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念恩和浅毅一直陪着斑斑在花园里玩耍,直到一长串清柔而委婉的琴声幽幽传来,吸引了念恩全部的注意。
“是肖邦的夜曲!”念恩被客厅里传来的空旷而神秘地琴声带入了另一种空间里:“是婉阑在弹吗?弹得真好!”
浅毅放下手中的斑斑,走上前,握住念恩的手,陪着她一起,静静的聆听。
“应该不是婉阑的。”浅毅分析道:“她的心没这么安静!”
“那会是谁?”
带着好奇,他们一起走入客厅,令人意外的是,在黑色的钢琴前,沙尔修长的指尖在黑白键上划过,轻轻流动,微微扬起,和着琴声俊美柔雅的侧影融成绝俗的风骨。
从来不知道,他的钢琴竟弹得如此动人,如此幽宛,不自觉的,念恩向钢琴走去。
“小时侯,我曾答应过你的……”琴声渐次淡去,她惊动了,沙尔柔和的语音低诉,“等到我们下次再见面时,我会将这首曲子完整的弹奏给你听!”
“你弹得很好啊!”虽然念恩已不记得小时候的约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夸赞道。
“只可惜,听的人已经变了。”沙尔喟叹着,慢慢合上琴盖,离开钢琴。
浅毅慢慢走近,淡漠地道:“经过了时间,人当然会变!”
沙尔静静的凝视着念恩,苦笑道:“我真不知道应不应该祝福你们?”
“你已经决定放弃了吗?”念恩惊喜地道。
沙尔摇头道:“说实话,这不是我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只是……”他深深地看向浅毅:“我从来就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何况,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
“但……”念恩话刚出口,黄管家走了出来,必恭必敬地道:“大小姐,浅毅少爷,沙尔少爷,快要开席了,老爷请三位赶快入席!”
“好!”浅毅牵过念恩的手,一同向宴会厅走去。沙尔被动的尾随其后,看着十指紧扣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阵。
宴会厅中央的长桌旁,各人都已入座,念恩微感歉疚,走过去,在留好的空位上就坐。
尹冶以主人翁的姿态当先开动,大家都饿了,美食当前,吸引力不言而喻,但豪门巨族自有一定成规的教养风范,吃饭的人虽多,却是半声咳嗽不闻,仅偶有杯盘碟筷碰撞之声轻轻响起,每个人都谨守“食不言”的教条,嘴巴只用来吃饭,但举止表情风格各异,叶永康喝了几杯酒就已微醺,目光闪烁,几次欲言又止,浅毅神不守舍,时不时偷看斜对面的念恩,婉阑和欧明宇之间气氛古怪,两人表情尴尬,尹哲则把盘中食物看成敌人一般,恶狠狠吃得酣畅淋漓。
一席饭在沉默尴尬的氛围中终于吃到将近尾声,阿曼国王在第十次把目光投向尹冶第十次失望于他的无动于衷后,终于耐不住了,“咳”的一声清了清嗓子。
尹冶垂下眼睫:终于来了。可惜,耐性还是差了一点。
见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尹冶放下手中的刀叉,优雅抹了抹嘴,对众人朗声道:“今天我请大家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要向大家宣布。”
山雨欲来风满楼,自从上次聚会风波之后,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清楚,尹冶今晚宴客的目的。
“在座各位,都是我尹家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也是看着小哲念恩长大的。”尹冶看了念恩一眼,继续道:“我膝下就这么一双儿女,他们的终身幸福一直都是我最操心的事。”
夏雪虽不知丈夫后面的话,但心头一震,连忙笑道:“……孩子们还小,你瞎操心什么?”
尹冶摇头道:“哪里还小,婉阑和念恩同岁,都已经嫁人了。”
“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用不着我们多干涉!”夏雪怕丈夫私下里答应阿曼的婚事,她知道念恩的心意,怕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国王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搪塞夏雪:“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们毕竟年轻,阅历不足,很多事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
何震源见气氛诡异,于是对着尹冶取笑道:“怎么……阿冶看着婉阑结婚,是不是也心急了?”
尹冶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两年人老了,心气是大不如前了,一看那些文件,我的头就发胀,只想早早的退下来,像永康那样退休,享享儿孙福。”
“哦?”叶永康笑道:“这到是一件奇事,原来工作狂也有嫌累的时候啊!”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只有欧明宇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念恩,心里不是滋味。
尹冶自我挖苦道:“年纪大了,不服老是不行了。”他看了眼小哲,叹息道:“可惜小哲不争气,对家里的生意一点也不看重,年轻人心气高,硬是要自己创业,我也不好阻止。”
见众人沉默,婉阑第一个跳出来鼓舞,道:“自己创业不错啊,尹哲哥,我支持你!”
尹哲心虚的低着头,正眼都不敢看婉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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