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他们都很真,所以沈英男相信,齐强是真心爱过她的。
后来怎么就变成那样了,沈英男也不知道。
齐强就坐在对面。齐强的长相符合一般妇女的审美,剑眉星目,面白无须。齐强换掉电话号码也没用,因为他的公司不能换,有公司地址,自然就能有他的新号码。齐强本来拒绝和沈英男见面的,沈英男对着话筒说出\"大子\"两个字,齐强就惊了。如果时空可以倒转,齐强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干出这样的蠢事,把刀把活生生地递到别人手里。
齐强来了,带着满腔被讹诈的愤怒。
沈英男说的是:\"你们村的大子出狱了吧?有必要的话,我想去看望一下他。\"齐强没有笨到去质疑沈英男的威胁,他知道大子必然会相信她,不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为什么会知道那段往事?无风都不起浪,何况现在还有风,何况大子已然是一个坐过牢的流氓。
当然,齐强也不是傻子,他说,\"法律诉讼有时效期的你懂不懂?你说我撞残了大子,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他不能起诉我的懂不懂?\"沈英男镇定地说:\"我懂,所以我没有报警。我只是通知大子这件事,我觉得他会找你讨说法,用他自己的方式。\"沈英男的判断没有错,大子那种人是不会走法律程序的,作为一个坐过牢的人,他本身就憎恨法律,不相信法律会为他伸张正义。于是,隔三差五来找一找齐强的麻烦,甚至不惜豁出去,非要这个已经走出乡村,并且混得人模狗样的家伙流点血,是可能办到的。
大子一无所有,大子是个流氓。齐强记住这一点就够了。于是沈英男赢了,只要齐强还不够有胆子杀掉她灭口,就必须答应给她十八万。齐强说:\"你这个女人让我恶心。\"沈英男困惑地看着齐强,她想不通齐强给予自己的评价。
到底是谁恶心呢?一个霸尽家财的男人,却怒斥用非正常手段讨还公道的前妻恶心?
这世界还真是恶心。
江燕妮沦落成一个恶俗无比的逼婚女,而且没有逼成功。那天她备了红酒和海参,穿了镶亮片的小裙子,化了超水准的妆,很轻很媚很期待地问郑雪城,\"你会不会有一天考虑结婚?\"郑雪城小心又坚决地说:\"我想应该等一切都稳定了,再来谈论这个问题。\"江燕妮便没有再延伸下去,就这个答复,已经足够让她丢脸了。她允许郑雪城故作轻松地脱掉外套,坐下来吃光她的海参,喝掉她的红酒。郑雪城看上去很活跃,话空前的多。郑雪城说:\"今天我签下了王胖子那个合同,你没看到老古那张脸,都绿了,哈哈哈\"江燕妮只好跟着\"哈哈哈\"。正好郑雪城最近陷在与业务部副经理古长征的战争里,于是更加有理由博得江燕妮的同情,顺便挡掉她如丝如蔓的倾诉欲。
这天郑雪城走后,江燕妮仔细打扫了屋子,其实这房子很旧了,地板上痕迹斑斑,床上痕迹斑斑。
江燕妮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这屋子,有太多的男人痕迹,却没一个长久。
算来算去,居然只有朱小虎执著一点。朱小虎不撒谎,明确表示喜欢江燕妮,是因为她有房子。
江燕妮遇上别的男人,没有一个稀罕她的房子,可那又如何,因为不稀罕,所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然,江燕妮还没有疯到想要嫁给朱小虎的地步。她只是感叹一下,然后认真思考明天上班该怎么办。
郑雪城这个男人必须坚决地开除。可是这过程很艰难,她与他的关系,尽管沈英男守口如瓶,可是敏锐的同事们早已察觉端倪,只是憋住了笑,耐人寻味地不戳穿而已。
只有郑雪城本人才以为自己仍然一身正气通体雪白。江燕妮决定休年假。她想等重新回公司上班时,她也可以一身正气通体雪白。
卓悠终于成功洗掉了床单上的血迹。那团东西,怎么看怎么可疑。其实真的是血,形状很美,像朵不规则的花。可是卓悠觉得堵心。她用手指,沾着肥皂和清水,一点点地把那个地方搓干净,在淘第三遍水时,傅达伟冲了进来,傅达伟来抢她手里的床单,因为他要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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