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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放纵剑神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咛一吻 字数:6212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咛一吻 字数:6212

两溜黑影在大雪中疾行,如轻烟划过。

“喔喔!”某人鬼哭狼嚎,兴致颇高,一跳一跳的,身形诡异,双手却左伸又闪,竟是去拈那从天而降的片片飞雪,手指上的速度和力量拿捏地正好,既不至将雪花挥退,又不至将拈不到雪。

风咛不时地回头看上几眼,见舒楚的丑样,却付之一笑,即便如此,已足够让某人乐得屁颠屁颠,扭得更加卖力。也真难为他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速度不减之下也能做出的动作。

一连驰出了个把时辰,东边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露出一抹鱼肚,两人全力施展下,已来到了饶州城外。

“美人儿,我饿了!”舒楚很坦白,说的也理直气壮。

风咛回头看了一眼无辜的舒楚,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进城去吃点东西吧!”

两人翻过城墙,也不怎么费力,不料现在天还没亮,晃了一圈也没见有哪个地方可以吃东西的。

无奈地停下步来,风咛转头看向了舒楚。

舒楚看了看眼前美人现在的模样,嗯,在寒风中更显娇艳动人,只是男子打扮的衣裳却不好看了,沾满了血污。

“那随便找点东西对付一下算了!”眼瞅着街角的一座大宅,舒楚毫不犹豫地翻过了墙去。

“你­干­什么?”风咛低声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找点吃的了!”舒楚耸了耸肩,说道。

没有再出声,跟在舒楚身后,朝宅子的一处角落飘去。

完全如老马识途一般,舒楚找到了这大户人家的厨房,闪身进去,舒楚在橱柜间寻找了起来。

“真是的,都快过年了,就这么点东西?”舒楚看着找出来的几盘糕点和几样碟­肉­食,抱怨道。

一言不发地从舒楚手中取过糕点,将糕点放入了口中,对舒楚的抱怨根本不予理会。

舒楚低头看了几眼灶台,火早就熄了,­肉­食根本就是生的,没法吃。不知用火灵烤­肉­味道如何?

这次祭出火灵倒没费多大功夫,跳跃的青­色­火苗在黑暗中一点点闪现,空中开始漂浮着­肉­香味。

“你疯了,内力多得没处使吗?”风咛咀嚼着糕点,在寂静的屋内咯咯作响,舒楚不自觉地转头看去,弄得美人儿一阵脸红,她确实也是饿了,但在舒楚饶有深意的目光下,忍不住还了一个白眼。

舒楚心里一跳,忍不住笑了一笑,感觉火灵的感召又快了几分,忙撒上了调料,不多时,­肉­已全都熟了。

将碟递过,舒楚先拈了一块厚­肉­放入了嘴中。

“嗯,看不出来,你手艺还不错嘛!”不知出于何种心态,风咛竟开始主动说起话来。

舒楚臭屁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莞尔一笑,风咛倒也不再装做冷如冰山的模样了。

三下两下解决掉吃的东西,二人出了这家宅子,朝城北掠去,准备继续北行。

雪已下得很大了,地上堆积已有尺许厚,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步,时不时回头看着,风咛神态间流露出几分黯然之­色­,看着二人留下的脚印,高下之别立判。

舒楚的脚印比她的要来得浅,跨度大概是两倍,这样的差距,不可以里来计,虽明知自己武功不如此人,但现在看来,仍忍不住心下恨恨,她年纪比舒楚还要大上三四岁,练的是皇家绝学,指导之类的自不必说,而且日夜练来,自问也是刻苦异常,可是现在却远不如舒楚。

轻轻一叹,她觉得有些无力,似乎无论自己再如何努力,也总比一些人来得差。

大雪如席,纷纷扬扬,遮住了视线,舒楚却忽一纵身,跃至了风咛身旁来,伸手拉住了她。

又来了,这个人,武功奇高,却像个无赖。真想出言斥责,转头间却正见舒楚凝神看着前边,似在沉思。

前边街角处,闪出了七名老者。

为首的那名老者年约七旬,一袭葛袍,面­色­红润,神情威猛,白须飘飘,背后一把重剑的剑柄超出了肩头,身后的其他几名老者神态各异,却每一人都神足气完,并不逊于那为首老者多少。

舒楚心内忍不住跳了一跳,这七个老头,自己却是知道的。

“楚天舒,一别五年有余,可还安好?”说话的是一名­干­瘦的老者,面上如是橘子皮堆积而成,但一双眼,却灿若星辰。

舒楚苦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眉山七老啊,一大清早的,到这来赶集呢?”

“少说风凉话,当年拜你之赐,我背后伤口还时常作痛,若不是我这几位哥哥拦着我,早就来找你了,现在,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了!”那­干­瘦老者神情有些狰狞,显然对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风咛面­色­也不由白了一白,这眉山七老,都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老家伙了,风咛自问若是单挑一人或许能苦战得胜,但现在七老全至,自己二人能否撑得住?

“你们呀!”舒楚装出仰天长叹的样子,在几人的目光中,‘叹息’道:“怎么还没老死呢?”

“噗嗤!”原本以为舒楚会说些什么场面话,却不想嘴中蹦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舒楚没有看向七老,却转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风咛,她此刻的笑容,明媚动人,忍不住有些痴了。

那­干­瘦老者大怒,就要持剑冲出,却被那红面老者拦住,只听他笑道:“我们还没老死,但现在,楚公子却要告别人世了!”

舒楚也懒得理会,挥了挥手,看着风咛,低声说道:“等会我一出手,你立刻就逃,去望烽口,我拖住他们!”

风咛抬头看了一眼舒楚,却见他面­色­凝重,竟似是很认真的样子,正琢磨着,却不防舒楚整个身子已靠了过来,在她耳边又低身说道:“风咛,我喜欢你,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看着近在咫尺的灼灼目光,风咛心里莫名地一慌,忙不迭地退后了开去,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在两步外停住。

“嘿,我说楚天舒,咱们该解决我们的问题了!”七老中的一矮小老者也是不耐,朝舒楚喊道。

舒楚头也不回,随意地摆了摆手,喝道:“难道连交代后事的时间都不给一点么?”

不敢看舒楚灼热的目光,风咛轻轻说道:“没有!”

“一点都没有么?”舒楚忍不住失望,不过嘴上却仍笑道:“连说个谎话小小地欺骗一下我也不肯么?”

“别卿卿我我了,楚天舒,如果舍不得,我送这个小娘皮下去陪你!”七老中又有一人沉声喊道,舒楚猛一转头,怒意勃发,沉声喝道:“你们七个老不死的,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再多等一会也不会死,急什么急?”

说罢又转头凝视着风咛的娇靥。

风咛的面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慢慢变红,大雪飞扬中,带着几分红润的绝世面容平添几分美丽。

“风咛,抱一抱,好么?”张开了双手,难得舒楚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别闹了,我们这就突围吧!”风咛低垂着头,不敢看向舒楚。

“突围么?”舒楚笑了一笑,却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在里头,“他们七个人,我们两个,而且,他们的七绝阵,我们闯不过去的,除非我们不再去望烽口!”

心里打了个突,不去望烽口么?那可不行,岂能任南楚的江山落入外姓之手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

那舒楚的意思是,牺牲他自己,让自己能够逃脱?蓦然抬头,娇靥之上,不免带着几分感动,却见舒楚还是如往常一样地笑着,心里竟莫名涌起一股酸楚。

也不再等风咛回复,舒楚已揽住了风咛。

强烈的男子气息传入了鼻中,一阵阵地,钻入了鼻尖,心里掀起阵阵涟漪。

这一次与以往绝不相同,至少,自己是顺从的。风咛心里一慌,却又不忍挣出,或者,其实自己也并不想挣脱在这样寒夜里温暖的怀抱?

耳边传来舒楚的低语:“我一出手,你即刻从街旁冲出,不要回头,不用替我担心”耳尖传来的热气让风咛觉得有些痒,心里涌起一种酥麻之感。

“可是,你现在的战力?”风咛觉得自己说话都开始有些说不大圆溜了,心里酸涩不已,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自己已喜欢眼前这个看似无赖的人了么?

“没关系的,好了,我要出手了,你准备好,一定要好好地达到望烽口,如果我能脱身,那我会去追你的!”软香在怀,舒楚却有些感伤,看来自己颇有些梨园天分,明知道自己只是为了博美人欢心,但却连自己,都有些感动了?

点了点头,风咛觉得眼角有些发涩。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个女孩而已,哪怕是比眼前这男子大了几岁,而那种被打开的心怀,似曾相识的情怀,无可遏止地涌上了心头。

“好了,我数三下,就放手了,然后你就冲出!”舒楚带着一抹笑,低声念道:“一!”

“二!”

念完了二,舒楚忽低声说道:“风咛,可以亲我一下么?”

风咛诧异地抬头,却见舒楚面上露笑,却带着浓厚的伤感,正凝视着自己,心里一又是不由一慌。

舒楚低声叹了口气,感伤道:“看来我舒楚是没这个机会了!”说罢,松开了双手,慢慢转身,手已搭向了斩虚剑的剑柄。

“舒楚!”风咛低声喊道。

舒楚眼瞧着七老面带着嘲笑看着自己,也不理会,猛地回身。却被温软的双手环住了腰,娇红的­唇­点在了他的嘴­唇­上。

只是霎那的功夫而已,但在舒楚看来,却不啻于千万年。

蜻蜓点水,转瞬杳然,舒楚凝望着退回了几步,抬头看着自己,再无丝毫羞涩之意的佳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而人,却已鱼跃而出。

斩虚剑如白日长虹,带起了璀璨的光,空中一个翻身,剑气汹涌间,舒楚长声喝道:“风咛,保重!”

眼角,为何湿湿的?失落,在这刹那涌上了心间,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个惫懒的人在自己的心头也占了那么点位置了?

也不再多想,在舒楚纵出的眨眼功夫之后,风咛也跟着飘出,轻功展至极至,到得墙角之下,再度冲出。

七道剑气,同袭七人,雪花狂舞,在舒楚的身前旋转不休,真气激荡之间,压力扑面而至,七老同时出剑。

金银铜铁锡木纸,七柄不同的剑,七种不同的气势,七种不同的剑法。

金剑雄浑,阔剑似缓实急,飞舞的雪花在剑的边上流动,中分为二,劈在了剑气上,丝毫无损。

银剑飘忽,狭而长的剑撕裂了虚空,剑前的雪花如烟消云散,格在了剑气上,发出了脆响,剑气消散不见,握剑的老者露出了一个得意地笑。

铜剑平淡无奇,雪花附在了剑上,弥漫着淡淡的杀意,剑气消散开来。

锡剑诡异木剑博大,层层叠叠的剑影如巨浪重重纸剑无影,根本看不出这剑在何处,但剑气,却无声无息的被破开。

舒楚苦笑,这七把剑,每一把都可以成为一代宗师,可现在自己却同时面对七把。

风咛的人已飘出十余丈,心神却落在了场中状况上,见这七把剑,心头骇然,脸­色­又忍不住白了一白。

却在此时,传来了舒楚的喝声:“小心!”

悚然而惊,风咛下意识地飘起,感觉不到剑撕裂虚空的风声,但脚下,却是凉了一凉,似有一道影子,从自己脚下划过,空中一个翻身,风咛疾速地踏上了屋檐,足尖一点,人再次飘起。

舒楚叹了一声,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看着风咛的身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中,蓦然回身,却是看向了那使纸剑的瘦长老者。

“南宫鸿雁,你今日必死!”舒楚冷冷地道。

那南宫鸿雁只是笑了笑,根本没在意舒楚说的话,一对七,舒楚现在是有败无胜的局面。

那红面老者忽然说道:“楚天舒,你投降吧,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剑法,最多废你武功,我不会杀你!”

舒楚冷笑:“少废话了,戏演完了,该散场了,我还要去追我的美人儿呢!”

剑划过了飘落的雪,一道,两道,三道,舒楚再度冲出,身前,无数道剑影重重叠叠,一浪高过一浪,迅速地将七老全部卷在了里头。

“哼!”冷哼声不断,于剑影中亮起了七道剑光,不知是谁在说道:“不过如此!”

舒楚面上闪过一抹诡异地笑,“是么?”

雪花蓦然消融,化成了青烟。

剑影中亮起的金光忽然黯淡,传来了一阵嘶吼声:“这是什么?”

舒楚斩虚剑舞得更疾,说实话,要将七人同时牵制住委实太过困难,好在眉山七老太过轻敌,让自己变得有机可趁了。所以,在剑影将七人笼罩之时,舒楚就召出了火灵,与以前不同,这一次,召唤火灵全无保留,为的就是将七老同时烧死。

一心二用,竟然一次成功,舒楚心里也不由有些欣喜,不过他也知道如想这样一劳永逸,也很难做到。

六道剑影腾起,剑影悠忽散去,七老狼狈地出现在视线中,只见他们的衣裳和胡须,都被烧成了一条条的,连皮肤,都也被烧伤了不少,疼得皱眉不止。

“该死的,楚天舒,你用的什么妖法!”嘶吼着,红面老者抬头怒骂,却只见舒楚留下了一个背影,人已滑出了七八丈开外。

这下委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想不到舒楚会选择逃跑,不由吃了一惊,忙不迭地追了上去。这也不能怪他们没防到这一手,楚天舒声名在外,与人交手时,从没有过逃跑的记录,而且先前与风咛交代时,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委实想不到他会来这样一手。

转过一个街角,舒楚的人影已没在了风雪之中,红面老者一咬牙,轻功全部展开了去。

片刻的功夫中,七老的高下立判,红面老者轻功最高,用纸剑的瘦长老者次之,而后面五人,则被落下了十余丈的距离。

“楚天舒,你真无耻!”红面老者停了下来,舒楚既然逃了,那就很难追上了,毕竟舒楚的轻功可谓是天下无双的。

“大哥,不追了么?”瘦长老者问道。

“你追得上么?”红面老者没好气地道。

“他现在状态不佳,还受了伤,追上应该不难吧!”南宫鸿雁说道。

“如果他偷袭,你能保证能活下来?”红面老者叹道:“当年王逸风都不能在他的伏击下活下来,如果我们七人落单的话,只怕会被他一一杀死,反正我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放过他这一回吧!”

风流 第一百二十章 木之灵气 字数:2390

天已大亮,但风雪不见减小,挟带着雪花的狂妄扑在了脸上,不知从何时开始,面上已然变成了通红通红的。

雪还在留着,舒楚知道腰上最深的那道伤口是那用纸剑的南宫鸿雁留下来的,七人中,最难揣测的就是这人。血早已将下身的衣裳给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热血变冷之后,又凝结成了冰,刺得伤口不断地疼。

好歹还是将雪给止住了,舒楚前行的速度不见减慢,他不知道那七个老不死的会不会追来,但还是快一点的好。舒楚委实想不到那七个老不死的武功这么强的,几年前同时会过三老,在百招之后将之击败,现在同时面对七老,武功大进的自己也无将七人全部击败的把握。还是得怪莫格里斯那狗娘养的,若还能施出禁锢空间,那七老也会在今晨成为江湖的往事了。如果不是为了风咛,自己也不会受伤吧,可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又岂能让她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半点,自己也会觉得心痛的,从何时开始,自己心头那种占有欲变得强烈无比了?

舒楚感觉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了,怎么还不见风咛?她的速度,何时变得这么快了?最少过了一柱子香的时间了,她却没有半点踪迹!

风雪遮没了视线,百丈外,再看不到任何东西,城墙已然在望,现在城门还没开吧,从城上跃下去,自己的身躯能支持住么?或许,应该先找个地方疗一下伤?

可是舒楚实在是不放心风咛,虽然她的武功很不错,但在望烽口,军中高手如云,要将事办好,也有难度啊。

踉跄着奔上了城墙,向下看了看,还好,并不是很高,只有十来丈的样子,护城河也不宽,比起京城来,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样跳下去,会不会将伤口给震开?

等等,那是什么?舒楚凝目看去,一道影子在风雪中正在远去。舒楚顿时狂喜,终于追上了么,风咛,这次,该换你来回报我了吧?、

这样想着,舒楚从城墙上一跃而出,于扑面而来的风雪中,飞速地堕下,准确地落在了护城河的另一边,只是,人忍不住滚倒,到底还是受伤了啊,于行动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再次纵出了身形,舒楚扬声喊道:“风咛!”

声音没入风雪之中,什么也没留下,那人影,已消失不见,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这声音?舒楚无奈,只得勉力,用劲全力地追去。

片刻后,舒楚已掠出了三五里的路,却一个踉跄,忍不住腹部传来的疼痛,再次倒在了地上。看来,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啊,多年来,再次受这样的伤,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了?三年,四年,还是五年?最近一次,是同时解决了百名侍卫的时候吧?虽然已有准备,但这样的感觉,还真不好呢!

踏雪声的轻响,舒楚抬起了头,看见于风雪中悄然而立的人影,风雪裹挟着她冻得通红的脸,轻呵出的气息,带走了一片白雾。

“你听到了么?”舒楚笑了起来,虽然因为疼痛,嘴角显得有些抽搐,但却是很开心的笑。

风咛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看着舒楚腰上的血痕,伸出手来,在伤口处按了一按,舒楚忍不住痛哼出声。

“我没事!”舒楚忍着痛,说道。

风咛也不再说什么,无声地将舒楚扶起,然后蹲了下来,将舒楚的双手绕过了柔弱的肩头,伸手握住。

“我”舒楚将说自己能走,但却说不出话来,自己这样追来,不就想到这一刻了么?可是,真要让她背负着自己前去望烽口,那又将是多么艰难?

“好了,少说废话了!”风咛沉声喝道,负起了舒楚,施展轻功,向前奔出。

舒楚笑了笑,觉得有些苦涩,也有些甜蜜,更多的,却是觉得自己很卑鄙。真的,很卑鄙,这样追来,为地就是让这个美女同情自己,有内疚感,甚至,自己都分不清在与眉山七老交手时是不是刻意受的伤。

不过舒楚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不是么?

胸口和手上,都传来了风咛的体温,淡淡的香气夹杂着一路拼杀所染上的血腥气,舒楚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不可避免的,下身坚挺了起来,舒楚开始时还想抑制,可风咛根本就没什么反应,似乎,根本没有感觉一般。

风雪越来越大,风咛的速度也已慢了下来,饶州离望烽口大概还有三百里左右,如果全力施展轻功,大致需要一个时辰左右,而现在,估计过个两三个时辰也未必能赶到望烽口,其中,又焉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这样想着,舒楚将旖念压下,用全部心神感念木之生灵。

灵力开始一点点汇聚,缓慢地,在经脉中安静地穿行,舒楚将手指搭在了风咛肩下的中府之上,却陡觉风咛身躯轻轻一颤,猛地停了下来。

舒楚将木之灵力朝手指上汇出,口中却问道:“怎么了?”

风咛一咬牙,却道:“没什么!”说罢继续奔出,舒楚的手指离她的Ru房边缘不过一两分的距离,舒楚不知此点,但风咛却想直接将舒楚给扔到地上去,若不是念着舒楚先前舍身相救的事,风咛早就爆发了。

不过,刚刚变得高大起来的形象,又迅速地倒塌了,风咛在心中对舒楚又下了厚颜无耻的判断。

只是,这念头还没消失,风咛蓦觉有真气从舒楚所按之处涌入了体内,暖暖的,有如春风,虽然并不快,但胜在厚实,涌入体内之后,开始在经脉内慢慢流转了起来。

这股真气所到之处,体内原来的皇极天心真气不见排斥,反倒主动融在了一起,一起轻轻流动,所过之处,只觉身子也柔和了几分。

舒楚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是成功了,看来这木之灵气不只对自己的伤势有好处,对久战亏损了许多真气的风咛亦有很大的好处呢!

风流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夜搏杀 字数:4191

云中天身形疾退,于掌心亮起一道清光,躲开了那一剑一杵,只是,击向那年轻和尚的一掌也宣告落空。

诡异的阵法,梵唱声未有半刻的停歇,云中天一退之后再进,身形腾空而起,手掌幻化间,已于身前布起一道道劲气。

“阿弥陀佛!”,宝贝和尚的身形亦腾起,足尖点在了边上另一和尚的肩上,直朝云中天击来,层层劲气在他轻轻一指间,全部消散。

拈花指,似乎在与舒楚交手之后,宝贝的拈花指又更进一层了,如白玉葱般的手指没有半点劲气透出,但云中天肯定自己只要挨上一指,身上绝对会多上一个洞。

号为拈花,实际上却是摧残那朵要拈取的花,说什么佛法慈悲,说什么普渡众生,还不是一样的杀戮摧折?

云中天苦笑着一爪抓出,迎向了宝贝和尚的拈花指。却在手爪将要触及指尖的刹那,飞快地翻转了手腕,转而刁向了宝贝和尚的手腕。

宝贝和尚应变奇快,手指忽一转,点向了云中天的虎口。

云中天波澜不惊,手指并拢,不动声­色­间,却一足踢向了宝贝和尚的胸腹。

宝贝和尚悚然而惊,这一足来得凶狠,如果自己不躲避的话,只怕会被这一脚给破了真气的防御,可是躲避的话,云中天必然趁此机会脱出四人的包围。

心念电转间,拈花指又滑向了云中天的手指,另一手却伸出,直击云中天的脚心。

“嘿!”长喝一声,足尖点在了宝贝和尚的手腕上,手指却没来得及缩回,云中天腾空而起,一个鹞子翻身,人已飘了开去。

宝贝和尚身躯剧震,身形一晃,从脚下那和尚身上栽了下来。

梵唱声顿止,其他三名和尚关切地看向了宝贝和尚,四人中,宝贝和尚是个关键的人物,如没有他,阵法也组不起来。

身躯一落地,云中天不由一阵踉跄,猛地吐了一口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那梵唱声的­干­扰实在太大了,若没有这个,宝贝和尚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晃间,云中天朝那四名黑衣人那边闪去,正与四名黑衣人纠缠的宝瓶等人只觉背后生风,宝瓶悚然而惊,腾出了一只手来,朝背后拍去,掌风如有实质,带起了漫天的雪花。

勉提着真气,云中天双掌拍出,宝瓶的掌风瞬间瓦解,骇然之间,宝瓶喝道:“退!”虽明知只要支持半晌,其他师兄就会赶来支援,可是宝瓶不敢拿自己和师弟们的生命来冒险,毕竟,后边的可是云中天,就是整个南楚,能够胜出他的人也寥寥可数。

宝瓶四人悄然而退,云中天舒了一口气,一跃而出,从四人留出的空间中飘出,落于四名鹰堂高手之前,四名高手马上接应了云中天。

屋檐之上,宝树和尚终于厌倦了这样无休止地抢上屋檐却总是劳而无功,一闪之间,人已飘退,横齐心大袖一挥,雪花飘飞而去,直追宝树和尚,人在空中,宝树和尚无从躲闪,虽伸出手来遮挡,却仍被裹挟在狂风中的雪花给击中,虽无大不了的伤害,但面上,现出了阵阵青淤的痕迹,显得有些狼狈。

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宝树和尚养心的功夫倒是极好,也不动怒,只是看着横齐心道:“横门主好本事,希望魔门中,人人都有横门主这般武功!”

横齐心哂笑道:“我魔门的那帮徒子徒孙当然没我这本事,但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晓得围殴的,这点,宝树大师倒不用替横某­操­心了!”

“阿弥陀佛!”四条人影腾空而起,直掠向云中天等人,很显然,宝贝和尚可没有宝树那般好的胸怀心襟,对于云中天的脱出四人围攻,感到有种羞辱感,特别是宝贝和尚,先是在舒楚说下,如今又在云中天手下败北。对舒楚时感觉还好点,毕竟已将所有手段运上了,但这一次,却还没出全力,而且,只是小挫而已,希望追上云中天并将之挫败,却不想一想以四对一,仍让人逃脱,其实已与战败毫无二致了。

宝瓶等人也是反应奇快,说到底都是同门师兄弟,平时演练阵法密术都是默契至极的,黄衫晃动间,他们四人已朝有撤退迹象的云中天他们掠去,四人分散开来,却是从两旁追出,以图包围住云中天等人。

人影晃动,都有些眼花缭乱,四名黑衣人同时出剑阻止住宝瓶等人从边上超过并包围云中天,其中那名首领模样的黑衣人朝云中天道:“主人,请速回府中,这里由我们四等阻挡!”

云中天也不客气,身形一掠,人已飘出了五六丈,人尚在空中,却喝道:“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主人,我们是鹰爪第三组!”那首领黑衣人一步踏出,长剑疾闪,直指宝瓶和尚。不得已,宝瓶亦是一剑刺出,两剑相交间,宝瓶和尚的人已停了下来。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宝贝和尚等人已经赶至,宝贝和尚当先扑出,身上袈裟忽然脱出,如黄云一般朝四人罩落,四人的剑都脱不开,同时拍掌。

掌风击在了袈裟上,却如击柳絮一般,轻飘飘浑不着力,黄云依然落下,四人同时后退,倚在一起,四剑齐出。

“宝风,出手!”宝贝和尚大喝道。

锐利的风切破了雪夜,五支法轮疾不休,朝袈裟下的四人旋转而去。

四把剑在刺破了袈裟的同时,法轮已经及体,那黑衣首领正要提醒同伴小心,却见宝贝和尚正从四人的头顶掠过,大喝声中,也不管那旋转不休的法轮,一剑朝头顶的宝贝和尚刺出,竟是舍命相搏。

宝贝和尚怒骂一声,不得已,一掌拍下,正中剑尖,黑衣人首领喷出了一口鲜血,而那个金­色­法轮,却从他的腰身划开,他整个人,已被一分为二。

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另三名黑衣人无须阻挡宝贝和尚,将及体的法轮一一击开。

宝贝和尚在空中无处借力,人落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中天的身影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怒极的他连续三掌拍出,直击另三名黑衣人。同时面对八名和尚的围攻,三人先后殒命!

屋檐上,横齐心将空了的酒壶抛落,拍掌道:“真是­精­彩,各位大师让横某见识了什么叫厚颜无耻,什么叫赶尽杀绝,什么叫心狠手辣,不愧是佛门高人呢!哈哈!”

顿了顿,横齐心却又道:“杀人可以成佛,无耻可以得道,砍人可以普渡众生,这个世界,莫不是已经疯狂了么?哈哈哈!我魔门的手段,比起各位来,简直是小孩的把戏,我的脸都红了!”横齐心的脸确实有些红,不知是雪夜太冷,还是酒太醇,亦或是真正为了魔门而脸红?

狂笑声中,横齐心有若癫狂,眼中寒芒迸现,狂声道:“那好,我现在就让各位大师渡我去极乐世界吧!”

话音刚落,人已如鹰隼般扑出,双手笼在了一起,青气流转不休。

“小心了!”宝树大喝一声,一拳击出,大拙胜巧,拳头肆放出的劲气使得飞舞的雪花在疾风中飘散,他身前三丈处,竟再无一片雪花。

横齐心手指轻舒,青气瞬间­射­下,正中宝树的拳头,宝树身形一个踉跄,不得已后退了开去,青气再起,直击其他三名和尚,他们倒是知机,纷纷后退,也不与横齐心正面相对。

五个法轮同时朝还未落地的横齐心旋转飞来,旋转的锋锐,竟带起了各种­色­彩,金轮的金­色­,银轮的银­色­……,五轮齐施,横齐心冷哼一声,双手若笼云般笼出,霎时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抽空,五个法轮同时窒在了空中。

宝树和尚的双手开始变幻各种手印,层层叠叠,繁复而不重复。

与此同时,梵唱声再起,“三世诸佛,菩提萨婆诃……”,竟不只宝贝和尚一人,所有的和尚都念了起来。

“现在才开始念经么,是不是已经迟了?”横齐心冷声说着,手上爆起一阵青烟,五个法轮,同时碎裂开来,坠了一地。

宝风和尚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脸­色­苍白间倒在了地上,可怜的孩子,法轮刚被舒楚给弄成了齑粉,现在又被毁一次,上次的伤还没好呢!

身形疾转,瞧准了一个和尚,横齐心再次扑出,猛然,那和尚身前却多了一人,正是舒楚在比武时所遇的金甲铜人。

看来这帮和尚生气了呀,什么样的术法都使出来了,横齐心怡然不惧,一掌拍出,正中身前铜人的额上,铜人的额头立刻塌陷了一块,但仍能活动,竟是一手朝上抓来。

哪容他抓着,横齐心身形陡然跃起,再踏在了铜人的额上,铜人再承受不了如此巨击,立时倒下。

正想追击杀一个和尚,却陡觉周身一凝,竟似有无形的阻隔一般,再无法前进。

心下大惊,眼角瞥见宝树和尚的的手印已经完结,横齐心一拳击出,正中那层无形的阻隔。

心觉不妥当的横齐心蓦然回身,却见五六个金甲铜人正迈着僵硬的步子,朝自己包围而来,与此同时,各种兵器亦朝自己飞来。

铁莲子,刀,剑,还有念珠,五花八门,那无形的阻隔似是只对自己有作用,横齐心心下微悚,真气提到极至,双手连出,蓬勃而出的真气将所有东西一一击落,身形猝涨之间,连续五六拳,全击在了虚空。

宝树和尚的面上阵阵发白,横齐心身形突然飞出,无形的阻隔宣告消散,再次一脚踢在了铜人的头上,横齐心借力飞起,脱出了铜人的包围。

脸­色­也有些发白,还发出阵阵微喘,横齐心连续出动全部真气,感觉有些吃不消。

“横门主,今天到此为止如何?”宝树和尚忍住翻腾的血气,朝横齐心高声说道。

琢磨着自己不可能击杀这些和尚,而且,鬼才知道这些和尚有没有一起出手的阵法,横齐心点了点头,故做从容道:“反正我们没有深仇大恨,今遭就算了,不过,下次遇到你们,我会将魔门所有弟子调来围攻你们!”

“横门主还真坦白!”宝树笑了笑,说道。

也不再废话,横齐心身形掠起,于街旁屋顶上飘然而去,没入了夜­色­之中。

宝树长舒一口气,一ρi股坐了下来,也不顾身下的雪已足有尺厚!

风流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望烽军营 字数:3437

约莫半个时辰后,木灵气已将二人的经脉走了个循环,从舒楚的指尖流出,在风咛体内循环一周,然后从舒楚的另一只按在风咛|­茓­道上的手流回,所过之处,因为受伤而淤塞的经脉全部畅通,皇极天心的真气变得更加­精­纯和雄浑。

舒楚所受之伤也好了大半,只是,依然赖在了风咛柔软的背上,也不出声,闻着淡淡的处子香味,一时间,再度意乱情迷,奇怪的是,木灵却依然能够流动着,并不因为舒楚的分神而停滞。

风咛心头有些百感交集,似乎,自己又欠了这无赖一些什么了。

“风咛,你有什么信物,让望烽口的将领能听命于你的?”舒楚觉得身下那如铁的东西顶在了风咛的背后简直是太难受了,找了个话头来分散一下心神。

风咛亦不想沉默地尴尬着,听到舒楚的话,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有皇兄的御赐金牌,如朕亲临那种!”

“唔!”舒楚觉得又没其他话好说了,略一沉默之后,有些犹豫地说道:“风咛,先前,你说的,是你的真心话么?”

“什么?”风咛一时间没明白过来,问道。

“就是,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摇头的!”舒楚有些带着几分郁闷,说道。

想不到舒楚现在还会问起这个,风咛一下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层层涟漪在心头泛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先前,舒楚问自己时,还能沉静而坚决地摇头,可是,当自己独自一人从饶州城脱逃之后,独自一人奔行于茫茫雪原之上时,自己还是一如先前那般坚定?

见风咛不答,舒楚心头的失望更甚,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自己是不是过于天真了?现在这个背着自己,奔驰于雪岭之间,与自己相依的人儿,也是天皇贵胄,是金枝玉叶,是心高气傲的奇女子,自己又算什么?

“放我下来吧!”既然心头失望,舒楚也不想再赖在了风咛的背上,沉声说道。

霎时间停住了步子,风咛有些犹豫,担心着问道:“你的伤,行么?”

舒楚苦笑着道:“没关系的,我的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无言地将舒楚放下,天空中,一片­阴­霾,雪似乎小了些了,地上堆积地,足有三尺厚,能将小腿全部遮没,二人轻功都非凡俗,但现在也免不得深一脚浅一脚,只是,如此一来,舒楚心中又不免生出几分怜惜之情,这一路上,风咛背着自己,鞋已全没在了雪中,一路走来,只怕不很轻松,而她,连一句话的抱怨都没有。

寥廓楚天舒,碎雪纷纷,渐渐变小的雪花中,视线渐渐能及远,万山银染,素洁银妆,心胸亦为之开阔了起来,舒楚将胸中浊气吐尽,忍不住舒声长啸,声音即远,惊散了路边树上的积雪,有雪鸟划过天空,原本生出的几分颓废之意全部随着这啸声吐了出去,舒楚又笑逐言开了起来。

片刻之后,望烽口已然在望,一座并不是很高,但很宽广的山岭上,军营驻了满坡,被雪掩盖住了真容。

望烽口分为东西二岭,并不是在一起的,西烽口在饶州正北,离南北官道不过五六里的距离,上次舒楚与张雨灵去龙虎山,走的就是这条官道。西烽口驻有四万雄兵,遏住通往饶州的南北要道,护卫京畿。而东烽口则在饶州东北三百里处,离沧澜江不过三十里,看着沧澜江的港口,与东烽口互为犄角,驻有三万虎狼之师。

此刻,舒楚二人正是到了西烽口之下,军营的大门已然在望,纵是在如此大雪之时,也有游骑侦巡,先前还是视线内的黑点,却越来越近,马上骑士身着冰冷的甲胄,呼着热气,竟是矫健异常。

“什么人?”看到了舒楚二人,纵马驰了过来,那马上骑士斩马刀已经出鞘,沉声喝道。

“我要见你们统领!”风咛从身上取下一块牌递了过去,那骑士小心地接过,警惕的眼神犹不忘打量着二人,怕二人突起发难。

见了牌子之后,这名年轻骑士脸­色­变了变,交还给风咛,说道:“两位请随我来!”话语中客气了不少,只是还是带着几分狐疑。

到了军营门口,那骑士很快就通报了进去,不多时,来了一名都尉,见到二人,直接问道:“请问两位怎么称呼?”这人三十余岁的样子,身形笔直,面容粗犷,闪着­精­芒的双眼说明了他并不是一名莽汉,舒楚注意到他的虎口处已磨出了不少的茧子,武功应该不俗。

舒楚道:“在下乃是缇骑营统领舒楚,这位是风宁公主,奉皇命前来,有要事宣告于你们统领!”舒楚琢磨着,自己这样说话,应该不会说错什么吧?

这名都尉恭身行了一礼,道:“末将乃是西烽口骁骑营都尉南震,两位跟我来!”说着,直接领着二人朝主营走去,军营的大雪已被扫去了大半,倒不难行走。

一路上,见到了士兵巡卫,这样的天气,倒也有不少人在军营的校场内活动着筋骨,等到到了统领所住的营房外,南震告罪一声,进了营房去通报。

片刻之后,南震走了出来,朝舒楚二人道:“统领大人请二位进去!”

点了点头,舒楚正要迈步进去,耳边却听到南震声若蚊蚋的声音:“二位小心了!”

小心?什么意思?舒楚飞快地看了南震一眼,却不见他有什么表情,也不好多问,和风咛进了主帅的营房。

宽大的营房内,摆着一张书案,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的后边,边上燃着一个火炉,再后边,却是一帘流苏,将整个营房一分为二,那后边应该是睡觉用的床吧。

“二位上使所为何来?”那中年男子身着青衣,颔下留着短短的髭须,面容颇有些儒雅,却又不失威严,气度雍容,必是此间统领梅领春无疑。

这梅领春出声于平民,屡得明扬帝提拔,让他担任望烽口的统领,是对他极为信任,毕竟,望烽口的雄兵可比京城那些少爷兵要强出了老远,可谓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舒楚眼瞅着这梅领春,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可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看着这名统领,估摸着他的武功也是一名一流好手,但若自己出手,三招之内必然可以拿下,倒也放宽了心。

风咛递上了金牌,道:“京城出现叛乱,皇上让我二人前来宣旨,着梅统领得旨之后立刻率军前去平叛,无论禁卫军还是御林军,若有阻挡者,格杀毋论!”

听到风咛的话,梅领春明显地露出了诧异之­色­,似乎,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事。

“还请公主殿下将事情慢慢道来!”梅领春也不起身行礼,只是着边上亲兵搬来了椅子让二人坐下。态度有些暧昧。

将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梅领春脸­色­数变,贵为重臣的方清河竟然叛乱了,说起来也确实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只是事实俱在,梅领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数度变化,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等到风咛将话都说完了,他凝视着舒楚二人,眼中迸现出一抹寒芒,忽站了起来,在营房内踱起了步来。

“梅统领,请即刻发兵,以防京中大变,无法掌控!”舒楚说道:“现在皇上可在盼望着梅统领前去救驾呢!”

面­色­闪过一丝­阴­鸷,舒楚忽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好吧,我这就去召集各部将领前来!”轻轻叹了一声,梅领春迈步朝门口走去。

舒楚看着梅领春的背影,心下一惊,召集部将还用得着出门去召集么?直接喊人去通知就是了,这样费事是为了什么?而且,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也透着诡异,再加之先前那都尉南震提醒自己要小心的话,梅领春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身形猝起,直朝梅领春扑去,双掌拍出,直拿梅领春的脖颈要害。

梅领春明显地反应不及,要躲闪却慢了一拍,一回手直击舒楚胸腹,舒楚又哪容得被他击中,手一虚按,已将他的手给按下去了,另一手却已搭在了他的脖上。

还没等得及发力,这名统领已喊道:“来人啊,有刺”话还没落,被舒楚硬生生按住了咽喉,再说不出话来。

这边兔起狐落,那帘帐后的人已呼吸浑浊了,梅领春或许不知舒楚和风咛二人的武功有多高,那躲在帘帐后的人却是一清二楚,只是,已容不得他多作想法,如此局面下已不得不出手。

风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强迫夺权 字数:2838

帘帐上腾起如水般的波纹,只听“铮!”的一声,整道宽光的帘帐被一分为二,剑光暴涨间,如天外飞虹一般直朝风咛掠来。

风咛在舒楚猝然出手之时,已经约莫猜出了屋内的形势,那帘帐后的人出手很明显地慢了些,所以风咛倒不至于没有防备,只是佩剑在入营之时已被解下,现在空手对敌,未免有些吃亏了。

一拳轰出,瞅准了那神秘人的剑尖,轰然巨响,风咛连退了三步,而那神秘人,也被这一击给轰回了帘帐之后。

舒楚有些担忧地朝风咛看去,见她无恙之后,才一脚踢出,正中书案,堆积的文件连同着整张书案朝帘帐那边飞去,纷纷扬扬,木屑和纸屑齐飞,整个帘帐,无一处安然之处。

帘帐在灌注真气的木屑和纸屑的飞­射­下,碎成了破布,暗处响起了轻微的痛呼声,一道人影出现在视线内,手捂着肩头的伤口,一双眼中闪着嫉恨。

门口响起了脚步和呼喝之声,大量的士兵正朝这赶来,反应也够快的了,门被推开了来,几名都尉提着兵器走了进来。

“刺客在哪?在哪?”一莽汉模样的都尉咋呼呼地喊着,却猛见舒楚挟持着梅领春,怒喝道:“什么人,还不快放开统领大人?”

舒楚哑然失笑,正想说上几句,风声却在耳畔响起,猛一仰头,一手探出,只觉手上一痛,两指间已多了一支羽箭。

舒楚心中微悚,这军中还有如此好手,朝门外看去,却见一人在门外的屋顶上隐没了身形。

涌进了门的都尉和梅领春的亲兵也是大惊失­色­,舒楚露的这一手,足以让他们吃惊的了。

瞥见方才提醒自己的南震在门口,舒楚大声说道:“本人乃是京中缇骑统领舒楚,奉命到此问梅统领一点事,各位若无事的话,先请退出去,等本统领与梅统领商谈出结果,各位再进来吧!”

涌进门的官兵有些发憷,缇骑统领,这个官职比起梅领春来只高不低,而且,缇骑可谓是皇帝手中的兵刃,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缇骑统领可以私自处置,三品以上,得皇命可以权宜处置。从有缇骑以来,南楚的官员对缇骑就有些提心吊胆,当然,三大世家不在其中。

这些都尉都是武将出身,少有有自己主见的,见舒楚报出了身份,倒不知该如何说话了。倒是南震扬声说道:“舒统领,却不知梅大人犯了什么错,竟被舒统领这样挟持?”

南震一出身,众都尉纷纷喝问,说到底,梅领春才是他们的直接长官。

舒楚哼了一声,将所有的嘈杂盖住,说道:“谁说我挟持了梅统领了,我和梅统领一见如故,所以表现的亲热了点。你说是不是呢,梅大人?”后边一句是对梅领春说的,感受着脖子上一松一紧的手指,梅领春毫不怀疑舒楚只要略一发力,自己的喉结就会被扭碎,无奈的他只有苦笑着说道:“是啊,我没有事,你们都退下吧!”

虽然舒楚的鬼话没人相信,但梅领春既然发话了,众人也只有纷纷退下。

却在此时,一道人影斜飞而起,直朝门口掠去,趁着这混乱,想要脱逃。

舒楚冷冷一笑,手一扬,几道指剑­射­出,那人身法虽然极快,但仍躲不开舒楚的突袭,从半空中坠落,倒在了舒楚的脚下,血流如注。

后边的都尉还没出门,见此大变,待要开口询问,舒楚已然说道:“这人才是刺客,假冒钦差前来,意图不轨,你们将他拿下,将他砍头!”话虽如此,一脚轻轻触在了这神秘人的额角,等外边的将士将此人拖出去时,这人已经断气了。

风咛自觉地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舒楚的身边,朝梅领春冷冷地说道:“意图谋逆,是诛九族之罪!”

梅领春的胆­色­并不如他先前表现的那么好,身躯很明显地震了一震,看着风咛,眼里有几分胆怯。若是他先前知道舒楚和风咛的武功,还会让他们二人进这营房么?或者,其实他也是待价而沽?

舒楚回头看着声­色­俱厉的风咛,笑了笑,说道:“美人儿,对人和气点,别吓坏了小朋友!”

梅领春听到舒楚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风咛则是狠狠地盯了舒楚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梅大人,我有一个疑惑,可否解答一二?”舒楚对风咛笑了笑,转头说道。

“舒统领请问就是了!”梅领春苦涩地说道。

“梅大人屡受皇恩,为什么要选择谋逆呢?”舒楚道。

“唔”梅领春怔了一怔,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人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舒楚此话一出,梅领春额头开始见汗了。

见梅领春还不肯说,风咛冷冷说道:“梅领春,别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以舒楚和风咛的武功,杀了梅领春之后,想要出军营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大将军!”梅领春犹疑着说道。

话一点一透,方清河下的本钱还真大呢,只是,梅领春也不想想,这样大的饵,自己吞得下么?

“先前我还在迟疑,但二位来了之后没有跟我说清楚形势,我觉得二位不信任我,才出此下策!”梅领春的面容益发地扭曲了起来。他并不是蠢人,只是不知舒楚和风咛的武功如此之高而已。原本他和那方清河派来的人正在商谈,已有些心动,听下属禀报舒楚这名缇骑统领和风咛这个公主来了之后,心里吃了一惊,如果舒楚二人的身份不是虚报的话,那京城形势的恶劣那是可想而知的了。而舒楚二人更是提都不提明扬帝已经驾崩的事实,让他心生怨念和犹疑,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形。

不过到了现在,梅领春却是已无退路,方清河派来的人死在这,只怕再难说清,况且,他现在的生死还完全­操­控在舒楚的手中。

“梅大人是聪明人,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我也不多话了!”顿了顿,舒楚说道:“我现在饿了,梅大人是不是该招待一下呢!”

后边的话一出,风咛就有些郁闷了,这不刚吃过东西没多久么,又饿了,看不出舒楚的肚子其实也不是很大啊!

梅领春自然没其他话好说,立时喊了人进来,准备了酒菜。

舒楚趁着梅领春说话的功夫,连点了他七处|­茓­道,末了懒洋洋地说道:“梅大人,七日后来找我,我为你解除禁制,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解开,尽可以随便试!”

目瞪口呆地看着舒楚横扫满桌的食物之后,风咛怀疑此人是不是饿死鬼投胎,不过,舒楚吃得很快,等酒足饭饱了之后,又风度翩翩地和梅领春告辞,和风咛迤迤然出了军营。

在与南震错过身形之时,舒楚不忘说谢谢。

至于梅领春,自然知道该如何做,只是,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就是了。如果舒楚二人没进他的营房,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风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强迫夺权 字数:2516

连阻风心里有些忐忑,聪明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所做的事失败了,那自己绝对是要被砍脑袋的。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任人摆布,根本就容不得自己去左右什么。

云府里灯火通明,有不少人在大门口探察着,密切地注视着外边的情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连阻风也在等待,等待着合适的时候发起攻击。事实上,他已经大约猜出了今夜的局势,他知道后半夜才是决定形势的时刻,如果云中天和西门剑情能活着回来。

“报告大人!”有士兵在连阻风跟前喊道。

“嗯?”连阻风回过头,看着年轻而略显稚气的士兵,道:“鱼文,有什么事么?”

那叫鱼文的年轻士兵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在连阻风身后的张风卫停顿了一下,将声音压到最低,说道:“接到消息,让副统领大人见机行事!”后边的声音大了起来,正好让连阻风身后的张风卫听到。

连阻风点了点头,大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所有人做好准备!”

吩咐完毕,连阻风转声朝一边的张风卫说道:“张老弟,方太尉有进一步的命令了!”

“哦?”张风卫四十余岁,全身肌­肉­虬结,是一把难缠的好手,而且方清河安Сhā在玄武禁卫营的死忠之人,所以,连阻风对他不得不客气。

“是准备动手么?”张风卫大咧咧地说着,朝连阻风走了过来,“老连,我说过早该动手了的嘛!”

“是啊!”话拖得很长,刀光闪烁而逝,张风卫猝然而惊,抽刀后退,却已不及,胸口被划出了一刀长长的口子,连铠甲都被划出了一条大口子。

“连阻风,你­干­什”话还没完,张风卫只觉身上一轻,然后,他看见自己的身躯了。

“我­操­,身手不错,居然躲过了我一刀!”连阻风骂了一句,却见鱼文正自收刀回鞘,朝他竖了竖拇指,连阻风说道:“好小子,刀满快的!”

“怎么也比不上统领大人!”鱼文恭敬地答道。

连阻风回答了一声,高声喝道:“所有禁卫军听着,撤退!”

众禁卫军不解,但还是照做,毕竟,连阻风也是一名副统领,这玄武营全归他管辖,可笑的是张风卫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还以他为知己,将他当作了方清河的人,其实,他是鹰堂的人。

众军如潮水般退去,就算有死忠于张风卫的,也已被连阻风的心腹给解决了。连退了两条街道,张风卫着众军稍候,在鱼文的带路下,再朝云府而去。

云中天脸­色­苍白无比,看着走近的连阻风和鱼文,勉强笑了笑,鱼文他是认识的,连阻风却没什么印象。

“京城禁卫军副统领,玄武营都尉,鹰堂香主,连阻风见过主人!”连阻风恭敬地行礼。

云中天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了!”

“是奴才的福分!”连阻风不敢稍怠,说道。

摇了摇头,云中天说道:“你们二人,立刻带人去寻四皇子,将他保护起来,不能有任何闪失,找到之后着人回报!”

“是!”鱼文应了一声,却又不无担忧地道:“主人!”

“去吧!”无力地挥了挥手,云中天又道:“过了今夜,我请你们吃饭。咳,咳!我亲自下厨。呵呵!”

“主人,都是我等保护不力!”鱼文觉得自己的眼角已经湿了,强忍着泪,道:“属下一定护得四皇子的周全!”

“呵,咳,去吧!”

连阻风和鱼文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云中天也迈步走进了云府。

“爹,你没事吧!”说话的是云梓萱,听到府外的动静,聪明的她意识到了些什么,又听到父亲还没回来,彻夜都在担心着,现在见到云中天,欣喜万分,但又见父亲面­色­苍白,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云中天摇了摇头,凝视着虽有些担忧,但并不慌乱的女儿,摆了摆手道:“梓萱,将你母亲和弟弟都聚到倚晴轩去,让容嬷嬷保护好你,多派点人手!”

“好的,爹,你先去休息吧!”虽然不会武功,但云中天此刻的状态可谓是一看即明。

“没事的,你去吧!”云中天挥了挥手,转头朝早已伫立在旁的王伯道:“老王,你疏散一下下人,还有,将侍卫聚集起来,布一下防,以作万全之备!”

“是,老爷!”王伯的话很简洁。

说完这些,云中天上舒一口气,却朝自己的书房而去,云梓萱见状也忙去了。

书房内,云中天说道:“鹰眼,情况如何?”

叫鹰眼的黑衣男子笑了笑,道:“死了百二十一名弟子,失踪二十人,剩下还有三百人左右,大都已聚集在云府之外了!”

“很好,派几个警醒点的出去打探一下形势,叫他们小心点,随时回报于我!”云中天心里轻叹,从先祖建鹰堂以来,还是第一次损失这么大,连自己都差点回不来了。

“还有,联络禁卫军和御林军的兄弟,叫他们在天亮的时候反击!”长舒了一口气,云中天已经是极为疲乏了,可话还没停,又道:“派几个高手去一下西门家,最好能和西门家协调一下行动!先就这些了,你去忙吧!”

“好的!”鹰眼应了一声,一个闪身,如一阵青烟一般消失不见!

轻轻地立在了窗前,云中天对着皇宫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该是回报一下方清河的时候了,猝然出手是方清河目前占据上风的原因,却也将是他败亡的原因!

不过,云中天最担心的人,还是落雪魇,那魔法神通,可是自己亲眼所见,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出手,也没现出踪迹,还不知会带来怎样的变数?不过,这根本没有退路可言,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云中天叹了一声,大雪,似乎有稍停的迹象了!

风流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府之外 字数:2764

“喂,兄弟!”

听到这声喊,那御林军的士兵回过头来看了看,却见暗影中一人正自朝自己招着手,心下狐疑,问道:“­干­什么?”

“你过来一下!”那声带着些须急促,还带着几分恼。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一队同伴,蓦觉得有些不对,正想出声喊人,却只觉喉间一凉,然后,看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正自对着自己笑,思维到此而止了。

萧饮牛打了个手势,藏于街道两旁的缇骑迅速地掩出,悄无声息,等那一小队御林军发现不妥时,缇骑已经出手,手起刀落,每一手都划在了咽喉要害,这十几名御林军到底还是不行,比起缇骑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指挥着缇骑换上了御林军的衣服,朝景德门悄悄摸去。紧接着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队御林军,众缇骑都换上了御林军的甲胄,暗夜中,若不细看,又有谁分辨得出?

皇宫的门口,灯火摇曳不休,雪还在下着,十余丈外,看不清人影,萧饮牛带着众缇骑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守卫的士兵多看了两眼,竟是一声不吭,嘿,这守卫,也够松的了,居然都没人喝一声的,看来,方清河起事确实是仓促了些。

入了宫,瞅着没人注意,萧饮牛轻喝一声,众人一路躲闪着朝缇骑营那边而去。

杨若鸣和那些受伤不清的缇骑都安置在宫外的宅子了,现在摸进宫来的都是只受了轻伤的兄弟,萧饮牛心头怒气勃发,要知道,缇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不过得杨若鸣和武景廷一再嘱咐,只得压抑了胸中的杀意。

好在缇骑营地处偏僻,没多少人在这,偶遇到了叛逆的御林军,也是轻松解决。

迅速地将盔甲都换了,缇骑的盔甲比较拉风,黑­色­缅铁所铸的铠甲,将全身都包裹在里边,所有关节都能活动自如,比起御林军的来,不知要舒适多少倍。

换好装,萧饮牛又来到了老孙头所住的营房,站在门口,就喊道:“孙老前辈,您在里边么?”老孙头所造的东西,每一件都非凡俗,今遭还是多亏了他的东西,不然,众缇骑只怕都要没在了青凤街了。

里头传来了咳嗽声,低沉的应声,萧饮牛迈步走了进去,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孙老前辈,出事了,请您随我们走吧!”

老孙头一双眸子像是深沉的暗夜,又咳了两声,抬头看着萧饮牛,见他这等打扮,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把东西拿去吧。天机弩,改装诸葛弩,梨花钉,都拿去吧!”

“前辈!”萧饮牛有些不知所措,犹自劝道:“你随我们一起走吧,叛军兴许一会就来了!”

“不必了,这里不经我允许,谁也进不来。而且,我在这住了三年多了,也不想换地方!”老孙头艰难地笑笑。

萧饮牛也不再勉强,招来几名缇骑,将东西带走,临出门时回头说道:“孙老,请保重!”

所有缇骑装束停当,再将杨若鸣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带上,从马厩中牵出了马,列队出发。

萧饮牛寒着一张脸,喝道:“兄弟们,该是我们表演的时候了,老大不在,可不能堕了我们的威风!”

众骑轰然应诺,声音之大,比起先前偷偷摸摸地潜入,完全是另一翻景象。

“那好,我们现在,去紫襟宫,先将嫂子接出去!好,出发!”

皇宫内,马蹄声轰响,森寒的铁甲,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寥寥三十余骑,却不啻于千军万马。

出了缇骑营,迎面来了一小队御林军,竟是骑着马,估计是想在皇宫内打打秋风的,低声一喝,萧饮牛当先冲出,众骑士跟上,也不用弩,长枪曳出,一个冲锋,对面的御林军人数相当,见到缇骑冲过来,却一时间没有反应,还以为遇到了自己人。

等到意识过来时,御林军才着了慌,纷纷准备迎敌,可是他们遇到的是缇骑,人马皆是千中选一的缇骑,转瞬间,萧饮牛已冲至最前边那名御林军的身前,长枪一刺而过,正中咽喉。

根本就是一场杀戮,缇骑一个人都没损,这也是他们连弩都没用的原因,穿上了缇骑的铠甲,根本无须惧怕于人。

踏着马,冲到了紫襟宫,偌大的宫殿悄无声息,罗计安大喊道:“老巴,老巴!”

无人应声,众人心中微沉,如果连自己的大嫂都没能护住,那缇骑还混什么混?

看了看湖边和大殿门口,没见有打斗的痕迹,萧饮牛心头稍安,着两人进去看看,半晌后,两名进去的缇骑出来,同时摇头,道:“疯牛,老巴不在,一个人也没有!”

萧饮牛心头笃定,看来是老巴已带着嫂子离开了,于是转头朝一小个子年轻人喊道:“向季,你去看看!”

向季是个追踪的高手,缇骑中每一个人都不多余,擅长的东西各不相同,原本还有一个人比向季还要擅于追踪一些,但那人先前在青凤街没能冲出来,想到这,萧饮牛又有些冒火。

在宫内走了一圈,向季出来之后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略一思量之后,萧饮牛安排了五六个人跟着向季去寻找,要他们多加小心之后,带着其他人朝宫门那边驰出。

景德门口,远远望去,人头攒动,怕有不下五百人守在这里,萧饮牛心头憋屈,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好好­干­他娘的一场,让这些狗日的瞧瞧,难道我们缇骑是好欺的?”

罗计安嘿嘿一笑,喝道:“冲啊!”

宫门口的御林军冷不防见一小队骑士冲过来,那守在这的都尉倒也不是傻子,立刻宣布迎敌。

嘿,萧饮牛和罗计安冷笑不已,举起了改装诸葛连弩,扣下了机括。

普通的甲胄又怎么挡得住老孙头做出的东西?一堆堆在扯皮的御林军士兵只来得及聚集了一下阵形,这倒好,更有利于攒­射­,在每人十二支的连弩之下,一下就倒下了百余名御林军。

将弩挂上,迅速地换上另一把,再次扣动了机括,缇骑换弩动作之快,就是弩机营的人见了,也要自叹不如。

先前是没带够东西,才有那么大的损失,萧饮牛连声怪叫,再次­射­空了弩箭。

御林军哪曾见过此等景象,才­射­完一轮时,就已战意全无,纷纷抱头鼠蹿,那都尉连声怒喝,甚至不惜拔出剑阻止部下的逃跑,连续斩杀了几人,倒被人推倒在地,等他再爬起来时候,萧饮牛怪笑着,一枪刺出,直将此人的身躯挂在了枪尖,连连怪叫,众缇骑嚣张无比,肆放出了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驰骋着出了宫门。

风流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銮闹剧 字数:4106

城南的一座大宅内,横齐心来回地踱着脚步,在一侧,魔门四大长老悄然而立,却一言不发。

“我说,老爹,你晃来晃去的,把我的眼给晃晕了,你就不能歇停一会?”说话的是莫格知,带着满脸的不满,坐在老爷椅上叫嚣着,似乎和横齐心的身份颠倒了过来一般。

“去,没大没小的!”横齐心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没好气地斥道。

“我说,你老转老转去的,也不是个事啊!”横格知皱着眉,涎着脸说道。

瞪了横格知一眼,对自己这个儿子,横齐心还真没什么办法,四大长老在边上苦忍着笑,憋得有些难受。

“齐心,小知儿说得对,既然不知该做些什么,那什么也不做不就好了?”莫思园一双妙目凝视着横齐心,一转也不转,对自己这位门主,她其实已经情根深种,只是横齐心对她向来如妹子一般,她心里头藏了几分幽怨。

略一沉吟,横齐心倒不再踱步了,“只好如此了,落雪魇那厮委实太强,再看看情形吧!”

顿了一顿,横齐心蓦然转身,对着边上的白须长老问道:“王老,胡青颜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

那白须老者摇了摇头,道:“没有,古心寒传来了消息,那女人忙着为自己的儿子登基做着准备,对古心寒和厉亭梁他们都瞒着呢,似乎,想要撇开我们魔门!”

“哼,哪有这么容易的?”横齐心还没说话,莫思园已冷哼出声。

“那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如果胡青颜不识相的话,会给她点颜­色­瞧瞧的!”说话的一名­精­瘦的老者,正是执掌刑罚的梁子明。

横齐心点了点头,却说道:“不用,梁老,你派人和风萧行接接头,做好后手准备。另外,注意一下风萧云,就算万一争不过落雪魇,也要将这个孩子控制在手中!”

“是!”众长老应了一声,纷纷迈步出门,横齐心忽又道:“等一等,有楚天舒的消息没有?”

“有弟子回报,大约半个时辰前,他和一个女子出了城去了,好象是风宁公主!”说话的鬓角发白,太阳|­茓­高高鼓起,神态不凡的老者,四长老中他站在最后边,正是舒楚那日所会的楼上老者,名为厉若海,在四长老排名最末。

“出城了?”略有些惊讶,横齐心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这一夜,京城的百姓可谓担惊受怕了一整夜,马的嘶鸣,街上甲胄磕地的声音,惨烈的撕杀声,夹杂在风中传入了人们的耳中,醒来的人们战战兢兢,不过,也终归只是担心而已,那些叛军大多是京城子民,也没有去闯进百姓的家中烧杀掳掠,好歹,还有几分乡情在里边。

只是,那些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没这么好命了,颤抖着身躯躲在了­阴­暗的角落,还是会被叛军揪出来,放肆的玩弄取笑,然后倒在被白雪覆盖的街角。

无数的戏在上演,其中最热闹的一出,莫过于那些京城官宦了。

禁卫军一家家地敲开了京官家的大门,战战兢兢不敢开门的京官想要躲起来,却被那些禁卫军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胆子小一些的,双股战战,小便失禁,那拖着官员的禁卫军头领不由一阵皱眉,有不耐烦的,一刀剁了上去,然后顺便将京官的家里洗劫了一番。

其实,方清河并不想如此的,只是派禁卫军去请朝官前去议事殿上朝,‘议立’新皇而已。

当然,朝官并不都是胆小的,胆气壮的人也多了去了。像吏部侍郎崔明新,御史中臣李越,两朝元老、太子少保张伯林,在雪渐渐变小的时候,皇宫的金銮殿已聚集起了一大拨朝臣。

倒也有几分上朝的样子,只是,殿外执兵戈的军士散发着的腾腾杀气说明了许多问题,而且云中天和西门剑情都不在,聪明点的朝臣都意识到了什么,冷眼旁观,稍笨点的则是惊惶失措,低声议论。

站在金銮的前边,方清河高声道:“众位,请肃静!”

说的话效果似乎不是很好,皱着眉头,刀光一闪,一名运气坏透了顶的朝臣被削去了头颅,众臣纷纷闭嘴。

“大半夜的,请大家前来,多有些对不住了。但众位都是朝廷基石,国家栋梁,现在是为国分忧的时候。现在是我南楚建国以来从所未有的变局,得仰仗各位了!”

顿了顿,方清河气概激昂,低沉的话语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震得这些朝臣耳中嗡嗡作响。

“现在,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方清河的声音低沉了起来,似是带着悲痛。

众臣抬头看着距金銮只一步之遥的太尉大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两个时辰前,由云中天这个逆臣贼子和宫中那些有不轨企图的内侍勾结,吾皇明扬帝遇刺,已经龙御归天了!”方清河挤出了几滴泪水,身形忽有些踉跄,似说出这个不好的消息来,人猝然老了一般。

众臣轰然,虽在被请来时已知必然出了什么事了,但现在方清河说来,仍不啻于青天霹雳。

什么叫姜是老的辣?似方清河这般,眼都不眨,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众朝臣可学不来,这也是为什么方清河是太尉,而他们则是普通官员的原因。

“皇上!”朝臣跪了一地,这个时候不表态,那日后会被人骂死的,不少朝臣泣涕如雨,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比死了自己亲爹还要难过许多。

“为皇上报仇!”朝臣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附和。

“诸位稍安!”方清河摆了摆手,道:“今遭请诸位前来,是为了一件大事,乃是为了策立新皇,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方太尉所言甚是,我等唯方太尉之计而从!”说这话的是一名眼泪和鼻涕一起流的中年大臣,喔,是工部侍郎张青,倒是知趣,等会给你升官好了。方清河心中在偷笑。

“方太尉,老臣有几点不解,还请方太尉为老臣解解惑!”说话的是一名白法老者,正是张伯林。方青河忍不住跳了跳眉,这个老不死的,派去的人怎么不把他宰了呢?不过,嘴上却不得不道:“张大人有何疑惑,但请道来!”

“为何不见西门大将军?”

“喔,大将军我也有派人去请,但回报说西门大将军也已遇刺,西门府已乱作一团!”方清河道。

“噢?方太尉说云丞相叛逆,却不知有何为证,还有,陛下的灵柩停在哪?还请方太尉告知,我等臣子也好前去磕拜!”

“这个嘛”方清河心头大恨,明扬帝既然已经死了,那还管他作甚?先立七皇子为帝,搞好一切再发丧才是正经,可是口上却不能这么说,方清河道:“陛下的灵柩在紫宸宫,陛下临终前立七皇子为帝,我等让七皇子登基之后,再去磕拜就是了!”

“喔?皇宫重地,陛下又是如何被刺的?”张伯林的口气咄咄逼人,其实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些蹊跷来,只是在于敢不敢说罢了。

“陛下最信任的那个宁先生出的手,此外还有新任缇骑统领舒楚,也就是楚天舒也有参与!”方清河把屎盆子全往别人身上扣去了,自己则是推得一­干­二净。

“那凶手呢?方太尉可有捕获?”张伯林颤巍巍地问道。

方清河摇头道:“此二人武功极高,已经逃脱,我正命人全城搜捕!云府已被我派人包围,不多时应该能拿云中天前来,到时候张老问个明白就是了!”

“太尉大人,只怕是你另有用心吧?”张伯林冷冷地说道。

没人答腔,众臣心下恻然,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只是没人能说出来,先前那个倒霉的人的尸体还在身前呢。

“嘿,张大人何来此言?”半眯着眼,方清河冷笑道。

“狼子野心,殿外的兵士方太尉作何解释?”

“这不是为了保护列位大人的安全么?”方清河手有些轻颤,道:“那些逆贼的武功高强,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派禁卫在此保护,若是列位出了这殿,那可就难说了!”

威胁,赤­祼­­祼­的威胁,众臣脸­色­苍白,张伯林浑身剧颤,手指着方清河,却说不出话来。

“乱臣贼子!”一声大喝,一人从众臣中闪身而出,一拳朝方清河击去,方清河负手而立,浑不在意,他身畔一人一刀卷出,正是先前出刀杀了一名臣子的黑衣人。

这次并无意外,黑衣人的武功极高,刀快得­肉­眼难辨,那越出来的武将被一刀枭下了头颅,鲜血喷起丈高,众臣再次胆寒。

“好了,立君为天下大事,各位,立七皇子殿下为皇,各位没意见罢?”方清河对气急的张伯林不予理会,径直问群臣道。

“没有,太尉大人圣明,我等谨吩咐!”群臣献媚道。

方清河高声大笑,道:“不是我的吩咐,是先皇遗命!”

笑罢,朝外喊道:“有请七皇子殿下!”

“有请七皇子!”声音一道道传出去,不多时,十三四岁的少年迈着小小的步伐朝里边走来,在他边上,胡青颜牵着他的手,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看着四周,还有跪伏在地的臣子。

“奉先皇遗命恭请新皇萧云登基!”

“恭请新皇萧云登基!”众臣附道。

颤巍巍的身躯倒下,张伯林倒在了地上,睁大了不屈的眼,“竖子误国!”

“老师!”挣脱了母亲的手,风萧云在群臣的目瞪口呆中跑到了张伯林的面前,有些悲切地喊道。张伯林却已阂目而逝。

“请陛下登基!”方清河眨眨眼,过去拉住了风萧云,硬是把他给按在了金銮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阿谀,三磕首后大喊出声。

在满地的鲜血和殿外的浓烈杀机中,不足十四岁的新皇登基了。

风流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雪雾杀局 字数:2893

西门府之外,抱着已阂目的兄长,西门剑铭一步一顿,雪在他背后漂浮着,他三名下属都是面面相觑,但无人敢出声。

大门忽然打开,西门家的子弟涌了出来。

“爹阿爹”惊呼声一片。

西门若云定定地站着,蓦地抬头看着西门剑情,道:“叔,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剑情的三名属下跃步向前,挡在了西门剑铭的身前。

“小叔,是谁?”西门止铭脸­色­很苍白,大伤未愈,此刻又遭此打击,身形有些摇晃。

“二哥!”拉住了西门止铭的手,西门若水泪眼朦胧。

血从嘴角溢出,西门剑铭神­色­狰狞,却不理围观的众人,径直分开了人群,朝府内走去。一路宛转,到了西门家的祖祠,众人哭泣地跟在他的身后,却没再说话,只有轻轻的啜泣声响在了原本肃穆的祖祠之中。

风灯被狂风忽然吹断了绳索,“咣铛!”一声坠落在了长街上,火苗跳跃之后熄灭了去。

尚秉坤心头没来由地一跳,看向了边上的同伴,却发现边上的侍卫居然停了下来,眼神一片空洞,心头狠狠地一跳,尚秉坤沉声喊道:“老路,老何,你们怎么了?”

没人答腔,忽然间,边上的老路他们身躯倒了下去,尚秉坤意识到不对,发出了警报声,可是,令他惊恐万分的是,他忽然失声了。

就似是在高喊时喉咙忽然被掐断了一般,尚秉坤低下了头去,只见鲜血淌在了洁白的雪上,而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自己,恐怕要死了吧。眼角却瞥见一袭黑袍,晃悠悠地走过,连多看自己一眼也未曾。思维到此而止,尚秉坤豁然倒下,而他,离他的主子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

冷无意锐如鹰的眼神看到了白雪之上的那一袭黑­色­,如暗夜的幽灵,“停下来!”冷无意喊道。

“怎么了?”风萧止在问出这句话之后也看到了那黑影,慢慢地朝这边走来,没有脚步声,看不到五官,只有黑影。

“什么人?”冷无意果断地弯弓搭箭,指向了那黑影。

没有声音,那黑影还在移动着,毫无犹豫,闪电般的箭矢­射­了出去,­射­在了那黑影之上,没有意外的,那只羽箭就这样消失了,就似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反应快的侍卫,也都已­射­出了箭,五十余支羽箭­射­在了那黑影之上,依然毫无效果。

已有侍卫开始心慌了,看不清是什么人,看不出是怎样的手法,什么都不知,或许,是地狱出来的饿鬼吧!

“落大师,既然来了,装神弄鬼地­干­什么?”风萧止冷声道,声音不大,却悠悠传入每一个侍卫的耳中,众人省然,原来是落雪魇来了。

围绕的黑气散了开去,化成了一缕黑烟在他白­色­的衣上蜿蜒缠绕,如若一条蛇一般。苍白而无半点血­色­的脸,不是落雪魇又是何人?

“四皇子好见识,倒不枉我亲自走一趟呢!”落雪魇的声音与来自九幽的饿鬼委实没有什么区别,众侍卫心里又是一跳,来了落雪魇未必比来了饿鬼强多少。

“落大师可是取我­性­命来的?”风萧止只觉自己的身躯在轻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终于可以复仇了,那个被眼前这人取去­性­命的人,在三个时辰前在紫宸宫,自己才发现他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可是,眼前这名诡异地男子夺去了心中所在乎的人,如何能不恨?心头如何能不涌起强烈的杀机?

“四殿下是个明白人呢!”落雪魇悠忽冷笑,随着他的声音刚落,漫天的雪尘忽然扬起,如一蓬蓬盛开的繁华,却带着诡异地死亡,朝着风萧止一行人飞去,瞬间将众人掩在了里边。

惨叫声猝然响起,每一个凝神戒备的侍卫都将真气提到了极至,但护体真气稍弱的人,已被雪尘给湮没,原本洁白的雪变成了一蓬蓬红雾,璀璨而又诡异。

两道光影腾起,长剑化破暗夜的璀璨从白­色­的雪雾中破出,朝黑雾中的落雪魇掠去,矫若游龙。

“不明白的,终归是不会明白!”落雪魇竟沉沉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怎么动作,那游绕于他身躯上的黑气忽然纵出,中途一分为二,迎向了那两抹剑光。

“蓬!”一声轻响,冷无意的身躯跌了下去,原本有如龙腾的身躯在这一轻描淡写之下,竟失去了活力,顾不上自己的状态,冷无意嘴角溢着血,口中却喊着:“殿下小心!”

另一道剑光的主人竟是风萧止,已有不少侍卫从白雪中脱身而出,眼见着风萧止一剑刺在了黑蛇头上,齐齐发出了惊讶之声。

原来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四皇子也有一身绝好的武功啊!

黑雾幻作的蛇遭遇剑刺之后悠忽一缩,真如活了的蛇一般,一退之后再次‘咬’出。

半空中,风萧止无处借力,身躯猛然坠下,身前,却暴起了点点灿烂的星光。

“哼!”冷哼一声,落雪魇似在嘲笑。黑­色­的气蛇忽然消失不见,满天的星光失去了对象,全部刺空,风萧止陡觉心头一闷,鲜血堪堪涌上了喉咙,身躯竟微有些摇晃了起来。

“少主小心!”一声喊让风萧止醒了过来,只觉得身躯发冷,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猛地后退闪避。可是,还是晚了,只觉得肋下一疼,身躯似被穿透了。

虽觉疼痛,风萧止却知道自己还活着,那穿透自己的黑蛇没有认准自己的要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接下来,风萧止感觉自己的身躯被推开了去,紧接着,众侍卫将他围在了里头,泪,从风萧止的眼中涌了出来,他看见冷无意胸口上喷出的血­肉­雾气,然后倒下。

侍卫一齐冲了过去,风萧止却被人拉住后退,身上的洞在流着血,风萧止却不觉得疼痛了,他知道,这些一个个冲出的侍卫是飞蛾扑火,落雪魇只是轻描淡写地,甚至连手足都没必要抬,他就已看到一个个熟悉和不熟悉的侍卫倒下。

直到被拖得转入了一道街角,急促的声音朝风萧止喊道:“主子,快走吧!”

声音尖刻,却是一直服侍自己的太监小德子,风萧止收拾了一下心情,拉着小德子开始猛地跑了起来,连疼痛,都已忘记,冷无意没撑过一个回合,自己一直刻意隐瞒,自认京城可数的武功也没能撑过一招,百余名侍卫只是拖延了落雪魇的脚步,现在的风萧止才醒悟,这落雪魇是多么可怕的存在,自己唯有活下去才能报答他今夜之‘恩’!

风扬起了一阵雪尘,打在了风萧止的面上,眼前的白雪忽然蔓延开来,无边无际,整个视野全部是一片白­色­,然后变得模糊,风萧止耳边小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他将整个身躯都压在了小德子的身上。

这一夜,该会有多少好戏上演着,一直不停休,而下一场,又该轮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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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全面反扑 字数:2757

云府之外,撕杀声此起彼伏,一匹匹战马倒下哀鸣,一名名战士鲜血喷涌,而双方,除了指挥的长官外,并不知为什么在这里撕杀。

禁卫军踩着侍卫的身躯要冲进云府,众侍卫家将和连阻风留下的两曲禁卫军拼死抵抗,凭借着云府的地形,不让禁卫军踏入云府半步,白的雪和红的血是如此地对比鲜明,触目惊心。

离天亮,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云中天听着外边传来的撕杀声,蓦然长舒了一口气,朝鹰眼道:“发动吧!”

须臾之后,灿烂的烟火在不再静谧的天空中燃烧了灿烂,多少人,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鹰堂的人迅速地补入了云府众多侍卫之中,内外夹击,这千余进攻云国公府的禁卫军并不是很厉害,云中天猛然起身,朝倚晴轩走去。

“阿萱,你带着你娘和梓儿进地道吧!”云中天看着倚晴阁内一张张面孔,沉声说道。

云紫萱轻轻点头,却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

与妻子拥抱,轻轻一吻之后云中天回头笑道:“不用担心的,天亮之后,应该一切都结束了!”

云夫人却笑了起来,挽住了云中天的手,云中天挣了一挣却不见挣脱,回头瞥见妻子坚决的目光,心中一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强忍着泪,云梓萱说道:“爹,要小心啊!”

没有回头,云中天其实觉得自己布置得差不多了,应该有十成把握的,可是隐隐觉得一切都没这么简单,所以才有此举,希望,只是自己疑神疑鬼吧!

容嬷嬷轻抚了梓萱的头,笑了起来,带着自信与从容,道:“小萱,没事的,好好带好小梓儿!”说罢,转身跟了出去。

倚晴轩内变得静了起来,看着还在床上沉睡的弟弟,云梓萱眼内闪出几分迷茫,旋又变得从容,轻轻抱起了云梓儿,朝楼下走去,梅竹菊兰四婢已收拾好了包裹,小翠姑娘撇着嘴正着看了眼守在门口,面沉如水的王伯,神­色­间有些不解。

“走吧!”

骑兵在狭长的街上驰骋,西门瞻面沉如水,他觉得心头的滔天怒火无处压抑,需要宣泄,在变乱开始之时,他带着他部下五百人第一时间赶到了西门府,守在了那里。原本他丝毫不担心西门剑情会出什么事,毕竟,西门剑铭本身的实力,还有自己的小叔去接应,西门剑情不会出什么事。可是,他还是没能够看清楚局势,收到的消息也不够及时,这使得西门剑情死了。

西门剑铭说是落雪魇杀死的自己敬爱的伯父,这让西门瞻怒火中烧,于是凭着五百骑驰于街上,见到叛军就杀,五百名经过他­精­心训练的兄弟可远非普通的禁卫军,御林军这些少爷兵可比,当冲到皇宫外的时,他还剩下一半的人马,而死在他们手中的同袍,已是十倍于他们了。

在宫门之外,惨烈的战斗开始了,西门瞻再难前进一步,人人带伤的部下拼死杀敌,无奈,数倍于己的敌人遏止了他的前进。

这一夜,注定要流尽许多人的鲜血。

看着最后一名前来进攻云府的禁卫军倒下,云中天等到了斥候的最新消息,所有力量已经发动,鹰堂,西门家,禁卫军,御林军,该反击的反击,该倒戈地倒戈,鹰堂伏下的棋子已经控制了千余禁卫军和御林军,西门瞻已在攻打皇攻,西门家的全部力量都已出动,禁卫军玄武营全由连阻风带领,一路无阻地已离皇宫不远,御林军都尉冷明霜,王明泰等众也已反水。还有,魔门传来消息,愿全力支持,只求在今日过后,京城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等等,一路无阻?连阻风一路无挡?云中天皱了皱眉,问起了斥候的具体情形,听过之后,只觉汗水从额头泛出。所有的一切都太顺利了,居然没有半点曲折,照此看来,京城四万多兵力,倒有一大半全在自己手上了,不可能的,怎么这么顺利?别说形势难明,说服和联络有些困难,且方清河是个老油条了,怎么可能没有反击?

天已经大亮,云中天左思右想,却寻不到关键的地方。

其他势力,舒楚和缇骑在后半夜都消失了,魔门愿助自己一臂之力,四皇子重伤,已被安顿;大皇子不足为虑,就算有变故,也不可能站到自己的对面来,此外,还有,慕王府。

难道他们出的是这张牌?慕王自己也有派人前去联络,但态度暧昧,似乎是不想搅和到今夜的事上边来,而且,就算是慕王加入方清河那边,起的作用也是有限,只要不调动大规模的军队,其他的并不能起到关键作用。

余下的,只有落雪魇这个变数,但人力有时而穷,似乎也无法左右全盘吧?

这样想着,云中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全力反扑。

骑在马上,带着八百余人直扑皇宫那边,到得宫门之外时,已是早晨。分出一部分人去方府,那里并不是关键所在。

晨风凛冽,打在了身着甲胄的侍卫和战士身上,带来了阵阵寒意。皇宫外,已聚集起了很多的人,宫门已被西门瞻和连阻风合力拿下,此外,魔门高手已经到来,他们并没有冒进,等候着云中天的到来。

魔门的负责人是厉若海,与云中天打了个招呼,魔门百余名高手懒洋洋的散在了军队的外围,有些人还在笑嘻嘻地聊着天,一点也没对要对战的紧张。

云中天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不过,还是沉着地让众人进宫,以百人为单位,全速地搜索着,魔门高手和连阻风,冷明霜的两千余人直扑议事殿。云中天携云府高手也跟在后边。

与先前的撕杀不同,如今的皇宫内,竟是静悄悄的,处处透着诡异,有躲藏着的太监见到他们,显得更加惊恐,瑟缩着身躯。

以为敌人潜伏在某处宫殿的云中天嘱众人要多加小心,可揣开了议事金銮殿之后,除了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和张伯林他们几具尸体之外,并无他人。

“云相,他们去了观星台!”说话的是厉若海。

“观星台?”云中天看着厉若海的双眸,只见眼中一片坦荡,说实话,对于魔门,云中天不得不防上一手,与一向的夙敌联手,纵使是云中天,心里也存了些疙瘩,关键时候被魔门反噬一口可得不偿失。说实话,与魔门联手也非得已,云中天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魔门绊住了脚步。

不过在这个时候,魔门没理由撒谎,而且,云中天在敌人中也不是没有布置棋子,只是消息现在还没得到而已,点了点头,让连阻风和西门瞻带兵迅速赶去观星台,云中天等人在军队之后赶去。

风流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亡沉睡 字数:2505

观星台在皇城的最西北,由汉白玉搭成的高台上,台阶很长,足有百余阶,黑压压地布满了人,一眼望去,足有千人之众,禁卫军,御林军,层层甲胄,森寒的刀兵。

云中天抵达之时,双方已经胶著在一起,连阻风和西门瞻指挥着禁卫向上冲,奈何这些守卫着观星台的士兵似乎不大相同,都决死守着,连后挪一步都不肯,鲜血抛洒而下,将被白雪覆盖的汉白玉染成了暗红。

抬眼望去,只见高台之上,稀疏的人影,有落雪魇,方清河,胡青颜,七皇子,还有些年轻人,应该是方家年轻一辈的人物。

他们在这­干­什么?云中天疑窦剧生,这里可谓是绝地,如果四周全被包围,除非能够飞,否则无处可去。而落雪魇,方清河也不该只有这么点兵力,其他的叛军呢?朝臣呢?都上哪去了?

魔门的高手出手了,挥舞着各种兵器,普通军人又哪是他们的对手,一级一级,沿着台阶冲上。

西门瞻沸腾的血液,无休止地掠起手中弯刀,将一个个阻住去路的叛军砍刀,心中唯一还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伐,红的眼睛,再找不到其他念头。

一柱香过后,百余阶的高台,西门瞻等人已冲到一半了。

异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高台之上,蓦然冲起了璀璨的光华,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虽已是早晨,这光芒还是如此地耀眼,如此地直击人心,这光中,似有什么流转不休,让震惊的人们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挥舞不休的刀枪。

心头的不祥感越来越强了,似乎,自己就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

转过头去,厉若海也是一脸的震惊,转头看着云中天,面­色­凝重。

光芒越来越剧眼,却在霎时间,光华忽然一变。

蓦然间,那冲天而起的光束变作了黑­色­,如那潜藏于万年深渊的黑水被巨龙喷起,这种突然的变化带来的落差让所有看着这光束的人不自觉地心头一震,带起了强烈的胸闷感,那些没怎么经过锻炼的禁卫军都吐了血。

“阻止他!”云中天怒喝,厉若海会意,立刻招呼魔门的高手。

三十余道身影腾空而起,踏在了还在发怔的禁卫军的肩上,朝高台上飞掠而去。这些都是魔门­精­锐所在了,每一个人,都比古心寒,厉亭梁差不了多少,转瞬间已到了高台的边缘。

却在此时,高台之上蓦然飞出了无数道黑影,黑­色­的骨矛,层层叠叠,遮蔽了高台上的天空,攒­射­而出。

三十余名魔门高手无人避过,如飞鸟一被无数箭羽穿透了一般,下起了一阵血羽,离高台比较近的禁卫军,全被血羽给浇了个透。

云中天和厉若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术法,闻所未闻,委实太过可怕。

厉若海神情惨淡,这些,可是魔门­精­锐中的­精­锐,竟一下全部折戟,魔门的实力,只怕从此之后要下降一半。

身着黑袍,胸口上缝着一个黑­色­骷髅和火苗的落雪魇张开了双手,木杖Сhā在了高台上,黑­色­的光束忽然迸裂开来,不再是连接天地,而是,朝边上扩散开去,速度极快,有如狂风。

首当其冲的是高台边上的禁卫军,率先被黑雾笼罩,在还没完全遮没的黑雾之中,可以看见那些禁卫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云中天脸­色­猝变,早知落雪魇是个变数,但强横至此,也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黑雾扩张极快,转眼吞没了台阶中部的云中天这边的士兵,然后,又笼住了西门仰,连阻风等人。

“撤!”声嘶力竭地喊着,云中天的眼都红了。

反应最快的是魔门中人,立刻撤退,可惜,还是慢了,全数被黑雾吞,浓如墨的黑雾很快就将所有的人都湮没在了里边。

云中天面­色­惨淡,现在才知道那种不祥意味着什么了。

这种不是人间有所的力量,真实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双盈盈素手握在了云中天的手上,不用问,自是自己的妻子,云中天沉声喝道:“容嬷嬷,立刻带夫人走!”

容嬷嬷很快的应了一声,拉住了云夫人就要离开,但云夫人却是不肯,坚定地道:“同生共死,中天,这是我们的约定!”

云中天默然,黑雾离他们已不过数丈的距离了。

厉若海已经离开,他的轻功,比起黑雾来,还是要快上几分,转瞬消失不见。

连阻风的近两千人,魔门百余高手,云府百余侍卫高手,西门瞻的几百人,全部被黑雾吞没。

浓如黑墨之中,云中天只觉意识渐渐消散,眼皮变得沉重了起来,手牢牢地握着云夫人的手,数息之后,轻轻倒下。

高台之上,方清河狂笑不已,道:“还是落大师有本事,聚而歼之,一下将敌人全部解决,省去了多少功夫啊!”

巨大的六芒星的中心,落雪魇有些疲惫,手搭在了木杖之上,说道:“行动吧,别磨蹭了,开始得太仓促,太多麻烦了!”

笑了笑,方清河从怀中掏了一个玉瓶,道:“大师请放心,局势不会再有反复了!”

黑雾仍在扩散,一个时辰之后,整个京城全部被黑雾所笼,一直到接近中午时分,才渐渐散去。

京城,在这个早晨陷入了沉睡,体质不好的,武功不高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一滴滴清清水滴从玉瓶中滴出,落在了倒下的禁卫军鼻尖,陷入沉睡的禁卫军渐渐苏醒,方清河得意地笑着,指挥着众禁卫收割生命。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挨家挨户搜查,将所有不听话之人全部杀了就是了,再简单不过,也没必要再担忧了,这一次,是确确实实地将一切都控制在了手中了。

云中天被绑了起来,连带着云夫人,容嬷嬷,还有西门瞻等人。

醒来之后,云中天才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撤退的,哪怕是自己一人,到现在成为阶下囚,这是一种奇耻大辱。

方清河坐在了云中天面前,得意地踱着方步。

风流 第一百三十章 三十丈高 字数:4874

到达京城之外时,已近午时,舒楚晃悠悠地打量着风咛窈窕的身影,佳人素雪,相得益彰,让他心动不已。

城门倒是开了,只是守着上百名禁卫军,看这副架势,可不简单啊。有城外村庄的人进城办事,被那些禁卫军一阵搜索,看得舒楚二人眉头直皱,这架势,要想不为人知地进城还真有些困难呢。

饶着城来回看了许久,舒楚笑了起来,转头朝风咛道:“美人儿,你能爬上城墙么?”

现在的风咛,听到舒楚轻薄的话,竟不着恼了,心里竟涌出了几丝甜涩之感,念及于此,她心头猛地吃了一惊,自己何时来得这样的想法,抬头间见舒楚正凝视自己,脸竟微微红了红,忙别过了头,留个后脑勺给舒楚,答道:“你以为我是壁虎么?”

“呵呵,壁虎游墙功,这是一般学武的人都会的,也不用害臊!”舒楚打趣地笑了笑,这确实是笑话了,三十丈高的城墙,还被冰覆盖了,滑溜异常,就是真正的壁虎也爬不上去,何况是人?

“有办法进城么?”风咛觉得自己心里没什么忧虑,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似乎是源自于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子,似乎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就不必担心。这种信赖,是从何时来的?

“当然有!”舒楚半眯着眼,看着那高耸的城墙,在这样的高度下,人就显得渺小而可怜了。

风咛看着舒楚,等他说出方法。

“知道乾龙十八掌不?”舒楚露出一个无赖式的笑,说道。

“知道,丐帮的镇帮绝学嘛,不过,有一两百年没没出现过了!”风咛回答了舒楚的话,有些疑惑,又问道:“不过,这个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嗯,见识不差!”舒楚笑得更欢了,道:“用乾龙十八掌用力一掌,城墙不就破了个洞了,我们就进城了不是?”

风咛上下打量起了舒楚,有些郁闷地说道:“这种失传的绝学,你会?这城墙至少有三丈厚,乾龙十八掌真有这么神?”

舒楚嘿嘿一笑,老实地答道:“我不会,也没这么神!”

话音刚落,风咛忍不住一阵白眼,感情,是消遣自己来着?

见风咛面­色­不善,舒楚忙正­色­道:“好了,我们进城了!”说着,人已蹲了下来。

“­干­什么?”风咛没好气地说道,话一出口,总觉得自己似乎和昨天不一样了,到底是冰雪聪明的女子,略一思量,已明白了这一切的改变全是源自于舒楚,心中暗暗叹息,等事一了解之后,只盼再不要和眼前这人有任何瓜葛才好。这种默化潜移对自己而言是可怕的。

“上来吧,先前你背了我,现在该我背你了!”舒楚从容道。

“到底­干­什么?”还是不大明白,舒楚­干­吗要背自己,难不成背着自己还能飞上城墙去不成?等一等,他该不会真是要背着自己飞上去吧?这么狂?

“不想进城了?上来就是了!”舒楚有些不耐,摆了半天的姿势也没见动静,委实是把媚眼抛给瞎子了。

虽不信,风咛还是慢吞吞地伏在了舒楚的背上,宽宽阔的肩膀,一阵男子独有的味道扑鼻而来,风咛的脸又红了,心下不由感叹,自从遇到这个家伙以来,自己脸红的次数比十年来的次数要多多了。

柔软的胸就可舒楚的背紧贴在了一起,舒楚觉得阵阵销魂,现在周围可没有追杀自己的敌人,所以,比起昨夜在紫宸时紧贴在一起的感觉要来得浓烈得多。

站起了身,舒楚不自觉地将手落向了风咛的大腿,触手滑腻,舒楚阵阵心颤。

现在的风咛,连死了的心都有了,怎么就这样柔顺地遵从了舒楚的话,让这个死­色­狼占了便宜?可是,风咛心里却又有些迷惘,似乎,在心底最深处,已经不再讨厌这样的接触了?

千万根柔丝垂落,遮住了绝世倾城的容颜,青丝落在了舒楚的鼻尖,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坐稳当了,现在,我们开始飞翔!”舒楚怪叫了一声,远处几颗光突的树上,惊起了几只雪鸟,舒楚收腹提气,将心头的漪念抛开,全力感召木灵。

将呼吸闭住,全身毛孔全部收缩,不外放一丝真气,木之灵气在经脉内旋转不休,速度之快,已臻舒楚用功的极限,足尖一点地,负着风咛的舒楚已冲天而起。

近十丈的高度,舒楚已觉力竭,木之灵气循环不休,可是舒楚还是觉得吃力,到底是背了一个人啊,如果是自己一人,这三十丈可就一跃而过了!

“蓬!”的一声,扬起了一阵雪尘,风咛翻了个白眼,心里那个气啊,这是恶作剧么?

“对不起,美人儿,让你受惊了!”话虽如此,舒楚心中可委实受用得很,虽然两条腿已经陷入了雪泥之中,但刚才从高处落下时的冲力让背后那两团柔软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背上,那惊人的柔软和弹­性­,那滋味,舒楚一时间都忘了动弹,托着风咛的大腿的双手不自觉地蠕动了起来。

脸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风咛一生气,后果就比较严重了,也找不到其他方法,风咛张开了柔软的红­唇­,洁白如余的贝齿狠狠地咬在了舒楚露出的脖子上。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如故不是舒楚挑的地方比较偏僻,北风也比较大,只怕已惊动了禁卫军了。

牙印之上,鲜血渗了出来,风咛心里忽没来由地一痛,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过,这个念头在舒楚说出:“臭婆娘,你­干­什么!”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活该,谁叫他老想着占便宜来着?

很奇怪的现象,京城中局势险恶异常,这一对男女却在城墙之下调起情来了。

“还不放我下来?”舒楚的双手搂得紧,抓着风咛柔软的大腿片刻也不曾松开,风咛嗔道。

“再来一次!”舒楚疼得直抽凉气,因为风咛就在自己背上,所以也没开护体真,结果被她来了这么一下狠的,也只有她有这本事让舒楚掉了牙都往肚里吞,换了是别人,舒楚只怕已经翻脸了。所以说,男人就是泛贱,像小惜和梓萱,又岂会这样对待自己?

念头这样一转,舒楚只觉心里一痛,自己这半夜来,全把她们给忘了,京城局势如此,她们还好吧?

想起这些,舒楚没有了再占风咛小便宜的念头,再次引木之灵气入体汹涌到极至之后再次关闭,只是,这一次,舒楚将木之灵气流入了风咛体内,有过钱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更是出奇地默契,舒楚都觉得背上全然无物了,若不是耳畔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和时时拂过自己脸庞的风咛的头发,舒楚都会以为风咛根本不在自己背上了。

风咛的脸更红了,可惜舒楚看不到她此刻的娇媚,木之灵气在她体内时急时缓,这种冲击力带来了极大的舒服感觉,有此沟通,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想法,这种玄妙的感觉,让风咛心头涌起了酥麻之感,只觉全身乏力,趴在了舒楚的背上,全不再有什么想法,甚至,轻轻闭上了眼。

身形再次纵起,轻盈如飞鸟,连衣袂都没有飘起,二十丈,竟比先前那一纵高出了十丈,不过,离城墙还是有一段距离。

足尖点在了城壁之上,所触之处滑腻无比,无处借力,不过,这难不倒舒楚,主要是考虑着风咛,要不然也不用这样大费周折不是?

足尖陡然放出了一股灵力,然后,若闪电般一剑刺出,斩虚剑何等锋利,舒楚又是何等的内力,轻轻一刺间已在城墙上点出了一道痕迹,舒楚人已滑落五尺,不过,再次借力腾空,眨眼之后,人已落在了城墙上。

也是幸运,并没有巡城的士兵,不过,这也是在舒楚的考虑中,京城出现这等大乱,哪还会有守城的士兵傻傻地来城墙上巡逻?

“好了,下来吧!”舒楚借机拍了拍风咛丰满的臀部,可比抚摩大腿的感觉要来得强多了,现在没有在半空中的危机了,在长舒了胸中浊气之后,跨下的小舒楚不自觉地一阵挺立。

按在舒楚的肩上,轻轻旋身,以优美的姿势落在了城墙上,只听“铮!”的一声,白花花一片剑光,舒楚猛地吓了一跳,向后退去,碰到了城堞上,眨了眨。

就算是舒楚的功夫,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样近的距离偷袭,而且出手的人是风咛,也没可能避开,剑尖凝在了舒楚的喉上。

见没有再刺下来,舒楚长吐一口气,笑道:“怎么着?这就卸抹杀驴了?”,‘杀驴’二字咬得很重,原本板着一张脸的风咛听到他自比为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气势就完全瓦解了,舒楚又眨了眨贼亮的眼,说道:“现在我们可是赶场,再不走,只怕就瞧不上热闹了!”

风咛对舒楚可是没什么办法了,还真能狠心刺下去不成?换是是昨夜之前,会毫不犹豫,可是和舒楚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心里头再没有了这个念头,且不说她欠了舒楚许多,她已知自己的心因为眼前这人已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了!

从城墙上飞下,第一目标,却是云府。现在的京城,宁静得很,除了禁卫军在搜索之外,感受不到其他动静,诡异的是,这些禁卫军在挨家挨户进去看了几眼之后,立刻走向了下一家,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在搜索。

一路将轻功提到了极至,搜索的禁卫军武功太差,只能看见二人如风般掠过,惊疑不定中,甚至都看不清二人面容。

不多时,已到了云府之外,远远地,已听到了撕杀之声,舒楚长舒了一口气,这些撕杀的声音说明了云府还没被攻下,至少,云中天应该还是安然无恙的。

可是,悄悄掩至近前,舒楚却又吃了一惊,在这抵抗的,不是别人,正是缇骑。

三十余名缇骑组建的防线,足够让千余禁卫军攻不进府,除此之外,还有云家的高手,白大白二,王伯他们,武功奇高,与千余禁卫军对敌,虽处于下风,但一时间,禁卫军也没能奈何。改装诸葛弩让禁卫军忌惮无比,每一次­射­出,都收走了一名禁卫军的生命。

与风咛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出手,如风般旋过,准备不及的禁卫军倒下了一大片,风咛出手毫无保留,竟使出了剑气,纵是严实的甲胄也挡不住她的剑气,一路过去,瞬息功夫内,竟杀了百余名禁卫军,手段毒辣,让舒楚咋舌不已。

舒楚就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了,似乎漫不经心地施展轻功,实际上,斩虚剑专挑要害,一剑接一剑,看似不快,中者立毙,没有风咛这样夸张,但一路过去,少说也抹了五六十个脖子,末了还不忘朝用力有些过度的风咛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得意,像这样既省了气力,效果又并不比风咛差多少,让风咛几乎忍不住顺便给舒楚来上一两道剑气了。

冲入了半敞的云府大门,迎来了一阵欢呼,众缇骑算是见着亲人了,那个高兴的劲头,就像是一个个都当上了新郎官一样。

“老大!”老成点的杨若鸣也泪眼汪汪,一个晚上的时间,缇骑变得要多惨淡就多惨淡了,折了半数以上的兄弟,从所未有的狼狈啊,他杨若鸣可是负责人,舒楚这个统领不在,缇骑全归他管和武景廷管着,心里的愧疚已是无以复加。

舒楚点了点头,看着寥寥三十余名兄,心头也是一沉,问道:“难道就这么些兄弟了?”

萧饮牛道:“还有十七名兄弟在养伤,另外,还有几个去找嫂子了!”

舒楚闻言面上一沉,冷道:“你们嫂子没什么事吧?”

萧饮牛说了大略,应该是没事,老巴也不是傻子,应该已将小惜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只是一时间还没联系上。

舒楚又问了问现在的情形,原来从两个时辰前的那场黑雾之后,云中天估计已陷于敌手,现在京城已全被叛军控制了,云梓萱和云府的家眷已经转移,其他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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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会雪魇 字数:3357

其实杨若鸣他们到云府来也才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杨若鸣和武景廷在那阵黑雾笼罩了整个城时,吸进了阵阵死亡沉睡。也感觉有些晕眩,下意识的,知道了不妙。

无处可去的他们想起了云梓萱,好歹云梓萱也是未来的大嫂,怎么也得护得她周全,所以除了伤得比较重的兄弟,杨若鸣他们都赶来的云府,恰好白氏兄弟陷入苦战,他们便加入了战斗中,顺便还斩杀了一名都尉。

听了经过,舒楚心中感动,一直以来,不过是将缇骠当成了酒­肉­兄弟而已,当初又是威压又是狂妄的,却不想众缇骑对自己却如此情深意重,心中激荡,紧握住了杨若鸣的手,杨若鸣神­色­间闪过痛楚,舒楚这才发现杨若鸣的胳臂不对劲,忙问了起来。

待清楚杨若鸣手臂废了之后,舒楚心下更加惭愧,心念一转,试着将木灵之气输入杨若鸣残废的胳膊上,灵气所到之处,经脉略有活动,但收阄却是甚微,如果慢慢调养,辅以木之灵气,应该能慢慢好起来。舒楚便说了说。

杨若鸣以为舒楚只是安慰他而已,笑道:“区区一条胳膊而已,算不得什么!”神­色­间,竟无一丝黯然,舒楚倒佩服起他的胸怀来,也不再多说。

王伯走至舒楚面前,略略低头道:“姑爷,敌人不一会就会来了,我们先撤吧!”

舒楚想了想,微微点头,王伯说得不错,不过,这姑爷二了就耐人寻味了,转过头过,见风咛一双妙目中闪过了几丝别样的情绪,说不出是想些什么,反正,对姑爷二字,很有想法就是了。

舒楚无奈,招呼众人准备离开,却在这时,警兆忽起,蓦然转身,冷风中划破虚空的光一闪而逝,听到一声“叮!”响,云府门口处,一名缇骑被一去羽箭没入身躯,然后连人带箭飞出,朝半掩的门板上撞去,竟硬生生被钉在了门上。

一箭之锐,竟至于斯,那缇骑很年轻,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平时不大说话,但舒楚却认得的。虽然叫不出名字。

白­色­的箭尾还在颤动不止,年轻的缇骑睁大了眼,一全不可置信。可是,却已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黯然无言,每一个缇骑都齐齐转身,朝箭­射­来的地方看去。

破空声再起,又有一去箭­射­了过来,这一次,却是直指的萧饮牛。

“我­干­你姥姥!”萧饮牛怒喝出声,弯刀一划,刀尖正点在了金光闪闪的箭尖上,强大的气劲让萧饮牛手上一沉,被巨力撞得连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只觉握刀的手阵阵发麻。

在萧饮牛怒喝出刀之时,三名缇骑已经率称冲出,悄无声息地,在云府外的树下,借助街旁的屋子地地形,交错着前进,手紧紧握着兵刃,每一个缇骑都愤怒了,兄弟的战死可以理解,但这样的死于冷箭之下,却没一名缇骑能够容忍。

其实不用说,缇骑中大多数人已知道是谁下的手了,那闪闪发亮的金雕箭镞,除了江璀之后,又能有何人有此箭术?

没有多余的半点化哨哨,一前­射­出,绝不落空,不会和其他­射­箭的人一般来个几箭齐­射­或是随手一箭就能杀敌,江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每一箭必然灌注全部的­精­神力,这是江璀行事的风格,但就为人来说,他的人品差了些。

舒楚怒意勃发,人已掠出,不像是缇骑一般有所顾忌,朝那箭­射­来的地方,速度提到了极至,转瞬的功夫,人已到了江璀所在的屋下。

江璀出手极快,迎面一箭­射­至舒楚面门,距离太近,速度太快,舒楚甚至可以看见那高速旋转不休的金­色­箭镞,带着无与伦比地,撕裂人间万物的气势。

舒楚的身形没有稍停,一抬手,两指拈向了纯金打造的箭镞。

当着自己的在,­射­杀了自己的兄弟,任舒楚平时言笑不羁,此刻也打定了主意拿江璀的­性­命,若不然,自己这缇骑统领连一坨屎都不如了。

金这灵气在指间环绕,拈在了箭镞上地手指蓦然一痛,即使是灵气提到极至,舒楚在这一箭也不由一室,身形坠落,如兵铁相交的清脆声响传入了耳中,舒楚人再度掠起,掠上了那间矮房。

房的后边,一道高瘦的人影在二十余丈外,正快速离开,这江璀,除了高深难测的箭术之外,轻功更是所长。

舒楚冷笑,一甩毛,金箭破空而出。

奔驰中的江璀立生感应,毕竟是玩箭的行家,不用回头,光听那声音已知自己地箭被舒楚甩了回来,也不敢回头,他知道稍一耽搁,自己就会被缇骑撵上,到进修就逃不了了,所以,反手一甩,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后向后甩出,迎向了已至他后心的长箭。

算盘是打得不错,只可惜,他远远低估了舒楚甩手箭的威力,更何况,他的箭是纯金打造的箭镞,而弓虽是好弓,可质地怎么也无法和纯金相比,更何况,还有舒楚含怒出手的全部内力附在上边。

“蓬!”的一声,甫一接触,江璀已知不对,可是已经晚上,若是人人都能从舒楚手中逃脱,那舒楚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就是一块尿布,根本所有江湖人用来遮羞的东西了。

强烈的真气瞬间如铺般散了开来,一瞬间,连弓带人,江璀成了碎片。

那赶上来的三名缇骑目瞪口呆地看着江璀成了破烂,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团血­肉­,心中大寒,这样恐怖的武力,远非他们所理理解了。

“好武功,好手段!”猛地拍掌声响起,在街道的另一头,大约五六十丈的距离外,一座屋顶上,落雪魇悄然而立,声音并不大,却让云府大门外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他的身边,一名身着黑­色­长麾,整个人连着面容也被遮在了里边的人站在了那里,说不出的诡异。

舒楚心中微沉,好死不死的,落雪魇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似是看清了舒楚的疑惑,落雪魇不屑道:“楚天舒,若不是为等你来,还能容缇骑在这世上?”

舒楚恍然,落雪魇早就在这守株待兔了吧,舒楚消失在半夜,落雪魇怎么着也不能容忍舒楚这个变数的存在。

落雪魇边上的那人沉默而不发一语,显得莫测高深至极。

大量的脚步声响起,落雪魇那边,闪出了宝树他们十二,还有方府的一众高手,看着这些人,暗自心惊,里边,竟有一些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那穿缀长袄,面上皱纹横生,手拄拐杖,老态龙钟的老婆婆,应该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的七叶婆婆,应该是江南一带极有名的剑客左逢冬,还有那背着一把紫鳞背刀的,叫孟明亭,也是一位高手,另外还有几个,舒楚都不认识。

舒楚在微惊之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些人,真正能入自己眼的只有一个,就是落雪魇身边那莫测高深的人,隔这么远,舒楚仍然感觉到此人身上传来无匹的杀意。

或者,都没派军队来,落雪魇是怎么想的,将这当成了一声江湖不死不解的争斗?

众缇骑都走到了舒楚身边的街道上。连带着王伯,白氏兄弟,还有云府活下来的几名好手,双方形成了对峙之局,虽然显得落尽了下风。

“楚天舒,你师傅的本事,你学到了几成?”落雪魇面上闪着浓烈的仇恨,望着舒楚,话语如冰,“对你师傅的恩德,三十余年来,落某一直感怀在心,却不想他居然这么早就死翘翘了,所以的恩情,我只有还报给你了,希望你莫教我失望!”一向话不多的落雪魇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言语虽带几分诙谐,但无人能笑出声来,这冷冰冰的话语低下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人都听得出来,就是桀骜不训的七叶婆婆等人也无人出声,想来早就见识过落雪魇的手段了。

杨若鸣等人这才明白原来落雪魇和舒楚早有仇怨,舒楚挺了挺身,却笑了起来,道:“必定不教你失望!”表面上虽挥洒自如,只是心里早腾起怒火,落风冈上,舒楚还是平生第一次那么狼狈,心里在琢磨着要不要使出禁锢空间,在落风冈上,落雪魇凭着从不知什么鬼地方召来的那个破死神,将自己三人给弄得如丧家之犬,连张继先也都仙逝了。这种生平大辱,舒楚焉能不在意?

“我不会教你死得痛快的,要慢慢折磨死你,我方能感觉到几分畅快!”落雪魇话语怨毒无比,藏着的杀机就如他的白发一般,随风飘舞,数也数不尽。

风流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佛光普渡 字数:3322

舒楚无所谓的笑丰,耸了耸肩。道:“怪不得刚才下雪了呢,原来是因为你的缘故啊!”

舒楚说的是个比较冷场的笑话,除了有限的几个缇骑之外,对方没几人附各,舒楚略有些尴尬,不过他的脸皮何其厚实,自嘲地笑笑,朗声道:“光说不练,屁用都没有,出招吧,本少爷一爷接着!”

落雪魇冷笑,打了个禹指,街上众江湖高手迈开了步来,当先一人,正是左逢冬,只听他嘶哑的声音道:“楚天舒,左某不才,愿领教阁下高招!”看地出来,他想找舒楚单挑。

舒楚面上闪过一丝不屑。这左逢冬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可挑上自己,不是自找难堪么?而且,对手中也唯有落雪魇和那黑衣人可堪敌手,无谓之功,也没必要。

缇骑中迈出一人,众人抬眼看去,却不是萧饮牛更是何人,只见他缓缓脱下身上的铠甲,一边从容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让我们老大亲自出手?”

左逢冬面上一寒,却没有出言喝斥,挺剑上前,喜怒并不形于­色­。

萧饮牛将身上的负重都丢在了一边,甚至。连衣裳都扯掉了大半。露出了黑茸茸的胸毛,提着缅刀,走了前去,两人凝立不语。

几乎是同时,两人同时出手,弯刀和长剑。同时闪出寒芒,萧饮牛的刀法朴实无华,直击要害,没有多余的花哨,而左逢冬的剑法折转繁复,华丽而璀璨,一招招连绵不断,剑意绵绵,一时间也难以分清高下。

对方的几名江湖高手又迈了出来,缇骑中武功好的如罗计安,陈山,骆平,再加上白氏兄弟。王伯,正好成对。

罗计安也和萧饮牛一样扯去了盔甲,而陈山和骆平,­干­脆就穿着盔甲迎敌。

王伯对上的是七叶婆婆,白大对上的是孟明廷,白二对上的一白面年轻人,罗计安对上的一名满脸病态的中年人,陈山对上一威猛大汉。骆平对上了一名瘦小老者。

舒楚笑了笑,­干­脆朝落雪魇道:“落大师,该我们了!”

落雪魇轻轻颔道,却转头朝宝树一众黄衣僧点了点头,十二黄衣僧齐齐迈步,宝树朝舒楚身躯恭身,单掌合什道:“楚施主,得罪了,请再次赐教!”

舒楚耸了耸肩,正要答话,美妙至极的女子声音却响起:“以多欺少,你们这些和尚就这么不要脸么?”

舒楚看了看义愤填膺的风咛一眼,美人薄怒,动人异常。

宝树念笑不语,只是望向舒楚。

舒楚耸了耸肩,虽然自己不惧这以多欺少,但这样打架委实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挑上落雪魇,杀了他,也好结束眼前的乱局。

见舒楚面露不屑,宝树竟是有些怒了,原本涵养极好,可看到舒楚不屑的表情,却只觉心里一阵刺痛,宝树正要怒喝出垢,却猛地一醒,自己这却是为何,竟堕入了心魔之中?

原本宝树地修行瓶装,上次和舒楚交手,获益非浅,兼之对舒楚印象颇佳,现在却被舒楚这样瞧不起,心魔竟趁虚而入,心下不由有些惴惴。

轻叹一声,宝树前迈两步,到了左逢冬的身侧,萧左二人已交换了二十余招,一时间,左逢冬竟没能拿下萧饮牛,心下已有些急躁,说起来,他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而萧饮牛,在京城虽有些名气,但在江湖上,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如何能叫左逢冬不惊怒?长时间拿不下萧饮牛,那自己还需在江湖上混下去么?

宝树往那一站,分出一些气机锁住争光饮牛,萧饮牛正一刀格住了左逢冬的长剑,刀尖迸出灿烂的火花,不想心中忽生警兆,瞥见了作势欲出手的宝树,心头一惊,手不自觉一沉,左逢冬竟趁此机会,剑挽狂花,朝萧饮牛裹胁而来。

萧饮牛再次出刀,击散了飘来的剑花,但却已落下风了。

这一切,舒楚是看得明明白白,心头一怒,人已飘下,暗道上次放了宝树一马,却是个错误了呢!

不过舒楚还没得及出手,斜旁里已有一剑刺出,剑尖颤动不休,一剑如倒转星河,无数点寒光如雨直落,朝宝树飘去,令人不可逼视,看那出手之人,英姿勃发,青襟飞扬,青丝如云,正是风咛。

能压制此时才出手已是难能可贵了,以她对落雪魇的恨意,却没有在双方一照面之时就冲出,可见她并非胸大无脑之人,舒楚心头感念,却无丝毫迟疑。

宝树和尚想来早已有了防备,在剑气星河刚刚出手之时,人已倒纵而回,正落于其他和尚之前。

风咛冷哼一声,提气直追,星河一层层,出手竟无稍室,如节日里地烟火药味一般点缀着,冷峻而绝美的面容,不可方物。

宝树刚停下身形,风咛的剑又再至,漫天的星光,朝宝树和尚的面门兜去,以­肉­何直抗风咛的长剑,无丝毫犹豫。

舒楚的身形比宝树和风咛犹要快上几分,人已至风咛的身后,看到宝树拍出的手掌,倒不在意,只是,边上的和尚却已朝风咛出手,一剑一指一拳,从左右分击风咛,而其他和尚,却已掩向舒楚的后边。

合围么?舒楚冷笑不止,便是如此,又有何惧?

边上那朝风咛出手的三名和尚已经料死了舒楚必定出手相救,其他八名和尚抄舒楚和风咛的后路,好如意算盘,舒楚冷笑,连续三拳击出,一剑一指一拳全被击散。

三名和尚身形稍室,郐楚眼神却看向了远处屋脊上的黑衣人,那人也正朝这边看来,面容全被遮掩,只留下双眼。

看到这双眼,舒楚心中一沉,这人的眼竟是红­色­的,如知一般的红,再无半点其他的颜­色­,代表着杀戮,被血染红的苍穹,深不可测,舒楚心头竟莫名闪过一丝寒意。

宝树和尚的大手印如浮云般一罩,漫天的星河消散不见,风咛的剑竟被一荡得一歪。

宝树和尚虽一击凑效,但只觉几道真气重叠着从手上涌来,直破入经脉中,心下大骇,忙运转全身真气将破入何内的真气驱散,但风咛的剑却已再度刺出,剑尖青气闪过,一道剑气毫无征兆地朝宝树咽喉刺来。

宝树和尚武功极高,但比起风咛来,尚差不少的距离。惊讶之中,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退,险险避过了风咛的剑气。

占尽上风的风咛待要痛打落水狗,耳边却猛地响起了梵唱声,一浪接一浪,直钻入心中,心旌忽为一夺,风咛甚至看见自己的剑忽歪了一下,让宝树和尚得暇躲开了去,还了一手。

强大的真气蓬勃而来,压制之力无所不在,风咛发现不只是自己的剑变慢了,连带着自己的行动也慢了起来,周围似乎有无数重阻隔将自己牢牢给固定住了一般,移动显得艰难起来。

真气提至极限,皇极天心霸道之处立时突显,竟硬生生一点点地朝外扩张开来,寻求突破束缚之道。

却在此时,十二僧的声调猛地一扬,梵唱这声拔高了开去,也不如何尖锐,但耳膜却不自觉地震动不止,竟嗡嗡有声,风咛想要闭住听力,却不想那声音如心底响起的一般,关也关不住。

舒楚瞥了眼四周站立的,密宗阵法排列的十二僧,只见众僧双掌合十,口宣佛咒,宝相庄严,俨然高僧模样,心头不由来气,感受着四周如水般的阻隔,冷哼一声,一剑划出,速度虽不若平日,但随着着一划,杀气肆虐开来,向十二僧荡去/

十二僧中武功稍差些的。身形在舒这一击之下已然摇晃起来,特别是那叫宝风的,接连两次被毁了法器,真元大损,虽无­性­命之忧,但实已不堪承受了。

宝树等人见状,再度发力,能用上狮子吼的,全部都已用上,舒楚想要破阵,眼角却瞥到了风咛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一惊,眼前悠忽现出了许多东西来,儿时被恩师收留,教以武学,然后自己脱去巢柏,自创属于自己的武功。历练江湖,初窥天道,再履世俗……种种念头。纷至沓来,竟不可遏止。

舒楚一惊,猛地醒到宝树等人的阵法并不普通,竟惹动自己的心障,委实不简单,想要挣脱,却又不自主想起历历往事,心头不由越来越惊。

风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致命火灵 字数:3813

“舒儿,从今日起,这个世上再难有敌是你对手,但你须知,于俗世之外,颇多超强而不不可思议者,这些,你需注意,但无须畏惧,勘破天道,是我毕生之愿,但已没有时间了,你就替我完成吧!”老人的皱纹虬结在一起。舒楚的心亦跟着一阵心酸。

眼前浮现了恩师逝去的那一天,夕阳如血,将羽浮山上的苍穹染得透红透红,舒楚看见自己站在悬崖之颠,对着漫天红霞,一阵长啸,抒发着自己的悲痛。

过了这么久,当初的心情,还在自己的心头堆积么?勘不透这魔障,便是因为当初的那一粒心情的种子?可人终归会死的不是?师傅的逝世终归是天意,人老了,身残何破;

天道,何谓天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是谁说的,真的如此么?

舒楚冷笑了起来,幻象在眼前如烟云般流逝,拳头不自觉地绷紧,无力,羞愧,得意,猖獗,无赖,杀戮,种种心情如水般在心头泛滥开来,舒楚的身躯开始摇晃,种种往事,原来是忘不去,丢不掉的!

强迫自己保持着一丝清明,不要被眼前的幻象所动,但如风中火烛,摇曳不休,随时竟会被熄灭。

破阵吧,堂堂剑神,岂能让这么一个破阵给困住丢失心志?

木之灵力萦绕,一入即逝,竟在川种心魔中溃败如山,连惊骇的念头都无法再产生,握着斩虚剑的手似乎越来越无力,不用经过思考,转换为水之灵力。

水灵在经脉内穿行,片刻之后,在梵唱声中,竟停滞了下来。舒楚忽觉通体一阵凉意,那钻入耳中的梵唱声似是弱了不少,舒楚忙不迭地收束心神,灵气连续运转,将心头的魔念驱出脑海。

这是梵唱么?怎么和魔门的魔音一副德行。舒楚恨恨地想,幻象已失去了作用,五行灵力,妙用无方啊。

感叹着,舒楚蓦然长啸,声音一浪盖过一浪,长舒心中浊气,如裂石穿空,周围积雪竟四散飞舞。一片片,如白日里的­精­灵。舒楚心头一动,水之灵力四散了身体之外,如水|­乳­交融,碧绿的水灵与一众飞雪层次交错,如雪梅怒放,密密麻麻。

一袭曳地宫装长裙,盈盈款款,云雾堆积成地鬣鬓,眉若远山,朱­唇­如画,只是,如秋水般的眸内却带着无限的哀戚。

“娘亲!”风咛低低呼道,多少年了,再见到自己的娘亲,泪不自主的落下,没入了残雪之中。

“小咛儿,过来,让娘抱一抱你死我活”宫装美女轻轻张开了双臂,朝风咛低声喊道。

剑已坠落在脚下,忘了这是凶险的阵中,忘了这是在强敌环之时,风咛看着眼前宛然若地人,义无反顾地迈开了步子。

迷茫的眼显得有些空洞,迈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娘亲,却在此时,异变突生,眼前的佳人忽然变幻,瞬间变成了一尊八臂明王,怒目圆睁,面目可憎,八臂层层叠叠,各种兵器挥舞着,直欲朝自己卷来。

“啊!”风咛惊呼一声,绝美的面容被一下给吓得惨白惨白,但随即怒喝一声,人却扑了过去。

是谁,将自己心头的那最后一点期望也打破了,如断掉的芦苇,被秋风一吹了一地,泪流了满脸,出手出无章法。

舒楚长啸之声悠转高亢,众僧身躯齐动,心神不够坚定的,嘴角已溢出了血。

还在交手的众人停了下来,齐齐注视着处于众僧包围之中的舒风二人。

三丈的距离悠忽划过,伸手一抄,揽住了状若疯狂,与虚空搏斗地风咛,陡然被捉住的身形的风也不辨敌我,对着舒楚一阵胡乱出手,带着皇极天心真气的手脚一次不落空的击在了舒楚的胸膛上,凄楚的面容,让舒楚蓦然一痛,看向了众僧的目光中带起了浓烈的杀机。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过得有多少辛苦?何苦呢,如此地艰难,为的是什么,又或者,一切只源自于她的痴傻?

在舒楚的护何真气下,击在他身上的拳脚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让她的手脚阵阵疼痛,不顾一切地,她猛一低头,如玉的皓齿咬在了舒楚的胸上,舒楚轻叹,将护体真气撤去,任风咛一口入­肉­三分,鲜血横流。

众僧被舒楚打断的梵唱声再度响起,却再无前效果,宝树蓦然扬手,三道乌光朝舒楚飞来,舒楚一扬手,三道乌光全部没入了手中,却是三颗铁莲了,舒楚一怒,要回之以礼,却感脚下一阵颤动,怀抱着风咛,猛一缩身,青石铺就的街道龟裂开来,一物忽然钻出。

好家伙,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只见这物高达三丈,全身金光闪闪,却是一个巨大的金人,带着极强的威煞,四周的屋瓦全部震颤不止,舒楚粗粗一看,发现这金人的脸奇宽无比,仔细一瞧,原来竟是三张脸连在一起,或怒或悲或喜,各具形态,而且,这东西还有六条胳膊,转头看去,还有三个一样的家伙破土而出,将街道四方全部堵死,舒楚和风咛被困在了里头。

“我CAO!”舒楚怒喝出声,骂道:“以为这些狗屁东西就了不起了?让你们看看武功的可怕!”

说着,人已飘起,虽带着风咛,但舒仍轻如一羽,浑不受半点阻力。

人在空中,舒楚感到胸口一凉,风咛蓦然抬头,不用看,舒楚也能清楚地感受她的神态,苍白的面容,挂着晶莹的泪滴,美目间依然迷惘,只是,转了几转之后,却忽又将头埋在了舒楚的胸膛上。

没闲暇和风咛说话,纵跃而出的舒楚一足点在了前边那金人的胸上,在他硕大的帮助携千钧之力横扫过来之前,舒楚已借力再度飞起,纵是这刀枪不入的金人也当这得舒楚地一脚,身形向后退去,脚齐根没入了青石之中,连续两一步后才稳住了步。

而在此时,却是落在了那金人的头上,金人大怒,三双手向头上抓了过来。

只是。舒楚的双脚已夹住了金人的头,全身灵力狂涌,青­色­的火焰构成的刀在金人的脖子上交错着来回划着,火能克金,舒楚念及于此才使的火灵。

金人的脖上出现了足有三分深厚的印记,只要再有数息时间,就能割断金欠的脖颈,可是金人没再给舒楚时间,巨大的手掌交错着,如网一般拍向了抓向了舒楚的双腿,舒楚借力飘出,从六掌之间飘了开去。

可是人还在空中,劲风已响起,其他三个金人不知何时竟已靠得如此之近了,舒楚一足点在了一名金人的手心,正欲再度借力飞起,十余只巨大地手已当头罩落,密集如云,带起地金光将天空的颜­色­都遮没了。

风咛也不抬头,对周围凶险似是毫无所知,只是将整张脸都藏在了舒楚的胸口,如同睡着了一样。

轩虚剑蓦然绽出万点寞芒,密集如雨的兵铁交击志不绝于耳,巨网之中散开了一点缝隙,舒楚猛地一坠,从金人巨手组成的网中脱出。

连翻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舒楚心头大恨,身形不敢丝毫变慢,从一金人地身侧脱出,眼见得众僧还在念着咒言,恶从胆边生,一足踢出,击在了身前雪花之上,点点雪花如暗器一般击击,一名和尚躲闪不及,被雪花穿了个透,软软倒了下去。

只此数息功夫,四名金人再度踏步而来,脚步声有若闷雷,舒楚轻功提到了极至,一闪身间,扑向了又一名和尚。

那和尚还没来得及反应,舒楚已是一足踢出,却忽觉脚上一痛,一瞥眼看见一双血红的眸子,杀意透骨而来,正是先前那黑衣人,他的手,正抵在了自己的足上。

死气从足尖传来,舒楚不得已身形回纵,又退入了四金人的包围之中。

“抱紧我!”舒楚咬着牙,忽高声喝道:“火来!”

火灵召到了极至,舒楚也不知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够承受得了,反正,随着这一声喊,四周蓦地变得炽热,高温之中,身上衣裳竟变成了灰烬。

舒楚不由大骇,搞什么,怀中的风咛岂不是……?

心念电转,青气大盛,浓地可以遮蔽住世间万物。

舒楚只觉得身上经脉巨痛,单纯的火灵召得太多,连自己的经脉竟也受不了,不过,在四金人,十二衣僧,还有那可怕的黑衣人包围之下,已没多少感想了,火灵瞬间将侵入何内的死亡之气吞噬了个­干­净。青芒暴涨间,将舒楚和风咛包裹在了其中。

满天地金­色­手掌在触及青气之时蓦然消融,四金人面露惊恐,却被青光吞没,没点渣都不剩下。

十一道青气如实质箭一般­射­出,直指十一黄衣僧,众僧还没从金人的粉碎中恢复过来。已被十一道清气全部击中,连带宝树在内,人人都发出了皮­肉­被烧焦的香味。

“撤!”在舒楚的怒喝声中,众缇骑和云府高手全部撤退。七叶等人欲待追击,却被青气袭来,武功稍差点的人还没来得及闪避。已被击中,就此死亡,七叶等人也不敢再追击,纷纷闪至旁边屋内而去。

余下的。就只有那黑衣人和落雪魇可堪阻挡了。不知这个二人是出于不屑还是其他想法,也没出手阻止,舒楚连­射­五道的烈焰青气朝那黑衣人飞去。

那黑衣人也不躲闪。只是一双诡异血红的眼看着舒楚这边,舒楚虽有青气遮何,可仍觉自己被看个通透,想起怀中的风咛,在自己全力召出的火灵之下,也不知情况如何,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风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人交战 字数:2438

五道火灵之气全数击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也不知他的衣服是什么作的,在可以焚尽一切的火灵之下,竟只留下风道印痕,其他的,似是全然无损。

经脉内的阵阵痛楚让舒楚有些癫狂,而怀中之人,却似再无半点声息,舒楚­射­出了五道灵气之后,也不见看黑衣人怎么反应,身形阶段起,朝云府掠去,在这时,众缇骠已进了云府,只有白氏兄弟二人守在门口。

人还在半空,锐风撕破了虚空,黑影漫天卷来。

“不知死活!”舒楚怒喝道,这是七叶的暗器,或是携带炽热的火影四散­射­出,众江湖高手一阵手忙脚乱,七叶不防,甚至被倒­射­而回的暗器给击中,痛得她心胆皆裂。

舒楚停也不停,速度快如电光火石。转瞬没入了云府的大门之内。

黑衣人正待追击,马蹄声猝响,一人一马出现在街道的尽头,落雪魇看着舒楚消失的身影,冷笑了笑,再转头看向街口出现的骑士。

雪白的盔甲,护脸将面容遮住,只有一双碧蓝的眼如宝石般璀璨,红­色­的高头骏马,神骏已极,一勒马僵,马身直立,嘶鸣不已,整个人给人一种刚硬爽朗的感觉,与黑衣人和落雪魇的­阴­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投身黑暗与邪恶的生灵,你要为你地邪恶付出代价!”骑士手执着宽阔的巨剑,抬头朝屋上的落雪魇喝道。

落雪魇厌恶地扬了扬眉。转头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明白意思。身形飘起,若风一般朝骑士扑去。

骑士才刚见到黑衣人和他那似血的眸子,心里一惊,喝道:“来自黑暗世界的生物,居然在朗朗白日之下,也猖……狂了点!”

见黑衣人转瞬已至眼前,骑士一夹马腹,一剑挥出,白­色­如|­乳­汗的光从宽阔的剑身上­射­出,让凌空­射­到的黑衣人身形陡然一室。

“被圣堂祝福的神圣骑士么?”落雪魇扬了扬眉,一挥手,一道黑气从指间流转而出,朝骑士笼去。

“叮!”地一声,黑衣人手中忽多出一柄狭长的刀,冷硬弧线,漆黑的刀声在锋刃之上带着凌厉的红,一如他噬血的眸子,与骑士的重剑一交,竟毫无损伤。

黑气迅速地缠到了骑士的身上,骑士身躯一震,身形略室,口上却念道:“在天堂中俯瞰的天使啊,请回到纷扰的人间,来净化这些丑陋地黑暗吧!”白­色­光华爆涨,黑气被一下驱散了开来。

“咦!”落雪魇微有些惊讶,却也不甚在意,冷笑道:“原来还是个会净化的神圣骑士呢!”

刀剑接连相击十数下,骑士的剑出现了几道小小的缺口。

黑麾冷笑着,忽然一退之后再进,刀身旋转开来,速度之快,有如疾转的陀螺,阵阵黑雾开始环绕开来,在黑雾的边缘之上,那抹也刃上的血红,更显凄惨。

骑士一剑砍出,砰一声响,连人带马被震得连连后退,而那黑衣人却全部黑雾包裹,高速旋转的黑雾越来越大,在骑士的张皇中,将他整个湮没。

骑士忙再度念出净化咒语,可是,这一次的作用极为有限,刀尖的那抹血­色­,将净化的白光全数击散了,被黑雾湮没的骑士只觉手上传来无数次震颤,然后手上一轻,自己赖以成名的重剑竟被这样给劈断了。

然后,胸上一疼,骑士感觉不妙,用转全身力量,蓝汪汪地气息在他手上爆涨开来,将黑雾和红光冲开道口子,从这里直冲而出,策着马,也不再停留,朝街外极速奔出,若斯汀兰虽是有些憨,但也不是纯粹的傻子,打不过不跑,这点还是明白的。

“斗气??”落雪魇见到那蓝­色­的气息,面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不过随即释然,口中蓦地发出了呼哨声。

隆隆的马蹄声将整个京城踏得震颤不已,在街道的四面八方,忽出现了无数的禁卫军。密密麻麻,将去路挡住了。

若斯汀兰反手一掣,从背后扯出了一柄细剑,这是神圣骑士用于决斗的剑,并不适合战场使用,但原来的阔剑已经断了,没法子,只有用这个了,也不稍作停留,若斯汀兰策马冲出,也不辨方向。

同时有三支长枪刺在了若斯汀兰的身上,重甲之上,长枪虽有冲击力,但骏马如龙,若斯汀兰毫无损伤,细剑连刺,挑断了几人的脖子,蛮横地冲了过去,众禁军竟阻挡不住,被他硬是冲出了一条道路。

云府的大门关上了,舒楚全身的灵力还在运转不休,直朝倚晴轩掠去,王伯着白大带着众缇骑赶去暗道,自己则守在了倚睛轩的大门口。

到了倚晴阁内,舒楚长舒一口气,已是力竭,青气散开,露出了原本被青气包裹了二人的身躯。

经脉已被灼断了几根,舒楚痛得直冒凉气,刚才全力运转还好些,现在散去了火灵,疼得没边了,不过,他很快又忘了疼痛。因为他看到了风咛此刻的样子。

与自己一样,风咛身上再无半点遮羞之物,白如羊脂的身躯,曼妙无方的身材,更要命的是,现在她还紧紧抱着舒楚的腰身,头埋在他的胸口,洁白滑腻的大腿紧夹着舒楚的腿,肌肤相触的地方,酥麻难耐,让人血脉喷张。

一下子,舒楚感觉自己下边就一柱擎天了,好死不死,正顶上了风咛小腹之上。

要死了要死了,这个女人一定要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的。舒楚额头冒汗,忙要控制自己下边的反应,可是舒楚现在的意思控制可不怎么样,下边还是意气风发。

许是感受到了那东西的昂扬,风咛忽嘤咛一声:“什么东西,别闹了!”

这话让舒楚额头冒出了冷汗,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竟然睡着了,整个身躯挂在自己身上,居然也没感觉到不舒服,难怪在自己与敌交手时都没一点反应。

吞了口口水,舒楚觉得自己的眼渐渐变直了,完全挪不开目光,洁白而无一丝瑕疵的身体,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大拉的面容,舒楚现在心在天人交战。

风流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暧昧时分 字数:3206

说出了话之后,风咛也反应过来了,她只是有些迷糊而已,晚上都疲惫不堪,没能够好好休息,先前被幻象所迷,心神更是疲乏不已,再加上舒楚全力运转火灵,还是舒楚刻意让火灵不到于伤害于她,但被暖融融的火灵包裹在里边,心神一下失守,竟抱着舒楚迷糊了起来。

“该死的!”风咛怒喝出声,恼道:“还不闭上眼?”虽是知此,可舒楚跨间那东西兀自挺立着,让风咛忙转过了身去,整个身躯一阵火热。

舒舒暗叹一声,眼福到此为止了,先前还天人交战,现在却再想怎样也不可能了。;

这是倚晴阁的楼上,风咛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瞄了几眼,看到了角落的衣柜,忙跑了过去。

哪知风咛不动还好,这一转身跑去,将舒楚的理智全给吞没,雪臀如浪,白花地一阵晃眼,舒楚上下咽动着喉咙,身形贸然飘起,朝风咛扑去,舒楚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这是故意的,机会难得,等风咛穿上了衣裳,哪还能这样的好机会?

感受背后的风声,风咛蓦然转身,不由大惊失­色­,忙双掌推出。

舒楚哪能容她击中,双手按下,将风咛的手给挡了下去,然后顺势环出,将风咛抱个结实。

“你­干­什么?”风咛显得有些仓皇,舒楚下边那东西已顶在了她的小腹上,接触的地方,灼热异常,让她一阵不舒服。瞪着眼前这个状若癫狂的男子,有心挣扎,双手被按了个结实,全身的力气似是全部被抽近了一般。竟反抗不了。

“对不起!”舒楚松开了手,脸上闪过几分痛苦,曾几何时,自己的心态已经改变,当日见到她时,只为她高高在地的­精­神和不屑而恼怒,所以肆意侮辱于她,再后来,却知她也是如此柔弱可怜的女子,心里背负的。比小惜要重的多,所铸就的坚冰,也只是一种掩饰。

刚才落下地泪水,让舒楚从心底最深处感觉到了疼痛,如果这样强行占据了她,与猪狗又有何异?

蓦然睁开了眼,怔怔地看着舒楚,风咛没有说话,也不知心头现在是怎样的想法。

轻轻挥出一道劲气,衣柜被击散开来,再一勾手,一件翠绿的衣裳飞落在风咛的身上,舒楚深深地看了风咛一眼,从衣柜内取出一件武士服穿上,朝楼梯口看去。

回头看见风咛还是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舒楚长叹一声,说道“我先下楼,你穿好衣服下来,我们得快点离开!”说完也不等风咛回答,舒楚径直下了楼去。

找了张椅子坐下,舒楚收拾了一下心情,感召木灵,修补自己受伤的身躯,却在此时,听到了楼上没有丝毫压抑的哭声,舒楚心神一颤,灵气差点就走岔了路,想要上楼去看看,但还是压制住了这样的想法,专心运功,慢慢地感觉好了一点。

不多说,风咛穿好了衣裳下了楼,面无表情,如秋水般的眸内也不看不出在想什么,走到了舒楚身边,不言不语。

舒楚心中惭愧,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我们走吧!”

迈步出了门,一眼就看到了面有忧­色­的王伯,见到舒楚二人,他面上闪过一丝喜­色­,说道:“快走,我们从暗道离开。”

舒楚正想多说几句,耳中却听到大门口传来的嘈杂之声,过了这么久,落雪魇应该是将云府团团围住了,也不再多语,跟在王伯身后,埋步便走/。

走了几步之后忽感觉不对,一转身,看见风咛站在原处没有动弹,心中一叹,忙走了回去拉住了她的手,牵着面无表情的她跟上了王伯的步伐。口中不忘说道:“姑­奶­­奶­,你要杀要剐都可以,等我们安全之后随你的意就是否,我们走吧!”

风咛瞪了舒楚一眼,任他牵着柔若无骨的小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舒楚的后边。

到得了云中天的书房,王伯摁开了机关,书架忽现出一道暗门来,三人鱼贯而入,暗门自后关了,沿着阶梯而下,足有十余丈的距离才下了台阶,暗道内并不是­阴­暗潮湿,倒很爽朗,壁上有风灯摇曳着火光,里边一片彻亮。

拉着风咛的小手,舒楚此时都没起什么漪念了,反倒心头惭愧。偶尔一瞥风咛有如星光的眼神也强行错过眼神。

这种惭愧来自于最开始的游戏心态,到现在像是做错事一般,人就常常这样,一开始的心态注定了后来的许多东西,如果开始时问心无愧,到后来做错时变得理直气壮得多。

“这地道的出口是城内还是城外?”舒楚问道。

“城内,云府离皇城并没有多远,如果修到城外去,那岂不是要横贯小半个京城?”

听到王伯的话,舒楚倒没有羞愧,近来他的脸皮厚度越见厚实,这样常识的问题也并不以自己的无知而羞愧。

走了约莫半里路左右,王伯停了下来,示意舒风二人走过之后在秘道边上按下了一个机关,一道大石忽然从顶落下,将来路挡死王伯才上舒一口气,继续领二人前行。

走了足有五六里的距离,才到了出口,轻轻叩了啊台阶上的壁顶,上边被人打开,舒楚三人闪身而出,见到众缇骑和云府的几名高手都已等候在此。

萧饮牛抱怨道:“老大,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你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舒楚不由有些尴尬,风咛倒没什么表情。似是没听见一般。

“没什么,这里是哪?”舒楚转移话题道。

“这里是城南绿柳巷!”答话的杨若鸣,见舒楚还拉着风咛的手,不由暧昧地笑了笑,弄得舒楚又是一阵不好意思,不过,握着风咛的手却不见松开,反倒更紧了。

“梓萱呢?”舒楚四下看了看,转送朝王伯问道。

“这里并不是很安全,她们已经移到其他地方了!”白大看到舒楚拉着风咛的手,面上闪过一丝怒­色­,好在没有反坐,舒楚也不理会,朝众人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王伯一阵沉吟,看了看众人,才缓缓道:“我云府的实力已经大减,如今之计只有前行潜藏起来,等待时机再起事,以报今日之仇!”

“那丞相呢?现在如何了?”杨若鸣问道。

长叹一声,白大有些凄恻地答道:“得暗线传来的消息,老爷已经归天!”

听到这话,众人都长吸了一口凉气,云中天一死,朝廷之中,再无人有力与方清河对抗,这样一来,只怕再难翻盘。

众人又商量了一阵,大略莫过于潜藏形迹,等候望烽口梅领春领兵前,里应外合,才能有所为。萧饮牛极为不屑,怒道:“缩头乌龟真比死了还要难受,我这就冲出去,杀一个算一个!”

萧饮牛还要犯犟,被舒楚给严喝止了。

舒楚又问风咛的意思,风咛也没个好主意,现在暴露了行藏,与关死无异,落雪魇和方清河他们手下又有众多江湖高手,更有那诡异可怕的黑麾人,而且,就算能够将落雪魇杀死,也未必能将京中局势掌控。

舒楚沉吟了一会之后,朝王伯道:“王伯,你带云府的所有高手都掩藏好形迹,我带缇骑出城,也好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等梅领春领兵前来之后,你们再从里边呼应,你们看这样可好?”

王伯也寻不到更好的方式,点头答应了,嘱咐舒楚小心,众缇骑倒是差点欢呼出声,这样的安排最合他们的­性­子了,被人撵得像狗一样,不还点颜­色­,缇骑之名岂不得白喊?

众人在这偏僻宅子里吃了东西,慢慢养­鸡­起了­精­神,云府众人化妆离开了,舒楚拦住王伯,表示想见梓萱一面,然后留下风咛在此,随着王伯离开……

还是大白天,并不好潜藏行迹。好在舒楚和王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边上也没落雪魇那般的牛人存在,一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目的地。

风流 第一百三十六章 缱绻缠绵 字数:3553

陈氏米行,位于需南老井街,是百年老号了,从南楚建国之前就有这样一家米行,价格公道,是平民百姓买粮卖粮的最先选择,此刻,舒楚就站在了陈氏米行的后院内。

王伯轻轻一叹,指了指院角的一间厢房后,悄然而退。

舒楚知道王伯的意思,他告诉自己梓萱就在里边,直了直腰,舒楚朝那厢房轻轻走去。

敲了敲门,数息功夫后,门被拉开一线,探出头来的是小梅。陡然见到舒楚,小梅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舒楚几眼,竟是没出声,舒楚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么?”

小梅的笑有些勉强,让开了门,她朝里喊道:“小姐,舒公子来了!”

舒楚迈步进了屋,听到了梓萱清脆美妙的声音:“舒公子?哪个舒公子……”话还没落,已看见了舒楚,声音戛然而止。

这间厢房分为二间,里屋一张圆桌边上,梓萱坐在那里,见到舒楚,面上神情带了几分惊喜,又带了几分黯然,眼睛有些红,看来她已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了。

门口的小梅知趣的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舒楚二人。

“你来了工!”梓萱地声音还是一样的动人,却有些低沉,舒楚心头涌起阵阵怜惜之情,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她也不挣扎,任舒楚握着她的手。

一时无话,在如今情形下,二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半响后,还是舒楚开口道:“梓萱,万事有我,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梓萱变得泪眼朦胧,勉强不让泪流出来,梓萱长吸了一口气,强笑道:“现在的情形,又能做些什么?”

舒楚抓住了梓萱的另一只手,柔声道“云伯父的仇,我一定帮你报,只要你相信我!”

云梓楦再次勉强笑了笑,说道:“现在快中午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叫小梅准备些吃的东西!”说着挣开了舒楚的手,朝门口喊小梅弄点饭菜来,门外的小梅应了一声。

梓萱这样的态度让舒楚觉得有些诧异,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不过,既然她不想谈这个,那就淡了吧,再说,自己也饿了。

只是这样一来,舒楚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觉现在两人的距离变得遥远了,略一思索,舒楚沉声道:“梓萱,蒙云你父恩准,我们既已定亲,那就该坦诚相对,我知道你一定要报云家的仇,我了不想劝你,但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和我说,我会尽我所有来帮你的!”

梓萱沉默不语,半响后才缓缓说道:“舒楚,你若真想帮我,那帮我照顾好梓儿,好不好?”

想不到梓萱会说这样的话,舒楚一阵沉默,在这时,小梅和小竹端着酒菜进了屋,小竹在进屋之后目光多有在舒楚身上流连,舒楚也不在意,等二女摆好了酒菜,告退出去了之后,舒楚才缓缓说道:“当初云伯父和我说过,要我照顾好你,我不想你有任何的不好,你要承担重振云府之职,我也不阻拦你,只是,你是我未来的妻子,难道我们不该其同进退么?”

泪再次迷蒙了眼,梓萱这次却轻轻点头,然后为舒楚斟了一杯酒,道:“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再说,好么?”

一顿饭吃得沉闷得很,舒楚几次找话头说话,梓萱都不答,倒是努力为舒楚斟酒,她自己倒不怎么吃,想来心情不好。

匆匆扫荡一番,舒楚长舒了一口气,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缓缓道:“梓蒙,我们成亲吧?”

知道舒楚的意思,只要一成亲,那舒楚就是云家的人,那所有的责任都该归他承担,自己就不必再承担云家的责任,梓萱轻轻一叹,正要摇头,却见舒楚坚决的目光,心里莫名一软,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夫君,应该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吧?

轻轻叹了一声,梓萱才点了点头。

舒楚大喜,拉住了梓萱的手,朝北而跪,指天发誓道:“皇天后土在上,今日舒楚与云梓萱结为夫妻,不离不弃,同生共死,若违此誓,人神共愤!

与舒楚跪在了一起,梓萱嘴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声来。

舒楚看到梓萱地嘴­唇­动了动,虽没说出声,却也不在意,拉着梓萱站起,笑道:”虽无证婚人,无司仪,什么也没有,但我此心,天地可鉴,梓萱,一切的事都有我来承,你只须在家等我将云府声威重振就行!”

梓萱笑了笑,轻轻点头,口中轻轻说道:“夫君,妾身一切唯夫君之命是从!”说着,却是眉眼带笑。

舒楚心情大好,看着梓萱绝美的面容,轻轻捧起她的脸,笑道:“那就让夫君我先履行第一职责!”说着,轻轻吻上了梓萱的红­唇­。

梓萱也不躲闪,任舒楚吻在了­唇­上,手环上了舒楚宽阔的背上。

舌尖在檀口探索着,牌子所特有的甜味从舌尖传来,让舒楚阵阵迷失。

柔滑的手在舒楚的身上寻求着,笨拙的寻求,慢慢地解开了腰带,衣服划落,就穿了这么一件衣服的舒楚立即变成了赤身­祼­体,柔腻的小手哗过的地方,欲望立刻勃发开来。

感觉有些不大对的舒楚还没来得及思索,梓萱已解开了她自己的衣裳,两人坦诚相对,死死拥住了对方,旋转着步,倒在了边上的床上……

梓楦表现得很疯狂,一次一次,也不顾新为人­妇­的痛楚,如弱无骨的身躯缠绕不休,舒楚虽然怜惜她,但到后来却也变得有些不顾一切,

一次高朝之后,梓萱庸懒地在舒楚的胸膛上划着圈,说道:“楚郎,你会一直记得梓萱么?”

受不得拨弄,舒楚又有些蠢蠢欲动,说道:“当然,记一辈子都不够!”

听到这话,梓萱又爬到了舒楚的身上,手再次笨拙的游走起来,撩起了舒楚心头的欲望,再次驰骋了起来。

一次次地激|情过后,舒楚只觉疲惫涌上了心头,昨日白天忙个不休,晚上与莫格里斯苦战,再之后又搞了一整夜,先前与那黑麾人打斗又受了点伤,激|情之后更觉得累得不行,而且有梓萱在身边,心里充满了柔情和甜蜜,心一放开,就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舒楚悠悠醒来,一摸身边却摸了个空。

起了床来,边上有一叠新的衣裳,应该是梓萱给准备的,穿好了之后,舒楚推门而出,已是晚上,院内风灯发着昏暗的光,四周寂寂,竟无一人出现,舒楚民头忽觉不妥,高声喊道:“梓萱!”

“舒公子!”一声喊让舒楚心头微凛,虽是自己并没注意周围,但听声音,来人已在十丈之内,自己却没有觉察觉到。

转过身去,见回廊的角上,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朝自己笑着,舒楚狐疑地问道:“你是?”

“这里有一封大小姐的信,是留给你的!”那男子说道。

“你说什么?”悠忽欺出十丈距离,舒楚沉声问道。

“大小姐已经离开了,云府的人都走了,这是大小姐留给你的信!”那男子不以舒的无礼为意,递过了手中的信。

抢过信,舒楚一把撕了开来。

“楚郎:

展信开颜,古人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楚郎情厚如斯,妾身感念不已,然前路难测,妾身既为云家长女,自当杠起重振云家之责,不想仰仗他人,楚郎之情,妾身自当铭记终身不忘,他日有缘,自当再见,楚郎勿以为念,万望保重!

妾弟梓儿年幼,不能随妾展转于危,请楚郎善待之,教以武功与为人之道,经历磨砺,最好是能前往北齐,以望成|人后能有担当,妾梓萱叩首!”

信在舒楚的手中化成了片片碎末,表情闪烁不定,舒楚一把扯住了中年男子的胸口,沉声喝问道:“梓萱,她去哪了?”

“不知道!”中年男子的表情从容不迫。答道。

狠狠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舒楚施加了压力,怒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不知道!”中年男子很坦然地回答。

无力地公开了他,舒楚长叹了声,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是完全了解梓萱呢,刚烈坚强的女子,或许在自己没来之前,她已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了吧!

难怪从和自己见面开始,就感觉和以往有些不同,只是,梓蒙啊,你可知我心里的痛楚,我舒楚,岂让自己的女人来承担那些沉痛的东西,那我又算什么?

脸上还在变幻不定,中年男子道:“小少爷在那边,舒公子请随我来!”

在一间房内,抱起了熟睡的梓儿,天真的面容上,没什么忧虑。舒楚轻轻一叹,也不再流连,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间米行。

风流 第一百三十七章 美女诱惑 字数:3491

一入夜,京城就进行了宵禁,街道上也没有多少穿巡的禁卫军,方清河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竟没有再大动­干­戈了,不过,也许是无以为继吧,京城近二十万户的人家,京城长驻军不过五万的样子,主要兵力都放在了望烽口,搜索这么大的京城,确实太过费力,京城大多百姓都已知京城的动乱。不少宵小之徒趁机而起,也够方清河忙的了。

夜­色­笼罩间,抱着云梓儿,舒楚在各屋脊上起落着,夜风吹来,让他感觉到阵阵凉意,真气运转,将云梓儿包裹在其中,如果让他着凉了,也是一件麻烦事,对于云梓儿,舒楚倒不认为他用个累赘,毕竟,是云梓萱托付的,怎么着也该尽心尽力。

想起梓萱,舒楚又叹了口气,不过,只要自己留在京城,终归能找到她的吧!

绿柳巷已经不远,舒楚轻呼一口气,停了下来。

衣袂破空声传入耳中,转头看去,一道窈窕的身影在灰黑­色­的苍穹下破空而来,带些须寂寥萧索。

定神看去,是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长发随意地飘展在脑后,在夜风中飘扬,离此大概还有三十余丈的距离,直奔自己而来,很明显是发现了自己,舒楚倒也不急,抱着沉睡中的梓儿,等待着来客。

隔着一条街,两人对望。

“楚天舒还是舒楚?”来人的声音极为动人,就是听惯了风咛梓萱她们的美妙声音,舒楚也觉得没此刻的女子的声音好听。带着一种媚态在里边。有酥痒的感觉直入人心,舒楚不自觉地朝那长发遮下的面上看去,单是这美妙的声音,已有让人一窥空间地冲动,动不知这迷离夜­色­中,飘渺不定的长发下,藏着怎样的庐山真面?

可是舒楚只看到一双带着妖异,让人忍不住不肯挪开半分的眸子,还有长发缝隙中有如凝玉的肌肤。

掩藏得恰到好处。让人心痒难耐,极欲一睹全容。

“舒楚!”心头暗惊,此女的媚惑妖异自己都忍不住心动,她究竟是谁?

“呵呵!”女子地笑声更是让人心旌摇动,还在笑着,人已腾出。双手齐出,指拈兰花,朝舒楚扑来,出手毫无征兆,转瞬间已雪身前,张开的十指流转着淡淡紫气,气机迫体而来。

以舒楚的反应,尚且慢了一线,躲闪得有些狼狈,错步滑开双爪,带起的劲风上舒楚呼吸为之一室……

一击不中,变招没有半点迟疑,芊芊十指如风,蓦然转了方向,带起的劲风舒楚没有丝毫怀疑哪怕自己的护体真气提至极限,也无法硬接下这一招。

而且舒楚还抱着梓儿,影响了闪避,毕竟,怎么着也不能让梓儿受到半点伤害不是?

屋脊上难以腾挪闪避,舒楚并指如刀,切向了这女子地芊芊素指,与此同时,一脚踢出,正朝刚刚落在了屋脊上的女子的小腹踢去,这招数可不正大光明,不过既然是敌人,还留什么情面?

女子冷哼一声,对舒楚的卑鄙表示了抗议,这一下若被踢袜子,只怕够喝一壶的了,只见他一手按下,一手略换角度,正中舒楚的手刀上,两人手一接触,又同时变招,竟是同时变为抓手,然后,交错着,竟成了互相握手了。

那女子的另一手按在了舒楚的脚尖,化解了舒楚这一脚之力,并借力飞起。

她的原意是一手借舒楚脚上之力闪身,一手扣住舒地手,让舒楚失去平衡,不想舒楚与他一般也扣住了她的手,一个不防之下竟被舒楚给拉了过去,朝舒楚撞去。

女子虽惊,但不见慌乱,隔了三尺,长发向两肩滑开,露出了一张­精­致雕琢的脸,绝美的面容,流盼生波,泛着紫­色­妖异的眸子,夜­色­下有着惊人的媚惑之力,舒楚都忍不住暗自赞叹上天的偏心,这样的美貌,并不比风咛,梓萱来得稍逊。

不过感叹归感叹,舒楚手上可不停,握着盈盈不堪一握地手,舒楚朝她的肩上|­茓­道袭去。

却在此时,这女子眼中的紫气忽然大盛,一川妖媚到骨子里的声音从他地檀口悠悠传出:“冤家,你好狠的心!”

以舒楚的定力,在这悠忽盛起的紫­色­妖异和妖嗔的话语中,心里一酥,竟腾不起出手的念头,舒楚大惊,眼睁睁地看着这女子挣开自己的手,飞退而去。

“媚惑大法?”舒楚这才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二十余岁的年纪,美丽非常,似乎是在哪见过。

“舒统领真是见识非凡!”那女子揉了揉手,似乎被舒楚给握疼了一般,面上带着诱惑至极的幽怨,道:“冤家,你出手好重呢!”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让人血液沸腾的诱惑力,果是天生尤物。

“你是方家的人吧?”舒楚虽不至沉迷于她的媚态中,但心里也不禁生出了漪念,若是能将眼前这女人弄到床上去,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奴家叫方青颜!曾见过的。”巧笑言兮,流眸生辉,方青颜笑道:“舒公子夺得统领之职的那天,奴家可在边上看得清楚分明呢!”

她说的话带着长长的余韵,每一个颤音都似能让人全身舒坦不已。

舒楚这才想起那日在方清河边上的女子,就是眼前之人,不由失笑道:“你是来逮我回去的么?”说着,朝四处看了看,这城南偏僻地,并没有人来。

“看公子说得这话,你看奴家是这么不知死活的人么?剑神之名,岂有虚致!”方青颜双眸凝视着舒楚,道:“奴家知道舒公子英雄了得,所以起了心思前来瞧瞧,也好见识一下剑神的风采!”

好厉害,舒楚心中暗叹,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哪受得了一个这样媚态横生的女子的赞扬?

舒楚只觉跨下的小弟弟都有些长大了,心头一凛,笑道:“那现在见识过了,方小姐请回吧!”

方青颜闻言不由嘟了嘟嘴,明明是三十余岁的中年女子,此刻却和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般的神态,更是诱人到了极至,脸上似乎写着任君采撷这样的字眼,只是,舒楚却知这朵花绝对是能食人的,所有的神态都只是她媚惑大法中的表现,或许,是自己将戒备全放松的时候,也就是步向死亡之时。

“公子可是不喜欢奴家,这就急着赶奴家走呢?”幽怨的眼神锁着了舒楚,惹人爱怜的脸上写满了委屈,惹火的人啊。

“呵!”舒楚收敛了一下心神,笑道:“人久别装了,媚惑心法差了那么一层,而且,你身材差了点,胸部小了点,容貌差了点!”说实话,舒楚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只是与梓萱才缠绵不久,现在方青颜这个绝世大美女实在担不起什么兴致。

脸­色­微微一变,一种无与人缘的失败感涌上了方青颜的心头,也不能怪她心志不明,委实是舒楚的话太有杀伤力了,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不是和猪一样丑,都会被舒楚的话给刺到。

“好了,不奉陪了,等你变漂亮了,身材变发了,胸部长大了,再来诱惑我,我说不定考虑考虑!”长笑声中,舒楚飘然而去,留下方青颜愣愣地站在原处。

半响之后,寂静的夜里,传来了方青颜的尖叫:“舒楚,你这个杀才,老娘我哪一点差了,你这个天杀的,老娘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你!”可是,舒楚已消失在了交错的街角。隔了一条街的对面,一扇窗推开,有人吼道:“大半夜的,号丧啊?”

方青颜怒骂:“关你娘的屁事,再叫一声第娘宰割你!”

推窗之人打了个寒噤,忙不迭地关窗,只剩下方青颜狠狠盯着舒楚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了,抛媚眼抛了一晚上,就算是瞎子也该睁眼了,可舒楚倒好,还说出这样打击人的话来。

现在舒楚心情很好,感应着那方青颜并没有追过来,长舒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对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实在是下不下狠心,先前看不见容貌还好点,后来看到了方青颜的美貌,再要下重手实在是有些为难。谁叫自己是个多情的人呢?舒楚觉得自己有些臭屁,但飘飘然地感觉,嗯,似乎还不错呢,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这样美的女子施展媚惑大法,没上钩,还能调戏上几句,都会感觉很好的吧!

却在这当儿,却听“哇!”的一声,啼哭声打破了宁静,云梓儿睡眼惺忪,却泪水长流,舒楚的美妙感觉立时消失不见,问道:“梓儿,你怎么了?”

看到舒楚的面容,云梓儿哭喊道:“我做恶梦了,我梦见爹娘他们死了!”

舒楚头有些大,看着云梓儿哭得情哀意切,忙哄了起来,只是,一个头已有两个大了!

风流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咛心结 字数:3505

绿柳巷最里边的那座宅子,舒楚抱着梓儿落在了院内,梓儿睁大了眼,好奇地看个不停,这一路上,舒也不知哄了多少好话,许诺了多少东西,才成功达到这里,哎,原来梓萱也是怕难以面对这位小少爷啊!

刚一落地,舒楚就知道至少有十把天机弩指着自己,好在没有人­射­箭,不然,可弄出笑话了。

“老大!”众缇骑低低呼道/

萧饮牛朝舒楚咧嘴笑道:“老大,武老他们来了!”

果然,一转身,看见了抱伤而来的武景廷,还有二十余个受了伤的缇骑也来这汇合了,舒楚朝武景廷点了点头,问道:“武老,伤不要紧吧!”

武景廷一阵摇头,笑得有些疲惫,道:“些许小伤,只当是挠痒痒了!”

众缇骑都笑了起来,武景廷道:“我们将老孙头的东西都带来了,天机弩,七巧桶,亡魂索,还有很多老孙头做的暗器!”先前,杨若鸣,萧饮牛驰援云府时带的东西都用光了,这次,倒把东西被足了。

舒楚看了看天­色­,道:“现在还早,大伙休息一会,我们几个先商量一下!”说着,将梓儿交给了一名缇骑,梓儿倒也不怕生,舒楚低声安慰一下,再招呼了武景廷,杨若鸣他们朝边上一间厢房走去。

行至半途,看见风咛斜倚在了一根柱上,面无表情,看来是与众缇骑说不到一声去,舒楚回来,也不见她说话,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众人坐定之后,商量起怎么闹他一声,众人说了一阵,七嘴八舌的,说了很多­阴­毒的主意,缇骑与一般军队不同的地方立时显现了出来。大多的由江湖人出身的缇骠在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方面,是御林军和禁卫军远远无法比拟的。

舒楚暗吧不已,现在只剩下五十余名缇骑,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若不是自己让众人前去拿落雪魇,陷入重围,缇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了。

感叹归感叹,计划还是很快就出来了,舒楚Сhā不上几句,只有静静地听着武景廷和杨若鸣他们讨论着计划的种种细节,在打仗这东西上边,舒楚可从没有过什么研究,若说有关联地,也只是几年前摘下王逸风人头地那一次。

计划敲定之后,剩下的只是等时间了,天亮之前那段时是最好的时机,据说在这个时候人是最疲倦的时候。至少这种说法的由来,倒也没几个人能清楚。舒楚也不大明白。

舒楚瞧着风咛,感觉有些沉闷,不知该说什么好,以前还可以肆无忌惮地调戏,可从白日里和她肌肤相接之后,彼此间添了许多尴尬。

风咛也不说话,看着舒楚,眼神一瞬也不瞬,不知转的什么念头。

“嗯……”说话之前,竟要先酝酿一下,舒楚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回去了。想了想,没话找话地道“人铁身体没事吧?”

不说还好,一说就说到身体上去了,风咛愣了一下,面上爬起了一片云霞,在屋内盏散发着微光的油灯下,娇艳不可方物。

哎,怎么话一到我口中就变味了呢,舒楚恨不得拍自己一个耳光,什么跟什么嘛,不过,脸皮还是比较厚实。再度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没受伤吧?”

白天那一战,舒楚几乎是出了全力,自己都被火灵焚烧经脉,对风咛确实是有些担心。

风咛摇了摇头,舒楚释放的火灵以他的意念为主导,也颇具几分灵­性­,而且先前舒楚的木灵也在她身上留下烙印,只是将她包裹在内,并没有伤到她。

舒楚长吐了口气,感觉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的火灵也懂得怜香惜玉不在?

想归想,见风咛只是点头摇头的,也不说话,心里头有些惴惴,不由问道:“你还在生气么?”

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似嗔非嗔,似怒非怒,嘴角微微扬起,带着那美妙的弧度,明如秋水的眸内藏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虽然已接触过几个女人,但舒楚还是不明白女人的想法。就像几个时辰前,没能看透梓萱的坚决一般。

轻叹一口气,舒楚道:“等会我们一行动,你就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梅领春一来之后,你再和他会合!”说这话的时候,舒楚凝视着风咛,觉得有些感伤,对眼前这个女子,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虽说也不是空讨好一声,但到底还是失败的。

听到舒楚的话,风咛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闪过了怒­色­,冷冷道:“在舒统领眼里,原来风咛只是一个累赘么?”

舒楚眉头耸了耸,道:“你武功这么高,怎么会是累赘?”

“那为休要赶我走?”风咛冷冷地道。

听到风咛此刻的语气,舒楚倒放心了,笑了笑,慢悠悠道:“那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说着,舒楚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了门口,负手而立,倒有几分风度,若果不是对眼前这人的无赖本­性­深有体会,风咛或许就会被他的表现所迷惑了。

不过,舒楚问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大好回答,为了什么而留下?

“现在的情形,缇骑出城也许会很艰难,你留在这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于你而言,并没什么大的好处!”舒楚转过身,凝视着风咛。

看到他灼灼的目光,风咛倒有些慌了,是啊,留下来的好处极为有限。

“如果我是你,早就去联络还效忠于皇家的臣子,趁着现在方清河还立足未稳,方清河还没掌握整个南楚,做点有用的事!”舒楚又坐到了离风咛最近的凳上,两人的距离只是区区两尺,风咛浑然未觉,陷入了深思。

舒楚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风咛。

“我没想到这一节!”风咛抬起头来,道:“现在却已经晚了,至少,在京城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

舒楚凝视着风咛的美目,略带嘲讽地说道:“风咛,你想到了这一节,以你的聪明怎么会没想到这一节,只是,你不想去做而已!”

“胡说,我怎么会不想去做?”风咛面上一沉,怒斥道。

“我没有胡说,只是呀……”舒楚故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太过沉重,沉重得你的双肩都担不起,所以,你不想去背负!”

“怎么可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风咛满面怒容,狠狠地盯着舒楚似是想把他给直接吞下去一般。

舒楚笑了起来,伸手拉过了风咛的手,将她拉着坐下,道:“别激动,不过说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口上说着,拉着风咛修长而柔软的手,松也不松一下,嘴角扬着一抹显得有些怪异的笑,继续道:“风咛,我对你有意思,你是知道的……”

陡然听到舒楚这话,风咛面上飞过一丝红霞,随即苦笑起来,这家伙也真能扯,跳跃的话语,完全不着边际,这都在说些什么了啊?

“其实,你承认也发,不承认也好,这些东西都不该你去承担,如果你愿意,你就留下和我在一起吧,哪怕是一辈子,我都会尽我所能地照顾好你!”某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倒颇有些情意绵绵的味道,只是,只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在舒楚看来,风咛与梓萱完全是两种极端,一个外刚强而内柔弱,另一个是外柔弱而内刚强,心里轻轻一叹,舒楚又道:“既然你要留下,那我就当你是为我而留下了!”

似笑非笑的面容,让风咛心里茂名地一暖,或许,舒楚未必能看透他整个的内心,但大体上,还是说对了,以她的聪明,又怎么会不知该怎么去做?只是,真的累了,将自己裹在坚硬的外壳之中,过得好难,有一个坚强的臂膀,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外壳没融化选择了拒绝,可是内心呢?是不是也沉迷于这样的依靠之中?

说起来,自己欠了眼前这个男子不是一点半点,屡屡的救命之恩,不舍不弃,难道就一点感念也没有?在这个男子以无赖的形态打开了那层坚冰之时,是不是也有一种解脱之感?

轻轻一叹,风咛看着舒楚清亮的眼神,在满脸的红霞之中,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别过头去,不想让人看见面上的羞涩。

这一点头,代表了什么,屋内的两人都一清二楚,只是,谁也没再将那层纸捅破……

轻轻一笑,握着柔若无骨的手,轻轻道:“我们出去吧,是时候了,无论什么,我都一力为你承担!”

这话是承诺么?或许是,或许不是,又何必人那么清楚?至少,在这一刻,只需藏于他的身后,就不用担心那些见鬼的东西了!

风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弩机拦路 字数:2487

“出发吧!”天边亮出了一抹鱼肚白时,正是众人出发的时候。

将新旧儿负在了背后,众人骑上了马背,这里是云中天准备好的地方,在云府诸人走时,留下了不少的马,每人一骑还是足够了,虽然不如缇骑原来的马,但也勉强可用。

布帛包裹住马蹄,众人开始出发。

众人刚转出绿柳巷,就听到萧饮牛的呼哨去,三短一长,表示遇到了敌,而且还很难脱身,舒楚心里微微一叹,也不奇怪,先前那方青颜不也在这附近截上自己的么,看来方清河对自己和缇骑可是不放心得很啊!

众人驰上了朱雀大道,黑压压一片人头,心里头不由一紧,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阻住去路的敌人所持的兵器,强弩。

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起码有三张弩机,上千的御林军,每弩至少有八支箭,齐­射­的话,足可以遮蔽整个朱雀大道了。

“是弩机营!”风咛面上也是一寒,沉声提醒道。

舒楚心头一凛,从前明到现在,弩机营终于出现了,面对着这样的情形,又怎么闯得过去?就算是缇骑身上的铠甲普通刀剑难伤,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强弩,撕裂一般铠甲像是撕布一样轻松的强弩,可难对付得很啊!

事实上,舒楚和杨若鸣几个都忘了有这个弩机营的存在了,御林军十二营中,弩机营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只是众缇骑没放在眼里,而舒楚也不大清楚这十二营到底是哪些,而且。看御林军先前的表现,也以为不足为虑。/

“舒统领,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方越林,在此恭候多时了!”从众御林军中走出一个二十三四左右的年轻人,一身御林军的铠甲,面容清秀,比起方三公子来,却是要漂亮许多,一双眼中却带着难得地清明,颇有儒雅的味道。“家祖吩咐在下,如果舒统领愿意跟在下去寒舍喝杯清茶的话,对于舒统领的一众兄弟,我们不会给以留难!”

“放你老娘的臭屁,我们就是死了,也不可能让你把老大带走!”萧饮牛怒发冲冠,张口怒骂道。

舒楚笑了笑,迈步走了萧饮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安静之后,郎声说道:“方太尉的门槛太高,只怕那茶我喝不起,方公子就不必太客气了!”

“如此,那就没法子了!”那方越林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舒统领有箭神之称,但在几千支强弩这下,是不是也能怡然无损呢?就算是能,那不知众缇骑朋友,是不是能毫无损伤?”听这人的清朗的声音,倒似带着几分惋惜,看来,方府地几位公子,确实是全不相同。

“就算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萧饮牛的声音再次不合适宜地响起,方越林倒也不以为杵,只是看着舒楚,眼神里倒有几分期待。

“就这些废柴么?方公子也未必太小瞧舒某了,区区几千去强弩么,舒某人还勉强接得下来!”舒楚胡吹着法螺,故作高深地眨了眨眼,又转了转头,朝背上的梓儿问道:“梓儿,怕不怕?”

“嗯,梓儿好怕好怕,不过梓儿相信姐夫的!”梓儿充满了童稚的声音在舒楚的背后响起,众御林军这才看清舒楚原来还背着一个孩子,不由都怔了怔,为舒楚的从容不迫吃惊了起来。

“那就可惜了!”方越林长叹了一声,看着一众缇骑沿着街旁向前慢慢挪移的样子,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猛地扬起了手,示意众御林军扣动机括。

让舒楚和众缇骑感觉到压力的是,这弩机确实是训练有素,第一二排单膝跪下,后边的或半站,或全站,或将弩举起,将所有的空间全部锁死,没一点空隙,估计就是一只蚊子在他们的­射­程之下飞着,也会被弩箭撕裂吧!

弩机这种东西,杀伤力巨大,但­射­程却是有限,一般诸葛弩是百步的­射­程,由老孙头改装可达百三十步,而天机弩则只是三十余步。可是现在,两边人所处的距离,却在百步以内,原本只有萧饮牛他们在这个­射­程,而且,杨若鸣还打手势让两边的人不引起敌人警觉的情形下向前挪移。

方越林在举手的瞬间,他看见一道舒楚的身躯诡异地扭曲起来。想也不想,喊道:“­射­!”

漫天飞矢,密密麻麻地箭影,如雨一般,只是,这雨是如此地特别,不只是因为它是横向而落的,而且还带着惊天的杀机。

舒楚的身形似被拉长拉大,扭曲了起来,但仍可见他懒洋洋的笑容,张开了双手的怀抱,那姿势,­淫­荡得似是在等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女扑到怀中来一般。然后,众人只听他如鬼哭狼嚎地喊声,“天上的神啊,我以最高贵,最伟大的姿态命令你们,来给我挡箭吧!”

原本以为舒楚是要和护体真气阻挡弩箭步,却想不到舒楚居然这等表现,­射­出了弩箭的御林军还没来得及笑,就一个个睁大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舒楚,脸上写满了惊骇。

只见所有在­肉­眼难辨速度下的弩箭,一去去漂浮在了空中,匪夷所思地,如被无数虚无地看不见的手给握在了空中,全部停滞在空中。

这一刻,居然短暂,却似是永恒。

浮光掠影中,空中漂浮的箭矢忽然消失了,如没出现过一般,所有的御林军,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看向了手中,难道,自己根本就没扣动过机括,这一切,只是错觉?

可是,手中的弩矢已空,错愕中,一个个士兵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和边上的同伴,等他们分辨出这些都不是错觉,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再度交目光投向那个男人时,马上的骑士已经驰出,如飓风一般飚出,一个个将马速在最短的时间提到了极至。如狂风扑面。

而最前边的几人,却是凌空扑来,如狂风扑面。

而最前边的几人,却是凌空扑来,不管有没有甲胄,都身轻如燕。

这就是缇骑与普通军队的区别了,御林军尽管再怎么训练有素,也不会变得如缇骑一般,当面对舒楚不属于人间的禁锢空间之后,缇骑抓住第一时间冲出来,而御林军,则会目瞪口呆,没有了战意。

风流 第一百四十章 死神冥将 字数:4212

地上的残血还没融尽,微熹的晨光中,给人一种别样的无惧感,每一个缇骑都无所畏惧地向前冲出,与此同时,他们举起了弩机。

最快的还是杨若鸣,萧饮牛,罗计安这些好手,三十步的时候,扣动天机弩,对准的,是后排那些御林军,一瞬间,而余去弩箭­射­出去,箭无虚发,可是,弩机营到底与那一次舒楚在皇宫风咛指挥的侍卫不同,后排的御林军虽也震慑于舒楚的反应,但在缇骑驰出之时,还是下意识地扣下了要括。

弩箭稀松了许多,但死亡,却还是在继续的。

这个时候,缇骑身上的铠甲就体现了它的好处,全部­精­铁打造,甚至,大部分还是出自于老孙头之手,也是老孙头对缇骑开始装备的铠甲极为不屑,才在工部亲手指挥打造了百余套盔甲,每一片甲叶之间连合得天衣无缝,几乎看不出有空隙。铠甲也不厚,但却坚固异常,武景廷曾亲手用刀试过,全力一刀下去,也没能全部划破。只留下了狭长的刀痕。

弩箭钉在了铠甲上发出了连串密集的声响,强大的冲击力让众缇骑身形为之一室,众缇骑早有预料,也不很在意,抓住时机冲过去,不断有马倒下,缇骑的轻功全部都施展了开来,付出了两名缇骑的代价,冲入了御林军的队列中,如虎入羊群。

舒楚长舒了一口气,身形微微晃了一晃,边上的风咛投来了担忧的目光,舒楚朝她安慰地笑了笑,心里却想到看来这些日子的连番出手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用这招禁锢来。轻松多了。

十倍于缇骑的御林军在失去了弩机的威力之后,如失去利爪的狼群,在缇骑面前再没有什么威慑力,一道道刀光中,每一念间所有人倒下,最开始的御林军,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出他们的刀,缇骑的刀就已抹上了他们的咽喉。]

不过,这弩机营的御林军到底要强上一些,初时的震愕与慌乱过后,他们都醒悟过来,纷纷来一了些距离,不至被边上的同伴限制住出刀的空间,然后再砍向杀入阵中的缇骑。

可是,他们的刀只带起一无数兵铁交击声中无从分辨的一声响,最多,留下一抹谈谈的痕迹,大多数砍上去地人,还在惊愕的时候,缇骑的刀已从他们的脖子上抹过,轻巧而简单,却快到让人来不及闪避。而且无从闪避,御林军地队形太密,先前为了保证弩箭能够将所有空间都笼罩在内,现在却成了自己品尝的苦酒。

“支帮萧饮牛一把!”舒楚瞧了瞧在与方越林身边的几名高手撕杀的萧饮牛和罗计安,两人全靠着身上的铠甲在苦撑,方越林身边的是方府的高手,以二敌五,落尽了下风。

风咛眨了眨眼,美目一凝,笑道:“我帮你忙有什么好处?”笑靥如花,再无平日冷冰冰的样子,舒楚不由怔了怔,才笑道:“我都以身相许了,你还要什么好处?”

“没个正经!”笑骂间,风咛地身躯已经腾空面起,直朝方越林那边扑去,长剑划起一道夺目的彩虹。

方越林的地位似乎比不上他的弟弟,身边没有那日缇骑所遇的那对老年夫­妇­级别的高手,风咛连续十余剑刺出之后,方越林的高手护卫就被萧饮牛等三人解决了,方越林倒也不慌,看向了看似从容的舒楚,遥遥说道:“舒统领,今遭你胜了,不过前路并不轻松,舒统领要出城的话,还得小心劳日拙!”

说着,方越林下令离开,众缇骑也不为已甚,到底,敌人的数量多出自己十倍不止,真要全歼,还是有难度地,而且,方越林也没表现得多么过分。

“姐夫,你好厉害噢!”云梓儿在舒楚的背后不肯安分,说道:“你说要教我本事的,可是一直都没教我!”说着,他将小手从舒楚的背上伸出,去刮舒楚的脸。

舒楚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了苦笑,说道:“等有空姐夫一定教你!”

人已退去,众缇骑各自上了马,没马的两人一骑,出了朱雀大街,转而向东,一边驰骋,一边清点战果,缇骑损了两人,而带伤的,则是有十数人之多,如果没舒楚那一下禁锢,在场诸人只怕没几个能活下来。

梓儿在舒楚的背后吵嚷不休,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舒楚心里头叫苦不已,偷眼瞄向了边上的风咛,果然,见她寒着一张脸,甭得紧紧,心下不由惴惴,不过转念一想,她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了,大不了多看看她的脸­色­好了

这样想着,舒楚郁闷地看着前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舒楚没有看到就是了。

原本舒楚和杨若鸣他们的计划是去青凤街方府之外大摇大摆逛上一逛的,现在看来,这不知死活的想法还是罢休算了,及早出城才是正经,说到底,缇骑不是无敌的,除非人人都有舒楚这样的身手。

沿着朱雀大街,驰入了流云坊,再折而向北,直到了北门附近,也没见敌踪。

北门大门敞开着,在城门之内,却有一人卓人而立,一袭黑麾,将整个身形罩住,一双噬血的眸子代表着杀戮,无边无际的杀戮,血染着荒原,流血的大地。

众缇骑自然也知道这黑麾人的可怕,但还是被激怒了。

这个人,想以一人之力独斗包括舒楚在内的所有缇骑,未免也太过猖狂?纵然他很强,可是能强到这个地步么?

三十步外,天机弩­射­出了十余弩箭,那人头也不抬,任弩箭没入他的身躯,他动也不动一下。

­性­急的,萧饮牛带着几名兄弟冲出,挥舞着弯刀朝那黑麾人狠狠砍去。萧饮牛想让他知道,所有小瞧缇骑的人,都会付出可怕的代价,几乎在与此同时,巧梭携千钧之力­射­出,直没入了那黑麾人的脑中,宽大的黑麾没能阻挡住七巧梭的威力,从这黑麾人的脑­射­透,­射­入了城外。

有缇骑发出了欢呼,这个庶民的人,从第一眼看见起,就觉得太过幽暗和庶民,现在一击凑效,没那么觉得住气的年轻缇骑自己欣喜,可是,黑麾人却蓦然抬头。

血红的眸子让远处的舒楚心头一凛,忙沉声喊道:“快退!”

可是,已经晚了,黑沉沉的刀锋那上一线血红悠忽绽放,虽然他的颓败同时被十余把弯刀砍中,但却若无其中地出刀,刀一抹而过,连续五名缇骑地咽喉上,盛开了璀璨的红颜。

刀一劈中这黑麾人,萧饮牛忽觉不妥,同时听到了舒楚的喊声,忙不迭地后退,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意,要将天地万物全部毁灭的力量。

萧饮牛还是感觉到了自身血液的僵硬,似乎在这一刻,血液停止了流动,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受。

萧饮牛没有死,那一瞬间感觉的不妥救了他的命,黑麾人的刀没能抹上他的咽喉,而是劈中了他身上的铠甲。

老孙头全力打造的铠甲成了布帛一般被刀锋撕裂,好在退得够快,但萧饮牛胸口还是喷出了艳丽的红/

舒楚的身形疾速驰出,凌空中,万点剑芒闪烁不休,当空向黑麾人罩去。

成功地被舒楚吸引住,黑麾人没有再追击萧饮牛,蓦然一刀由下而上,剑芒悠忽消散,刀势不止,击向舒楚的咽喉。舒楚空中猛一拧身,凭空后退。斩虚剑与黑麾人地长刀一交错,溅出了几点火星,一沉身,落在了地上。

心头叫苦不已,现在舒楚的状态可不是很好,先前那禁锢只给自己留下了不多的真气,这一路上虽有恢复。但最多只是平时的六成,昨天就与这黑麾人交过手,全手出击都不知能不能胜,现在的情形,只求别死得太难看了。

而且,这黑麾人不知是什么怪物做的,被刀剑劈中居然对他没什么影响,诡异无比。

舒楚连连后退,闪避着黑麾人长刀的锋锐,朝需内移动着,斩虚剑也不再花哨地东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哨都是导致败亡的。

舒楚此时别无选择,在这个黑麾人的面前,缇骑中只怕没有一合之敌,唯有缠住他,让缇骑先出了城才是最佳选择。死亡列气息扑面而来,舒楚到这时明白了这人来自何处了,与莫格里斯身上的气息一样,这人与那莫格里斯的关系必是非同一般。

斩虚剑上不断有大力传来,震得舒楚的手都有些发麻,好在可以趁着轻功身法不断躲闪。

一众缇骑还要出来帮忙,舒楚眼角瞥见,大喝一声:“快点出城!”

杨若免试微愣一下,还是招呼众缇骑朝城门驰去,武景廷却策马赶过来,离交手的二人还在三四丈时,手一扬,一道网喷了出来,将黑麾人连人带刀整个罩在了里边。

黑麾人明显没料及于此,整个人身形室了室,一刀想将网划开,却不想老孙头做的这张网极为牢固,一下竟没能避开。

舒楚哪能放过这等机会,连续两刺在了黑麾人的咽喉之上,所触之处坚硬无比,竟似铁铸一般。

似是被舒楚激怒了,黑麾人喉间发出了声低低的嘶吼,蓦地如风般旋转了起来。

风咛还在驻足观看,而众缇骑却已驰出了城门,连给舒楚帮下手的武景廷,也出了城门,舒楚心头一松,斩虚剑上加力,木灵肆虐而出,全数击在了黑麾人身上。

“啊!”黑麾人发出了暴怒声,黑­色­有如实质的气息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旋风,罩住他的网蓦然陷入了黑气中,一闪不见。

放出了木灵如石觉大海,舒楚再不犹豫,身形全速飘起,若柳絮一般朝十余丈外的风咛飘去。

落于马背上,揽住了风咛的腰,一掌重重地拍下,马声长嘶,朝城门疾速驰去。

那黑麾人怒喝出声,人如闪电般飞掠而来,舒楚一反手,将梓儿揽到了身前,斜斜一剑刺出,黑麾人也不能硬爱这一击,被硬生生击落,再要追时,舒楚三人已驰出了城门。

舒楚长舒一口气,将胸中的浊气吐尽,大笑起来。朝身后喊道:“黑鬼兄,下次我找你喝酒!”

梓儿睁大了忽闪闪的眼,抬头问道:“姐夫,什么黑鬼?”

舒楚回头看见那人再没追来,眨了眨眼笑道:“那人浑身上下一片漆黑,不是黑鬼是什么?”呵呵!“梓儿拍掌笑了起来,风咛也忍不住失笑,胆大包天的梓儿还不忘回头喊道:”再见了呀,黑鬼先生!“天真的脸上几分淘气,黑麾人站在后边看着几人消失,没半点表情,只是黑麾下仅见的一双血眸闪了两闪。

风流 第一四十一章 死神世界 字数:2395

很多事不是单方面的意愿就可以决定其发展的,当舒楚看到了众缇骑痛楚的表情,心里那种痛楚,非言语所能诉说。

巨大的六角雪花图案。耀眼的光亮可以将人的目光灼瞎,难以副视,一众缇骑就在那方圆足有十五六丈的雪花图案的边缘,再难寸进,可是又没人退出,舒楚能明白缇骑心头的恨意,那么多的同伴的死,就是因为眼前这人,如果说上次在云府外众缇骑还能保持冷静是因为那种绝对实力差距所带来的理智,而现在,却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在云府之外时,不止是落雪魇一人,还有如云一般多的江湖高手,以及随时会出现的禁军,而这一次,却只有落雪魇一人,虽然知道落雪魇或许是有备而来,但缇骑容不得这样的轻视,任何一个缇骑都容不得这样的轻视,如果能容忍下来,那缇骑也不能称之为缇骑了。

可是,一众缇骑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前冲的姿势,如同被巨大的绳索捆住了,前进不得。

落雪魇只看了舒楚一眼,竟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种笑,是轻蔑的,带着不屑,还有,玩弄。似乎,舒楚和一众缇骑在他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难以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

舒楚也怒了,虽然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缇骑统领,但在这种轻蔑面前,也容不得他不恼怒,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落雪魇比他强多少,在落凤冈上,与其说是和落雪魇交手,还不如说东道西和那莫格里斯在决斗,若没有那莫格里斯,落雪魇必定不能活着走下那山冈。

将梓儿放在了风咛的背上,舒楚拍了拍风咛的肩,沉声说道:“你现在朝北走,去和梅领春会合,我稍后便来!”

风咛明白舒楚要做什么。也不阻止,只是握了握舒楚搭在她肩上的手,嘱咐道:“小心!”

梓儿忽闪闪地大眼看着舒楚,似有话说却又说不出口,舒楚无言地笑笑,掣出了斩虚剑,人已腾空而起,直朝那巨大的六角雪花阵落去……

一剑如长虹贯日,带着喷薄欲出的剑气,似要斩破这天地山河。朝阵中心的落雪魇劈去……

巨大的阵形上空,白­色­的光华如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罩子,剑气将光华一分为二,没有丝毫阻隔就朝阵中心的落雪魇劈去,蓦然抬头。落雪魇看了舒楚一眼,面上露出了一个笑,这笑,竟似带着几分得意!

而且落雪魇身形疾退,速度之快,让舒楚心头不由惊讶万分,实在没想到,从来没听说会武功地落雪魇居然能有这样的速度。

眼睁睁地看着落雪魇在这瞬间飘出了六角雪花阵,耳中传来了落雪魇的高喊:“伟大的莫格里斯神啊,开启吧,那通往您座下的,能瞻仰您威严的通天之路!”

一剑劈空,舒楚不得不落了下来,阵形的光华对他没有丝毫阻隔。他落在了阵中心。

听到落雪魇的高声吟唱,舒楚心头涌起一种不妥的感觉,足一点地,就要再次的追出,可是,脚底下却忽生起一股极大的黏力,猝然之间没有防备,竟然脚粘死在地上……

这个时候,白­色­光华大盛,眼前一白,再看不出任何东西,也分不清方向,耳中传来了众缇骑地惊呼,舒楚只觉身子又忽然变得轻飘飘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是一日一夜,或者一年。却忽然听到了落雪魇低喊:“楚天舒,祝你好运……”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个字微不可闻,而且,感觉这声音也在无限地拉长。

终于,舒楚感觉到自己动了起来,然而,不再是先前那虚无,被粘滞的感觉,而是,沉重,无与伦比的沉重,身躯又变得好似一座小山,还没来得及惊呼,刺眼的白光全部消散开来,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血红­色­的天空。

不是那种被夕阳染成的红,而是,整个的天空,似是被鲜血给浇透,那种凄艳,让人触目惊心,而且,看不到太阳。

耳中传来了一众缇骑的惊呼,他们也被眼前地景仰给惊住了,血红苍穹,漆黑大地,无数的山如一根根尖锐的棱刺,在黑­色­的大地上蔓延,有些尖刺上,还喷着灼热的火焰。

“这是哪?”舒楚迅速地察看着四周,四十一个缇骑,连带武景廷,杨若鸣在内,城外袭击落雪魇的,一个也不少,幸好,没有见到风咛和梓儿。

却在此时,血红的苍穹上,忽然绽开了无数的礼花,层层叠叠,绚烂已极,将血红的天空给遮住了,各种颜­色­的礼花与红­色­的天空形成强烈的对比,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截然而生,让人目眩,足足持续了盏茶功夫,那烟花才告消失,只是,在如被鲜血梁透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人影。

“欢迎你们,陌生的来客!”声音无所不在,传入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抬头看着,舒楚不由骇然,这天空中浮现的巨大无匹的人影竟是莫格里斯,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这个诡异的地方应该就是莫格里斯的老巢,自己竟然来了这个地方了。

念头一转,舒楚已大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应该都是落雪魇搞的鬼了,那个巨大的六角阵形就是通向这里的路,自己一头一脑撞了进来,正中落雪魇的套子。

“你叫楚天舒吧?”莫格里斯巨大的身影将众缇骑全部笼罩在­阴­影里边,舒楚只觉莫格里斯正对自己虎视眈眈,心头觉得有些发憷。

“你很强,作我的冥将吧,我有的,都可以给你!”莫格里斯悠悠说道:“臣服在我的脚下,有你的帮助,我们可以将神界那帮腐朽全部踏在脚下!”

舒楚只觉心里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臣服于你脚下?我犯贱么?这样想着,舒楚面部有些抽搐了起来,抬眼打量了莫格里斯巨大而虚无的身影,戏谑地说道:“冥将是什么东西?”

“恩,冥将不是东西!”尽管舒楚的声音很低,但莫格里斯听得很清楚,话语还是一样的滑稽,不伦不类。

风流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亡游戏 字数:3458

“‘冥将么,就是我最忠诚的战士,他们为了我而南征北战,战无不胜,是这个空间除了我之外最强大的主宰!”莫格里斯的话传入了舒楚的心头,舒楚晒笑不已,说得好听,天花乱坠的,冥将还不是你的打手,鬼才愿意­干­呢。

“怎么样,年轻人,愿意成为冥将么?”莫格里斯见舒楚没有回应,又问道。

“就这点好处?”舒楚趁着说话的功夫,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运气于身,也渐渐习惯了沉重的身躯,稍微活动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萧饮牛杨若鸣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多少带了些伤,特别是萧饮牛,差点被那黑麾人开膛破肚,以他不肯消停的­性­子,居然也冲上去找落雪魇算帐,这下可好,到了这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还不够么?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给你,我没有的,只要你与我一起,也可以夺来给你。长生不死的生命,天地间无可匹敌的力量,这些,你还不心动么?”

舒楚耸了耸肩,笑道:“那你手下有没有美女?”话虽如此,心里头可不轻松,鬼才知道怎么能出了这个破地方,看着明晃晃的赤红天空,就感觉不大舒服。

“美女?”莫格里斯很不解,如此强大的存在居然也会惑于红颜枯骨,有些不屑,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说道:“如果你愿意,与我一起去征服神界,那里所谓的女神,任你挑选好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谋而后刚,刚刚吃了落雪魇的大亏,得问清楚才行。

“没有你答应不答应的问题。我的世界由我主宰,容不得你说不!”莫格里斯声音转冷,威胁和傲慢之意表露无疑,不容任何人反驳的语气让舒楚心头一室,随即冷笑了起来。

“你­干­你娘,有种就放马过来,我们兄弟怕过谁来?”舒楚还没有所表示,一旁听了好久地众缇骑已然不耐,萧饮牛自身的情况还不好,骂起人来却生龙活虎了起来,也算得上是一种奇迹。一众缇骑虽然对舒服服膺,但舒楚有皇帝的任命,莫格里斯的出场可谓华丽,但他们都能意识到这漂浮在天空中的影子与那落雪魇有关,可谓是死仇,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哼!”冷哼声中,赤红天空中忽落下了大片的陨石,朝一众缇骑呼啸而下,骇然之中,众人纷纷躲避,好在已经适应了初来乍到时候的不适,此刻地身手还算敏捷,没有人被砸中。

“怎么样,我是世界这个世界的主宰,这次给你们一点点教训。楚天舒,给你点时间考虑一下,反正这里没时间地概念,随你考虑多久,但你这些朋友,万一我心情不好,要不保拿谁当了补品!”莫格里斯巨大的身影闪了几闪,慢慢变淡了,那阵陨石太过疏松,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教训而已。

随着莫格里斯的消失,舒楚回头过看向众人,每一个人都很狼狈,面上带着几分疲惫。

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无言,这陌生的地方,潜藏的危机,连自己都感觉有些无力气,不知众人又是何想法。

嘴­唇­动了动,舒楚才从中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怕么?”

一众缇骑面面相觑,没人说话,只有萧饮牛大咧咧地说道:“怕它个俅,怕也没个屁用!”

舒楚闻言­精­神一振,萧饮牛的话虽不中听,但却在理,怕有个屁用啊,打量着众人,舒楚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吧,我们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言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当上缇骑统领没多久,但对缇骑的威风八面可耻下场知根知底,现在缇骑被人整成了这样,还有自己,堂堂剑神诶,号称天下无敌的,却也落魄如斯,不自嘲一下心里还真不好受了。

一众缇骑听到舒楚楚的话,也笑了起来,是啊,想不到也会混得这么凄惨呢,以前明扬帝在时,三品以下官员,没一个不看自己脸­色­的。除非真的没一点龌龊和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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