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一路小跑,来到尹冶的书房,尹冶正气呼呼的坐在沙发椅上,尹哲站在一旁,低着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溢出血丝,像是刚和人打完架。
“你这是怎么了?”夏雪心疼的跑过去,检查儿子的伤势:“谁敢把你打成这样?”
“妈,你轻点,疼!”尹哲叫嚣着避开夏雪的手。
夏雪看向尹冶,尹冶闷哼一声,气得不答话,夏雪又转向尹哲,在家长威严目光的逼视下,尹哲才咿咿呀呀地道:“…还能有谁,除了叶浅毅,全台北还真找不出敢把我打成这样的人!”
“叶浅毅他不是今天结婚吗?他为什么要打你?”夏雪心一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一旁,尹冶终于开口道:“我倒觉得他是打得好,真应该再打得狠一点,我上辈子真不知道做什么了坏事,竟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
尹哲被父亲这么数落,心里不服气,但对父亲又向来敬畏,不敢出言顶撞,只得小声嘀咕道:“你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好事。”
“你!”尹冶气得肝疼,他手用力的压着胃部,想要以此来减轻疼痛,斗大的汗滴从额头滑落,脸色苍白的他坐在原地,闷闷的,不再说什么话。
夏雪见尹冶脸色不对,连忙对尹哲怒斥道:“好了,你爸爸有病,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本来就是,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叶浅毅混蛋竟然这么对念恩,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将念恩甩了,竟然大张旗鼓的结婚,妈,你没去,你不知道这场婚宴有多隆重,恨不得将全台北的人都请去参加。”尹哲愤恨地道。
夏雪脸色惨白,儿子是她一手带大了,他的思想单纯,她已隐约猜出些眉目:“你去砸他的场了?”
尹哲不语,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夏雪气极了,也不顾儿子脸上的伤,一个巴掌打过去,尹哲原以为母亲会和自己一个鼻孔出气,却没想到竟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闷了。
“你还让不让你妹妹做人了,你还觉得她不够糗不够难堪吗?你这么做不但让那些原本不知情的人也知道了,更让我们尹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你不止丢了念恩的脸,还丢了你爸爸的脸,我的脸!”
夏雪愤怒的转头,望向尹冶,不满地道:“你怎么不看着他?”
尹冶静坐了一会儿,觉得疼痛缓解一些了,于是沉着嗓子道:“他那么大的人了,你让我怎么看着,这次虽然是叶家办婚宴,可有多少人是为看我笑话而去,呵呵,我亲自挑选的女婿,却当着我面另娶她人,我为了应付那群老狐狸已经精疲力竭了,谁知,一个不留神,这个逆子就叫了一大帮人去闹场,还好叶家有所准备,没有惊动婚宴厅里的人,我知道时,叶家连警卫都出动了,要不是我及时出面,他的手早就被他们打折了!”
尹哲冲到尹冶的书桌前,冲着他大嚷道:“我就是不懂!就算敬业的死和念恩有关,可还不到三个月,叶浅毅就可以将念恩完全抛诛脑后,去和那个狐媚女人结婚,而你…你居然还对他们笑,居然还能笑着说恭喜,我知道你是商界大亨,你有你的脸面,有你做人的准则,可你想过念恩的感觉吗?叶浅毅对她那么决绝,你居然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父亲!”
尹冶被儿子的一席话激得气急,拿起书桌上的笔筒就向他扔去,尹哲身子一偏,笔筒砸到门上,嗵的一声巨响,砸得稀烂。
“他越早结婚我就越高兴,他越决绝,念恩就越安全,你还看不出来吗?叶永康对念恩是真的动了杀机了。”尹冶喘着气,脸涨得通红,拼命地按着胃部,想要止住疼痛。
夏雪和尹哲均是一真惊谔,夏雪最先反映过来,连忙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药丸,让尹冶服下,担忧地问道:“你疼痛的频率怎么越来越高了,还是赶快动手术吧。”他们虽不是真正的夫妻,但这么多年来,夏雪早已屏弃原来的仇恨,与尹冶成为一对患难扶持,甘苦与共的知心好友。
尹冶挥挥手,示意夏雪不要再淡他的病,尹哲满脸诧异,心里疑惑更多,只是苦于父亲病痛发作,不敢追问。
过了一会儿,他看尹冶脸色稍缓,才怯怯地问:“爸,你刚才说浅毅越决绝,念恩就越安全是什么意思?”
夏雪也是满腹疑虑,望着尹冶,等着他解释。
尹冶缓了口气,看着儿子,无奈的摇头道:“你急于保护妹妹的心,我很欣慰,可你要是有叶浅毅一半的聪明,我就是走也走得安心了。”
尹哲见父亲说到了自己百年之后的事,心一震,急道:“爸…”
尹冶挥手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他望着儿子又急又恼的脸,终是不忍心再说下去,只得温言安慰道:“人都有这一天,我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你也不必难过,我只盼你以后做事别再这么冲动,商场如战场,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尹哲这次不敢在顶嘴,小声地道:“我记住了。”
尹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们的,这毕竟只是我个人的揣测罢了!”
夏雪目光一闪,喜道:“你的意思是叶浅毅娶井藤雅子另有隐情?”
尹冶点点头,道:“我是这么猜的,当初念恩被叶永康无端陷害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就是不喜欢念恩也不该要了她的命,甚至不小心把自己儿子的命也赔上了,我想不止我想不通,连叶浅毅也想不通。”
尹哲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浅毅一开始就知道念恩是被叶永康陷害的?”
尹冶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看他前两个月夜夜在后面的那片的林子里徘徊,痴痴地望着念恩的窗子发呆,我想他既不愿意相信念恩会出卖他,却也是有怀疑的!”
尹哲惊道:“他前两个月夜夜都在我家附近徘徊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止尹哲,夏雪也上一脸惊异,尹冶微微笑道:“他明着不肯见念恩,不肯听我们的解释,暗地里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尹哲刚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可转念一想,他父亲神通广大,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尹冶继续道:“直到半个月前,他突然不来了,当时我也是一头雾水,后来他的婚讯被杂志公布,念恩冒着雨去他家门口等他,他却可以狠下心理都不理,还故意和未婚妻有说有笑的想要气走念恩,这时我大概就明白七八分了。”
“你明白了什么?”夏雪也是一头雾水。
尹冶耐着性子解释道:“先是尹氏在投标中处处略胜永毅一筹,再到敬业的死,浅毅身边的窃听器,这一切从表面上来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我指使念恩做的!”
尹哲还是不明白,楞楞地问:“所以呢?”
“但如果浅毅硬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念恩做的,会得出什么结论?”
尹冶看向尹哲,尹哲喃喃地重复道:“能得出什么结论?”
尹冶气结,没好气地道:“遇到事情你最好多动动脑子,实在想不出来就试着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想,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尹冶自知大限将至,恨不能将所有的商场应对之道,一股脑的全塞进这个笨儿子脑子里。
尹哲想了半天也不得不出结论,只得搔着脑袋,对着父亲傻笑,尹冶身旁的夏雪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叹气道:“你和念恩都是一个父亲,真想不出,你们兄妹的智商怎么会差那么多,既然浅毅不相信是念恩做的,自然怀疑是他身边的人蓄意搞鬼,故意布了这么个局,却不想把自己儿子的性命都赔了上去。”
尹哲想了下,终于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浅毅知道是叶永康诬陷念恩的?”
尹冶摇头:“他不知道,他只是猜测,却也不愿意相信,一来叶永康是他至亲的人,二十多年来对叶家忠心耿耿,在叶家极受尊崇,二来,叶永康即使不喜欢我不喜欢念恩,但也没必要这么狠,定要置念恩于死地不可。所以,他连怀疑叶永康的理由都没有。”
夏雪想起了什么,欣喜地道:“可沉浸在爱情里的人是盲目的,他宁愿相信是叶永康所为,也不愿意相信是念恩?”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