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哒!”
一直玩弄在手间的钢笔无端掉落到桌上。
叶浅毅心中莫名的涌上丝丝压抑和彷徨,但他仍就神色不变静静地聆听部门经理们报告业务,时不时的将目光扫过左手的金表。
终于,他该出发去接念恩了。于是挥了挥手,面露疲惫之色。
众经理平日里见风驶舵惯了,见状,诚惶诚恐的住了嘴,寻思着自己有无过错之处。
浅毅对着众人,将报告做一个总结:“为什么精算部的预算结果还没出来!”
投资部经理仇羽唯唯诺诺地道:“月底了,公司最近的项目又比较多,精算部的工作量大,所以……”
“那就调派人手给他们!”浅毅对着人事部主管于谦道:“抽调一部分财务人员给他们,这个议题明天一定要完成”
“知道了!”在工作场合,于谦分寸拿捏的相当精准。
门外,有人轻轻的敲门,并在没有得到请示之下,便走了进来。
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的,浅毅一见他,全身一颤,中年男子走到浅毅身旁,在他耳中嘀咕了几句,浅毅神色巨变,连忙起身,谁也不看的疾步离开,众人面面相觑,连忙收拾东西,大气不敢出的鱼贯而出。
离开公司,浅毅迅速赶到位于市郊的一家私人医院,医院四周是茂密的树林,病区中心有一个波光潋滟的人造湖,湖的四周是碧草如茵的绿地,四季繁花遍野,不懈盛开。
浅毅自下了车之后,无心顾及周围美丽的景致,一路狂奔,来到他最熟悉的头等病房外,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浅毅的听见了病房内的争吵声。
“你永远都是个不听话的病人!”是苏严的声音,无奈中微带着点恼恨。
苏严既是尹家的家庭医生,也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
“苏叔叔!”是念恩娇憨的声音带着真诚,总能让人心软下来:“谢谢你!”
浅毅轻笑,小时侯每次要打针,她都是用这招求饶,时有奏效。但这次却是为什么?
“但你也要答应我,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可逞强!”在浅毅的记忆中,苏严从未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过话。
门内,传来念恩凄然的低语:“我知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苏严又恢复了以往的慈善。
“好!“念恩乖巧的应道。
门开了,苏严震惊地望着站在门外,玉树临风的浅毅,一时间声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镇定:“…你……?”
浅毅焦虑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病床上的念恩,见她脸色苍白,神思焦虑慌乱,不自觉地皱眉,向苏严问道:“念恩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当街晕倒?”
苏严缓缓的转头,与病床上的念恩目光交汇,在她眼中读到了真挚地恳求,于是哀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浅毅道:“只是血压有点高,怀孕期间,人的身体负荷较重,难免有些状况?”
“真的?”浅毅有些不信。
苏严不置可否,只得拍拍浅毅的肩膀,暗示道:“有时间的话就多陪陪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不太适合生孩子,你们还年轻,不急于一时…”
“苏叔叔!”念恩怕苏严说漏嘴,急了,连忙阻止道。
苏严的话已经触到了浅毅的底线,他的双眼因焦虑而格外灼人,他急道:“念恩的身体怎么了?不适合生孩子是什么意思?是指生孩子有危险吗?”
念恩脸色惨白,咬着下唇,心想着该如何转圜,苏严倒是很坦然:“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还是去问念恩吧!作为医生,除非病人自己愿意,否则我不能透露她的病情!”说完,苏严又深深的回看了眼念恩,才离开了病房。
苏严走后,病房里一片寂静,浅毅轻轻的坐到念恩身旁,怜惜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怎么了?”浅毅有些受伤,那双清澈如潭水的眼眸骤然黯沉。
念恩轻轻的撩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我好累,想要休息了!”
念恩想要躺下,却被浅毅制止了,他强硬的扶着她的身体,眼里是霸道的专制:“你在生我的气?你生气就说出来嘛!干嘛要憋在心里?”
念恩冷笑道:“你的情报网真准确!”
浅毅焦急的想要解释:“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念恩抬头,黑玛瑙般的瞳眸中漾满泪水:“其实我很想生你的气,尤其是看了你们在电视上互相维护,相亲相爱的模样,我很气,却找不到立场?我该气吗?该恨吗?我不知道!”
“我和井藤雅子的过去,你一点都不在乎吗?”浅毅用力的抓着念恩,逼她看向自己。
念恩噙着泪,反问:“我在乎,你们的过去就不存在了吗?”
浅毅痛苦地道:“我和她之前的过去,和你想的不一样!”
念恩恍惚地摇头,语无伦次地道:“…浅毅,我是不是不该离家出走?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以前我虽然猜到你为什么要娶她,却一直不敢问,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容易的去抱她亲她吻她,甚至让她怀了你的孩子,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们之间本来就有情,”
“你胡说什么!”浅毅心痛地将她揽入怀中,面色仓皇而凄楚:“你最近总爱胡思乱想,我没抱过她没亲过她也没吻过她,你所想到的那些我全都没做过!”
念恩无力地想要推开浅毅,却未成功,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凄凉地笑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浅毅顿时语塞,半晌,才勉强地挤出几个字:“这…和那应该没什么必然关系吧!”
“浅毅,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念恩的眼中全是茫然。
浅毅深沉地凝视着念恩,艰难地道:“四年前,我去美国找你,却看见了你和欧明宇在校园里……,我很难过,一个人闷闷地回来了,之后的事敬业告诉过你一部分,但却不是全部!”
念恩点头:“敬业说你承受不住打击,所以自杀了!”
浅毅悲伤地道:“他只告诉了你我被救,却没告诉你我被救醒之后的那段荒唐生活!从医院醒来之后,我虽生犹死,每日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有时候会去酒吧买醉,而井藤雅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也许当时我就和她发生过关系,也许没有,那段生活太混乱了,每天晚上似乎都会有不同的女人围绕着我,我喝得很醉,她们的模样根本就分不清!”
念恩只觉有一股寒意从心底袅袅升起,很快就曼延至全身。浅毅的怀抱也变得格外清冷。她强忍住想吐的欲望,一字一句地道:“那又是什么让你不再消沉,再次追我到美国?”
“因为不甘心!”浅毅眼中全是戾气:“我不甘心就这么输给欧明宇,不甘心就这样将你拱手相让,你是我的,没人能夺走,就是欧明宇也不能!”
念恩皱眉,对浅毅的感觉又陌生了几分:“所以就是叶永康不布局撮合他和婉阑,你也会想方设法的将他除掉?”
浅毅神情古怪的看着念恩,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爸布的局?你?”
念恩坦坦荡荡的看着浅毅,神思飘忽地道:“你心里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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