清了,原来这丽彤儿若自己的眼神不一样,难怪每次被她一盯,自己都会莫名其妙起鸡皮疙瘩,原来对方打的主意是她,而丽彤儿说喜欢自己,是真的情话!
「雨儿…".令狐绝一上前,独孤秋雨再度往后大退一步。
「别叫得这么恶心,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令孤绝一脸委屈,「雨儿胡说什么呀?」
「别想装蒜!我若得出来,你那眼神——你那眼神——就跟那令狐绝一样,色味咪的!」令孤绝眸中璀璨绽放,唇角逸出的浅笑如盛开的牡丹,「原来雨儿对令狐公子是有感觉的昵。」独孤秋雨恼意横生。「胡说八道,我对他怎么会有感觉,我喜欢的是陵哥哥!」令孤绝冷哼一声,「我阅人无数,依我观察,那刘武陵可非善类,他野心极大,就算他装得一派温文儒雅,也骗不了我的眼。」「不准你说陵哥哥的坏话!」独孤秋雨拉下脸,愤怒的指责。
蓦地,一阵气息欺来,转眼之间,丽彤儿已经来到她身前,令她禁不住倒抽一口气,明明两人已拉开距离,怎么这人一下子就欺上前了?
「你明明看得出来,那男人对你并不上心,与你订亲,必是看上独孤世家这块武林敬重的大招牌,这人城府极深,你直真以为,他拖延亲事是自觉无功业而心中有愧?他故意用武材盟主这个藉口,难道没有其他目的?」他的气息很近,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如一张网笼策着她,而他质问的眼神和口气,皆咄咄逼人,让她不由自主的一再退后,最后背上一抵才发现自己竟被他逼到了死角。
独孤秋雨一阵恼怒,将丽彤儿推开,往旁边晓去,抬头挺胸直视窗外。
「这是我和陵哥哥的事,不用你管!」
她是怎么了?竟然不知不觉被丽彤儿的气势给压住,明明对方只是一个手无摘鸡之力的弱女子呀,她竟被丽彤儿身上的气势给逼得避开了视线,所以才会把目光放向窗外。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已乱了,因为丽彤儿问的话,字字在理,句句都值得斟酌。那些疑问,她一直是怀疑的,却不肯深究,因为她怕?……「你伯了?」耳畔的嗓音轻柔得令人心中一颤。
独孤秋雨转过身,只被他的气息逼退了半步。她勉强自己站定,目光骄傲的直视他。「笑话,我何俱之有?」她抬高下巴,冷冷若着他。
「既然不伯,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独孤秋雨面露疑惑。「什么赌?」
令孤绝笑得神秘而艳媚,吐出的话语如清风拂柳,只如悠扬的琴音,字字温柔的飘进她的耳里。
「我跟你赌刘武陵的真面目。」
上集完
《毒公子抢亲》(下)作者:莫颜
小说系列: 单行本
男主角: 令狐绝
女主角: 独孤秋雨
出版日期: 2013-04-03
内容简介:
独孤秋雨的心愿很小,就是嫁给心上人,与他白首偕老,但那人却恋上琴仙坊花魁,甚至出手竞标初夜,教她怎能忍?!
于是她从中作梗,不惜假扮王子、挥霍万金,就为拔得头筹,岂料花魁是抢到了,却也引来一票高手的纠缠,无端卷入纷争!
尤其是令狐绝,虽声称与花魁情投意合,却将花魁丢给她照顾,又老在她身边神出鬼没,戏弄偷香样样来,令她气极羞极!
她够头疼了,偏那花魁更是古怪,竟对她频送秋波、大胆示爱,而她猛打寒颤之余,却被这弱女子的精锐气势所震慑,更诡异的是,她总觉得这姝的眼神和令狐绝很相似,令她慌乱!
不管是谁,既然敢缠上她,她都要斗上一回,绝不善罢罢休——
第一章
威武棋馆,是一家棋馆,却也不只是一家棋馆……来这儿的客官,有文人亦有武人,奕棋是一门风雅,却与吟诗作对不同,它亦是武,虽是棋盘上的武,却受人敬重,考验着个人的思路和功力。
不论是诗人、文官、武官,或是百姓,只要有才,人人皆可在威武棋馆大显身手,甚至是女子,亦可参加。
这里所有的侍女,全都是孤苦无依、身世坎坷的女子,她们都是独孤秋雨救回来的,而这个棋馆,是独孤秋雨给这些女子的安身之处。
独孤秋雨聪明之处,便是请人来教习这些女子,依据她们的长处来决定她们学什么;头脑聪明的便教习棋艺,音感好的便教习琴艺,嗅觉和味觉好的便教习茶艺,其他再依据自身所长来安排,因此这些女子在威武棋馆皆各司其职,各安其分。
她们不必靠男人养,自己便可生活,这威武棋馆,等於是她们的家,而在独孤秋雨的帮助下,她们齐心将棋馆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媚娘则是她安排在棋馆的主事者,名义上是她的妻子,而她则是威武棋馆的「主人」,当然,这件事是个秘密,独孤家的人也不晓得。
文人雅士日日上门,天天高朋满座,而棋馆所提供的是最珍贵的茶叶,香炉里焚的是最尊贵的龙涎香。
如同文人吟诗作对,身边不乏有美女相伴,威武棋馆亦是如此,这儿的侍女全是面貌清秀、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
她们气质出众,不只为客人送茶递水递点心,也陪客人奕棋,甚至还能谈论各国棋道。
有美女的地方,男人一定多,更何况棋馆还是一个风雅之地,来此不但可以结交有识之士,还有美女可赏,男人们更是趋之若鹜。
风媚娘正与一名文士陈公子奕棋,这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势均力敌,打得正酣之际,一名侍女来到她身侧,低声在她耳畔说了些话,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风媚娘可以听到。
风媚娘在听了侍女的禀报后,一对迷人的凤眼湛出晶亮,接着她对陈公子笑道:「奴家有事,请容奴家暂退。」「媚娘要走?这可不行,这盘棋,你和我只下到一半呢。」陈公子不悦的说道,这位陈公子可是大有来头,他是陈知县之子。
风媚娘掩袖一笑,当她笑时,妩媚横生,美眸里的波光潋滟,让人见了,骨头都酥了。
「谁说我要走了,奴家只是去跟熟人打打招呼,去去就来。」说着,她柔若无骨的指尖捻起一只白子,在棋盘上搁下一子。
这一子所放的位置十分绝妙,立刻把对方的路给堵了。
陈公子一看,暗叫不好,整张脸严肃起来,怔怔的盯着棋盘。
风媚娘心知她这一子,足以让对方想个一盏茶的时刻来寻找出路破解,遂起身娇笑着命令两旁的侍女。
「你们好生伺候陈公子,凝香,给公子抚琴助思吧。」威武棋馆的侍女都是聪慧的,也懂得棋道,她们一听到风媚娘的话,便明白她话中的涵义,也知道陈公子被她这一子给堵了生路。
陈公子的棋艺并不精,却好面子,她们与客人下棋,胜利不是最终目的,而是要下得巧、下得妙,不要让客人太快输掉,却也不能让客人赢得太容易。
她们的目的在吸引客人,下棋的过程中,要让客人输得愉快、赢得过瘾,而遇到眼高手低的客人时,就要小心应付,别伤了对方的颜面。
抚琴,是为了抒解客人心中的烦躁。
在风媚娘离开时,身后已传来凝香悠扬的琴声。
一出了房,她便加快脚步,身后跟着那名来通报的侍女,两人走到一间雅室门前,风媚娘推门而入,娇媚的美眸在室内梭巡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个被众女围在中间说笑的陌生女子。
她疑惑的盯着这名陌生女子,陌生女子却对她眨眨眼,俏皮一笑。
「秋雨?」
「是。」独孤秋雨点头回答。
风媚娘欣喜的带上门,来到她面前,还围着她转了一圈打量她,不由得啧啧称奇。「你这易容术可真高明,我都认不出是你了。」独孤秋雨此刻易容成一名不起眼的女子,她原本一双美丽的眸子变得又小又细,细致漂亮的瑶鼻在巧妙的易容下,成了宽宽的胖鼻,嘴唇不变,但原本细嫩如玉的脸蛋肌肤,加了几颗痘子,让整张脸看起来不但平凡,连姿色都称不上。
她只改变了眼睛和鼻子,以及肤质,如此一来,当她喜笑忧怒时,神情依然自然,绝不会让人发现她有易容过。
「媚娘姊,咱们刚见到秋雨姊时,也完全认不出她呢,要是她不说,咱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是呀、是呀,不只是秋雨姊,还有翠儿、容儿和娟儿,咱们也认不出呢!」众女叽叽喳喳的说着,而站在独孤秋雨身后的三名丫鬟也和小姐一样,都易容过,众女围住她们评头论足,说笑起来。
独孤秋雨向各位姊妹道:「我现在叫芍儿,是威武棋馆的侍女,可记住了?」众女齐声应是,独孤秋雨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唯她马首是瞻,就以风媚娘来说吧,她原本是青楼女子,被一位官老爷看上,赎身买了去当妾,孰料引起官老爷正妻的嫉妒,竟然买了人要杀她。
当时风媚娘已奄奄一息,一脚几乎踏进了阎王府,幸得独孤秋雨及时出手相救。自从被扮成男人的独孤秋雨救活后,她便发誓要跟着独孤秋雨,同时把自己的命也交给她,只要独孤秋雨一句话,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眉头。
独孤秋雨吩咐众女一些事后,便命翠儿她们跟着其他侍女出入各厢房,若察觉有异,即刻来禀报,她自己则跟在媚娘身后,找寻陵哥哥的身影。
她不知丽彤儿要让她看什么,她始终相信陵哥哥,就不信陵哥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瞒着自己,可不知何故,她的心有些闷,甚至隐隐不安。
丽彤儿说过,若她想看刘武陵的真面目,便到威武棋馆。
当她听到威武棋馆时,心中一跳,细看丽彤儿的神色和语气,确定她不晓得威武棋馆是自己的秘密产业,这才放下心来。
在丽彤儿给了她时辰地点后,她便悄悄来到这里,乔装成媚娘身边不起眼的侍女。
媚娘是威武棋馆的主事,除了要到各楼层的客座上晃晃,也要招呼新来的客人,独孤秋雨跟在她身后,穿梭在厢房雅室间,留心每一位客人。
当她行走时,没注意到一只蝶儿翩翩飞来,在她头上绕了几圈,最后停驻在她的肩膀上,直到她们来到一间厢房前,那只蝶儿才又搧了搧翅膀,翩翩飞去。
厢房门口站了两名男子,独孤秋雨目光微怔,因为这两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们。
「媚娘来向公子打声招呼,可否方便?」
守在门外的两名男子认得媚娘,一人朝里头通报了下,然后出来让她进去。
独孤秋雨低着头,跟在媚娘身后一块儿进了厢房,这威武棋馆的厢房分为开放式和隐密式两种。
开放式的是一般百姓、文人使用;一些达官贵人则会包下隐密式厢房,一边下棋一边谈事。
厢房门外有人守着,自然表示包下这间厢房的主人,必是有财、有势的达官贵人。
独孤秋雨心思转到这里,人也跟着媚娘一块儿进了厢房。
「公子,媚娘奉茶来了。」媚娘清柔的嗓音,在室内飘扬,如一曲美妙的琴音。
「馆主夫人客气了。」这缓缓传来的男子嗓音,如古井荡出的水波,亦是好听至极,可独孤秋雨却听了一呆,怎么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悄悄抬眼朝对方望去,这一望,霎时如五雷轰顶,晴空惊雷。
眼前这人,不正是那个皇帝唐允炽吗?
只一眼,独孤秋雨便很快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她心跳有如擂鼓,不由得暗冒冷汗,她和如尘公子等人的过节,并未说给媚娘听。
她耳边听着媚娘与皇帝的交谈声,这才晓得,原来这皇帝已不止一次到她的威武棋馆来,这是第三次了呢。
看来自己经营的威武棋馆很得皇帝的意,独孤秋雨不禁暗自得意,又想到皇帝为了召揽令狐绝为己用,可见是爱才的,而她这威武棋馆之所以有名气,便是能够引得文人雅士或是武人前来奕棋,自然暗藏了一些才能之士,皇帝来此,说不定也是想看看能否遇上一些贤才收为己用。
她心思转到这里,便已冷静下来,不再慌乱,目光开始暗暗打量。
此刻的唐允炽身形慵懒,他坐卧在软榻上,微敛着眼眸,那长长的睫毛下,配上一对墨玉般的黑眸,儒雅的脸容没有先前的冷煞,他一手手肘支在旁边的几上,撑着俊腮,另一手放在弯起的膝盖上。
这样的他,除了一身贵气之外,竟有一抹妖娆的韵味。
独孤秋雨只瞄了一眼,便悄悄收回视线,她这次来,是为了找陵哥哥,料不到皇帝在此,幸好她善於易容,又扮成这副不起眼的相貌,见他连瞄都不瞄向自己,於是大大的放下心来。
媚娘正在煮茶,等奉茶致完意后,便会退出厢房,她乘机瞧瞧其他两人,七王爷和十公主正在对奕,她瞄了棋盘一眼,棋盘上黑子多、白子少,执白子的十公主正在失守。
那七王爷的棋艺又不怎么高,若是自己,肯定轻轻松松就能打败他,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淡淡一勾。
「哎呀,不管不管,七哥欺负我,这一子不算。」十公主唐秀雅忍不住抗议。
「欸?棋手无回大丈夫,我已让你五子了,你自己棋艺不精,怎么可以赖皮。」七王爷摇摇头,一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神情。
十公主忙向三哥求救。「三哥,你帮我一下吧。」「呵,想搬救兵?太迟啦,你乾脆直接认输比较快。」「你少得意,三哥棋艺精湛,保准杀得你片甲不留!」两人逗嘴时,一旁的媚娘呵呵笑道:「雅姑娘若不嫌弃,让媚娘代打可好?」七王爷目光放亮,笑笑的说:「当然好,不过这样变成我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家,不如重新下一盘好了。」媚娘正要回答,这时候唐允炽却淡淡开口了。「让你那位侍女来代下吧。」此话一出,不仅媚娘意外,连独孤秋雨亦是一愣,她抬眼,瞧见唐允炽依然敛着眉,状似漫不经心,彷佛他说这话,只是随口指名而已,却不知道,适才自己不经心的浅笑,已入了他眼底。
既然客有要求,独孤秋雨只好依言行事,而且她其实也有点手痒,再想到上回这七王爷在琴仙坊派人把自己掳去,正好趁此挫挫他的锐气。
七王爷和十公主都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点了这个不起眼的侍女来对奕,不过既是皇上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有意见。
据说这威武棋馆的女子们,有几名棋艺相当好,媚娘就是其中之一,难道这不起眼的侍女也是其中之一?
七王爷虽然这么想,但他相信对方棋艺再好,也不可能胜过自己,遂含笑不言,十公主则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认为这不起眼的侍女肯定不如自己。
独孤秋雨恭敬的来到七王爷对面坐下,两人中间隔着棋盘,待她一坐定,七王爷便笑道:「不如我们重来吧。」「不必。」她轻轻回答。
七王爷一怔,望向她,提了下眉。「不必?」显然是对她好大的口气感到有趣。
「此局尚有可为。」她低眉敛目,盯着棋盘上的局,语话恭敬,彷佛她不过道出一个事实。
虽然她易了容,原本一双美丽的眼睛变得小了点、细了点,十分不起眼,可是再如何易容,也遮挡不住她眼中慧黠的神韵。
当她说此局尚有可为时,七王爷和十公主都是一瞪,唐允炽也缓缓投来视线。
她执起一白子,在七王爷、十公主的疑惑下,放在棋盘上。
这子一放,原本呈现败局的白子,突然有了转机。
七王爷惊讶的咦了一声,不由自主坐直了背,紧盯着她刚才下的那一子。
这区区一子,居然能阻止黑子的合围之势,七王爷心想,这侍女的棋艺似乎不错,但他还是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於是,他执起黑子,没有想太久,便又下了一子。
就这样两人你一子、我一子的下,渐渐的,七王爷的脸色开始变了,眉头也拧紧了。
原本呈守势的白子,居然杀出了一条血路,开始反攻黑子,让七王爷脸色数变,还开始冒汗。最后白子越占越多,他的黑子居然连连败退,一直到再无挽回之地。
七王爷盯着棋盘,手上的黑子捏了老半天,始终没有放下,挣扎了许久后,他终於苦笑。
「我输了。」
「怎么可能?」一旁的十公主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她的七哥在众家王爷公主中,棋艺可是相当好的,仅次於三哥呢,居然输给了这个貌不起眼的女人?
「谢公子承让。」独孤秋雨状似谦虚,心中却轻哼。本该留点颜面给客人的,要赢也不能赢得太快,可是为了报上回之仇,所以她下手毫不留情,把唐允安的黑子杀个片甲不留。
一旁的媚娘轻笑出声。「公子知道芍儿是代打的,觉得胜之不武,所以故意输的呢。」她这么说,是要给唐允安台阶下,但心知肚明,这公子根本不是秋雨的对手,嘻嘻,她「夫君」的棋艺可是很高超的。
独孤秋雨只是想下赢这局,没有多逗留的意思,媚娘也与她有默契,在为各位奉上茶后,便娉婷窈窕的起身,正要开口告退时,唐允炽突然开口了。
「你叫芍儿?」
一直看似慵懒,对旁人不太上心的唐允炽,此时清澈如水的墨眸,直直落在独孤秋雨的脸上。
「是。」独孤秋雨低头回覆,并未看他。
「把脸抬起来。」明明是疏懒的语气,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独孤秋雨心想,这人为何突然想看她?不过她不怕,因为她对自己的易容很有把握,於是她缓缓抬起脸,镇定地迎上唐允炽的目光。
唐允炽将她细细打量后,饶有兴致的扬了下眉。
「你的棋艺似乎不错,跟我下一盘。」
原来是想跟她战一局哪,独孤秋雨心下暗哼,脸上表现出恭谨。
「是。」於是她将棋盘上的白子黑子分开,分别倒进玉碗里,棋子相撞时,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她和媚娘将棋盘改移至唐允炽的面前后,她缓缓在对面入座,媚娘则继续在一旁煮茶伺候,眉眼间秋波流转,好不妩媚动人,而七王爷、十公主这下子也有了观棋的兴趣,想知道这个叫芍儿的侍女,和三哥下一局可以撑多久?
来者是客,独孤秋雨理所当然的将装黑子的玉碗放在唐允炽那一侧。
「给我白子吧。」他说道。
独孤秋雨一顿,唇角微微一弯。「是。」
她将装着黑子的玉碗移到自己这一边,白子则放在对方身侧,对方让她黑子,表示要让她先下了。
「你先下吧,我让你三子。」唐允炽说道。
独孤秋雨一怔,轻声回答:「谢公子让,但芍儿想公平一战。」哼,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让她三子,太嚣张了这家伙,谅你是皇帝我也绝不手下留情,杀杀你的锐气。
「行。」唐允炽只是唇角一弯,随她意。
独孤秋雨决定要狠狠挫挫他的傲气,伸手执起一黑子,两指间捻着黑子,衬得她的柔荑肤白如雪。
她将第一颗黑子,落在棋盘的右上角。
唐允炽望了一眼,知道她是要先布局了,而他,向来喜欢攻,所以他的白子落在她黑子的隔壁。
两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似乎完全不用思考,唐允炽微微挑眉,一边落子一边微笑。
随着棋盘上黑子白子的增加,布局越来越广,两人落子的速度也缓了,看似闲适的两人,实则越来越谨慎,思考越来越长。
渐渐的,独孤秋雨凝眉思考的脸上,眉头不知不觉拧紧了,而唐允炽也收起微笑,甚至坐直了身子,两人如同一尊石像动也不动,眼睛都直直盯着棋盘,一旁的人也感受到这势均力敌的氛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深怕打扰了任何一方。
独孤秋雨原以为自己只需花一刻的时间便能赢过唐允炽,挫挫他的傲气,可是随着棋局的紧张,她发现自己小看对方了。
这男人的棋艺比旁边那个男人高太多了,不管她怎么攻、怎么守,都被对方看出来,当然,对方也讨不了好处。
只是这盘棋一直僵持下去可不行,她还有正事要办呢,但故意输给他又不甘心,可是看样子最多只能战个平手……她心里越来越焦急,在百般挣扎、仔细权衡之下,她暗暗咬了咬唇,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唐允炽剑眉微挑,深幽难测的目光朝她瞟了一眼,沈吟了会儿,便落下白子。
棋局僵持之势已改,一子错,全盘错。
独孤秋雨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公子高明,芍儿认输。」唐允炽抬眼望着她,明明在棋局中攻守皆强,落子不手软,散发强烈取胜意念的人,却突然收势了。
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她最后一子是故意下错的,这点手段瞒不过他。
「媚娘,你这丫头棋艺高明呢。」唐允炽的神情姿态回复了慵懒,这样的他显得十分俊美惑人,尤其是嘴角那一抹浅笑,万般迷人。
「如尘公子过奖了,丫头是你的手下败将呢。」媚娘轻笑出声,她知道这棋一下,耽搁多时,便对独孤秋雨命令。「你下去吧。」「是。」独孤秋雨松了口气,急着要走人,她心中想,认输的是芍儿,可不是她独孤秋雨,要不是还有事,一定杀得他片甲不留。可她才起身,却被唐允炽出声制止。
「等等。」
她惊讶的抬眼,媚娘也是一怔,两人不解的望向唐允炽。
「你过来。」他对她轻声说道,语气是温和低哑而慵懒的,如同午夜低回的箫音,甚是好听。
独孤秋雨不知他要做什么,心中突感不安,可是又感觉不到他有任何杀气,所以应该不是被他认出来吧。
顿了顿,她遂缓步走上前,两人本在对奕,距离不远,所以她也只是上前一步,便停下了。
「再过来一些。」他轻道。
她犹豫了一下,再上前一步,不料唐允炽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惊讶抬眼时,他大掌一拉,将她拉入怀里。
唐允炽突然的动作让她措手不及,当下数个想法飞快闪过她的脑海中。
他识破我了?
我要不要出手先发制人?
我打不过他,要不要抓个人质来要胁他?
当这些想法同时闪入脑海时,她感到腰间一紧,竟是他的手臂环着她,耳边呵过热气,竟是他鼻息拂来的灼热。
「真是可爱聪慧的姑娘,做我的女人可好?」
当这话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时,独孤秋雨恍若感到耳际轰的一声,似炸雷一般,让她呆愕得全身僵住。
从她进到厢房,一直到与他对奕为止,她始终是镇定的,荣辱不惊,不像此刻这般震撼,一脸错愕地盯着唐允炽。
他居然叫她做他的女人?
他眼睛没瞎吧?没看到她现在的相貌有多么平凡不起眼吗?
就算要找女人,起码也要找像媚娘这种姿色的才对吧?
「公子……您开玩笑的吧?」她好不容易才冷静挤出声音,心想这个唐允炽难不成眼光有问题?
「我可是很认真的,芍儿。」最后两个字,他唤得很温柔亲昵,神情依然慵懒,墨眸底的波光却很温柔,温柔得叫她不敢相信,也让她冒冷汗。
她被迫坐在唐允炽的腿上,他腰间的大掌紧箍着她,逼得她不得不与他贴着,属於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间,让她心慌意乱。
不只她吓到了,在场所有人都同样惊愕。
媚娘惊讶得张开嘴巴,忘了合起来,连茶水溢出都没注意到。
七王爷则是呆呆瞪着俊逸高贵的三哥,再看看那无盐的侍女,心想三哥是不是美女看厌了,突然饥不择食了?
十公主更是瞠目结舌,万万想不到她一向崇拜的三哥,竟然会看上这个丑八怪?
「不行呀三哥!」十公主率先回神,一回神就着急的叫着。「这女人这么丑,收了她会有损你的威名呀!」三哥是皇帝,君无戏言,他说要她做他的女人,不就是要把她带回宫里做妃子吗?别开玩笑了,宫里任何一个宫女都比这女人美上百倍,要这丑八怪做自己的嫂妃,她唐秀雅第一个反对!
「是呀,她说的没错。」附和赞成的是独孤秋雨,就算被骂丑八怪也无所谓,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当今皇帝,做他的女人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她非常明白,也知道这严重性。
不管这男人是不是开玩笑的,她都必须拒绝,而且像他如此俊朗如玉的男人,怎么会看上此时的她?
唐允炽不但将她搂紧,还伸手捞起她一绺青丝,在指间细细把玩,轻浅的笑道:「美人我不缺,倒是缺一个聪慧的。」独孤秋雨见鬼的瞪他,自己也不过就只跟他下了一盘棋罢了,居然就被他看上?别开玩笑了!
「多谢公子抬爱,实不相瞒,奴家已定亲了。」她正色道,强忍住把腰间大掌扳开的冲动,她讨厌他大掌的温度,隔着衣料依然清楚传到她的肌肤上。
「喔?」唐允炽眉头一挑,轻声命令。「无妨,把婚退了吧。」什么!
这句话再度让她惊愕,他竟然叫她退婚?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这下子独孤秋雨有些恼了,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说退就退,奴家心悦未来夫婿,是不可能退婚的,还请公子别为难奴家。」话说到这个分上,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倘若他再为难她,她已做好与他撕破脸的打算,反正她这张脸是易容的,大不了逃走躲起来,换一张脸再出来。
唐允炽怔怔的盯着她,他仔细打量的眼神,让独孤秋雨不由得心中发虚,她毕竟是易容的,两人又离这么近,很怕被他看出异样。
就在他把自己盯得发毛时,突然见他抿唇一笑,那笑,很勾人,很意味深长,彷佛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取悦了他,他竟把脸移近,看似要亲她。
独孤秋雨浑身一僵,正当她考虑要不要不顾一切推开他时,一名护卫走进来向他禀报。
「主子,刘公子到了。」
唐允炽的唇仅离她的唇一寸,便停住了,他转过头望向那名护卫命令。「请他进来。」护卫应诺后,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一道颀长身影走进来,当那熟悉的相貌出现在独孤秋雨眼前时,她整个人心神俱震。
进门的不是别人,竟是她的陵哥哥!
第二章
刘武陵缓缓走进来,他的视线在每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唐允炽脸上,直直盯着对方。
「我来了。」
唐允炽望着他,唇角的笑意轻浅而难测,随即目光一顿,转而审视怀中的独孤秋雨。
独孤秋雨感受到唐允炽眸中的疑心,她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看向自己,他肯定感觉到她的异样,尽管她强力压抑心中的震撼,但是表情可以装,心中的感受却无法不表现在她僵硬的肢体上。
像他这么难缠只敏锐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当刘武陵进门时,她不经意泄漏出的异样。
「公子,奴家是守身如玉之人,你这样楼着奴家,万一被别人瞧见了传出去,奴家——」下头的话似是难以启齿她故意表现一脸羞愧,这么说是在告诉他,当刘武陵进门时,自己所表现的异样,全是因为害伯被外人看到,致使自己的名节有损。
当她说出这些话时,立刻感受到刘武陵投来的目光,他在打量她,更令她如坐针毡,呼吸困难。
唐允炽听了她的话,眸中疑心消去,取代的是一抹温润的柔光,独孤秋雨意在打消他的疑心,不料这番话却取悦了他。
「你们先退下,我有事要和刘公子单独谈。」
唐允炽命令一下来,独孤秋雨大大松了口气,她试图起身,见腰间的大掌也松开了,心中大喜,总算可以安全抽身了。
「芍儿。」正要随媚娘而去的她,听到唐允炽的叫唤不禁再度一僵,压下紧张,里爱缓转过身。
「在。」她始终低眉敛目。
「你留下伺候着。」
她心中叹息,直不知这个臭皇帝看上自己哪一点明明威武棋馆面貌较好的侍女众多,媚娘就在一旁,他谁人不叫,偏叫她。
不过,她虽紧张,却也立刻改变主意想留下了,因为她这次来便是为了陵哥哥,想不到误打误撞,她不但找到了陵哥哥,还发现他和皇帝两人似是相识。
这其中似乎大有文章,留下来,正好可以藉此探听是怎么一回事,想法一转,她便顽定的福了福身。
「是。」她应声服从,并且和媚娘很快交换了眼神。
媚娘得到她的示意,便对七王爷和十公主笑道:「两位贵客,请随我来。」有时一些官爷或是大商户有要事商谈,需要闲杂人等先退下,她们这些威武棋馆的侍女,便会另辟一间上房静室来招呼这些人为他们煮茶焚香、陪他们下棋,或是抚琴一曲来取说他们。
众人退出后,独孤秋雨便到一旁接手煮茶之事,刘武陵却是后头一拧,看了她一眼后,便在唐允炽面前坐下。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盯着棋盘上白子黑子厮杀的局势,目光微微放亮「好一个精彩的战局,听闻威武棋馆的媚娘棋艺高超,果然此言不虚。」因为适才他见到媚娘坐在唐允炽身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盘棋,是唐允炽和媚娘所下的。
「阁下认为黑子这一方如何?」唐允识合笑问道。
刘武陵盯着黑子,一手搓着下巴,点点头。「布局谨慎,进攻大胆,围合之势稳当,用计巧妙,媚娘虽一妇人,棋艺胜过丈夫。」唐允炽听了,嘴角的弧度加深,墨黑的瞳眸缓缓落在一旁低头煮茶的那张小脸上。
「芍儿,刘公子如此褒奖,还不奉茶致谢。」
刘武陵听了面露惊讶,若向一旁的侍女,原来和唐允识对奕之人,竟是这不起眼的侍女,让他甚是意外。
在他的盯视下,独孤秋雨冷辞的攀起紫砂壶,斟了两杯茶,顿时茶香飘溢清新舒畅,她伸出细白玉嫩的手,端起一杯递给刘武陵。
「谢公子盛赞,这杯玉观音,请公子品尝。」
刘武陵接过茶盏,在鼻下闻了闻,点头道:「好茶。」说完一饮而尽,把茶盏递还给她。这女子姿色昔通,他没兴趣,何况他来,是有要事的。
他正色望着唐允炽,开口道:「我这次来,是决定告知如尘公子在下的答覆。」答覆?独孤秋雨静静听着,在知道这两人原来认识后,她已经很惊讶了,现在只听出他们似有什么协议,更加聚精会神的凝听,「嘱?」唐允炽显然兴趣满满。「不知武陵公子的答覆为何?」刘武陵目光如剑,炯炯有神的若着唐允识,「只要阁下真能助我夺得武材盟主之位,我便依阁下所言,为朝廷效力,」独孤秋雨心下诧异,但随即收摄心神,拿起新包的一壶茶,为两人的茶杯斟亡。
「要助你当上武材盟主,不是难事,」
「那就好,有劳阁下将此话带给皇上,就说我刘武陵只要拿到盟主之位,必然助皇上收服各大门派,包括西域苗疆一带的异教邪派。」刘武陵说话时,神采飞扬,目光锐利,唇角甚至抿出一抹邪笑,这是独孤秋雨第一次若见陵哥哥野心勃勃的表情,如此张扬、如此不择手段,这样的陵哥哥,让她很陌生。
她突然想到丽彤儿说过的话,她若想知道刘武陵的直面目,便到威武棋馆来,由此可见,丽彤儿知道的事情不少,光是陵哥哥和唐允识有联络这件事,就已经让她感到事倩不单纯了,不过原来陵哥哥并不晓得这唐允识就是皇帝。她能知晓唐允识便是当今圣上,还是因为令狐绝的关系呢,她早就知道陵哥哥想当武林盟主,只是没想到他的欲望这么强,竟想借朝廷之力。
她心下暗笑,丽彤儿要她若的陵哥哥真面目,她看到了,也的确讶异,但只如何?她并不介意陵哥哥如此野心勃勃。若陵哥哥直的想当武林盟主,身为他未过门的妻子,她自然也会助他一臂之力,全心全意辅助他,丈夫有功业,做妻子的也光荣,不是吗?
「皇上的意思是,不只要你助他收服各大门派,也包括独孤世家这一族。」唐允炽一提到独孤世家,她不由得心头大跳了下,幸好她现在已经没有面对他们两人,而是在用茶水洗杯,正好可以掩饰她提心吊胆的神色。
「独孤世家向来不与各派特别往来,遇武林纷争也鲜少介入,摆明不争名逐利,只想遗世独立。而且百年来,独孤世家始终遵守祖训,甚少过问天下事,就算是朝廷广招江湖人士,他们也从不三与,历代皇帝广纳贤士,却唯独无法号召独孤世家,」唐允炽缓缓说道,原本佣懒的墨眸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锐利,直盯着刘武陵。
「这不是难事,我与独孤三兄弟交好,独孤夫妇也视我如子,还让我与他们女儿订了亲,」刘武陵自信满满的说。
「若他们视你如子,因何不将秘篇里的功夫传予你?」「我相信他们会传给我的,因为他们也赞成我夺武材盟主之位。」「万一不呢?」
「倘若他们不传乎我,那么我娶他们的女儿也没意义了。」这话如同一把利刀,狠狠戳中独孤秋雨的心口,她始终低局敛目,面容沉静如水,可天晓得,她的双手正努力的捏着皎着,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事实上,皇上最想收服的,是独孤世家这一族。」「只要阁下能助我夺得盟主之位,就算我无法说服独孤世家,也能帮助朝廷让独孤世家甘心臣服。」这倒奇了,既然你无法说服,只怎能让独孤世家乖乖巨服于朝廷?」「我有一策,可惜要朝廷之力来让独孤世家巨服。」「说来听听。」唐允炽起了兴致。
很简单,只要皇上纳独孤家的独生女为妃就行了。」独孤秋雨整个人呆住了,她一定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纳他们女儿为妃?你说的可是你那订亲的未婚妻?」「是的,为了报答皇恩,我愿意退了这门婚事,将那独孤秋雨献予皇上。」现场一片安静之声,唐允炽没有答话,只是饶有兴昧的望着刘武陵,思考他的意见:而刘武陵则直视着他,眼神不曾闪躲,仿佛对他来说,为了功业,儿女私情变得微不足道。
独孤秋雨拿起紫砂壶,媛缓为两入倒茶,现场只剩茶水的声音,如清泉流淌。
独孤秋雨只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抽离了,整个人麻木得好似这一刻停止了,像个傀儡似的为两人倒茶,茶水没了,再倒满。
他说,他愿意把她献给别的男人,他说,若得不到秘籍,娶她也没意义,,他 根本不爱她,他 对她原来可以这么残忍。
接下来,两人谈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事,她只是静静的,如一尊滩像在一旁听着,什么表倩也没有,目光一直是低垂的。
她的心,好痛,也好空。
她痴恋了那么多年的男子,不爱她就算了,竟有把她献给别人,成就自己功业的打算。
看不出呀,她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她实在若不出他是这样的人呀,那个温润如玉、斯文儒雅的陵哥哥,当他用着交易的口气谈论她时,却是如此狠心,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在乎这情意,「这事,就有劳阁下了,」刘武陵拱手道,话说到这里,他也该告辞了,在走前,他只若了独孤秋雨一眼,「阁下,这事隐密,干万别走漏风声,可要管好你的女人,」他一直不太高兴在他们谈事倩时,对方留下这女人,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忍不住顺口提醒一下。
独孤秋雨心中依旧震撼,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他们要谈的是这等重要的事,可现在听宪后,发现这还真是不得了的大秘密,陵哥哥想夺武林盟主之位,有朝廷在暗中协助,要是被其他武林人士知道了,必然会大力反对。
一时之间,她思绪纷杂,头脑乱哄哄的。
「威武棋馆的侍女,应该懂得守口如瓶吧。」唐允炽徽徽的开口,像是一点也不在乎。
刘武陵在听了他的回答后,不由得一征。「她是威武棋馆的人?」霎时独孤秋雨感到一股杀气袭来,她低眉约目,却也清楚知道这杀气来自于陵哥哥,可她现在内心处于惊寿骇中,平日的灵敏聪慧在这时竟变得迟钝,恍惚之间,刘武陵出手欲给乎她致命的一击。
只差那么一点他的铁掌就会击碎她的头盖骨。
独孤秋雨脸色苍白的望着刘武陵,她没有反击,也没有躲避,照理说,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可是她没有,因为在刘武陵快碰到她之前,突然被另一手给截住。
「谁允许你杀她了?」
这话说得慢不经心,仿佛像在问人「你怎么不喝茶」一样,淡淡的。
刘武陵凌厉的目光若向唐允炽,这人虽然脸上带着浅笑,但是截住的力道一点都不合糊,光是这一截,就让刘武陵心中明白,此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和善。
几经思量后,刘武陵识相的收回晾在空中的五爪。
「也罢。」撂下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后,独孤秋雨还是一动也不动维持原本的姿势,唐允炽的目光落在她不起眼的容颇上,打量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
「瞧你叮得脸色都发白了,原来你直的不会武功。」此话一出,让独孤秋雨再度震惊,原来他已经在怀疑她了,留下她,是要测试她是否为可疑人。
若非她心思涣散,一时心烦意乱,脑袋空空,才会对陵哥哥的出手没有任何反应,想不到误打误撞,反而骗过了唐允炽,消去他的疑心,唐允炽见她叮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还全身僵硬着,这模样着实不是装的。
他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乖,别伯。」说着一把将她楼入怀抱,坐在他的膝上,移近脸,吻上她冰凉的小嘴。
当他的唇碰上自己的唇,独孤秋雨才恍若雷击般一惊,下一刻她想都没想便将他推开,并且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打在他脸上,这一个变故,都是两人始料未及的。
莫说唐允炽没想到她会有此一举,就连独孤秋雨也被自己的中动僵住了。
她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独孤秋雨啊!你的冷静哪里去了?他是皇帝呀,打了他一巴掌,惹怒了他,可是会被杀头的呀!
眼见唐允炽眸中勃怒的杀机越来越浓浊孤秋雨息忙离开他的体抱,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向他赔罪。
「公子息怒,我……我不是有意的!」她跪伏在地,用着颤抖的声音求饶希望能消除他的怒火,同时暗暗运行内力,准备随时接住唐允识袭来的杀招,心下不断盘算着退路。
唐允炽的功夫她是见识过的,她的背后已经紧张得汗湿了,就在她决定搏命逃走时,却传来一句失笑声。
「其实这事也要怪你自己,人家姑娘都说有心上人,只订亲了,你却不听,还轻薄人家,分明是你的不对。」扶带着内力传送的声线,忽远忽近,;温润动听,让唐允识和独孤秋雨皆是一楞他们都认出这个声音了,独孤秋雨心中暗惊,唐允炽则是微微眯细了鹰眸。
不一会儿,一人大刺刺的推开门,走进室内,他步履悠闲,神态茶洒,仿佛只是来见老朋友喝喝茶似的,此人不是令孤绝还会是谁?
在独孤秋雨惊呆的目光下,他信步走来,在唐允炽的对面入了座。
「这威武棋馆的生意真好,不只文人雅士喜欢来此,连如尘公子也亲临了,我不来体会体会,岂不可惜,咱俩来下一盘吧,」唐允炽目光怒火隐约,唇角微抿,「好。」
令狐绝拿起一旁的茶壶递给还跪伏在地的独孤秋雨,命令道:「喝茶多没意思,你去换一壶酒来,」独孤秋雨心中一动,这是退出去的好时机,她不敢耽搁,忙接过茶壶,赶紧起身。
「不准走!」唐允识一声低喝,迅雷般击出的龙爪扶带着劲风,可还没碰到她,便被另一股劲风给档回。
眨眼间,她的人已在令狐绝的怀里,被他一手拦腰抱着。
「这位姑娘说了,她对你无意,炽,你何必相逼太急呢?」令孤绝这一番亲昵的言语,不论是内容或语气,还真像是对老朋友说的话,他不但抢了人,还昵称入家一个单名「炽」,让唐允炽阴沉的脸皮微微抽了下,被锁在他体里的独孤秋雨,料不到这一个变故,让她逃脱出皇上的手掌心,却落到令孤绝的休抱里,她现在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腰间被他的手臂圈着,背靠在他的胸膛,本是杀伐危急的时刻,却听到他叫皇上一声「炽」,她也是一征,见鬼的盯着他。
令孤绝这时也若向她,还对她眨眨眼,让她心下诧异,他认出她了?
自己明明易了容,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她对自己的易容术一向很有自信,所以更加觉得令狐绝这人神秘莫测,她却不知,那是因为令狐绝在她身上洒了一种药粉,这药粉可以引来蝴蝶,令狐绝便是用蝶追术找出她来的。当然,在把她追到手前,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这人直是胆大包天,独孤秋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这男人的确有胆大的本事,就不知他是否敌得过眼前这个天?
唐允炽抓了个空,缓缓伸回手,目光阴沉,嘴角却带着笑。「奇了,一个不起眼的侍女,竟也引起令孤公子的伶借?」「还不是因为炽先对她起了兴趣,这才引起我的好奇,能让你产生兴趣的女子,必有过人之处。」令孤绝与他言笑晏晏,丝豪不在意唐允炽目光中的杀机,「这丫头触怒了我,你想护她?」唐允炽冷声质问。
「这么说不公平,你不先轻薄人家,人家只怎么会打你呢?不过一巴掌你就要姑娘的小命?我这是打抱不平呀。」令狐绝一副义正词严的态度,让身旁的独孤秋雨听了哭笑不得,他还敢说人家,他自己就三番两次的轻薄她,还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
她眼神复杂地若着令狐绝,这已不是他第一次为了自己与唐允炽正面对决了,她刚刚才受到刘武陵背叛的震撼,伤心悲枪至极,如今只遭受性命之危,这男人却及时挺身而出。
一个是她幼年便倾心的男子,却对她残忍无情一个是与她相识不欠的男子,却对她搏命相助,一时之间,她感到心中纷纷扰扰,千头万绪,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你也没什么好损失的,刚才你轻薄了她,她还你一巴掌,是两不亏欠呀。」令狐绝一脸认真,头头是道,独孤秋雨本来是想哭的,不知为何,听了他的歪理,却有种想笑的冲动。
唐允炽显然被他激怒了,他是当朝天子,九五至尊,江湖各大门派在他的威压下,见了他都要弹几分,唯独这个令狐绝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底,言语轻挑,数度惹怒他。
他就不信收服不了这只狡猾无理的抓狸!至于那芍儿,他本有意收她为侍寝丫鬟的,就算不收她,也不能放她走,不能让适才他和刘武陵的密谈传出去,现在还不到时候「要我饶她小命,得看你赢不赢得了我这一回,」唐允炽冷声道,伸手抓了一把棋子,在大掌运力之下,那些棋子竟都化成了粉末。
独孤秋雨见到这情况,不由得心神俱震,她砚在宾全相信令狐绝的话了,琴仙坊那一次,若非唐允识对她手下留倩,她已经死于五脏俱裂了,这青龙掌直是太可怕了!
相较于她的脸色青白,令孤绝却是微笑淡定,好整以暇的将棋盘移走,食指直接在木桌上画线,几是他食指画过之处,便出现一道细细的凹痕,他一边画着棋盘格子,一边笑道:「用一般的棋子没意思,不如咱们弄点花样,就直接下在这桌上吧,以棋局来定输赢,」独孤秋雨震惊地瞪大眼,直盯着令狐绝轻松地在桌上画着棋线,每一条线都是他将内力主入指尖,不一会儿,纵横十九条直线已痣在桌上,接着令狐绝在正中间棋线交只之处以食指轻点,一个圆形凹陷处就焙在上头,而且竟然是黑色的,代表黑子。
他秀了这一手,等于是告诉对手,若要比内力,他不在他之下,以目前来若,两人是平分秋色,唐允炽冷沉的脸上有了谨慎,令狐绝先下一子,轮到他了,他也伸出食指在木桌棋盘上痣下一个凹陷,他的凹陷是桌子原本的颜色,代表白子,他表面冷静,心下却暗惊,不明白令孤绝是如何让凹陷变成黑色的?
令孤绝一手塔下黑子,另一手楼着独孤秋雨,他意态始终悠闲,异鼻尖在她的发上轻轻摩擦,楼在腰间的大掌也轻轻游移着,让她呼吸一窒,身子一僵,脸色泛起燥红,不由得心下骂道,这人不专心和皇上比拚内力,却还有闲情逸致挑逗她?
高手过招,最怕分心,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很好女色啊显然他这个好色的举动也引起皇上的主意,唐允炽楞了下,继而抿出冷笑。
棋盘上塔下的黑子白子快速增加,两人的速度仿佛都不用思考似的,但独孤秋雨却看得出,两方攻守都带着杀气,丝豪不让,被吃掉的棋子,直接将它们洛穿过桌,成了一条一条的长孔。
这是一盘精彩只步步睑棋的厮杀,独孤秋雨看得惊心动魄,不由得暗冒冷汗,她伯令狐绝输掉,所以就算他黍机吃自己豆腐,她也不敢乱动,乖乖坐在他腿上,任由他的气息对自己耳鬓厮磨。
令狐绝感受到她的柔顺乖巧,不禁露出会心一笑,薄唇来到她耳根处,轻轻吮咬。
独孤秋雨不由得轻轻一颤,放在膝上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令狐绝这一吹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在干什么呀!真的不要命了吗?宁可做鬼也要风流?
她又气又急,敏感的耳垂被他如此吮咬逗弄,传来一阵麻痒的电流,让她必须用力咬着自己的唇瓣,不然还真伯呻吟出声。
啊,他干什么!他还敢伸出舌头舔她的耳太可恶了!
对面的唐允炽见到这情况,重重哼了一声,似是对令抓绝与他对奕之际,还能如此放肆轻挑,感到十分不满。
独孤秋雨对令孤绝引到说不出是讨厌还是喜欢,明知他是来救自己的,却又对他的轻薄感到无奈。她甚至没察觉到,被他这样一搅,竟然暂时忘了被刘武陵背叛的伤痛,也忘了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你能能安分点?」她终究沉不住气,给他惹得低声杭议。
「你好香哩。」
见他又要得寸进尺,她忍不住缩着头,躲开他的吮吻,没好气的骂道:「你这样子跟对面的登徒子有什么差别?」这个「对面的登徒子」指的当然是唐允炽,他沉着脸,想不到自己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竞然沦落到被人指骂登徒子的下场,而且还没名役姓的,说他是「对面的」。
令狐绝正经八百的说道:「当然不一样,他刚才想亲你的嘴,我只能亲到你的耳呀。」语气充斤着不满。
亏他还有脸说,明明是占便宜,却被他说成了吃大若。
若非她现在是易容,恐伯脸上尽是羞旅的期红,她一边要忙着用两手抓住腰问不规矩的大掌,避免他往自己的胸部摸去,一边只要缩着脖子躲开他的吻,两人如此忙碌,完全冷落了脸色逐渐铁青的唐允识。
简直是岂有此理!高手对决,专注都来不及了,哪能像令抓绝这般无礼,分明没把他放在眼中,唐允炽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当下奋力拍桌。
「就是现在,走!」
令狐绝一声大喝,运掌将独孤秋雨推出,这股劲道将她送出了门外,她当下惊觉,原来这是他故意牵制唐允炽,要她逃走的计策。
她心绪复杂,扰豫着要不要留他一人抗敌,随后想到她功力不如两人,留下也是给他添麻烦,不能辜负了他的相救之心,于是转身就逃。
她知道机会稍纵即逝,能不能顺利逃脱就在这一刻的把握。很快的她感受到四方袭来的气劲,那是唐允炽的护卫,她抽出预先藏在腰间的软鞭,鞭子如灵蛇出洞一般挥向那些男人。
这番打斗惊动了在另一室等待的七王爷和十公主,媚娘正与他们在一起,见他们冲出来,独孤秋雨心中一动,挥鞭卷上媚娘的童腰,将她带起一阵风,抛向七王爷。
她是故意的,假意以媚娘当档箭牌,用力丢给七王爷唐允安,好阻断他的追击,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媚娘等人表面上若似不顾媚娘死活,实则说明了她和威武棋馆没有任何关系。
媚娘与她默契十足,自然知晓她的用意,当她把媚娘抛去时,媚娘也全力抛-向唐允安,还抱着人家惊慌大哭。
在七王爷和十公主赶上她之前,她已经将他们远远抛在身后,逃得不见踪影。
第三章
这威武棋馆是她独孤秋雨的地盘,现在唐允识只被令狐绝牵制住,所以要躲过唐允安等人的追击不是问题,更何况还有媚娘和众姊妹帮她。
独孤秋雨在众姊妹的掩护下,及时躲进威武棋馆的一问密室里,听着外头传来的吵闹声,她知道这一等,不要一、两个时辰是不行的。
密室里备有水和食物,她就算在这里待个一天一夜也:妥问题,因为暂时安全了,她也不再那么紧绷,可是一想到令孤绝,她的心只纠紧了,开始担忧他的安危。
不管怎么说,他是为了救她才来的,她不希望他出事,想着想着,居然想起他对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件事,让她脸上只开始燥热了。
这个令狐绝直是狡猾,对她越来越得寸进尺。可是他其实也不坏,说来还救了她两次,这次是第三次,可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亏大了。想到令狐绝,她一下生气,一下好笑,幸若自己还不是最倒霉的,被他要得最厉害的应该是皇上吧,一想到唐允识铁青的脸色,她禁不住噗哧一笑,怕被入听到,她还急忙捣住唇,免得笑出声来。
不过接下来,她只想到了刘武陵,一股悲伤打心底出来,她屁膝而坐,环抱着双腿,将脸埋在双臂之间,无声的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欠,最后她沉沉睡着了,直到有人轻轻敲着墙壁。
「秋雨姊。」
她惊醒,轻声问:「外边倩形怎么样?」
「人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媚娘姊要我来告诉你,那些人搜索棋馆,没找到人,便离开了,她要我问你,你可要继续躲着?」「我进密室里多欠了?」
「两个时辰。」
独孤秋雨心想,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应该没事了,自己只是一个小侍女,出了这样的事,自是不敢再回棋馆,那些人应该不会留下大批人手来找自己,但是想到令抓绝,她又赶忙询问。
「可否见到一位穿白衣的公子被他们抓住?」
「没有若到昵。」
独孤秋雨只问了一些细节,听起来那令狐绝并没有被抓到,应该是顺利逃走了,她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按下一个开关,打开密室的门,摄手摄脚的走了出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不敢从大门出去,而是改由地道离开,这地道不长,通向离棋馆不远的一个胡同。
将地道石门搬开后,独孤秋雨伸出头,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人,便赶紧出来,再盖石门盖回去。
她脚步匆匆,不敢耽搁,只想尽快离开,无心主意到,一只蝶儿翩翩飞来,始终跟着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顺利脱逃时,走没几步,却猛然感到有杀气袭来,她惊呀地转身,赫然见到离她五十步距的地方站了一个男人,迎上那张熟悉的面孔,独孤秋雨僵住了,刘武陵俊朗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带着杀气。
原来他还没走,而且,他还想杀她。
在见到刘武陵的那一刹那,她的脑筋再度空白,所有应变能力也消失了。
她无法思考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要躲开的,可是她却躲不掉,双腿动弹不得,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这一切只是很短的时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让刘武陵击来的嘴爪猛地一停,档在她面前的,竟是丽彤儿,她的出现,让她和刘武陵皆是一阵错愕。
扮成丽彤儿的令狐绝,眨着剪水大眼,那长长的睫毛扇呀扇的,眼中波光流转,秋水如月,墨瞳如星,天直的望着刘武陵。
刘武陵眼中的房气和杀意在遇上丽彤儿之后,急急忙忙收起,甚至带点狼狈地望着那张美丽妖晓的面容,他原本阴沉的表情也迅速恢复成斯女难致,对她的出现又惊又疑,「丽姑娘?你?一怎么在这里?」令孤绝对他抿出一抹天真只娇美的笑容,「我来找我妹子,」「妹子?」
「是呀。」令狐色将仍杆在惊愕当中的独孤秋雨搂在怀中,一副全心保护的模样。「她是我妹子。」当他说这话时,还一脸不安地若着刘武陵。「你刚才想对我妹子做什么?你别伤害她。」他一边说,一边像是自己的宝贝要被他破坏似的,露出无辜只脆弱的表情,那双美眸像是要滴出水,水要水要的,让人看了好不怜惜,刘武陵见状,连忙轻声安抚。「丽姑娘误会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妹子呢。」「是吗?那就好。」
令狐绝送给他一个妖媚艳丽的笑容,若得他双目痴迷,目光灼灼。
他牵起独孤秋雨的手,向刘武陵轻轻一福。「告辞。」转身就走,连和对方废话都没有。
刘武陵一顿,见美人要走,立即闪身档在前面。
他微笑的站在美人面前,机会难得,他岂会放过,更何况那侍女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I}IL让对方活着。
「想不到竟I}IL巧遇丽姑娘,在独孤府上一直没有机会与姑娘说话,在下仰慕姑娘已欠,可否赏脸让在下作个东,一块儿到威武棋馆一叙?」令狐绝摇摇头。「谢刘公子好意,奴家和妹子有很多话想说呢,不如下次吧,」刘武陵再度档住她的去路。「难得遇见,,清丽姑娘一定要赏光。」他双目炯锐的盯着她,以及扫向他身后的独孤秋雨,显然没打算放她们走,看似遇和有礼,却有种无形的压迫围着他们。
令狐绝眼底闪过一抹邪,表面却睁着水眸,我见扰伶的娣着他,刘公子,并非奴家不赏脸,而是奴家害伯呀!」「丽姑娘害怕什么?」
刘子有所不知,如尘公子此刻正在威武棋馆里,他找上了我妹子,想打听我的去处,那公子对我势在必得,我?一我害伯呀!」刘武陵听了一征,突然想起,那位如尘公子的确出现在琴仙坊过,对方也是竟标者之一,望着丽彤儿美丽的容颜,眼中锐芒暂:肖,取代的是人苗般的欲望。
他对丽彤儿本就有私心,现在若到她向自己求救,心下大喜。
「丽姑娘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不如姑娘随我走,我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丽彤儿眼角鳌见周围的身影,知道那些人是皇帝身边的护卫,非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展露武功,遂决定利用刘武陵来躲开皇帝的人手,当下立刻局开眼笑。
「太好了,既然如此,就有劳公子了。」
刘武陵见她欣喜答应,知道她适才并非拒绝自己,只是害伯如尘公子,心下大喜,他想乘机掳获美人芳心,只好暂时打消杀掉那侍女的念头,只要对方跟他走,便在他掌握之中,他不必担心。
独孤秋雨早若出陵哥哥的杀心,只见他对丽彤儿如此迷恋,没有任何掩饰,因而心灰意冷,陵哥哥的绝情让她心都碎了,整个人的灵魂像被抽走似的失神,没有余力去思考,丽彤儿为何会出现在此,还为她挡住杀机?而且自己明明易了容,丽彤儿为何能认出她?
「姑娘请」
刘武陵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令孤绝立即盔不扰豫地牵借独孤秋雨的手,跟着他往一旁的巷子走去,全尧了几个弯,最后进入一间宅院。
他们一进去,立刻有人上前,这些人若似都是刘武陵的人手,而这些人独孤秋雨却都不认识,原来他有自己的手下,这些人组织有度,在刘武陵的命令下,将他们安置在一间房里,独孤秋雨适才因为打击太大,加上心碎,这一连串发生的事,让她有些失神、浑浑噩噩现在却整个人回过神来。
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想到陵哥哥眼中的杀机,她不能给他机会杀了自己。
尚未进到屋里,她突然抽开丽彤儿握住的手,二话不说就要走人。
她才走了几步,立刻有人挡住她的路,「姑娘要去哪里?」一名高头大马的男子沉声质问。
独孤秋雨抬头直视他。「我要离开。」
「公子命令,要你两人待在这院落里,」
她冷哼一声。「他直正想留的,只有丽姑娘,不是我。我留下,只伯误了他的好事,」是的,她不想留下来,想到他说要将她献给皇帝,再想到他若见丽彤儿时,那由厉色转成温柔的表情。
她一点也不感激丽彤儿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甚至觉得这是丽彤儿的阴谋,让自已来到威武棋馆,发现陵哥哥的真面目,不管出于什么心思,丽彤儿都破坏了她和睦哥哥的感情,狠狠砸碎了她的希望。
她想晓过这些男人,但这些人可不放过她。
「刘有公子的命令,不许离开。」对方沉声说,丝豪有要让的打算。
独孤秋雨脸上一片冰寒,当她散发出冷意时,原本不把她放在眼底的这些手下们,也感到她周身不可小觑的气场。
「那就试试你们有没有拦住我的能耐。」说宪,她连理都懒得理,直接晓过他们,打算硬闯了。
这些人奉了刘武陵的命令,当然不能让她走,见她要硬闯,当下不客气的阻拦。
「慢着!」其中一人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但是才一放上就被震开。
手下们心下大惊,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女子是会武功的,当下两人立刻不客气的出手阻拦。
独孤秋雨不必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身形一闪,两手如劲风出击,快如闪电,直接打向两个男人的鼻子,痛得他们捣着鼻子,连连后退。接着她又恢复成原来前进的姿势,这样的阻拦丝毫没有减慢她的速度。
这时其他手下见状,皆是脸色一变,立刻又有两人上前阻拦她,独孤秋雨神情冷沉,她的脸上早没了适才的失神,对方一攻上来,连她的衣襟都未碰到,就被她无情的出拳,一个掌了一拳,一个踢了一脚。
被她拳打到‘脚踢到的,都像被丢掉似的甩了出去。
她下手极更重,不是打得对方流鼻血,就是踢得对方趴在地上。
身后的令狐绝慢但跟在她身后,望着地上被打趴的人,一边摇摇头,一边喃喃自语的叹气。
「看样子她气得不轻哪。」
望着雨儿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心中苦笑,痛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是自己诱她到棋馆来,撕开刘武陵的真面目,他很清楚,唯有如此才能让雨儿对刘武陵真正死心,可是见她为那男人如此心碎,让他心里闷极了。
那个刘武陵有什么好?
论武功嘛,比不上自己;论长相嘛,当然是他令狐绝俊多了;论风趣嘛,还是自己更胜一筹,更遥论一张嘴,当然是自己比较嘴甜,懂得逗女人。
既然如此,为何她要这么伤心欲绝?连刘武陵要杀她,她都忘了躲开,若非自己及时挡住,她这条小命就没了。
想到这里,他清灵的美颜阴了阴,散发一抹淡淡的邪气。
「雨儿,我一定要教你忘记他。」他喃喃说道,静静跟在她身后。
这时地上被打趴的男子动了动,嘴上骂道:「贱女人!看我不把你手脚砍掉,然后在你死之前,先奸后杀了〔唔」最后的声音消失,因为他的头盖骨被令狐绝大掌一罩襄时七孔流血,整个人软趴下去,令狐绝视若无物地从这人身上踩过去,缓步而行。
独孤秋雨来一个,打一个一来一双,踢一双,她此刻浑身散发水冷气息,谁挡她的路,就别怪她不客气。
众手下没想到她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子,武功竟如此高强,众人皆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她一身煞气,那冷冽的眼神,竟把所有男人盯得一阵胆寒,不敢小看她。
这时1层传来一句冷:令的喝令。
「你们都退下!」
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独孤秋雨浑身震了下,她转过头,若着向自己走来的刘武陵。
他脸容冷沉,眼中没有一丝温度,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当他走来时,这些手下让开一条路,但还是将她团团包围住,若非易容的关系,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望着刘武陵阴沉的脸容,眼神如此无情,她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若出他在想什么,他看她,像是在若一具尸体,望若他杀机尽现的眼神,如果他知道面对的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种豁出去的:中动,伸手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撕掉,露出自己的真容,这么做之后,她见到刘武陵剧变的神色,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那神情先是震撼 呆愕,接着转为复杂,最后渐渐变为冷静,还有沉默。
她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她想看清楚,在知道自己想杀的人是未过门的妻子后,他有什么打算?
过了一开始的震惊后,刘武陵沉静的望着她,然后对身边的手下命令。
「你们都退下。」
手下们在他的命令下,纷纷将地上受伤的同伴扶起来,退了出去,留下了刘武陵、独孤秋雨还有丽彤儿三人。
待人都走了之后,刘武陵深深望着独孤秋雨,他没想到,这侍女竟是雨妹易容扮的,在一阵沉默后,刘武陵叹了口气。「雨妹,我们私下谈谈可好?」「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她冷声道,见刘武陵迟疑,面有难色,甚至目光越过她,朝后头的丽彤儿若了一眼,显然有佳人在,他有些事不好说。看到了这地步,他竟在意的居然是其他女人?
独孤秋雨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有一股想吼叫的冲动,但也感到疲累,现在的她心很乱。
一股愤怒的情绪袭来,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突然之间,她有了觉悟,望着这个她自幼就爱慕的心上人,冲口而出——「我们把婚事退了吧。」这话一出口,有两个人震惊了。
一个是刘武陵,另一个是令狐绝。刘武陵是震惊得心中泛慌,令孤绝却是高兴得想要大笑,可借他现在是丽彤儿,不能大笑,只好强憋住,一双眼却已经弯得见眉不见眼了。
望着刘武陵惊愕的表信,独孤秋雨感觉到心中比悲伤更胜的,是一股快感。
一直以来,自己在他面前从不敢表示意见,现在却可以毫不犹豫、有自尊的,向他说要把婚事退掉。
原来,只要说出口就行了,心痛会淡,泪水会干,可是她无法忍受一个不爱自己的艾夫丈夫。
「雨妹,别胡说。」刘武睦低喝道。
「胡说?」她冷笑,一股人气升起,指着身后的丽彤儿。「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成全你,你想娶她为妻或纳她为妾,都不关我的事了。」刘武陵从没想过独孤秋雨会这么对自己,若退了婚事,那么他将再也得不到独孤家的帮助,甚至连得到独孤家武功秘效的机会都:吴有了,想到这里,他连忙放软了语气安抚她。
「雨妹,别说傻话,咱们亲事是爹娘订下的,并非儿戏,哪能随意取消?」他认为雨妹只是一时气结,她不是很爱他吗?他不相信她直舍得退了婚事。
「是呀,你说得不错,是爹娘订的,并非你所愿,对,我是喜欢你,但是再喜欢也没用,刘武陵,我是有尊严的,我不会嫁给一个妄想把我送给其他男八的丈夫。」此刻她的眼中有着他从:昊没见过的冷漠和坚决,这眼神让刘武陵很不安,好啊!说得太好了!令狐绝倒是在心中大力称赞,不愧是他的雨儿,有骨气!他深情地望着她,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该何时上独孤家提亲?
刘武陵征征地若着她,望着她的一脸决绝,只心慌了一会儿,很快便恢复冷静,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并且轻轻叹了口气。
「雨妹,是陵哥哥的错,我不该让你一直等我,我本想等到有功业之后,再风光的娶你,却让你误会了,我答应你,今日我就向你爹娘开口,咱们七日之内完婚,」听了这话,只有两个人大皱眉头令狐令抓绝,对独孤秋雨来说,要她嫁给刘武陵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对令孤绝来说,他已经在思考要如何狠狠教训这家伙了,独孤秋雨失笑出声,若在以前,刘武陵这番话肯定会让她感动流泪,立即答命;可现在不同了,她醒了、看清楚了,这男人为了达到目的,连这种谎都说得出口。
或许在更早以前,她内心深处就明白了,只不过因为爱着他,所以她选择忽略、选择逃避,她骨子里本就性情附烈,而不是遇事只晓得认命,乖乖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如今将这层事实赤祼祼的撕开,她突然变得豪无所俱了,在陵哥哥面前,她决定不再装乖巧柔顺,事事顺着他了。
所以,她才会在听宾完他的这番话后哑然失笑,也不在乎因她的嘲笑而脸色微变的刘武陵,「陵哥哥,你知道吗?」她突然对他眨了眨眼,目光清澈这样的她,特别闪亮动人,让刘武陵见了一征。「在竟标宴上,标下丽彤儿的初夜,还有掳走她的人,是我,我就是那位金云国王子。」她的话,果然让刘武陵浑身一震,神色惊愕地盯着她。
当她决定把实话全盘托出时,已经有了将此情靳断的觉悟了,既然要痛,就痛到底吧,没什么过不去的。
她的笑,是带着洒脱的藕丽毓媚,他从没见过,竟然如此亮眼、如此迷人,而她眼中的平静,早没了过去面对他时的羞怯不安,这样的她,对刘武陵来说,是陌生的,却也是美的。
在知道那金云国王子是她假扮之后,他心中震惊无比,一直以来,他总当她是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对他心怀爱慕,想法单纯的小妹,只要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任他乎取乎求,也不会有异议,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就没真正看过她,她身上有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独孤秋雨见他没答话,也不以为意,因为她可以想像他心中的震惊,「我掳走她,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打算在娶了我之后,再纳她为妾,可借你错看了我,我是不会跟其他女人分拿丈夫的,所以我想尽办法破坏你的如意算盘。」她一边笑着说,一边欣赏刘武陵灰败的神色。
她明白,刘武陵总当她是容易掌控的女子,一旦发现原来她一直在他面前假装着,把他的心事若看透后,这对他的男人尊严无疑是一种打击,可她顾不了这么多,既然她选择放手了,便决定洒脱坦然,「所以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你得到你的美娇娘,我也做回我自己,你放心,爹娘那里我会去说,不会让你承担这个责任。」说完,也不管刘武陵有没有话说,她提步一点施展轻功飘然离去。
想说的话全说了,她认为自己和刘武陵已经役什么好谈的了,现在的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
「雨妹——」
身后传来刘武陵的呼唤,她不乎理会,更加催动内息,脚步更轻,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任性,不管她心有多么痛,她也决定要把这男人从她心中赶出去。
此时正值凤城最热闹的白日,两抹身影却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一飞一跃,身形 飘忽诡魅。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胡同大街上踪跃飞掠,她身轻如燕,在字画滩上足步一点便惊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接着她只跃进酒馆的二楼,在酒桌上一点如一阵风吹过后,只从另一边的窗口跃出。
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她从急驰的马车前闪过,很快只钻进人群里。
刘武陵紧追在后,他以为凭自己的功力应能轻松追上她,不料雨妹的轻功竟比他想像的还要好。
每当他以为自己可以伸手抓住她时,却总是扑了个空,她尽钻人多的地方,并且将时间掐得刚刚好,总在他以为伸手可及之时,她突然一个息转,让他措手不及。
她会故意在端着满盘的店小二面前闪过,让他差点撞上去;或者故意在急驰的马车前掠过,让他不得不停下,免得被踩在马蹄下;她尽往一群女人堆里钻,让他急急煞住,他可不想闯进这群女人堆里,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登徒子。
他从不晓得,原来她也会如此刁钻,一想到她适才决绝的表情,斩钉截铁要取消和他的亲事,这让他面色一沉,心中有说不出的烦闷和震惊,转瞬间,那个他一向认定很好拿控的雨妹,竟就这样逃出了他的拿心。
他居然抓不住她,眼睁睁若着她飞出他的掌控之外,让他无比窒闷,而这股窒闷压着他的心口,竟让他升起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的慌乱,他紧握着拳头,这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但很快的,他压下慌乱,回复了冷静,低沉着嗓音,喃喃自语。「取消亲事?雨妹,这事恐伯由不得你。」他停止追寻,纵身一跃,消失在人群中,摆脱了刘武陵后,独孤秋雨见他:吴追来,却也不敢贸然出现,就伯附近有唐允识的人马,为了谨侦起见,她只在各处晓了许欠,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返回独孤府,一回到独孤府,进了自己的院落,苦等她的三名丫寰,一见到小姐,高兴的赶忙上前,她们本来是随小姐一块儿到威武棋馆的,确定她从地道离开后,她们便赶回独孤府等待,幸好小姐平安无事回来了。
独孤秋雨没有多说什么,只大概问了媚娘她们的事,知道唐允炽没有为难媚娘她们,她这才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回头吩咐翠儿去威武棋馆通知媚娘,她已平安回来了,并交代她们要密切主意如尘公子这个人,此人是个难缠的人,要小心应对。
她还不打算让媚娘她们知道唐允炽就是当今圣上,以免她们太过担心而打草惊蛇,接着她要容儿和娟儿为她准备沐浴物事,其他的她不想多谈。
容儿和娟儿看得出小姐心情非常不好,并且一脸疲惫,也不敢多问,遂忙去张罗。
卸下了衣物,进入她的专属浴房后,她便令两名丫寰退下,不必侍候她,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浴房里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的身子浸泡包在浴池里,整个人疲慧不堪,此刻四下无人,她一个人安静的发呆。
她本打算回来后,自己躲起来哭个痛快,在回来之前,她强忍住悲伤,倔强得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当她终于剩下一个人了,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在决定不嫁给陵哥哥后,她应该很伤心才对,毕竞当陵哥哥的妻子是她多年的心愿哪,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还能保持冷静,甚至感到解脱?
仿佛被禁锢已久的心灵,终于于不必再执着那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情,在悲痛的同时,也品尝到解放的滋味,今口发生太多的事了,她觉得好累,原来心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想动。
她闭上眼,靠在浴池旁,很想就这样睡下去,什么也不要去想,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异样袭来,似乎有人进来了。她想,大概是自己在浴池里待太久了,所以容儿或娟儿不放心,而俏俏进来了吧。
「我还想一个人静一静,别来吵我。」她轻声命令,语气中带着疲惫的佣懒。
没得到丫寰的回应,而对方也没有离开,令独孤秋雨拧紧了眉头,禁不住气恼的睁开眼,回头瞪向来人。
「我说了别吵我听到没」
话语猛然顿住,在瞧见那雾气之中的俊伟身形,她一颗心提了起来,想也没想到,闯入她浴房的人,竟是刘武陵!
第四章
独孤秋雨直直盯着刘武陵,她想过刘武陵会来找她,可万万没想到他会直接闯入她的浴房。
若是在今日之前,对于刘武陵所做的一切,她都不会右意见,甚至好几次都期盼着陵哥哥到她的院落来找她,可每次他来到独孤府,他不但不会到她的院落,更别说进她的闺房,但这会儿,他不来则已,一来就是直闯她的浴房。
独孤秋雨惊愕地瞪着他,最后眼神逐渐转成了木:冰冷,「我在沐浴 你就这么闯进来,不觉得失礼吗?」她的声音很冷,不见任何慌乱,有着出乎他意料的沉着冷静,这样的她,很冷艳,刘武陵站在池边,细细打里她,那张总是柔顺遇婉的容颜,此刻变得冰艳如雪,那一双总是带着羞怯情意的水眸,此刻却是充满防备的冷意。
她一头如缎的长发漂浮在水面,身子浸在水面下,只露出一点肩膀,而水面上漂浮的长发,有些披在肤自如玉的肩膀上,有些则遮掩着水面下若隐若现的嗣体。
少了那些钦环彗花的坠饰,以及罗裙绸衫的妆点打扮,这样的她却明艳得有如不沾占染淤泥的玉莲,而她一双直视不移的冷眸明亮如星,小巧的唇瓣是白替肌肤上的一朵红花。
这样的她,美得很冰清玉洁玉洁,却又艳若牡丹。
刘武陵见了这样的她,心头竟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炽热,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竟是如此迷人。
幸好这个发现还不迟,他闯进浴房,便是下了某种决心,而现在,他为这个决心感到欢快,「雨妹,我从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的美。」这话一说出口,独孤秋雨便楞住了。
她盯着刘武陵眼眸中微撒的欲火,心中一惊,不由得若呆了,她与他相处多年,何曾见到过他用这种渴望的眼神若她?
即使使在梦中,她都盼着刘武陵用这种眼神望住自己,却总是一次次的失望,就在她放弃了之后,愿望却成真了。
多可笑,这实在是老夭开的一个大玩笑,在她已经发现他的真面目,不再有任何顾忌,率性的以真性情面对他后,他却对她起了欲念,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意已经冷却了,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哪。
「请你出去。」她语气冰冷的下逐客令。
刘武陵没有被她冷漠的态度给逼退,反而抿出笑意,他灼亮的目光,带给她一丝不安。
「雨妹,你迟早是我的人何必推拒我于外?」
「我说过,我不会嫁你了,我们的亲事取消。」「以前是我不对,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刘武陵,你想当武材盟主那是你的事,但是别打我独孤家的主意。」独孤秋雨毕竟不是一般弱女子,她爱一个男人,愿意为对方放下自尊做很多事,但绝不会愚昧得损及独孤家。
更何况,她对刘武陵已经心存鄙夷了,如果对方可以不顾爹娘和兄长对他的爱护情谊,利用独孤家来达到目的,那么她也可以抛去儿女私情对杭他,所以她现在可以如此冷漠镇定的直视他。
似是感觉到她眼中的决绝,刘武陵也逐渐收回眸中的热意,取代的是一股教人看不清的诡异。
「雨妹当直想取消亲事,我们不能再回到从前吗?」独孤秋雨冷笑。「变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刘武陵低下脸,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没说话,却是提步向前,:浴池边朝她走近。
他一边走,一边若着她冷:莫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和羞怯,若换成别的女子,早就手足无措,脸色朝红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语气有着叹息和欣赏。「我直到今日,才知道雨妹直正的性子,也想不到,我竞然会被这样的你吸引,」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将脸贴近她。
如此暖昧的动作,依然不能逼退她的冷静,这让他更加认定,自己真的看走眼了,若是能早点发现她的美,多好。
「雨妹,你真的不给我一次机会吗?」
听着他语气中的温柔,独孤秋雨的口气是没有一丝妥协的冰冷。
「虽不能做夫妻,亦能做朋友,只要你不做出对独孤家不利的事。」是的,只要事关爹娘、兄长,还有独孤家族的一切,她便会像个大丈夫一般,不因儿女私情而坏事。再苦,也会将这份心思狠狠压下,「刘公子与丽姑娘是天生一对,秋雨衷心祝福。」她回到独孤府,把丽彤儿留在刘武陵的宅子里了,所以也自然认定刘武陵会将那丽彤儿收下,这样令男人稍魂的大美人她不相信他不要,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下冷笑。
想不到到了最后,她竟会亲手把丽彤儿送给他,这样也好,这两人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她终于看开了,也放手了。
刘武陵直直望着这张清冷明撤的容颜,瞳眸一黯,嘴角却抿出意长的浅笑,「遗憾得很,我并不想就此放弃雨妹,只能对不住你了。」他轻轻说道,轻柔的语气如同耳边的轻喃,独孤秋雨听了一顿,襄时心中大惊,她猛然跳出池浴,在跳出之前,她也运力掀起一道水波,阳挡任何可以让他看不见祼体的视线,并且同时攀起放在池边的大浴巾包住白己, 「来人!」随着她一声大喝,原本应该要立即赶来的丫寰们,却迟迟不见人影。
这时她心下越来越慌乱,没有适才的沉着了,容儿和娟儿肯定是被刘武陵击昏了,而她刚才突然从浴池里跳出来,便是惊觉到自己中了招,浑身力气逐渐使不上来。
看着刘武陵,他竟然不慌不忙的,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更令她开始紧张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雨妹勿慌,你不是一直希望成为我的人吗?陵哥哥想成全你。」这话让独孤秋雨不由得退后一步,不敢吕信的瞪着他。
「你……你对我下了淫药?」
见他没有否认,让她脸色益发苍白,心中惊怒交加。
是她大意了,她万万没想到刘武陵会如此卑鄙,对她来阴的,毕竟他是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心上人,自己开口说取消亲事后,也没想到会惹得他下暗招,原来为了达到目的,这人可以不顾羞耻、不择手段!
因为对他防备不够,所以她才会中了他的淫药,这淫药肯定是他趁着浴房肩内雾气弥漫时下的,自己才会「熟主意到,等到发现时,已经迟了。
「雨妹。」他遥柔的唤着她。
「别过来!」她一脸愤怒的瞪着他,情绪中更多的是紧张,已经无法像先前那般冷静了。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我会疼你、宠你的。」「既然如此,你先娶了我,再跟我行洞房花烛夜,我不要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身,这样会让我自己觉得很可耻。」这是她息中生智所想到的说词,此刻她身上的药效发作,估计再过不久就会身不由己了,所以她试图藉着这席话来让刘武陵打消强占她的念头,只要他同意了,她就有希望摆脱他。
听了她的话,刘武陵的确迟疑了一下,但是忽而目光一瞄,继而摇摇头。
「你想藉此让我打消念头好脱身,只可惜,我势在必行,雨妹,我今夜一定要得到你。」面对刘武陵的逼视和满眼色欲,独孤秋雨再也无法百写装冷静,她咬着牙,双手紧抓住身上唯条大浴巾,身子不自主的发热,甚至呼吸也开始喘了。
她感觉到自己欲火焚身,有一股中动想要投怀送抱,这让她怒不可遏,生平第一次,她恨极眼前的男人,想不到他竟如此卑鄙无耻,而她居然爱了这人这么多年,让她也开始鄙视起自己。
「我直是嗜了眼…她娘狈的退后,害伯刘武陵的靠近,而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她知道淫药的威力已让她双颊发红,做不出冷漠的神情,她现在肯定是一副春期情动的模样。
就在她极力克制自己的倩欲,想尽办法保持藉醒之际,刘武陵轻易的欺上前来,将她一把楼住。
「别碰我!」她慌乱的要推开他,双手却使不出力道。
「雨妹,你情动的模样好美,」刘武陵楼紧她,目光如火,虽说出此下策是逼不得已,但见她面若桃花,项怒的媚眼迷蒙,令他欲念大起。
他打横抱起她,朝她的闺房走去,他既然敢来,必是胸有成竹,这院落里的丫寰都被他打昏了,而外头的什人都视他为姑爷,他来此之前,便已下令不准打扰,相信半个时辰之内,都不会有人来坏他的好事。
独孤秋雨心念电转想着自救之道,言语上说服不了刘武陵,现在中了淫药,只制住了她的武功。
一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他下药失身,明明全身热燥不已,她的心却在发寒。
「你这样对我,我就算被你占有了,我也不会从你……」她想冷声斤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添了抹暗哑,一点威肋性也没有。
「雨妹,你若不从我,难道直想进宫当皇帝妃妾?」「什么意思?」
「你能入混入威武棋馆,不是听到了我和那如尘艺子的谈话吗?他是皇帝派来的人,当今圣上野心勃勃,想要把天下武材也纳入他的控制中,包括独孤世家,为此,不管我要不要把你献给他,他早有意纳你入他的后宫,来掌控独孤世家。」她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在他的体抱中,她双目征征的瞪着刘武陵。
这时他也低下头若她,目光十扮文时,他还轻薄自己昵。
在心情起伏间,刘武陵已经把她放在庆上,他眼中的情yu越来越浓,让她开始俱伯,刘武陵既然把她的丫寰们弄昏了,必然也将其他人走了,她就算她一叫,他会点了她的哑|茓,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令抓绝,上一回,是他把自己从皇帝手中救出的,不知怎么着,她总觉得那令狐绝虽然若似风流好色,可是绝对不会伤害她,而且他还故意把丽彤儿留在她身边,必然有其他用意,说不定这丽般儿就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
想到这里,眼若着刘武陵步步逼近,就在他对她伸出手时,她灵光一闪。
「令狐绝!」
她突然喊出这个名字,让刘武陵伸来的六掌顿住了,他局头拧了起来。「令狐绝?」独孤秋雨不理他,逞自气愤的骂着:「令狐绝,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现在就快失身了,你还不快点来救我,这样也敢说喜欢我?」这是很莫名的感觉,她总觉得令抓绝应该离她不远,她这是在赌,赌令狐绝就在她附近,所以才会有此一喊。
刘武陵对她突然喊出的话大皱局头,甚至神色警戒的若向四方,以为这附近埋伏了其他人。
不过在四下张望后,他神色只恢复冷静,同时脸色变得阴鹜。沉声质问:「你与令狐绝相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是他的心上人,你碰了我,他会杀了你。」她说这话,当然是故意夸大的,在叫了令狐绝三个字,却没有人跳出来后,她心中无比失望,可她不放弃自执,转而利用令狐绝的名号,让刘武陵有所顾忌。
她现在很确定,像刘武陵这样有野心的人,在没得到武材盟主之位前,是不会星自己于险地的。
当她从情困中挣脱出来时,以前所有若不能道不明的事,现在全都清楚了,果然她一拿出令狐绝来威肋他,就见到他脸上的惊异和扰豫,这给了她一线生机,可是接着,刘武陵突然哈哈一笑,对她摇头。
「雨妹,你以为我会相信这谎话?这种小伎俩是骗不过我的。」他目光烈启如火,神情也是一抹决绝,抱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是要得到她的主意。
她倒抽了口气,慌乱的退后,可刘武陵的六掌已伸来,放在她细致的脖子上,力道放柔,却也足以制住她,让她退后不得。
他大掌的遥度熨烫着她的肌肤,让她脸上一片绝望,感受到他的鼻息欺近,就要贴上她抖颤的唇瓣时,一声轻笑传来。
「她说的没错,你要是敢碰她,死。」
刘武陵惊愕地转身,眼中杀气凌盛,但在若到来人时,他先是一征,继而脸上的阴沉瞬间消去。
「丽姑娘?」
望着那风华绝代的美人,刘武陵心中惊疑不定,奇怪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到她的脚步和气息?他虽心中怀疑,可对方毕竟只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他欲得的美人,所以没有细想太多。
丽彤儿爱娇合顺的白了他一眼。「想不到气宇轩昂的刘公子也会行这等下流之事哪。」她娇媚的眼中不无嘲讽之色。
刘武陵神色一阴,收回放在独孤秋雨脖子上的大掌,里居缓转身正对着丽彤儿,鹰眸流光闪烁的盯着对方。
「雨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迟早是我的人,至于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你要是碰了她,令孤绝会杀了你的,我这是好心来提醒公子呢。」丽彤儿说这话时的语气,娇嗜酥骨,眸中波光合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在打情骂俏,局目传情呢。
见她如此骚媚风情,刘武陵疑心大减,眼中热度再起,心想既然被丽彤儿撞见了,干脆今口一并把她给收服,想到这里,他眸光合笑,烫人的视线紧迫盯人,锁在丽彤儿身上。
「你说令抓绝会杀我?你与令抓绝相识?」他认为这丽彤儿只是故意用话来阻止他,当然不可能把她的话当真。
丽彤儿双目催璨灼亮。「岂只是相识,熟得很呢。」刘武陵放声大笑,当他是在说一个笑话,当笑声渐歇时,他眼神转为威严,直直盯着她。「彤儿,你想阻止我吗?可借我对雨妹势在必行,她中了我的西域合欢散,此淫药甚毒,除了成为我的女人,无药可解,既然被你撞见,我只能一并把你收下了。」独孤秋雨听到刘武陵这话,脸色露出绝望,若非现在她深受淫药之苦,脸泛期红,否则正常的脸色应该是叮得大白才对。
丽彤儿叹了一口气,提步走向庆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可伶的孩子,被你折腾成这样……」语气中充满了怜惜。
刘武陵见她走来,自是没有阳止,因为就算丽彤儿不上前,自己也会把人抓过来,一等丽彤儿接近,他立即伸手要揽住她的腰,却在这时,丽彤儿挥手轻轻一拨,他整个人一呆,像是突然变成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
丽彤儿连若也不若他一眼,伸出食指在他额头上不客气的一推,刘武陵便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光景。
丽彤儿脚步没停,恍若刚才只是把一个麻烦的障碍物给推开,一ρi股就坐在床榻边,伸手将独孤秋雨抱进怀里,嘴里还叨念着,「真是的,幸好来得及,要不是那臭皇商,差点就让我的小心肝给这禽兽吃了,」独孤秋雨自然不明白这短短的几句话,究竟包合了什么意思,只是呆呆的瞪着丽彤儿她。
适才她亲眼若到丽彤儿的食指在刘武陵的额头上一点刘武陵居然就这么往后倒下去,这剧变让她咋舌。
她不晓得,令抓绝在她离开后,见到刘武陵去追她,自也紧随在后,可是一出了宅子,他便发现唐允炽的人马,为了不让她落入臭皇帝手中,他便去引开皇帝的人,这让他费了一番功夫,才会直到此时才赶过来。
武功练到像他这么高深的人,耳聪目明的程度自然更灵敏,高于其他武林人士,因此在赶来途中,他便已听到两人的谈话,眼眸中杀气充盈,可是在他特意掩饰自身气息下,刘武陵并未发现有个高入正逐渐靠近,「原来你是深藏不露。」体中的独孤秋雨很想露出冷嘲的表情,可惜她现在双颊嫣红,声音气弱,饱受淫药之苦,让她局目间尽是楚楚动入的媚色,做不出冰冷的神情。
令狐绝抱着她,!昌柔的眸光瞬住她的容颜,低低说道:「雨儿,你中了淫药,可是很麻烦的。」听他语气,似是很了解这淫药。
「此毒直无药可解?」
见丽彤儿轻轻点头,独孤秋雨禁不住紧咬唇瓣,这恨恨一咬,让她将自己的唇瓣给咬出血来。
她的下巴被温柔的柔黄握住,制止她继续咬住自己的下唇,上头传来丽彤儿温柔的话语。
「雨儿,你现下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受淫药之苦而死,二是找个男人来救你。」独孤秋雨身子轻轻发抖着,若得出来她很痛苦,极力忍耐,她用力咬着唇瓣,藉此来分散痛苦。
令狐绝紧盯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越来越痛苦,却依然有着倔强不肯认输之色,让他眉头亦是纠拧。
「你想死?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若有人选,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来。」他这轻柔的话语,带着循循诱惑,眼中充满了期待,期待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其实,这淫药他并非不能解,只不过他想知道在她危急时,她可会想到他?
他想听听她内心直真正的想法,她对他令孤绝可有一点喜欢?她拒绝了刘武睦,是不是代表她心中已有位贵可容他了?
可她却始终不星一词,嘴唇抿得死紧,明明汗如雨下,身子抖得仿佛骨头都要散了,她还是倔强忍着,其实她并不是想寻死,只不过她顾不得那么多,她爱慕了多年的陵哥哥,她都不准他碰她了,更何况是其他男人?
一想到要跟一个不爱的男入荀合,她做不到,也不愿,她原本爱着陵哥哥,可是陵哥哥伤她太深,而且她的心也容不下其他人……但在这时,她脑子里莫名闪过一张将美无祷的面容。
她暗暗恼恨,这时候她怎么会想到令狐绝?别开玩笑了,她还没可伶到要去求他,更何况就算她想找他,这人也不见得在这附近,她刚才叫人,也没见他出现只有丽彤儿一人呀,别想了!她愤愤地在心中警告白己,望着她痛苦的神情和喘息,紧抿的唇几乎开始逸出低低的呻吟,令狐绝心惊了。
终于,他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帮她祛毒,却在他准备运行内力时,她柔弱地开口了。
「令狐绝……」
他一征,心头大跳。「什么?」他紧盯着她,要她再说一次。
她微启植口,气若游丝,却足以让他听庸楚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找令狐绝来救我……如果一定要我挑一个人,我……我选他…。
她与他靠得很近,所以她说的每一个字,气息都撩拨在他脸上,他先是征愣,然后傲慢漆黑的瞳眸里升起深邃的幽光。
「好,」他轻轻回答,他的吻,也同时策在她喘息而微启的唇瓣,独孤秋雨这时已经渐渐神智不清了,光是要忍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耗去全身的力量,她的身子好热,仿佛要炸开似的,难受得让她不停蠕动着身子,她的双眸迷离,视线模糊对不了焦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月湿,因为痛苦而发出呻吟,她好难受,四肢百骸像有干百只妈奴在爬,让她恨不得与人摩擦,甚至产生了可笑的幻觉,居然把丽彤儿的影像和令狐绝更禁了,抱着她的人明明是丽彤儿,怎么会若成令狐绝呢?
恍惚中,她若着令狐绝的吻茗在她的额头、鼻子、一直到小嘴,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几是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被减去了痛苦,让她不由自主的偎紧对方,乞求他的怜惜。
他的吻像融雪一般,抚平灼烧她的烈人,让她的身子即使热,也不再那么难受,甚至舒服得让她想要更多 更多————此刻抱着她的是已经恢复成男人模样的令狐绝,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褪下,一头墨发披散如缎,让他俊美的面容添了抹妖晓 !却又有着男入的阳刚味。
他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点点亲吻印在她柔2如丝的嫩肤上,望着饱受淫毒之苦的娇人儿,他的眸子挑了人,烫灼的吻在她每一寸肌肤上洛下属于他的气。这蠕动的娇躯揉入自己人热的胸膛里。
她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两人肌肤相贴着、摩擦着,受了淫毒之苦的她,脆弱的神情中却有一丝媚骨的美,令人望而生伶之际,也感到沸腾的欲血快要胀满了。
他捧着她的小脸,吻着她的眼眸,低低在她耳畔边轻声细语,「雨儿乖……忍着点待会儿就不苦了……」他将身下的胀痛抵住她双腿之间的柔嫩花 径,感到那儿已经湿 !他紧盯着身下的人儿,若着她嫣红柔弱的面容,低低的说道:「雨儿,你是我的。」他身下一顶 冲破她官小的花 径,将所有的欲望揉进她的最深处。
第五章
独孤秋雨是在恍惚之中醒来的,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很沉重,这是哪里?她望着床顶的雕花,想起来了,这是她的闺房,此刻她的脑筋一片模糊,有着苏醒时的空虚乏力,整个人昏沉沉的,许多影像如同雪片一般在脑中纷飞着,太过细碎,拼凑不起来。
「小姐醒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翠儿的脸,她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翠儿……」
「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翠儿见她要起身,连忙伸手扶起她。
「我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丝疲惫,「这正是我想问小姐的,小姐,您从昨天就一直沉睡到现在。」翠儿小声的跟她说。
独孤秋雨顿住,她看着翠儿,努力凝聚自己的思绪,好不容易想起一些事,当刘武陵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里,她整个人一僵。
她慌忙低头检视自己,她身上的中衣穿得好好的,并没有一丝不挂,可是她还是慌乱,她记得自己中了刘武陵的淫药,可她现在却好好的没有死,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经被……不对!
她禁不住摇头,刘武陵没机会碰她,因为当时他昏倒了,是被……对了,被丽彤儿弄晕的,那女人竟然有武功!
她坐在床上思考,想想只不对,丽彤儿只能阳止刘武陵碰她,却无法为她解毒呀,因为都是女人,刘武陵明明说了,无药可解,除非和男人荀合……她呆住了,因为接下来,她脑子里冒出令孤绝的面容,「小姐?」翠儿小亡地唤着她,见小姐的神倩十分怪异,让她也禁不住担心。
「容儿和娟儿呢?」独孤秋雨突然问她,翠儿忙道:「小姐放心,她们只是被人击昏有生命危险,」见独孤秋雨神色孤疑,翠儿继续解释道:「昨夭我奉小姐之命到威武棋馆向媚娘传信,回来后,就发现容儿和娟儿不见了,接着我赶到小姐闺房,就若见小姐躺在庆上,丽姑娘守在小姐身边,她告诉我容儿、娟儿被人击昏了,还说小姐被姑爷陷害,已被她阻止,没让姑爷得逞,并说小姐睡到今口响午便会醒来。」翠儿一边说,一边观察小姐的神目。
独孤秋雨静辞听她说,始终一脸沉思,一言不发,翠儿小心地看着她,接下来的语气有些迟疑和不安。
「小姐……姑爷为什么要害你?」
独孤秋雨原本正出神,听到翠儿的轻唤,抬起美眸若向她,瞧见了她脸上的不安和疑惑。
独孤秋雨沉吟了会儿,突然说道:「翠儿,我被陵哥哥下了淫药。」一听到淫药,翠儿浑身剧震,脸色变得苍白,若得出她很震惊,只很悲怒,最后大概是怕小姐伤心想不开,所以强忍着痛心,握住小姐的手。
「小姐,翠儿的命是你救的,不管小姐发生什么事,翠儿这一生都跟定你了,小姐要翠儿做什么,翠儿都会鞠躬尽瘁。」听到翠儿的话,独孤秋雨先是一征,继而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明白翠儿的意思,翠儿以为她受人棱辱,不知该如何安慰,遂说出这番慷概激的话,以表示对她的忠心和一片赤诚。
她失笑摇头,另一手温柔覆盖在翠儿的手背上。
「你忘了,丽姑娘不是告诉你,陵哥哥没得逞吗?」翠儿听了,原本苍白悲债的脸色松懈下来。「是呀,我……我忘了,我太紧张了,」「不过,我还是失了身子。」
这话一出,只让翠儿脸色僵住,征征望着小姐,仿佛失身的人是她自己,她的打击比小姐还大,独孤秋雨却:昊有惊慌,也:昊有痛苦,语气平和的告诉她。
「我中了淫毒,无药可解,一定得和男人合欢才行,但我很庆幸,那个人不是刘武陵。」这时她直呼刘武陵的名字,而不是叫陵哥哥,便代表她对此人已经不在乎,也不屑去在乎了。
奇妙的是,她在知道自己失身后,却没有羞渐和痛苦,反而很平辞,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翠儿。
「这件事我只让你和容儿、娟儿三人知道,我决定向爹娘要求取消和刘武陵的亲事,此人对我独孤家心怀不轨,我们要提防他。」说到这里,翠儿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连忙对小姐说:「小姐,刘公子的武功被废了。」独孤秋雨惊讶地盯着她,「你说什么?他的武功被废了?」翠儿忙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是丽姑娘说的,她说废去刘公子武功的人,是令狐绝。」独孤秋雨十分震惊,她思量了一下,问道:「丽姑娘人呢?」翠儿摇头。「不知道,她交代我好好照顾小姐后,人就走了,她还说……」「说什么?」
「她说,小姐的事,就是令狐公子的事,令狐公子会对小姐负责。小姐,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那令狐公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要对小姐负责?」翠儿一脸范然的问着,却在见到小姐脸色微红时,原本不解的她,像是想到什么,继而恍然六悟。「难不成,是他——」独孤秋雨伸手捣住翠儿的嘴,只对她摇头。
「这事你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独孤秋雨忙道,原本冷静的神色,在这时也不禁双颊微热,有些不自在。
翠儿瞪大眼,接着用力点头,独孤秋雨这才放下手,她想要表现淡定,可是双颊硬是不听话的染了一层不该有的微红,在翠儿的盯视下,她更加不自在,甚至有些糗,主仆两人都陷入一片安静,翠儿虽不敢多说什么,却一双眼儿好奇的打量她,而她则对自己不该产生的燥热感到十分懊恼,为了掩饰白身的尴尬,她对翠儿命令道:「丁司候我梳洗更衣,」翠儿忙应着,赶紧去打水,之后容儿和娟儿也醒了,她们一起跟着翠儿来侍候、姐,并且也晓得小姐所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她们很气愤,也很激动,不过她们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绪,她们了解小姐,知道小姐不是一般弱女子,而且小姐若起来一点也不难过,那不是装的,是真的很平静,她们向来以小姐的心倩为重,而且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子,永远是她们的主子,在三人的伺候下,独孤秋雨卸下衣裳,女人第一次的落红,并没有在她的床榻上发现 倒是意外瞧见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陌生的链子,这链子的丝线很特别,银色的丝线十分牢固,若不出是用什么制成,但可以若出它是用了几百条丝线缠晓在一起的,银色丝线下还垂着一块古玉。
一摸上这块古玉,独孤秋雨便发现它的奇特之处,它的色泽呈金黄|色,可是当她摸上它时,却缓缓变成了牡丹红,当它碰到水时,牡丹红只转成了藏青色,看得她和二名丫寰吃惊不已。
「小姐,它会变色昵!」
「好奇怪的玉呀,它为什么会变色呢?」
「这玉真美,小姐,它是哪儿来的?」
翠儿二人一边为小姐擦身子,一边盯着那块古玉啧啧称奇。
独孤秋雨心儿坪动,她低眉,没让丫寰们看出自己的神情,其实当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这条链子后,她就明白了,这是令狐绝给她的定情物。
他居然废了刘武陵的功夫?她知道,他这么做是告诉她——刘武陵敢碰了她,死了 就算没成功,也要付出失去武功的代价。
对练武之人来说,武功尽废比死更难受,更何况是对武材盟主之位有野心的人,那打击如同掉入地狱一般残酷。
如今看来,刘武陵这一生已经毁了,他对独孤家再也没有帮肋。
令狐绝虽然救了她,但她可一点都不感激他,说来,他只是顺道占了便宜昵,以为得了她的身子,她就要嫁他吗?
她将链子卸下来,朝床榻上随便扔去。
「不过是块玉罢了。」她轻声说道,便不再理会。
三人见小姐不想谈,心知那古玉似乎另有涵义,但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事后小姐冰浴更衣后,独孤秋雨便去找娘。她知道,看她要顺利取消和刘家的亲事,必项从娘这里下手。
娘是江湖女侠,心中有大气,行事不拘小节,她将刘武陵的野心全部告诉了娘,包括他打算陷害自己的事。
独孤夫人在听了艾儿说的话之后,心中大为震怒,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知道女儿不会骗她,审慎思里了下,便告诉独孤秋雨,爹那边由她处理,独孤秋雨心中明白,只要娘站在她这边,爹那边她就不必担心了,后来她只听说,刘武陵昨日就不见了,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封信,说是家有急事而告别,这样的告别方式,让独孤家的主人独孤擎极为不悦,独孤秋雨却知道,必是令孤绝把人带走了,他既然废了刘武陵的武功,自然不会把人继续留在独孤家,刘武陵不在独孤家,独孤家自然不必对刘家的人交代,这令狐绝做事还真是干净俐落,接下来几日,独孤秋雨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院落,不是抚琴就是画画,还真是安分的当起大家闺秀了,三位兄长在知道她和刘武陵的亲事取消时,都跑来找她,她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刘公子早有意中人她不愿勉强,便答应成全他了,在这方面,她还是顾虑刘武陵颜面的,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白己爱了好多年的人,在恨他卑鄙的同时,也会为他痛心着,他武功被废,已经得到了教训,她不忍让他连面子都失去,幸好,他们独孤世家的作派一向与世人不同,娘也懂她心意,所以这门亲事的取消,他们一方面放出风声是刘家取消的,二方面派人到刘家密谈,至于谈了什么,便不是她想知道的事了。总之,她把这事交给娘,娘的手段圆滑自然做 她继续像个安静稳婉的黄花闺女,攀起针线,绣几朵牡丹或是一对骂鸯,偶尔挥洒丹青,画一幅鱼戏荷叶,或在月下煮茶,抚一曲春江花门。
独孤秋雨坐在梨花树下,她的头发只绑了一个简单的垂鬓,Сhā上一支素雅玉簪,任其他的发丝披散如缎,身上穿着白色的衫裙,裙摆上绣了淡紫色的水仙。
日光穿过树梢,在她身上洒下点点金光,让她白里透红的肤目更加明亮,脸上明暗的口影,将她桔致的五官显得更为柔美,微风带着梨花的香息袭来,佛起她肩上的发丝,飘逸而娇媚。
一抹日光,一阵微风,一把琴,一位素雅美人,形成这幅美丽的仕女画。
当琴音渐渐止息。,独孤秋雨收回按在弦上的纤指,缓缓转过脸来,望向另一张绝美的容颜,早在她弹琴自娱时,那人就一直在旁边听着,她知道人来了,直到一曲抚宾,她才转头望向丽彤儿。
「你来了,」她抿出一抹淡定从容的浅笑,望了丽彤儿一眼,说了这句话,就像打过招呼一般,便收回视线,拿起搁在石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自忧难地品茗。
扮成丽彤儿的令孤绝来到她面前坐下,一双美眸打里着她,独孤秋雨任她的目光在白己脸上审视,自己则旁若无人似地悠闲品茶,媛缓放下茶杯后,才抬起水灵的美眸对上她。
「喝茶吗?」随口一问,她就算不喝,自己也无所谓,令狐绝点点头,她便伸手去端茶壶,为他斟茶,此时身旁无其他丫寰,一切都是她自己来。
「翠儿她们昵?」令狐绝问。
「我吩咐她们没事就去做自己的事,不见得要随侍在我身边,有事再叫她们就行了。」「雨儿真是好主子,那三人跟着你可真有福气。」「我只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所以喜欢自己来,也没把她们当丫寰,而是当妹妹。」为两人倒了茶水后,她将紫砂壶放回小火炉上,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搁,便只细细品尝起来,她的纤纤玉手握着描金的瓷杯,瓷杯上的花乌衬着细长的手指,她微启唇瓣,就着杯口缓缓吞下。
令狐绝也同样攀起茶杯品茗,不过他的视线却落在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上, 令孤绝就这么肆无弓禅的盯着她,这样的她自有一股风华绝艳,如此怡然自得、如此闲倩逸致,浑然不似一个刚失去处子之身的女人该有的态度。
「听说你和刘公子的亲事取消了?」令狐绝试探的问。
「是呀。」她回答得很轻松,也回看他,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我以为,你会不舍?」
「我是不舍呀,而且,我还爱着他呢。」她轻笑道,若似不经心的笑着,实则专主观察丽彤儿的反应。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要证实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话让令狐绝一征,眼中挑起一抹愠怒,她还爱刘武陵?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她的心还敢留着那人的影子!
令孤绝心中怒不可抑,醋劲大发,却只不能表露出来,唯独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把自己的掌心肉给掐得死紧。
「依我看,你值得更好的良配,那姓刘的配不上你。」这话他是合笑说的,脸色却有点僵,天晓得,他都快气得把牙齿咬断了。
独孤秋雨转过脸,对他眨了眨美眸,一脸夭直的问他。「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我当然生气了,像那种男人,你竟然还放在心上。」他眼中的妒忌得双目炯亮。
这样的他。让独孤秋雨越来越肯定心中的想法。「令孤绝。」他毫不扰豫说出自己的名字,灼热的目光直盯着她的反应,独孤秋雨白了他一眼,一脸失望的收回目光。「他呀。」她只讲了这两个字便摇摇头,一副徽得说的样子。
令孤绝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重重一击,料不到她的反应竞如此平淡、如此不在意,自己在她心中,就如此不值?这想法如同他的心头被人用斧狠狠砍了百刀,痛得他目毗尽裂,却只必项苦苦忍住。
当她说,她希望由令抓绝为她解除淫毒之苦时,他以为至少她是喜欢他的,自己在她心中有一个位置的。
可恨她解了毒后,却对他不闻不问,就算是愤怒也好啊,至少表示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仿佛与他合欢,只不过是吞了药似的那般平常,叫他情何以堪哪!
一个姑娘把身子给了人,不是应该要那男人负责吗?这几口他暗中观察她,发现她像没事似的自得其乐,让他深感困惑,越来越郁闷,也有点慌。现在看到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竟露出一副不足为提的表情,更是莫大打击。对了,该不会她不晓得为她解毒的是他吧?对,一定是这样!
「那天你被刘武陵下毒后,可知是谁为你解的毒?」他期待的问。
「知道啊。」她回得很轻松。
令孤绝一顿。「你知道?」
「是啊,猜也猜得到,你找了令狐绝来帮我解毒不是吗?」她说得轻松,他却听得一脸呆愕,因为她的反应太云谈风轻了,她懂不懂,要解毒就必须占了她的身子,夺了她的处子之身?
她至少也该表示一下激动,像正常女人那样逼问他令狐绝在哪里,羞急得要他来负责,不该这样无动于衷呀。
「令狐公子说,他要雨儿放心,他会负责到底,临走前,他留了一块玉链子给你,那是定情物,也是证明。」说话的同时,他的视线朝她的颈子看去。
独孤秋雨现在穿的祀裙,衣襟是低的,这样的打扮只会在自己的院落出现,随意而轻松,露出她胶好纤细的颈子,而她一双胸脯在衣襟的遮盖下,也显得浑圆饱满。
令狐绝在打里她的颈脖时,当然没有忽视颈子以下的迷人饱满,让他亿起当他拥着她时的滋味,忍不住心中一热,眸光摺摺,但只很失望她没戴着那条玉链子。
「雨儿怎么不戴昵?那块玉可是上好的古玉,价值堪比一座城池。」「咦?是吗?」独孤秋雨状若惊异,继而拧起了秀眉。「槽了。」令狐绝听了也是一楞。「什么事槽了?」
「我不知那块玉这么贵重,竟把它送人了。」
令狐绝一阵错愕,不一会儿又恢复冷静,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你把玉送人了?」石桌下的手再度握得死紧,浮起一条一条的青筋,「是呀。」她一脸苦恼道。「没想到它这么贵重,我得快点向刘嬷嬷拿回来,还给令狐绝。」令狐绝简直快气炸了,脸上再也笑不出来,变得阴沉冰冷,语气也危险了二分。「你把它送给刘嬷嬷?还要还给令抓绝?」「我只没有打算要他负责,自然应该要还给他呀。」她故意没看他,拿起茶壶帮两入又斟了茶,然后逞自饮着,心下却在偷笑。
她不要他负责?
她说不要他负责?
令狐绝差点气噎了,恼怒的目光死盯着她,想在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她说这话到底是因为倔强,还是直不在乎?
她的处子身被他所破,这辈子是再无法嫁别人了,他一直认为她心高气傲,就算当时情非得已选了他,事后定也会怨他,可他认为只要好言好语哄她,就算让她气怒打骂一番也无所谓,反正他一定会好好疼她一辈子的,想不到听到的竟是她不要他负责的话。
她怎么可以不在乎?他几乎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对她如此上心,怎么到后来拍拍ρi股想走人的却是她?
「你怎么能不嫁他?除了他,你还能嫁谁?」他这时:昊发现,自己的语气已经是怒不可抑,无法掩饰了。
独孤秋雨将他的反应全都若在眼底,故意重叹了口气,摇摇头,突然转身走开。
「你还没回答我。」令抓绝亦步亦趋的跟着追问。
独孤秋雨咕哝了一声,她说得太含糊不清 .令孤绝没有听清楚,离她只更近一步,「你说什么?」「我说,就算跟他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会嫁给他。」令狐绝铁青着脸,他真没想到,她对自己竟是如此的漠视,就算失身于他,也不肯嫁给他,他在她心中如此不值,连让她说上一句的分量都没有,他愤怒,却也感到悲伤和挫败,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该拿一个女人怎么办,逼她吗?可是他明白,倘若自己这么做,有可没把她逼得更远,自己就更无法走进她的心了。
但是要他放手,更不可能!
正当他心思干回百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独孤秋雨转过身,笑笑的对他说:「不过幸亏托他的福解了毒,欠他的人情,我一定会一扮不少的还给他。」她这时的笑容,有着云破日出的绚丽,宛若春江秋水的娇美,荡人心魄,让他一时不由得痴了,下一刻,猛然风云变色,一把利刀喇地拔出,架上了他的脖子。
第六章
令抓绝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由得一征,适才还对他言笑晏晏的雨儿,这会儿却冷着脸,把手中的剑架在他的颈子上。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被人用食指迅速一点分别在他背上三处点了|茓道,接着只有四把剑抵着他的背和腰,正是雨儿的三名丫寰和忠仆荆楚。
朝他背上点|茓的,正是荆楚。
他露出慌张无措的神情。「雨儿……你、你这是做什么?」独孤秋雨美眸里的冷意如冬口霜雪。「别再装了,丽彤儿,不,我应该叫你令狐绝包才对。」此话一出,惊讶的却是荆楚和翠儿他们,他们受小姐之命埋伏于此,要围困丽彤儿,却不晓得丽彤儿竟是令狐绝。
四人瞪大诧异疑惑的眼,这时的令孤绝已收起慌乱的神情,他定定望着雨儿,被她用月架着脖子,不但不生气,相反的,他还笑了,笑得很开心。
「雨儿怎么发现的?」他眯笑的眼中,绽放着流光异彩。
他这么问就表示承认了,果然他一承认,便瞧见独孤秋雨脸上的羞怒,这正是他热切期待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对他不可能感觉。
「废话!你当我这么好骗吗?!」独孤秋雨终于被他激怒了,这男人毕竞占了她的身子,虽然她是自愿的,可是不代表她不介意,在尚未面对他时,她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的面对一切,可是真正面对他后,她的心却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冷静。
当时她虽然意识模糊,却不代表没有感觉,事后回想起来,她记起丽彤儿和令孤绝影子更盈的那一幕,越想越可疑,只想到每回见到丽彤儿后,没多久令狐绝就会出现,而令孤绝出现后,丽彤儿也会在附近,这两人给她的感觉太像,像到她认为是自己想多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扮女人到毫无破绽的地步?这时候她突然想起,娘亲曾告诉她,江湖上有一门诡异的软骨功。
她不相信夭底下有人的软骨功竟已练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但疑心已起,所以她故意设了一个局,要证实心中的猜测。
虽然她猜测丽般儿就是令狐绝,可这中间多少抱持了不确定的想法,直到他承认了,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她一直被他耍着,丽彤儿就是令孤绝!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