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彪脚似生根未动分毫,目光紧盯来人,整颗心嘭嘭跳的厉害,并非来人天姿神色震荡于心,而是那熟悉的腔调,熟悉的举手投足,让他猛然间想到了金銮殿动凶之人。
武王至今卧床不起,寻遍京城大小名医,看过之后大多一句话,奇症。整个武王府快被苦药汤子泡透了,人却毫无起色,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雪枫笑的越亲越柔,庞彪的心越颤越寒,那瞎子的话果然灵验,此行果真凶多吉少。
“怎么了这是?庞将军不会是贵人忘性大吧?还是打皇城来的人,瞧不成我们这群北荒之人!”
“姐,跟这厮费什么话……”夜痕话中狠厉尽现,眼中更是溢出杀意。
庞彪可不是傻子,这等时候还要什么将军威风,圆了这关赶紧宣了圣旨为妙。抱拳朝雪枫施礼,在城门口突现故人甚是亲切,有怠慢之处望故人大人大量。
故人?既然是故人自然有话好说,雪枫嫣然娇笑,说出来的却是字字血淋,让庞彪倒吸凉气,“上邪武死了没?”
“雪……雪大人!”庞彪口吃,目似牛眼瞪的老大。
雪枫眉头微锁,娇笑微敛,“底子再好,也有元气耗尽的时候,坑挖好了没?”
“什……么坑?”
“当然是埋上邪武的死坑喽,别说你的皇上跟皇后没准备啊!”
“王爷他……皇上已宣告天下寻神医救治王爷,我来时王爷气色大……大有好转!”
“哈哈,庞彪,你骗鬼呢吧,别忘了,上邪武可是被本大人拍飞于金銮殿,本大人说到做到,贤皇后也该尝尝失亲之痛。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差事怎么就摊在你庞彪的身上。来人啊,带庞将军去见陛下!”
陛下?庞彪大惊,何来的陛下?夜蓝的皇帝陛下正在皇城中日夜操劳红罗纱帐之事呢!
金甲精卫如神兵天降,自城门楼两翼石阶涌下,庞彪及其亲信卫队瞬间靠拢,手紧按于腰间配刀。
“我劝将军莫乱动,陛下的金甲军只要寒刀出鞘绝不留活口!”乌图海好心提醒,脸上尽是冷然不屑。
夜蓝帝摆明醉翁之意,却不知北境已天翻地覆,庞彪无非送死之辈。
“雪大人,本将军是来宣圣旨,是来替皇上犒赏大军的,你,此为何意?”
“心意!我陛下连同北境大军、百姓的心意,不是要宣读圣旨吗,那就请吧!”
霸势威然,庞彪若有半句反驳,金甲精卫手中寒刀即刻出鞘,连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
没有夹道迎来,没有笑脸以对。庞彪及其亲随一路被押于金甲阵中,原本热闹喧嚷的大街渐渐静然,原本满脸热络嘻笑的百姓各个面孔冷然,偶有私议渐渐串连成片,冷不防一暗器射向庞彪,叭的一声炸开于庞彪身上,竟是半枚啃过的果子。施展暗器之人,竟是个八九岁的娃子。
“打的好!”叫好声中,五花八门的暗器时有飞来,皇城特使们甚是恼怒,却不敢放肆胡为,他们的命可在这群野蛮子手中掐着呢。
“季无悔?你个臭小子竟敢来偷懒啊,那些菜叶子留着喂狗去!”
“狗不吃,砸他们正好!”甩出最后一片烂菜叶子,李无悔撒腿就往新兵营跑去。
此小儿正是夜痕当初救的那个满身血污的乞儿,自伤好后,任由夜痕好说歹吓,就是粘着夜痕不肯离开军营。无奈暂且将其留在身边,自大军进城,发现城中像季无悔这样的乞儿孤儿到处都是,既然要给百姓建造安宁祥和的乌兰城,这些孩子就得有个稳妥可靠的去处,施银只是一时之济,若不趁他们年幼好生教诲,保不住会步上歧途。
夜痕无计可施,干脆无赖的将这群粘上来的娃娃们推给了雪枫,他小子倒好,带着心上人游乌兰枫林,好不惬意。
大群无家可归的可怜娃娃们让雪枫头痛之余,不免恰惜,脑中灵光突然,护得了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一世,为何不教他们本事,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此为其一,其二雪枫亦有私心,待男人将整个夜蓝握于掌中后,身边需要一支绝对忠心的精甲护卫,于是,乌兰城西效又起军营,此营不归京师卫,更不是归皇城守军,此军营名曰御龙卫,皆是一样娃娃兵,最大的十六,最小的只有八岁,纵观乌兰城中三方力量,御龙卫无谓吃穿用会是最好最精的,而御龙卫的将军统率便是夜痕。
待到乌兰城中最大最威严之地时,庞彪及其亲随浑身上下没了先前光鲜,此气此恨暂且忍下,也由不得他们嚣张。
迈过门槛,庞彪整个人彻底崩紧,影墙后青石板路直通正厅,路边每隔一米便有黑甲精卫腰配寒刀,面冷目恶威势守卫。步上石阶,金甲精卫厉目袭袭,庞彪偷偷吸口大声,其随从掌心尽是冷汗,这哪是来宣旨送皇赏啊,大白天的像是进了阎罗殿,保不准哪步走错了,咔嚓一声,他们项上人头也就没了……
“你确定此棋布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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